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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庞钠文     铁雪云烟txt下载     铁雪云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千五百一十二)不挤

    “对。”那个人道,“当然,还……不止如此。”

    “还有什么?”灰手人问道。

    那个回答说:“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也没本事,还有别的……周围环境的原因。”

    灰手人问:“什么环境原因?”

    “就是其实……周围还有别的铁仓人。”那个人道,“就算那两个蓝甲人想做什么,周围那些铁仓人在,他们也不敢怎样。”

    灰手人又问:“周围人?你说的环境是周围铁仓人多这个意思?”

    “不管多不多,只要除我之外起码还有另外一个铁仓人,那……他们蓝甲人也不敢怎样。”那个人道。

    “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呢?”灰手人道,“你觉得你可能不是两个蓝甲人的对手吗?”

    “不会……这……怎么会?”那个人说,“我一个人,我是铁仓人,那两个蓝甲人应该也……也不敢怎样吧……”

    “如果有更多的……蓝甲人呢?”灰手人问,“但只有你一个铁仓人。你觉得那些蓝甲人会害怕你吗?”

    那个人愣了一下,道:“对方能有多少人呢?”

    灰手人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一个没本事的人就是个没本事的人,几个没本事的蓝甲人凑在一起,也不会变得有本事,就还是几个没本事的蓝甲人?”

    “是啊。”那个人道,“但是……我说的是……几个,只是几个而已,不是……一群。”

    灰手人问道:“如果是一群呢?当你一个人面对一群蓝甲人的时候,你觉得他们都会怕你?”

    那个人道:“他们人太多的话,也……不会怎样吧。”

    灰手人道:“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他们不怕你?”

    “我……也没这么说。”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那个人道,“我回答了,我就是说我不硬挤过去了,那……我跟他们之间不会有冲突了,既然不会有冲突,那……不存在什么怕不怕的问题了吧。”

    灰手人问道:“你不打算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吗?”

    那个人“啊?”了一声:“我觉得我这是正面回答的。”

    “我不觉得啊。”灰手人道。

    尽管灰手人说这话的语气显得并不尖锐,但还是令那个人的紧张程度增加了。

    那个人说道:“要怎样才能……使你觉得啊。”

    “就是回答是与不是。我问你,当你一个人与一群蓝甲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你觉得他们都会怕你,是不是。”灰手人道。

    那个人道:“这……没法回答是与不是啊。”

    “为什么没法回答?”灰手人问。

    “原因我已经解释过了,如果……我没硬挤过去,就不会出现我一个人与一群蓝甲人发生冲突的情况吧。”那个人道,“就是……不会……出现这情况。”

    灰手人问:“我想问的是,如果你硬挤过去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怕你。”

    那个人道:“假设的……问题。”

    “对,就是假设的问题。”灰手人道。

(五千五百一十三)心坎

    “一定要回答假设的问题?”那个人问道。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不回答假设的问题吧?”灰手人说。

    “我……其实不敢。”那个人道。

    “但是想?”灰手人问。

    那个人觉得灰手人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于是试探着说道:“我……可以吗?”

    “你是真想不回答?”灰手人问。

    那个人道:“如果……是呢?”

    灰手人道:“你刚才回答我问题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尽管灰手人的语气并没多吓人,但那个人还是很害怕,于是赶紧说道:“我回答……我回答。”

    “说吧。”灰手人道。

    那个人说道:“可我说的时候真会不舒服……唉,算了,回答……反正怎样都要回答。如果我硬挤过去了,我觉得他们……不会怕我。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灰手人又说:“又是耻辱?你是不是觉得很多事都是耻辱啊?”

    “这件事是。”那个人道,“跟蓝甲人有关的很多事……确实都会让我有耻辱感。”

    “你只是说你觉得他们不会怕你啊。”灰手人道,“又没说你会怕他们吧?”

    那个人又说:“当然!我怎么会怕他们?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怕他们!”

    “哪怕他们人多,你这里只有一个人,你也不会害怕吗?”灰手人问道。

    “反正……我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我肯定……不会怕他们。”那个人回答。

    “你又没直接回答我。”灰手人道。

    “就算是我真的陷入……无论如何,都不能怕!”那个人道,“否则……那种耻辱就太……简直令我无地自容了!所以……不能怕!绝对不能怕!”

    灰手人道:“你只是说不能怕,不是不会怕。”

    “也……对。”那个人道,“因为不能……让自己无地自容!”

    灰手人已经知道对方就是怕了,但还是想接着问,这时忽然觉得如果自己一定要逼他说出自己怕,也许对继续问他其他的话并不大好,毕竟会让他不舒服。尽管灰手人认为这段时间那个人也不至于因此而选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过了这段时间后他的状态。

    灰手人便也不想继续逼着他说出怕来,然而却又好像难以克制地问道:“你只是不能怕,但你还是怕,我没说错吧?”

    此话出口后,灰手人自然有些后悔,但已经说了,便也不打算收回,再说,这话的确会令灰手人痛快一些。

    “没……说错。”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又差点没有克制住继续问他认为不该问的问题,但这次更努力地抑制这种欲望,于是大致算是克制住了。

    然而灰手人接下来问的问题依然没脱离这个话题,对那个人说道:“哪怕不是说你怕他们,哪怕只是他们不怕你,也会令你感到耻辱?”

