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二百零一)震慑
铁万刀说道“刚才我问你,都不知道干嘛叫鬼嚎声,你说因为那声音像鬼嚎声。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是你自己说因为那声音‘像’鬼嚎声的啊,你没说那就是鬼嚎声啊。现在又说不是鬼就不会发出鬼嚎声,你自己不觉得前后矛盾吗?那到底是‘像’还是‘是’啊?”
头戴小灰帽的那个人说道“‘像’鬼嚎声的可能‘是’鬼嚎声,也有可能‘不是’……”
这时头戴小灰帽的人头脑更乱了。
“按你这说法,你根本就不知道啊,连是不是鬼嚎声都不知道啊。”铁万刀道,“刚才是谁说的,不是鬼就不会发出鬼嚎声了?”
头戴小灰帽的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前后说的话有矛盾了,但也不知该怎么才能说圆了,于是道“我觉跟蓝甲人没关系。”
“又成了你自己的感觉了?”铁万刀道。
头戴小灰帽的人又说“我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是铁仓人,我觉得我们铁仓人根本就不会害怕蓝甲人,也不会害怕蓝甲人变的鬼!之前我都怕那鬼嚎声了,那鬼嚎声就不可能跟蓝甲人有关了,否则我这个铁仓人是绝对不会怕的!”
这话虽然也不是那么说得通,但是却令铁万刀听着感觉舒服。
铁万刀不想继续跟他说这个问题了,便说“铁仓人当然不能怕蓝甲人!否则也配叫铁仓人!但你说话就是前后矛盾。”
头戴小灰帽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更担心铁万刀会惩罚他。
“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怕什么?”铁万刀又问其他那些铁仓人,“一个个这副样子?”
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族长,我们是被你的威严震慑了,所以这样。”
铁万刀一听这话,就觉得自己非常有面子,心里舒服,道“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
“是!”
“是啊,族长!”
“就是被族长的威严震慑了。”
“没错。”
说话那些人全都表示是这样。
还有些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头戴小灰帽的人吓得不敢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铁万刀的目光又移向了头戴小灰帽的那个人,问道“你呢?”
被铁万刀单独问到了,这头戴小灰帽的人再次恐惧得不得了。
“我……我也是啊!”他赶紧说道。
“那你刚才哆嗦,跟被我的威严震慑有没有关系啊?”铁万刀问。
头戴小灰帽的人觉得这问题甚是难以回答。
之前他自己已经说了,自己是以为想起了之前房子那边的鬼嚎声而觉得冷,所以哆嗦的,如果这个时候改口说是被铁万刀的威严震慑而哆嗦的,那就相当于把铁万刀这个人和鬼嚎声联系在一起了。尽管事实上,之前他再次看到铁万刀的时候真觉得看到他的脸就跟看到鬼脸感觉差不多,也的确于那一刻在心里把鬼嚎声和铁万刀联系在一起过,但他都不能让人知道他这么想过,否则被人为他是在侮辱铁万刀,那他就死定了。
(四千二百零二)治好
头戴小灰帽的人突然一转念,想到了另一种说法,道“族长,我之前……之前……哆嗦倒不是因为族长……”
周围那些铁仓人听头戴小灰帽的人这么说,纷纷看向了他,觉得他似乎很难把话说得令铁万刀满意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铁万刀用冷冷的目光盯着头戴小灰帽的那个人,等他继续说。
头戴小灰帽的那个人说道“但是,当……当族长走到我附近之后,还没多一会儿,我就……我就不哆嗦了啊!族长的威严真的很厉害,不仅……不仅能震慑得他们那些人有些害怕,还能治好我哆嗦的毛病!”
这话一出,其他那些铁仓人各有各的想法。
其中一人想真是什么都能说出来,还治好哆嗦的毛病,东拉西扯的。
另一个铁仓人想他说这话,族长会怎么想?会高兴,还是会说他骗人?
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心想不管怎样,如果他这话能让族长满意,令族长不对我们有杀心,那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
眉毛很长的那个人想这时候不管哪个人说什么,都希望族长不要惩罚我们。
铁万刀问道“你是真这么想的?”
头戴小灰帽的人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族长!”
铁万刀道“那你可要小心点啊,你这话都说出来了,就别再哆嗦了啊!如果一会儿你再哆嗦,那意味着什么?”
头戴小灰帽的人当然清楚铁万刀这话里的意思,在他已经说出这种话的情况下,如果一会儿他再次哆嗦了,那就好像证明了铁万刀的威严“治”他哆嗦的毛病的效果只能持续一小段时间,多等一会儿就会失效,换句话说,就是他威严的作用有限。
然而头戴小灰帽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证自己一会儿不再哆嗦,为了防止因为这个而惹是非,他赶紧补充道“其实……族长的威严作用有很多……不仅能治好别人哆嗦的事,过一会儿,也有可能把别人震慑得哆嗦。”
铁万刀当然知道头戴小灰帽的人说这样的话纯属吹捧他,而且又是那种有点可笑的吹捧,但是铁万刀心里还是高兴的,他说“你倒是想得挺多啊。”
头戴小灰帽的人不知道铁万刀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他此刻到底是不是对他这话反感,他很想了解铁万刀是怎么想的,非常想问,又害怕如果自己真问出来了接下来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是,若是不问的话,要是自己又把什么话说错了,可能连性命都会受到威胁,于是他决定先夸一下铁万刀,然后一点一点地问。
“族长的威严就是不得了!”头戴小灰帽的人说道。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铁万刀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想得挺多吗?”
