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搞什么鬼?里面不是两个脆弱的人类御主吗?
为什么lancer会这么丢脸,再怎么大意也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吧?柳洞寺之中到底是藏了什么样的底牌?
“哈,让你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真是羞愧……不过我们似乎中计了……”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重整架势的枪兵苦笑着,满脸凝重的看着前方的墙壁上的破碎大洞。
从黑暗之中,穿着长衫和服的剑士一步一步的走出,没有杀气,没有敌意,有的只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但正是这样才让他感到压力巨大。
有杀招但无杀气,并不能够说明没有危险,至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被对方的那瞄准脑袋的剑术打得叫苦不已的lancer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
“等、等等!这个是……”
saber本来还以为是可能是caster就在里面埋伏着,结果没想到走出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从者,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
但是很明显的就是,lancer这位武艺精湛的骑士,进去后没过两分钟,就被轰飞出来了,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这个陌生的异国剑士从者。
不过她只是稍稍分心,恐怖的劲风就已经迎面而来,黑骑士已经扔掉了耗尽弹药的两挺机关枪,然而在他手中一切都是宝具,所以只是一把提前准备好的、仿佛很多剑道训练的场所里练习用的木刀,成为了他的新武器。
saber气得咬牙,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够专心应对黑骑士的狂暴攻击,只是她内心的不安越发浓烈了,眼前的这个复仇怨灵般的黑骑士,生前到底是什么人?
是什么身份?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似乎这么憎恨自己?
如果是敌人的话,那么还好说,然而她想不出任何的嫌疑人,而且种种迹象都似乎在证明,眼前的人生前是非常熟悉她的一个……圆桌骑士?
lancer也是再无暇分心,因为佐佐木小次郎已经悠闲的挥起了长刀,再次瞄准他的脑袋,想要砍下他的头颅来了。
他也只能够闭上嘴巴,在这个时候还敢分心说话,真的是找死,只希望自己的御主等人可以察觉到不对劲,尽快做出决定,譬如说用令咒召回什么的。
这种情况下,就连常规的撤退都已经非常艰难了,不管是秘剑暗杀者还是狂暴黑骑士,都不会给他们这么一个机会,正面交锋的时候还能够抗衡,但如果转身就跑的话……
被后背毫无防备的暴露给这么危险的敌人,简直就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只能够且战且退,慢慢撤离出柳洞寺,但是这么一个方法,消耗的时间较长不说,而且他不认为里面的那个caster会什么都不做。
现在之所以袖手旁观,不外乎就是只有两个可能性——
一个是没有打出去的拳头才有威慑力,她什么都不做,lancer却不能够当她不存在,根本就不可能全力以赴的和敌人战斗。
另一个则是她图谋更大,可能想要将送上门来的自己两人一网打尽,只希望saber能够因为自己刚刚的狼狈与提醒,从而保持一定的警惕……
庭院之中,战场更加激烈了。
除了因为空间比较宽敞,周围的墙壁暂时得以保留完好,中心处的地砖都已经被各种怒涛般的狂暴力量与余波犁了一遍,看着这样的战场,让人不禁感觉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
而在这片废墟般的场地中,参战者们却一个个都毫发无伤的对峙着,计算着对方的下一招,并且竭尽全力的挥动手中的武器,争夺胜利的曙光。
身披盔甲的战士,在刀光剑影中互相奋力厮杀,看上去很像是什么时代剧的剧情。然而迸发的魔力还有热量的激流,却又使得场面看上去很像是魔幻电影的画面。
惊雷撕裂天空,惊涛粉碎大地,传说与幻想真实的再现于现实世界。
同一时间。
瞪大眼睛的还有在圆藏山上或者冬木市的其他地方,通过各种手段监控着柳洞寺这里发生的事情的人们,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异常错愕。
其中包括卫宫切嗣和肯尼斯两个人,两人的脑袋里都有许许多多的问号。
似乎这剧情不太对啊,明明前面一切都似乎很顺利——
虽然berserker不讲道理的拿出了两挺机关枪来,但是计划还是比较顺利的进行,saber拖住了他,lancer就突破防线杀进其中,直接绑架对方的御主。
眼看着这计划都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看能不能够成功控制住对面的首脑了……而最坏的预想,也不过就是对面的两个御主并没有全部藏在柳洞寺之中,或者干脆都不在柳洞寺之中。
情况也不会说有多么糟糕,不外乎就是今天晚上白忙活了,大家白跑一遍,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但是现在……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古代剑士又是何方神圣?这一次的圣杯战争里面有这么一号人吗?
在圆藏山上的树林之中,卫宫切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和凝滞的空气,然后迅速做出了决定:“爱丽,你留在这里,舞弥跟我来……”
一边这么说着,他一边抄起旁边的长条形手提箱将其打开,迅速的检查里面的装备。
久远舞弥没有任何言语,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迅速的就做好准备要跟着他一起出发了。
“等等,你这是要做什么?”爱丽丝菲尔有些惊愕,自己的丈夫这是准备干什么?他难道是要冒险进入柳洞寺,以人类之身掺和进那个可怕的战场?
这绝对不可能有活路的吧?!光是余波就能够杀死他了好不好!
“爱丽,现在突然多出了一个serva之外的第八个人,你觉得这最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卫宫切嗣脸色凝重。
“违规召唤?”爱丽丝菲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毕竟就在上一届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之中,这么干的就是她们的爱因兹贝伦家。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卫宫切嗣点点头,然后正色说道,“但是我们不能够放过这个机会,一旦错过的话,等到caster回来,这里就有三个servant了……”
之后柳洞寺有了防备,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了,甚至于这一次的圣杯战争都没有机会了。
卫宫切嗣不能够容忍失败,他现在有了无法舍弃的东西,所以在察觉到这一次圣杯战争之中的最强势力方似乎要诞生了的时候,立刻就做出了决断。
必须要抓住今天晚上的机会,瓦解柳洞寺这个可怕的联盟,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他只怕就要预定失去一切的结局了……
卫宫切嗣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所以果断判断现在应该冒一次险,而且他觉得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成功的——
“虽然柳洞寺出乎意料的还有两个servant,但是saber和lancer能够在那里和他们僵持不下,就说明阵地的效果没有得到最大化的利用,caster的确还没有回来……”
他咔嚓一声,将手里的枪械上了膛,神态冷酷严峻的这么说道。
“趁着saber和lancer缠住那两个servant的契机,我们尽量从边上摸过去,直接突袭里面的御主……他们肯定也想不到我们还有后手,此刻估计已经放松了警惕,而且注意力大概都放在servant的战斗上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杀意的微光在其中闪烁着:“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一击得手,局势就会直接逆转过来!”
“可是……那太危险了吧?那里再怎么说都是一个魔术工房,魔术师在其中是非常强大的敌人,外来者的魔术能力都会受到压制……”爱丽丝菲尔仍不放心,下意识的想要阻拦自己的丈夫。
“没问题的,只要他们的确松懈了,而我又确切的抓住了那一瞬间……别忘记了,我可不是靠魔术吃饭的,我的起源弹正是克制魔术师的最强武器。”男人回答道。
他被称为魔术师杀手,自然是有原因的,撒手锏就是他所持有的起源弹。
在制作自己的礼装时,卫宫切嗣将自己拥有的极其特异的“起源”做了最大限度的活用。他将自己侧腹的左右第一和第二肋骨都给切除掉。将取出的肋骨研磨成粉状,然后用灵魂工程凝缩,作为弹芯封入六十六发子弹中。
这子弹会对“被击中”的对象将卫宫切嗣的“起源”具现化,能够让生物被击中的部位直接坏死,彻底丧失原本的机能,而对于魔术师就更是威胁巨大。
拥有概念武装这一功能的子弹,会切断魔术师的魔法回路,再粗暴地简单连接,导致全身魔法回路短路暴走,从而达到消灭对方的目的。
在目前,卫宫切嗣已经消耗了六十六发子弹中的三十七发,但是那里面没有一颗的浪费。使用他身体一部分制成的子弹,已经完全破坏了三十七个魔术师。
所以,他才会被称为魔术师杀手。对于魔术师来说,只要让他抓住机会的话,一击就是必杀。
没有办法反对的爱丽丝菲尔只能够看着两人急匆匆的离开藏身之处,紧紧的咬着下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泛起了浓浓的不安。
似乎卫宫切嗣出现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觉……
……
……
无月之夜,长刀流转。
lancer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集,他发现情况非常不对劲。
对面的那把非比寻常的长刀,一般人就是想要拿起来挥舞几下都会显得非常不便,但是在对面的那个修炼秘剑的assassin手中简直就是如臂使指。
——这真的是assassin吗?
根本就不打算暗杀,而是选择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压得lancer几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这不是开玩笑的,穿着长衫和服的剑士巧妙运用五尺长刀,刀光流转自如,在黑暗之中宛若是水面上倒映着的月光、泛起的波纹,似断非断,环环相扣。
那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技,衔接得紧密而又完美,简直就像是每一个动作都锤炼到了宛若浑然天成的层次,堪称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他就这样悠闲的站着,不摆出架势却往往能够从任何姿势瞬间挥出长刀,攻击却极为迅速,看透并非易事——
lancer的攻击他都能够非常轻易把握住,以剑技从容不迫的招架,或者稍微侧身挪移以毫厘之差躲开魔枪的锋刃,而一旦抓住空隙,他就以五尺长刀确切地要砍掉lancer的脑袋。
只是数度交锋下来,lancer难受得就简直要吐血。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心眼或者精神境界,但是这种确切的压制真的不好受,似乎短短时间内的交手,这个剑士就看破了自身的武器和战斗风格,那双慧眼在servant之中也是首屈一指。
然而反过来的却就是,lancer却没有办法习惯对方的招数,熟悉并且看穿对方的攻击,哪怕是对方重复同样的招式,也往往都会衔接在其他的各种不同招数的后面,衍生出多种派生。
似乎明明是同样的招式,却有无穷变化。
——宗和的心得。
即使对同一个对手重复同样的招式多少次,命中精准度也不会下降的特殊技能,也就是说是拥有“变得不会被敌人看穿攻击”效果的技能。
所以lancer即使是已经竭尽全力,却没有办法看破佐佐木小次郎的秘剑,而且他熟悉不了对方的招数,哪怕还有下一次的战斗,他对于眼前的敌人也只会像是初次见面那样,毫无把握。
而对方却绝对非常了解他的战斗风格。
别的都不说,单纯从心与技的层面来看,这个剑士毋庸置疑是真正站在山巅的极少数人之一。
第三十二章 变故
第四次圣杯战争之中,柳洞寺的地砖大概是偷工减料了,这一次并没有能够幸免。
不知道在重新装修之后,第五次的圣杯战争之中,能不能够有什么惊人表现……至少目前是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了,庭院之中如果不是空间还算宽敞,两场战斗就足以彻底摧毁这个场所。
saber与berserker那边的战斗,是最纯粹的力量的体现,光是挥动武器带起的气压,就能够成为撕裂地面,犁出一道道深深沟壑的余波,超音速的斩击以及魔力迸发的冲击波,每一次碰撞都像是一记坦克加农炮的轰击!
而另外一边,则又是另外一个极端,是速度与技巧的较量,而并非力量的狂暴对冲碰撞,坦白的说,枪之座的从者的双枪已经无可挑剔,长枪迅捷强势,短枪滴水不漏,的确有两把刷子。
但是不管是从装备的优劣角度,还是从职阶对于近战的良好相性来说,他都不应该被使用一把本身连宝具都算不上,如果不是被强化过后,根本就是一碰就断的物干竿的assassin逼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有因为这一次的计划失败,情况不明,还有对于在暗处的那个陌生caster的虎视眈眈的忧虑,也多多少少牵制了一部分的心神和注意力的缘故,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面的技艺更加高超。
再次险而又险的以自身安危买了个破绽,然后抓住机会一记又快又狠又准的回马枪,却被五尺长刀再次荡开,lancer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凄怆的笑容——
刀光在自然而然的流转,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明明是极其迅速,比子弹还快不知道多少的挥刀,却愣是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有的只是一种自然而然、道法自然的顺理成章感。
就仿佛是lancer的回马枪不是被五尺长刀及时的挡住,而是五尺长刀首先挥到了那个位置,然后红色的魔枪的枪尖才恰到好处的递上去,然后理所当然的被挡住。
文艺一些可以说是assassin料敌先机、后发先至,直白一些的话,大概可以怀疑lancer收黑钱打假赛,怎么可能可能配合得这么完美?
当然,至于有没有收过黑钱这件事,就只有lancer自己知道了,他现在除了心累还是心累,感觉自己到了必须拼死一搏的时刻。
“assassin……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敢报上名来?”不过他不希望自己到死,都不知道对手的大名,有这种技量的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
“佐佐木小次郎,如此称呼在下即可,毕竟在下正是得以凭借这个名字而现界……”
assassin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根本就是毫不在意的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手中的五尺长刀再次抓住这么一个空隙,确切的要砍掉敌人的脑袋。
虽然被要求不能够直接下杀手,一击必杀取下敌人的首级,但是美狄亚也没有让他必须放水。
如果在“燕返”不被允许轻易施展的情况之下,要是敌人连他的常规技艺都招架不住,被斩杀当场血溅五步的话……
那自然是怨不得别人,只能够怪自己学艺不精,美狄亚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怪罪他,因为她同样也不想要这种废物英灵,拿去当宝的献给自己的master,这毫无意义。
“佐佐木小次郎?那个传说中的剑豪?!”
lancer顿时便是一惊,一瞬间竟然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身体只是本能的做出了应对,就连另外一边正在苦战的saber也是禁不住因为这个名字而侧目。
不过这说法似乎对得上,看外表就知道assassin是这个国家历史上的古代剑士,使用的太刀的长度也明显长得过分,与传说之中的佐佐木小次郎最为擅长野太刀的要点符合。
但是正因为这样,lancer才感到不能相信,倒不是说因为传说之中的剑豪而感到震惊,而是因为传说本身的荒谬而感到震惊——
如果眼前的敌人真的是佐佐木小次郎,并且以assassin的职阶现界,都还有这么惊人的剑技。
那么让他连成名绝技都放不出来就败了的那位宫本武藏,又是什么样的怪物?
“其实并非如此,因为真正的佐佐木小次郎其实并不存在,在下只是正好适合扮演那个传说的剑豪角色,才被召唤出来而已,不过是犹如亡灵般的存在……”
assassin一边认真的想要砍下敌人的脑袋,一边语气平和的和敌人解释说道,虽然招招致命,脸上却是毫无杀意,只有一派风轻云淡的表情。
“在下本身的名字生前死后都无人知晓,不过是一个无名剑士而已,既然这一次是依托这个名字而被召唤出来的,也就只能够厚颜自认那位架空英灵了。”
“……”
“……”
话说回来,举报按钮到底在哪里来着?!
lancer这个时候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先是感到气愤不已,但是看到佐佐木小次郎脸上那一副无欲无求的出尘表情,却又明白对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戏弄羞辱他,旋即又是满脸绝望。
虽然确认了宫本武藏轻取佐佐木小次郎纯粹就是无稽之谈,因为后者根本不存在,只是一个架空英灵,所以宫本武藏不可能是更加变态的怪物。
或者倒不如说,真要让宫本武藏过来与眼前的这个可怕的剑客对拼的话,能不能重演传说这个完全说不准。指不定反过来是宫本武藏没能够施展什么绝技,就被眼前的这个“佐佐木小次郎”一刀砍下头颅了。
但是确定这些事情完全没有意义,甚至于眼前的这个被以“佐佐木小次郎”的架空英灵身份召唤出来的强敌,自称生前是一个无名剑士的这件事,对他造成了更大的心理冲击。
英灵是历史上留名的豪杰、传说中的英雄、书页上的勇者……
在一个个不同的时代闪耀着光辉,交织出了人类史上绚丽的传说,而在圣杯战争之中,他们得以跨越不同的时代,在这个时间点里,多条平行线有了一瞬间的汇聚相交。
大家多多少少都存了一些互相较量、争强好胜的心思,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其他人是传说之中的英雄,他们自己也是传说之中的英雄,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谁也别跟谁说聊斋。
在生前的时候,没有办法与其他时代的英雄豪杰一较长短,除了哀叹自己生不逢时,也没有其他好说的,但是在圣杯战争提供了一个舞台之后,他们自然也不会逃避。
倒不是说输不起,只不过如果是输给在历史上比自己还有名的英雄豪杰,也是虽败犹荣,但是如果一个根本没有在历史上留名过的无名亡灵,在非常不利的职阶都能够轻松随意的碾压自己……
——那就要让人怀疑人生了。
毕竟英雄多少都是有几分傲气的,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的确很有冲击力。
一瞬间的分神,后果是很严重的,佐佐木小次郎毫无杀气的就要挥动长得过分的太刀,再次瞄准了敌人的首级,并且毫不犹豫的向其劈砍而去!
轰隆隆——!!
不过就在这一刻,有隆隆的雷声陡然震响!
魔力迸发的暴烈雷霆短暂的照彻了柳洞寺上方的夜空,虽然不是从没有月亮的夜空云层翻卷之中落下的自然现象,但是威力并不逊色太多,而且更加准确也更具针对性……
佐佐木小次郎轻皱眉头,直接变招、见切如风,轻松的就避开了猛烈的从天而降,正中劈在庭院里的那道雷霆!
