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二百三十四)明日
铁今绝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在铁万刀面前显得对撤走巩魂符及跟巩魂符有关的一切这事太过着急,为了防止引起铁万刀怀疑,他故意说道:“如果就这么把巩魂符撤走,到时候暮夕阁一带肯定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出问题的,那巩魂符当初根本就不是必须设的。”铁万刀道,“子时红焰的远霜明心石发出了桃红色的光,就可以说明暮夕阁那里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既然如此,暮夕阁那里就肯定没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负面能量。”
“可是那远霜明心石发出桃红色的光本来就是件奇怪的事啊。”铁今绝故意问道,“这个可靠吗?”
“方士说是这样的。”铁万刀道,“今日寅时,方士本来就是要在暮夕阁通过作法测那里有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的。后来虽然红焰的远霜明心石发出了桃红色的光,使他已经得知暮夕阁一带的确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其他东西了,但他还是于寅时在暮夕阁顶层正式作法测了。他从顶层下来后告诉我他通过作法测出的结果与之前预料的一致,暮夕阁一带并没有自杀者的负面情绪在自杀者离世的一刹那转化成的负面信息。也就是说,巩魂符本来就没必要设,设了也没什么实际用处,要硬说有什么用的话,大概就是让人心中踏实吧。”
铁今绝觉得既然铁万刀都说得如此明确了,自己哪怕表现出对撤掉巩魂符以及与巩魂符有关的一切这件事有点着急也无所谓了。于是他问道:“他有没有跟族长说好什么时候通过作法来看有没有其他会影响撤巩魂符的因素?”
铁万刀道:“说了。寅时,明日寅时。我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没到今日寅时,他一说寅时,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今日寅时就能做呢,但他说这种事不能跟将颀烁瑾移入巩魂瑜所在的空间的事在同一天做,就只能明日寅时再做了。”
铁今绝想:明日寅时,如果方士作法后发现并没有其他会影响撤巩魂符的因素,是不是就会立即作法撤掉巩魂符了?要是这样的话,我跟那个方士从顶层下来后,我就不离开暮夕阁了,说不定我真能参与撤巩魂符及跟巩魂符有关的一切东西,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铁今绝问铁万刀:“如果方士作法后发现撤巩魂符肯定没问题,他会很快就撤吗?”
“应该会。他测有没有其他会影响撤巩魂符的因素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明日寅时他测完后应该还是夜间。要是没问题,我估计他会很快就撤。因为他说过,夜间做撤巩魂符的事比白天好些。我的意思也是如果能撤就让他尽快撤。要是当时知道能撤,他应该直接就会把巩魂符以及跟巩魂符有关的一切撤掉。”铁今绝回答。
(两千二百三十五)入口
因为听铁万刀说夜间做撤巩魂符的事比白天好些,铁今绝想:族长都这么说了,看来明日寅时等方士作法后,如果发现撤巩魂符没问题,大概很快就能撤。这样的话,我参与这件事的可能性还算较大的。
铁今绝又问:“撤巩魂符这件事难做吗?”
铁万刀回答:“当时听方士说,我倒也没觉得多难,但真做起来也不一定就好做。方士说需要做一些准备。”
“什么准备?”铁今绝问。
铁万刀答道:“他说首先要了解埋在地下的那些自尽者的遗物具体在什么位置,还要找到能将它们取出来的现实中的通道。”
听铁万刀提起自尽者的遗物,铁今绝心中一颤,心想:会将它们取出来吗?那些是我娘生前用过的东西,如果我参与撤巩魂符的事,是不是到时候就能看到那些东西了?如果我真能看到娘在离我远去的日子里曾经用到的东西,也算是在离世前了解了一点跟当年有关的情况吧……尽管,就算我了解了那些,我也不可能改变当年的事了。
铁万刀心中波澜起伏,脸上却显得颇为平静。他接着问道:“撤巩魂符之前要把那些遗物拿出来吗?”
“要拿出来,撤巩魂符的时候,方士需要看着自尽者的遗物来作法。”铁万刀回答。
铁今绝想:刚才族长说的是将它们取出来的“现实中的通道”,这么说莫非是为了区分跟法术有关的通道?先不管这个了,之前我们在暮夕阁的地下室中看到的那个被封了的口会不会就是他所说的“现实中的通道”的入口?
“族长,要是把从我们之前去暮夕阁地下室看到的那个口打开,是不是就能看见‘现实中的通道’了?”铁今绝问。
铁万刀说:“应该是。”
“是族长跟方士说的,还是方士通过特殊方法得知的?”铁今绝问。
“方士在暮夕阁门口作法得知的。”铁万刀道,“他作法完毕,说找到了现实中的通道,我问在哪儿,他说就在暮夕阁中。接着他就问了我暮夕阁是不是有地下室,我说是,他告诉我,进暮夕阁的地下室就能找到了。”
铁今绝问:“当时族长和方士下去看了吗?”
“没有。”铁万刀道,“毕竟要等明日寅时他才能测有没有其他会影响撤巩魂符的因素,事情尚未定下来,我没让他那么早就进地下室。尽管当时我也感觉出他已经用法术得知了那通道的一些情况。”
铁今绝问:“他后来说了通道的情况吗?”
铁万刀回答:“说了,我问之后说的。我问他那通道是封着的还是敞开着的。我之前跟你去过地下室,知道那里是封着的,但想听他自己说出来。他的确说是封着的。”
铁今绝问道:“他都不用亲眼看,只通过作法便可以了解得很细致了?”
