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三百一十二)铁夹
“是的。”那个人道。
“你并没寄希望于你听到的那个像给你施法者声音的人?”灰手人问。
“也不是没寄希望于他,我都……我都不确定是不是他。”那个人说,“但我当时……确实也是寄希望于那些蓝甲人的。我知道现在说起来……是很可耻,但……当时我有这种想法,我就……跟你说了。”
灰手人见对方并没因为之前害怕而陷入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还是想继续问接下来的情况,在想好该如何紧急转移话题的情况下,还是问道:“你说完这些话之后,听到人回应你了吗?”
那个人说道:“没有。”
“那你接下来又说了什么?”灰手人问。
那个人想了一下,由于之前自己的注意力被灰手人的话转移走了,再次想的时候便并没似之前那般紧张了。
他说道:“我就问……问那个听起来像施法者的声音,是不是……他并不在我附近,但其实一直跟着我。”
“对方回答你了吗?”灰手人问。
“没有。”那个人道。
“有别的声音回答你了吗?”灰手人问。
“也没有。”那个人道。
灰手人觉得那个人此刻的状态显得并没那么危险,庆幸之前自己立即岔开话题的同时,也决定继续问下去。
灰手人问道:“那你又说了什么?”
“我说……他曾经给我施法,为我的灵魂灌入了许多话。虽然……后面的事没有如当初所想那般,但其实他也……也算是以另一种形式一直跟着我。我问他……是不是这样。”那个人说道。
“这时有人回应你了吗?”灰手人问。
“依然没有。”那个人说道。
“接着怎样?”灰手人问。
“接着我又问……是否只是无论怎样很多事情,都只能我自己决定。”那个人说道。1234
“依然没收到回应?”灰手人问。
“对。”那个人说,“依然没收到。”
“你又接着说话了?”灰手人问道。
“对。”那个人道,“我跟他说……可现在……我……已经决定不了了。”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然后……我就觉得……我再次说不出话来了。”那个人道。
“这次是为什么?”灰手人问道。
“我感觉……我的嘴……要想突然被什么捏住了。”那个人道。
“跟上次被捂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灰手人问。
“对,完全不一样。就是……被什么东西……上下捏住了。”那个人道。
“不是人手吗?”灰手人问。
“不是。”那个人道。
“像是被什么捏住的?”灰手人问。
“夹子……”那个人道,“像是个铁夹,很凉的那种。”
“你觉得那铁夹是从哪里来的?”灰手人问。
“想不出来……应该就是……突然出现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你过去对铁夹这种东西有什么特殊印象吗?”
“铁夹啊……我想想。”那个人一边说着便回忆了起来。
(五千三百一十三)野猪
很快,他就跟灰手人说道:“有印象……有印象。”
“什么印象?”灰手人问。
“以前我……曾经用铁夹……夹一个蓝甲人的脖子。”那个人道。
“是你的上级让你这样做的吗?”灰手人问。
“不是。”那个人道。
“那铁夹是你的吗?”灰手人问。
“也不是。”那个人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灰手人问。
“因为……因为……当时别人也这样做。”那个人道。
“别人?”灰手人说,“什么人?”
“就是……就是跟我一起走着的人。”那个人说道。
“别人让你那样做?”灰手人问。
“我们……我们当时每个人都……都用铁夹夹了那个蓝甲人。”那个人道。
“起因是什么?”灰手人问。
“是因为……一个我认识的人让那个人蓝甲人叫他说‘我是野猪’,那个蓝甲人没说。”那个人道。
“为什么要让蓝甲人叫说他是野猪?”灰手人问。
“也没什么……就是……取乐。”那个人道,“当然……因为……他像。”5599
灰手人问:“当时是什么情况,你说说。”
“就是……起初我们几个碰上个蓝甲人,一个人说那个人蓝甲人看起来像野猪。我们……觉得那个人蓝甲人的动作……真的很像。”
“动作像?”灰手人问,“当时那个蓝甲人在做什么?”
“就是在……干活,在一些木头之间干活。”那个人道,“那动作……现在想想,也挺像野猪的。”
“接着怎样了?”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说道:“接着,一个人就说……他一定不承认自己是野猪,不信的话,就问。另一个人说,只要我们让他说自己是野猪,那个……那个人蓝甲人无论如何也不敢不说自己是。还有一个人说,要不就试试。然后我们几个就去试了。”
“怎么试?”灰手人问。
“一个人就直接……对那个蓝甲人说:‘你说你是野猪!’”那个人道。
“那个人蓝甲人说了吗?”灰手人问。
“没说。”那个人道。
“接着呢?”灰手人问道。
“说这话的人就觉得自己特别……没面子。”那个人道,“就踢了那个了蓝甲人一脚,问他……是不是野猪。”
灰手人又问:“这时那个蓝甲人说了吗?”