雷霆在庭院当中猛烈炸开,后续的雷电之气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网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急速扩散开来,洞穿数米之外的空气才彻底消散。
虽然照样没有威胁到这位剑士丝毫,不过却让lancer逃过一劫。
另外一边的战斗也是暂且被迫中止,狂暴的黑骑士却没有那么容易买账,被打断的他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突然冲进来干涉战场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如果视线能够杀人的话,那么征服王现在大概已经四分五裂了,能够找到的最完整的肢体可能就是一根手指。
这种目光真的很瘆人,以至于韦伯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像是只鹌鹑一般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征服王的身后,不敢与下方的黑骑士对视。
“哈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要是lancer你这么早就退场了的话,那我对于圣杯战争的期待感也会降低很多呢……”
豪迈爽朗而富有特色的大笑声响彻夜空,声音的来源一目了然,只见一个飞行物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直线,直奔这边而来,还在夜空中洒下了紫色的闪电火花。
雷鸣般的轰响,正是拉车的两匹神牛四蹄踏击虚空之时,紫色的闪电闪现那蜘蛛网般形状的触角,用震耳欲聋的响声将大气向上卷起所发出的巨大动静。
神威车轮悬停在柳洞寺之外的夜空之中,战车上的巨汉发出嘿嘿的爽朗笑声,这样的事情他除非没有察觉到,否则的话,又怎么会不来掺和一手。
圣杯战争号称是战争,而柳洞寺这里今天晚上就有四个servant在交手,怎么看都不是小打小闹了,他怎么可能真的当作无事发生呢?
“想必阁下就是rider吧?”佐佐木小次郎打量了一下巨汉,摇了摇头,语气淡定的说道,“刚刚的行为可算不上光明磊落……”
“这个……不要误会,我其实不是单纯为了帮任何一方拉偏架。”
征服王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反而哈哈地大笑起来——
“只是觉得你们这样难得一见的战士,实在是不应该就这么死掉或者是受人要挟,这样子下去双方都不会有好结局,还不如就此住手如何……”
第三十三章 千里送呆毛
“被人要挟?”佐佐木小次郎轻皱眉头。
“是的,有两只老鼠似乎打算趁着你们被缠住的机会,直接突袭你们的御主了,现在估计已经用了一些手段通过结界,从后方潜入柳洞寺了吧……”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眼神锐利的看向柳洞寺的后方。
“如果被他得逞的话,想必会发生一些你们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吧?与其继续与lancer殊死搏杀,然后被无耻之徒趁虚而入,还不如暂且停手,然后去处理一下这个问题,如何?”
这么说着,这个粗豪巨汉看向了边上的lancer,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在征询他的看法。
“手下败将,哪有什么意见……”lancer脸上的表情几度变换,但是很快就释然的摇摇头,苦笑了起来。
轰!
而就在这个时候,魔力碰撞爆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黑骑士根本就不在意情况如何,也根本就不把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当作哪根葱,咆哮着就再度冲向了saber。
“……”
“……”
一阵非常短暂的,微不可察的沉默出现。
“这个黑家伙没救了,他的狂化等级到底是有多高……”征服王叹了口气,也是对这种完全没办法沟通的疯子感觉到非常头疼,偏偏对方还战斗力极强,逮着谁就往死里打。
佐佐木小次郎向着征服王点点头,也干脆的转身就往回跑,然而下一刻,夜空之中金芒闪烁,七八件宝具如同雨点般落下,在他前方的道路上密集轰炸,堵住了他的退路。
轰隆隆!
密集的爆炸声之中,烟尘四起,四处弥漫。
“哼!真是笑死人了,杂种就是杂种,上了斗兽场也都是杂种,竟然还想着临阵逃跑……这个本王可不答应,你们还是继续老老实实的互相厮杀,以你们卑贱的鲜血来取悦本王吧。”
金光闪动之间,在主殿的建筑物顶部,穿着黄金铠甲的身影出现,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全场,满脸高傲与不屑。
当然,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嫌疑人了,其他人的话,断然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将宝具不要钱的砸下来的。
“吉尔伽美什?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阁下这是想要插手这场战斗吗?”
佐佐木小次郎在烟尘弥漫之中,抬头注视着前方建筑物顶部的黄金身影,神色淡然的摇了摇头,完全不像是一个差点儿被宝具射杀的人。
“杂种,你怎么敢直呼本王的名字?而且是谁允许你抬起头来的?你没有看到我的资格……还有,本王这不是插手,而是裁定你们的命运,有意见吗?”
吉尔伽美什的红色眼睛一下子充满了愤怒,以轻蔑的口吻这么说道。
“对于圣杯战争这一场闹剧,本王已经厌烦了,就在今天晚上让它结束吧!卑贱的杂种就在这个斗兽场里,以鲜血取悦本王即可,只有最后活下来的最强壮的猎物,才会被本王赐予亲手猎杀的无上荣耀……”
“……”
“……”
一时间,场面似乎一度寂静,就连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狂战士都突然停顿了一下。
等等,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让别人排着队厮杀一轮,最后让他出手捡漏,收割掉残血的人头?
而且能够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看他那副理所当然的倨傲神态与表情,似乎他还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不是故意挑衅激怒别人,而是他真的觉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这场战争就是一场斗兽——其他杂种在场内互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然后被他亲手处决就是无上的荣光了?
“master之前说过你,对你的评价是沐猴而冠……我本来以为有些过了,但是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佐佐木小次郎也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想起了夏冉之前对于这个英雄王的评价。
双商低学历浅,心脆易怒却又自命不凡,这样的人在现代也是一抓一大把……吉尔伽美什真的只是出身好了,他飞起来是因为他正好站在风口上,并不是因为他本身多有能力。
“混蛋!你这该死的狂犬说什么?!”
吉尔伽美什却是瞬间怒气冲天,这个新出现的杂种竟然也敢对自己大不敬?还有他的那个藏头露尾,根本不敢出来露面的master又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
佐佐木小次郎正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却突然宛若前知一般的提前侧身迈开一步——
下一个瞬间,有一柄锋利的红色魔枪的枪尖呼啸着撕裂空气,洞穿了他的后脑刚刚所在的空间位置。
“lancer,你……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剑士皱着眉头回身看向偷袭的人,却没有能够问出自己的问题来,因为只是一瞬间他就已经了然于心,于是眉头再度舒展开来,变得出尘,无欲无求。
“对不起……”
lancer却是无比悲愤与痛苦的低吟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御主直接通过令咒下达命令,强行控制他的身体做出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使得他倍感羞辱、痛苦万分。
他不需要圣杯,只是希望弥补生前的遗憾,那就是奉行骑士之道,从一而终的侍奉一位主君……没错,从一而终的侍奉一位主君的前提就是奉行骑士之道。
因为他的忠诚心正是他所恪守的骑士精神而带来的,断然不能够在这方面舍本逐末,要求他只有忠诚而不讲骑士精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智商只要达到合格线的人就应该知道,如果这位枪兵没有那种精神的话,那么忠诚不但无从谈起,什么时候被反捅一刀都是有可能的。
偏偏他的master却是一位为追求胜利可谓不择手段的魔术师,这才是主从之间最为矛盾的问题。
就像是现在这样,肯尼斯也是判断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虽然他不敢亲自进入柳洞寺冒险,但是却判断必须缠住佐佐木小次郎,为自己的临时盟友创造机会,瓦解柳洞寺这个可怕的势力阵营……
真的是太可怕了,汇聚了三个强力到极点的敌人,每一个都在自己的职阶或者跨越职阶的发挥出超越英灵的性能,不管是狂战士的无双技艺与可怕能力,还是魔术师那统御战场的恐怖术式,亦或者是暗杀者那吊打剑士枪兵的正面战斗力……
哪一个拿出来不是真正的bug?无论在哪一届的圣杯战争之中都是一张超强力的底牌了,结果在这一届就全部汇聚在了一起。
他们结成同盟的话,根本就是无解,其他人能够有活路?大概也就只有大大咧咧的征服王,会一直希望通过嘴炮,让其他所有人放下武器,加入他的麾下,成为他的臣子。
或许真的是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期望,他迫切希望其他的竞争对手都不要打生打死的,大家最好以和为贵,伤了谁死了谁他都心疼……似乎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其他人都已经是他麾下的布下了。
但是其他人却非常理智,就连自大狂兼感情癫狂症状明显的杂种王,都似乎有了某种危机感,果断的出手阻止了佐佐木小次郎,肯尼斯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盟友创造机会呢?
征服王紧皱着眉头,他并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展,但是看着对面的那个黄金射手,就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过去阻止那两只老鼠的行为。
而且被吉尔伽美什这么来一出,佐佐木小次郎没有能够回去支援,而狂暴的黑骑士失去理智,根本就分不清轻重缓急,或许现在那两只老鼠已经得手了也说不准。
“……到此为止了。”
阴沉的声音传来,佐证了征服王的这个想法,同时也打消了他准备冲击一波,突破吉尔伽美什的阻拦的念头——不管行不行,在尘埃落定之前总要试一试。
身材魁梧的巨汉忍不住的长长叹气,大家各怀鬼胎,各有想法,并不是说他怎么想的,别人就一定会赞同他的思路,所以很多事情也不可能事事如愿。
不过也真是可惜了,他真的很欣赏柳洞寺的一方,即使是玩了违规召唤这样的把戏,也总归是他们的本事。毕竟是战争嘛,总不可能永远靠蛮力而不动脑子,策略也是要有的。
不然的话,难道打仗就是靠人多,大家点一点人头数就自动分出胜负了?当然不可能,扬长避短,以己之长击敌之短,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而且对于征服王来说,违规召唤根本就是越多越好,他正渴望说服更多的人才加入自己的传销组织,去征服全世界呢。
不过现在,好像让人给截胡了……巨汉很是惋惜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和其他人一样。
在之前的lancer被轰飞出来的墙壁大洞后面的黑暗之中,宛若幽灵一般出现在走廊上的卫宫切嗣,用一把手枪对着和室之中的紫色魔术师,威胁之意尽显无遗。
“一切都此为止了,你的servant是违规召唤的那个古代剑士,还有之前的caster吧……”
卫宫切嗣一边释放出丝毫不打折扣的杀气,一边开口威胁命令道。
“立刻命令剑士停手,然后用令咒将caster召回,接下来一切听我指挥……不要有任何的妄想,我警告过你,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开枪的。”
紫色魔术师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做出了决断,开口让声音传到了外面:“佐佐木小次郎,停手吧……”
外面的打斗声响似乎直接就停止了一半,大概是剑士停手之后,lancer也自然停手了,他一开始接受的令咒命令就是竭尽全力缠住佐佐木小次郎回去救援。
“还有那个caster,用令咒将他召回来,不要浪费时间……”卫宫切嗣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这么催促着,并且把食指抵在枪械的扳机上。
如果不是担心起源弹一发打出去,这个位于昏暗光线之中的魔术师就直接死亡,接下来很难掌控局面的话,他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敢将起源弹打出去,只要有必要的话。
“caster?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有那样的契约……”魔术师的女声响起,开口辩解起来。
卫宫切嗣却是非常不耐烦:“别跟我装傻,你只有可能是caster的御主,berserker的耗魔这么高,你在负担他的契约的同时,如果继续违规召唤的话,早就被抽干魔力而死了……”
“我的确没有……”
砰!
“够了!”
卫宫切嗣非常果决,察觉到对方拖时间的意图非常明显,于是果断的扣下了扳机,心中哀叹看来是就没有办法将这一次计划的收益最大化了。
不过也是没得选择,如果继续拖下去的话,他不但掌控不了多位从者,甚至可能会使得情况变得更加恶劣,这点儿决断力他还是有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毛骨悚然的发现,房间里的那个魔术师的气息突兀消失了,自己的起源弹没有击中目标。
“真是遗憾,我还想要看看能不能够将那个lancer的御主也骗来的,不过看来你不打算给我这个时间呢,开枪居然这么果断……不过外面的lancer本来应该是可以提醒你们的,他却没有这么做呢,看来你们的行为让他也感到很不高兴啊。”
带着淡淡调侃之意的女声直接在他耳边响起,这是空间转移?
卫宫切嗣又惊又怒,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身周的空间似乎是凝固住了,禁锢了他的一切行动。理所当然的,舞弥应该也是一样,采取不了任何行动。
男人只有眼角的余光绝望的看见,那道紫色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边挥起了一柄短刀,精准的捅进了自己的胸口之中!
没有痛楚,只有红色的光散发。
不祥的魔力奔流,传过男人全身,把他和saber之间的联系完全切断。
第三十四章 万符必应破戒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给我住手——!!”
卫宫切嗣绝望地惨叫着,明明被强力的术式瞬间禁锢了身体,可是在这一刻,从这个男人的内心以及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执念与疯狂的嘶吼,却奇迹的给了他开口的力量。
但也就仅仅如此,虽然声音显得撕声裂肺,沙哑而且空洞,充满了愤怒和恐惧的感觉,他的身体还是纹丝不动,只能够接受红色的不祥光芒在身上游走,切断并且夺取他与saber签订的契约。
也只有在这一刻,卫宫切嗣才真正的察觉到了saber对他的重要性——
那个从召唤出来的时候,就被他厌烦憎恶的骑士王,被他嗤之以鼻的光辉的杀人者、这个世界并不需要的英雄,其实是他赢得人生的唯一筹码、实现理想的唯一底牌……
因为如果没有servant的话,他绝对没可能赢得了这一场圣杯战争,而一旦失败了的话,他也将会失去所有的东西,包括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也正因为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清楚地理解到自己失去了什么,这个男人才因此陷入了比绝望更深的绝望之中,陷入了比后悔更深的悔恨之中。
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没错哦,这就是我的宝具,什么杀伤力都没有,只是仪礼用的钥匙而已。不过……这是切断所有契约之刃。”
美狄亚的轻笑声在卫宫切嗣旁边响起,好心好意的为这个男人解释起来,关于她所持有的宝具的效果。
——万符必应破戒。
美狄亚所拥有的对魔术宝具,等级不外乎只有c级,却是最终极的对魔术宝具,有些类似lancer的红色魔枪。当然了,也只是类似而已。
因为lancer持有的那把红色的魔枪,其名为破魔的红蔷薇,效果主要也是破魔的性能,能够使魔力防御无效化,在其枪尖面前,一切的魔术强化和能力附加的效果都会被全部消除。
堪称是一切防御性宝具的宝具杀手,非常强悍。
然而美狄亚的宝具却是和其他servant所持之宝具有明显区别,虽然名为符,实际上是一把造型华丽的匕首,作为武器的性能等同于没有,却可把以刃刺中的对象的所有魔术“破戒”。
能破戒的对象是,被魔力强化过的物体,基于魔力的契约,或利用魔力而诞生的生命体……
破戒的效果是,能将它们重置到魔力被使用之前的状态。换言之就是,被魔力强化的物体会失去强化的效果,基于魔力的契约会化作白纸,用魔力诞生的生命体会被当场消灭掉……
虽然唯独不能够对宝具产生效果,但是一旦被她的匕首捅中,无论是御主还是从者,带来的伤害却是更加本质性的东西。她此刻就是在切断卫宫切嗣与英灵建立联系的契约,并且将契约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背叛之魔女根本就不在意这个男人的绝望惨叫,也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打算,她是非得将saber夺到手不可。
毕竟卫宫切嗣和她根本就毫无关系,大家也不怎么熟,她只打算帮助自己的master完成计划——
至于卫宫切嗣会因为在圣杯战争之中失败,落得一个怎么样的下场,这个就不关她的事情了。说到底,既然来参与这场战争了,就要有做好失去那些东西的心理准备,不是吗?
总没有理由说,必须只能够让你赢得胜利,其他人就得去死的道理吧?也就是今天晚上在这里的人是她,反过来和自己的御主密谋设下了陷阱,要是换做别的魔术师的话,早就已经被卫宫切嗣一发起源弹射杀了。
所以魔女的眼眸里既没有怜悯,也没有同情,只是满怀欣喜的准备接收自己今天晚上的成果。
……
……
柳洞寺的庭院之中。
“什、什么……”
saber正在不知道第几次挥剑迎击似乎永远不知疲惫的狂暴黑骑士,却冷不防的就听到了自己的master传来的惨叫,顿时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一股可怕的恶寒从直感传来,还没有等她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身上的白银铠甲就被泛起的红色魔力光芒覆盖了,这一瞬间,像是有一种时间停止般的错觉。
一切的动作被强行停止,仿佛正在高速运动的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
骑士少女呆呆的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那股不祥的魔力涌动之下,她能够察觉到规律她的所有术式都正在被势如破竹一般的破坏殆尽,彻底的被一扫而空,从者与御主的契约联系也被直接切断。
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魔术契约在浮现而出,重新使得她与一个未知的对象建立联系,包括令咒契约、魔力供应什么的,破而后立,另起炉灶,并且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成为了既定的因果事实……
这种离奇的遭遇,使得saber在这一刹那,甚至出现了一种自己之前是不是做了一个真实而又短暂的梦的错觉与怀疑,其实她直到现在才被召唤现界,参与圣杯战争,刚刚签订契约……?
“urrrrrrrr——!!”
虽然骑士王突兀的停止了战斗,然而完全失去理智的berserker却没有任何留手的打算,眼看着就要趁此机会一击打爆身材娇小的美少女骑士的脑袋,却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形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而就在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的工夫之中,漆黑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形象的黑色怨灵的身形轮廓,就再度出现在庭院之中,还是在saber对面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好像是网络不好,延迟太高,角色人物突然就闪烁了一下,刷新之后就被重置了位置似的。
不过似乎似乎是连带着状态一起刷新的,berserker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仿佛只是与saber隔着十米的距离,就已经置身于不同的次元空间之中,怎么都看不到saber的存在了。
所以这个狂暴的黑骑士迅速的平静了下来,不过却没有进入待机状态,而是目光向上移动,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盯住了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的骚包黄金从者——
如果不是间桐雁夜现在能够控制住情绪了的话,只怕立刻就会命令berserker扑杀远坂时臣的从者了。
“杂种!你这么急着找死吗?!”