    “没错!”那个人道,“他们……他们哪怕人数多,但他们是蓝甲人。”

(五千五百一十四)丢尽

    “也是蓝甲人,然后呢?”灰手人问。

    “是蓝甲人……又……又不怕我,自然就是……我的耻辱了。”那个人道。

    “你认为你应该是被人害怕的?”灰手人问。

    “倒也不是应该被所有人害怕,但……应该是被蓝甲人害怕的。”那个人道,“我一个铁仓人,面对蓝甲人时,蓝甲人都不怕我,那岂不是我的耻辱?”

    灰手人问道:“一定要谁怕谁吗?”

    灰手人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很久以前的模糊记忆闪了出来。灰手人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记忆,却搞不清楚内容,因为实在太模糊了。

    就在灰手人说这话的时候,褐手人也好像忆起了什么,然而也是模糊的,模糊到了想说都说不清的地步。

    那个人回答:“一定要是他们怕我才行啊,不然的话……我怕他们?那我作为铁仓人的脸都丢尽了!”

    褐手人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对灰手人说道:“我脑海里刚才闪过了一些记忆。”

    灰手人因为自己也出现了同样的感觉,于是小声说道:“什么记忆?”

    说完这话,由于担心那个人因为过长时间听不到自己的下一句话而变得紧张,灰手人便对那个人说道:“你等一下,我再跟你说啊。”

    那个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但觉得大概是灰手人要有别的事先去做,所以也没细问,还想着也许自己等待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想想怎么回事以及刚才两人的对话。

    “好。”那个人道。

    褐手人回答:“我……记不清了。你刚才有什么感觉吗?”

    灰手人问:“有,跟你的情况差不多。”

    褐手人道:“你脑海里也闪过了一些记忆?”

    “对。”灰手人道。

    “什么记忆?”褐手人问。

    灰手人回答:“我也记不清了。”

    褐手人道:“跟什么事有关你知道吗?”

    “我一点也不知道。”灰手人道,“但就是觉得是很早以前发生过的事。你呢?”

    “我也有这样的印象。”褐手人说。

    灰手人问道:“我们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褐手人说:“我看了看树珠,没发现新变化。”

    “该不会又是变化已经发生,而你我还不知道吧?”灰手人道。

    “你觉得是这样吗?”褐手人问。

    “我觉得不会。”灰手人道,“你呢?”

    “我也觉得不会。”褐手人回答。

    灰手人又问:“那你觉得像是什么引起的?”

    “像你那句话引起的。”褐手人道,“我没根据,就是猜的。”

    灰手人愣了愣,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说道:“是啊,其实我这种反应,好像也是我自己那句话引起的!”

    褐手人道:“连你自己也这么认为?”

    “是的。”灰手人道,“之前我也感觉不是这里发生什么变化导致的,但还没想到可能什么导致的,你说完后,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一样,现在,我真的这么认为。”

    褐手人问道:“你自己这话是不是跟回忆有很大关系?”

(五千五百一十五)怕谁

    灰手人道:“应该是的,可具体的我又想不起来。”

    褐手人说:“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就是总觉得我们的回忆里有这种东西。”

    灰手人说道:“我看真是有这种东西。”

    褐手人问道:“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灰手人道:“我理解的是,我的记忆里,应该有那种不一定要谁怕谁的内容。”

    褐手人说:“可这似乎跟我们后来的想法、做法都不符合。”

    “确实不符合。”灰手人道,“就算是……那谁,你知道吧?”

    “你想说那两个字?”褐手人想着‘用主’二字问道,“就是刚才我们多次想说没有说出来的那两个字?”

    灰手人道:“是的。就算是那两个字,似乎也不允许我们是怀有这种想法的吧?”

    “没错。”褐手人道,“理念就不是这样的。”

    “我还觉得,就连我自己,理念也不可能是那种。”灰手人道。

    “不可能是你刚才说出的那句话反应的那种?”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平时,不就是要谁怕谁吗?”

    褐手人说:“对啊,在这段时间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很坚定。后来这里发生一些变化后,我才能想到些别的,但也没想到你说的那种,直到刚才你说出那句‘一定要谁怕谁吗?’,想了想之后,我才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有某种记忆。”

    灰手人又问:“是不是我们很早以前,想过不一定要谁怕谁这样的环境?”

    褐手人道:“有可能吧。但我是真没具体印象了,是不是因为太久没那么想过了?”

    灰手人道:“就算想过这些,那也一定是我化纳之前想过的。我是不是不该说出来?”

    褐手人说:“我也是。说‘化纳’应该问题不大吧?”

    “但是这种事,万一‘他’能听到,会不会对我不好?”灰手人道。

    “应该不会吧,你都说了是化纳之前的事了。”褐手人道,“只要化纳之后,不再那样了,哪怕是在‘他’眼里,你也没做错什么吧?”

    灰手人道:“我好像觉得,其实自己跟之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褐手人说:“我也一样,我的一些想法,似乎在朝着化纳前的方向变化。”

    褐手人虽认为用主不至于听到自己的话,但依然不放心,立即说道:“哦,不,也不是。”

    灰手人道:“对,还是不能这么说。”

    灰手人也觉得褐手人这种说法有危险,尽管觉得用主不会听到二人的对话,却仍担心用主知道些什么,赶紧说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你就是想说,化纳前的一些回忆似乎浮现了出来,是不是?”