“他说,就算之前没有作法,他也能猜到那里是封着的。”铁万刀道。
(两千二百三十六)多层
“莫非这种情况肯定都是封着的?”铁今绝问。
“是的。他说他知道埋好自尽者的遗物后必须把现实中的通道封上,不然的话就无法直接设巩魂符。”铁万刀道,“我还问了他是如何知道后来那通道的口并没被人弄开的,他说被封上的口没那么容易弄开,要是被人弄开了,他作法时能了解到。我还问了他如果那通道口被人弄开了,有没有危险吗。他告诉我,只要已经把巩魂符设好了,那就算通道口被人弄开,只要没人把埋在里面的遗物从通道口弄出来,都没危险。他说通道口非常难弄开。”
铁今绝想:那明日如果要去撤巩魂符,是不是夜间并不容易做完这件事啊?
他问铁万刀:“难弄开?跟法术有关吗?”
“你猜对了。”铁万刀道,“我当时问他如果工具足够好用,弄的人力气又大会怎样,他说那也没法直接弄开,要有方士作法。他还告诉我,这种通道一般会封很多层,想开每一层都需要有方士作法。”
铁今绝问:“他跟族长说具体该如何打开了吗?”
“说了。”铁万刀道,“通道这东西,有的是方士直接用法术就能打开的,有的就不一定,跟封的情况有关。要是封的时候除了方士作法以外,有人把封的每一层都上锁了,就必须找到钥匙。”
铁今绝想:不知道暮夕阁下的通道是那种。钥匙?族长知道钥匙在哪里吗?如果找不到钥匙,这事还能办成吗?可能是我多虑了,族长既然说了明日寅时就让方士测有没有其他会影响撤巩魂符的因素,又说了如果可以撤巩魂符就直接撤了,那他应该知道钥匙在哪里吧?按族长的个性,如果完全不了解钥匙在哪里,他是不会直接说定那些话的,他那么在乎面子,要是到时候他找不到钥匙,也许他会无法接受。
铁今绝正想着,便听铁万刀继续说道:“我问他,找不到钥匙是不是就不能把那个地方凿开或者用其他办法,他说不可,因为这样做对打开通道的人来说极危险,可能会丧命。”
铁今绝想:族长为什么这么问,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钥匙并不好找?我想应该是因为好奇吧。若不知道钥匙在哪儿,以他的性格,他不会说定如果可以撤巩魂符就直接撤这样的话。
然而他还是想很快就知道情况,便对铁万刀说:“族长一定知道那些钥匙在哪里。”
铁万刀说:“我已经找出来了,到时候直接拿着去就行。我那么问方士就是好奇。”
铁今绝听了这话才踏实了些,想:还好,希望明日真能直接把巩魂符撤掉。
两人又说了些话后,铁万刀便跟铁今绝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快去弘风殿准备一番,到时候到霸空殿找他,他们一起从霸空殿出发。
铁今绝和铁万刀所在的房间并非霸空殿的议事厅,铁万刀之前跟厉凭闰说好了到时候让他到霸空殿这个房间里找他。
(两千二百三十七)推门
铁今绝回了一趟弘风殿,很快就又再次前往了霸空殿之前那个房间。
刚到房间门口,铁今绝就听到了房间内另一人的声音,他原以为听到的应该是之前见过的那个方士的声音,可是此刻怎么听都不觉得像。更奇怪的是,他听不清楚那人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铁今绝想:这是什么声音啊?族长应该跟那个人一起在这房间里吧?
他想再听听,但觉得反正不进去也听不出什么,倒不如赶紧敲门。
他敲门后,铁万刀来开门,他进去后便看到了厉凭闰。
厉凭闰叫了声“铁长老”。
铁今绝答应后更觉得奇怪,心想:他这声音又跟昨天的一样了。然而刚才我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显然不是这样的,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进去,他声音又正常了?
他进去后便看了看厉凭闰,也没发现他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三人说了些跟次日子时要做的事有关的话,便带着可能会用到的所有东西,一起前往暮夕阁。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到了暮夕阁门口,铁万刀刚要推门而入,以为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却发现门并没立即打开。
此前他从厉凭闰那里了解到最好不要给暮夕阁的门上锁。虽说偶尔上锁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他之前曾经在不清楚给暮夕阁的门上锁不大好的情况下已经把门锁过一段时间了,他心中想着幸亏自己没锁时间太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在这种心情下,他便决定离开时不锁暮夕阁的门了。
他没推开时,铁今绝和厉凭闰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以为铁万刀在考虑什么,所以并没立即推开暮夕阁的门。
铁万刀觉得事情有点怪,他想:平时不用使这么大力气就能推开吧?
其实没推开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本可以试着再推一次,然而他竟然觉得如果自己当着铁今绝和厉凭闰再推一次暮夕阁的门又没推开的话会没面子。
除此之外,他心中又多少有点不安。
尽管已经弄清楚了暮夕阁顶层歌声出现的原因,但那些年他对暮夕阁闹鬼的事情印象一直很深,这印象也并不是他在知道真相后就立即能彻底从他心里消失的。
他突然想:刚才推不开,显然不大正常。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推开暮夕阁的门会不会看到意想不到的恐怖情景?虽说这个时候里面应该是一片漆黑也没什么人的,但是……万一一会儿我一用力推开了,推开暮夕阁门的人会遇到危险该怎么办?毕竟我现在是铁仓部族的族长,这种危险的事情肯定不该由我亲自来干。我又不会法术,这门口只有我们三个人,铁长老是部族长老,对铁仓部族来说非常重要,他也不会法术,厉凭闰是个方士,又会法术,这事显然就应该由他来做。我还要用他,当然希望他没事,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还可以找别的方士帮我做事,铁仓部族也没什么损失。
(两千二百三十八)遮月
想到这里,铁万刀突然转头看向了天空。
铁今绝和厉凭闰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厉凭闰见铁万刀看天,也随着抬起了头。
铁今绝并非容易随着别人做事的人,但他觉得有必要时刻了解铁万刀在做什么,便也看向了天空。
这往天空一望,铁今绝看到了被一些云遮了一部分的月亮,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他跟爹娘以及铁今奇一起看月亮的情景。
他记得那年那月那日,他们一起看到的月亮便是被一些云遮了一部分的。
那时他说:“月亮怎么像被咬了一样?”