金闪闪顿时就是因为这种眼神再次暴怒,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受够了,这些该死的杂种一点儿都不懂尊重真正的高贵之王……
不过,他却没有就在原地发动审判,而是身形迅速淡化,很快的就转移到了柳洞寺之外。
——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站在caster的阵地里面,他刚刚除了刷时髦值之外,也是因为觉得caster还不在场。
而其他人也是瞬间警惕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刚刚的那一声惨叫他们也都听到了,紧接着saber身上发生的奇怪现象他们也都看到了,自然明白似乎是saber那位直到现在才露面的真正御主翻车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加上berserker的突然传送,以及隔着短短距离也没有看到就在庭院之中的目标的行为……这一切都是在证明着一件事,很显然的就是在柳洞寺范围之内的阵地似乎发挥了作用。
或许是那位caster已经回来了?很有可能啊,而且也正好能够解释为什么saber的御主翻车了……一头撞上了钢板,他不翻车谁翻车?
rider不着痕迹的让身下的神威战车开始蓄力,一旦有什么异动的话,立刻就直接走人,同时也在警惕的看着天空。
今天晚上是一个无月之夜,夜空之中是厚重的层云席卷,冬天的寒意在干燥的空气之中无声的伴随着黑夜而渗透。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个雷雨天气,也没有雷暴生成的条件,但是自然现象与魔术现象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之前摧毁海滨公园的风暴落雷不也是事先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吗?
不管是暴风还是雷霆,都是在灾难真正降临的一瞬间,才突然生成的,仿佛从虚无之中出现。
反正就是极度危险,稍迟一步就再也跑不掉的那种,他可不想重滔覆辙,吃过一次亏,总要吸取教训才行……
只有刚刚再次经过一次屈辱的lancer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他一开始的时候,是无法分心解释里面的情况,佐佐木小次郎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而到了后来卫宫切嗣突袭柳洞寺,肯尼斯用令咒命令他偷袭缠住佐佐木小次郎的时候……
尽管也有身体被强行控制,开口说一句对不起都很艰难的原因在内,不过他自身的意愿也的确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所以他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
“……”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的确挺短的,之前一直热闹非凡的柳洞寺在此时似乎迎来了彻底的安静。
鸦雀无声。
saber跌坐在地板上,不复之前的威风凛凛,而是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软弱感,她小口小口的喘息着,简直好似是和侵入自己身体里的毒素做抗争一般。
然而没有什么用,她的额头上短暂的浮现出了像伤口一样的印记,那是如同令咒一般的缩略图案。
砰!
砰砰!
同一时间,建筑物之中响起了杂乱的枪声,几秒钟之后,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对男女狼狈的从墙壁上的那个大洞之后的黑暗之中逃了出来,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咦?真是小看你了,这种魔术……是时间干涉的方向吗?”黑暗之中传来一个诧异的女声,似乎也是对卫宫切嗣居然能够在她手中逃走这件事感到些许惊讶。
虽然也是因为她小觑对方而大意的缘故,但是卫宫切嗣在关键时刻展露出来的固有时制御的底牌,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女声?
难道是柳洞寺的御主终于要露面了?rider很感兴趣的样子,金闪闪却是不屑的眯起眼睛。
第三十五章 黄雀在后
“没想到今天这里居然会这么热闹,本来按道理来说,我是应该好好的代替master招呼你们的,不过不请自来的说到底也只有恶客了吧。”
紫色的魔术师紧随其后就走出到了院子里,不着痕迹的环顾了周围一圈,轻笑出声,只不过她的眼神之中却只有冰冷冷酷的意味。
代替……master?
韦伯瞪大眼睛,看着下方院子里的那个魔女,下意识的拉了拉身边的征服王的手臂:“她这是什、什么意思?她自己不就是master吗……”
“仔细看,这应该是很明显的事情吧,她其实也是一个servant。”
巨汉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了一脸淡定的在与lancer对峙着的佐佐木小次郎,也是不禁感觉到头疼不已。
“话说回来,这到底是第几个了,难道说这群人已经将违规召唤当作基本操作了?”
这里就有三个servant了,加上之前的那个caster就是四个,其他人加起来也就正好在数量上和柳洞寺这个阵营持平而已,这一届的圣杯战争到底应该怎么打下去?
“诶诶诶?真的是servant——”
韦伯惊叫起来,他发现自己身为master被大圣杯在这场圣杯战争之中赋予的看破能力,在这一刻再次发挥作用了,他看到了那个魔术师身上的参数。
“筋力是d级,耐久是c级,敏捷是c+级,魔力是a+级……等等,这个也是caster?”
虽然因为这一次被夏冉召唤的缘故,美狄亚的能力参数几乎普遍上升了一级,不过作为最纯正的魔术师,她的能力参数还是非常正常的那种。
只有魔力的参数是一枝独秀的,其他的能力参数只能够说是因为作为servant的缘故,超乎普通人的想象,但是远远谈不上优秀,甚至以近战英雄的角度来进行比较的话,连良好的评价都很勉强。
这种能力参数自然会被直接认为是caster,这是很正常的逻辑思维,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caster吗……”征服王的神色有些古怪的咕哝了一句,却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他的心中隐约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测,其他人同样也是如此。
就连直线距离十几二十公里之外的冬木市的其他地方,某些正在通过魔术或者使魔观察柳洞寺这里发生的事情的人,也是同时瞪大眼睛,感觉心底直冒寒气。
譬如说肯尼斯。
譬如说远坂时臣。
“我是caster这件事难道很值得惊讶吗?”
美狄亚没有否认,她只是看了一眼韦伯,就不过多关注了,而是转眸望向了不远处跌跌撞撞的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两个人,对方竟然能够在自己宝具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挣脱她的束缚逃出来。
而且展现出来的那个魔术,也的确是比较有意思。
当然,美狄亚也就是觉得比较有意思的程度,本身并不是太在乎这样的事情,惊讶不过只是一时的而已。大概属于那种突然看到了自己有些感兴趣的事物一样,但是也就仅仅局限于此。
因为关于时间操作的魔术的确很罕见,也很珍贵,但是在她这位神代的大魔术师眼里看来,也就那个样子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虽然属于高级魔术,能够被划分为大魔术的范围,但绝对不属于不可再现的魔法领域范畴。
因为这只是非常有局限的对时间干涉魔术,只不过是将过去的时间停滞,将未来的时间加速的“时间调整”的魔术,所以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到无法实现的技术。
所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是结界的规模和所需要调整的时间的范围。
别的都不说,她在柳洞寺的这个阵地之中,不管是空间转移抑或是固有时制御之类的魔术,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哪怕是做出近似魔法的事都是可能的。
所以,她并不觉得卫宫切嗣所使用的大魔术有多么值得研究的价值……况且就算是研究,也不一定就要研究活人啊,以她的眼里自然不难看出对方能够使出这种魔术,依靠的是魔术刻印。
是一个魔道家族对时间操作这条道路的代代探索,积累下来的成果。
直接杀了对方,夺取魔术刻印也是可以的,顺便还能够给自己的master一个额外的惊喜,何乐而不为呢。卫宫切嗣展现出来的价值,反而让她坚定了杀心。
“saber——杀了这两个人。”
美狄亚看向院子的另外一边,淡淡的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什、什么?”
saber的声音一瞬间响起,带着极大的痛苦,还有满满的惊愕,但是她却确实的慢慢的站了起来,提起被风王结界包裹起来的不可视之剑,转身就向卫宫切嗣两人的方向快步走去。
身体无视了她自身的意愿,契约的束缚只要还在,从者就必须遵从御主的命令。
“……”
“……”
不管是就在现场的人,还是在远处看着的人,此刻都同时有一种三观碎裂的感觉,下巴都要摔碎一地了——他们看到了什么?saber就这样叛变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这是柳洞寺一方的第五个servant了,剩下来的另外三方要怎么和他们打?就算是也立刻组成同盟,也不可能打得过的吧!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举报的话,能不能封号啊!
“你……明明是serva……”
听到这个命令的卫宫切嗣,下意识回头一看,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感到既悲愤又绝望的紧紧盯着美狄亚,并且这么的嘶吼出声。
他强行通过固有时制御的爆发,带着舞弥从屋子里杀出来,就已经让他竭尽全力,甚至是元气大伤了。
这种爆发可不是肾上腺素爆发那么温和,是将血液的流动、血红蛋白的燃烧、肌肉运动开始到结束所需的时间全部都加快,从而展现出常人不可能达成的体能,会对**造成极大的负担。
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留在屋子里必死无疑,而冲到了庭院之外至少还有一条生路——
因为美狄亚没有详细说明她的宝具的效果,卫宫切嗣还以为就是单纯的切断了英灵契约而已。
只要saber还没有完全的耗尽魔力,哪怕没有单独显现的技能,也不会说立刻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而这个骑士王并不是那种只认契约不认人的英灵,所以必然还是会援助掩护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脱离柳洞寺的。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甚至在saber消失之前,重新签订契约也是可以奢望一下的渺茫可能性……虽然概率非常渺茫,但是至少不是零,绝望的卫宫切嗣只能够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这个魔术师杀手没有想到的就是,saber的确没有直接消失,但是也不再能够掩护支援他们,反而成为了敌人手里的一把剑,要被命令着亲手处决他……
短短时间内,局势急转直下到这种地步,就连他都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
“没错,是把servant当成使魔,saber已经变成了我的东西……”
美狄亚放声大笑,她看向了这场圣杯战争之中,仅剩下的三个不属于己方阵营的从者,理所当然的宣布了那几乎就是已成必然事实的未来因果——
“这一次的胜利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你们负隅顽抗并没有任何的意义,识趣一些的话,现在就自觉退出游戏怎么样?免得之后再灰溜溜的败退,面子上也不好看……”
“狂妄!你们这些下三滥的家伙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就想要染指本王的宝物,还想要让本王不追究你们的罪行?!”吉尔伽美什勃然大怒,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宝具群密集的从山门之外向着柳洞寺发起轰炸!
轰隆!轰隆隆!
恐怖的冲击波使得柳洞寺之外的树林都被吹得沙沙作响,山顶上刮起了一阵阵的局部的暴风。
但是这没有什么意义,陡然亮起的强大结界,好似是有波光流转,轻易的挡住了宝具群的轰炸——已经不是工房,而是神殿级别的魔术阵地,并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防线。
之前让人在院子里随便撒野,连地砖都给打坏了,是为了制造出一种caster不在的错觉,现在美狄亚自然不可能不利用自己的阵地的各种强大效果。
而且金闪闪的王之财宝里面即使有数量近乎无限的宝具,也不可能说全部都是b级、a级以上的高级宝具,必然是那种c级之下的低级宝具最多也最大量。
用来凑成宝具群,当作子弹一般直接射杀敌人的宝具,全部都是这样的等级,自然不可能有saber的圣剑解放或者是金闪闪的乖离剑一般的出力,可以一击荡平整个圆藏山的魔术阵地的程度。
“不愿意放下你那愚昧的高傲吗?真是可悲,看不清现实的丧家之犬还总以为整条街道都是它的地盘……”
美狄亚很是随便的摇摇头,没有过多在意金闪闪的行为与言论,“不过也罢,你就这样不甘的哀嚎吧,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你说什么——!!”
本来就因为宝具轰炸无功而返,而扯下了整张脸,听到美狄亚的嘲讽之后,吉尔伽美什的脸更是在瞬间便扭曲到极致,眼神显得狰狞而又癫狂。
“嗯?等等,saber,你干什么?”
美狄亚没有在意门外的野狗,而是皱眉看向了身穿魔力构成的白银铠甲的骑士王,对方已经去到了无力反抗的两人身前,但是紧接着就没有动静了。
“走……快走……”
颤抖着嘴唇说着用尽全身力量发出的细语,saber低着头,咬着唇,手颤抖着要拼命的把剑移开,在对抗着什么的样子,像是要吐出血一样地拼命。
“嗯?以令咒之名,saber,杀了那两个人……”单纯的契约的束缚力不太行吗?美狄亚眉头轻蹙,干脆直接上了令咒。
黄金之剑高高举起,但是忽然就在空中停止不动了。
“不——”saber怒吼,那是她拼尽全力发出的惨叫,位于最优秀职阶的servant,她拥有的特级对魔力甚至能抵抗令咒的束缚,此刻的她正在用全身的力气阻止着自己挥下宝剑的动作。
强权与抑制,两股相对的力量在少女的体内激烈碰撞,使得她纤细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这种剧痛与无法想像的痛苦令她一瞬间就想到lancer经历过的两次这样的事情,对于那位枪兵所品尝到的苦闷与屈辱,有了切身的体会。
下一个瞬间,红色的魔枪呼啸着撕裂空气,画出宽泛的攻击范围。
lancer本来并不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在看见saber像是自己之前一样,在令咒的强权之下饱尝屈辱的愤怒与痛苦,终究还是出手。
轰隆隆——!!
同一时间,发出轰鸣的还有征服王的神威车轮,雷电之气炫目而且霸道的照彻夜空!这个征服王也在这一刻,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哼!时臣你这一次的谏言倒是还算不错……也罢,这么一群杂种,干脆就都一次性死在这里吧!”
面对一瞬间就混乱起来的柳洞寺,置身事外的金闪闪却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收敛了那暴怒的表情,红色的眼睛里带着令人不舒服的感情。
“眼馋本王的财宝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就像是一群饿了好久的野狗一般,就让本王以万象之王的名义告诉你们这群小丑,这个世界终归是属于谁的……”
脸上带着暴虐表情的他快速的移动到了柳洞寺结界之外的那片绵延的树林上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虚空中的宝物库。没有展开王之财宝,只拿出了区区一把剑。
就像是之前那样,手臂高高扬过了头顶,怪异形状的剑开始徐徐加快了转速。
只见磨盘般的三段圆筒呼应着天球的动作,各自以匹敌地壳变动的重量与力度互相摩擦着、旋转着,滚滚而出的膨大魔力简直无可估量。
下一个瞬间——
呼啸而来的恐怖火球蛮不讲理的划过圆藏山的山道上方,狠狠的轰在柳洞寺之外的树林上空,发生了巨大爆炸!
“你在我家门前想要干嘛?!”
第三十六章 对线
恐怖的大火球一如之前那样简单粗暴,直来直往,而且杀伤力和杀伤范围都极度惊人!
在轰然炸开的瞬间,几乎烧红了柳洞寺的上方天空!
磅礴的高温,强大的魔力,简直宛若是火山爆发之后,地底下的巨大能量冲破压力,喷薄而出,冲上高空,然后炽热岩浆如雨般落下!
数百上千米范围之内的山林都在刹那间就燃烧了起来,不管是干燥的空气、冬天的树木,这些条件都使得那片山林一下子就被毁灭的烈焰给大面积的点燃了。
甚至是远远不止如此,而是就连树木生长的泥土,以及地上嶙峋的山石地面,都迅速的出现了融化的迹象,赤红色的高温在四处游走,侵蚀着岩石,将其化作滚滚的熔岩恣意流淌……
有无比惊人的热量辐射开去,可怕的冲击波撕裂一切,几乎要使得爆炸中心的树木像是狂风中的稻草般齐齐倒伏下来,虽然最终没有能够真的拦腰截断,不过也是摇摇欲坠。
“该死!你这个杂种,怎么敢——”
在火海之中,金闪闪的嘶吼着惨叫出声,他的情绪貌似是一下子就被完全引爆了,暴怒痛苦到了极点,整个人就好似是一个火药桶般,火焰的攻击不但点燃了山石草木,也彻底点燃了他从之前一直憋到现在的滔天怒火。
不过如果什么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就算是怒火再怎么高昂,怒气再怎么强烈都好,也只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
说到底,他居然能够在这样暴烈可怕的一击之下得以活命,这就已经是让人觉得很是惊讶了。想要在这种情况之下继续解放宝具大招,是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卫宫士郎都能够靠近战砍断他的手臂,夏冉的法术攻击绝对只会更快更准,不可能给他的宝具大招慢慢读秒的时间。
而这也是金闪闪最为愤怒的事情,因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每一次他被人啪啪打脸、羞辱、无视,然后怒气条越攒越高,最终突破天际,于是打算放一个超级大招直接反杀,以王者之怒震慑这群杂种,好好的装一个逼的时候……
就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宣泄最古之王的怒火,让这群杂种明白他们到底是在面对怎么样的高贵与威严?
难道真的要悄悄咪咪的躲起来,连面都不能露,在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么牛逼不凡的时候,就直接远远的开大招送所有人归西?
不过这是他应该纠结的事情,作为夏冉的回答,则又是一发呼啸而来的恐怖大火球划破空间般的飞过来,用事实证明他不但敢做这样的事,甚至非常乐意继续抽金闪闪的耳光。
——反正还是那句话,打这货当然是有机会就抽他就可以了,难道还需要择日吗?
于是理所当然的,又是熊熊烈焰炸开,滔滔滚滚的火海层层叠叠的向着上方大气卷动,再一次的烧红整个天空。
不过吉尔伽美什这一次却是无比惊险的躲开了火球术的平a攻击,毕竟已经有了防备,而且要是再挨上一发的话,他就得回英灵座里面去了——
现在其实也已经是受到了不轻的伤创,至少冲出火海的金闪闪表面上就已然是灰头土脸、异常狼狈,堪称遍体鳞伤,周身上下都有烧灼的焦黑痕迹。
就连身上的黄金铠甲也都已经出现了破损融化的迹象,但是看得出来就是这一套黄金铠甲让他逃过一劫,毕竟能够被挑剔的金闪闪穿在身上的防具,即使还需要兼顾重量、轻便、款式、奢华等因素——
但是综合来说,防御力、对魔力什么的肯定也是非常高的,大概是属于从他的宝物库之中精心挑选的护甲。
不过刚刚的“乖离剑·ea”在宝具解放的过程,却是不可避免的被打断了,现在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也幸亏夏冉回来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不然的话,真要是让吉尔伽美什成功的将这个宝具解放出来,怕是真的能够一击荡平柳洞寺,削去整座圆藏山,并且将今天晚上聚集在这里的圣杯战争参与者一网打尽。
这个不是开玩笑的,那个ex等级的宝具是真的有这样的出力。
——虽然不是真的能够切开世界的“剑”,像是宝具说明那样夸张,有跟“切开世界”这个传说毫无二致的效果,实际上的差距比买家秀和卖家秀差了不知道几千万倍……
就像是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属于a++级别的对城宝具,说是连“城”都能够轰飞,但是也没有看见解放之后真的能够一击毁灭整座冬木市。
在原剧情之中除了蒸发大海魔之外,也就是在最后被卫宫切嗣用双重令咒命令她解放圣剑,破坏降临的圣杯,顺便摧毁了作为圣杯降临地点的冬木市民会馆。
或许还波及到了周边的街道与建筑物,但是也就那样了,远远没有夸张到毁灭城市的地步,甚至于很多人都是在睡梦之中,根本就没有被惊醒过来,就被后来的黑泥吞噬了。
几乎摧毁了新都绝大部分区域的冬木市大火,也只是后来圣杯之中泄露出来的黑泥所引发的,与圣剑解放的威力没有直接联系。
“乖离剑·ea”也是一样的道理,虽然号称切开世界之剑,说是神明在开天辟地之时挥舞的神兵,然而这种话听一听就好,也不过就是具有同级甚至超越阿尔托莉雅的“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的威力。
说是以世界为对象而使用,“将世界切裂开来”的剑,但是……也不说世界这么夸张宏大的系统了,同样的也不会以地球这颗星辰来为难他。
就以冬木市这座海滨小城为例,哪怕有远坂时臣全力支援,三划令咒全都用来充能,让吉尔伽美什宝具连发,看看他在魔力抽空耗尽消失之前,能不能够彻底毁灭整座城市,让冬木市人畜尽灭、片瓦不存?
