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中之虎
无事清闲的兄妹俩,呆呆的坐在空地前的树底下。
空中的太阳随之爬升,一直到正中央,然后渐渐西斜。
“小妹,你肚子饿不饿,我们要不要去找些吃的?”
钟文肚中又开始咕咕乱叫了,此时大概在下午两点半左右。
“哥,我肚子有些饿了。”
小花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随后看了看钟文,可家中粮**贵,自然不可能煮来吃的,哪怕灶房里的兔肉也同样精贵,那也不能弄来吃的。
“小妹,走,我们随便去弄些什么吃的,要不然这肚子有些受不住。”
钟文去了灶房,拿着菜刀出来,顺带着提了个篮子,具体用来干嘛,钟文也是不知,有备无患吧。
钟文带着小花,往着村子的前方小河方向走去,至于去干嘛,其实兄妹俩心里还真没个数,哪怕随便挖些能吃的东西,也是可以的,反正山林那边暂时还是不去的好,省得被爹娘骂。
来到小河边,抬头往着小河的延伸处看去,那是山与山之间相连的地方,一大片的荒野之地,荆棘杂草丛生,而且有着不少的蛇类,这也是钟文以前所知道的。
至于小河上游方向,才是一大片的稻田,而稻田里,有着不少的村民们在忙活着。
小河长有多长,钟文不知道,宽到是有个七八米的宽度,至于有多深,钟文更是不知,因为从未下去过,根本不会游水。
“哥,我们干什么?”
小花看了看小河之中的水面,又四周巡视了一遍,这里除了荒地中的杂草荆棘之外,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小妹,你看见那些小嫩竹笋了吗?我们采些回去煮粥吃,还有那些刺嫩芽,也是可以摘了剥皮吃的。”
钟文随意的看了看,指着小河边的一些小嫩竹笋,向着小花介绍了起来。
虽然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在家中却是少有食用,再者,钟木根夫妇也少有摘过这些小嫩竹笋回来吃。
小花看着眼前的一片荆棘,想伸手去摘一些,可荆棘之上的尖刺却是阻挡了她的小胳膊。
“小花,你在一边帮着哥提着篮子吧,我先把这边砍掉一些。”
钟文挥起菜刀,开始砍着跟前的荆棘来,虽然菜刀不是很给力,但进度也算不差。
两刻钟之后,钟文兄妹俩已是采了小半篮子的嫩竹笋了。
顺带着,也吃了不少的刺嫩芽,虽然填不饱肚子,但也能抵消一些饥饿感。
只怪家中没有铁锄头,要不然的话,钟文早已挥着锄头挖起地上的一些根茎来吃了,地上可是有不少可食用的野生植物的,而且有一些味道还不错的,至少在钟文的前世记忆里还是知道一些的。
钟文想着,是不是自己也要做一把好用的小锄头出来,哪怕干了不什么活,但至挖些根茎吃吃,也还是不错的。
想干就得紧着时间来,钟文直接挥着菜刀,对着一棵小手臂粗细的小树砍了起来。
至于这棵小树,今天怕是要到了她的生命结束的日子了,因为钟文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做把小锄头,而这棵小树,对于钟文而言,就属于最为合适之选择了。
小河的附近,也没有过多的小树,钟文只能选择一棵就近的了。
小半个时辰后,钟文已是把小树给砍了下来,去除了枝叶,就这么抗着,提着篮子与小花往家走去。
回家的路上,钟文想着明天过来钓些鱼看看,也不知道在这条小河里能不能钓上鱼来,而小村子里从未见过有人钓过鱼,只有在发大水时,才会在稻田里看到些小游鱼,村民们才会抓来食用,至于去小河里抓鱼,好像村里人也从没有这样干过。
回到家的钟文,开始制作起属于他的一把小木锄起来。
虽然小树的树干有些硬,但抵不住钟文的耐心与想法,除了使用菜刀之外,把家中的镰刀都使了出来。
小花静静的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自己哥哥在做什么,小脑袋中虽有疑问,但此时却是没有问出口来。
对于小花来说,这几日里,自己的哥哥可是最棒了,会制作套野兔的套子,还会制作木片,还会抄写经文,还会保护着自己,这些对于小花而言,以前可是不曾有过的。
灶房中挂着的兔肉味道,一直环绕在小花的鼻尖,从未消散一般,小花对于自己的哥哥现在做的什么,都只是好奇,却不会去打断或询问,心中却是在幻想着晚饭时,自己的阿娘能不能多下点兔肉。
小半个辰之后,钟文终于是制作出了一把小木锄。
握在手中挥舞了几下,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粗制了一些,但至少是能用的。
“哥,原来你做了一把锄头啊?给我看看吧。”
小花终于是瞧见了钟文制作的是个什么东西了,原来只是把小锄头,放下好奇之心,但也想感受一把小锄头带来的新鲜感。
钟文随之把小锄头递给小花,把篮子中的一些麻丝条弄了出来,准备弄些丝线出来,计划着明天去钓些鱼来吃。
小花挥舞着新制的小木锄,像是个习武的小姑娘一样,钟文瞧了瞧之后,继续手中的活计。
时过半个时辰后,钟木根夫妇从田地里回来,同样的野菜,差不多的时间,只是今天稍稍晚了一些而已。
“小文,这些嫩竹笋是你们摘回来的吗?不错,到是可以切碎与野菜一起煮些粥。”
秀看见灶房门口的小篮子中的嫩竹笋,回头看了看自家的两个小娃,心里暖暖的。
“阿娘,我也有摘的,小河附近有好多的,不过就是有好多的刺藤。”
小花仰着小脑袋,向着老娘回应,一副我也很厉害的样子。
钟文看着小花如此的模样,差点被逗笑了起来,好在钟文憋住了,要不然,指不定要笑出声来。
钟木根随之看了看空地前的东西,一把上小木锄,一些丝麻,心中想着自己这儿子也不知道要干嘛。
饭后,依然如往常般,天一黑,钟木根就把灶房以及屋舍的大门关上,一家四口,进到茅草屋中睡觉去了。
没有油灯,一切都显得那么黑,使得钟文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好在这几天下来,钟文也渐渐接受了这种生活。
夜晚是宁静的,如睡美人般的安静,虫鸣蛙声,使得这片与世隔绝般的小村庄,显得异常的唯美。
可就在大家快要睡着时,村子的后山山林之中,传来阵阵吼声。
本来快要睡着的钟木根被这一阵吼声惊醒,赶忙爬起身来,查看起屋门来,顺手又从边上摸过两根木头,顶在门框之上。
而茅草席上的其他几人,也同样紧张了起来。
村子后山林的吼叫声,异常的急促,也不知是因何如此。
钟文早已坐起身来,耳中听着那吼叫之声,确定那就是山林之王的吼叫声。
“不要害怕,阿爹阿娘都在,好好躺着睡觉。”
秀在此时,抱过一边的小花,又伸手拉住钟文揽在怀中,安慰起这一对儿女起来。
小花浑身有些紧张,而钟文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静静的听着后山的吼叫声。
钟木根在确定屋门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又从一边摸着一根木棍握在手中,回到茅草席边。
“你们不要害怕,那老虎估计只是路过。”
钟木根随之坐下,但也是紧了紧手中的木棒,就怕这只老虎窜进村子当中,往着自己家来。
钟文从记事起,对于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了,每隔个半年一载的,这后山山林总会来上这么一出。
说是习惯了吧,到也不至于,只是因为钟文从未见过真正的老虎,心中只是好奇。
再加之此时的钟文两种记忆交织在一块,更是对这山中之虎大为好奇起来。
前世的钟文连动物园都未曾去过,更别说见到过山中王兽了,怕是连头野狼都未曾见过。
老虎的吼叫声不绝,一直不间断的传来。
如果钟文有个金手指的话,说不定此时必然大开屋门,飞奔山林之中,好要去见识见识那山林之王的雄姿。
但此时,钟文却是不敢多言,尽量避免发出声响来,谁知道这老虎会不会闯进村子中来,大肆破坏,甚至于往自己家来,那真是有心杀虎,却要死在虎口之下了。
时过半个时辰后,后山的山林中,不再传来虎吼之声。
一家人这才开始躺下睡了起来。
但钟木根却是不敢大意,不管如何,他作为家中的顶梁柱以及唯一的壮男,可得注意一些,哪怕防范一下也是应该的。
又是半个时辰后,山林之中的虎吼声已然消失,一家四口这才安心睡去。
一夜过去,四人却是在紧张且半睡半醒之间度过的。
天色渐亮,可一家四口人却是没有起身,依然在茅草席上躺着呼呼大睡。
随着村子中的公鸡打鸣,钟文一家,这才开始从茅草席上爬了起来。
钟木根率先起来,握着手中的木棒,探着脑袋,往着门缝外瞧去,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打开屋门来。
该下地的下地,该在家中待着的在家中待着。
昨夜的虎吼之声,成了村民们嘴中的谈资,也成了村民们需要警惕的方向。
钟文此时,却是带着小花在小河边钓着鱼。
起床后,钟文就挖了些蚯蚓,顺带着做了个浮漂,至于钓杆,自然是小河边上细长的小竹子了,而对于鱼钩,也只能用一些荆棘上的倒刺了。
“哥,哥,动了,动了。”
小花一直盯着河面之上的浮漂,此刻已经被拖下水中沉了下去。
“咻”的一声,钟文快速的提起钓杆。
一条小巴掌大,不知名的小鱼被提了上来。
“哥,你最厉害了,这么大的鱼。”
小花见着被钓上来的小鱼,观看着钟文解着钓钩,心里幻想着,今天一定要大吃两碗稀粥,最好要把这条小鱼一起熬煮,这样才够鲜美。
“小妹,你离我远一些,省得这钓钩钩到你。”
解下鱼,扔进篮子里,又串起蚯蚓起来,随口叮嘱一声小花。
第十七章 袭击村落
钓鱼,对于某些人来说,属于打发时间或兴趣而已,可对于钟文来讲,这是家里的食物,同样也是给家人增加营养的肉类。
虽然钓鱼的工具显得有些简陋,但胜在没有,而且荆棘上的倒刺,属于可以随时地取材,更为方便一些。
当然,钟文更愿意有个好的钓具,更甚至有些打窝的鱼料,可惜,家中本来就粮食够少的,并不可能拿出粮食出来做打窝的鱼料之用。
一两刻钟的时间,钟文已经钓上来了七八条鱼。
虽然鱼的大小程度让钟文有些无语,小的,也只有两指宽,大的,也只有小巴掌那么大一点的。
好在这条小河当中还有鱼可钓,只要手法够好,钟文相信,一定可以钓上一些大鱼上来的。
钓鱼很是无聊,双眼得盯着鱼漂,使得钟文的眼睛有些发酸。
好在小花的兴趣非常之大,站在钟文的身边,两只小眼从未离开过鱼漂。
只要鱼漂稍有动静,小花就会大呼小叫起来。
“小妹,鱼漂要是动了,你可不要再喊了,喊声大了,会把鱼给吓走的。”
钟文看着鱼漂只是稍有下沉,就浮上来了,那也只是鱼在试探而已,钟文赶紧向着小花叮嘱了起来,可别再徒劳无功了。
“哥,我不喊了。”
小花知道,刚才自己的喊叫声,已经把本来可以钓上来的鱼给吓跑了,赶紧捂住嘴巴,不再出声。
时间一晃而过,小篮子中已经有了几条大鱼了,至少对于小花来说,那是属于大鱼的。
三四条两斤重左右的鲤鱼,此刻正躺在小篮子中。
本来,刚才有一次的机会,钓上来至少五六斤的大鱼,可惜丝线不够粗,更是不够受力,最终,线断鱼跑。
“哥,天有些晚了,我们回家吧,一会儿阿爹阿娘他们也该回家了。”
小花看了看小篮子中的鱼,感觉这些鱼够家里吃好些天了,再者天色也渐晚了起来。
“好,我们回家,反正我这钓杆的线已经断了,想钓也没机会了,明天我再做些好的丝线来。”
钟文也是没法,没了丝线,也就钓不了了,把小竹子做的鱼杆就地一抛,提上篮子和小木锄,随之往村子方向走去。
一路上,小花嘴里不知道在哼着一首什么歌谣,至少钟文听不懂小花哼唱的是什么哥谣,没有词,只有调。
小花只要一高兴,必然是表现在脸上的,或整个身体晃动,因为只有高兴了,她才会如此。
而不像钟文那样,少有说话,更或者是像个哑巴一样。
回到家中时,钟木根夫妇还未回家,但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随后,钟文提着篮子放在灶房边上,等着自己的爹娘回家后,好去灶房下方的水沟里去收拾。
兄妹俩坐在空地前的石头上,无聊的看着小路,等着自己爹娘他们回家做晚饭。
虽然钟文也可以做些晚饭,但冒似从未去做过,钟文暂时也不想表现的更为异常,再者这才刚穿越过来也没多久,自然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这副身体,以及这个家,更或者这个世界。
不到半刻钟后,钟木根夫妇同如往常般回到家中。
“小文,这些鱼是从哪里来的啊?最近也没发水,你们怎么弄到的鱼啊?”