头戴小灰帽的人一听这话,就把要问出口的话收回去了,立即问道“为……为什么啊?”
(四千二百零三)讨好
铁万刀其实想的就是,头戴小灰帽的人说了这话正是因为他想到了一会儿自己可能还会再次哆嗦的可能,于是先说了威严也有可能把别人震慑得哆嗦,给自己留后路。此刻头戴小灰帽的人虽然问出了这样的话,但是铁万刀才不想直接回答,只道:“你自己想不出来啊?”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刚刚说到此处,他在一瞬间突然间没有了想要继续说些刻薄话的冲动,便当即明白了自己之前那段时间又受走火入魔的事影响了。
铁万刀觉得自己跟他们闲扯这些话实在太浪费时间了,他意识到了目前最需要做的是告诉他们要去高蓬房那里做的事,而不是在这里使自己有更多显得奇怪的可能。
头戴小灰帽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只好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再想想……”
铁万刀道:“你自己想吧,我还有正事要说。”
接下来他便把让那些人去高蓬房日夜轮流看着的事告诉了他们。
尽管说的时候铁万刀的语气显得很严肃,但是那些搬过“蓝甲人尸体”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尽管并没认为铁万刀一定会放过他们,但是铁万刀起码不会立即就要了他们的命了。
眉毛很长的那个铁仓人因为实在担心,立即问道:“族长,是不是我们轮流看高蓬房足够时辰以后,我们就没有其他任务了?”
铁万刀说道:“是的,完成这任务你们就该回哪儿回哪儿去。我刚才说了,你们轮流看守,没轮到的人可以在距高蓬房不远的地方吃饭睡觉,但是不能回家。负责在某个时段看守的那批人里如果发现高蓬房附近出了什么事,可以派某个人叫其他没轮到的人一起处理这件事,就是有睡觉的也可以叫起来。到时候我会派我的手下去看看你们做得怎样,等你们看守的时间够了,我的手下才会通知你们所有人离开高蓬房,那时候你们才能回家。”
那些铁仓人一听是这样,简直喜出望外,但由于铁万刀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他们中的有些人并不敢在这个时候就放松。
“多谢族长!”
“我一定好好完成族长交给我的任务!”
“我也是!”
“能接到族长这个任务,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尽力完成!”
“请族长放心!”
“我看的时候绝对认真!”
“我就是拼死也要看守好高蓬房!”
头戴小灰帽的人也说:“感谢族长给我们这个任务!”
那些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显得异常坚定,同时尽量做出讨好铁万刀的样子,希望他们完成这个任务后就真的能回家了,更希望今后的生活不再被这件事所影响。
铁万刀依然表情严肃,“嗯”了一声,又对他们说:“尽管高蓬房已经被方士保护起来了,你们无法进入高蓬房也无法离它太近,但你们还是必须要看守好,在周围看好,时时刻刻注意着附近的动静,一旦有人想要接近就必须及时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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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二百零四)失职
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请族长放心,轮到我看守的时候,我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我也一样!”
“我也是!”
铁万刀说了声“现在就去!”,然后就离开了。
那些搬过“蓝甲人尸体”的铁仓人就朝高蓬房走去了。
走的时候他们小声议论纷纷。
“族长刚过去的时候怎么回事啊?”眉毛很长的那个人问道。
之前手里拿着绳子后来已收起绳子的那个人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样子很吓人。”
“是啊,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另一人说。
“你们那么想,是不是因为岳摄揽的事?”
“嘘!”
“我声音够小了!”
“再小点声!”
“再小点你们就听不见我说什么了。”
“听不见就听不见吧,我们听不见也比别人听见了好吧?”
“那倒是,我再小点声,这样你们能听到吗?”
“你说什么?”
“你看,我说话声音太小你又听不到。”
“那你离我近点儿。”
“那他们就听不到了。”
“那我们都靠近点儿走。”
于是几个人走得更近了些。
“我现在这么说,你们能听到吗?”网手机端::/m../
“能。”
“其实这周围没别人。”
“没别人也要小心,万一说错话怎么办?”
“是啊,岳摄揽不就被杀了?”
“太突然了!”
“别说那个人了,那个人失职了,跟我们不一样。”
“那我们可更要小心了!”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为什么?”
“之前我们没有任务,现在族长已经把任务交给我们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一个铁仓人说道,“我们看守倒塌了的高蓬房一定要看好,否则,我们也是失职啊!”
“还真是。”
“你这么说我都觉得……”
“这任务本来就有风险。”
“要是没这任务岂不是更惨?”
“对呀,没这任务就麻烦了!”
“要是没这任务,我们可能已经被杀了吧?”
“是啊,所以还是有这任务好啊,只要我们做好了,就不会被杀了吧?”