那肯定是做不到的,规模与范围都不足够覆盖整座城市。
不过如果是以圆藏山、柳洞寺这样的目标,却就肯定可以轻松的全部摧毁了,哪怕是美狄亚将魔术阵地展开,并且布置强化到神殿的级别,也肯定遭不住这种ex级的攻击性宝具的直接对冲!
金光闪闪的黄金射手脱离燃烧起来的山林,落到柳洞寺外的山道上,居高临下的瞪着山道下正在一步一步走上来的那个身穿古典黑色长袍的身影。
浑身烧灼焦黑痕迹,伤痕累累的他面容扭曲,眼神狰狞,血红色的眼睛里带着暴虐的情感,死死的以杀人的目光瞪着一脸惋惜的夏冉:
“杂……”
“原来是你这个狗娘养的啊!”
夏冉眼看他就要开口了,并且貌似还是那个听到烦的词汇,干脆就抢先一步,首先礼貌的向吉尔伽美什打起了招呼,对付嘴臭玩家就是比对方更有素质。
这种事情本身是比较有难度的,不过对付金闪闪却非常容易,因为杂种王自认高贵,一直都觉得自己侮辱别人是理所当然的,却断然不能够承受别人对他的侮辱。
“你、你……你说什么?!”
正如预料之中的那样,现实冷不防被打断了自己愤怒的就要脱口而出的侮辱性称呼,紧接着又听到了对方抢先一步对自己做出的抚养权指控。
吉尔伽美什在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之后,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咆哮如雷,口沫横飞,嘶哑的嗓音之中充满了暴怒与癫狂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莫大怒气使得他的红色眼睛都变成了浑浊的血色,是真的红了双眼。
一方通行因为在遇到上条当麻之前,一直都是无敌的,别人连破开他的护盾都做不到,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伤害别人,别人伤害不了他,所以他对于伤害的承受能力更加低下,甚至不知道痛苦为何物。
同样的道理,杂种王一直都在嘴臭别人,而被他侮辱的那些人要么是不敢还口,要么就是受教育程度良好就是本身的素质很高,很难反过来说出那些侮辱性的言辞。
这导致了基本上一直都只有他侮辱别人,没有人对他说出过那些侮辱性言辞的经历。
直到遇到夏冉根本就不想惯着这个孤儿——
“没听清楚吗?没听清楚我也不会再说一次,那样对狗也很失礼……”夏冉嗤笑着挥了挥手,语气平静自然,“跟你这种白痴说话真是浪费时间,你是不是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谁都得惯着你?”
他也没有打算跟这货扯皮,四周的大气已经开始在魔力的旋律之下,发出了恐怖的鸣响,好似是吹响了毁灭的号角一般。
平地刮起了一阵阵的暴风……
夜空中的厚重铅云碰撞着闪烁雷光……
“你还想要来这一招?!我要亲自手刃你这不知死活的杂种,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金闪闪顿时暴跳如雷,虚空之中的宝物库瞬间打开,闪闪发光的宝具群如同子弹一般向前扫射而出,一阵接着一阵,发出巨大的爆炸与轰鸣。
然而却没有办法奈何得了夏冉,他的心灵护盾只保护他一个人的时候,是最为强力的。而且他的心灵异能在发动的时候,效果除了取决于精神力强度之外,也取决于有些虚无缥缈的意志力强度。
λ-driver的运转模式是,只要使用者对某件事有超脱幻想的渴望的时候,发动时将是全力的,效果是使用者所想的渴望。
它是真的能够将信念化作实质性的力量,夏冉不敢保证自己现在能够硬扛核爆,想来也远远不可能,但是心灵护盾的强度绝非金闪闪的宝具轰炸能够打穿。
第三十七章 办法
在心灵护盾之中,夏冉露出嘲讽的笑容。
在他头顶正上方的夜空之中的厚重铅云,此刻已经化作了遮天蔽日的巨大漩涡,其中雷鸣电闪,恐怖的能量闪光简直好似是通往地狱的通道。
在这一瞬间,无论远近,所有关注战场的人都提心吊胆或者目眦欲裂,知道只剩下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如果没有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下一个眨眼的工夫就将分出生死。
吉尔伽美什却是狞笑起来,向前快步走去:“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我要让你死得无比凄惨……感到荣耀吧,本王决定要亲自砍下你的脑袋……”
——轰隆隆!
神威车轮的轰鸣声在往昔一向都是整条街道上最靓的仔,比什么鬼火炸街强的不是一倍两倍的事情,然而这一刻混杂在局部的暴风以及夜空之中的电闪雷鸣的自然现象里面,却是丝毫都掀不起什么浪花。
不过最终这辆威风凛凛的战车,由两头神牛拉动着,在虚空之中拖出一长串的紫色闪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破开大气,呼啸着从柳洞寺之中冲出来。
从开始战斗到战略性撤退,其实是非常短暂的一段时间,以至于佐佐木小次郎和兰斯洛特都没有在混战之中拦住一行人,毕竟两个人的专精都是点在近战上面的,一般情况下没有专门的对空战能力。
兰斯洛特除非找到一架飞机,用骑士不徒手而亡将其化作宝具,否则的话,他自己飞不起来。
佐佐木小次郎的对人魔剑“燕返”,虽然说是专门为了斩落燕子开发的剑技,但是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对空战能力。
在能力参数的不足被补上,甚至强化到足以与一线英灵争锋的程度,几乎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正面对决瞬间斩下其他从者的首级还可以,用来斩下空中的巨大战车就有些异想天开了,说到底那不是宝具,而是他达到第二魔法高度的剑技,局限性其实非常大。
况且阻碍他们的不是只有lancer和rider,还有竭尽全力抵抗令咒命令的saber,虽然后者没有正面战斗的能力,但是就在战场之中——
美狄亚也不愿意自己费尽心思才抽出的ssr,一下子就被撕了,虽然她的确想要杀了卫宫切嗣,但是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目标就将好不容易才到手的saber搭进去。
所以,佐佐木小次郎尽可能的不伤及saber,而兰斯洛特失去理智疯狂乱打,美狄亚也得在关键时刻微调他的空间位置,免得他失手了……
结果就是让rider和lancer配合着,抢了人就跑。
在神威车轮迅速冲出去之后,金闪闪才刚刚与夏冉拉近了一半的距离,然而下一个瞬间,他就突然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无比愤怒的咆哮出声:
“时臣!你怎么敢如此大胆……”
话音未落,他的实体就消失了。金黄色的铠甲失去了质感,只剩下一些残留的光亮,然后就彻底的消失不见了,似乎一瞬间就被传送走了一样。
大概是远坂时臣察觉到情况不妙,却发现金闪闪还要留下来死磕,劝诫不成就果断的再次将人拉走了吧……说起来,那个优雅的魔术师一共三划的令咒,有两划都是用在了强制使得金闪闪脱离战场的用途上去了。
——居然就这么跑掉了?
夏冉扯了扯嘴角,挥了挥手,身周刮起的局部暴风就突然戛然而止,消散无踪!颇有一种驾驭风雷操纵天象,呼之则来,招之则去的潇洒感觉。
天上的雷云漩涡虽然仍然还在徐徐转动着,但是却不再被魔力推动、碰撞、摩擦,迸发出强劲的电能。
毁灭性的天灾似乎在降临之前的一刹那,就被制造者取消掉了,这种收发自如的表现,使得刚刚冲出去的征服王等人,还有远远的观察着圆藏山这边的某些魔术师或者教会中人,都是脸色微变。
然而实际上,夏冉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的再召唤一次风暴——这种杀招只有初见杀的时候最有威胁,之后大家都有了防备,就很难起到效果了。
毕竟能不能全灭对手还不确定,然而美狄亚以柳洞寺为基本展开的魔术阵地却肯定留不下来。
搭上自己的大本营,可能还打不死敌人,这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甚至还可能主动将地下大空洞之中的大圣杯的秘密暴露出来,完全不符合他的利益。
他只是想要趁此机会干掉吉尔伽美什而已,而且前面非常顺利——
杂种王气昏了头,怒气完全压倒了理智,支配了其行动。在夏冉表现出准备再次释放的大招的时候,他就果断地使用宝具进行轰炸,并且准备利用近战压制了。
大概是被夏冉之前的表现误导了,得到了一个顺理成章的逻辑,坚信夏冉的大招同样需要读秒,虽然这个时间不足以他解放自己的最强宝具,但是直接进行攻击却是可以打断的。
——金闪闪不是真的完全没有近战能力,虽然达不到那些战士的专精,不过作为一个不讲道理的氪金玩家,他靠装备就能够拥有不俗的近战能力,毕竟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堆上去了。
所以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的他,为了发泄之前的憋屈与愤怒,大概是真的恨不得亲自手刃夏冉,因此打算直接冲过来撕碎这个一直都在侮辱他的杂种。
对方是一个魔术师,以为撑起魔术结界就能够高枕无忧的放大招了?
这个杂种根本就不知道本王的宝库里藏着多少的宝具,破魔的宝具同样也有,而且就算是本王再怎么不擅长近战,近身剁碎你一个杂碎魔术师也是绰绰有余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想法吧,毕竟远程用宝具轰炸杀死一个自己无比痛恨的人,哪有近身之后,慢慢的一刀刀的虐杀对方,看着对方那惊恐绝望,哭喊求饶的表情来得更加让人舒爽呢?
之前一直都在夏冉这里得不到顺心如意的感觉的金闪闪,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的,毕竟他就是一个以虐待他人为乐的人渣嘛。
只可惜的就是,远坂时臣却非常谨慎,在最后关头可能是看到征服王等人迅速撤退了,于是也果断地用令咒拉走了金闪闪……
以至于夏冉准备好的龙吼,还有魔刀都没有能够派上用场,这让他感到很是失望。什么人啊这是,互相之间难道就不能够有一点点的信任了?
叹了口气,魔术师看向边上燃烧起来的山林,伸手向着那边轻轻的往下一压,火焰霎时间就似乎受到了什么压制似的,火势迅速的减小,也不知道是空气被抽离,还是火元素不再继续支持燃烧的缘故。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隆隆的声音响起,夏冉轻轻的一挑眉毛,回头看向去而复返的神威车轮。
“是rider啊,还有什么事情么?”他语气平静的向着悬停在山道上方的夜空中的征服王打起了招呼,发现对方已经将lancer还有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两人放下去了。
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是放在了什么地方,是不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杀人抛尸什么的……不过想想征服王的性格,这个应该不可能才对。
“你不是cast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神威车轮上,看着下方的那个魔术师,很是有些困惑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一脸凝重严肃的开口问道。
“对啊,我不是caster……”夏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直接就承认了下来,“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caster这种话吧?”
“根本就不止这样好不好!你甚至根本就不是servant!”韦伯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从巨汉身后探出头来,无比气愤却又义愤填膺的指责着下方山道上的魔术师。
“对啊,我不是servant……”夏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直接就承认了下来,“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servant这种话吧?”
“……”
“……”
现场一片沉默。
韦伯顿时语塞,仔细想想的话,似乎还真的是这样,从那天晚上海滨公园之战,这个魔术师就是以与御主的姿态露面的,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是caster、是servant这种话。
说到底,其实都是别人的猜测,猜着猜着就觉得事实肯定就是这样,而夏冉也没有出来在冬木市的本地报刊或者电视节目上发表一个公开声明之类的,结果误会就这样子造成了。
所以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一个人一开始就以御主的姿态出场,结果大家都觉得他是冒充御主的caster……于是就以这个错误认知为基础,大家一层一层的陷入了套路之中。
后来发现这个人的大本营就在柳洞寺,于是有人计划突袭,结果一头撞上钢板,亲自把自己送到了真正的caster手里去……
再加上违规召唤,抢夺他人英灵之类的套路,居然硬生生的让柳洞寺一方借助混乱的局势,以及他人对于情报的误判,凑够了打一台麻将的servant数量。
berserker、caster、assassin、saber……
还有这么一个凶残到能够使用宝具级魔术,对战一流servant也完全不落下风的御主本人,这阵容配置简直就是使得柳洞寺直接升华成为地狱级的高难本。
谁来谁死,根本没有别的道理可讲的。
也不只是在柳洞寺这里,他们之后打出来,横扫圣杯战争也是一样的结果,剩下的三方人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的,怎么可能和柳洞寺一方打?
越想就越是觉得前途无亮,人生灰暗,大概是认为自己的生命就到这一次的圣杯战争结束为止了,韦伯顿时在战车上失意体前屈,几乎要痛哭流涕。
要死了,要死了……这根本就没法打嘛,谁知道只是一个晚上局势就急转直下,恶化到了这么一个程度啊!
早知道会这么糟糕的话,他就不拦着rider,而是要让他尽快过来阻止事态恶化,至少不让saber收到柳洞寺的黑恶势力控制,情况也不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我本来是想要劝说你将圣杯让给我,然后我和你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的……”
征服王却是沉思良久,然后苦笑出声,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过仔细想想,在这个时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倒是显得我像是那个英雄王一样了……也罢,今天晚上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这句话,他很是兴致索然的调转战车,在隆隆的雷声之中迅速远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夏冉注视着消失在天边的小黑点,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来到自己身后的魔女,开口问道:“saber怎么样了?”
“很麻烦啊,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她不肯配合……实际没办法的话,只能够依靠契约的束缚力还有令咒在关键时刻的强制命令了。”美狄亚有些恼火的说道。
“嗯,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刚刚我在上山的时候,在半山腰的树林里发现一位无家可归的太太,所以我好心答应了要收留她,你先去把她接回来吧……”夏冉一脸认真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 小圣杯
“嗯?那听上去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呢,难不成是被自己的丈夫抛弃了吗……”
美狄亚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并且若有所指的这么说道。
她也不是没有关注过海滨公园一战的那个晚上,自然知道爱丽丝菲尔的存在。
虽然那个女人之前就被怀疑很大可能不是saber的真正御主,只是御三家之一的爱因慈贝伦家的代表抛出来的明面上的诱饵。
而在卫宫切嗣今天晚上暴露出来之后,更是坐实了这个大家都有的怀疑猜测,似乎爱丽丝菲尔的价值一下子就大幅度下降了,没有谁再在意这位夫人。
不过对于美狄亚来说,却是觉得或许这还真的是一个突破口,尤其是对于saber这样遵守骑士之道的人来说。至少比契约的束缚,以及令咒的强权要更加有用。
“咳咳,毕竟她的丈夫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这个不能够强求太多。”
夏冉轻咳一声,想了想卫宫切嗣刚刚狼狈的被抬上救护车送走的场面,决定还是不诋毁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了,简单的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就向柳洞寺走去。
“虽然我做了一些布置,不过为了避免意外,还是拜托caster你尽快将她带回来了……这一位可是真正的客人,可不能够怠慢了。”
“哦?真正的客人?”美狄亚挑了挑眉毛,似乎是在确认的这么问道。
“没错,真正的客人。”夏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给出确切的答复。
“这倒是有些稀奇了……难道说,master你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需不需要我帮忙?”
美狄亚意味深长的问道,转过头来看着少年的背影。
“毕竟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会有些麻烦,虽然那位夫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很天真的人,但是并不代表她好骗,这样的人往往会更加坚定……”
“不是,caster你在想什么呢?”夏冉顿时就踉跄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像是那么恶趣味的人吗?”
“恶趣味?这和恶趣味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很正常啊,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美狄亚似乎比他更加诧异,在她看来这只是很正常的推论而已,“等等,难道那位夫人在你的审美之中看来不漂亮么?”
“很漂亮。”夏冉稍微想了想,然后很是老实的回答道。
“你觉得她的性格怎么样?”
“非常好啊。”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犹豫,如果爱丽丝菲尔的性格还不好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的好女人了。
“那你觉得她的魅力如何?”美狄亚越发的疑惑了,盯着自己御主的双眼,确认对方似乎是完全没有说谎,但也没有因此生出别的什么想法来。
“魅力当然是非常的nice啊!”夏冉连连点头,直接就竖起了大拇指。
“嗯,好像说的都是真心话呢……那为什么master你没有想法呢……”美狄亚不但没有解除自己的困惑,反而还更加奇怪了,如果是要否定自己的问题的话,不应该是这样的回答啊。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心话,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只不过我很欣赏那位夫人,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做些什么……说到底,后面的那种逻辑才是真的有问题吧?”
夏冉静静的看着她一小会儿之后,大概是对于时代的观念隔阂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才终于叹了口气,解释了起来。
“而且你别小看了这位夫人的真正价值所在,要知道她的全名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卫宫切嗣代表爱因兹贝伦家出战,这位夫人是他的妻子,你觉得这是什么样的利益关系?”
“爱因兹贝伦……”
神代的大魔术师微微皱眉,迅速的思索了一下,就理清了其中的关系,并且结合夏冉之前交给她的情报,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的地方。
“她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等等,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一次的巨大仪式所准备的小圣杯吧?”