秀看见灶房边上的篮子中装有不少的鱼,心里虽是开心,但却是对这些鱼的来路有些不知所以。
“阿娘,这是我和哥去小河边钓的鱼,本来钓上来一条大鱼的,可惜线断了,让那条大鱼给跑了。”
小花向是个快乐的小精灵般,跑去跟自己老娘解释起来,嘴里一个劲的夸着自己的哥哥。
“小文,小花,你们可不要老是去小河那边玩耍,那里有不少的蛇的。”
钟木根看了看篮子中的鱼,心里同样一喜,但还是不忘叮嘱一声自己的这对儿女。
“阿爹,我们知道的。”
钟文听后,赶紧向着爹娘回应一声,但对于钟木根的话,想来也不会往心里去,小河边可不像山林里,那边可没有什么大型野兽,有的也只是蛇类而已,稍微小心一些,是不太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
晚饭吃的自然是鱼粥了,而且还煮了一大锅。
至于那味道,钟文不想说什么,在没在任何去除鱼腥味的条件之下,有的吃就不错了。
但在钟文的脑海之中,却在想着,明日是不是自己做顿饭给自己家人吃上一吃,但就是不知道那些作料有没有。
野葱野蒜野姜什么的,这些到是好找,但其他的,想来也不容易弄到了。
而且家中的盐,都是由着秀来保管的,钟文想做顿饭都有些难,至少以自己的身高,是够不到挂在墙壁高处的篮子的,篮子中放着一小半碗的灰色黑的粗盐。
家里每次煮稀粥,都会放上一些这种灰黑色的粗盐,苦而且涩,煮出来的稀粥还带有一些灰色,钟文心里是有些拒绝的,但还得填饱肚子才行,只能将就着吃吧,再说了,这副身体都早已习惯了。
吃完饭后,秀本来想织麻的,但却是被钟木根给阻止了。
“娘子,今日就不要做了,等过几日吧,昨夜山林中的大虎,也不知道离开没有,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钟木根说完话后,喊着钟文兄妹俩回屋里,随既与自己娘子收拾起灶房里的东西来。
如昨日时,把灶房的木门关好,茅草屋的大门顶上几根木棍,检查了一遍之后,钟木根这才躺了下来。
虽然天色已黑,估计也只有不到晚上八点的时间。
可真要让钟文此刻就去睡觉,感觉有些困难。
钟文前世之时,不到半夜一两点,基本不会睡觉的,哪怕没事,也会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会朋友圈什么的。
可如今,八点就得闭眼睡觉,想睡着,也是个困难之事。
“小文,你们今天是怎么钓的鱼啊?咱家又没有钓杆,村子里的人也不会做,你是如何钓到的鱼啊?”
钟木根突然间向着钟文问起钓鱼之事,在钟木根的生活常识中,鱼可是非常难弄到的。
“阿爹,我知道,哥今天弄了些丝线,绑在一根竹子上,鱼钩用的是倒刺,哥还做了把小锄头,挖了些蚯蚓,串在倒刺上,这样就可以扔进小河里钓鱼了。”
小花抢着话,向钟木根回应起来,虽然听着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钟文听后也不再多作解释,因为小花已经解释完了。
钟木根听后,也不明白这钓杆怎么弄的,想着明天再来看看如何制作,自己有空时,也可以钓些鱼来,解解家中无鱼无肉的困境。
其实这两天里,家中除了有野兔肉之外,还有今天的鱼肉,这在村子里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一家四口,也不再说话,躺在茅草席上,或睁或闭着眼睛。
迷迷糊糊间,钟文听见不小的动静,像是村子里传来的。
钟文坐了起来,屋中黑暗,无法看清任何东西,到是感受到自己爹娘他们此时正在身旁,像是坐了起来。
“啊,啊,打,救命……”
不小的动静,从不远处传进钟文的耳朵中,还有重重的闷吼之声。
秀连忙抱紧自己的儿女,揽在怀中,就怕这不幸之事降临到自己头上。
“吼,吼”
两声虎吼之声传来,吓得小花浑身颤抖了起来,就连钟文也开始有些害怕了。
这可是老虎的吼声,听起来像是老虎进了村子,在袭击哪户村民家,要不然这救命之声为何如此的急切?
刚才传来的呼救之声,就是从村子里传来的,想来那位呼救之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在家中待着,我去看看。”
钟木根从茅草席上爬了起来,顺手从边上摸了根木棒在手,准备打开门来。
“夫君,别去。”
秀听着自己的夫君要去村子中救人,可这大虎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说不定去了之后,就没命再回来了。
“听这声音,村子里应该来了不少人了,只要人一多,这大虎必然不敢伤人的,你们在家好好待着,把门关好顶住。”
钟木根说完后,打开门来,握着木棒往着村子里跑了过去。
秀赶紧来到门边,快速的把门关好,顶上两三根木棍,这才安下些心来。
但对于自己的夫君,却是又提起了心。
“阿娘,相信爹,此时村子里的呼喊声多了起来,想来村子里有不少的人都已起来去救人了。”
钟文的耳中,传来不少的人叫喊之声,像是在追赶着那头大虎,更像是在恫吓那头伤人的大虎。
“吼,吼,吼”
一连三声的虎声传来,使得小花更为紧张了起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阿娘。
钟文爬起身来,站在大门口边上,透着缝隙,往着外面瞧去。
些许的月光洒在家中的空地前,但却是看不到什么的,大虎可不在钟文家前的空地上。
也许是因为好奇之心,更也许是因为有不少人的喊叫声,才使得钟文想瞧一瞧这大虎。
如果钟文年龄更大一些,身子稍微强壮一些,或许也会跟着自家老爹去帮上一帮。
“小文,回来躺好,你阿爹会没事的。”
秀向着门口边的钟文喊了一声,就怕这大虎突然而至。
钟文无奈,只得听从自己老娘的话,回身坐在草席上,静静的听着村子里传来的声音。
“吼”
又是一声吼叫之声传来,但比之前的吼叫声弱了不少,也不知道村子里的情况如何,更是不知道钟木根如何了。
钟文心里其实也挺担心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的,要是那头老虎只是一只体型一般的老虎,到也不会太担心,但真要是一头雄性的壮虎,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当然,这只是钟文以现代人的思维在想着这件事情,还没有想到这里是古代,是一个小村子,没有任何可以对付老虎的工具的,除了棍棒,也就只有石头石块了。
第十八章 伤者伤,逝者逝
随着虎吼之声,村民们的呼喊声,以及小孩的尖叫声,诸多的声音夹杂在其中,钟文的耳朵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小。
钟文一家三人,静静的待在屋舍中,根本不知道村子里的情况如何,更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有的只是担心着钟木根。
一个时辰后,大门传来响声,吓得秀她们三人大惊了起来,以为那大虎来到自己家里来了。
“秀,开门,是我。”
大门被拍了几声之后,才传来钟木根的呼叫声,这才使得秀她们三人刚才紧张的心落了下来。
秀赶紧爬起身来,打开了门。
钟木根手握木棍,站在大门中间,一些月光洒在钟木根的身上,在钟文兄妹俩的眼睛中,却像是一位英雄归来。
钟木根进了门之后,关好大门,回身坐在草席上,似有些累了的感觉。
“他爹,有伤到哪里吗?”
秀向着黑暗中的夫君问起话来,刚才急着进到屋里,根本没有时间多问。
“我没有事,但是阿才他一家……,咳。”
钟木根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听在钟文的耳中,想来才叔一家怕是凶多吉少了。
秀也不再问话,只要自己的夫君没有被伤到,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阿才他们一家发生了什么,听着自己夫君话中之意,估计是遭了难了。
这已经不是村子第一次遭受野兽的袭击了,这也属于稀松平常之事,但遭了难的人家,也使得家里会更加的困难,村子里的人也会随之难过起来。
伤心,难过,担心,多种情愫环绕在所有人的身上,至于阿才家如何了,只能等明天才能知道了。
至于老头大虎,是死是伤,却是没有人关心的。
一夜又是紧张的睡去,天色渐亮,随着天色慢慢大亮了起来,钟木根夫妇才从草席上爬了起来,出了门,往着阿才家走去。
钟文兄妹俩此时也已醒来,想跟着去,但又想着可能有些血腥,最终还是忍下这好奇之心。
“哥,我怕。”
小花爬向钟文,抬着头向着钟文喊了一声,钟文随之看了看小花,知道小丫头从昨天就已经害怕得不行了,这一大早上的,自己爹娘又不在,估计心里更是没有什么安全感存在了。
“别怕,有哥在呢。”
钟文揽着小花,伸着手摸了摸小花的小脑袋。
而此时,村子里阿才的家中,一片狼籍,阿才家中的地面,血迹斑斑,阿才的娘子,身上伤口众多,犹其脖子以上,基本是分辨不出模样了,此时正横放在不远处的稻草上,早已死去多时。
阿才也是一身的伤,一条胳膊早已不见,伤口也早已不再流血,躺在家中的草席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
阿才家的三个小孩,围抱着缩成一团,两眼无神,更或者是已经被昨夜的景像吓得失了神魂一般,满脸的泪水,好在他们三个小孩身上到是没有什么伤口。
村子中众多人村民,来到阿才家中,看着这副场景,不知该如何出声安慰,说什么都不合适。
阿才,本姓李,名才,宽厚老实之人,村子中的村民,基本称呼其为阿才。
阿才的娘子本姓何,无名,唤作阿花。
阿才的三个儿女,年龄不是很大,最大的叫阿水,比钟文小一岁,二女儿阿秀,也才七岁,三女儿三岁多一些,唤作阿慧。
家中无长辈,五六年前,从外地逃难到了这里,在村子里落了脚,也算是有了个容身之所了,后来佃了观里的地种,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可以说是一个幸福的五口之家了。
可没想到,灾难再次降临到他们一家,伤的伤,死的死。
世道不易,活着艰难,或许最能展现此时阿才一家了。
“阿才,阿花已经去了,她的后事,还需要你来领头的,你可要振作起来啊,阿水他们还需要你来照顾的,可不能如此下去啊。”
村子中一位长者,向着阿才说起了话,虽然知道这种苦难,是谁也难已接受,但此事已发生,又无法改变什么。
阿才躺在草席上,两眼无神,眼中没有泪水,同样也没有光彩,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的人一样,对生活无望人的眼神一般。
“来,大伙帮帮忙,帮着阿才处理后事吧,去砍些树木来,做个薄皮棺材,也好下葬。”
长者再次发话,向着来到阿才家中的一些村民们喊了起来,指挥着大家开始帮忙。
男人们去山林边砍些树木,打制一口薄皮棺木来,而女子却是在烧水,准备给阿花洗洗身子,也好入棺,也有人去了观里,请道长们过来做法事。
村子中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基本家家户户都来人了,除了小孩老人之外,能来的基本都来了。
阿才一直躺在草席上,任谁唤他,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而在草席上一角的三个小娃,如同阿才一样,对一切都像是失去了希望一样。
至于昨日夜间的大虎,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村民们相信,大虎必定逃离了此地,去了深山里了。
昨日夜间的打斗,在没有兵器的条件之下,到也是伤了那头大虎,各种木棍一头,早已被削尖了,刺中了大虎多少下,大家也没注意。
但大虎必然是身受一些伤的,至于有多重,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这对于钟文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此时的钟文,带着小花坐在空地前的石头上,望向村子里。
手中拿着昨日制作的那把木锄,另一只手握着菜刀,像是要与谁拼命一样的状态。
“哥,村子里发生了什么?”
小花看见村子里来来去去不少的人,心中疑问不少。
“昨夜阿爹回来时说过,昨夜的那只大虎去了才叔家,也不知道阿水他们如何了?”
钟文望向村子里,心中希望阿水他们不要出什么事,虽然阿水与他关系也只是一般般而已,但钟文还是希望昔日的这个小伙伴,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哥,才叔家没事吧?”