“万一失职我们会不会也被杀啊?”
“所以不要失职啊!”
“干嘛要失职?”
“我也不是想失职,可是高蓬房倒塌本来就是怪事啊。”
“没错,高蓬房倒塌是被会法术的人控制的,我们又不会法术,如果到时候那个人再次使用法术,已经倒塌了的高蓬房会不会再出什么事啊?”
“呸!呸!呸!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我只是担心啊,我们这些不会法术的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
“那你也不能说出什么事!”
“可是之前高蓬房倒塌就是跟法术有关,那个人要是再用什么法术怎么办?”
“人家用法术的事,你控制得了吗?”
“说得好像你控制得了一样。”
“我控制不了,所以我就不胡思乱想了,反正想了也没用。”
“你不说,你心里真不担心吗?”
“不担心才怪,可你这样不是越说我们大家就越担心吗?”
“我说不说都担心,反正都是担心,你们担心又不是我挑起来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铁雪云烟》,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四千二百零五)看守
“但你会加重。”
“那好,我不说了。”
“我觉得其实之前族长杀岳摄揽,不一定是因为失职这一件事。”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啊?”
“你想想啊,我们这里有些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比如……比如他……”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指了一下持大刀的那个铁仓人。
“你指我干什么?”持大刀的铁仓人说道。
“没事,我就是举个例子。”
“这种例子你别举我。”
“好,不举你就不举你,反正这里有些看守高蓬房的人。”
“你想说什么?”持大刀的铁仓人皱眉道。
“我就是想说,刚才族长如果因为别人失职而杀人,那你们也……”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持大刀的铁仓人怒道。
“你别生气,我就是说明一下问题而已。”
“这种关乎我们生死的事,能说吗?”
“你和其他看守高蓬房的人是根本就不能说的啊?”
“不是根本不能说,而是你得分这是什么事,此事也太严重了!”
“高蓬房都塌了,本来事情就严重。”
“我们这些看守高蓬房的人生死的事就更严重了。”
“高蓬房倒塌的事本来就跟你们这些人有一定关系吧?”
“有人作法造成的,我们能怎样?”
“不管是什么人造成的,高蓬房是不是已经倒塌了?蓝甲人是不是进了禁止他们进的区域?你们是不是可以算失职了?”
旁边一个之前也在看守高蓬房的人说道“你说谁失职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人停下了脚步,其他几个人也停了下来。
持大刀的铁仓人也停了下来,说道“咱们就在这儿先说清楚。”
持大刀的铁仓人之所以赶紧让大家都停下来,是担心他们这些人走到离铁红焰近了的时候还在讨论这个事,如果是那样的话,铁红焰可能再次注意到高蓬房是在他们这些人看守着的情况下倒塌的。尽管持大刀的铁仓人并不认为铁红焰再次想起这个事就会对他们怎样,但觉得还是不要被铁红焰听见更好。他和其他几个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心里一直都悬着,担心铁万刀或铁红焰会以“失职”为理由而直接杀了他们这些人,好不容易铁万刀走了,他们刚刚踏实了一点,又被人提起这事,他们自然又担心了起来。
“说清楚就说清楚,反正之前看守着高蓬房的是你们几个人,又不是我们这些人。”
“你说话考虑一下别人行不行,这种事关乎生死!”持大刀的铁仓人说道。
“我考虑了啊,但是你们也不能就不让别人说话了吧!堵住别人的嘴难道就能改变你们之前在这里看守高蓬房的事实吗?”
持大刀的铁仓人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敢把事情闹大,因为如果万一惹怒了对方,一会儿对方在铁红焰面前说些对自己以及其他之前看守在高蓬房附近的人不利的话,说他们“失职”之类的,那他们这些人便可能因为那些人的话而送命。
(四千二百零六)体谅
持大刀的铁仓人只好说道“不能堵,你们想说就说吧,但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可以吗?我们现在真的不容易,好不容易过了族长那一关……你们能不能体谅一下?”
“体谅你们没问题啊,那你们就别管那么多闲事,连我们说说都不行。”
“反正你们做的事不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就行了。”持大刀的铁仓人说道。
“我才懒得找你们的麻烦,要是找麻烦,我找早了,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
“那我先谢谢你了。”持大刀的铁仓人道。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但是也不敢发泄,生怕那个人到时候在铁红焰面前多嘴。
“谢就不必了,不堵我们的嘴就挺好了。”
持大刀的铁仓人并不喜欢对方说话的语气,然而也不敢多言。
另一个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越听别人说话越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他觉得一定要堵住那些并非看守高蓬房之人的嘴,防止出事,于是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我之前不是看守高蓬房的人啊。”
“你之前不是,但是现在族长已经给了我们任务,现在你已经是了。”那个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说道,“我们目前全都是看守高蓬房的人,一样!”
“高蓬房是之前倒塌的,不关我事,起码那个时候不关我事。”
“不关你事?”那个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说道,“你知道你这话要是让族长听到有怎样的后果吗?刚才族长说了,高蓬房倒塌这事可能给铁仓廷带来灾难!你是不是铁仓人?你是不是铁仓廷里的人?你既然是铁仓廷里的人,这事就跟你有关!你要是说铁仓廷里出现灾难的事跟你没关系,让族长听到了,你觉得族长会怎么想?”