他母亲对他说:“被云遮住了一部分,但它今日其实是圆的。”
“是云咬的了?”当年铁今绝问。
铁今绝的父亲说:“没有咬,只是遮住了。再怎么遮,它也是满月。云彩啊,早晚会散开的。”
铁今绝问:“多长时间才能散开啊?”
“不知道。”铁今绝的父亲说。
铁今绝说:“要是时间很长,散开后都不是满月了啊。”
铁今绝的父亲说:“现在是满月啊。”
“可是看不到整个月亮。”铁今绝说。
“很正常,看到的不一定是实际的样子。实际是什么样子,不管你能不能看到,它都是那个样子。”铁今绝的父亲说。
很多年后的今日,铁今绝又一次看着被云遮了一部分的月亮时,想到当年一起看月亮的爹娘和妹妹都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心中忽生一种空落落的感受。
铁今绝想着当年看月亮时他离母亲最近,能感觉到母亲身上的温暖,此刻再次看被云遮了一部分的月亮,身边却有曾经困住她母亲的冰冷的暮夕阁——她母亲自尽之地。
铁万刀的目光从天空移开后,他往远离暮夕阁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环顾四周,仿佛在观察什么一般。
其实铁万刀之前突然看向了天空,并不是真的在做什么他想好了的有多大意义的事。他只是不想亲自推开暮夕阁的门,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到底怎么回事,没多想就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把另外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开。后来他环顾四周仿佛在观察什么,那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在铁今绝和厉凭闰面前特意做出来的样子,他并不觉得这时有必要仔细观察四周,也不认为自己观察了四周后就能了解之前自己推暮夕阁的门为什么没推开。
见铁万刀的目光从天空移开,转向了四周,厉凭闰也不再望天空,看起了周围。
铁今绝也在铁万刀的目光从天空移开后立即便不继续看天空了,这显然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时刻了解铁万刀在做什么有关,但也与另一个原因有关——想到旁边冰冷的暮夕阁,他忽然就不忍继续看那被云遮了一部分的月亮了。
他为了了解铁万刀在做什么,也看了看周围,然而此刻他心中依然没有忘记之前看到的那月亮的样子。
他一边看着周围,注意着情况,同时也暗暗地想:今日遮住月亮的云显然比小时候我跟爹娘和妹妹一起看月亮那次遮住月亮的云多。
(两千二百三十九)云中
铁今绝看向继续在观察周围的铁万刀后,又看了一眼拿着火把的厉凭闰,注意到他也跟铁万刀一样在看周围。
铁今绝自己也正举着一个火把,再次看向了周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些什么。
铁万刀一直都没拿火把,只是在铁今绝和厉凭闰举着的火把的火光的照耀下看附近的情况。虽然火光照到的范围有限,但他依然能看到一些情景。此时他觉得已经不需要继续看了,然而想过渡得自然些,便继续看。
一阵风拂过,原本并不冷的春日夜晚,风吹到铁今绝脸上却让他感到稍微有一点凉。尽管暮夕阁的门紧闭着,他却感觉风就像是从令他觉得冰冷的暮夕阁中吹出来的一样。
他想:刚才我看到的那些云把月亮遮住了那么多,不知道那些云后的月亮实际的样子如何。会不会是轮圆月,就像我小时候那次跟爹娘以及妹妹一起看的那次一样?不管怎样,我就当它是圆月吧。
在这样的夜晚,铁今绝如看到圆月一般,感觉到时候如果能看到他母亲自尽前用过的那些东西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相聚。他觉得这样的清风仿佛将他吹到了有云有月的高空中,接着他便飞入云中,穿过,看到当时月亮实际的样子,然后,他渐渐消失在月光中,进入另一个世界,很快就见到了爹娘和妹妹铁今奇。
其实在现实中,已经于七星醉仞亭旁使用了双极闪的他本就已在渐渐接近另一个世界。
铁今绝想:很快的,很快就能跟他们重逢了。
刚想到此处,铁今绝忽然觉得自己此刻还是问一下铁万刀为好,免得几个人都在看周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人问,这样他可能就显得奇怪了。
于是铁今绝问铁万刀:“族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铁万刀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听到铁今绝问,觉得正好,便回答:“我想起了些事,觉得进去前需要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看看之前他们两人把颀烁瑾移入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后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变化。”接着他立即对厉凭闰说道:“我还要再看看,你先进暮夕阁吧。”
铁今绝和厉凭闰也没在意之前铁万刀推暮夕阁的门没推开的事,只是以为当时铁万刀在进暮夕阁前突然想到了别的事就并没立即进去而已,两人也没觉得太奇怪。
厉凭闰说了声“是”后,便接近了暮夕阁的门。
铁今绝拿着火把站在铁万刀身旁照着亮,铁万刀做出继续观察周围的样子。
厉凭闰推了一下门,没推开。
他用的力气大了些,又推了一次,还是没推开,“咦”了一声。
铁今绝看向了厉凭闰。
铁万刀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向了厉凭闰,并问:“怎么还不进去?”