“还是没说。”那个人道。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然后我们几个就……就嘲笑第一个让那个蓝甲人说那话的人。”那个人道,“那个人就说,他没让那个人说出来,我们几个也……也没那个本事。我们几个不信。其中有一个人看到地上有个铁夹,就……就把那个铁夹捡起来了,走到那个蓝甲人面前,跟他说……让他说自己是野猪,结果那个蓝甲人……不识相……还是不说。我们几个又笑了那几个人。第二个让蓝甲人说自己是野猪的那个人觉得自己没面子,就……就用铁夹夹了那个人蓝甲人,以为这样蓝甲人就说。”
(五千三百一十四)才是
“结果还是没说?”灰手人问。
“对,还是……没说。”那个人道。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然后……那个人就用那个铁夹夹那个蓝甲人其他地方。我们几个人就笑话那个人就算用了铁夹,那个蓝甲人也不说。他……他就觉得特别生气,甚至说……说我们竟然站在蓝甲人那一边。还说……我们每个人都拿铁夹夹那个蓝甲人脖子和脖子以上的部分,不可以夹别人夹过的部位,看看到了谁那里,蓝甲人终于肯说了。”那个人道,“我就看着他们拿铁夹夹那个蓝甲人的耳朵,鼻子,嘴……最后……最后才到了我这里。很多地方都……都被他们夹过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夹了。这个时候他们就说……除了脖子以外,看我还有没有地方夹,如果没地方夹……那……那输的就是我。我就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夹的时候没这个条件而我……而我夹的时候有这个条件,所以我就……我就故意用铁夹夹了那个蓝甲人的脖子……”那个人道。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然后他们几个就嘲笑我,说我……听不懂人话。”那个人道。
“我说……他们不讲道理,因为他们夹的时候没限制不能夹哪里,只是限制了我。”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这时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限制的就是我,谁让我……最后夹,不早点夹。”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你呢?”
“我就觉得他们几个很奇怪,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玩一玩,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起早点夹晚点夹来了。”那个人道。
“你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道。
“我说……有人早夹就有人晚夹,这种事情……不用分先后。”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他们又说了什么吗?”必读书屋
“他们说早夹的人胆子大……晚夹的人胆子小。”那个人道。
“你肯定不服气。”灰手人道。
“是的。”那个人说,“我……特别不服气,我……我就希望把那个蓝甲人夹到说出‘我是野猪’来。我就跟他们说……我刚才是让着他们,现在我可不让着了。”
灰手人道:“他们呢?”
“他们说……我又自己给自己找借口。”那个人道。
“你怎么做了?”灰手人问。
“我就用铁夹夹了那个蓝甲人的脖子,对……对那个人蓝甲人说:‘你说‘你是野猪’。’”那个人道。
“那个蓝甲人说了吗?”灰手人问。
“没说我让他说的话,但是……但是说了别的。”那个人道。
“说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蓝甲人竟然……竟然跟我说:‘你……才是野猪!’”那个人道,“而且那语气……一看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接着怎样了?”灰手人问。
“其他几个人大笑了起来。”那个人道,“都说……都说我就是胆小。”
(五千三百一十五)树洞
“然后你做了什么吗?”灰手人而。
“我当时想要……想要杀了那个蓝甲人。”那个人道。
“你动手了?”灰手人问。
“没立即动手。”那个人道,“但是……很想,于是我就……就威胁那个蓝甲人,跟他说他要是想死就……就继续胡说八道,要是不想死就……就说他自己是野猪。其实当时我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我好像属于……觉得被羞辱了之后口不择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让他继续胡说八道,正常情况下,我应该说,他要是想死就别说他是野猪,要是不想死就……就说他自己是野猪。”
灰手人道:“接下来怎样了?”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那个蓝甲人竟然……竟然连着说了几遍我是野猪。”那个人道,“引得其他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之前都是我们几个嘲笑第一个让蓝甲人说自己是野猪的人……这时,这时就变成了他们几个一起嘲笑我了。”
“你怎么做的?”灰手人问道。
“我……我一把抓起那个蓝甲人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然后……用铁夹夹他的脖子。”那个人道,“跟他说……如果他再不说他自己是野猪,他就会死得很惨。”科源
“那个蓝甲人说了吗?”灰手人问。
“还是没有说。”那个人道,“不仅如此,那个蓝甲人还跟我说……反正他也不想活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灰手人道:“你呢?”
“我……我突然害怕起来。”那个人道。
“害怕?”灰手人问。
“对,我又……又想起了施法者说的话。”那个人道,“我觉得如果这次……我就这样杀了那个蓝甲人,那么……那么我的问题就……就难以解决了。当然……还想起了当天夜里做过的梦。”
灰手人又问:“什么梦?”