那人一听,心中确实害怕,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铁仓廷出现灾难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说,高蓬房倒塌的事跟我没关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什么?高蓬房倒塌这事跟你没关系?高蓬房倒塌这事有可能给铁仓廷造成灾难啊!”
那人立即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之前高蓬房倒塌一事是会法术的人作法造成的,它不是我弄倒的,倒塌的原因跟我没关系!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别瞎想啊,我没别的意思!”
那个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现在,我们都是接了族长任务的人,都是要看守已倒塌的高蓬房看满足够时间的人!大家都一样!”
手持大刀的人听那个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说了这样的话后,想到了防止其他人向铁红焰再次提到他们这些人之前就是看守高蓬房的人的办法,于是说道“对,现在大家都一样!刚才族长已经指定了我们怎么轮流看守高蓬房,指定了哪几个人在哪个时段看守,暂时没轮到的人也不能回家,要是有什么问题被叫到也要办事,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
(四千二百零七)动听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赶紧配合他接道:“我们每个人都完成好每个人那个时段的任务,万一出什么问题,其他人也要配合好,这看守高蓬房的任务才能算圆满完成。”
持大刀的那个人觉得这个人说出了他正想说的话,立即接道:“就是这样,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们这些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在完成族长给的任务之前出点什么事,那我们这个整体的任务就都不能算圆满完成了!大家刚才在族长之前一个个说得那么“动听”,族长应该也信了大家说的话吧?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没能圆满地完成任务,那会有怎样的结果?能想到吧?不管是因为什么导致某个人出了问题,哪怕是因为被少族长惩罚了,那事情都跟族长想到的不一样了,实际违背了我们在族长面前的承诺,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互相配合。”
另一个人听了,感觉有道理,“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点头了,这时,那个持大刀的人才踏实了,道:“既然我们现在看法已经一致了,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他们便向高蓬房走去了。在走的时候,头戴小灰帽的人和袖子裂了几道口子的那两个人依然离其他人距离稍远。
之前铁万刀将岳狂繁杀了,却没杀他们这些之前看守高蓬房的人,他们之中有人庆幸,有人觉得大概是因为在发生高蓬房倒塌的事后他们这些看守的人除了找人告诉岳狂繁外是无法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的。他们已经让人去找岳狂繁了,但岳狂繁没赶快赶到高蓬房附近,幸好铁红焰及时赶到还及时找来了凝端夜,才没因那些蓝甲人在高蓬房附近待的时间过久而给铁仓廷造成其他方面的危险。有人觉得铁万刀发火就是因为岳狂繁在接到这件事的通知后根本没当回事,没赶紧来这里处理,而且来了之后态度又嚣张,才会被铁万刀杀的。他们中有的人觉得不管怎样,都应该先将岳狂繁送入规审殿,不管到时候是杀或不杀,都要有这样个过程,当然,他们之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毕竟他们都听过铁万刀这个人以前做过的一些事。
这些铁仓人中,之前看守高蓬房的那些人的上级并不是岳狂繁,他们平时的任务都是另一个人分派的,但是那个人跟他们说过,岳狂繁这个摄揽是负责包括高蓬房在内的整个这一带的人,对出事后如何处理有决定权,所以,如果高蓬房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快派个人去通知岳狂繁,请岳狂繁来处理。至于那个直接给他们这些人分派任务的人,他们平时都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去哪儿能找到他。
平时看守高蓬房的人里除了此刻在场的那些人以外,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是轮流看守的。另外那些看守高蓬房的人当日并不在场。
(四千二百零八)派任
以前,因为大家觉得有些事奇怪,另外那些平时看守高蓬房的人中有个人亲自去问过岳狂繁。
当时岳狂繁态度非常不好。
“不是有人给你们分派任务吗?”岳狂繁不耐烦地问道。
“是,但是这一带是归岳摄揽管理吧?”去问的那个人问。
“当然了,就是归我管!”岳狂繁道。
“那殷派任……”去问的那个人说道,“他说他并非您的手下,也并非您手下的手下……”
这个人口中的“殷派任”名叫殷针煜,就是平时给他们分派任务的那个人。在那些地方给人分派任务的人都叫“派任”,有些派任是摄揽的手下,有些派任是摄揽手下的手下,甚至是隔更多层的手下,而这个叫殷针煜的派任并不是岳狂繁的手下,不是他手下的手下,也不是隔更多层的手下,而是根本就与岳狂繁没多大关系的人。
“怎么了?”岳狂繁道,“他说的没错啊,他不是我的手下,也不是我手下的手下,再往下数,也跟我扯不上什么关系。”
“那我们……我们也不算您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了……”那个人说道。
“你们就是一堆接任务的人,你们的上级是殷针煜,关我什么事啊?”岳狂繁不屑地说道,“就你们一个个的,还想当我的手下?也配?”