厉凭闰又用力推了一下暮夕阁的门,说道:“族长,这里好像……”
厉凭闰很担心真出了什么问题,希望事情并不似他想象的那样,还想再试一试能不能立即将门推开。
(两千二百四十)用力
他没具体说门推不开的事,而是接着之前的话说:“好像有点问题。”
铁今绝之前觉得铁万刀没立即进暮夕阁是由于突然想到了别的事,然而此刻他忽然想:刚才族长并没进暮夕阁,是不是因为他也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先离开那里,然后让方士去试?尽管族长问了方士“怎么还不进去?”,但这不足以证明族长之前并没发现那里有问题。族长一向爱面子,就算因为觉得不正常而担心影响他自己的安全来让别人做这件事,他大概也不会显出来,而是直接让别人去做该事。
铁万刀问:“什么问题啊?”
厉凭闰回答:“这门……这门我没推开。”
铁今绝想:哦?刚才族长是不是也没推开,但担心自己那样没面子便没表现出来,同时又担心会有危险?
铁万刀说道:“不是吧?门没推开也算问题?你再推一次不就行了?”
铁今绝想:族长这么说,是因为之前真的并没发觉那里有什么问题,还是只是为了掩饰?
厉凭闰又推了一下,然后说道:“还是没推开。”
铁万刀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用点力啊,推个门也算事啊?真行!”
厉凭闰再次使劲推了一下,还是没推开,对铁万刀说:“族长,我用力了,还是没推开。已经推几次了,显然有问题。”
铁万刀表现出无奈的样子说:“你推了好几次?我连门的声音都没听到,就算你没推开,如果你真用了不小的力气,起码门也会发出声音吧?”
厉凭闰道:“族长,我用了那么大力气,但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这本身就是问题啊!”
铁万刀说道:“你再使点劲,让我看出你使劲了,试一试。”
厉凭闰知道这门此刻推不开根本就不是自己用力不够的问题,但铁万刀说了这样的话,他也不好不按照他说的做,于是这一次,厉凭闰特意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好像憋足了劲一样,朝暮夕阁的门冲去,用没拿着火把的那只手推了一下暮夕阁的门。
然而暮夕阁的门就如没被任何人碰到一样,不但没有打开,而且仍旧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铁今绝想:这一次,厉凭闰显然是用了不小力气的,如果族长仍旧说他使劲不够,那就反常了。那样的话,应该可以说明族长之前真是发现了什么。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族长就算之前真是发现了什么,此刻当着我的面,他应该不会再次说厉凭闰用力不够了吧?他应该知道如果继续那么说,反而会暴露之前的事情。
正如铁今绝所想的那样,铁万刀认为如果自己继续说厉凭闰用的力气不够反而会引起铁今绝和厉凭闰怀疑,于是说道:“这次的确看得出你用了不小的力气,可是这门真的没声音啊,看来如你刚才所言,应该是有问题。你是方士,能不能看出是什么问题啊?”
(两千二百四十一)范围
“我直接看并没看出来,但门竟然不出声,我觉得这事说不定跟法术有关。”厉凭闰道。
“法术?”铁万刀道。
铁万刀想离厉凭闰近些跟他说话,但又有些担心不安全,于是回了一下头,示意铁今绝打着火把离厉凭闰近些。他觉得铁今绝跟他自己都移向厉凭闰,两人距离较近的话,万一出现什么突然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铁今绝明白铁万刀让他离厉凭闰近一些,便打着火把往前走了几步。
铁万刀也不想离暮夕阁的门更近了,于是走了几步便停住了。
这时铁今绝比铁万刀离厉凭闰和暮夕阁的门都更近一些。
铁万刀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便跟铁今绝说让他往后退一点,这样他好借着铁今绝打着的火把的光来观察情况。
铁今绝往后退到了铁万刀身边。
厉凭闰对铁万刀说道:“是的,这种事,如果跟法术无关,我就实在想不明白可能是怎么回事了。”
铁万刀问:“那现在你感觉可能是怎么回事?”
厉凭闰道:“之前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变大了,就是由于有人给巩魂瑜作法了。我想,暮夕阁的门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说不定也是因为有人作法了。”
“你觉得是同一个人吗?”铁万刀问。
“我感觉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厉凭闰道,“少族长和少族英他们把颀烁瑾移入嵌着巩魂瑜的空间还没多久呢,如果不是之前就盯着暮夕阁,谁会这么快就用法术对暮夕阁做些什么?要说之前还有别人也盯着暮夕阁,只是一直没对它作法,这可能性不大啊。那么巧有两个会法术的人同时盯上暮夕阁吗?我看不像。”
铁万刀说道:“如果真是有人作法了,你知不知道法术的影响范围啊?是只影响了暮夕阁的门,还是连里面的其他一些东西也会影响?”
铁今绝想:可不要影响其他的啊,不要出什么大问题才好,再说我还打算参与撤巩魂符的事,我还想尽快看到当年娘用过的东西啊!
厉凭闰说:“我现在不知道,作法可能能知道。”
铁万刀道:“如果这暮夕阁的门和里面的一些情况都已受别人作法影响,那么你这时在暮夕阁门口作法,应该不会引出什么危险吧?”