“就是……我……我进了一个奇怪的树洞里……那个人树洞特别大,而我……在树洞面前显得特别小。好像不是树洞变大了,而是……而是我变小了,我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的大小,就像……就像被缩了一样。我是爬到那个树上,钻进那个奇怪的树洞里的。那个树洞里……有一点光亮,那光亮显得……特别诡异,好像,好像会变颜色一样。在我进了那个树洞以后,我……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是很小的人,跟我差不多大,他问我最近有没有……有没有杀人,我说……我说没有。他又问我有没有……欺负蓝甲人,我说……没欺负。他问我多久没欺负过蓝甲人了,我说……有两个月了。他说……不是。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说我七八天以前……还在街上找了一个蓝甲人的麻烦。我跟他说,那根本就……就不算。他……竟然……竟然跟我说……那次那种也算,这种事情我……听他的没错,不能按自己想的算,我……说算不算,根本就没用。”
(五千三百一十六)上限
那个人说到此处,愣了一下,然后又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
灰手人看他这样,起初稍微有点担心,但倒也没觉得对方像是有多大危险的,所以也没立即转移话题,而是等着那个人继续说,当然灰手人也做好了转移话题的准备,一旦发现那个人真有要再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的迹象,便赶紧采取措施。
只听那个人继续说道:“他跟我说,如果……如果从当天算起,半个月之内我……再次……再次欺负了蓝甲人,那么……那么后面的情况会发生一些变化。如果……我要是杀了人,那么我想要解决的问题就……就永远解决不了了。”
“你当时信了这个梦?”灰手人问。
“我……倒不是信了梦。”那个人道,“而是觉得……那个梦只是在……提醒我。”
“你为什么认为梦里那个人说的有道理?”灰手人问。
“因为……因为……实际上,那个给我施法的人……跟我说过的一些话,跟这个……有关系。”那个人道。
“就是让你以后不能按照以前对待蓝甲人的方式对待他们吗?”灰手人问。
“可以说……可以说是这样。”那个人道。
“你之所以相信了梦里的人的话,是因为你本身心里就装着某些跟蓝甲人有关的东西,知道自己不可以随便做某些事?”灰手人问。
“算……算是吧。”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又问:“如果你做了某种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是的。”那个人道,“而且……我之前由于忍不住,已经……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
“什么事?”灰手人问。
“就是……用不大好的……态度……对待蓝甲人。”那个人道。
“但是那时候你做了以后,也没直接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灰手人问。
那个人说道:“其实……其实已经在积累了。”
“跟次数有关系?”灰手人问。
“不仅跟次数有关系,跟……跟我对待蓝甲人不好的程度也有关系。”那个人道,“次数……与那个程度,都在……都在影响着我能不能解决我那个问题。本来……机会就没多少,一旦达到了……上限,我想解决的问题就永远也解决不了了,不仅如此,我还有我爹……都会……”
那个人说到此处,又显得比之前明显更恐惧了,于是说道:“我……”
他本来想说他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挺可怕的,这话还没说出来,灰手人就因为担心他再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而赶紧转移话题了:“你其实并不怕那个蓝甲人,是不是?”
灰手人因为知道一提怕不怕蓝甲人的事情,对方就会非常敏感,注意力就会转到这件事上面。
果不其然,那个人刚一听到灰手人这么说,就立即说道:“是啊,当然是啊!我肯定不会怕蓝甲人!我……我一个铁仓人,怎么可能害怕蓝甲人啊?不可能的!”
(五千三百一十七)树杈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人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又对灰手人说:“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啊?你是不是……是不是从哪里看出我……害怕蓝甲人?我是不是在你面前显得……显得害怕蓝甲人了?如果你是……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告诉我啊……”
灰手人看那个人这样,感觉不像快要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状态的人,但又发现他有了另外一种紧张,于是赶紧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就是问问。”
那个人说:“如果没看出什么来,你……你怎么想到问这个的?”
灰手人道:“你刚才不是跟我说用铁夹夹那个蓝甲人的事嘛,我就正好这么问问。没事,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就继续跟我说后面的事情吧,你是不是没用铁夹把那个蓝甲人怎么样?”
“对……对!”那个人道,“我……只是用铁夹夹了他的脖子,也……也没怎样。”
灰手人又问:“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跟我一起的那些人就都……都嘲笑我,在蓝甲人面前什么胆量都没有。”那个人道。
“你呢?”灰手人问。
“我……我就只好忍受他们的嘲笑。”那个人道。
“后来呢?”灰手人问。
“后来……树上突然落下了一根大树杈,砸到了我们中的一个人,我们就……就没再跟那个蓝甲人继续纠缠下去。”那个人道,“我们就……把那个被砸到的人……送到大夫那里去了。”
灰手人问道:“后来他们也没再对你怎样?”