    “对,对!”褐手人道,“就是这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浮现出来了,不能说明我真会变成以前那样。”

    灰手人和褐手人都这样说,只是想把刚才说出的话圆回来。

    “化纳前的记忆为什么会浮出来?”灰手人道,“也是因为这里环境变化?”

(五千五百一十六)引点

    褐手人道:“应该有关系吧,但也不是直接浮出来的。”

    灰手人说:“对,看来这次化纳前的记忆浮出来,是要有引点的。”

    灰手人所说的“引点”,可能是某个情景,可能是某句话,也可能是其他什么,而这些,都不是灰手人和褐手人可以预料到的。

    这次灰手人和褐手人能够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的确是需要引点的,如果没有引点出现,就算这个时候环境变成了这般,灰手人和褐手人也不会就这样想起他们所说的化纳前的记忆。

    褐手人说:“这次的引点,就是你那句话。”

    灰手人道:“‘一定要谁怕谁吗?’这话我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褐手人说:“如果说引点能够引你我想起化纳前的一些记忆,那这个引点是怎么出现的?你的话是你在和那个人交流的过程中说出来的。”

    灰手人说道:“你觉得跟那个人有关?”

    褐手人道:“我还不清楚,但像这种话,不像是你会说的。”

    “的确不像是我会说的。”灰手人道。

    “事情很奇怪。”褐手人道,“虽然此前你我都说过一些不像是我们会说出的话,但是,你这次说出的话,也太反常了,根本就不是你能说出来的啊!”

    褐手人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因为认为灰手人说出那种话的确太过出乎人意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褐手人想着如果用主听到了这些话会怎样,所以说根本就不是灰手人能说出来的,好防止出现危险。尽管褐手人并不认为用主能听到二人的对话,但在说话的过程中还是下意识地防范了。

    “难道是他体内的某些东西,也能对我产生影响吗?”灰手人问道。

    灰手人觉得褐手人说这话像是为了帮自己降低危险,尽管并不确定褐手人是不是出于这样的心态说的,却还是有所触动,因为如果是以前,褐手人说话不让灰手人在用主面前下不来台就不错了。尽管灰手人这时也认为用主并不会听到二人的对话,可也还是假设了能听到的那种情况,还觉得褐手人应该也假设了那种情况。灰手人猜中了,褐手人在说那话的时候是假设了那种情况的,哪怕褐手人自己都觉得那样假设其实意义不大。

    忽然想到了是不是他体内的某些东西产生的影响之后,灰手人有些担心,但越来越感觉可能是这样。

    褐手人说:“他体内的东西?你觉得可能是什么?”

    灰手人说道:“我觉得,似乎也只能是跟那个施法者有关的东西了吧?”

    褐手人说道:“我想的也是,也只能是这个了,别的想不出来。是那个施法者给他灌入的东西吗?”

    灰手人道:“包括思想吗?”

    褐手人道:“有可能。但如果包括思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灰手人说道:“你是否倾向于不包括思想的部分?”

    褐手人说道:“目前算是。”

(五千五百一十七)快问

    灰手人说道:“那就是他体内的某些东西对你我产生影响,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你我容易回忆起化纳以前的事。”

    褐手人道:“对,应该是。”

    “但万一跟思想也有关呢?”灰手人问。

    “思想?”褐手人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思想这东西,应该不至于直接影响我们吧?”灰手人说道。

    “是的。”褐手人说,“一般人的思想确实不至于直接影响我们。但是……”

    灰手人道:“你想到了什么?”

    褐手人说道:“我想到了那个给他施法的人。”

    灰手人说道:“他不是一般人。”

    “这倒是。”褐手人道,“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灰手人又说:“显然不是,但我们还不至于被他给那个人灌入的思想影响吧?”

    褐手人道:“正常来说,是不该被那些影响,但是现在看来,到底是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灰手人又说道:“如果我们这样的人,受了他那种人的影响是,是不是也太不可思议了?”

    褐手人道:“今天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但我还是倾向于我们没有受那个人给他灌入的思想影响。”

    灰手人道:“我也是。现在,我应该赶紧问那个人话,可我却还想拖延。”

    褐手人说道:“我也觉得拖延下去更舒服。”

    灰手人说:“那怎么办?”

    “我来劝你不要拖延?”褐手人问道。

    “试试吧。”灰手人说道。

    “不要拖延了!快问!”褐手人道。

    刚说完这话,褐手人竟然觉得自己甚至希望灰手人继续拖延下去,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怎么办……”褐手人忍不住说道。

    “怎么了?”灰手人又问。

    灰手人此刻也依然想要拖延。

    “我虽然刚才跟你说了让你不要拖延,但是我感到有点不舒服。”褐手人道。

    “既然不舒服,那就不要说了。”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可是我觉得现在的确应该那样说。”

    灰手人道:“我努力那样做就行了。”

    褐手人说道:“行,你做。”

    灰手人这时候竟然觉得如果自己立即去做有些难受,便对褐手人说:“我好像做不到。”

    “做不到?”褐手人道。

    “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就是感觉很难,非常难!”灰手人道。

    “是不是需要冲破什么?”褐手人问。

    “对!”灰手人说,“就是需要冲破!但是冲破谈何容易?”