去问的那个人说:“但是殷派任跟我们说过,如果高蓬房出了什么事情,就让我们中的人直接与您联系。”
“可不是吗?”岳狂繁道,“不直接与我联系还能直接与谁联系啊?高蓬房一带本身都是归我这个摄揽管的啊,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你对我这个摄揽管高蓬房一带有意见啊?”
“不是……那倒不是!”去问的那个人说道,“我们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来问问。”
“问什么问啊!”岳狂繁道,“殷针煜给你们分派任务,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做事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万一以后高蓬房出了什么事情……”去问的那个人道。
话没说完,岳狂繁就打断了,道:“你们这些人能不能盼点好事啊,高蓬房归我这个摄揽管,你们竟然想高蓬房出事?怎么那么坏啊!”
“岳摄揽,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去问的那个人赶紧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啊?”岳狂繁道,“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啊?就是不会盼点儿好!那个殷针煜,是不是就盼着高蓬房出事呢啊?”
“没有。”去问的那个人道,“殷派任经常叮嘱我们看守好高蓬房,保证不要出事情。”
“他真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岳狂繁问道。
“是的。他总是这样叮嘱我们。”去问的那个人道。
“那你们照他说的做呗,你没事找我干嘛?”岳狂繁说道。
“我们就是好奇,既然这一代归岳摄揽管,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要找岳摄揽,那为什么给我们分派任务的殷派任不是您的手下,也不是您手下的手下,而且……”
(四千二百零九)蚂蚁
那个人话没说完,就又一次被岳狂繁打断了。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希望那个殷针煜是我的手下,然后你们就可以说自己是我手下的手下了?”岳狂繁道,“我告诉你们,别做这个梦!做我的手下必须经过严格训练,我的手下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至于我手下的手下,那自然也不是能随便当的,你们这几只小蚂蚁想成为我手下的手下?下辈子吧!”
“不是……”去问的那个人说道,“我没有要当岳摄揽手下的手下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殷派任和岳摄揽之间的关系。”
“管那么多干嘛?”岳狂繁道,“你们只要记住你们的上级是殷针煜,你们要做的事是殷派任给你们的就对了,其他的,你们别问!轮不到你们管!一个个的,把自己当什么了?上面的事你们管得着吗?管得了吗?别说我是个摄揽了,就你们那个上级,殷针煜这个小派任,他的事你们都管不着!你们只要记住,无论是我这个摄揽,还是殷针煜这个小派任,全都是比你们地位高的人就是了!你们就是下级,上级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好好做,别想这个想那个的,别那么多废话!哦,对了,你们就算没事乱想那些比你们地位高的人的事,你们的地位也不会变,记住,下级做下级该做的事,要安分,别做梦!”
去问的那个人听了岳狂繁的话自然很不舒服,但他早就听人说过岳狂繁脾气暴躁,便不敢惹,也不敢反驳什么。
“我们知道了。”去问的那个人说道,“但是万一高蓬房出了什么问题……哦……我只是说如果……那……无论是什么时候,我们中的人肯定是可以直接联系岳摄揽的,对吧?”岳狂繁问道。
“当然了!无论是什么时候,要是你说的那样,都必须联系我,只能联系我!高蓬房一带归我管,不联系我联系谁?拿我这个摄揽当什么呢?这种问题用问吗?不是殷针煜都跟你们说了吗?说了还问?不直接联系我,你们还想直接联系他啊?你们找得着他吗?他平时给你们分派任务时才出现吧?其他时候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岳狂繁不耐烦地说道。
去问的那个人“哦”了一声。
“你倒是回答啊?”岳狂繁道,“你们平时知道你殷针煜在哪儿吗?”
“不知道。”去问的那个人回答。
岳狂繁又问“除了给你们分派任务的时候,你们平时能见到他吗?”
“见不到。”去问的那个人回答。
“要是想找呢?你们找得到吗?”岳狂繁问。
“我们平时……没人试过。”去问的那个人道。
“可笑了,还说什么没人试过,是不是试了也找不到啊?”岳狂繁又问。
去问的那个人心想没试过就是没试过,干嘛说试了也找不到。
然而,他看到岳狂繁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根本就不敢跟他顶嘴。
(四千二百一十)贱命
“估计……估计……可能……可能吧。”去问的那个人回答。
“还用估计?”岳狂繁笑道,“还说什么可能?你今天回去你们就给我试试,要是在想找他的时候找到了,你就来找我一趟,跟我说一声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这话听得去问的那个人有点害怕,这趟他已经见识了岳狂繁有多不好说话,如果再让他来一趟,他简直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于是他问道:“如果……我们回去试了,想找殷派任的时候没找到,那我就……我就不用再来一趟了吧?”
岳狂繁道:“多废话啊!没找到那是正常的!正常也来跟我说?你是不是特别想找借口来这里找我啊?也是,能理解嘛,像你这种没地位的人,能单独找我这个摄揽问事,我还单独见了你,你心里得乐成什么样了?你得觉得多荣幸啊!有面子啊,你以后可以炫耀了啊!我告诉你啊,今天呢,你想了解情况,来找我,我就见你了,毕竟这是第一次,这么大的面子我就赏给你了,你也不用以行动谢我了,心里知道感谢就行了。以后呢,如果高蓬房没出什么事,你,还有你们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别没事跑来打扰我!我是个摄揽,忙得很!再说,让我一个摄揽整天单独见你们这些没地位的人,也不是个事!回去告诉他们,你知道不知道?”