“我作法是为了了解这里的情况,方法用对了肯定就不会引出任何危险。”厉凭闰回答。
“你现在明确知道用什么方法是对的吗?”铁万刀问道。
“知道。”厉凭闰回答。
“作法需要用很长时间吗?”铁万刀问。
“那倒不用。”厉凭闰道。
“现在能立刻作法?”铁万刀接着问。
“能。”厉凭闰说。
“赶紧,作法。”铁万刀说。
厉凭闰道:“是,族长。”
铁今绝发现,厉凭闰拿着火把时显出了一副不知道该熄灭放在地上还是该把它交给谁的样子,便主动问厉凭闰:“你作法会用到火把吗?”
厉凭闰说:“用不到火把。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先把它熄灭。”
(两千二百四十二)接过
铁万刀觉得如果他熄灭那火把,这一带就显得更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能都看不清楚,会更危险,于是说道:“熄灭了会黑很多啊,你作法不是必须在较黑的环境下进行吧?”
他想去拿过厉凭闰手中的火把,但又觉得接近他以及暮夕阁的门似乎不够安全。
“不是。”厉凭闰道。
铁万刀刚想跟铁今绝说让他把厉凭闰手中的火把接过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铁今绝便走到厉凭闰身边说对他说道:“先把火把给我。”
厉凭闰说道:“多谢铁长老帮我拿着。”
铁今绝说:“拿个火把而已,谁拿都一样,不必客气。你还要作法,辛苦了。”
铁万刀心想:我正想说让他过去把厉凭闰手中的火把接过来呢,他就主动去做了,正合我意啊!
铁今绝拿过厉凭闰手里的火把后,便又走到了铁万刀身旁。
铁万刀从铁今绝手中拿过了之前铁今绝拿着的那个火把,这样,两人都各有一只手拿着一个火把了。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作法的时候,需要周围很安静吗?”
“不用的。”厉凭闰道。
“那我跟铁长老可就说话了啊。”铁万刀说。
“好,不会影响我的。”厉凭闰道。
“开始作法吧!”铁万刀对厉凭闰说。
厉凭闰说了声“是”,便开始作法。
铁万刀问铁今绝:“你说,到底会不会是之前给巩魂瑜作法的人知道了有人把颀烁瑾移入了嵌着巩魂瑜的空间,便又作法了?”
铁今绝道:“刚才听方士那么说后我就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铁万刀说:“也就是说,这暮夕阁目前还是被人盯着的?”
铁今绝说道:“既然会有人给巩魂瑜作法,作法者应该有想要达到的目的。说不定昨日颀烁瑾被移入了嵌着巩魂瑜的空间这件事会影响给巩魂瑜作法的人达到目的。”
“于是作法者就给暮夕阁作法?”铁万刀道,“那昨天红焰他们做的事该不会白做吧?”
铁今绝说:“我感觉应该不会白做,只是感觉,其实可以说只是我的愿望。将颀烁瑾移入嵌着巩魂瑜的空间后,嵌着巩魂瑜的空间肯定就不会继续变大了,之前方士是这么说的吧?族长是不是担心别人给暮夕阁作法会影响之前将颀烁瑾移入嵌着巩魂瑜的空间这件事的作用?”
铁万刀说道:“是啊,可别影响了。”
铁今绝说:“要是只是给暮夕阁的门作法了,可能问题还不大吧,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给暮夕阁其他地方作法。可是,如果只是给门作法,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莫非作法者知道了有人上了暮夕阁顶层做了些什么,采取行动防止别人进暮夕阁上顶层,便把暮夕阁的门封了?”
铁万刀道:“就算是,我也希望一会儿能打开暮夕阁的门。只要我们今天能把巩魂符撤了,那给巩魂瑜作法的人也就没办法了。那时候巩魂瑜都不在暮夕阁上了,给巩魂瑜作法者还能怎样啊?”
(两千二百四十三)破解
铁今绝与铁万刀两人又说了些话,便看到之前作法时一直在做各种动作的厉凭闰停止做动作了。
厉凭闰作法完毕,告诉两人,暮夕阁受到影响的地方只是门。
这消息令铁今绝和铁万刀都松了一口气,尽管他们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作法者仅仅让暮夕阁的门受了影响。
铁万刀问:“门能打开吗?”
厉凭闰道:“我刚才作法了解范围时,感觉如果我一会儿找到合适的方法作法的话,就应该能把暮夕阁的门打开。”
“那到底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方法啊?”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我要针对此事进行作法,试后才知道。因为给暮夕阁的门作法的人所用的法术似乎比较特殊,我想要破解这种法术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而且我希望我在破解这种法术时,能够制造一种假象。”
铁万刀问道:“制造什么假象?”
“就是那种让对方以为我并没将其法术破解的假象。”厉凭闰道。
“你是担心之前给这门作法的人一直通过作法注意着暮夕阁的情况吗?”铁万刀说,“有这样的法术吧?”
“是担心这个。”厉凭闰说道,“有这样的法术。”
“你担心你给暮夕阁的门作法时有人在其他地方作法影响到你?”铁万刀问道。
“的确如此。”厉凭闰说,“要是通过作法注意着暮夕阁的情况的那个人知道我给暮夕阁的门作法,不知那个人会不会立即作法阻止我把门打开。”
铁万刀又问:“刚才你作法,会不会已经暴露了什么?”