    褐手人说:“我也需要冲破,这样我就可以劝你不要拖延了。”

    刚刚说完这话,褐手人又觉得难受,于是说道:“我又觉得有点不舒服。”

    灰手人道:“你这次不是也没直接说劝我的话吗?”

    “对啊,我没说直接劝你的话,可我怎么还是会不舒服?”褐手人道,“还是刚才的影响吗?”

    “不知道。我们现在都需要冲破。”灰手人道。

    “怎么才能冲破?”褐手人道,“我想不出来!”

    “我也想不出来。”灰手人说。

(五千五百一十八)牢笼

    褐手人道:“现在怎么办?”

    灰手人说:“难道我们就这样拖延下去?那肯定是不行的。就光这段时间,我又说了多少废话!”

    褐手人一边想一边说道:“冲破都需要些什么?”

    灰手人说道:“坚定的信念肯定是需要的。”

    “就是相信我们能冲破?”褐手人道,“对,没错。”

    灰手人又说:“是必须要相信,但是相信后,下一步又该如何做?”

    褐手人说:“是不是要从树珠上找突破点?”

    灰手人看了看树珠,道:“现在树珠仍没变化。”

    褐手人说道:“我一方面期待树珠给我们些提示,另一方面又担心树珠发生变化对他有影响。”

    灰手人道:“我现在只希望看到树珠发生对他没影响的变化。”

    褐手人说道:“但是,树珠一发生变化,我们并不能立刻知道到底对他有没有影响。”

    灰手人说道:“我们还要这样拖延多久?”

    褐手人道:“就像困在牢笼里,身不由己。”

    灰手人说:“想要冲出去,却又没有头绪。”

    褐手人道:“我们是怎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的?”

    灰手人说道:“好像事情就是一点一点发生变化的,起初我们着急得很,急着把事情做完,后来情况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发生了大的变化,我们好像控制不了一些事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褐手人说:“没错,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

    “控制住自己。”灰手人道。

    “让自己不再拖延。”褐手人道。

    “我们想要掌控自己都那么难!”灰手人道。

    “其实,化纳之后,我们算不算一直都是这样的?”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说:“这话应该没什么吧?”

    褐手人道:“我只是说了情况,并没说那两个字。”

    褐手人说的“那两个字”就是“用主”。

    灰手人道:“这也是,可能,那两个字还是希望看到你我无法真正掌控自己吧。”

    灰手人说的“那两个字”也是“用主”。

    褐手人说道:“是啊,我们就是做事的。”

    灰手人道:“做的一直都是别人让我们做的事。”

    “当然。”褐手人道,“为人所用。”

    “一直都是。”灰手人道。

    “我们以前是吗?”褐手人道。

    “你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灰手人问。

    “很久以前。”褐手人说。

    “化纳之前?”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嗯”了一声。

    灰手人又说:“我不记得了。”

    “一点记忆都没有?”褐手人问道。

    “要说有,也是刚才那种模糊的。”灰手人说道,“但是是不是自己能够控制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做别人让我做的事,我就不清楚了。那种模糊的印象,还真看不出来。你能想起来吗?”

    “想不起来啊。”褐手人道,“如果我们能想起来,是不是就能找到新的路?”

    “那两个字会让我们想起来吗?”灰手人问道。

    “现在这里的情况,还是完全由他控制吗?”褐手人说。

    “好像不是。”灰手人说。

(五千五百一十九)五字

    “我想也不是。如果这里能完全由他控制,我们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他肯定是希望你我早点把事情做好的。”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没错,如果完全由他控制,他会不让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吧?”

    褐手人说道:“或许,他是想那样?”

    灰手人说道:“但是他没……”

    灰手人想说“但是他没做到”,可说出一部分,才觉得如果说全了似乎没那么安全。尽管灰手人也不认为用主真的能听到,但还是没敢说。

    褐手人明白灰手人想说的是什么,道:“应该就是你想说的那样。”

    灰手人道:“我又跟你聊了这么长时间,又是在占用时间。”

    褐手人道:“好像挺难不继续聊下去。”

    “我说的似乎是废话居多。”灰手人说道。

    “我说的也是废话啊。”褐手人道。

    “如果不说废话,我好像会不舒服。”灰手人说。

    “我也一样。”褐手人道,“对我来说,现在不说废话都需要点意志力。”

    灰手人道:“我想试试我能不能先进行第一步。”

    “什么?”褐手人道。

    “先不说。”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说:“我还是想说下去。”

    “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灰手人道。

    “是的。”褐手人道,“起初我只是直接劝你会感觉不舒服,后来不直接劝你,只是说了跟劝你有关的话,我都会感觉不舒服。再后来,我就算不说话,都会感到不舒服了,真的奇怪,不知道下一步会怎样。”

    褐手人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又感到不舒服了,道:“就在我跟你说这些的时候,我都能感到不舒服。”

    “这两种不舒服,哪种更严重?”灰手人问道。

    “你是在问,说跟劝你有关的话,和不说话相比吗?”褐手人问。

    “没错。”灰手人道,“我问的就是这个。”

    褐手人又说:“那好像还是说跟劝你有关的话而严重吧。毕竟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说,每句话跟每句话之间的间隔时间并不长,我觉得不说话的不舒服感觉还没严重道那个程度。”

    灰手人说:“所以比起来,不说话还算好点的,其实我觉得也是这样的。虽然我没说劝你不拖延这样的话,但我想象了一下,是这样的。”

    然而灰手人这话里出现了“劝你不拖延”几个字,这竟也令灰手人感到不舒服了。

    “不是!不是!”灰手人道。

    “怎么了?”褐手人问。

    “我刚才不是说出了那几个字吗?就是我的话里,正好带了那几个字,就是‘劝’什么什么‘拖延’那几个字,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灰手人道。

    “知道。”褐手人道,“五个字,是吧,跟我有关系。”

    “是。”灰手人道,“毕竟刚才是我在问,要说劝你怎样怎样,也没必要。但就在我说出那五个字的时候,我也能感到不舒服了。”

    褐手人道:“哪种严重?”