“不是。”那个人道,“他们……他们后来,总说我是……我是野猪,说我胆小,说我在蓝甲人面前……什么都不敢做……”
灰手人道:“跟铁夹有关的记忆就是这些吗?”
“是的。”那个人道,“现在想想,我……甚至觉得……我在那个阴冷黑暗的地方……感觉到自己的嘴被……铁夹捏住了,可能就跟我……我曾经亲眼看到别人用……铁夹捏住了那个蓝甲人的嘴有关系。”
说完这些,那个人好像又想起了些什么,赶紧说道:“我……不怕蓝甲人。”
灰手人道:“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我已经知道了。”
那个人说道:“对……对……你知道了……这……挺好的……挺好……”
灰手人赶紧说:“接着呢?在那黑暗与寒冷之中的你,接着怎样了?”
“接着……我实在痛苦……又说不出什么话,我就……挣扎。”那个人道。
“怎么挣扎?”灰手人问。
“就是……动手……动脚……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并不是想动就能动的。”那个人道,“同时我还……还试着喊,我觉得嘴疼得很。”
“跟被铁夹捏住有关系?”灰手人问。
“有关系。”那个人道,“刚刚被铁夹……夹住的时候,我的嘴还没那么疼,这时候就……不一样了……越来越疼。”
(五千三百一十八)木架
“尽管疼,可你还是在尽力说话?”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我甚至想着……如果……嘴疼可以把我疼死,这倒也不错。起码……我不用继续在这黑暗与寒冷中煎熬了。”
灰手人道:“然后出现什么变化了吗?”
“就在我……很努力地说话时,我听到了‘哗啦’一声,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一样。”那个人道。
“你感觉像什么塌了?”灰手人问。
“没什么。”那个人道,“像……我也不知道……一个木架的声音,对……应该是一个木架塌了的声音。”
灰手人说道:“接着呢?”
“接着……那……血腥气味好像就……不见了,风声也没那么大了。”那个人道,“只是,我的嘴好像……比之前更疼了。”
“你依然不能说话吗?”灰手人问。
“就在我感觉木架塌了的那一刻,我……我感觉我……好像是很快就……有希望说出话来的,但是我必须突破些什么。”那个人道。
“突破什么?”灰手人问。
“突破……突破我自己的忍受力吧……如果我能忍受足够严重的疼痛,就是……就是硬撑着说话,就让我的嘴那么继续疼痛,继续疼痛……我肯定能……能说出话来。”
“你试了吗?”灰手人问。
“试了。”那个人道。
“你试着说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想问……什么塌了……”那个人道,“但……我这个时候还是没说出来。我发现我的嘴疼得我受不了,所以……我只是刚刚发出一点音就……就停止说话了。”
灰手人道:“你放弃了吗?”
“没有。”那个人道,“我不会……放弃的。”
灰手人又问:“那你又说了什么吗?”
那个人道:“我又说……又试着重复刚才那话,但是……还是没能突破,我还是因为觉得嘴太疼而……没说出来。”
灰手人问:“接着怎样了?”
“接着……我又试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那个人道,“我便想……之前塌了东西是不是……因为……周围有人,东西是不是被人弄塌的。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稍微有了点希望,就试着问是谁,但还是……没说出话来。”
灰手人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便问那个人:“你以前对木架这种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木架?”灰手人道,“有……还真有。”
那个人问道:“什么印象?”
“就是又一次,跟我一起走着的人,把……一处木架弄塌了,砸死了一个……小孩。”那个人道,“那个人原本……吓得可以,就在这个时候,他……他听到周围有了解那个小孩的人说……其实那小孩的爹娘全都是……是……蓝甲人,这下,大家都……都不害怕了,就……就离开了。”
灰手人问道:“你离开时怎么想?”
“我……心里有些害怕的。”那个人道,“当然,我……不是怕蓝甲人啊!”
(五千三百一十九)腹胀
“这个你不用解释了,说说你当时为什么害怕。”灰手人道,“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说说也不会再害怕了吧?”
“因为那个时候我还……还不知道……在场的我就那么跟着他们几个一起走了,算不算……一次……对待蓝甲人不好。会不会导致我想解决的问题……无法解决。”那个人道。
“你怕这也算积累?”灰手人道。
“对……我的确很怕。”那个人道,“虽然……那木架塌了不是我弄的,但是……但是当时我在场。如果那个小孩是铁仓人的话,我……我应该不会感到那么放松吧……他们几个也一样,不会感到放松的。当我听到周围的人说……说那小孩是的爹娘全都是蓝甲人的时候,我……的确是松了一口气,觉得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危险了。但那一刻,我感觉到我……腹部有点不舒服。”
灰手人问:“怎么不舒服?”