“正是如此。”夏冉言简意赅的说道,肯定了美狄亚的猜测。
“那真是有意思,原来master你是打这样的主意……不过的确很有研究的价值呢,或许我们可以首先从小圣杯的秘密着手,然后通过映射关系来确定大圣杯的一些东西……”
美狄亚这一下子完全理解了,也顿时就来了兴趣,在她看来爱丽丝菲尔身上的秘密,要比卫宫切嗣身上的时间魔术都更加要有价值。
“这个随你,不过……嗯,最好还是不要伤到她。”夏冉略一犹豫,这么补充了一句。
“这个我知道,如果她是小圣杯的话,现在就被破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美狄亚点点头,倒是没有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什么疑惑不解来。
夏冉笑了笑,也没有去解释自己的提议,其实并不是出于如此功利的角度。
他多少还是有些同情爱丽丝菲尔的,这个女人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卫宫切嗣之妻,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母亲,saber的代理master……
然而这些身份与她的存在本质相比,都可以说是完全不值一提,那就是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之中担当小圣杯的角色定位。
可以说,作为一个人造人,她在设计阶段就已经被决定了用途,或者说是那悲哀的结局——
负责将被打倒或是失去御主而无法维持存在的从者的灵魂回收、扣留,直至圣杯战争终结的时候。
当她作为“圣杯之器”并且收集到足够的从者灵魂,就将在大圣杯所执行的仪式的最终阶段中,完成最重要的任务。她将会解体,失去短暂的生命,换取圣杯的真正的降临。
一个被创造出来,就是工具定位的人造人,和人类等同的生活只有九年……
如果真的是纯粹的工具还好,偏偏她因为丈夫与女儿而拥有了感情。
这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了,而更加残忍的就是,因为客观原因,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必然失败,她的丈夫和女儿都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爱因慈贝伦家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是最正统的魔术师,也就是利益至上。
卫宫切嗣就不说了,染上了别人的血,自身又没有强大到可以压倒一切,当然就会有偿还的一天,哪怕是死在了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之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他们的女儿伊莉雅,也将会被牵连着付出代价——
在原来的命运之中,就是爱因慈贝伦无法容忍失败,还有卫宫切嗣的背叛,直到卫宫切嗣死在森林里都没有再让他们父女相见。
并且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到来的前夕,爱因慈贝伦家果断的准备废物利用,在母亲爱丽丝菲尔作为小圣杯死亡之后,又将女儿伊莉雅作为小圣杯再度启用,投入到圣杯战争的仪式之中去。
毕竟这个魔道世家的所有人造人,基本上都是基于这个设计理念而被创造出来的。
他们将她抛弃在冬之森,抛弃在饥饿的兽群里,甚至把她送给被恶灵附体的亡骸,也把她扔进过他们用以堆放失败作品的垃圾场……面对无数已经无法称作训练的拷问,活下来的工具才有价值。
虽然说在这个世界之中的魔道的修行,就如同其他世界的神秘体系一样,最终追求的都是非人的价值观。
但是到了御三家这么丧心病狂的程度,夏冉也的确是觉得有些过分了,他没有那些世代积累传承的意志,也理解不了那些魔术师的执念……同样也不想理解。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快去快回吧……”夏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嗯,说起来的确是还有一件事,master……”美狄亚却是叫住了他,说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难道不打算让我把saber的契约,转移到你的身上去吗?”
“这个啊……我觉得没有什么差别啊,都是一样的,最多就是我的魔力供应多了一道中转的程序,先到你的身上,再流转到她的身上而已。”
夏冉却似乎不是太在意这种形式,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摇摇头这么说道。
“这个可不行,master……”美狄亚却是在这些事情上莫名的坚持,大概是觉得现在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她不希望留下任何不好的、可能会影响主从关系的苗头。
双方的关系是需要双方的行动来维持的,她不希望再一次的遭受到背叛,同样也不想背叛别人,既然夏冉对她表现出了这样的信任,那么她同样也要表现出信任。
御主并不总是以戒备的心态来看待她,那么她自己留下saber又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放心御主,想要掌握一张底牌?
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美狄亚同样坚持,在这些小细节的方面表示自己同样开始信任夏冉,并没有任何的异心……
转移契约的过程并不复杂,似乎在这位神代大魔术师的眼里看来,对于无形的魔术契约的篡改,并不比在纸面上随意涂抹修改某些文字内容要困难或者麻烦多少。
接下来叮嘱了几句之后,她就转身沿着山道向下走去,紫色的衣袍在圆藏山上的清冷夜风之中飒飒卷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佐佐木,晚上好……今天晚上还准备守门吗?天气这么冷……”
夏冉向着山门前的古代剑士熟络的打着招呼。
“晚上好,master。毕竟在下的职责就是守门,况且这山门可是在下本次现界的凭依之物,总不能够光靠那个母狐狸的术式来保护,刚刚就已经很冒险了……”
剑士轻轻点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第三十九章 我有特别的说服技巧
“我觉得人在屋檐下,还是低头比较好……别以为她暂时离开了就不会有问题了,你要知道这里可是caster的阵地,你说的话估计都会被她听到。”
夏冉顿时便是轻轻一笑,外人大概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剑士,其实闲谈起来的时候相当的风趣和贫嘴,意外的能够和柳洞寺里的任何人都聊得来——
除了兰斯洛特之外。
毕竟berserker很难交流,这并不是因为语言问题,而是因为意识的问题。
狂化的效果能够使得光辉的英雄,彻底完全的变成与人类不同的另外一种物种。
就像是人类和野兽一样,互相之间无法交流,已经不是单纯的语言问题了,还有意识上的差异。就连saber都没有办法,佐佐木小次郎的风趣自然对于兰斯洛特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咳咳,这个……在下倒是觉得caster她应该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找麻烦才对。”
佐佐木小次郎似乎丝毫都不慌张,不过悄然改口的称呼,却暴露了他多少有些心虚的问题。当然,应该不是害怕美狄亚,而是觉得背后说别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发现这种事情很尴尬。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的确是有人天生相性不合的缘故吧!反正就和原来的五战剧情那样,佐佐木小次郎与美狄亚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只是在夏冉的介入下,没有到势成水火的程度。
至少美狄亚不会通过手段来伤害逼迫佐佐木小次郎,而佐佐木小次郎也就是在称呼上不太尊敬那位魔女而已……
怎么说呢,双方大概就是属于“同事关系不是太过和谐”的程度而已,互相都看不顺眼的那种。
“那么,剑术训练从明天开始继续吧,这方面就劳烦你了,佐佐木……”夏冉也不是在意,只是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就顺道提了一嘴。
这几天他都在跟随这位古代剑士学习剑术,加深理解,为自己掌握“燕返”的最终目标降低难度。
因为空间在这方面是非常公平公正公开的,哪怕是强化同一个技能,针对基础不同的人,针对不同的熟练度,收费也不相同,这个很合理。
毕竟有些人是毫无基础,是从无到有的掌握一门技能到专精的水准;有些人是基础打得非常扎实牢靠,本身距离精通的层次也就差临门一脚了……
面对这两种不同的情况,如果强化到一样的效果,收费都是等同的话,那么反而就完全没有道理了。
所以基于这么一条基本原则,夏冉一边收集因果结晶,一边想尽办法降低空间的收费——譬如说从要求一个a级的因果结晶,降低到两个b级的因果结晶什么的。如果可以做得到的话,那么掌握“燕返”的难度应该会下降一些。
佐佐木小次郎欣然应诺,他对于这样的事不但一点儿都不排斥,反而非常乐意这么做,并且还夸赞夏冉在剑术方面同样很有天赋,虽然只是学习了几天,但是就能够看得出来。
而有这样的天赋,只要再努力一些,持之以恒的话,那么想必是可以达到那个程度。
对此,作为非常专业的魔术师,夏冉只是笑了笑,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毕竟他只是因为乌木之刃的效果,经常体验到魔神器之力加持的“强化挥舞长刃武器的技巧”的效果罢了,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感觉。
真正要讲天赋的话,还是眼前的这个无名剑士才最有天赋,而且还特别努力,持之以恒的将自身技艺研磨到那种高度——
据说佐佐木小次郎在生前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在深山里偶遇隐居的剑圣后拜师,但是实际上剑圣只教了他一个月作为剑士的高雅态度,便撒手人寰驾鹤西去直接嗝屁了。
也就是说,虽然拜师剑圣,但是剑圣只教了他一个月,并且教的还不是剑技,而是作为剑士的高雅姿态礼仪——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农民出身的他,居然会拥有那种欣赏花鸟风月、身着雅致阵羽织的风雅人物才有的气质,而且并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爱好风雅、从容不迫。
而除此之外,自身所有的技艺都是佐佐木小次郎自己钻研的,他就是一个只顾着闭关深山埋头一直挥剑,对这以外的事物毫不感兴趣的男人。
以人类之躯去实现“多重次元曲折”的可怕现象,本人却完全没有把这当成特别厉害的事,因为他并不是为了追求这个目标而努力的,也不是想要把它展示给别人看。
就是没有其他做的事情,就是只顾着挥剑,去将自身锻练为剑技本身的求道的每天。然后经过悠长岁月,他的剑技终至这个恐怖到超越人域的境界。
甚至就连在达到这个境界的时候,他也只是在想嗯,做到了……并不觉得有多么的足以自傲,甚至只是认为自己能够在人生的最后完成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人生在世五十年,只去挥剑的话,这种程度是可行的吧?”
——夏冉前两天就问过他为什么会做到这种程度,而他就是这样子回答的,奇迹大概正是因此而生吧。
魔术师不想说些什么,佐佐木小次郎这个家伙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赫拉克勒斯,而自己这种既没有天赋,也没有时间和条件去努力的人,只能够靠强化吃饭了。
他越过佐佐木小次郎,走进了院子之中。
……
……
柳洞寺内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不管是之前被破坏撕裂的墙壁,还有被砸烂粉碎的地砖,还有寺庙本身的建筑物,此刻都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光是从表面上来看,根本就是一点儿都看不出刚刚经过了一番可怕的大战的迹象。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连灯光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与寂静,还有阵地的魔力在流淌。
穿着一身白银铠甲,身材娇小,金发碧眸的骑士少女此刻正心如死灰的跪在黑暗之中,一副受到了莫大打击的模样。她身上伤痕累累,一部分是之前与兰斯洛特交战的时候留下的,一部分是之前强行对抗令咒而受到的反噬伤害。
至于黑色怨灵一般的兰斯洛特则是并不在场,不然的话,只怕还有一番麻烦。
听到脚步声走近,来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停了下来,saber也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她就这样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夜越来越深,山上的寒意也越来越冷。而来人似乎要比她更加有耐心,既不说话也不走开,似乎可以在这里陪着她直到天明似的。
“杀了我吧……”终于,骑士少女还是开口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那个穿着古典黑色长袍的少年模样的魔术师,沙哑的声音显得既疲惫而又无力。
通过契约的关系,她知道眼前的这个魔术师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御主了。
想一想自己今天晚上过来这里的最初的目的,真是讽刺的结果。
“这个可不行呢……”夏冉摇了摇头,不同意撕卡的要求,自己好不容易才拿到了ssr,“不过你看上去很抗拒,是觉得我们很卑鄙吗?”
“我当然不会说你们是卑鄙的,毕竟我也没有资格这么说……如果今天晚上赢的人是我们一方的话,那么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就是你们了……”
saber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她似乎是疲惫到了极点的样子,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不过就像是你们应该也不会接受那样,我同样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反正为你们效力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是你使用令咒,我也不会听从你的命令,所以别浪费时间了,杀了我吧。”
“这个还是算了吧,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用令咒强迫你的,我还不至于这么下作……”
夏冉眨了眨眼睛,令咒一共就三划,还刚刚被美狄亚用掉了一划,只剩下了两划。
加上saber的对魔力特别强,一划令咒的强制命令是可以扛下来的,也就等于基本上只有一次的强制命令的机会……基本上没有什么卵用。
所以他才不可能靠令咒来让saber为自己效力,那样档次太低了,必须要让这位骑士王自己心甘情愿才行。也不仅仅是针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所有召唤英灵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单纯的想要依靠令咒来控制从者,从来都不足够保险,譬如说远坂时臣,他或许觉得自己对于吉尔伽美什保持了足够的尊重,就像是臣子面对国王一样,然而吉尔伽美什并不领情,两人之间除了令咒之外其实什么都剩不下。
而且到了今天晚上为止,远坂时臣已经消耗了两划令咒,估计已经离死不远了。
“这样吗,那真的是谢谢你了……不过还是请你直接杀了我吧。”
saber低声自语着,感觉到下意识的放松了一些,也没有怀疑对方的话。
至少直到现在为止,这个几乎是本次圣杯战争之中最大的幕后黑手,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魔术师,给她的观感其实还算好的,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就连唯一听到的不好的事情,也就是关于对方杀人吸收魔力的问题,只不过现在看来很可能也是假的,不知道是卫宫切嗣也搞错了,还是故意骗她,利用那样道德绑架的借口逼迫她今天晚上过来强攻柳洞寺的。
“这种话反复说就没有意思了,你知道我们不可能这么做的……咳咳,况且卫宫切嗣不是一个好的御主,他的行事风格你应该也知道了,你们根本就合不来。”
夏冉叹了口气,尝试着说服一下saber:“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现在已经不是你们过去的那个时代了,换个工作岗位其实没有什么的吧,何必要为难自己呢……”
“你用不着劝了,反正我有自己的坚持……”saber不为所动,虽然的确隐约知道自己的御主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但是她的忠义不允许她背叛原来的御主,改投他人。
“好吧,这个……其实爱丽丝菲尔现在在我的手上。”发现对方实在是很死心眼,夏冉斟酌了一下,觉得怎么组织语言都很难不引起误会,干脆就直白的告诉了saber。
“你——!!卑鄙无耻!”
saber猛然抬起头来,又惊又怒的瞪着他。
“……”
“……”
“你刚刚才说不会说我是卑鄙的,这话是被大风吹走了吗?”夏冉扯了扯嘴角,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现在的人真的是……说的话的时效性连五分钟都没有吗?
“用无辜之人的生命来威胁我,这难道还不够卑鄙吗?”saber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当场拔剑。
“我没有威胁你啊,只是告诉你这么一件事……”夏冉坦然的说道,“无论你是否坚持刚刚的说法,我也不会因此迁怒那位夫人,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不用受此影响。”
这个是说真的,他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不会因为saber而受影响。
只不过saber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只是用一种要杀人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过于气愤之下,她的胸前在急促的起伏,虽然仍然是没有什么看头。
第四十章 日行一善
“你别这样瞪我啊,而且瞪我也没用,无论说多少次都可以,我保证我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
魔术师并没有因为骑士少女的目光而感到什么压力,更加没有什么出现什么心理上、道德上的愧疚感之类的感觉,毕竟俗话说的好啊……我们master没有良心.jpg
因为他的确是打算不管阿尔托莉雅合不合作,他都不会对爱丽丝菲尔做些什么——
saber听话的话,他不会直接放掉爱丽丝菲尔,而saber拒绝合作的话,他也不会以伤害爱丽丝菲尔逼迫saber就范。
说到底,告诉saber关于爱丽丝菲尔的事情,也并不是一个威胁,就是单纯的告诉她这么一个消息而已,虽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但是就行为本身来看的确是这么一个性质。
反正就是不管saber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会影响到爱丽丝菲尔在柳洞寺这里的待遇……
在这方面,他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想法,只不过这么专门说上一句,本来就是为了让saber胡思乱想。大概就是他不想搞什么低级的威胁,但是可以让对方向着这么一个方向来自己脑补,从而达到应有的效果。
而就如同他预料的那样,阿尔托莉雅不敢赌,也根本就赌不起,一想到那个雪花般纯真的少妇可能会遭到毒手,她就完全不可能无动于衷。
哪怕夏冉再怎么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不会因为阿尔托莉雅的识相与否,而迁怒爱丽丝菲尔。
然而问题就在于,阿尔托莉雅她敢相信这个说法吗?答案自然是不敢的,因为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别人能够给她确保。
倒不如说,夏冉越是这么强调,她就越是认定这就是一个在不断重申的威胁,一旦她真的彻底拒绝,选择了不合作的话,那么爱丽丝菲尔说不得就要遭罪了……
这个认知使得金发碧眸的少女愤怒得就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着,再也不复之前的那种心如死灰、如丧考妣的感觉,反而是翠绿色的眼眸里都似乎充满了正在燃烧着的熊熊怒火。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恨不得直接暴起拔剑,一剑削掉眼前的这个可恶的魔术师的脑袋!