    “还是说那五个字严重。”灰手人道。

(五千五百二十)当下

    “既然你我都如此,那我们应该更容易做到不说话吧。”褐手人说道。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灰手人说道,“既然一个令人不舒服,一个令人更不舒服,我就先试试能否做到前者吧。”

    褐手人说:“那我先不跟你说了。”

    “好。”灰手人道。

    这话刚刚说完,灰手人又想说了,便说道:“可是我想说。”

    就在灰手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褐手人也说了:“我现在一想起很快就不说话,就不舒服。”

    灰手人道:“我的情况好像比刚才严重了。”

    “我也是,更严重了。”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现在想要说话,太迫切。”

    “我也是。”褐手人道。

    “我们怎么才能先不说?”灰手人道。

    “当下,立刻不说了。”褐手人说。

    “立刻?”灰手人问道。

    “我也觉得很难立刻。”褐手人道。

    这一次,灰手人和褐手人的话几乎是同时说出的。

    “我们要相信自己。”灰手人道,“可以不说。”

    “不说,不说了!”褐手人道。

    “可我还是在说。”灰手人说道。

    “我要说到什么时候?”褐手人道。

    这四句话中,灰手人和褐手人说得太快,第一句结尾和第二句的开头有一部分重上了,第二句的结尾和第三句的开头有一部分重上了,第三句的结尾和第四句的开头有一部分重上了。而且,每次重上的部分似乎在增加。

    灰手人道:“好像说话越来越快了。”

    褐手人说:“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我这样做。”

    “被人赶着这样做。”灰手人道,“却是我根本不该做的事。”

    “无法控制。”褐手人说道。

    “我要停止!”灰手人道。

    “停!”灰手人大喊。

    这六句话,灰手人和褐手人都说得更快了,上一句的后面部分和下一句的前面部分重合的地方更多了。

    突然间,两人全都缓缓向上方升了起来。

    “不是我要起来的!”褐手人道。

    “我也没做什么!”灰手人道,“不知道怎么就起来了。”

    “难受!”褐手人说道。

    “太难受了!”

    “要发生什么?”灰手人问道。

    “我不会要爆炸吧?”褐手人道。

    “我体内好像有一团气在膨胀。”灰手人道。

    “一团气!”灰手人道,“我那股气是哪里来的?”

    两人上升的过程中尽管对话很急,但说话声音都很小,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在注意声音不要太大,除此之外,随着他们上升,他们就算想要大声说话也变得越来越艰难了。

    灰手人又说:“哪里的气?”

    “要炸!”褐手人道。

    “无法忍了!”灰手人道。

    “到底要发生什么?”褐手人道。

    “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选择!”灰手人道。

    “什么力量?”褐手人道。

    “气在我体内,难道是我自己?”灰手人道。

    “我不能掌控自己啊!”褐手人说。

    “我不想再往上了!”灰手人说。

    “我像往上飘!”褐手人道。

(五千五百二十一)魔塞

    褐手人说道:“我飘上去,虽然很慢,但我还是想要停下来!怎么才能停下?”

    灰手人道:“不要再飘了!”

    两人说的这些话有很多音都重叠了。

    就在灰手人说了“不要再飘了!”之后,两个人就几乎停了下来,悬在了空中,然而体内那团气膨胀的感觉更明显了。

    “再膨胀就一定会爆炸!”褐手人道。

    “别再膨胀了!”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又说:“如果爆炸,我就不存在了!别膨胀了!”

    灰手人道:“怎么办?那股气似乎已经冲到我的喉部下方了!”

    褐手人道:“似乎触到我喉部的‘魔塞’了!”

    灰手人说:“我想吐出魔塞!”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依然有一部分是重叠起来的,但褐手人听到了灰手人手的想要吐出魔塞的话。

    灰手人在说自己“吐出魔塞”四个字的时候,突然感觉舒服了不少,与此同时,也觉得就算自己说话慢下来,也不至于像之前那么难受了。

    “吐出魔塞我们今天的事就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了!”褐手人道。

    褐手人说出“吐出魔塞”四个字后,也感到舒服多了,与灰手人一样,也觉得就算自己接下来不再说那么快,也不至于难受到之前那个程度。

    尽管如此,两个人依然并没恢复到平时的感觉,依然是不舒服的。

    灰手人试着放慢说话的速度,对褐手人道:“我觉得我只要吐出魔塞,就可以防止那团气导致自己爆炸。”

    听灰手人以这样的速度说话,褐手人便感觉到事情已不像此前那样紧迫了,褐手人也试着用慢些的速度说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们说话终于都慢了下来。”灰手人道。

    “是不是可以一直这样?”褐手人道。

    “你已经完全舒服了吗?”灰手人问道。

    “没有。”褐手人道。

    “也没感觉事情已经过去?”灰手人问。

    “并没已经过去。。褐手人道,“我觉得现在的形势算是给我一点时间作出选择的。如果我犹豫过久了,说不定就会错过机会。不知你有没有那样的感觉?”