去问事的人一听如果他们那些人没找到殷针煜,他到时候就不用再来见岳狂繁了,暗暗高兴,但一转念,觉得如果那些人找到了殷针煜,那他还是得再来一趟了,便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别高兴得太早。
他心想:谁愿意再来啊!他竟然以为我还想来这里见他?还以为我们都想来?
他自然不敢在岳狂繁面前表现出真实想法来,于是说道:“我知道了!”
岳狂繁道:“知道了就好。要是找到殷针煜了,你就来一趟,我就再见你一次,我想,就凭能见我,你回去后也一定会跟他们一起好好找,但是……我不觉得你们能找到,所以,你想再让我赏你面子一次,可难了!行了,没事别打扰我,走吧!”
“是。”去问事的人说道,“岳摄揽,告辞!”
去问事的人转身后,岳狂繁想起了什么,便立即叫住了他:“哦,对了……”
去问事的人立即转了回来,问岳狂繁:“岳摄揽请说……”
“我告诉你们啊,你们不要为了见我就故意把高蓬房弄出事来啊!高蓬房出了什么事,要是能证明是你们中的人干的,我绝不轻饶!你们地位低下,本就是贱命一条,我要是想杀了你们,容易得很!想活命,就给我好好看守高蓬房,好好看着,绝对不能出事!告诉他们去,记住了吗?”岳狂繁问。
去问事的人听到“贱命一条”几个字时简直忍无可忍,但还是说道:“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先在我面前说一遍!”岳狂繁道。
(四千二百一十一)遗漏
记住了,我们不要为了见岳摄揽就故意把高蓬房弄出事来,如果高蓬房出了什么事,如果证明是我们中的人干的,岳摄揽绝不轻饶。我们地位低下,就是贱命一条,岳摄揽要是想杀了我们容易得很。我们要是想活命就好好看守高蓬房,绝对不能出事。”去问事的事认认真真地说道。尽管说着那些贬低自己的话时心中极不舒服,但在岳狂繁面前他也不敢不这么说。
“你会把我的话转告给你们那些人吗?”岳狂繁问道。
“会。”去问事的人道。
“会一点都不遗漏地告诉他们吗?”岳狂繁又问
“会。”去问事的人又说。
原以为这样回答,岳狂繁就该放他走了。
然而岳狂繁突然怒视他道:“你的脑子给蓝甲人偷走了?!”
去问事的人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只是说了“会”到底说错了什么。
岳狂繁道:“发呆干嘛?脑子真是给蓝甲人偷走了!说话啊,知道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那个去问事的人依然愣着,心想:难道岳摄揽问我会不会把他的话转告给我们那些人时,我说“不会”?那我不是没事找事吗?难道岳摄揽问我会不会一点都不遗漏地告诉那些人时,我说“不会”?那岳摄揽会不会觉得我故意挑衅他的权威?
岳狂繁说:“说不说?就这么像个傻子待着?”
听到岳狂繁又用话语攻击了他,心里更不舒服,但真的想不通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岳狂繁道:“我可没时间跟你这耗着,你觉得我说你们地位低下,就是贱命一条这种话你该告诉他们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告诉了他们,他们怎么想?他们要是因为听见这句话就故意破坏高蓬房给我找麻烦呢?虽说他们要是敢破坏我就能杀了他们,估计多数人也不敢这么做,但是谁知道你们中间有没有那种为了争口气不要命的傻子?万一你一把这话转给他们,把几个傻子炸出来了,对谁有好处?”
听着岳狂繁这么说话,去问事的人心想:那你还跟我这么说?你就不怕我是你口中那种为了争口气不要命的傻子吗?
刚想到这里,岳狂繁便立即说道:“我跟你说这种话,是因为我看你从一进来就还算懂点儿礼貌,我说你什么,你也知道按照我们的地位你不能还口,知道自己老老实实听着,态度呢,也还凑合。我看你也不像那种为了争口气不要命的傻子!但是他们那些人呢?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他们要是一听这种话就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呢?要是去毁高蓬房呢?你敢保证他们不那么做吗?地位低下的人我见多了,总的来说呢,就是不会控制情绪,踩一脚就跳,这就是这种人地位高不了的原因!”
去问事的人内心已经忍得快要憋不住了,心想:你口中地位低下的人每天要面对多少人的“踩”?你体会过吗?”
(四千二百一十二)尊严
他这样想的时候,轻轻用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担心自己说错话。
心中的想法无法控制地继续涌动着:要是你每天被那么多人
“踩”,你控制得了情绪?你是你口中所谓地位高的人,正因为你在那个位置,你每天被
“踩”的可能会少很多,一般也只有所谓的比你地位更高的人才能当着你的面踩你,无视你做人的尊严!