小丫头的脑袋中闪现着才叔一家,眼中的担忧之色也随之上来。
“希望没事吧。”
钟文当然不知道具体如何,但谁也不希望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昨夜老爹回来时说过一句,但具体如何,却是不知的。
钟文起身想去才叔家看看,但也知道,此时去了只能是添乱,只得站在空地前,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钟文的脑袋中闪现着村民们与大虎博杀的场景,几十人手拿棍棒,围着一头大虎,大虎大张着嘴,吼向众人。
一副副的画面闪现在脑海之中,虽然只是一些猜测,但想来人员有受伤,那大虎必然也会受伤的。
“也不知道那头老虎伤得如何?如果不是太重,想来是逃进深山里去了,如果大虎受了重伤,想来也逃不了多远,如果有机会寻到那头老虎,那是不是可以发一笔财?”
这是钟文脑中的想法,此时的钟文不是担忧才叔一家,反而是杀了那头老虎,剥它虎皮换些钱来。
当然,这只是建立在钟文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如果当知道了才叔的妻子死在那老虎的嘴下,而才叔也因救其妻子少了一条胳膊的话,钟文的这个想法或许会有所改变的。
有道是,人死为大,一切以逝者为尊,如果在适当的条件之下,报得此仇,那当然最为妥当了。
可眼下,除了阿花去世了,阿才也断了一条胳膊之外,其三个小孩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
一个时辰后,阿才家的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只需观里里来道长,作场法事,也就可以下葬了。
“阿爹阿娘,才叔家如何了?”
钟文瞧见自己的爹娘从村子里回来,忙走上前去,探问一下情况。
“你阿花婶没了,你才叔也断了一只胳膊,唉,这个家算是完了,以后阿水他们三个小孩该如何是好啊。”
秀向着钟文说了一下阿才家的情况,随之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钟文在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心中顿时难过。
钟文的记忆中,那位阿花婶可是一位很好的妇人,见到谁都是很和气,从不打骂谁家的小孩。
如今,得知是如此的结果,钟文心中开始有些接受不了,本来一个完好的家,就因为山中猛兽的袭击,却是落得如此下场,这真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钟文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心中的那份不甘,替那阿花婶不甘,替才叔不甘,替家里人不甘,替所有人不甘。
难道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吗?猛兽能随意进入到村子里袭击人吗?这是多么可怕可悲啊,难怪家中的屋里备有好几根削尖了的木棍。
想来这是自己老爹用来防护之用,以前虽是听说过,但钟文记忆中却不怎么关心,好像这十年,活得有些浑浑噩噩一般。
胆小,怕事,虽然努力,但从未为家人争取过什么,还从未保护过自家小妹,见着危险了,扔下小妹自己却跑了。
这一切,属于钟文记忆中以前的钟文,使得钟文心中更是难过。
虽然也能理解以前的钟文,但却是不赞同,以后,自己将要改变这一切。
“阿爹,那昨夜的大虎如何?没有打死吗?”
钟文从悲中恢复过来,向着钟木根问起老虎之事来。
“昨夜因为天黑,虽有些月光,大虎如何,大家也不太清楚,但想来所受的伤也不小,我们几十人手中的木棍也不是白做的。”
钟木根听着自己儿子的问话,对于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时想来,还稍有些害怕。
钟文在听了自己老爹的话后,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就算不是为了钱,也要为阿花婶报仇,虽然自己人小力气也小,只要有心人,总能找着机会的。
第十九章 大虎
早饭后,钟木根一人独自下地去干活了,秀却是去了阿才家帮忙去了。
早上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也无须那么多人去帮忙,只需一些人帮下一而已。
闲不住的钟文,准备弄一些好的丝麻绳,好下次去钓鱼之用。
去了灶房拿了菜刀,迈着小腿往山林边去,小花也跟随在后。
“哥,不要去林子里,有大虎。”
小花跟在钟文的屁股后面,看着钟文行走的方向,知道是要去山林,小声的提醒着。
“哥知道,我们只是去弄些丝麻藤回来,好做鱼线,不会去林子里的。”
钟文当然此时可不能去山林里,真要是碰见了那头大虎,那自己这趟穿越之旅也即将结束了。
再者,钟文心里可是也害怕的,真要碰见了,就自己这小短腿,想跑都跑不赢,必死无疑的。
小花听后,也就放下心来,只要自己哥哥不是去山林里面就行,就在山林边上,到也没什么害怕的。
来到山林边之后,钟文寻着一些荆棘处的一些麻杆,挥着菜刀砍了起来。
对于这些野麻杆,山林边到是有很多的,只是长得不太高,但用于做鱼线来说,到也可以的,打结在一起,也是能用的。
砍下好大一捆之后,钟文正准备离开,却是发现不远处,有一处鸟窝。
“小妹,你看,那里有个鸟窝,我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鸟蛋。”
钟文指着不远处的鸟窝,向着小花轻声的说了起来。
对于鸟蛋的味道,小花还是知道的,虽然少有吃到,但那味道对于小花而言,那也是一种美味。
小花记得,以前只要捡到了什么鸟蛋,野鸡蛋时,总会烤来吃,对于经常吃不饱的人来说,什么都是一种美味,更何况是蛋呢。
钟文手握菜刀,对着拦路的荆棘挥刀就砍。
伸手摸向鸟窝,发现里面有几枚小鸟蛋,随之掏了出来。
“小妹,你看,有七八枚小鸟蛋。”
捧着几枚小鸟蛋,向着不远处的小花喊了一声。
“哥,别打破了。”
小花听后,脸上欣喜,看来今天又可以吃到烤鸟蛋了。
钟文正准备离去时,脚下被杂草一拌,摔倒在地,使得钟文手中的鸟蛋全部摔碎,气得钟文心中大气。
“唉,本来想着给小妹做个煎蛋吃,看来今天小妹是没那福气吃到了。”
钟文趴在杂地上,看了看摔碎的小鸟蛋,无语的很。
“哥,你没事吧?”
小花见着自己哥哥摔倒了,张嘴向着钟文喊了一句。
“小妹,我没事,被这些杂草拌了有一脚,小鸟蛋全给摔碎了,不好意思啊,小妹,本来是想给你做个煎蛋吃的,以后哥再给你弄。”
钟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小花回应了一声,真是有些无脸啊,本来计划好的事情,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可当钟文正准备爬起来时,却是发现一米多远的地方,有好一些的血迹。
顺着血迹前后看去,一路的的杂草荆棘上,都沾上了一些血迹。
钟文此时却是不敢再动了,想着昨夜的袭击才叔家的大虎,想来这血迹就是那头大虎的吧。
静待观察片刻之后,钟文确定那头大虎不在此地,更远处也有一些血迹,想来是往着山林里面去了。
放下心来的钟文,站起身来,看了看小花,又看了看那些血迹,不知道该如何决择。
“要不要去喊自己老爹过来看看,要是那头大虎真的伤重死了,那不是发财了吗?”
钟文的脑中开始盘算起得失,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说,那头大虎绝对流了不少的血,想来应该离死不远了吧。
“小花,我们回去,野麻也够了,不过鸟蛋碎了。”
钟文抱起野麻,小花提着菜刀,往着家走去。
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钟文心里想着,过一会儿,去田地里喊自己老爹回来,定要把那头大虎给弄死不可。
“小花,你在家里待着,我去喊阿爹回来。”
回到家中的钟文,交待了一声小花之后,小跑着往田地里跑去。
“阿爹,阿爹,赶紧回家,有大事。”
顺着田埂跑近还在除草的钟木根身边,喘着粗气喊了一声。
钟木根听着钟文的喊声,抬起头来,看了看钟文,想问也没问,想来是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从稻田里快速的上了田埂边,抬着腿就往家中跑去。
后面跟着钟文,都来不急解释一句,再加之自己气都没喘匀,想说话都来不急。
跑回家的钟木根有些傻了,只在家中发现小花在,秀却是不在,随既又跑向阿才家。
问过秀之后,发现没什么事啊,难道自己儿子骗自己?随之又回到家中,等着钟文回来。
“阿爹,你跑太快了,我都来不急说话。”
回到家的钟文,喘着大气,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老爹解释了。
“阿爹,你先让我喘匀了气再说,你也先歇一歇。”
钟文赶忙阻止问话的老爹,蹲在一边喘气歇息,要不然一会可不好说清楚状况,更何况钟木根此时也跟他一样喘着粗气呢。
小半刻钟后,父子俩终于喘匀了气息。
“阿爹,不要急,先听我慢慢说来。”
钟文阻止着钟木根急切的模样,这事还得自己先来说,省得自己老爹不知情况,还指不定要揍自己一顿。
“阿爹,刚才我去山林边上砍了些野麻,在山林边看到好多的血迹,往着林子里去的,我估计是那大虎留下来的血迹,阿爹你说那头大虎会不会受了很重的伤,或者此时已经死在山林里了?”
钟文的话,如果放在平时,必然会遭到钟木根狠狠的训斥。
可如今,却是不会的,因为钟木根最近一直在想着如何挣些铜钱来,好送钟文去城里读书,如果真如钟文所说,那这大虎真要是死在那山林里,那想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昨夜几十人围着大虎挥着木棍刺,具体受了多重的伤,当时天又黑,看不太清楚,大家也不甚清楚这大虎的伤势如何。
可钟文的话听在钟木根耳中,心中却开始盘算了起来。
“或许这是个一个好机会,如果真能把这大虎杀死,那这虎皮也是值些铜钱的,那送小文去读书的钱也就有了,嗯,可以试一试。”
钟木根的心中盘算结束后,确定此事完全可行,但他也在纠结是一人去好一些,还是喊上几人去好一些,他的心中又开始计算起得失来。
小片刻钟后,钟木根下了决心,此次自己一人去,自己儿子读书必然会花上好多的钱,能少一人分,自己就多一分。
“小花,你在家待着,我和小文出去一趟,等会儿小文再回家。”
钟木根去了屋里,手里拿着那根削尖了的木棍在手,又去灶房把菜刀拿在手上。
钟文知道,这事估计是自己老爹一人去山林里,寻那头受了伤的大虎。
随既,二人来到山林边上。
“阿爹,你看,那里的血迹,往着山林里去了。”
钟文指着荆棘杂草沾染的血迹给钟木根说着,但自己的心里到是也想去见识见识那头大虎。
“小文,你先回家去,照顾好小花。”
钟木根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望向血迹延伸的方向,叮嘱了一声钟文后,开始往着山林里行去了。
钟文瞧着自己老爹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也知道自己这副身板去了也是个拖累,还不如回家去好了。
钟文却是不知,就因为钟文的这个主意,钟木根差点就没了。
在别人眼中,钟文就是一个坑爹货,而且是个往死里坑的货。
手握木棍的钟木根,腰间的草绳插着菜刀,小心翼翼的往着林子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行去,越是显得有些安静,更或者是有些阴深深的感觉。
钟木根转着脑袋往着四周瞧去,就怕有其他的野兽突然窜了出来,袭击自己。
对于在山林里行走,他可没有过多的经验,如果是个老猎人的话,必然不会如此小心翼翼的。
有老虎出现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其他大型的野兽出现,这是经验,也是自然法则。
半个时辰后,钟木根来到一个小山头边,猫着身子,蹲在一棵大树边,看着沿着大树边的血迹,望向不远处的山石。
那些山石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山石最下方,还有个洞穴,不是很大,但也够容一个大人猫着身子进去的那种。
钟木根小心的望向那个洞穴,想来那个洞穴就是那头大虎的藏身之所了。
因为血迹一直延伸到洞穴里面去了,钟木根不敢冒然上前去查探,他可不知道那头大虎是死是活,如果他自己冒然上前,却发现大虎还活着的话,那想来自己怕是要葬身于虎口之下了。
钟木根观察了半刻钟后,压下心中的恐惧与紧张,紧握着手中的木棍,猫着身子,轻脚的往着洞穴走去。
来到洞穴口附近时,钟木根大气不敢喘一口,眼睛直勾勾的往着洞**瞧去。
惑然,昨夜的那头大虎躺在洞穴里面,伸着舌头在舔着身上的伤口。
突然,大虎止住舔伤口的动作,望向洞穴口外的钟木根,瞪着虎眼,似有一副要吃了钟木根一样。