“就是那种……很胀的感觉。”那个人道,“就是……被施法的那个位置,觉得……很胀,而且……这种胀感跟……平时发胀的感觉不一样。这次,我感觉……就好像我体内被灌入的某些东西要喷发出来一样。”
灰手人问道:“你担心积累快达到上限了?”
那个人说道:“是的……我真有点担心……后来……那种感觉才淡了点。我就安慰自己,这次,那木架并不是我弄塌的,那个小孩……也不是我砸死的,跟我……没关系,所以……这件事应该不会算在我身上,应该……应该不会使我……达到上限。应该不至于导致我……解决不了问题,不会导致我爹怎样。”
灰手人道:“事实上,那次算积累了吗?”
那个人说:“我至今也不知道。虽然那次的事情过后,我并没……立刻就出什么事情,我爹也没立刻就出什么事情,但……我还是感觉……我自己好像会受那次影响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跟我腹……腹胀有关系吧。”
“接着说你在黑暗与寒冷中的事情吧。”灰手人道。
“哦……我说。”那个人道,“接着……我就努力说,努力……努力半天也没说出来,直到后来……我感觉腹部……突然间……往回收了一下,接着我就……就能说出话来了。”
“腹部突然收了一下?”灰手人道,“你觉得跟什么有关?”
“大概……大概跟我以前被施过的法术有关吧。”那个人道。
“你觉得你这时腹部往回收一下,会不会跟你以前发生腹胀有关系?”灰手人问。
“也许……也许有关系吧。”那个人道,“因为我觉得……我以前发生腹胀也是……因为我被施过法,这次……的事,我又觉跟法术有关,那么……说不定两者之间真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不好说……我也不太懂。你这么问起来了,我就……我就觉得好像有关系,就这么一说。”
(五千三百二十)清风
灰手人问:“腹胀很快就过去了吗?”
“是的。”那个人道,“接着我就能……说话了。”
灰手人道:“能说话后你说了什么?”
那个人回答:“我说……我大概是会在……黑暗和寒冷之中一直被……折磨着吧。”
灰手人问:“这话你是跟谁说的?”
“我说这话时想着以前给我施法的人了,当然,也想着……那些蓝甲人了。”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问:“有人回应了吗?”
“有。”那个人道,“这次……我真听到人回应了。”
“谁的声音?”灰手人问。
“那声音……很像以前给我施法者的。”那个人道。
“他说了什么?”灰手人问。
“他好像……‘嗯’了几声,好几声。”那个人道,“我觉得特别奇怪,我……还是感觉那个声音就……就像是他的声音。我清晰地记得,他在给我施法的时候……几次因为……使用法术而发出了‘嗯’声。”
灰手人又问:“接着你对他说了什么吗?”爱我
“说了……我……因为感觉像他,虽然不确定,但也跟他说了话……我说……刚才我看到的那些人,他们都是……胆小鬼,又……不敢说话。”那个人道。
“你说这话是出于什么目的?”灰手人问。
“是为了……为了让对方一直跟我说话。”那个人道,“我觉得……如果对方真是给我施过法的人,那……我说的是别人,他……应该也是了解的,不会对我有什么看法,还会……会继续跟我说下去。如果……对方其实只是声音像那个给我施法的人,但其实……就是蓝甲人的话,我……我说了这话也算是……要激他,这样,对方就可能会继续跟我……说话。我当时是这样想的,但……那个时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了这话到底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灰手人又问:“接下来又怎样了?”
“接下来我就问他……他是不是其实……并不在我身边。”那个人说道。
“对方回应你了吗?”灰手人问。
“这个时候并没回应。”那个人说。
灰手人又问:“接着怎样了?”
那个人说道:“接着……接着……我就奇怪他为什么不再理我,我就觉得……是不是他真的是那个给我施法的人,却……被我当成了蓝甲人。而且……我之前倾向于蓝甲人在我附近,而给我施法的人不在我附近。我认为……认为他这个时候没继续理我可能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于是我又说……我当那些蓝甲人在这里,却当那个给我施法的人不在,是不是反而不对。”
“对方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
“又……又‘嗯’了几声。”那个人说道,“这次的声音,好像……更像那个施法者了,我……在心里已经确定就是那个施法者了。”
灰手人又问:“然后又怎样了?”