“我觉得不会。”厉凭闰道,“因为刚才我作法只是了解暮夕阁门的情况,并非通过作法改变门的情况,我用到的是那种了解式的法术,作法过程较为隐蔽,我想,即使当时那个给暮夕阁的门作法的人依然通过作法注意着暮夕阁,也不至于能了解到我刚才作法了。”
铁万刀问道:“制造出假象后,到时候你把暮夕阁的门弄开了,对方也不知道吗?”
“我希望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厉凭闰道。
“做到的可能性很大吗?”铁万刀又问。
“不确定。”厉凭闰道。
“你怎么又不确定?”铁万刀瞥了厉凭闰一眼说道。
厉凭闰有点尴尬地说:“抱歉,族长,我目前无法确定。”
“那你快试吧。”铁万刀道。
“是,族长。”厉凭闰说。
铁万刀说:“这次,试的过程中我们说话也不会影响你吧?”
“不会影响的。”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让厉凭闰立即作法,他自己便跟铁今绝到一旁继续说话了。
厉凭闰作法一段时间后停止,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他给暮夕阁的门作法的时候哪怕有其他人正在通过给暮夕阁的门作法了解这一带的情况,那另一个作法者也无法了解接下来暮夕阁的门发生的变化了。
铁万刀看厉凭闰站起来了,便问他:“门怎么还没开?”
厉凭闰道:“我还没做完要做的事。一会儿我作法后,门应该就能打开了。”
(两千二百四十四)凉风
铁万刀问:“门打开后,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厉凭闰说:“不会的。”
铁万刀又问:“你继续作法,如果有人正在通过作法注意着暮夕阁的门,那人会知道吗?”
“请族长放心,就算是那样,那人也是无法知道的,我刚才已经找到了办法,并且采取了一些措施。”厉凭闰道。
铁万刀便让厉凭闰继续作法。
厉凭闰走到暮夕阁的门前,在地上盘膝而坐,用双手抵住门开始作法。
铁万刀与铁今绝时不时说几句话。
两人正说着,忽然感到一阵大风吹来,而且那风明显是从暮夕阁门的方向吹过来的。只听“嘭”的一声响,暮夕阁的门打开了。
铁今绝想:刚才我还觉得似乎暮夕阁中能吹来凉风一般,这么快就真感到从那里吹来的风了,倒是没想象中那么凉。
铁今绝之前因为跟铁万刀聊了些其他情况,与之前总想着他母亲在暮夕阁中自尽之事时心境不同,此时当暮夕阁的门那边吹来风时,他便真的没觉得那风如他想象的那样凉了。
然而感受到这阵风后,他看向了暮夕阁的门,感觉那里黑的很,他心情又有些沉了,此刻又忽然觉得之前吹在身上的那阵风其实还是有些凉的。
厉凭闰告诉他们他作法完毕,铁万刀让他走到他和铁今绝面前。
厉凭闰说了声“是”便过去了。
铁万刀问:“很奇怪啊,刚才那阵风怎么好像是暮夕阁中吹出来的?没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厉凭闰回答,“请族长放心,刚才那阵风是我作法造成的,一切正常。”
“目前巩魂符还没被撤掉,我记得你说过在这种情况下暮夕阁的门最好不锁,然而你作法之前这门打不开,就像被人锁上了一样,那情况会相当于暮夕阁的门被锁了吗?”铁万刀想起了这个问题,有点担心,便问厉凭闰。
“有人作法使暮夕阁的门打不开,这与暮夕阁的门被人锁上情况是不一样的。”厉凭闰道,“我刚才通过作法了解到,之前门因被人作法打不开这件事并没给暮夕阁造成其他影响。”
铁万刀稍微放松了些,道:“现在暮夕阁里的一切情况,应该跟昨天我们离开时没什么不同吧?”
厉凭闰道:“是这样的。”
铁万刀把火把交给厉凭闰,说道:“你进暮夕阁,去点些蜡烛。”
“是,族长。”厉凭闰道。
厉凭闰接过火把,便进了暮夕阁,开始点蜡烛。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等他把暮夕阁里弄得亮些了,我们再进去。”
过了一会儿,铁今绝和铁万刀就都通过敞开着的暮夕阁的门看到里面亮了许多。
厉凭闰从暮夕阁中出来,对铁万刀说:“族长,我已按照您的吩咐点完蜡烛,您看看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可以再点些。”
“嗯,你先进去吧,我很快就进去看。”铁万刀道。
厉凭闰说了声“是”便又进了暮夕阁,看了看之前他点的那些蜡烛。
(两千二百四十五)十二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你先进去看看,然后出来告诉我,我听听你的意见。”
铁今绝想:他让我先进去,莫非他有什么顾虑?或者,他想在外面做些什么吗?先不管那么多了,族长可能有他的想法,他没直接告诉我,我就不直接问了。既然他让我进去看,我就先进去看。
铁今绝进了暮夕阁后,看了看,觉得那里已经足够亮了。
厉凭闰见铁今绝一个人进去了,不知道铁万刀在外面做什么,有点好奇,但也不便多问,只是问铁今绝他觉得够不够亮。
铁今绝也不知道铁万刀会不会认为这样已足够亮,于是便没直接回答厉凭闰的问题。他认为自己不适合直接对厉凭闰说了够亮了以及根本就不需要再多点些蜡烛了这种话。铁今绝想到了,到时候如果铁万刀进来时说不够亮,又知道铁今绝之前已跟厉凭闰说了够亮这种话,厉凭闰按铁万刀的意见加蜡烛时可能就会担心铁今绝会不会对他的作法不够满意。
铁今绝并不想让厉凭闰一会儿觉得紧张,于是只是对厉凭闰说:“辛苦你了,把这里弄得灯火通明。”
说完他便转身往暮夕阁门外走。
铁万刀问铁今绝:“你觉得如何?”