而此时的钟木根,胸腔中的心脏跳个不停,他的眼中,可是一只还活着的大虎,看来今天命要休矣。
“吼”大虎艰难的爬起身来,冲着钟木根吼了一声,随既从洞**跑了出来,快速的冲向钟木根。
钟木根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坏了,连忙挥着手中的木棍抵挡,可根本无济于事,木棍直接被大虎给躲闪了过去,并顺势咬住了钟木根手中的木棍,直接把钟木根手中的木棍抢夺了去,大虎往后退了几步,甩了甩虎头,扔掉木棍,盯着钟木根,蓄势准备扑向眼前之人。
钟木根看着快要跑近自己眼前的大虎,心里紧张害怕的不行,转身快速的跑向来路,心中还想着,只要大虎身上还有伤在,必然是跑不过他的。
第二十章 险丧虎口
大虎眼瞧着前眼之人转身飞速逃离,哪里会放任这个人类离去,更何况来到了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会放弃如此大好的食物自动送上门呢。
大虎几个飞跳,就已窜至钟木根身后不远处。
钟木根大惊,可眼下也没有跑出去多远,只得选择一棵大树,与着大虎周旋了起来。
如果没有这棵大树的话,想来此时钟木根早已被大虎的爪子拍趴下了。
大虎围着大树转了起圈圈来,两只虎眼,瞪着眼前这个人类,定要把这个人类咬死,然后吃下肚去。
钟木根慌乱中从腰间取下菜刀,紧紧的握在手中,时刻警惕的躲避着大虎的袭击。
“吼”大虎不甘心就此一直转着圈圈,再加之它身上的伤口又崩了开来,开始流起血来,如果一人一虎如此僵持下去的话,不用半天,大虎必然会流血而亡,根本无须再对其挥刀。
一张血盆大口,冲着钟木根吼叫,从大虎嘴中喷出来的热气,还夹杂着血腥味,直扑钟木根,闻着那味道,似有百年没有刷牙了。
虽然钟木根心中害怕的紧,但此时,却是不能慌了神,要不然的话,必然会遭到大虎的毒爪。
大虎转着身体跑了过来,挥着爪子拍向大树后边让它愤怒的人类。
钟木根又立马往着大树一边退去,大虎的爪子只能拍向空气,并未伤及钟木根,好在这棵树够大,要不要然是棵小树的话,说不定此时的钟木根早已倒在地上了。
一虎一人,僵持不下,而钟木根手中又无长棍,只能围着大树转圈圈,想跑,也得跑得过大虎的速度才行,要不然,这后果不堪想像。
“吼”大虎急切,再次吼向钟木根。
就在此时,钟木根在大虎吼叫时,因视线有所挡住,再加之大虎吼叫时必然不可能急时挥出它的爪子。
紧握菜刀,挥手用力一劈。
“砰”菜刀砍在了大虎的额头右侧,声音之大,直接把大虎的右眼上方的皮毛,被菜刀砍出块巴掌大小的一块伤口。
大虎受到如此重的袭击,虎头右侧的伤口顿时血流各柱,好在那块虎皮还连着皮毛,并未被完全砍了下来,但虎血却是开始流向大虎的眼睛。
“吼,吼,吼”大虎受到伤害,吼叫不停,虎血流向眼睛,更使得它的视线受阻。
大虎誓要把钟木根拍于爪下,可现实是残酷的,随着一虎一人的僵持,根本无法拿下钟木根。
随着时间的推进,大虎最终承受不住如此的僵持,身上除了额头有上伤之外,其他处的伤口也同样开始流出血来。
大虎忍受不了身上的伤痛,久战之下,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似有灵智般,最终调转虎头,快速飞窜离去,往着更深的山里奔去,丢下还在一脸紧张神情且全身紧绷的钟木根。
眼见着大虎飞奔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钟木根依靠着大树瘫坐了下来。
浑身的力气,在刚才的僵持中消耗殆尽,心里期望着这头大虎不要再出现了,跑得越远越好。
稍稍恢复了点力气的钟木根,提着菜刀,开始往回小跑而去,留下一地的血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半个时辰后,钟木根出了山林,这一切看着钟木眼中,都显得那么的美好,自己并未死于大虎爪下,自己还有一个家,还有一双儿女需要他来养,嘴中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阿爹,如何?可有伤到?”
钟文看见自己的老爹提着菜刀回来,看似像博斗了一番的景像,身上全湿透了。
“阿爹无用,那大虎虽然已经受了伤,但也只是小伤,好在阿爹聪明一些,要不然刚才就差点死在那大虎的利爪之下了。”
钟木根回到家中空地前,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正在弄野麻绳,心里安下心来,以后小文的读不读对他来讲已经不是太重要了,真要自己死了,这家中一切都将变个样子,还是活着的好。
“阿爹,身上没受伤吧?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钟文听着自己老爹的话,看了看钟木根,发现除了身上的衣服全湿了之外,没有任何伤口,吊着的心也落了地。
“阿爹无事,只是累了一些,没有受到伤,小花,给阿爹打碗水来。”
钟木根走了过去,坐在空地前的石头上,随口说道。
“阿爹无事就好,是我的错,不该告诉阿爹大虎流下的血迹。”
钟文其实早已后怕,只是自己身小力弱,要不然的话,自己早就提着木棍,自行去追击大虎去了。
“小文,不是你的错,是阿爹贪心了。”
钟木根没有要责怪钟文的意思,本来也是自己的贪心所致,好在没有出什么事,要不然的话,这个家也就要倒了。
“阿爹,喝水。”
小花打了半碗水过来,递到钟木根前面,小声的说道,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钟木根。
“小花乖。”钟木根接过碗,一口气把碗中的水喝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钟文兄妹俩站在钟木根身边,看着自己父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文的心里很是后悔,如果不是自己的那点私心,自己老爹也不会如此的拼命,如果自己老爹真要出了什么事的话,估计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会不会疯掉,好在自己父亲没有出什么事情。
以后真有有什么事了,也不能告诉自己的老爹,哪怕有多大的诱惑,也要忍下来,这是钟文心中的决定。
而小花,也只是担心自己的老爹而已,并不知道自己老爹承受了多大的恐惧与害怕,小花依然是那个小花。
至于钟木根,他的心中,除了叹息一声,基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
作为家中的壮劳力,他明白,自己需要承担起这个家来,哪怕累一些,苦一些,都要让自己的娘子,以及眼前的这对儿女吃饱饭。
当然,如果一头大虎能换来几十上百贯铜钱的话,钟木根到是愿意一命换一命,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至于今天,那只能说是个错误,错估了大虎的身上所受的伤,同样也错估了自己的本事,如果今天喊上几个村子里的汉子一同前往,说不定今天真能猎得一头大虎回来。
钟木根在家中休息了一两刻钟后,继续去了稻田里忙活去了,临走前,也不忘叮嘱家中两个小娃。
钟文望着远去父亲的背影,心里悔恨起来。
“打什么老虎嘛,自己父亲差点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没了,我这儿子做的,真是坑爹啊。”钟文心中开始责怪起自己来。
“哥,我烧起火来了,要烤麻绳吗?”
小花拉了拉静静站着的钟文的手,喊着钟文去做麻绳。
“好,我这就抱麻绳抱去灶房烤一下。”
钟文收回心神,从地上抱着弄好的麻绳,去了灶房开始烘烤起来。
新的麻绳在急用时,需要使用火来烘烤一下,去去麻绳的水份,然后再打湿一遍,再烘烤几次,这样的麻绳也是可以当作正常阴干的麻绳使用的。
弄好麻绳后,钟文拿着小木锄去挖了些蚯蚓,拿着菜刀和篮子,去往小河边,继续钓鱼。
来到小河边后,砍了根竹子,制作起起鱼杆来,顺带着弄了几个倒刺,一起绑在细麻绳上,做了个连环鱼钩。
手握鱼杆,静静的观望着鱼漂的动静,小花也同样如此,静待着大鱼上钩。
如果有把椅子的话,那才是个钓鱼的好把式,可惜家中没有椅子,有的只是石头石块。
别说椅子了,村子里好像没有几户人家有这些东西。
到不是椅子难做,主要是没工具,再加之没有那个手艺,村里的人,基本都是沿用着老辈人的习惯,少有去改变什么。
村子里也没人识字,更别说读书的了,除了龙泉观里的道人之外,谁也不识字。
每日间,除了下田劳作,搓麻织丝,就再无多余的时间出来了。
一两刻钟后,篮子里装着半篮子的小鱼,最大的还是巴掌大小,小的,也只有手指头粗细的小杂鱼。
“哥,今天的鱼好小啊。”
小花蹲在篮子边,伸着小手扒拉着篮子中的鱼,嘴里嫌弃着今天的鱼太小。
“小妹,不要着急,咱们才钓多久啊,一会儿说不定哥给你钓只大鱼上来,好让阿娘做顿大餐吃。”
钟文回头看了看小花,知道小丫头的心思全部在大鱼身上,对于小鱼而言,到不是有多嫌弃,只是习惯性的认为鱼要越大越好才行。
“嗯,哥最厉害了。”
小花看了看水中的鱼漂,随既抬着小脑袋望着钟文,重重的点了点头。
“咻”小河河面上漂着的鱼漂,顿时被一股大力拖了下去。
钟文立马拉住竹杆,小心的提着往一边晃去,如果直接往上提,钟文相信,那股大力,绝对会把这根竹杆折断。
“哥,肯定是大鱼,我来帮你。”
小花瞧见水面的波纹泛泛,动静大的有些过份,高兴的大喊了起来。
“小妹,你先在一边,估计是一条大鱼,我得慢慢的溜它,要不然这鱼杆容易断掉。”
钟文可不敢要小花帮忙,真要把鱼杆给她,可别到时候把这小人儿给拖下小河里去了。
半个时辰后,钟文溜了这条大鱼挺长的时间了,此时的大鱼,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动静大了。
小心翼翼的拖着大鱼往着小河岸边来,因为大鱼从未从水面上来过,所以钟文兄妹俩也从水瞧见过,到底是大鱼还是什么东西。
第二十一章 主殿
“哗啦啦”大鱼终于是被拖出了水面,硕大的鱼尾直拍水面,闹出很大的动静。
“哥,哥,鱼好大啊。”
小花瞧向小河岸边,刚被拖出水的大鱼,大声的惊叹着,小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小妹,你先退后一些。”
钟文看着眼前的这条大鱼,只能用大来形容了,就这条鱼的长短大小来说,已经算是一条大鱼了。
大鱼少说也有近一米长,体重估计都有好几十斤,难怪自己溜了近一小时,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今天如果不是特意把麻绳烘烤了,要不然,这鱼线也支撑不了这么久,就连那倒刺都没有脱落,甚至手中这根竹杆都没有被折断,钟文心中暗赞。
鱼太重,无法直接拖上岸来,钟文下到小河边,好在岸边水不深,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冒险下到河岸边,就自己这十岁的小身板,真要掉下去了,能不能游回来,都难说。
“小妹,拉着鱼杆往后拖,用点力气,我把大鱼抱上来。”
为了防止大鱼跑掉,钟文也不在管小花的力气是不是能拖住大鱼了,直接把鱼杆交给小花,让其往后退去。
“好的,哥。”
小花从自己哥哥手中接过鱼杆,兴奋的往后退去,钟文趁其鱼绳拉直时,抱起了大鱼,往小河岸上推去。
兄妹俩人,耗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把这条大鱼给弄上岸来,钟文此时的身上,早已湿透,而小花,却是累的坐在不远处休息。
因大鱼的力气早已消被耗掉,而且受到体内倒刺的伤害,想挣扎也是徒劳无功,更何况血都快流尽了。
“哥,这条鱼真大,我们怎么弄回去啊?”
小花休息过后,看着眼前的这条大鱼,又看了看自己两人,以兄妹俩的小身板,那是不可能把这大鱼弄回家的。
“小妹,你去田里喊阿爹过来一趟吧,我们力气太小,这条大鱼少说也有五六十斤,我们可弄不回去。”
钟文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大鱼,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喊着小花去通知自己父亲过来帮忙了。
小花听后,直接起身快走着往钟木根干活的农田那边走去。
“阿爹,阿爹,我们钓上来一条大鱼,鱼太大了,我和哥抬不回去,阿爹你去看看吧。”
小花来到农田边,大声的向着钟木根喊了起来。
弯着腰,驼着背,在干活的钟木根听见自己女儿的喊声后,立马站了起来。
“有多大的鱼?你们兄妹两人都抬不回去吗?那我到要去看看。”
钟木根心里也有些纳闷,一条鱼罢了,能有多大呢?平常小文钓的鱼,最大也就几斤重而已,而今天,就连自己的这对儿女都没办法弄回去,难道真的很大吗?
上了田埂边,在水沟里随意的洗了洗,就跟着小花往着钟文所在方向走去。
当钟木根他们来到小河岸边时,看见眼前的这条大鱼,眼睛直突突。
“小文,这是你们钓上来的大鱼?这也太大了吧?有没有伤着?你下水去了吗?怎么湿透了?”