真的是太过可恶了,那副平静自然的样子,好像是有把握要挟她,料定她一定会屈服的那样,让她看了就火大,贝齿几乎都要咬碎了。
然而,不能够这么做。
别的都不说,就连她的直感都在针对这个危险的想法发出预警,告诉她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的话,那么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眼前的魔术师绝对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危险,哪怕她已经一次又一次的更新了认知,也仍然是没有触及对方的真实……对方以一层一层的套路,将这一次的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全给套进去了不说,现在展露出来的底牌或许还远远不是全部。
基本上可以说,近乎前知的直感能力是saber的最重要依仗之一,更是她的近战能力组成之中最大的一块拼图。
即使她没有兰斯洛特那样的心技体合一的无穷之武炼,也没有佐佐木小次郎那种举世无双、达到魔法高度的剑技,但是依靠直感瞬间判明“最适合自身的行动”,却能够相当有效的趋吉避凶。
正是这个开挂的技能,才能够使得她能够与一些心技体都锤炼到极致的超级变态的恐怖敌人,你来我往的比划比划,打得有模有样的,至少不是一见面就交出了首级……
直感多次立功,屡屡帮助她在面对一些难缠敌人的时候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甚至是在糟糕的逆风局之中抓住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并且确切执行、反败为胜,所以她非常信任自己的直感,想要暴起伤人的冲动最终还是在直感的预警之下被压了下来。
况且就算是真的成功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这个魔术师又不是孤身一人,干掉他之后就一了百了了……
譬如说他麾下的从者一旦察觉到自己的master出了问题,会不会在最后关头迁怒别人?别的都不说,那个caster就绝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在那种情况下,爱丽丝菲尔同样有危险,甚至可能是更快的陷入致命的危险之中,saber不能够因为说自己看不到,就自欺欺人……
所以,除了对夏冉怒目而视之外,她绝望而又悲愤不已的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是如此的无力,什么都做不到……不,还是有些东西是做得到的,就是需要她委屈一下自己。
“……”
“……”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只不过场面一点儿也不旖旎。
毕竟天上无星无月,柳洞寺本身也没有什么灯光,再加上这是独立位于山上的寺庙,山下才是各种住宅区、商业区,所以也不会出现其他的灯光,以至于整个庭院之中只有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如果不是两个人的感知力都极其强大,视黑夜如白昼,这种环境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像是没有任何的影响,那么根本就是看不见对方在哪里。
在宽敞至极的院子里,冬天的寒风阵阵吹过,两个人互相之间大眼瞪小眼的,一者平静自若,一者杀气冲冲。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什么情趣可言,如果真的觉得有的话,那肯定是妄想症后期的脑补大帝了——
就连不远处的斜倚着山门闭目养神的剑士,在这个过程之中都忍不住往这边瞥了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低声的嘀咕了一句什么。
佐佐木小次郎倒并不是搞不懂两个人在干什么,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是master没有谈拢条件,新同事不愿意就这样入职……
但要说是谈崩了,大家一拍两散,似乎也不至于。
master不是那种下三滥的人,说不会对那个女人动手就肯定不会动手,不过saber估计是不可能就这样相信的了,以她的性格,委曲求全只是时间问题……
佐佐木小次郎自然知道master在这个过程当中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不过倒不是太在意,毕竟这种行为不至于上升到道义层面,而且客观来看夏冉的确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谎言,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威胁。
反而还一遍遍地重复自己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只不过越是这样子重申保证,saber反而就越是感到心烦意乱、无比担忧,夏冉只是在利用她的这种心理套路她而已,偏偏她还没有办法从这个怪圈之中绕出来。
明明干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却巧妙的通过话术让对方自己脑补,越发的放心不下。自己既不用真的突破道德底线,也得到了突破道德底线才能够收获的结果……大概就是这样的小手段。
硬要说的话,还真的挑不出太多的毛病来,毕竟夏冉一直都在实话实说,而对方不相信、疑神疑鬼,这是对方自己的问题。
果然啊,只要是魔术师,那么心都是黑的……在这方面佐佐木小次郎感到了自愧不如。
话说自己生前无望仕途,说不得还是一件幸事,毕竟自己没有那样的花花肠子,又怎么够那些心又黑又脏的家伙玩呢?完全就不是对手嘛!
夏冉并不知道佐佐木小次郎在腹诽自己,也不在意这种事情,他只是与骑士少女那双倔强的翠绿色眼眸对视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并且挥了挥手——
“算了,既然你这么抗拒的话,那就这样吧,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你现在可以……”
“等等!我可以暂时承认你是我的master……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会伤害爱丽丝菲尔。”
saber似乎是要咬碎一口银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叫住了他并且打断了他的话。
骑士少女终究还是不敢冒险,也不知道这个危险的魔术师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时候,已经恼羞成怒,准备先给爱丽丝菲尔一个下马威什么的……
所以她只能够委曲求全,虽然骑士精神不允许她背叛原来的御主,但是骑士精神同样不允许她对于爱丽丝菲尔有可能遭受的残酷命运见死不救……这种情况之下只能够她自己做出抉择。
不过类似这样的两难境地,她也不是第一次遭遇,所以还是很容易就能够得出结论的。
相比起前者只是让自己的名声蒙上污点,还是选择后者,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一位女士要更加划得来,前者与后者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至少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忠义蒙上污点这件事,要比爱丽丝菲尔的安危更加重要。
“……”
“……”
夏冉停了脚步,回过头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依然还是那副好心人的模样:
“你不用勉强自己……我早就说过了,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勉强你,更加不会以爱丽丝菲尔来威胁你,所以你其实大可不必为了这种事情强迫自己做出选择……”
他似乎是好心好意,设身处地的为saber着想,不愿意她为难似的,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假惺惺的样子,却是更加令少女感到火大。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saber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完全不顾身上的伤痕与尘土,用一种夹杂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怒火的鄙视眼神盯着他。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夏冉微微一笑,谦虚的这么说道。
然后他转头看向山门之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的样子:“正好,caster已经将那位夫人带回来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从现在开始都可以和那位夫人在一起确保她的安全。”
第四十一章 卫宫切嗣的果断
在夏冉表现出礼贤下士、以德服人、遵纪守法等一系列良好品行之后,saber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不说saber的情绪如何,爱丽丝菲尔本人却是忧愁满腔、心情复杂、苦恼不已,倒不是因为自己被俘虏了的这件事,毕竟她的生命本来就只是剩下不多的时日了,比间桐雁夜都还要更加短暂。
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位少妇早就已经将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了,而一个人连死都不害怕的时候,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这个当然还是有的。
爱丽丝菲尔真正忧虑的是自己的丈夫还有自己的女儿,真正担心的是爱因慈贝伦家在这一次的仪式之中,依然是没有多少希望能够获得的最终胜利。
谁能够想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在一番难以言表的乱战过后,整个圣杯战争几乎就已经称得上大局已定了,似乎结果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不过掌控了大局的不是她的丈夫,代表爱因慈贝伦家出战的卫宫切嗣。
而是某位对于这一届的圣杯战争了如指掌,合纵连横,轻而易举的干掉了一个servant,然后自身也通过各种正规或者不正规的手段,集合了足足的四个强力servant,直接统御了整个战场的可怕魔术师。
再加上他自己也极度危险,如果找到机会出手的话,魔术足以威胁到servant……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流派的魔术师,居然走上这样丧心病狂的猛男路线,简直违反绝大多数魔术师的常识认知。
没错,绝大多数的魔术师都并不会去追求火力,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必要,他们更加愿意将时间和精力花在那些“变不可能为可能”的道路探索上。
时间修改、平行世界干涉、灵魂物质化……也就是在追求魔法的领域。
因为魔术与魔法的不同之处,就在于魔术虽然符合人们印象之中的法术概念,是神秘的体现,但是所有魔术的效果都能够利用现代的技术重现出来,或者是人力将来有可能达到的。
所以绝大部分的魔术师,其实可以看作是等同于科学家的神秘学家,魔术也只是一门特殊的学问——
即使他们再怎么傲慢而且大意,面临战斗时只会习惯性的留意各类魔术,所以经常被使用狙击枪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直接一击爆头……
但是大意不代表他们就完全与时代脱节,之所以轻视不依赖魔术的纯物理攻击,把它们当作次要性的威胁,这种认知也只是因为他们基本上很少需要面对那些现代化的主流杀戮兵器,虽然知道但是没有什么概念。
平时遇到的需要动手的场合,往往对方也是魔术师,大家都是来一场魔术师之间的对决,没见过有人掏枪的。
而不需要动手的时候,魔术师往往都在自己的大本营,自己的魔术工房之中。而对于魔术师而言,在整个世界上就没有其他地方会比他们自己的魔术工房更加安全了。
——没有谁想要越塔强杀,如果真的有需要越塔强杀的话,也没有谁傻到拿起几把枪就冲进去……
正是根本就不需要面对那些东西,所以他们本身没有太大的警惕性,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才能够次次都成功捡漏,通过现代战争思维杀死数十个的魔术师。
但是不说这些常识观念的问题,魔术师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古董,他们也会利用一些现代的技术来代替一些工作,而不会专门去追求魔术的战斗力、杀伤力、规模范围……等等等等的没有太多意义的东西。
因为说到底,那些都是当量问题,与其把本来就非常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强化火力的这方面去,将魔术的战斗性能强化到极高的程度,却又一辈子都可能用不上几次。
还不如继续琢磨一下时间、空间、灵魂……诸如此类的深奥领域,从术的范畴之中升华到法的概念,化不可能为可能,这才是魔道的正统追求。
夏冉那种丧心病狂的大魔术,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实现的,但是以这个世界的人的目光来看,却是怎么都是一条异端之路,从一开始就摒弃了正统。
而且在这条路上拼命走下去,估计怎么堆破坏力也到不了魔法使的境界,哪怕是可以毁灭地球……因为严格来说,人类文明耗尽时间和资源都达不到的高度,绝对不包括毁灭地球,事实上当前的发展阶段就已经有这样的趋势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就是,虽然夏冉这个未知流派的魔术师表现得足够异端,似乎完全不在意魔法的领域,就是一味的追求火力最大化……然而他真的足够猛,战斗使用的那些术式都已经触及宝具领域了。
这么强力的御主,手下一大票的从者,要是还不能够提前预定这一届的圣杯战争的结果,那就真的是没有天理了。
或许在这第四次的仪式之中,真的要出现一次确定的结局,要有人赢得圣杯了……
只是爱丽丝菲尔却很难接受这么一个事实,毕竟如果赢了的人不是爱因慈贝伦家的话,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女儿,都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她不在乎自己的结局,却不代表她连自己的丈夫还有女儿都可以不在乎,这才是她最纠结的。
saber也是非常犯难,她并不知道这位少妇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其实也就只有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自然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爱丽丝菲尔的惊恐担忧,是被柳洞寺的这群人的威胁所吓到了。
毕竟卫宫切嗣几乎将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却差点儿因为一次冒险行动,自己都没有能够再回去,这个少妇一定也是在今天晚上遭到了不少无辜的惊吓吧。
一个人被抛在树林里的藏身之处,丈夫、同伴一出去,就再也没有能够回来,自己却又被穷凶极恶的魔术师给抓住……稍微想一下,saber都要为她感同身受了。
只不过虽然她很想帮助爱丽丝菲尔,但是她现在的御主已经换成了夏冉,而且目前两个人都身陷敌阵之中,她自身更是因为契约的原因身不由己,想要做些什么都很难。
就连和爱丽丝菲尔多说几句话,给她一个保证都不行,因为在柳洞寺的这个阵地之中,没有绝对的秘密可言。
哪怕是有计划,也绝对不能够直接说出来,那只会第一时间就暴露……所以只能够看看之后有没有什么机会了——没错,反抗是肯定要反抗的,她也不可能真的心平气和的接受现实。
一定要将爱丽丝菲尔救出去,脱离控制,而在那之后自己也就不用再受到那个可恶的魔术师的要挟了。
阿尔托莉雅是这么想的,她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
……
夏冉当然知道saber可能会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如果saber真的这样子逆来顺受,没有丝毫的抗争精神,直接就接受了助纣为虐的命运。
那就让人失望了,只有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正常的……不过他并不在意,反正从来就不打算留着爱丽丝菲尔,等到美狄亚研究完小圣杯的秘密之后,他甚至非常乐意顺手推舟——
让saber找到机会,将那个夫人救出去,脱离苦海……也省去了他的一些麻烦,免得好心好意把人送走,还要让人怀疑来怀疑去的。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自己的笔记,归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收获,包括已经到手的以及暂时还没有到手的,列表如下,一目了然。
高速神言(已入手)
saber(已入手)
燕返(待定)
远离一切的理想乡(待定)
第三魔法(待定)
…………
列表下面还有一长串的名称,都是他仔细斟酌过了之后,提笔添加上去的,也就是如果正好有机会的话,属于他有很大可能得到的事物。
譬如说无毁的湖光、骑士不徒手而亡,不管怎么说都好,如果他直接干掉兰斯洛特的话,的确是有不小概率爆出来的。
同样的道理,以此类推,征服王的神威车轮,金闪闪的乖离剑、天之锁,刷子的两把刷子甚至是那个名为“爱的黑痣”的被动技能……这些都在掉落列表之中。
也不只有servant上榜,夏冉连带着冬木市里有名有姓的绿名怪都给建立了档案,譬如说远坂时臣身上可能爆出的宝石魔术、宝石剑设计图,卫宫切嗣身上的固有时制御、起源弹,甚至是言峰绮礼的八极拳……
装备、技能、图纸,应有尽有,这个任务世界简直就是一个比上个世界都要更加充满机会的宝库。
至于王之军势、王之财宝那些特别个人化的能力,估计爆出来的概率就等于没有,他也就没有考虑过。
前者是因为他没有统率军队远征,一起走过大地尽头的经历,也没有那么多的英魂一起展开固有结界……后者是因为他没有那样的传说,不觉得会爆出一个次元宝物库给自己随身绑定,而且其中还会自动附赠无数宝物……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夏冉稍微斟酌了一下,提笔在列表上补上一行字“炼金术(人造生命)”,然后在后面打了一个勾。
之前美狄亚将爱丽丝菲尔带回来之后,就已经不着痕迹的做了初步确定,并且告诉他打算先搞清楚爱因慈贝伦家的人造人技术,然后反推看看两百年前的那位冬之圣女,是怎么将自身解体化作大圣杯的。
要是能够确认这么一个的具体过程,会对她接下来的长期基本工作有非常大的帮助,至于逆向分析爱因慈贝伦家的炼金术的这件事情……
要说是有多么简单,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与“重现第三魔法”这个课题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神代的魔女很是自信的告诉夏冉,有爱丽丝菲尔这么一个珍贵的、活着的样本在手上进行研究,根本就用不了几天时间,而这也就等于夏冉又确定了一项珍贵的魔道技术。
拿起那张长长的列表,夏冉浏览了一下,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上面的东西自然不可能都拿到手,所以有必要做出舍弃。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似有所觉,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视线恍若穿过了层层的建筑、树林,投向了冬木市远处的某栋大楼——
“嗯?肯尼斯出事了,主要因果是因为我的原因吗?……等等,难道是卫宫切嗣动手了?真够果决的啊,那个老阴逼侩子手……”
……
……
地点是在冬木市,某栋大楼之中。
时间是倒退回到约莫三分钟之前左右。
在接待被lancer和rider抢救回来的卫宫切嗣两个人的时候,肯尼斯的脸色仍然是非常的阴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在傍晚听完对面的临时盟友陈述利弊,诉说计划的时候,他当时还觉得这件事非常可行,双方一拍即合,直接结成临时同盟——
反正也只是临时的,双方只是共同首先排除掉最有威胁的敌人而已,之后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结果没有想到,不但没有控制住柳洞寺一方,让他们为自己卖命,与其他敌人同归于尽,反而还间接促成了本次圣杯战争之中的最**ug势力方的诞生。
这还怎么打?其他人还有游戏体验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被夺走了servant的是自己的临时盟友,自己还没有失去最大的底牌……肯尼斯在这一刻,心里是多少有些侥幸的。
卫宫切嗣却是表情就像一个受伤无助的孩子那样,与之前那个实力不凡的魔术师杀手形象相去甚远,只是一个无力怯弱的男人而已。
他直言诉说了希望得到肯尼斯的帮助,让兄弟拉他一把……
肯尼斯心中鄙视,虽然他理智也判断现在必须继续合作,其他人才有生路,但是也觉得失去所有底牌的对面的盟友,已经没有资格和自己处于同等地位了。
“合作是可以,不过要换一种方式……”来自时钟塔的君主冷漠无情的这么说道,语气显得既轻蔑,又高傲,“毕竟你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
第四十三章 魔术师杀手与不入流的魔术师
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再次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提起了两个手提箱,放在桌子上迅速打开。
里面是散发着狰狞冰冷的金属质感的枪械,以及一排排的黄澄澄的子弹……
卫宫切嗣动作娴熟的拿出了枪械,低声的介绍了起来:“这个就是我的最大底牌,我以前制造的概念礼装起源弹,我唯一的撒手锏……”
肯尼斯很是有些不置可否的看着,并且轻轻点头,眼神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视。
因为他就和绝大部分的魔术师一样,知道这些东西却没有太多的概念,毕竟他平时并不怎么接触这些东西,也不需要和它们亲切的打交道,自然不会特别清楚这些拥有最高性能的新锐兵器的具体杀伤力。
他只是粗略地扫视了一眼,发现它们没有任何的魔力。
于是下意识的就做出评价,觉得没有什么威胁,对其产生了轻视之心。再加上还是他自己让卫宫切嗣展示讲解一下的,所以在这一刻他就连警惕性都下降到了最低。
这也决定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魔术师的最大弱点,就是由傲慢而产生的大意。当他们面临战斗时,只会留意各类魔术,轻视不依赖魔术的纯物理攻击,把它们当作次要性的威胁,在面对非魔术的攻击的时候更加容易露出破绽。
“起源弹有什么作用,听这个名字是和你的起源有关吧……”肯尼斯抱着了解一下,才能够更好的制定战术的心思,开口这么问道。
他之所以还要和卫宫切嗣合作,就是因为对方的确还有利用的价值,不仅仅是之后作为关系纽带控制saber,还有在解决那个该死的异端魔术师的问题上。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个魔术师真的太过危险了,肯尼斯自己没有任何的把握。
不过那个又是必须解决的敌人,而且还是最关键的一点,只要干掉了对方,基本上眼下的糟糕局面就会迎刃而解,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魔术师是造成眼下局面的关键人物。
所以他就将主意打到了卫宫切嗣的身上去了,这个声名狼藉的魔术师杀手,肯定是有一两手底牌的吧?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想办法帮对方制造机会,然后争取一击必杀那个该死的打乱了自己所有计划的魔术师……
卫宫切嗣似乎并不想要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但是奈何形势比人强:“我的起源弹……的确是我使用自身的起源属性,利用灵魂工程制作的,只要……”
铃铃铃——!!
肯尼斯正在听着说明,不过在这个时候,尖锐的消防铃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嗯?怎么回事?
他微微一愣,然后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屋内的电话紧跟着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沉默起来的卫宫切嗣,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发现来电显示是从前台打过来的。
肯尼斯不慌不忙的拿起话筒,前台的服务人员表示歉意,说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刚刚似乎发生了小小的火灾,根据现场来看怀疑是有人故意恶作剧,触发了消防铃……
至于后面的话就是表示道歉,在深夜时分惊扰到了客人,诸如此类的话,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人为纵火?