铁今绝道:“我觉得够亮了,但也没跟方士说已经足够,毕竟族长还没说呢。不知道族长到时候是否觉得已够亮。”
铁万刀说道:“进去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没觉得。”铁今绝回答。他想:族长怎么会这么问?他之所以没立即进去,是因为担心进去后会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铁万刀仔细看了看铁今绝,觉得他进去又出来后还是那样,没受什么影响,又想起之前厉凭闰进去又出来后也很正常,他便觉得自己这样进去应该是安全的。
铁万刀对铁今绝说:“我们进去。”
两人进入暮夕阁后,铁万刀刚要顺手把暮夕阁的门关上,突然想到了个问题,便问厉凭闰:“如果我从里面把暮夕阁的门关上,这门不会突然打不开了吧?那我们就困在里面了。”
“不会打不开。”厉凭闰道,“不会困在里面的,请族长大可放心。”
“万一又有人在远处对这暮夕阁的门作法呢?”铁万刀问。
厉凭闰道:“族长,刚才我已通过作法对暮夕阁的门进行了保护,十二个时辰内,就算有人再次给暮夕阁的门作法,那种法术也不会起作用。”
铁万刀听后刚踏实了一下,就又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那作法的人也不知道他的法术对暮夕阁的门没起到作用吗?”
“是的,无法知道。”厉凭闰道。
铁万刀说:“如果作法的人是没接受过浣世的人呢?”
厉凭闰道:“一样。作法的人不管有没有接受过浣世,都没有任何办法在远处通过作法了解到暮夕阁门的情况。不仅如此,如果有人给暮夕阁的门作法,虽然起不到作用,但作法者在这十二个时辰内感受到的情况却跟法术已起作用一样。”
(两千二百四十六)指出
铁万刀这才又踏实了些,把暮夕阁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关门后,他又不大放心,便开了一下,试试门能不能打开,确定没问题,才再次把门关上。
厉凭闰本想问他蜡烛是否已够亮,但看铁万刀进来后也没再说什么,便觉得他也许觉得这样正合适了。
就在这时,铁万刀发现地下室入口位置附近有一块地方蜡烛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多,显得有些暗。他知道一会儿他们会从那里进入地下室,便希望那个地方尤其亮。
铁万刀说:“那里再增加些蜡烛。”
厉凭闰说了声“是”后便开始加蜡烛了。
铁今绝想到了铁万刀大概是希望那地下室的入口附近蜡烛多一些。
点了些蜡烛后,厉凭闰问铁万刀这样是否够了。
铁万刀表示够了。
铁万刀问厉凭闰是否知道地下室的入口在哪里。
厉凭闰立即就指了出来。
铁万刀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厉凭闰道:“就是您让我通过作法了找实中的通道那次,我作法后就知道入口大概在这个位置了。刚才我进来后特意看了看这个位置。”
铁万刀又想起了什么,便对厉凭闰说:“一会儿子时一到,你拿着远霜明心石到暮夕阁顶层作法时,如果同时有人正在通过作法了解这里的情况,会不会影响到什么?”
厉凭闰说:“那倒是可能会影响。只是之前我已经想好了,在我上暮夕阁顶层之前,我会通过作法把整个暮夕阁顶层保护起来,就像刚才保护暮夕阁的门那样,这样,我在暮夕阁顶层做什么就肯定都不会受到影响了。”
铁万刀问:“你刚才怎么不一下子把整个暮夕阁都保护起来?”
厉凭闰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铁万刀,道:“族长,我也希望能一次作法就把整个暮夕阁保护起来啊,但是……我做不到。”
铁万刀说道:“这很难吗?其他方士能做到吗?”
厉凭闰道:“的确很难。其他方士,如果练的不是我练的这路法术,那么连一次性把暮夕阁的门保护十二个时辰都做不到的。”
铁万刀问:“这么说,你在这方面还是强于一般方士的?”
厉凭闰道:“我正好练的是这路法术,所以正好能做到。”
铁万刀说:“你做到这件事是不是会用很多功力?”
“是。”厉凭闰回答,“此外,在十二个时辰内,我能保护起来的范围是有限的。所以我并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太大范围都保护起来,我要‘省着’,这样,一会儿如果需要保护其他地方,我还是可以做到。”
铁万刀道:“你有没有考虑到一会儿可能要保护埋着自尽者遗物的范围啊?”
“回族长,我正是考虑到了这个,才更加谨慎,我一定要‘省着’,如果除了埋着自尽者遗物的范围需要保护起来以外,还有其他范围也需要保护的话,我也能去做这件事。”厉凭闰道。
铁万刀说:“这你考虑得还算周全。子时到之前,你还需要做其他准备吗?”
(两千二百四十七)神态
厉凭闰说:“不需要了,只要先把顶层保护起来,就不用再做其他准备了。
铁万刀忽然觉得厉凭闰把顶层保护起来本身说不定也是个问题,便说:“你之前答应了我,你到暮夕阁顶层后不会使用法术,但是,在上暮夕阁顶层之前,你为了保护暮夕阁顶层而作法,这算不算事先作法了?”
厉凭闰道:“为把暮夕阁顶层保护起来而作法与我上暮夕阁顶层之后作法完全不是一回事。”
铁万刀又问:“你如果使用发法术把顶层保护起来,不会影响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看到的结果吧?”