钟木根看了看大鱼,又看了看自己儿子,发现钟文身上全湿透了,这才关心的问了起来。
“阿爹,这鱼太大了,我只能在这岸边抱上来了,要不然这麻绳可拖不上来,还容易断,要不然这条大鱼可就跑了。”
钟文选择性的回答,可不敢说自己下了小河边,要不然的话,可会遭到自己老爹责怪的。
“那就好,可不能下水去,得赶紧回去换身衣裳,要不然受凉了可不好。”
钟木根抱起大鱼,钟文提起篮子,小花拿着鱼杆和小木锄,一家三口往着家走去。
回到家中,钟文赶紧去了屋舍里,翻出一件衣裳和裤子换了起来。
其实钟文本就只有这两套夏天穿的衣裳,补丁多的都数不清了,这还是自己父亲以前穿过的衣服所改制的。
“小文,小花,你们在家好好待着,我先回去干活了,等你娘回来后,让她收拾一下这条大鱼。”
钟木根不想过多的担误农活,随**待了一声之后,又小跑着去田地里干活去了,大鱼虽然能给自己一些惊喜,但庄稼才是重中之重。
待在家中无聊的兄妹俩,想找点事干,冒似家中根本也没什么事可做,只能提着篮子和菜刀,往着家中下边不远处的水沟里收拾起篮子中小鱼来。
“哥,晚上我们就吃鱼吧。”
小花看了看篮子中的小鱼,又想了想家中的大鱼,要是今天晚饭全部吃鱼的话,那就最好了。
“可以的,一会等阿娘回来后,让阿娘今天就做鱼吃。”
钟文一边处理手中的小鱼,一边向着小花回应,当然,钟文心中也是想着大吃一顿的。
回到家的秀,看着家中无一人,心里想着自家的小娃是不是去捡柴火了,随既进入到灶房,却是看见灶房里的那条大鱼。
当秀看到大鱼的那一刻,先是惊呀,随后惊恐了起来。
抬起腿就往着小河边小跑着去,就怕自家的两个小娃在小河边出了什么事,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这做娘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阿娘,阿娘。”当秀小跑着经过小水沟时,却是听见小花的呼叫声,连忙转着头看向小水沟边,自己的一又儿女惑然在小水沟边收拾一些小鱼。
秀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好在没有出什么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钟文的家处在一高地,而小水沟正好在空地前的下方,一条小路是通往稻田以及小河方向,灶房后面有一条小道是下到小水沟的,小水沟离空地有着近两米高,所以平常需要打水时,需要下到小水沟这边来。
当然,小水沟边还有一个小水池,方圆一米大小,深度也不深,不到一米,平常家里的用水,都是在这里取的。
“你们吓死阿娘了,我还以为你们在小河边出了什么事,对了,灶房那条大鱼是你们钓到的吗?你们怎以那么大的胆子啊?这么一条大鱼,要是被拖下小河里,命都没有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秀走近到小水池边,嘴里虽责怪之声,但听着像是怜爱。
“阿娘,大鱼是哥钓上来的,我去喊的阿爹抱回来的。”
小花赶忙解释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娘亲不会骂他们俩,但小花的性子就是如此,什么事,总得说上一说。
随后,秀回到家中,用个大篮子把大鱼弄到小水池边,开始处理起来,嘴里还不忘向着钟文兄妹俩念叨着小心小心再小心。
晚饭,秀听着自己女儿的请求,做了一大盘的鱼肉,其他的鱼基本都挂了起来做成鱼干,因为没有过多的盐,只能做成鱼干了。
“娘,这鱼肉好吃。”
小花吃着大块的鱼肉,因为家中没有多少的油可用,基本都是烤好之后,再煮一会儿才吃。
就味道而言,钟文前世绝对会拒绝的,但此时,却吃着甚为美味,或许是因为肚子饿极了,更或许这副身子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
夜色来临,又得回到屋里睡觉去,这也是钟文最为难受的夜晚。
就像是一头猪一样,吃饱了就得去睡觉,没有任何所谓的夜生活。
不过这个时代,哪里还有什么夜生活可言的,能填饱肚子,那就已经算是不错的生活了。
钟木根夫妇坐在屋舍内的一角,搓着丝麻,不远处点着一个火把,把这本来漆黑的屋舍照得通亮。
夫妇二人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小声的说着一些话,而另一边地上的茅草席上,躺着兄妹二人。
第二日清晨,兄妹俩人被秀喊了起来,钟文有些莫名其妙,这么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自己老娘喊醒他们干嘛?
“一会儿要给你们阿花婶去观里祈福,你们俩也要去。”
秀看着自己这对刚醒来的傻萌傻萌的儿女,随口解释了起来。
钟文这才想起以前的事来,只要村里有任何一人不幸过世,就得去观里祈福,这已是村子里的习俗了。
至于老人过世,只有他们家人才会去祈福的,村子里的其他人是不需要去的,只是针对不幸去世的人才会如此。
没过多久,村子里,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全部往着龙泉观而去,近两百号人的大队伍,涌上通往观道的小道上,占满了小道。
龙泉观的大门早已大开,观里的所有道人,早已等候在一边,嘴里念着一些道语,迎着村民们进入观中。
半刻钟后,所有人都聚集在观中的广场上,随后,观里的几名道人领头带着众人去往大殿。
所有村民们进入到大殿内,道人们才开始焚香祈福,嘴里念念有词。
“拜祭三清,祈求福报,逝者已逝,超生妄然,悲之切,痛之心,极乐之始,轮回法办,三清祖师在上,请求赐福于民……”
一道人手持法香,跪倒于团蒲之上,向着大殿内的三清祖师祭拜了起来。
跪倒在人群中的钟文,却是大为有趣,虽然道人后面所说的没听清楚,但对于钟文而言,这处的主殿基本少有来过,除了祈福来过之外,其他的时候也不允许他们进来的。
钟文抬着脑袋,看向大殿各处。
主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三位尊者石像,大像前面,是一处案台,案台上摆着香炉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主殿的左右两边,各有几位稍小一些的石像,均属于道家仙人,虽然钟文一个都不认得,但也知道,这里除了道家的仙人之外,怎么可能会出现其他的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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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制盐
祈福好长一段时间,道人们才结束了他们的那些动作,以及停下了他们嘴里的道语话词。
村民们这才开始散去,往着村子里走去,一会儿得赶紧吃完早饭,今天还有不少的事等着众人。
回到家的钟木根一家人,忙活着做起了早饭,小花在帮着烧火,钟文却是无事,但也开始想着准备给家里弄些盐出来。
钟文的脑中,开始回想着前世所看到制盐的办法,草木灰融解之后,再过滤再烧制,反复几次,到是能得到所谓的钾盐,但这方法繁琐,但也是农家最为简便的方法了。
至于附近有没有所谓的石盐矿,在钟文的记忆中,是没有的。
对于石盐矿,或许只是自己不知道,更或许是村子里的人也不清楚,等有空了,必然要去看一看,找一找的。
早饭后,钟文一家,又前往阿才家中,准备今天的法事。
对于这一些,钟文的记忆中,还是有的,也知道该怎么做,就算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要跟着大人们就可以了。
一口博木棺材,摆放在阿才家中的屋里,阿才与他的三个子女,身上披着麻布衣服,跪倒于棺材边上。
四人的表情木然,更或者是属于对生活无望的状态。
随着村民们开始聚集,龙泉观里的道人们带着一些法器也过来了。
对于村子里每去世一人,必然是要通知观里的,不管是正常过世的,还是不幸身亡的。
一是因为这里的人,所登记的均属于龙泉观附庸,二是因为龙泉观擅长以法事为主的丧事。
对于没有认何认知的村民们,自然必须以龙泉观为主,谁也不识字,更是没出过什么远门,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是不知的。
当然,道人们给村子里作法事,是无须收钱的,因为属于龙泉观的佃户,再收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这属于悲痛之事,龙泉观里的道人们,也不会在此时往主事人家伤口上撒盐的。
法事,需要进行一整天,所以需要依照长幼之序来进行。
从村里的长者们开始,一户一家的进到里屋进行祭拜。
轮到钟文一家时,空中的太阳早已在正中间了。
钟木根带着自家的娘子儿女,进到里屋,向着阿才一家说着些宽慰的话语,基本都是一些安慰的话,顺便送上一些礼。
最后,由着道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向着躺着阿花的棺木行礼祭拜了起来。
结束之后,钟木根夫妇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带着钟文兄妹俩出了屋门,回家去了。
随后,一家家的继续进行着祭拜,算是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吧,虽然话语不多,但也能使得阿才一家心中稍有一些宽慰。
回到家的钟木根夫妇,抗着农具,去往了田间地头劳作去了,留下钟文兄妹俩在家。
钟文坐在空地前的树底下,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心里重重的叹着气。
心里思虑着才叔一家,也不知道往后这一家子如何过下去,更是不知道少了一条胳膊的才叔,如何把家中的三个子女抚养长大。
如此沉重的负担,将来要压在才叔的身上,如果手还在,身体也健全,那自然是问题不大的。
但对于少了一条胳膊的汉子而言,诸多的事情没法干了,更何况还有抚养三个未成年,而且还小的子女。
小花手里拿着一块早上未吃完的鱼块,咬着走近钟文。
“哥,你吃。”
小花递着鱼块到钟文的嘴边,盯着钟文,也不知道自己哥哥为何如此长嘘短叹的。
“你自己吃吧。”
钟文把小花拉着坐在自己身边,摸了摸小花的小脑袋。
“哥,今天我们还去钓鱼吗?”
小花对于钓鱼很是上心,至少家中的鱼肉越来越多了,而且还有着不少的存货,只要自己哥哥继续钓鱼的话,想来家中的灶房里,将会挂满鱼干的。
“今天不去了,一会哥哥需要弄些稻草,烧成草木灰来煮水。”
钟文从才叔一家的事上回过神来,向着小花说了一声。
“哥,煮草木灰干什么啊?”
小花一脸无知的盯着钟文,好似在看一个傻子一样,哪有煮草木灰的,这不是个傻子也是个愣子。
“一会儿哥要煮些盐出来,家里的鱼肉太多了,有火烘烤了也不好吃,得做些腊鱼,还有腊兔子,稍晚一些时间,让爹和我去山林里看看套子上有没有套到野兔子。”
钟文看了看小花,随之解释了起来,至于小花听不听得懂,也管不着了。
小花一脸的不相信,煮盐,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至少她是知道的,家里的盐都是用一些东西,去观里换的,哪有可能用草木灰煮出盐来的。
钟文没再说话,起身后,去了屋舍后面存放稻草的棚子里,抱来了不少的稻草,喊了小花拿着火石开始烧了起来。
两刻钟后,大火熄灭,留下一堆草木灰,甚至钟文还把灶房里的土灶中的草木灰,都扒拉进一个木桶中,等会儿一起与这些稻草的草木灰过滤。
“哥,烧这些稻草到底干什么用啊?你刚才都说要煮这些草木灰,这些草木灰都烧没了,怎么能煮出盐来呢?”