还是这个时候?
肯尼斯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眼神再次恢复到魔术师所特有的那种敏锐,他几乎是闪电般的猛地转过身来,看到的却是那个黑洞洞的散发着寒意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砰!
枪械瞬间发出了吼声!
蠢货!
这个词汇也几乎是在瞬间浮现在肯尼斯的脑海之中,他紧闭的嘴角也因为冷笑与愤怒而显得扭曲,因为在他的身前,正有着一团水银状的流体跃起、展开!
作为一个实力高超的魔术师,肯尼斯可不会蠢到只是转身确认状况,而是同时发动了身上的魔术礼装。
其名为月灵髄液——埃尔梅罗的至高礼装,肯尼斯最强的王牌,利用魔术化的水银进行防御、攻击、索敌,高机能性可称的上是万能兵器。
原理是让充填了魔力的水银记忆各式各样的行动模式,并设定成会对应各种情况作出最适当的反应,可算是一种战斗用的魔像。
而且因为卫宫切嗣刚刚的介绍说明,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在这一瞬间展开发动的水银防御形态不是常规的膜状——
而是如同剑山一般展开,从地板直到天顶一起林立出无数的逆棘。
就像密集的竹林一样,不但覆盖住肯尼斯的身体,还完全遮蔽住了飞来的子弹。
虽然让水银块像剑山状展开所需的魔力,不是单纯的膜状形态可以比拟的,几乎动员了肯尼斯所拥有的全部魔力才完成的,他双肩上刻下的阿奇博尔德家传魔术刻印已经循环到极限,对他的**造成剧痛。
但是付出就有回报,剑山状的水银防御形态当然要比单纯的膜状的防御更加坚硬强大,是真正的铜墙铁壁。
也就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肯尼斯为了防御住卫宫切嗣的起源弹,在这一瞬间已经全力以赴。旨在自曲变换的月灵髓液大显身手,那致密的完美流体操作魔术的手法,应该就是不辱名门阿其波卢德家之名的极限绝技了。
时钟塔的君主冷笑着,甚至开始有余裕思考等会儿要怎么折磨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让他们一边悔恨,一边痛苦,一边绝望的去死,在死时痛苦的诅咒自身的愚蠢……
然而,卫宫切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刚刚进行攻击的时机其实非常充分,完全可以在没有警惕性的肯尼斯察觉到问题之前就开枪。
但是偏偏等到对方警觉转身的瞬间,才扣动扳机,为的就是让肯尼斯最大限度的使用防御魔术来抵挡起源弹——起源弹杀伤力大小,取决于命中目标的瞬间,目标激活了多少魔术回路,因为破坏中弹者身体的是其自身的魔力。
如果肯尼斯没有察觉到问题,根本没有使用魔术也没有激活魔术回路,那么受到的伤势就是最轻最轻的,大概就是中弹部位坏死而已。
而像是现在这样,一瞬间就激活了全部的魔术回路,竭尽全力的使用最大限度的全部魔力,肯尼斯会因为起源弹而受到多么恐怖的伤害呢?
结果就是在费尽心思完成了漂亮的极限绝技之后,不入流的魔术师的命运也就画上了句号。
大概到最后都没有理解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当剧痛遍及全身的那个瞬间,肯尼斯的心肺脏器和神经网就已经被撕裂得乱七八糟了。
他的喉咙在发出惨叫之前,却先一步喷出了鲜血,因为神经支离破碎的错误动作使得全身肌肉抽搐,身着洒脱西装的修长身体当场表演起了滑稽的舞蹈。
在魔弹被月灵髓液挡下来的一瞬间,子弹中的“起源”所产生的影响就已经严重地反馈到肯尼斯的魔术回路上。结果就是全力以赴的肯尼斯的魔术回路中,那正在急速循环的高密度魔力,突然开始无视线路胡乱暴走……
时钟塔的君主倒伏在满地都是的水银之海中,身体在微微痉挛抽搐着,现在的他别说是作为一个魔术师了,就连正常人的机能都未必剩下多少。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成为了魔术师杀手手下的第三十八个被完全破坏了的魔术师的名字。
“呼,第一步成功了,但是接下来的第二步和第三步才是最关键的……”
卫宫切嗣轻呼一口气,放下了枪械,快步地走到边上检查了一下肯尼斯的状态,对于这么一个结果没有任何感慨,也没有捏一把汗或者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因为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这次也和之前一样,成功的引导加上计算好的结论。
——仅此而已。
挑衅目标亲自确认双方已经解除之前的盟友关系,因此在新的魔术契约签订之前,双方可以不受限制的互相伤害……
通过一系列的表演,从一开始的异想天开到后面的忍气吞声,逐步的降低目标的警惕性,再恰如其分的引导目标亲自要求他展示一下他的手段,所以可以直接取出武器而不受怀疑……
还有就是利用提前准备好的一些手段,在关键时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再加上提前给予的一些并不全面的信息,误导其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最错误的行为,譬如说使用最大限度的防御魔术……
如此一来,就得到了眼下几乎是顺理成章的结果,虽然这一连串的计划多少需要卫宫切嗣两人冒险,但是成功率是超过一半以上的。
毕竟关于眼前的这个已经失去一切的男人,两人之前就针对性的做过了调查,并且获得了非常详细的资料——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矿石科学部长,降灵科一级讲师,阿奇博尔德家第九代家主。
属于那种很典型的魔术师,但是性格却是要更加的高傲而且自负,因为他在学生时代就显露出足以被誉为神童的才能,是降灵学科史上最年轻就登上讲师位置的人。
肯尼斯从少年时期开始,不管什么问题都没人能比他更加完美的解决,而他的努力也没有超出常规的目的意识,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的研究成果会在某时某处比别人做的更好而已。
人们将他看做是“天才”,谁也没有对这个称号怀疑过,甚至没有出现威胁其的存在,所以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个“天才”这一称谓。
后来就职于时钟塔,在数目繁多、成绩显著的研究成果之中,同样也是以破竹之势位列前茅,充分证明他并不是那种昙花一现的神童,他的能力也不仅仅局限于少年时期。
就是这样,肯尼斯一直集他人羡慕与嫉妒与一身,却没有一点满足感和成就感,因为这对他来说只是人生的“必然结果罢了。过去是这样的,未来也一定是这样的,这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绝对真理。
这样的人很容易被挑衅,因为人生的前半部分一直都顺风顺水,没有受到过任何的挫折打击,所以他对于重大挫折打击的承受能力直接等于零——
因为过去在他的世界之中,他似乎理所当然的就是一切的主宰。天资聪颖,名门嫡子,不仅继承了代代相传的魔术成果的刻印,自身也拥有与之相称的世间少见的才华,从来没有碰壁过,从来没有烦恼过。
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对于肯尼斯来说,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混沌,是对神的秩序的一种侮辱和亵渎。
所以在苏醒过来之后,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立刻就制定了这么一个兵行险招的计划,因为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加适合动手的了。
肯尼斯对lancer的嫉恨之情,与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愤怒,都已经影响到了这位没有任何抗压能力的天才,使得他乱了方寸,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lancer被命令离开大楼进行戒备,而肯尼斯本人也看不起两个刚刚才苏醒过来,极度虚弱的前盟友,防备心非常低……这个时候再不动手,以后就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舞弥,你去控制住那个女人,按照之前的计划,找她过来治疗一下这位不入流的魔术师,吊住他的性命……”
感觉到一股庞大的魔力正在迅速接近上来,卫宫切嗣早就有所预料的下达命令。
通过英灵契约的联系,不管是御主还是从者,都能够非常轻松的感觉到另外一方的状态,肯尼斯突然生命垂危的这件事是瞒不过lancer的。
所以第二步和第三步才是最困难,与之相比干掉肯尼斯不算什么。
久宇舞弥没有浪费时间,迅速冲出门外去了,卫宫切嗣站在原地等待着,他有把握让lancer投鼠忌器,毕竟对方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御主就这样因为得不到治疗而死去……
他也不是想趁此机会排除lancer这一组出局,而是想要趁此机会再度控制一个从者,夺回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那样才有可能挽回失去的一切。
第四十四章 言峰绮礼是线头
“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卫宫老铁的打赏,刚刚才接收了saber和爱丽丝菲尔,现在又来一笔积分和结晶,真是让人有些过意不去啊……”
夏冉仔细的看了一眼关于空间的提示,依据着从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片段,大致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且禁不住露出一脸唏嘘的表情来。
“嗯,虽然说是主要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让肯尼斯提前遭到卫宫切嗣的毒手,不过从客观层面上来看的话,也算是改变了这一组的命运?”
他当然没有为肯尼斯的不幸感到悲哀,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在原本的剧情之中,这位遭遇中年危机,包括发际线和帽子颜色问题的魔术师,命运是更为悲惨的。
不但被卫宫切嗣的起源弹直接击中,将其全身经脉震得支离破碎,就此被废掉一身苦练二三十年,兼之接受了祖祖辈辈九代灌顶传功才拥有的精湛功力,直接从江湖一流高手变成一个废宅都不如的高度截瘫。
既然已经瘫痪了,自然就不可能再继续参与圣杯战争了。但是他的未婚妻索拉却因此与他起了冲突,最终以折断四肢瘫痪,不能动弹的他的手指来威逼,从而强夺了lancer的令咒。
如果是在什么斗气繁衍到颠峰的大陆上,或许肯尼斯就要因为未婚妻的背叛,而愤怒的开启主角路线,一路逆天屠神,奔着统一宇宙的宏伟目标去了……
毕竟他的人设模板也还真的莫名契合——
之前是家族天才,现在惨遭暗算一落千丈,沦为遭人白眼的废柴,接着又遭遇未婚妻无情打脸,虽然没有当众退婚,不过却明显已经准备和他的从者双宿双飞去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繁衍到巅峰的斗气,有的只是花俏艳丽的魔法魔术,而肯尼斯教授也到了需要为发际线感到担忧的年龄,早就已经不年轻了。
“莫欺少年穷”这种套路并不适合他了。
事实也的确证明了他没有能够走上“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的分支路线,而是直接一步到位,走上了be路线——“人死为大”。
在好不容易坐上轮椅,耗费巨资获取魔术义肢,并且恢复一定程度的活动能力之后,将他变成废人的卫宫切嗣却又再次盯上了他,设计逼迫他用令咒命令lancer自杀,说这样做的话自己就不会伤害他。
肯尼斯在照做之后,卫宫切嗣的确没有伤害他,只是让久宇舞弥出手将肯尼斯和他的妻子虐杀……
比起这样的命运,其实还是现在这样更加好吧?卫宫切嗣不再以排除异己为目的,自然也不会想着直接让lancer自杀出局,帮夏冉进一步的铺平道路。
围攻切实必须重新争取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并且取得最终胜利,lancer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而为了控制住那个枪兵,他反而不能够杀了肯尼斯和索拉。
就像是saber因为爱丽丝菲尔,而忍辱负重的奉夏冉为新的master,这个前提是爱丽丝菲尔不受伤害。
检点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因果结晶,夏冉顺手将其合成了一个b级的因果结晶,这么一来的话,预定的任务指标就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幅度了。
可以这么说,他已经掌握了三分之一的“燕返”了,考虑到这个魔剑技艺是达到魔法高度的技,那么也就是等于接触到了三分之一的魔法领域,四舍五入就是一个魔法使了。
这么想一想的话,还真是让人振奋啊……
他兴致索然的叹了口气,开始纠结接下来的两个b级结晶要怎么拿才行。
其实真的想要迅速获取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譬如说直接干掉言峰绮礼,这个变态神父一直都在他的猎杀名单之上。
因为被这个变态神父所影响到的主线剧情,关系到远坂时臣、吉尔伽美什、卫宫切嗣、远坂凛、远坂葵、间桐雁夜……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人物。
譬如说干掉了言峰绮礼,远坂时臣或许就没有被背刺,吉尔伽美什没有能够换一个御主,也就无法借助教会的孤儿院吃小孩坚持到十年之后,远坂凛也不会被指定监护人……
远坂葵也不会因为远坂时臣的死,而误会是间桐雁夜下的杀手,于是对其恶言相向、狠毒咒骂,将那个本来就命不久矣,还为她和小樱母女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刺激到精神失常,最终失手将她掐成植物人……
这么一想的话,言峰绮礼还真的是非常关键的一个剧情角色,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线团的线头那样,只要解决了神父,似乎非常多的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这样的一个人,干掉他的瞬间估计夏冉就能够直接拿到至少一个a级的因果结晶,然后……瞬间就被遣返,脱离任务世界,不可能再有条件去向佐佐木小次郎学习剑技。
而且就算是真的要对那个神父下手的话,也必须要从长计议,至少不能够就这样子杀到教会里面去,直接干掉言峰绮礼,毕竟教会的势力可不是好惹的。
圣堂教会是个巨大的组织,这个世界的神秘侧两大势力之一,其影响力以西欧圈为中心遍及世界各地。
只不过与普通的教会不同,是以“狩猎异端”为目的所建立的大型武装组织,他们不承认恶魔以外的一切异端,绝对不认同与教义相悖的存在。
尽管在血流漂杵的抗争的最后,到了现代,圣堂教会终于和魔术协会建立和睦关系,但是不为人知的私斗从未停止。
如果魔术协会是只把“到达根源”当作绝对目标的同业者的混杂家庭经常各怀鬼胎,互相算计,互不信任……那么圣堂教会就是拥有相同意识形态的同胞的集团,以“信仰”这个独一无二的羁绊来连系起来的他们无比团结。
——这是他们“作为组织的强大”。
若是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堂堂正正的对决并且杀死言峰绮礼的话,那么还好说。就譬如说之前那样,言峰绮礼作为一名御主,参与了圣杯战争。
那么这就是主动卷入了魔术师的争斗之中,谁都没有办法指望魔术师们在互相厮杀之际照顾一个教会的参赛者,哪怕是言峰绮礼被干掉了,教会也不能够说些什么。
但是现在不同,言峰绮礼的百貌哈桑已经在海滨公园之战,就死在夏冉的地图炮打击之上了,神父也就明确退出了圣杯战争。
如果这个时候还主动冲到圣堂教会里面,去强杀他的话……
倒不是夏冉做不到,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可言,而是他既然已经布局了未来,把收获第三魔法的希望放在以后的再度回归这个世界的计划上。
自然就不可能给未来的自己搞些什么麻烦,引来教会的压力,要是什么代行者、异端审问骑士团、埋葬机关等等的机构,那就真的是让人头疼了……
毕竟冬木市本来就足够混乱了,可以说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实现愿望的圣杯,给世界穿孔的仪式,此世一切之恶……这座城市的天然气设施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或许得找一个适合的机会动手,譬如说就像是肯尼斯杀掉言峰璃正一样,这个不能够张扬,也不能够让人抓住尾巴……嗯,应该也不太行,老神父被杀的事情大约是他的好儿子压了下来……”
夏冉仔细地斟酌着,直接打圣堂教会的脸倒是很爽,不过后果也很严重,他不想自找麻烦。
而且仔细一想的话,或许原剧情之中言峰璃正老神父的死亡,没有引起什么问题,完全就是因为言峰绮礼在应付圣堂教会,所以没有引来圣堂教会的过多关注的缘故。
毕竟后者是一个真正心理扭曲的变态,只有在亲人爱人痛苦不幸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愉悦”——就像是在数年之前的那段婚姻之中,他与自己的妻子过了两年的婚姻生活。
在这段婚姻中,言峰绮礼爱着自己的妻子,妻子也努力地爱着他,愿意帮助治愈他。可到了最后,他依旧无法透过妻子获得正常人的幸福。
因为对言峰绮礼而言,他的幸福是看到妻子的痛苦,妻子越是想要治愈他,他就越想看到妻子的叹息。为了证明自己的丈夫能够爱人,是有存活价值的人,他的妻子最终在他面前自杀。
言峰绮礼对此非常难过,因为他觉得“既然都是要死,不如让自己来杀”……
直到现在,偶尔在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这位变态神父都还是觉得很难过,大概是悲哀自己没能亲手享受到杀死妻子的愉悦,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本性,也不肯承认这件事。
一直到被本质同样是渣滓的吉尔伽美什点醒,他才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本性,开始追求那种愉悦。
他联同吉尔伽美什一起背叛远坂时臣,在远坂时臣最信任他的时候,背刺杀死对方,享受那种杀死亲近信任他的人的愉悦……
他既然这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恶劣的本性,那么想必对于看见自己的老父亲在自己眼前痛苦死去的这件事,同样也是感到非常享受的,一开始就没有为父报仇的心理。
再加上冬木市的秘密很多,言峰绮礼也不想引来教会的这个麻烦,所以在老神父的死亡上稍作修饰,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教会的注意力全部放过来,他又怎么保留吉尔伽美什受肉的秘密?又怎么借助教会开孤儿院的名义,让高贵的英雄王能够惬意的靠着吃小孩支撑到下一次圣杯战争呢?
第四十五章 检查身体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就算老神父被肯尼斯在教会里杀死,也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
言峰绮礼根本没有为父报仇的心思,也不想将事情扩大,再加上肯尼斯在那之后不久就挂了,所以也没有追究的心思。
而只要没有明确接收到“有魔术师正面挑衅羞辱教会”的信号,那么圣堂教会也不会在一个偏远地方的老神父突然死亡的这种事情上过多关注。
毕竟教会与魔术师之间明面上还是和平的,只是私底下的死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双方一直都在不断的给对方造成伤亡,牺牲往往在所难免。
但是只要没有摆在明面上,那么大家就都默契的装作不知道……重点是没有摆在明面上,那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纯粹就是无稽之谈。
然而,如果根本就没有任何掩饰,直接上去光明正大的抽圣堂教会的耳光,那肯定是不行的。你都已经撕破脸皮,把对方的脸打得啪啪作响了,对方怎么可能不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夏冉仔细思索之后,将暗杀列为最后的办法,如果在自己回归之前,没有办法给言峰绮礼安排一个公平公开公正的死法的话,就直接暗杀吧。
可以考虑一下让某些人背锅,譬如说卫宫切嗣,又譬如说吉尔伽美什……
嗯,他个人倾向于后者,毕竟吉尔伽美什又不是活人,背一个黑锅完全没有问题,尤其是他被杀了之后,会直接回归英灵座,圣堂教会也只能够干瞪眼,不可能追过去对质,查明真相。
嘛,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同一时间,正在远坂家的大宅里,一如既往的对着远坂时臣发泄自己的怒火的黄毛小混混,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袭来的恶寒。
……
……
次日清晨。
冬木市今天的热点新闻,理所当然的就是关于圆藏山上的寺庙发生瓦斯泄露的最新报道,市民们满足了好奇心,于是一本满足……个球!