“不会的。”厉凭闰回答,“那法术仅仅是用来防止到时候我上暮夕阁顶层后别人作法造成影响的,不会影响我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暮夕阁顶层后看到的情况。”
几人又说了些话后,铁万刀便说到了一会儿铁今绝也上暮夕阁顶层看看的事。
尽管铁万刀基本是相信厉凭闰的,但上次远霜明心石发出桃红色的光时实在蹊跷,因此说的时候,铁万刀特意借着烛光看着厉凭闰的神态,想看他是否有不大愿意的迹象。
当听到铁万刀说到时候铁今绝会跟厉凭闰一起上去时,厉凭闰并没什么特殊反应,他知道铁今绝也许就是之前铁万刀跟他说过的要盯着他的人,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后来,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厉凭闰作法把暮夕阁顶层保护起来了。
子时到来,铁万刀问厉凭闰上去时间会不会特别长,厉凭闰说不会。
铁万刀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担心这里的蜡烛能亮多久。他接着又问厉凭闰那些蜡烛到时候会不会熄灭。
厉凭闰带来的那些蜡烛本来就都是很大的,燃烧时间甚长。
铁万刀听厉凭闰说他们从顶层下来之前这些蜡烛肯定绝大部分都还亮着,便放心了。
厉凭闰上去前,铁万刀说:“你现在就把远霜明心石拿出来。”
厉凭闰照做,把带着一条链子的看起来银光闪闪的“贝壳”拿了出来。
“打开。”铁万刀道。
厉凭闰便按下了两扇“贝壳”相连之处的按钮。
“咔哒”一声响后,那“贝壳”的两扇便分开了,固定在“贝壳”内部的远霜明心石露了出来。
“你就这么敞着它,把它放在手里,拿着上去,不要将它放到别的地方了。”铁万刀道。
铁万刀又对铁今绝说了话,意思是让他注意着厉凭闰的行为,铁今绝答应了。
厉凭闰拿着带着“贝壳”的远霜明心石往暮夕阁顶层走,一路上,他托着已打开的贝壳的那只手一直都是伸平的,这样,在铁今绝拿着的蜡烛的光的照耀下,他看里面的远霜明心石能看得非常清楚。
厉凭闰和铁今绝一起上了暮夕阁顶层,厉凭闰盯着贝壳中的远霜明心石,并没发现它有丝毫变化。
到了暮夕阁顶层后,厉凭闰除了注意远霜明心石外也注意了暮夕阁顶层的情况,也没觉得暮夕阁顶层有什么变化。
(两千二百四十八)淡粉
厉凭闰拿着远霜明心石到各个位置试,铁今绝也移动到各个位置,注意着厉凭闰也时不时看看远霜明心石。
两人都没见它发出桃红色的光。
厉凭闰忽然想到了这远霜明心石是否发出桃红色的光会不会与蜡烛有多少有关,便想多点几支蜡烛试试。
厉凭闰把他的想法跟铁今绝说了,铁今绝说当时铁红焰和武寻胜到暮夕阁顶层时也没用多少蜡烛,随口问了问他为什么会觉得跟蜡烛多少有关系。
厉凭闰说:“因为这远霜明心石的主人是少族长。我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跟这远霜明心石现在的状态类似的东西,那东西就是,当它的主人戴着它时,它便容易出现一定反应,当它跟着不是它主人的人时,它依然会出现那样的反应,但需要的条件就是要更亮一些。虽然我这么想似乎没多少道理,纯粹是因为想起了以前听过的其他事,但既然我上来就是要试这远霜明心石的,我就希望把我能想到的情况都试一遍。”
厉凭闰当然希望能试出些什么,如果什么都没试出来就下去了,他觉得铁万刀也许会对他很不满意。他认为不管怎样,自己这次上来,就算没能再次见到远霜明心石发光,也最好能发现些什么,起码让铁万刀觉得他拿着远霜明心石上来跟没上来不一样。
厉凭闰跟铁今绝说过后,想再点几根蜡烛,便请铁今绝帮他拿一下远霜明心石。他把它交给铁今绝便立即低头从身上挎着的袋子里拿蜡烛。
就在铁今绝的手碰到远霜明心石外的“贝壳”的一刹那,远霜明心石竟然发出了淡粉色的光!
原本已经低下头的厉凭闰被光吸引,立即抬头看向了“贝壳”中的远霜明心石,一脸惊讶。
铁今绝也很吃惊,实在没想到这东西在碰到自己手的时候竟发光了,虽然不是桃红色的,但发光了本身就已足够惊人。
厉凭闰惊道:“怎么还能发出这种颜色的光?上次的桃红色就很奇怪了,竟然还有淡粉色的!”
厉凭闰知道远霜明心石可以在一些情况写发出一些颜色的光,但他所知道的它会发出的光里既没有桃红色的,也没有淡粉色的。
“铁长老刚才碰到那里面的远霜明心石了吗?”厉凭闰问道。
“没有吧,我只是从你手中接了过来,碰到了外壳而已,我并没觉得自己碰到了里面。”铁今绝回答。
“那……铁长老刚才也没把这两扇闭上吧?”厉凭闰问。
他觉得之前那么短的时间里,铁今绝并不像是能立即闭上一下再打开的,而且他也没听到那样的声音,但他猜测,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说不定跟铁今绝做了什么有关系,哪怕只是把贝壳的两扇稍微合拢了一下。其实他也认为自己这样的猜测没什么道理,可是遇到了这种很难解释的事,他便猜了猜。其实除了猜测可能是这样之外,他还觉得之所以会出现淡粉色的光,也有可能跟铁今绝这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