小花不解的眼神,望着身边的钟文,对于钟文的做法不甚理解,更或许是不懂。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去拿个木桶过来,等这些草木灰凉透了之后,装起来用水过滤后,就可以放进锅中煮出盐来了。”
钟文看了看还在冒着小火星的草木灰堆,随手从不远处捡了根枝条,扒拉起草木灰来,好让这里面的火星早些熄灭。
小花不明所以,对于自己哥哥所做出来的事,完全搞不明白,更或者是不理解。
一刻钟后,钟文把所有的草木灰都收集了起来,虽然还有些热度,但却是不影响使用的。
家中没有多余的布,有的只是一点点的麻布,用是肯定能用的,但钟文担心使用过后,被自己爹娘狠揍,但此时已经不去考虑这么多了,直接拿着那块麻布,又提了另一个木桶,去了小水池边。
小花跟随其后,想看看自己哥哥是如何把盐煮出来的。
小花的脑袋当中,一直想着自己的哥哥是不是又魔障了,但想着这几天所发生事情的,还是观望一下再说吧。
过滤,再过滤,钟文把所有的草木灰过滤了两三遍,这才提着一木桶浑浊的水回到灶房。
“小妹,烧火,我们要煮盐了。”
钟文把木桶中浑浊的水倒入锅中,喊着小花开始烧火。
而那口锅,其本来就不是铁锅,只是一个大一点的陶罐而已,村子里谁家都没有所谓的铁锅,道观里倒是有,钟文以前也是见过的。
大火烧了起来,钟文拿着一截木棍不停的在锅中搅动,热气上升,只要把这锅里的水烧干了,这盐自然也就有了。
至于能不能直接食用,钟文才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的,哪怕盐的颜色带点灰黑色,那也随意,家中都缺盐,人体要是没有盐份的摄入,别说干活了,力气都没有多少的,而这些草木灰所制盐,有点咸味就已是好的了,只是不能常年的吃下去,也只是暂时解决目前的困境罢了。
煮盐是个长时间的问题,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锅中的水份烧得差不多了,这才见了底。
“小妹,你看,这些就是盐了,你要不要尝一尝。”
钟文看着锅底铺着一层灰色的结晶体,向着小花介绍着,手里拿着小木棍戳了一些,放进自己嘴中尝了尝,顺便也给小花尝了尝。
“哥,是咸的,真的是盐,哥,你最厉害了。”
小花尝过之后,完全确信这就是盐,咸咸的,不是盐又是什么呢?尝过盐之后的小花,布满笑脸的小脸,眯着眼睛,看着钟文。
小花自始自终,都没搞明白,这些草木灰为何能煮出盐来,自己虽然从开始到煮出盐来,一直看得仔仔细细,不曾落下任何一个环节,但还是不明白这盐为何能煮出来,在她的小脑瓜里,完全就是一个迷。
“小妹,你拿个碗来,把这些盐装起来。”
钟文看着还有些许的水份没有烧干,但依照灶眼内的火势,只要片刻就能把这些水份烧干了。
小花拿了个碗过来,放在灶台上,静静的站在边上看着钟文搅动中锅内的盐。
片刻之后,水份蒸干,一锅底的灰色结晶体,完全呈现在眼前,比自家平常食用的盐都好上不少。
自家平常食用的盐,又黑,颗粒还大,还拌有不少的苦涩味,更是不利于人体吸收,估计还有微毒性。
钟文拿着木铲,把锅底的灰色盐铲了出来,乘放在碗中。
此次煮盐,却是煮出了近一碗的盐来,也够家里使用一个月了,当然,依照自己母亲节省的手法,估计能用好几个月。
“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刚回到家的秀,看见自己的这对儿女正站在灶台边,也不知道这对兄妹在干些什么。
“阿娘,你看,这是哥煮出来的盐,有一大碗。”
小花瞧见自己娘亲进到灶房,兴奋的向着秀大声的说了起来,像是一个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小姑娘一样。
“什么?盐?哪里来的盐?”
秀看见灶台上的摆着的那碗灰色结晶的食盐,有些不相信是盐,但尝过之后,确定这就是堆,心中大喜又大惊,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盐在她的心中,那是精贵的很,自己每次煮稀粥时,都只是抓一点点撒进去,只要有点点味了就行。
可眼前的这碗盐,比家里的还更好看,还没有涩味,可听着小花的话来,好像是小文煮出来的,难道盐也能煮出来吗?这怎么可能?随既盯着钟文,看得钟文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第二十三章 送行
对于盐的精贵,谁不知道啊,可秀看着眼前的这碗盐,除了被吓着了,就是惊着了。
钟木根这会从外面走进灶房,刚才的他,已是听见了灶房的动静。
“什么盐啊?家里的盐弄没了吗?”
钟木根人刚进到灶房,就大声的问了起来,对于家中的盐,基本都由着自己的娘子掌管的,谁也不能去碰的。
“夫君,你看,这碗盐,小花说是小文煮出来的。”
秀瞧见钟木根进来后,指着灶台上的那碗盐,向着说了起来。
“什么?这是盐?小文煮出来的?没骗我?”
钟木根看着灶台上的那一碗盐,灰白色结晶体,与家中常用的盐有些不同,随之随手捏了一些,放进嘴中尝了尝。
“真是盐,还没有苦味,小文,这真是你煮来的盐?怎么煮出来的?用什么煮的?”
钟木根尝过之后,脸色大变,大声的向着钟文厉声问了起来,就怕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夫君,不要太大声了,你这样会把他们吓坏的。”
秀在边上提醒了一声,也随既又捏了些放进嘴中尝了尝,确实是好盐,而且这一大碗够家里用好几个月了。
“阿爹,阿娘,我们是用的草木灰煮出来的盐,屋子后面的稻草我烧了一些,这才煮出的这碗盐来。”
钟文看着自己爹娘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准备要揍自己还是要骂自己,但对于盐的制法,却得告诉他们才行。
“用草木灰能煮出盐出来?小文,你没骗我?”
钟木根对于用草木灰就能煮出盐来,完全有些不相信,真要这么简单,那早就有人知道了,何必需要花钱去买什么盐来食用的。
“阿爹,哥没有骗你,真的是那些草木灰煮出来的,我都有帮忙的。”
小花听着自己老爹有些不相信的口气,急着向着钟木根辩解了起来,而且这盐制作的过程,她可是全程有参与的。
“小文,这个方法是谁教你的?还有,这事你们可不能说出去。”
钟木根听着小花的解释之后,沉思了片刻,这才出声向着一家人说起了自己的这个决定。
“阿爹,虽然这盐的制作方法简单,但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而且以前教我的那位白胡子老丈也告诉过我,不可轻传于他人。”
钟文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自认为自己说谎的本事,阿爹阿娘他们不可能会被发现的,而对于那位白胡子老丈,也是钟文随口胡掐出来的。
“那位老丈何时与你说的?这几个月都没有什么外人来到这里的。”
钟木根或许对于自家儿子说的话有些相信,但还是问了问。
“阿爹,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会我还很小的,小妹也才刚出生。”
钟文想起几年前的事来,那会正好有不少的人经过这边,至于有没有白胡子的老丈,想来自己老爹是不清楚的。
“那就好,那就好,这是好事,以后咱家的盐也算有了着落了,你们可要记住,这事可不能说出去。”
秀站在一边,听着钟文嘴里说出来的话,心中欣喜不已,这家中的盐,每次去观里换时,总要费去好些麻布,如今家中有了制盐的方法,那省下的麻布,也就可以给自家儿女缝几身衣裳了。
钟文见着自己爹娘不再说话,心里也就放下心来了,至少不用再问东问西的,以后有着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往着那位白胡子老丈身上按,也可以省去自己不少的麻烦来。
晚饭后,又是到了黑夜时分,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则是使得钟木根夫妇心中开心的不行。
家中的盐有了着落,而且还能省下不少的麻布来,其次,家中有了盐,对于那些鱼肉什么的,自然可以做成腊肉了,也就无须烘烤成肉干了。
更有可能的话,也可以制些盐去村子里换些东西,哪怕换些麻布,当然这个想法直接否决掉了,这事还是得保密才行,省得被外人知道了不好。
第二天清晨,钟文喊了自己的父亲,去了林子里查看起那些吊脚套来。
一连两天下来,吊脚套都没有去查看过,当钟木根过去之后,这才发现,有好些吊脚套上挂着野兔子。
当钟木根他们回到家后,整整八只的野兔,更是使得秀大为开心起来,
当然,十五六个吊脚套已经毁去了三四个,要不然的话,这套子中必然还有其他的猎物。
“小文,过两天我再去看看,这两天你多做几个吊脚套。”
钟木根回来后,提着木锄,准备下地去干活,临走前,还不忘向着钟文说上一句。
“阿爹,我知道了。”
钟文随口回应,随后,拿着菜刀,与小花去了山林边,砍了些野麻回来。
一连好几天,钟文与小花都处在紧张而又忙碌的生活当中,不是钓鱼,就是捡柴火,或者砍些野麻,做成麻绳,更是煮了两回盐,使得家中的盐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一日清晨,钟木根夫妇没有像往常一样抗着木锄去干活,而是在家中等候着什么。
没过多久,村子里传来木梆子的声音,钟木根夫妇,给钟文兄妹俩各绑了根草绳,就往着村子里走去。
钟文知道,今天必然是阿花婶的出殡之日。
钟文记得,阿花婶当天死后,就开始小殓了,又是作法事,又是祭拜,到今天已是第八天了。
阿花婶已经死去七天了,而在这七天当中,就是属于小殓,直至今天,才是大殓。
大殓是有仪式的,同样也称之为盖棺,当然各有各地的习俗,肯定会有所不同的。
大殓仪式结束之后,就得出殡了,也就属于下葬了。
而今天,全村子里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得去给阿花婶送行,这也是规矩,更是表达一种怀念与悲痛。
清晨举行仪式,中午才会出殡,而抬棺之人,本应该是亲属的,但阿才家,是没有亲属在村子里的,所以只能由着关系就近的汉子帮着抬棺了。
阿才一家,披着麻布,腰间扎着一根粗大的草绳,头顶戴着一顶高高的草帽,而村里所有人,只需要扎根草绳即可。
而这些是有讲究的,亲人戴帽与披麻,指的是顶天立地,来世上一趟,披着麻布指的是背负生活重担前行一生,而腰间扎着草绳,指的是人从腹中来,但又归于天地间,而这天地间,指的是草木精怪之说,此处就不再多赘述了。
钟文一家四人,每人腰间扎着一根草绳,站在阿才家外面,仪式结束后,道人们开始念起经文来,超度着一切能超度的东西,这才大喊了一声,盖棺,起身,准备出殡了。
阿才一手捧着灵牌,二水端着一个火盆,后面跟着他的两个妹妹,每人一手打着一个惊魂铃,一手打着一个罗面刹,四人哭天抹泪的,看得让人好生辛酸与悲切。
随后,八个汉子抬着棺木,从屋舍里慢慢的走了出来,不踏木檐,不踏土地,一路上铺着很厚的稻草,一直延伸到小路边上。
道人手拿法事的器具,领头在前,嘴里念念有词,再往后,是村子里的长者,然后才是一户一户的人家。
一众人走在小路上,送着阿花往着远处的山头上走去。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一脸的沉默,流着泪水,关系好一些的妇人,都会哭喊几句,以示心中的悲伤。
钟文一家处在队伍的中间前面一些,而秀此时却是伤心有的些过度,钟木根掺搀扶着自己的娘子,随后就是钟文牵着小花的小手跟在后面。
钟文的心情非常之差,或许对于这样的场面,有些受不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本是该好好的年纪,却是遭了大虎的毒口,留下一个残了的汉子,还有三个幼小的孩童。
对于阿才一家,以后的日子是该如何过下去,钟文都无法想像,至少就目前来说,以后的日子必然是艰难困苦的。
一路行往远处的山头,钟文的心思一直觉浸在如何帮一帮阿才一家,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或许钓鱼下套子什么的,倒是可以教一教二水他们。
至于二水愿不愿意学,钟文不知道,就目前来说,自己也只是想到了这些个办法,不过钟文的想法有些过于太自我化了,在这个时代,不是你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
行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将来到山头边,前方的道人,开始作起法事来,大声的喊着一些话,钟文因离得有些远,也听不清他们嘴里喊了些什么。
又是一两刻钟过去之后,钟文他们一家,才来到坟前。
棺木已经放入到早已挖好的土坑之中,每户人家,此时,都需要过来撒上一把土,作最后的告别。
至于后面的事,就只能是阿才他们一家来完成了,而其他送行的人员,可以回家去了。
钟木根搀扶着秀,慢慢的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钟文牵着小花,时而回头望了望山头。
钟文心里知道,这一切都将结束,或许这也是一个苦难的开始,更或许是一个新生的开始。
钟文没有哭,也没有流眼睛,在这个世道,眼泪是不值钱的,就连命都不值钱,没有流眼泪,不代表钟文心里不难过。
钟文是难过的,同样,心中的那份同情之门也打了开来。