只不过终归是没有第一次那么夸张,就连山林的大火也第一时间就被夏冉扑灭,没有蔓延开来成为火灾,所以没有造成太过震撼的现象,深夜之中也没有多少人看到圆藏山上的火光、雷光……
所以圆藏山瓦斯泄露的新闻,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怀疑,冬木市的居民们也不至于专门去探究一下。
当然,就算是他们之中真的有人好奇心爆表,想要上山看一看,这个也不打紧。美狄亚环绕着圆藏山布下了结界,并不是那种直接简单粗暴的拦住所有人的结界类型——那样的话,就真的要变成都市怪谈了。
而是无形的暗示魔术,能够对不相干的人进行暗示,效果也是千奇百怪。
譬如说让人在上山的途中突然想起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必须立刻去做的那种……又譬如说让人在上山的途中突然觉得兴致索然,再没有探究的好奇心,而是直接转身下山离开……
反正就是通过使用暗示,让这些莫名其妙却又行动力超强,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就会直接去做一些给人带来麻烦事情的家伙,根本就达不到上山的真实,就纷纷打消了探究的念头,而且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毕竟没有任何生硬的阻拦,纯粹就是他们自己中途突然改变了主意而已,他们自己都不会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毕竟人的想法不就是随时都会改变的吗?
以往他们肯定也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历,一开始想要做些什么,中途突然没有了心情,所以就取消了原来的计划……也不只有现在的这么一次,他们当然是不会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柳洞寺的平静没有被打扰,看门的剑士也没有多么繁重的工作,实际上在早晨到中午的这段时间里,佐佐木小次郎担任的不是看门的工作,而是剑道教练的工作。
虽然才几天的时间,不过他却是感到非常乐在其中,因为自己的master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练手对象,并不是单纯的要帮一个毫无基础的菜鸟进行剑道训练。
嗯,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因为严格来说,夏冉在剑道方面的确是毫无基础。
只不过魔神器的力量却足够霸道——
“强化挥舞长刃武器的技巧”这种效果说得轻巧,然而赋予的技巧却是超越大师级的,单纯从常规的技巧上来说,夏冉提起乌木之刃的时候和兰斯洛特都可以一战。
要知道后者可是古不列颠传说中被称为“湖上骑士”的最强圆桌骑士,光是自带无穷之武练这个a+级的固有技能,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武艺有多么强悍。
——这可是在某个时代号称无双的武艺洗练,使心技体完全合一,不受任何精神影响就能发挥出强大的战斗能力,从注释说明上就能够看出很多东西来。
只不过这终归不是夏冉的真实水平,也不代表他就距离魔法一般的、超越人域的魔技只有一步之遥……况且这到底是不是一步之遥,也还很难说。
但是既然有这样的外挂,可以让自身直接在拿起刀剑的时候,化身最顶尖的剑术大师,那么就没有不用的道理。夏冉也早就发现了,乌木之刃强化技巧的效果虽然是在使用它的时候,才会激活的效果。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一旦失去了这种加持效果之后,夏冉就完全失忆了,再也记不起来那种的感觉。
而以他的超高智力属性,只要还能记住外挂带来的非凡体验,记起自己在那种状态之下的思维、反应、处理。那么就可以针对性的向着那个方向,去有意识的锻炼。
而且在使用乌木之刃的时候,也不是这把武器在借助他的身体作战,而是他被这把武器赋予了强大的技巧,这个也是有区别的。
也就是说,他在那种状态下的时候,同样可以非常仔细地体会自身的变化,借此更好的把握某些剑技的关键之处,也理所当然的瞬间就能够明白应该怎么样习练,才能够更好的掌握……
拿起乌木之刃的时候,学习效果特别好。放下乌木之刃的时候,也能够总结归纳经验。
如此双管齐下,他的进步速度自然是特别快。
佐佐木小次郎对此并不知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武器甚至能够赋予使用者强大的技巧,所以从一开始就有了某种误解。
毕竟夏冉也没有解释,在接受他的指导的时候,也是拿起乌木之刃化身剑术大师的。
所以,这个古代剑士理所当然的认为master想要向自己学习“燕返”的这个要求,是真的出于同道中人的见猎心喜,而不是一时间突发奇想的心血来潮,五分钟热度。
想想也是,一个真正的魔术师,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根源、魔法、各种神神秘秘的法则真理,才是这些异端的魔鬼的追求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master本身也是一位真正的剑士,而且天赋高绝,同样达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水平,所以才会寻求在这个领域上更进一步的突破人之境界。
于是,两个剑士就每天都在柳洞寺山门前的院子里,你来我往的打上几个小时了……
不是点到即止,但也不是生死相搏,更加像是互相交流一样,不过结果是很明显的——
佐佐木小次郎的风格丝毫不受影响,夏冉的剑术却逐渐的向着前者发生了偏移,先是形似,然后是神似……不过因为他本来就抱着学习的心思,佐佐木小次郎也能够感觉得到,所以同样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自顾自的按照之前的节奏在习练,却完全没有发现到底给别人造成了什么样的困扰。
譬如说阿尔托莉雅,又譬如说爱丽丝菲尔。
这两人在柳洞寺度过了被俘虏的第一个晚上,睡得不算太好。虽然条件不差,但是总归是在敌营之中,saber没有放松警戒,爱丽丝菲尔更是满腔烦恼忧虑。
这种情况下当然没有心情好好休息了,而是几乎一整个晚上都在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能够直接商量如何对抗,但是总有其他的方式代替语言文字交流。
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都能够做得到的事情,没理由从者和魔术师就做不到。
然而,等到两人早晨出门一看,昨天晚上熬夜才初步敲定的计划直接就胎死腹中了……她们看到了那个危险的魔术师,在院子里和那个危险的剑客在交流剑技。
一开始本来以为是晨练一般的性质,毕竟没有目前的多数从者战斗那样,有各种迸发的魔力、热量、激流的现象,所以不管是阿尔托莉雅还是爱丽丝菲尔,都没有太过在意。
但是仔细看了两眼之后,两人的脸色就都发生了变化。
虽然没有动用魔力,但是不管是佐佐木小次郎还是夏冉,使用的纯粹的力量都非常强力,这一点光是从那迅捷如风的剑刃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没有突破音障,只是因为不需要,而不是做不到。
“……”
“……”
“saber,这是什么局限性非常大的强化魔术吗?”爱丽丝菲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很是有些不确定的这么问道,下意识的向身边的骑士少女寻求肯定。
“我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魔术的迹象……”
saber摇了摇头,神色变得极其复杂起来,翠绿色的漂亮眼眸之中倒映出了夏冉的身影。
“这个人是个怪物……只怕不仅仅是魔术,直接与servant角力互殴都没有问题。”
她总算是明白之前自己的直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预警的了,看对方那轻松随意的样子,即使是不确定其全力以赴的筋力、敏捷会达到什么程度,但是以她当时的筋疲力尽的糟糕状态来说,被反手斩杀绝对是唯一的结果。
爱丽丝菲尔已经不想说话了,这样的怪物魔术师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掺和到这一场的圣杯战争里面来的?其他人怎么才能够有活路?
似乎就连最后的希望都在这一刻被堵死了,想要指望这个可怕的敌人自身出现意外,被人实施斩首战术的可能性太低太低了,几乎等于没有。
但是昨天晚上她们商量的计策,却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爱丽丝菲尔知道自己的丈夫的底牌,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
在确定夏冉不是servant,而是有血有肉有魔术回路的魔术师之后,那个男人的心思一定会活络起来的,一定会觉得起源弹是帮助他逆转局势的最强撒手锏。
而在将这个情报告诉saber之后,两个女人连夜商讨出来的唯一计划,就是给卫宫切嗣尽可能地创造机会……只是现在看来,这条路似乎也是糟透了。
“早上好啊,两位……第一天在柳洞寺这里住下,感觉还习惯吗?”
这个时候,夏冉也终于注意到了在边上站了不知道多久的两人,于是非常爽朗的打起了招呼,同时示意佐佐木小次郎停手。
“一点儿也不习惯……”阿尔托莉雅冷冷的说道,不假辞色。
“那真是遗憾呢……现在要去吃早餐吗?”
夏冉也不在意笑眯眯的这么说道,目光直接转向了爱丽丝菲尔——
“顺便待会儿还要给夫人你检查身体,并且做一个小小的手术,这是今天预定的课题……不要误会,只是想要取出你体内的剑鞘而已。”
第四十六章 影响心理
“慢着!你想要对爱丽丝菲尔干什么?”
在正主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saber已经条件反射闪电一般的一步上前,警惕的挡在她的身前,眼神充满敌意与对抗性的瞪着前方的魔术师。
“……都说了只是做一个身体检查而已,而且也不是由我来动手,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也不要用那种失礼的视线看着我,好吗?”
夏冉很是随意的摇了摇头,对于saber条件反射一般的行为并不意外,要是在这个时候,她完全不在乎爱丽丝菲尔会遭遇到什么事情,那才是有鬼了。
虽然表面上已经成为了夏冉的servant,但是怎么想都好,阿尔托莉雅也不可能真的能够心平气和,理所当然的完全无条件接受下来,就好譬如说是现在,从她的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就看得出来——
她所承认的master仍然是爱丽丝菲尔,想要保护的也是爱丽丝菲尔,而不是夏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她只是在忍辱负重而已。
来自异界的魔术师对此心知肚明,倒也不是太在意,毕竟来日方长,他也没有指望昨天晚上才强迫骑士王做出了让步,今天对方就莫名其妙的对自己的好感度与信赖度同时+100了……
这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也没有用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友好度道具,譬如说喂食宝可豆、宝芙蕾之类的。虽然对于saber来说,喂食是很有用的攻略,不过从者再怎么说也不是宝可梦啊。
所以双方现在的关系仍然是非常僵硬的那种,只能够说是表面主从的关系,实际上觉得自己是被爱丽丝菲尔的安危所威胁,迫不得已才能够奉夏冉为主的阿尔托莉雅,恨不得直接砍了自己现在的御主……
夏冉之所以没有一股脑的将圣杯战争的秘密说出来,将御三家的谋划说出来,甚至是将爱丽丝菲尔母女早已注定的命运,卫宫切嗣的一系列行为,还有圣杯之中的黑泥……等等等等,都给全盘托出。
然后诚实交代自己是为了改变悲剧而来的救世主,希望阿尔托莉雅深明大义,鼎力相助,对此深信不疑,于是双方就这么儿戏的直接放下之前的所有矛盾,并且携手共进,共同进退,开辟出繁花似锦的未来……
——嗯,话说回来,这是不是太理想了一些?
反正就是因为夏冉知道那样的效果绝对不会有多么好,甚至肯定只会起到反效果,所以才没有做出这么幼稚的选择来。毕竟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本来就是最为基本的社会能力,所谓“交浅不可言深”更是基本之中的基本。
——简单来说,就是在阿尔托莉雅现在的认知之中,夏冉说到底还是敌人,所以在面对后者的时候,她本能的对抗心理与怀疑心理都会干扰她的想法,影响她的判断。
所以不管夏冉说什么,哪怕是再怎么真诚诚恳,她都会下意识的怀疑、猜忌并且更加戒备,觉得他绝对是又在搞什么阴谋。而要是那种明摆着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诋毁她熟悉的人和事的言论,就更加没可能相信了。
总之就是只能够加深怀疑,而不可能相信他的说法,哪怕只是一丁点儿……正如同昨天深夜,夏冉无论再怎么样一次次的重申,他绝对不会以爱丽丝菲尔作为威胁,然而saber却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
这个才是问题的真正所在,正如同绝大部分正常人,都不可能贸然听信敌人的说法,尤其是当那些说法都还是诋毁自己更加熟悉的亲人朋友的时候。
正常来说,都肯定会觉得敌人是在挑拨离间,不怀好意的吧?哪有谁会立即就无条件的相信那些说法,然后果断临阵倒戈、弃暗投明、大义灭亲的……
真要是这么果断的话,夏冉都要怀疑saber是不是卧底了。
所以他的决定就是,自己不会主动的去谈论这方面的情报,不会迫不及待的将所有的真相都塞进saber和爱丽丝菲尔两个人的脑袋里,而是要用行动来说明一切,时不时的透露一些信息给她们。
毕竟润物细无声的力量才是最强的,反正具体就是要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两个女人,让她们自己思考,自己得出结论——还是夏冉想要看到的那个方向。
作为一个专业的幻术师,还掌握了心灵之力的天赋,不得不说如果除去装备加成的效果的话,单就看真实的能力水平,夏冉的确对于幻术、心灵的领域才是最精通的。
而不管是从神秘学还是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他都非常了解应该怎么样才能够更好的影响他人思维、干涉目标情感、操纵对象心理……
毕竟真正的幻术师或者心灵异能者,哪怕是不靠特殊能力,也应该能够做到很多事情才对。这些这种事情自然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能够说是最基本的操作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同意!之前说好了的,你不能够伤害爱丽丝菲尔,也绝对不能够以其他的方式直接或者间接的伤害爱丽丝菲尔!”
saber却没有因为要给爱丽丝菲尔进行身体检查的人也是女性,就此放下警惕和戒备心理,仍然像是某种气势惊人的大型猫科动物一般瞪着夏冉。
“我知道,我也没有打算伤害她啊,这其实还是为她好,我们或许没有办法逆转这个现象,但是可以利用魔术最大限度的减轻她将要遭遇的痛苦,尽可能的延长她的机能……”
夏冉很是淡定地解释起来,完全没有被大型猫科动物盯住的自觉——
“毕竟爱丽丝菲尔的情况本来就有问题,单纯靠剑鞘的话,或许可以一直维持下去,但是她总不能够一直靠剑鞘拖着吧?如果到了极限的时候,剑鞘一旦取出,她的身体就会瞬间崩溃……”
“等、等等,你……你在说什么?”saber有些惊愕,实在是不太明白这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咦?你不知道吗?”
夏冉却是微微的蹙起眉头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saber,又看了一眼爱丽丝菲尔,似乎在他看来saber应该是非常了解这件事的才对,所以他才会这么随口的说出来。
“知道什么?!”骑士少女紧张的追问道,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了起来,尤其是看见边上的爱丽丝菲尔那副愕然震惊的模样,她更是下意识的就断定了这是真的。
夏冉看了看爱丽丝菲尔的表情,然后稍稍思索了一下,紧接着打着哈哈摆了摆手——
“没什么,那个……我其实也就是随口说一下,不要太在意……”
“告诉我!”阿尔托莉雅的眼神一瞬间就变得更加锐利了起来,她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魔术师,严肃的表情充满了某种压迫感。
“那个……saber,这件事……可以让我来和他说吗?抱歉,我不是想要骗你,只是……”爱丽丝菲尔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开口了。
这个少妇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伸手拉了拉骑士少女,小声的这么说道。
“爱丽丝菲尔,这到底……”saber却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放下心来,而是担忧的看向了少妇。
“没有关系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和人类的身体构造不同……”爱丽丝菲尔继续小声的这么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丝的恳求。
“……”
“……”
沉默了好半晌之后,saber缓缓的说道:“好吧,那我就不过问了,不过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爱丽丝菲尔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她一点儿都不怀疑眼前的少女绝对会为了拯救自己而拼尽全力,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只能够在心中默默向对自己无比信任的骑士道歉。
虽然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从魔术上看是人造物,但是她早就已经不再是人偶了,因为她有了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爱着一个男人的灵魂。
她非常清楚这就是圣杯战争,没有人能够什么都不牺牲,尤其是她这样早就被注定了命运的爱因慈贝伦的人造人,甚至从一开始就是这一个巨大仪式系统所组成的一部分。
这是改变不了的命运,她也早就已经接受了,没有因此怨天尤人,只是希望竭尽全力帮助自己的丈夫尽可能的赢得这一次的圣杯战争的胜利。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制造更多的意外呢?
爱丽丝菲尔在这一刻,也是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强迫自己相信最理想的情况一定会发生——
那就是卫宫切嗣一定会打败眼前的这个可怕的魔术师,saber也会重新作为自己丈夫的servant,为他战斗并且夺取圣杯……
而为了这个最理想的情况做铺垫,她实在是不能够再让saber对于卫宫切嗣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了,毕竟两人互相之间的嫌隙本来就已经这么不可缓和了。
卫宫切嗣本来就不信任saber,对其充满了憎恶,就连剑鞘都隐瞒下来,再三告诫爱丽丝菲尔不能够将这件事告诉saber。
而saber也很看不起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她以剑发誓也只是要保护爱丽丝菲尔,对卫宫切嗣这个为了自己的理想与正义,而选择牺牲一切的人不感冒——
原剧情之中也是这样,当爱丽丝菲尔被敌人掳走失踪,直到最后死亡的那段时间里,只有saber发了疯一样的在整座城市里拼命寻找她的踪迹。卫宫切嗣则是理智冷酷的放弃了妻子,选择继续谨慎的应对圣杯战争,确保自己必须获得最后的胜利……
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类人,所以爱丽丝菲尔不能够让saber现在就发现,圣杯的降临是她的生命作为代价,而卫宫切嗣明知道这件事,却还为了他的理想选择牺牲妻子……
双方的嫌隙只会更加大,离心离德的又怎么谈得上精诚合作,获得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