“然后……那里好像……忽然间……刮了一阵清风。”那个人道。
(五千三百二十一)和暖
“这清风对你有什么影响吗?”灰手人问。
“有。”那个人道,“令我更觉得……更觉得我面对的就是他。”
“就因为这阵风?”灰手人问。
“这个……我怎么说呢……”那个人道,“是这样的,这阵风,其实是……再次让我感受到了那个人给我施法过程中的感受。”
“哦?”灰手人道。
那个人说道:“在他以前给我施法的过程中,曾……曾经出现过这种忽然……刮起一阵清风的……情况。我记得当时……我还算惬意。这个时候……再次被……那种清风拂到,我……感觉那风和暖……”
“缓解了你的寒冷?”灰手人问。
“有点吧。”那个人道,“但其实我觉得……我之所以感到那清风和暖,是因为……是因为我之前被冻得实在……太冷了。”
“在那个人给你施法的时候,你感到清风和暖了吗?”灰手人问。
“那风是……又清新又有那么一点点暖的,但……暖得不明显。但这次……我感觉到那清风暖得有点明显,这……我认为就是因为……我当时身处黑暗与寒冷之中吧。”那个人道,“也许……这次的清风本身就是比……施法者给我施法的时候的清风要暖一些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到了施法者,又想到了当时他给我施法的……情景。”
“感受到清风和暖,对你产生了更大的影响吗?”灰手人问。
“产生了。”那个人道,“我的嘴……突然不疼了。我张了张嘴,就好像……那阵和暖的风把……我嘴的疼痛治好了一样。我虽然还没接着说话,但……已经感觉到,无论我再说些什么,嘴都不会疼了。所以……我开始坚信,对方是……那个给我施法的人。”中文吧
灰手人道:“就因为这个,就坚信了?”
那个人说:“是的,按道理来说……我的理由似乎也……并不充分,但是……但是……那一刻我就相信了,甚至开始忍不住跟他说一些只有他才能真正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了。”
灰手人问道:“你说了什么?”
那个人道:“我对那个我认为是给我施法者的人说……是不是其实那些蓝甲人已经离开了,而那个给我施法者因为曾经给我灵魂注入了那些话,其实相当于……一直都在。”
灰手人说道:“他回答你了吗?”
“回答了。”那个人道,“他……跟我说……是。我也没想到,我……真的猜中了。”
灰手人又问:“你说什么?”
“我跟他说……现在不管是怎样,我都无力……改变一切了。”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你说的要改变的一切是什么?”
那个人说:“一方面是……是让我出去……离开那个过分黑暗与寒冷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是……也是希望挽回以前那些……事情。”
灰手人道:“以前?”
灰手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点担心对方再次陷入恐惧。
(五千三百二十二)俩字
“跟……跟我爹有关的事情,还有……解决我的问题。”那个人说道,“就是跟……我曾经找那个施法者有关的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的确显得比之前紧张了些,这令灰手人更担心他因为恐惧而再次陷入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中。
灰手人赶紧岔开话题说道:“你这时候嘴真的没再疼吗?”
“嘴……已经不疼了。”那个人道。
“铁夹呢?没再出现,没再捏住你的嘴?”灰手人继续转移话题。
“没有。”那个人说,“你这样问,是不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我想不到的?”
灰手人说道:“那倒不是,我就问问。刚才听你那么说,我感觉你说的‘铁夹’还挺特别的。”
那个人说道:“特别?你是不是有所怀疑啊?就算是……有所怀疑,也正常。其实……其实我……当时都没法用手碰那铁夹,我的手是抬不起来的,所以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铁夹捏住了我的嘴,我当时说的只是……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原来,那个人认为灰手人说的“还挺特别的”话里有话。尽管那个人觉得自己之前已经说清楚了,但还是担心灰手人误会他,所以这个时候尽量解释。大夏中文网
“我知道。”那个人道,“我没怀疑你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看对方虽然因为自己说的“铁夹”的话有点紧张,但这种紧张并不像那种很快就会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状态的紧张。灰手人还觉得这种紧张好像冲淡了他之前那种带着要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状态迹象的恐惧。当然,即便如此,整个过程中,灰手人也不曾完全放下心来,毕竟那个人出现过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变得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
灰手人想赶紧听对方说完在黑暗与寒冷中发生的事情,想问,但又因为担心他再次因为想到以前跟他爹有关的事而陷入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
“刚才……说到哪里了?”那个人问灰手人。
灰手人正不确定要不要赶紧继续问,谁料那个人这样问了自己,便觉得还是告诉对方说到了哪里,让对方自己决定接着要说什么,同时自己做好随时转移话题的准备。灰手人感觉前面几次自己转移话题还是挺成功的,尽管也不确定如果自己不转移话题事情是不是真的会那么严重。
“你说我跟他说现在不管是怎样,你都无力改变一切了。”灰手人道。
刚刚说完这句,灰手人就感受到了危险性,为了防止那个人多想以前已发生了的事情,又赶紧补充道:“你现在要赶紧接着往下说,说你在黑暗和寒冷中的事情,接下来那个被你认为是给你施法者的人,有没有跟你说话?”