难过的不止钟文,就连小花,这一路都流了不少的泪水,钟文想帮着小妹擦一擦,都被小花给躲了开去。
一路无声,也无语,回到家中后,只能稍坐着缓缓心中的那份难过之情,也不着急着做些饭食吃。
虽然此时早已过了早饭的时间,此时都已近下午两点了,要吃,也只能等着做晚饭吃了。
钟木根夫妇,今天必然不会再去下田干活了,就今天的这份难过的心情,都使得他们不会去,估计就连村子里的人都不会下地干活。
钟文兄妹俩,此时坐在空地前的树底下,两眼无神,望着家中的爹娘,也不知道要干嘛,虽然肚子有些饿,但也不好开口说要吃饭。
毕竟这事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来缓上一缓的,等着晚饭时再填一填肚子吧。
惊魂铃,意指惊走附近的孤魂野鬼,罗面刹,意指阻挡就近恶鬼,以及指引逝者往黄泉路上行去,惊魂铃,罗面刹的具体使用以及作用,就不在此表述了。
第二十四章 重伤的李道长
第二日,大家又恢复到往常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钟文每天依然带着小花,忙着捡柴火,钓鱼,制盐,虽然制盐的次数不会太多,毕竟煮盐则需要大量的草木灰。
几天后,钟文脑袋上的那块破布,终于可以拆掉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包裹,钟文都觉得脑袋都快要捂烂掉了。
拆掉破布条后,钟文还要求自己的老娘,帮他把头发给剃短了,成了个小短发,第一,是因为天气的原因,第二也是习惯的问题,第三嘛,方便。
就因为钟文头发剃短之后,还被村子里的小娃们给嘲笑了一番,好在钟文也不会去计较什么,难道让一个年龄加在一块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去跟几个小屁孩斗一斗嘴吗?那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嘛。
在这些日子里,钟文的脑中,一直在研究那些字符,同样也在演算一番。
钟文的古文不是很好,应该说有些差,前世学习的时候,也没往这方面去学习,这下到好了,吃大亏了。
如果钟文的古文非常之好的话,说不定对那些字符的组词组句有着极大的帮助,可眼下,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虽然每日都有些许的进展,但对于钟文而言,那也只能说是寸步不移,原地踏步。
钟文有些恨自己前世太调皮了,为什么不去学古汉语学呢?为什么选择机电这么一个专业。
吃亏是福,吃亏是福,抱着这样心态的钟文,觉得也挺好的。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跑到这个世界来的,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也能高座庙堂,成就高官厚禄的。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了,但钟文就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小妹,今天我们不去钓鱼了,我们去小河那边的荒野地里下些套子,昨天我们不是看见有好多的野兔粪便嘛。”
吃完早饭后没多久,钟文拿着早已做好的麻绳,提着篮子和菜刀,准备今天去荒地那边下吊脚套。
“哥,那边有蛇的。”
小花对于去下吊脚套到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荒地那边的茅草丛生,而且多有蛇类出没,顺口提醒了一下钟文。
“没事的,到时候砍根竹子拿在手上敲打,可以惊走那些毒蛇。”
钟文迈着小腿,往着小河那边的荒地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小花跟随在其后,嘴里哼着小小歌谣,听在钟文耳中,另有一番味道。
如果有头牛的话,自己兄妹俩坐在老牛的背上,或许这就是田间牧童,再吹响一根竹笛,那画面,绝对非常的唯美。
可惜,别说是牛了,村子里四条腿的动物,除了人之外,就只有一两条狗了。
兄妹俩来到小河边,砍了几根竹子,剁成小截状,放进篮子中,留作吊脚套固定之用,又顺便砍了两根长竹子,拿在手中。
一路敲敲打打,惊走了不少的小动物,其中就有不少的蛇类。
每隔一段距离,钟文就会固定一个吊脚套,当然也是有选择性的下吊脚套的。
野兔也好,其他的兽类动物也罢,大多数都有习惯性的路径,所以,钟文下吊脚套的地方,多是选择这样的地方。
至于野鸡,那肯定也是有的,只是野鸡习性与野兔的习性又有所不同,也是最难套的了,需要用诱饵才能套着野鸡什么的。
钟文以前还想过,要是养上一两条狗的话,那到是可以追上野鸡的,更甚者追上野兔都有可能的。
只是村子里的那两条狗,都属于公狗,想下仔,那也是没办法了。
至于以后,钟文必然会选择养上一两条猎狗的,哪怕自己少吃一口,也得养,有了猎狗,怎么得也可以追上一只野兔什么的。
再说了,真要进山林里,有猎狗开路,至少可以避开很多的危险,那可以说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时至午时,钟文兄妹俩终于下好了所有的吊脚套。
随之往着不远处山边的小路走去,而那一条小路,就是离开小村子的小路。
小村子这边,属于四面被山包围的小村子,村子里的女子长大后,如果需要外嫁,也只能走这条小道出山去。
当然,嫁进到小村子里的妇人们,也都属于最近的几个村子的人,不过最近的村子,离着这里也有些距离,估计得有二三十里的地。
钟文所在的这个小村子是没有名字的,因为附庸在龙泉观,所以村子里村民们的亲戚,多数都称之为龙泉村,也会称呼为龙泉观村。
上到小路上来的兄妹俩,坐在小路边休息,从这荒野地里穿行,可真不是人干的事。
茅草的叶子,都能把人的皮肤割出道道的印子,而且还带有一些微毒性,好在钟文会在前面双脚踩下一些,要不然,兄妹俩今天就得痒上一整天了。
兄妹俩挨靠着休息,可小路的远处,却是来了一个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异样。
“哥,你看,那人好像是个跛子。”
小花看向小路远处的来人,指着向着钟文轻声说道。
能来这里的人,不是村子里人家的亲戚,就是一些过来收税的官吏了。
而在这个季节,是没有人会来的,田地需要打理,亲戚更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段来串门了,至于官吏们,那更是不会来的,只有到了夏收结束后不久,才会过来收税。
钟文瞧向来人处的方向,只见一人,又无驴马,想来有可能是村里人家的亲戚吧。
等到来人被钟文兄妹俩瞧清之后,这才发现,此人却是观里的李道长。
“李道长,您这是怎么了?我扶着你。”
钟文赶紧爬起身来,小跑着过去,向着李道长问好后,扶着李道长往回走去。
“钟家小娃,我没事的,你帮我背一下包袱吧,辛苦你了。”
李道长解下身后的包袱,递给钟文,好让钟文分担点重量,手拄着长剑,钟文扶着他的一只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小花提着篮子和菜刀,跟随在后面,心里有些诧异,这位李道长,脚怎么跛了?
钟文不知道这位李道长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瞧李道长的神情,以及身上的血迹,就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他的一只腿好像是断了,要不然也不会跛着的。
而背在钟文背上的包袱,有着一些重量,至少得有近三十斤的重量,也不知道里装了些什么。
李道长瞧了瞧钟文,又低头继续走路,神情之中,有着些许的安慰。
至于李道长在想什么,钟文兄妹俩却是不知的,而且此时的兄妹俩心中,都藏着好些疑问。
以前的李道长,在村民们的眼中,那就是天,如果这个天塌了,村民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里佃地钟了,没地可种,那这碗饭也就没得吃了。
龙泉观可是李道长的,而观里的道人们,也只是道人,他们可没有所属权,至于为什么,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清楚。
此时的钟文,小心的搀扶着李道长往龙泉观走去,心中却是在猜想着,李道长肯定是在外面跟人干架了,这架干的还有些大。
腿都被人打断了,也不知道这架干到什么程度,而且,就钟文发现,除了腿断了之外,好像身上也受了伤,因为李道长的背后,隐约可以感受到有绷布的缠绕。
一路行往龙泉观,本来两刻来钟的路程,却是走了小半个时辰。
为了照顾李道长的行进速度,钟文得小心再小心,可别使得李道长那条断了的腿受到二次伤害。
来到龙泉观前,更是得小心,受了腿伤的人,上台阶可是个麻烦事。
“李道长,要上台阶了,你小心点儿。”
钟文这一路走来相对无言,直至走到观前,这才出声提醒一声李道长。
“钟家小娃,无事的,先进去。”
李道长对于钟文善意的提醒,他自己没有过多的担心,他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人独自走这么远的路。
进了观里,穿过前殿,来到观里的广场上,此时,正在修缮偏殿的道人们瞧见李道长被钟文搀扶了进来,心中大为震惊。
所有的道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跑着过来,向着李道长问起原由来。
随后,接过钟文的活,扶着李道长往主殿后面的居所行去了,钟文只得跟上,到不是因为想看热闹,而是自己身上还背着李道长的包袱的。
龙泉观的后面,钟文算是头一次来了,以前可是没有来过。
十来间的屋子,建设得也非常整齐,古色古香的,一些杂房错落在两边,地面铺设着一些平整的石块,打扫的干干净净,似有一尘不染的样子。
钟文跟着众道人,往着一间最大的屋子行去,想来这间屋子,就是李道长的居所了。
进到屋子里后,钟文眼前却是另一副模样,在以往钟文的想像中,李道长他们居住的屋子,怎么的也是各式的家什,摆放于屋子当中的,可眼下,简陋的有些不像话。
屋子一角,有着一张床榻,靠门这边,是一张桌子,很简式的桌子,也只是在一块木板上镶嵌着四条桌腿而已。
在另一面墙边,摆放着两个大柜子,不过上了锁,不知里面有些什么,其他的,也只有一个衣橱了。
第二十五章 李道长的话
钟文站在屋子的门边,等候着这些道人安顿李道长,或者交待些什么。
随后,钟文通过他们的聊天当中,才知道了李道长受伤的原由,当然,李道长并不可能说全,最多也就只说了一个大概。
据李道长所说,此次他本是去往长安的,从长安拜会过一些人后,往回走时,遇见了游侠聚斗,本想上去阻止,但因自己身为道人身份,只得换了一声衣裳前去劝阻。
可在劝阻的过程当中,被一方人多势众的围着打斗,而在这打斗当中,却是受了不少的伤,身中三剑,好在李道长命大,这三剑也只是刺中了他的一些非要害处,而在后面的打斗中,李道长却是被人用重力打断了一条腿。
在李道长知晓敌不过对方后,只得逃命,还好侥幸逃了出来,这才往着龙泉观方向回来。
李道长前前后后,从离开到回来,有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今天,才回到了龙泉观中,心中的那颗不安的心,终于是回归了。
而在李道长与众道人说话时,钟文站在门边一直静静的听着,一句都不曾落下。
钟文听见李道长说过好几次的长安,而在钟文的脑袋中,开始思忖,在古代时,有哪几个朝代有长安这个名字,想来想去,这才发现,在古代的历史当中,能被称之为长安的,可是有好几个朝代的。
西汉、新莽、东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这几个朝代,都把长安做为都城。
而在钟文的脑中,只能评判出自己身处唐朝以前,至于西汉至后秦,钟文可以排除掉了。
因为前面的这些朝代,钟文相信是不太可能的,至少钟文是不相信的,就税收而言,钟文就可以肯定不是这前面的几个朝代。
至于从西魏,北周,隋,再到唐朝时期,税收到是有些相像,想来隋朝与唐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钟文的脑中,开始无限制的思考自己身处在哪个朝代,而对于古代的任何朝代,钟文都不甚了解详细,只是稍有涉猎罢了。
李道长与道人们继续在交谈中,顺便检查了一下李道长身上的伤。
至于李道长的那条腿,想来以后是不可能再使用了,就目前的医疗条件,都不太可能把一条已粉碎性断裂的腿接回到原来的状态。
“钟家小娃,你过来,把我那包袱给我。”
李道长与道人们交谈了近一个时辰,这才想起站在门边的钟文来。
钟文忙从背上解下包袱,走了过去,递向坐在床榻上的李道长。
“钟家小娃不错,你们以后切莫为难这个小娃,钟家小娃,这里已无事了,你先回家去吧。”
李道长接过钟文递过去的包袱,嘴里向着几位道人说了一句话后,就让钟文回家去。
“李道长,你好生养伤,那我先回去了。”
钟文学着大人的模样,向着李道长行了一礼后告辞回家,到了观里的广场时,小花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哥,怎么这么久啊?李道长还好吗?”