而我们这些人,很多人都会
“踩”,我们没招惹他们,他们也会
“踩”我们,你能
“踩”我们,那些所谓比你地位高的,能
“踩”你的人也能
“踩”我们!你这种被
“踩”得少的人真能理解我们被
“踩”得那么频繁的人的心情吗?随便
“踩”人本来就是不该做的事!还有理了?像你这样的人,自己
“踩”了别人,别人自然会产生情绪,你还反过来说被你
“踩”的人不会控制情绪?!如果你处在我们这种处境下,你会控制情绪?
按你的说法,
“踩”人的好像有理了,被
“踩”的人还不能爆发情绪了?别人因为被你侮辱了而爆发了情绪,却要因为爆发了情绪再被你侮辱一次?
!哪有这种道理?想到此处的时候,去问事的人为了让自己忍住而深深呼吸了一口,但是没显露出什么来,哪怕是深呼吸,在岳狂繁面前,他也是尽量不让自己动作太大的,他呼吸声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确切说还是在故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因为情绪爆发而做出对抗岳狂繁的事,不要说出攻击岳狂繁的话。
他非常清楚,外面都是岳狂繁的手下,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要自己因为没控制住而做了那种事,不管是出手了还是出口了,那他都会丢命。
他还想到了,就算自己因为冲撞了岳狂繁而丢了命,也没有任何一个跟自己一起做事的人会认为自己替他们出气了,没有任何一个岳狂繁口中
“地位低下的人”会认为自己是捍卫了他和他们做人的尊严,因为他知道,像岳狂繁这种人,一定会找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借口,把这个借口当成惩罚他甚至杀他的理由,在杀他以后散布出去。
而那些跟他做着同样事情的,岳狂繁口中的
“地位低下的人”得知的消息只会是岳狂繁自己散布出去的消息,他们知道的他的死因,很可能是他想刺杀岳狂繁啊,他做了得罪岳狂繁的事啊之类的,反正,肯定是要把错误归在他这边的,是绝对的不会把错误归在岳狂繁那边的。
说不定,到时候那些跟他一样的岳狂繁口中
“地位低下的人”里还会有人因为受了假消息迷惑而说他是自找的。以前他就听说过这种事,要不是所谓上面的人因为互相争斗而把当时真相放了出来,当时他们那些看守高蓬房的人都以为另一个所谓地位低下的人死在了一个有权有势者的殿里是因为那个所谓地位低下的人自己犯了大错!
(四千二百一十三)残酷
这样的事情,其实这个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也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在铁仓廷里,像岳狂繁口中那种所谓的地位低的人有时候被惩罚甚至被杀,很容易被所谓地位高的人加上某种不存在的罪名。
他口中所谓的地位低的人总的来说就是铁仓廷中权势相对小的人,而所谓地位高的人就是那些所谓权势相对大的人。
其他权势相对小的人其实也不是不知道铁仓廷中存在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听说过权势相对小的人被或被杀的理由就是被人捏造出来的这种事,毕竟那些权势相对大的人之间的争斗有时候会导致其他所权势相对大的人故意将某个权势相对大的人做过冤枉他人之事的真相放出来。
在铁仓廷里这个地方,权势相对大的人做过的冤枉他人之事的真相被揭露出来的终究是挺少的一部分,揭露这些真相的人往往也是权势相对大的人,揭露也往往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公平正义,而是为了斗过其他权势相对大的人。
然而,在铁仓廷中,一些权势相对小的人就算真知道了这被揭露出来的挺少的一部分真相,也不愿意选择相信这种真相,而是宁愿相信那个被冤枉的权势相对小的人就是因为做错了大事才被惩罚甚至被杀的。
这是权势相对小的人在铁仓廷这种地方生存需要安全感而造成的。其实铁仓廷这种环境,就是权势相对大的人很容易冤枉权势相对小的人的地方,就是权势相对小的人不管有没有真正做错事都有可能被惩罚甚至被杀的地方。
某些权势相对小的人如果相信了这种真相,他们就会丧失大部分安全感,整日惶惶,如潮水般将他们包围的恐惧不安会使他们因为无法忍受而活不下去。
不相信那些残酷的真相,其实不完全是他们自己主动选择的,而是他们作为人类自有的一种为了适应环境而存在的调节机制存在的替他们选择的。
当权势相对小的人选择了不相信那些残酷的真相时,他们就会稍微有一些安全感,他们就不会直接认为无论自己做什么都随时可能被人冤枉,随时可能被人惩罚甚至杀害。
某些权势相对小的人选择不相信那些残酷的真相时,他们就会认为只要自己小心翼翼地生活,不去惹怒那些权势相对大的人,权势相对大的人就不会随便找他们麻烦。
他们宁愿相信所谓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宁愿相信所有被冤枉的权势相对小的人都一定有自己的过错,只要自己不跟他们出现同样的过错,那么自己就不会被那种
“倒霉”的事找上了。在铁仓廷这种地方,这是权势相对小的人在无奈的环境下的内心需求,他们为了生存,为了让自己能有点安全感,为了艰难地活下去,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不是在铁仓廷这样的环境下,他们便不一定会这样想了。
(四千二百一十四)推车
在铁仓廷这种地方,当这部分权势相对小的人偶尔发现在其他权势相对小的人并没伸出手时,权势相对大的人一个巴掌打过去真的能拍响的时候,这部分权势相对小的人基于对安全感而出现的心理又会使他们暗暗地告诉自己:“这只是特例,很罕见的现象,不要当成普遍现象。”这样,他们才能维持他们的仅有的安全感,继续在这种铁仓廷这种环境下生存下去。权势相对小的人中的一些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正因为如此,他们有时候实在希望那些因被冤枉而受惩罚甚至被杀的权势相对小的人是真有错的,他们发自内心不愿意面对有些权势相对小的人就是被权势相对大的人冤枉了这样的真相。
这个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是个铁仓人,在自己的尊严被权势相对大的人践踏之事,他是愤愤不平的,他不认为践踏别人的尊严是对的,他觉得不管对方是不是岳狂繁口中所谓的地位高的人,都不该“踩”别人,在想到这些事的时候,他厌烦那种“踩”人的人,但是,由于某种特殊原因,他在面对蓝甲人的时候,如果有机会,其实他也是会“踩”上一脚的,而且,这种“踩”会比铁仓廷之中权势相对大的人踩权势相对小的人更狠。
这个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曾经因为一个推车的蓝甲人在很窄的路上走的速度慢了点而骂了那个蓝甲人,理由仅仅因为推车的是个蓝甲人。
刚开始,他并没看到那个推车的人的手,没看到推车者的手指甲是蓝色的,他还好好地跟那个人说:“前面推车的大哥能不能走快一点?”