“有。”那个人说道,“他……他跟我说了。我依然觉得是他的声音。我听的是……‘机会’俩字。”
(五千三百二十三)错过
听到对方这样说,看着对方的神情并没突然变得更恐惧,灰手人便觉得危险似乎没那么大,但灰手人依然不可能完全放心,毕竟这个人曾经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下陷入过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
“那你跟他说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就……就跟他实话实说。”那个人道,“我说……以前的机会已经完全被我错过了。我说我……已无法改变这一切。”
“对方呢?”灰手人赶紧问。
因为知道那个人说的是跟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有关的,所以灰手人特别担心他因为多想跟他爹有关的事情恐惧而再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便赶紧这样问,争取把那段带过去。
“对方……对方竟然说……跟我说……让我……试试改变对蓝甲人的看法。”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你听后怎么想?”
“我就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那个人道,“我感觉……很无奈。”
“为什么觉得不可能?”灰手人问。
“因为……怎么说呢?”那个人道,“我就觉得……以前那么长时间,我都没做到。一次次机会啊……都被我错过了。以前……如果我能改变我对蓝甲人的看法,我……我在好多关键时刻就不会做出那种……对我和我爹不利的行为,但是……我还是没控制住,我还是……做出来了。在那么久的日子里,我都……都不曾做到。后来……事情已经发展到那个地步了,我再……再尝试?我根本就……就没那个信心。不……也不能说是信心,只能说……我就是……认定自己做不到了。要是能做到,我应该……早就能做到吧,又何必……等事情都发展成这样,发展到连……连我爹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的地步,我才……才改变我对蓝甲人的看法?”
那个人提到“连我爹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的地步”时,神情中再次出现了那种异常的恐惧。90看
灰手人立即说道:“你现在嘴疼不疼,直接回答我,要说实话,就现在!”
灰手人之所以这样说,纯粹就是在转移话题,而且声音非常大,足以把那个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啊?”那个人一愣。他的确没想到灰手人竟然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我问你,你就回答啊。”灰手人赶紧继续说。
“现在……嘴?”那个人道,“不疼啊……”
那个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便继续问:“我……我在这里……这段时间嘴并没有疼啊。怎么了?是不是现在……我的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没有啊。”灰手人道。
“我的嘴,没事?”那个人问道。
“没事啊。”灰手人道。
“可你那么问……”那个人道。
“没事,既然你现在嘴不疼,就没事了,我就随便问问。”灰手人说,“你不必因为我问了什么就想多了。”
(五千三百二十四)极点
“哦……好。”那个人说。
“然后怎样了,接着说。”灰手人道。
那个人说道:“我就跟他说了现在让我……让我改变对蓝甲人的看法我是做不到的。他说……我可以尝试。我说……不可能了。他问我为什么不可能,我就跟他说……我已经不想再提‘蓝甲人’这三个字了。”
灰手人道:“他听了这话说了什么?”
“他说……最后问我一次还能不能改变。”那个人道。
“你回答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跟他说这改变不了。我说……有些事始终改变不了了。”那个人说道。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然后……特别可怕的事就发生了。”那个人道,“我感到周围忽然就变得更冷了,比之前……比之前还要冷很多……冻得我浑身疼痛到极点!我在那无边的寒冷之中……挣扎了起来,大声叫着……内心的痛苦程度比之前更加严重了。这一刻,我感到自己似乎永远也……也无法脱离那样的痛苦了。要一直在……极度寒冷中待着,无论被冻得多么疼痛也……也只能承受。无边的黑暗包围着我……令我喘不过气来,我叫着……一直叫……希望有人能理我,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我便想说话,也说了……我就是想要强硬地说出‘改不了就是改不了!’这样的话,原以为……原以为说完之后我的痛苦能减轻,可是事实上,说之后……我的痛苦……更严重了。”
“你也不知道这样痛苦地过了多久,是不是?”灰手人问。久久书阁
“确实不知道,但是……我认为那种痛苦持续太久了!我……觉得好像在那样的痛苦中,挣扎了上千年!”那个人道,“在这上千年里,我一直在疼痛中……惨叫……一直在黑暗中忍受着无边的痛苦,心里一直很乱,毫无解决办法!”
灰手人问道:“之后怎样呢?”
“之后……我好像就突然间……什么也不知道了,但痛苦的记忆好像嵌入了我的灵魂。”那个人道,“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会好像能感受到那种痛苦一样。”
灰手人问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应该就是……我的精神离开那个世界后的事情了吧……应该是了。”那个人道,“我问我是不是还活着,我还有点不信,便问出了‘不会吧?’这样的话。”
灰手人道:“是的,我听到了,后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那个人说:“你该不会觉得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了吧?”
“不会觉得。”那个人道。
灰手人认为这段问完了,便应该赶紧接着问完在这次之前,他去别的世界的事情,于是又问:“你还记得,你这次进入黑暗与寒冷的世界之前我们在说什么事情吗?”
那个人想了一下,道:“我们……好像……好像在说上一次我在别的世界遇到的事情?”