    “有。”灰手人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有没有想到,为什么我们感觉比之前好了点?”褐手人问道。

    “不像是环境发生变化自然发生的。”灰手人道,“你认为呢?”

    “我也不认为是环境发生变化自然发生的。”褐手人说。

    说完这话,褐手人发觉自己仍然是想要拖延时间的,因为灰手人问“你认为呢?”之后,褐手人完全可以回答“我同意你的说法”,但自己却好像硬是要把时间拖得久些那样,偏偏要完整地说出“我也不认为是环境发生变化自然发生的”。

    这时褐手人道:“直到现在,我说话还是不想简练些。”

    “我也是,明明很快能说完的,却总想着多说些时候。”灰手人道,“这表明我依然不正常。”

    灰手人道:“但我觉得自己总归是往没那么难受的方向变化了。”

(五千五百二十二)次数

    “我也已经往没那么难受的方向变化,但不知道这种感觉还能持续多久。”褐手人道。

    “是不是必须赶紧作出决定?”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我很想吐出魔塞了。”

    在说出这话之后,褐手人感到更舒服了点,于是说:“我就连这次说出‘吐出魔塞’,我也又变得舒服了些。”

    灰手人说:“我也再说个试试。我也想吐出魔塞,但我又犹豫了。”

    说完这话,灰手人也感觉自己比之前又舒服了点,立即说道:“我也是,更舒服点了。”

    褐手人道:“如果每次说出‘吐出魔塞’这样的话都能变得舒服些,那我们能不能就靠继续这样说下去跳出我们现在的困境?”

    说完这话,褐手人发觉自己这一次并没感到更舒服了,于是对灰手人说:“这次好像没有。”

    “没有怎样?”灰手人问,“没使你变得更舒服吗?”

    褐手人说道:“对,这次竟然没有了。”

    灰手人又说:“是不是停止了?”

    褐手人道:“还是说,只有前两次管用?”

    灰手人说道:“会不会是这两次你我之间说的话的意思跟之前的不一样?”

    褐手人想了一下,道:“最近的两次,你我提到时想说的意思,确实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灰手人道:“我说的是,我也想吐出魔塞,但我又犹豫了。是不是我说自己又犹豫了这话,会阻碍我变得更舒服?”

    褐手人说道:“你这次说的时候,有没有变得更舒服?”

    “也没有。”灰手人道。

    “其实后面这次,你又说了又犹豫了。”褐手人道。

    “真的跟这个有关吗?”灰手人说道,“可是后面这次我说的话的重点在于是不是我说了又犹豫那话会阻碍我变得更舒服,重点并不是犹豫本身。”

    褐手人说道:“如果我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对我们能不能变得更舒服有影响,那我刚才那话确实也是跟之前说的那种不太一样的。我刚才说的,如果每次说出那样的话都能变得舒服些,那能不能就靠继续这样说下去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这有一种在利用说那四个字的意思,所以那次即使我又说了那四个字,我也没变得更舒服?”

    灰手人和褐手人之所以没再立刻说出“吐出魔塞”那四个字,是因为两人都不知道再多说几次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没说的两人都考虑到了说出那四个字的次数过多会不会影响两人过一会儿舒适程度的问题。

    灰手人道:“是不是不仅我们表达出的意思会影响,就连说那四个字的意图也会受影响?”

    褐手人说:“可如果意图也会受影响的话,对方到底如何判断我们说话的意图呢?”

    灰手人说道:“你说的对方是?”

    褐手人说道:“应该不是那两个字。”

    灰手人知道褐手人提到的“两个字”指的就是用主,于是道:“你是真觉得不可能是那两个字吗?”

(五千五百二十三)作怪

    褐手人说道:“你不觉得吗?”

    “我?”灰手人道,“我还没想清楚。我刚才那么问你,是想知道你是真的那样认为,还是因为太担心正是那两个字才这么说的。”

    褐手人道:“我确实有所担心,但我也是真的觉得不可能是那两个字。你现在想想,觉得会是吗?”

    灰手人说道:“现在想,我也觉得不会是那两个字。但我此刻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道:“我不止一次说到了两个字,假如真有谁可以听到两个字,就算起初不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多听几遍之后,会不会想到?”

    褐手人道:“我也说了不止一次。”

    灰手人又说道:“如果真有人能了解我们说话时的意图,那就算没有多听几遍,是不是也有可能了解?”

    褐手人说道:“会是谁呢?”

    灰手人道:“想不出来。”

    “就说刚才那四个字,我们只是说了那四个字,就能感到有一些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褐手人说道。

    褐手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觉得不舒服的程度有点增加了。

    灰手人道:“会不会只是某种环境的力量?”

    说完这话,灰手人也感到了不舒服的程度增加,便说道:“我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增加了。”

    “我刚才正要说呢。”褐手人道。

    “也是想说你不舒服的感觉增加了?”灰手人问。

    褐手人回答:“是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灰手人问。

    “就在刚才,我说完‘就说刚才那四个字,我们只是说了那四个字,就能感到有一些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话之后。”褐手人说道。

    褐手人补充道:“我好像不需要把刚才那话整句都说出来,你就能知道我是在说完那句之后感到的,但我还是把那话说完整了,这是不是又是因为那种拖延的心态在作怪?”