当时推车者跟他说:“路不平,这车不好推。”
这个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觉得倒不如他自己帮那个推车的人推一把,这窄路也没多长,帮推车者推推车,早点过了这段窄路,他自己就能走快一些了。
于是他说:“我跟你一起推,咱们快点走,我着急。”
还没等对方同意,他就上手要跟那个推车者一起推。
然而手刚放上去,他就看到了那个人破了的手套上露出了食指,鲜明地看到了那人食指上有蓝色的指甲。
推车者也没想到自己套在了手套中的食指露了出来,自己缩回了手套,然而那时这个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铁仓人已经看见他的指甲了。
“你是蓝甲人吗?”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问推车者。
推车者看出了对方突然变得不友好了,不想说出自己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对方这么问到底是因为随便猜的还是因为已经看到了自己露出的食指指甲是蓝色的。如果是后者,他如果不赶紧承认,就不知道对方要做出什么事了,但如果自己直接承认了,那么蓝甲人的身份有可能也会给自己造成威胁。
推车者便不提这事,只是表现出友好的样子,说道:“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推就行,谢谢你的好意!”
(四千二百一十五)踩坏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推就行,谢谢你的好意!”推车者说道。
“你就是蓝甲人。”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严肃地说。
推车者依然不想告诉他,他心里想的是自己当然是蓝甲人,但是如果当着对方说出来,便不知道会遭受什么了,于是又说:“我快点走就是了。”
他用力推车,希望快点走过这段窄路然后远离那个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但是路实在不平,很难推快。
“不敢回答?被我说中了!难怪推个车也这么慢!原来就是蓝甲人!”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说道。
说完这话,他就不管不顾地要从蓝甲人推的车上踏过去。
推车者立即往下拉对方,阻止道:“不要踩车上的东西啊!不能踩啊!”
那个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立即一把甩开了那个蓝甲人,将那蓝甲人甩得摔倒在了地上,然后踩着他车上的东西走。
蓝甲人所推的车上的东西是被布盖着的,下面是什么,那个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也不知道,但他上去之后,只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响声不断。那是车上布下的东西被踩坏发出的声音。
尽管如此,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那个人也没管那么多,走到车的边沿附近就从车上跳了下去,自己往前走了。
那个推车的蓝甲人之前因为被去岳狂繁那里问事的人甩到了地上,摔得生疼,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之前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推的车上的东西被那个人踩的,听着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如听到了的心碎了的声音。
刚刚站起来,他便看着那张带着脚印的盖在车上的布流泪了,然而他还没看布下的东西怎样了,便紧张地回了一下头,担心后面再有铁仓人出现。见暂时没人,便小心翼翼地往前拉了拉有破洞的那只手套,担心自己的手指甲再次从手套里露出来。
他赶紧掀开盖在车上的布,下面的东西已经坏成了什么样子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想大哭,大不敢出声,他怕人问,怕被铁仓人问,他担心再次被人欺负。
他虽然身上依然疼痛,但还是赶紧推着那些已经坏了的东西走了起来,想赶紧走过这段窄路。
他发现推车的时候,食指的指甲又一次从手套里露了出来,他便警惕性地回了一下头,发现后面没人,便赶紧揪了一下手套,将那个手套整个揪得靠前了很多,将食指蜷缩在了手套之中,然后在食指前面带破洞的位置附近打了个结,这样,只要手套不掉下去,就没有人能看到他的手指,没人能看到他那标志着蓝甲人身份的蓝色指甲了。
他再次推起了车,这样推车不似之前那样顺手,他那根手指在手套之中缩着非常不舒服,但他认为这样的动作能减少他被铁仓人欺负的可能。
他将食指蜷缩着的那只手动了动,调整了几次位置都依然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