(五千三百二十五)绝不
绝不
说完这话,他又赶紧纠正:“哦,不,应该说是……上次我的精神在……别的世界遇到的事情?说到我在……当时我所说的另一个世界遇到了那个……那个个子很高,头发稀少的人之后的事情?应该是了。”
灰手人说道:“上次的事情,你还没说完,你记得说到什么地方了吗?”
“好像……好像是这样,接下来,我说了‘我不服’……”那个人道。
“那你接着说吧。”灰手人道。
那个人说道:“我记得……我跟那个蓝甲人说我……不服之后,那个蓝甲人问我现在是不是知道错了。我就告诉他,我……我不知道,我又问他我做错了什么。”
灰手人问道:“他回答你了吗?”
“他……用听起来非常吓人的声音‘哼哼’了两声,然后又跟我说攻囊快能发挥出他想要的……作用了。”那个人道,“说的时候特别得意。”
“你认为他要利用攻囊的作用攻击你了吗?”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但我也不确定他到底会怎么做,越想……就越觉得吓人了。”
“他这时什么反应?”灰手人问。
“他再次发出令我觉得可怕的声音,‘哼哼’了两声后,问我……问我是害不害怕。”那个人道。
“你回答他了吗?”灰手人问。
“回答了。”那个人道,“又是耻辱的回答。”
“你说你害怕了?”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说道:“是的,按道理来说,害怕了,就好像应该服了一样,但是……我不服,我就是不服!不仅如此,我还明确地告诉他,我……害怕归害怕,但我真不服。”
灰手人道:“你说出这话后,那个人什么反应?”
“那个人又……又诡异地笑了起来,那声音令人听着难受。”那个人回答,“然后一次次重复‘不服’两个字。”
灰手人道:“他重复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那个人道,“但我觉得他很得意,那种得意令我……不舒服。他是蓝甲人,我是铁仓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却……拿他没什么办法。”
“你又对他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
“我问他我为什么屈服。”那个人道。
“他有没有回答你?”灰手人问。
“回答了。”那个人道,“他说……没那么多为什么,屈服,就是要屈服的。说完之后,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呢?”灰手人问。
“我就……就跟他说了两个字。”那个人道。
“哪两个字?”灰手人问。
“我说:‘绝不!’”那个人道。
“对方什么反应?”灰手人问。
“对方……又笑了笑,说‘攻囊还不错’,好像是在……跟我说的,同时又好像在自言自语,同时说给我听的。”那个人道。
“你听后有什么感受?”灰手人问。
“感受就是……觉得自己被侮辱,有些恶心。”那个人道。
“当时你想跟他说什么吗?”灰手人问。
(五千三百二十六)出卖
“想啊,但是……但是我没立刻跟他说什么。”那个人道,“如果说了,我就会觉得……不舒服,好像我多怕他一样,所以……所以我就接着刚才我自己的话,对他说了‘想都别想!’,说的时候……语气非常坚定。”
灰手人又问:“你说完这话,他有什么反应?”
“他便张开双臂,挥了挥。”那个人道,“口中念念有词。”
“他再念什么?”灰手人问。
“不知道是什么……我当时想到了像是咒语,又……有认为不可能是。我就是觉得……他一个蓝甲人……哪怕是在那种地方,也……也应该不是懂咒语的。”那个人道,“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管之后将发生什么,我就是……不愿意相信蓝甲人会咒语。”
灰手人问:“有些东西是你一直不愿意相信的,现实世界里也是这样?”
“是……是这样吧。”那个人道。
“遇到你不愿相信的事情,哪怕你已经看到了听到了,你也依旧能做到不相信吗?”灰手人问。
“是吧。”那个人道,“看到了,听到了,也可以……不相信。也不光我自己是这样,别人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什么人跟你说过?”灰手人问。
“我……惹不起的人。”那个人道。
“你的上级吗?”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回答。
“你的上级曾经怎么跟你说的?”灰手人道。
“他说,别以为……我看到的就是我应该相信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你赞同他这句话吗?”
“赞同。”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他还说了别的吗?”
“说了。”那个人说道,“他还跟我说……听到的东西,不该信的我也不能信。”
“还有吗?”灰手人问。
“有。”那个人又说,“他说,如果信了不该信的,是……我自己倒霉。他还说,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
“这些话你也全都赞同?”灰手人问。
“我……当时心里也并没完全赞同。”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你对什么表示不赞同?”
“就是他说的那句‘不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当时……想着有些事应该是我自己能决定的。”那个人道。
“你反驳了你的上级吗?”灰手人问。
“没有。”那个人道,“我……惹不起他,我不会反驳他。”
“他又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
“他好像看出了我……似乎并没完全认同他那话。”那个人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了,如果是,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看出的。也许……是我的眼神出卖了我吧。”
灰手人问道:“你认为看出来了?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那个人道。
“你又口是心非了吗?”灰手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