    灰手人说道:“如果是我那么做了,我会认为我自己是那种心态在作怪。至于你,我也说不清楚是不是。而我,哪怕到了现在,我也依然是有拖延心态的。”

    褐手人道:“我认为我是。”

    此刻褐手人又觉得自己不舒服的程度增加了,于是道:“比起刚才,我更不舒服了。刚才通过说那个字缓解了那种难受的感觉,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一些。”

    灰手人又说:“你认为跟你说的话有关系吗?”

    灰手人说完这话后,也又一次觉得自己不舒服的程度增加了,便说:“我也更不舒服了。”

    褐手人道:“就在你问我‘你认为跟你说的话有关系吗?’之后,就感觉更不舒服了?”

    “是啊。”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感觉你不舒服的程度增加,应该跟你说的这话的内容没关系。毕竟刚才你只是在问我的看法,又没说别的。”

    “那你觉得,我们后来不舒服的程度都增加了,跟什么有关系?”灰手人问。

(五千五百二十四)不吐

    褐手人说道:“会不会只是跟时间往后推移了有关?”

    灰手人道:“现在看,应该就是这样。”

    “那么时间继续推移,我们会迎来什么?”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又说:“大概就是更不舒服的感觉。”

    褐手人说道:“所以我们继续说的时间还是有限的。”

    灰手人道:“但我又忍不住,想要继续说下去。”

    “我也想要说。”灰手人道。

    “我们现在悬在空中,什么时候才能落下去?”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道:“是不是一定要把气放出去才行?”

    褐手人道:“大概是吧。”

    “在跟你说这些话的过程中,我感觉更不舒服了。”灰手人说道。

    灰手人道:“我也是这样。”

    褐手人又说:“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也想吐出魔塞,但你又犹豫了?”

    灰手人道:“是啊。”

    褐手人说道:“为什么犹豫了?”

    灰手人说道:“因为我想到了吐出魔塞的其他后果。”

    褐手人道:“让我们不再膨胀,这是最重要的吧?”

    “是的。”灰手人道,“但是如果真吐出,我虽然可能能落地了,但会不会影响我的其他一些能力?”

    灰手人本想说“吐出魔塞”,但因为担心说出那四个字对自己一会儿的舒适程度,会又什么影响,便只是说了“吐出”,没有说“魔塞”。

    褐手人说道:“你还是担心那两个字让你做的事没法按照原计划做成?”

    “其实已经是这样了。”灰手人道,“但我怕影响更多。”

    褐手人又说:“哪方面的?”

    “我想不到的方面。”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说道:“你还是担心其他影响?”

    “你呢?”灰手人问道。

    “其实我也担心。”褐手人道,“因为其他影响肯定是有的。”

    “就是想不到可能是哪方面的影响。”灰手人道。

    “没错。”褐手人道,“就因为是未知的,所以就会担心。”

    “你也犹豫要不要吐出来?”灰手人问道。

    “也算不上犹豫了。”褐手人道。

    褐手人又问:“你后来都说了‘吐出’,但没手吐出什么,你的舒服程度有变化吗?”

    灰手人回答:“没有变化。”

    灰手人回答后接着问道:“你说也算不上犹豫了?这是不是表示你已经决定了?”

    “算是暂时决定了。”褐手人道,“但我的决定,并不是不会改变,所以我又想观望观望。”

    灰手人道:“观望什么?”

    “观望,如果我没吐出,会不会出现其他机会。就是那种一出现,就会发现其实根本不需要吐出来的机会。”褐手人道。

    “你认为可能性大吗?”灰手人问道。

    “现在看来,好像可能性不大。”褐手人道。

    褐手人又问:“你呢?此刻还在犹豫?”

    灰手人说:“是,但其实已经倾向于吐出了。”

    褐手人道:“如果一会儿发生什么变化,有什么发现,你就会有新的想法了?”

    灰手人道:“我还是觉得能不吐就不吐。”

(五千五百二十五)那团

    褐手人说道:“其实你我的情况差不多。”

    灰手人道:“可以说是很相似了,我还在犹豫,而你虽然决定了,但这决定又不是不能改,所以,其实你我未来怎么做,都是未知的,从这点上来看,情况太像。”

    褐手人说道:“我觉得更难受了。”

    “我也是。”灰手人道,“气在往上顶。”

    “那团气,就好像要把魔塞顶出去一样。”褐手人道。

    “然而根本不可能顶出去。”灰手人道。

    说完这话,灰手人又问道:“你说这话时又提到了魔塞,这对你感觉舒服不舒服有影响吗?”

    “没有影响吧?”褐手人道,“我也无法确认是不是真的没有影响,但起码,我这一刻是比上一刻更难受的。”

    “你觉得应该是不能缓解的?”灰手人问答。

    “对。”褐手人道。

    “那魔塞还是老样子。”灰手人说道。

    “没错,不可能被那团气顶出去。刚才我虽然说那团气好像要把它顶出去一样,但事实是,只要我不主动把它吐出去,就算我爆炸了,它也是出不去的。”褐手人说。

    褐手人本来想要说“把魔塞吐出去”,但还是考虑到了如果那么说了,会不会产生对自己不利的影响,即使这个时候褐手人已经不似之前那样认为说“吐出魔塞”那种话的次数真会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舒服程度了。

    褐手人又问道:“你也说了那两个字,只有那两个字,有没有感觉难受程度缓解了?”

    “没有。”灰手人回答。

    灰手人说道:“此刻我觉得,只有吐出去,才能缓解。”

    在说此话的的时候,虽然灰手人也已经认为说出“吐出魔塞”四个字的次数似乎不会对自己接下来的舒服程度有太多影响了,但依然没有完全放心,所以在说“吐出去”之后也没有明确地说“魔塞”两个字。

    灰手人又想补充刚才的话,便道:“与其说是缓解,不如说是彻底解决。”

    褐手人道:“你决定吐出去了?”

    “我再忍一忍,如果忍得了,就继续忍。”灰手人道。

    “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褐手人道。

    “忍到不能忍那一刻。”灰手人说。

    “然后还是吐出去?”褐手人问道。

    “可能吧。”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那痛苦是不是多了些?”

    灰手人说道:“如果没忍受多久就直接吐出去,痛苦的确会比忍了很久后还是吐出去了所受的痛苦少些。”

    褐手人说道:“你认为早点吐出去怎样?”

    “你立刻就要这么做吗?”灰手人问道。

    “我迫切想要做。”褐手人道,“因为实在难受。”

    灰手人说道:“不管我会不会吐出去,你都打算吐出去?”

    褐手人说:“如果我吐出去,你没吐出去,会影响到你吗?要是你觉得会对你造成影响,我就再忍一忍。”

    灰手人没想到褐手人问出这个,如果在以前,褐手人大概只会考虑自己,不给灰手人带来不利影响就已经不错了。

(五千五百二十六)翻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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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手人虽然知道褐手人已经发生了变化,但对于这样的变化还是感到突然,便“啊?”了一声。

    褐手人道:“莫非真对你有影响?”

    灰手人回答:“我没觉得会对我有影响啊。”

    “看你那反应,我还以为你知道我那样会影响到你了。”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不是。我只是对你会这样问感到新鲜。”

    褐手人想了一下,道:“是啊,的确新鲜,要是以前,我根本不会这样考虑。”

    灰手人问道:“以前我也这样。”

    “如今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变了,可是,我们却已前途未卜。”褐手人道。

    “我们不是一向都是前途未卜的吗?”灰手人问道。

    “想来也是。”褐手人道,“只是,以前没有现在这种危机感。我觉得我就快爆炸了。”

    灰手人说道:“我也一样啊,所以想吐出去,但还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我先来吧。”褐手人说,“你没觉得会对你有影响,但会不会真有影响只是你没觉得?”

    灰手人说道:“那就我先吐出去也行。只是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褐手人道:“我觉得不会有影响,但吐出去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所以先试的那个人就是要冒险的。”

    灰手人说道:“但是如果一人先吐出去,另一个人会受影响,那么另一个人也相当于在冒险啊。”

    褐手人说:“那倒也是。”

    灰手人说:“而且,如果另一个人真会被影响,还不知道是先吐出去的那个人要冒的险更大还是被影响的那个人要冒的险更大。”

    褐手人道:“是啊,谁先谁后好像都有风险。”

    “看来只有一条路了?”灰手人问道。

    “同时?”褐手人问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灰手人说道。

    “我刚才也在想这个,但不知道同时吐出,需要冒的险会不会叠加,会不会翻番。”褐手人道。

    “就算是又如何?”灰手人问道。

    “宁可冒更多的险?”褐手人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错。”

    “虽然冒更多的险,但没有先后了。”灰手人道。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问:“你现在认为没有先后,如此重要?”

    “是啊。”褐手人道,“我以前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灰手人说:“我以前也是。那我们开始吧?”

    褐手人问道:“现在就开始?你刚才不是说你还没决定吗?决定了的只是我一个人。”

    灰手人道:“你决定了也不是不能改变啊,既然决定了也可以改变,我们的情况不是很相似吗?刚才好像说过差不多的话,我现在怎么又说了一遍。到了这个时候,我好像还是愿意说很多话拖延时间。”

    褐手人说道:“我也依然想说话,想拖延时间。刚才我还在说那我们应该更容易做到不说话。”

    灰手人道:“刚才是刚才,跟现在情况不一样吧?”

    “刚才我们还没升起来。”褐手人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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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全球华语新锐小说大赛终极决赛入围作品*她在雪地中救他,已是第三世相逢。为拯救浩劫,二人穿越至前两世。第一世,在蓝甲部族长到七岁的她被带回铁仓部族,被看成没出息的挂名少族长。她目睹过铁仓人对蓝甲人的残暴欺压与杀戮,却听父亲说母亲是被蓝甲人害死的。同年她认识了八岁的他。长大后她练成神功,在妖入侵之际带兵作战屡立奇功,在一些人眼里她却是恶魔。后来他为何决定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穿越回第三世后,拯救大计遭大变故,看到的活路会不会正是绝路?一生光阴,三世悲欢,铁雪塔成了永恒见证。*本文开始写于2009年*入围2018华语言情大赛总榜的作品于2019年1月24日至2月14日打榜,本文在影视赛区,感谢支持铁雪云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雪云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雪云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