小花瞧见自己哥哥从后面出来了,小跑着过去,问了问情况。
“小妹,李道长有观里的各位道长照顾,无须我们操心的,我们回家。”
钟文牵着小花,走向篮子,提起后,带着自己的小妹,出了道观,往村子里走去。
一路无话,但钟文的脑中,却是一直在思索着李道长他们交谈的话来。
西魏,北周,隋朝,这三个朝代就是一个战争朝代,钟文心中祈祷着,不是这几个朝代才好,要不然这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至于是什么朝代,钟文不知道,其实以前钟文也只是一个山野小孩而已,对于外面的世界,怎么可能知道的太多。
而如今,早已是唐朝贞观元年了,唐境之内战事早已结束,当朝皇帝李世民上位后,开始隐忍蛰伏,准备在往后的时间里,对突厥来个笑里藏刀,灭一灭突厥的气焰。
回到家的钟文兄妹俩,没有在家中多待,选择去了山林边,捡了些柴火回来。
等他们回到家时,家中的父母也已从农田里回来了,正准备到处找一找自家的这对懂事的儿女呢。
“小文,小花,你们不要去山林边捡柴火了,柴火的事,我和你们阿爹会去捡些回来的。”
秀看着自己的这双儿女,挑着一担柴火,以及小花拖着一捆小柴火回来,心中甚是心疼。
“阿娘,我们又没什么事,帮着家里干点活本是应该的,而且只是捡些柴火,又不会很重的。”
钟文知晓自己的阿娘是在心疼自己兄妹俩,但对于这个穷家破户的,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现在家中有鱼肉,兔肉,还有不少的盐,对于这些,钟木根夫妇觉得已是富裕了,可在钟文眼中,这哪里是什么富裕,这就是穷的只能喝两碗稀粥的穷苦人家。
如果自己不去想想办法,去解决目前的困境,想来自己离饿死也不远了。
“阿娘知道你们兄妹俩是心疼爹娘,以后捡一些回来就行了,多在家里休息。”
秀看了看自己的这双儿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中除了欣慰,就再也找不到词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了。
晚饭时,小花帮着烧火,钟文却是在削着一根什么东西,钟木根在不远处修缮着农具。
每日间,钟木根都要修缮着家里的农具,因为都是一些木制的农具,损耗以及损毁很是严重,要是每天都不修缮一下,家中就没得农具可用了。
对于没有铁制工具的家,钟文有时候也在想,这破老天把自己扔到这个破地方来,也不给自己一个金手指,要不然的话,家里也不至于如此。
哪怕这破老天,给自己些特殊的能力也行啊,可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钟文全身查找了无数遍,也没有找到所谓的金手指,除了向这破老天竖一竖中指之外,再无他法了。
“阿爹,咱家能不能弄把好一点的刀来啊?家里就这么一把菜刀,想砍点什么,都怕这菜刀断了。”
钟文削着手中的木棍,抬着头,望向不远处的钟木根。
“村子里哪家都是这么个情况,铁器少的可怜,等哪天阿爹去趟城里,看看能不能用些盐换把好刀回来。”
钟木根对于家中没有一把好刀,也是头疼,以前家中都是如此过的,可眼下多了不少的盐之后,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了。
谁不希望家里能有更多的好东西的,就家中的那把菜刀,这还是从长辈手里传下来的,想要弄把好的刀来,那是不太可能的,铁器的价格那是高的吓人,只能叹口气报怨几句了事了。
钟木根其实早就想给家里弄些好的东西回来了,只是限于暂时没有时间,真要去趟城里,那也得等到秋冬时节才行,那会不属于农忙时节,至少也可以离家几日。
饭后夜晚,钟文躺在茅草席上,听着自家爹娘的说话声,小花偶尔插上几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钟文少有说话,这在钟木根夫妇心中,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也好在现在的钟文也能偶尔说上几句话,对比以前的钟文,那可以说是大有改观了。
“阿爹阿娘,今天我们遇见李道长了,好像受了伤,是哥哥扶着李道长回的观里,我也有去的。”
小花突然间想起李道长之事,张嘴向着躺在身边的钟木根说了起来。
“什么?李道长受伤了?小文,李道长伤得重不重?可有什么事没有?”
钟木根夫妇听闻小花的话后,心中大惊,这李道长真要出了什么事,这可不得了啊。
“阿爹阿娘,李道长的一条腿好像断了,身体好像也有受了什么伤,但无性命之忧。”
钟文如实的向着自己爹娘回应道,虽然不知道自己老爹老娘为何如此紧张,在钟文的心中,也只是认为,要是李道长出事了,最多也就没有人给村里人看病罢了,却是没有往着深处想去。
“夫君,这事明天得去找村里的长者说一说啊。”
秀听后,细想了想,向着钟木根建议,至于找村里的长者说什么,钟文不会去关心。
“好,明天一早,我去找长者们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办。”
钟木根认同自己娘子的话,毕竟是李道长受了重伤,这事可得好好商议一番才行。
此时的钟文,闭着眼睛,脑海之中,闪现着不少的字符,与之其他文字对比了起来,这也是钟文每日睡着前必做的事情,哪怕当天有些累,也是不会落下。
至于钟木根夫妇说的话,钟文不会去过多的关注,毕竟这事对于他而言,好像不是很重要,如果当钟文得知了李道长死后的事的话,那必然与现在想法有所不同的。
字符的闪现,一一作着比对,一字一符,哪一个都不曾放过,本来挺熟悉的字符,可真要组成词语或句子时,钟文觉得好难好难啊。
当没有任何结果后,钟文停下比对字符,可这脑海当中,又开始思索起李道长他们今天交谈的话来。
对于一名前世安逸惯了的男人来说,战争,可以说是每个人心中的梦。
而此时的钟文,心里却想着快些长大成人,利用这些时间,好好煅炼一下,训练一番,说不定哪天能够持戟征战沙场,圆一圆这冷武器战争的梦。
至于是生还是死,这些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真要上了战场,谁还会惦记自己的小命。
钟文心中决定,从明日起,自己要开始煅炼打磨这副身体,同时,也要好好训练一下自己的身手,随后,渐渐睡去。
第二十六章 叫花兔
一夜醒来,天色大亮,钟木根夫妇早已不见。
钟文从茅草席爬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小花,此时睡得跟只小猪一样,嘴解还冒着泡。
出了屋舍,站在空地前,开始做起了广播体操,钟文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打发这无聊的早晨,也可以说是煅炼了。
当然,具体的煅炼项目,钟文也不知道可不可行,煅炼可是需要耗费很多的体力,以及热量,可家里面除了稀粥就是稀粥了。
虽然也会加一些野兔肉进去,或者加一些鱼肉进去,但钟文要的热量可不是这么一点点。
钟文需要的是高能量的食物,更或者是每天能吃上一只野兔子,或许这样的话,才能把这因煅炼而消耗掉的能量补充回来,要不然,自己这副小身板,估计几天都抗不下来的。
做了一整套广播体操后,这停了下来,随既去了灶房,打了点水,还弄了点盐,奢侈的洗漱了一回。
如果被钟木根瞧见了的话,必然要把钟文说上一顿,哪有农户人家用精贵的食盐来漱口的,这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钟文可不怕这破老天,真要敢给自己一个雷劈一回,自己非得去找阎王那告状不可。
“哥。”
小花站在屋舍门口,又是一个鸡窝头,每天都是这样的状态,看着钟文,使得钟文都不知道为何自家的小妹,总是这样,难道不能自行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吗?
“小妹,过来,我给你整理一下你的头发,每天你要学会整理头发,别老是起来后,弄得头上顶着个鸡窝一样,小心生虫子。”
钟文拉过小花,坐在空地前的石头上,帮着小妹整理起头发来,嘴里还不停的数落着小花。
小花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自己的哥哥帮着自己整理头发,感觉有这么一个哥哥,挺幸福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钟文,也不知道自己哥哥为何变化这么大,以前可真不是这样子的,小花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哥哥。
“去灶房打点水洗一下脸。”
钟文帮着小花整理好头发之后,喊着小花自己去灶房洗脸去,自己则是坐在石头上发起呆来。
钟文想着今日要做些什么,比如钓鱼?好像家里最近的鱼有些多了,还是算了吧。
再比如,对了,好像荒地那里的吊脚套没有去查看,今天得去那边查看一下吊脚套,还有自己做的那根木棍也得完工,那可是自己打造的一把长枪,或许不是太好,但也是可以做为武器使用的。
没多时,钟木根夫妇二人回来,瞧见兄妹俩个也已经起床了。
“小文,小花,今天我们要去观里看望一下李道长,你们在家可得好好的,不要去山林里面。”
秀出声向着钟文兄妹俩交待了一声,随后抗着锄头下地去了。
钟文记得昨日夜间,自己阿爹阿娘他们,好像是商量着要去找村子里的长者们商量李道长的事的,想来今天他们一会儿吃完早饭后,肯定要去观里看望李道长的。
看望人,可不能空手去的,至少得备些礼物礼品什么的,可村子里的人家,谁家又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出来啊。
至于要备些什么礼品,这些都不是钟文需要考虑的,小娃们是不可能随行去观里看望李道长的,只能由着家里的长辈们去了。
“哥,今天我们去干嘛?”
小花看着钟文,想从钟文嘴中得知,今天计划要干的事情。
“我先把这杆长枪做好,吃完早饭后,阿爹阿娘他们要去观里看望李道长,到时候,我们去荒地那边去查看一下吊脚套,今天哥给你做个烤野兔吃,不过你可不能告诉阿爹阿娘他们。”
钟文从灶房里拿出菜刀,开始对着自己的那根木棍打磨起来,至于好不好使,钟文暂时也不知道,先做好再说吧。
“哥,你做的这根木棍用来干嘛啊?”
小花蹲在钟文前面,看着钟文手中的那根木棍,根本不知道自己哥哥为何要做一根木棍。
“做了肯定有用的,如果看见有蛇了,哥也可以用这杆长枪戳死它。”
钟文头都没抬,只管打磨着手中的这杆长枪,随口向着小花说道。
小花听完钟文的话后,突然想起以前与钟文去山林时,所碰见的那条大蛇,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早饭后,钟木根夫妇从家中拎了一只烘干的野兔,去了村子里,与着村子里的村民们汇合,出门前又是叮嘱着钟文兄妹俩一句。
钟文看着阿爹阿娘他们离开后,随既,拎着菜刀和篮子与小木锄,当然,早上打磨好的那杆长枪肯定得带上的。
“小花,你把火石带上,一会儿我们就去荒地那里烤野兔吃。”
钟文顺带着拿了个碗,装了一些食盐,想着今天去荒地那边烤只野兔当作大餐。
兄妹俩把家里的门关好之后,这才往着荒地那边走去,一路过去,嘴里还哼着一首歌曲,至于小花,嘴里也哼着阿娘所教的歌谣。
看着兄妹俩的神情,就知道开心了,至于为什么开心,也只有兄妹俩自己知道了,再说了,此时外面可是没有什么人的,大人们都去往村子里去了,过一会儿估计得去观里看望李道长的。
一刻钟后,钟文与小花二人来到荒地边,把所有的东西放下,小花提着空篮子了,钟文手握长枪,往着吊脚套的位置行去。
一路敲敲打打,惊走不少的蛇鼠虫蛙,将将来到吊脚套边上,空的。
随既开始往着其他吊脚套行去,费时半个时辰,这才把所有的吊脚套查看完毕。
二十个吊套,给钟文带来了八只野兔,钟文开始怀疑,这片荒野地,就是一个大型的野兔窝。
虽然吊脚套没有更换位置,但钟文相信,只需再过一两天来,这些吊脚套上,必然还会有不少的收获。
“哥,好多的野兔,我们一会儿要烤吃野兔吃吗?阿爹阿娘会不会怪我们啊?”
小花帮着钟文拿着长枪,钟文提着篮子,因为兔子的重量,不得不让钟文来提着。
“小妹,没事的,反正咱家野兔多,我们烤一只吃,阿爹阿娘不会怪我们的。”
钟文虽然心里没什么底,但想来问题是不大的,再者,吃一只野兔而已,总不至于被骂吧。
兄妹俩回到放着东西的地方,休息片刻之后,就安排起小花去捡拾些柴火过来,而钟文,却是开始挖起坑来。
钟文想弄个叫花兔,也不知道成不成,但想来也是可以的。
坑挖好之好,这才去处理野兔,顺便还挖了些野姜葱蒜什么的,还采了一些大叶子过来。
“哥,烤野兔,什么要用这些东西啊?”
小花不知所已,对于钟文做的烤野兔,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烤东西吃,基本都是拿着明火烤的。
“一会哥要做一只叫花兔吃,肯定好吃的。”
钟文不好多作解释,这事,怎么解释都没法说清楚,还不如做了吃吃看再说吧。
一切准备就绪,把包了大叶子的野兔放进土坑里,埋上后,喊着小花点起火来,这才开始慢慢烧了起来。
“小花,你看着火,别让火灭了,我再去多弄些柴火过来烧。”
钟文交待了一句,去了不远处,砍着一些枯枝过来,给这火堆加些柴火。
小河边有着不少的小树,虽不大,但也有成人手臂粗细,枯树也多,而且还挺密的,也只有一些地方没有而已,而那些空出来的地方,也便于钟文钓鱼。
有水的地方,易长荆棘小树什么的,杂草也特别的茂密,当然,蛇虫那肯定少不了的。
一个多时辰后,钟文感觉这叫花兔应该差不多了吧,但却有些担心,这叫花兔还没有被这火堆给闷熟,只得继续烧往着火堆里面添着柴火。
“哥,什么时候好啊?我肚子都饿了。”
这已经是小花第八回问话了,钟文都开始有些不太想回应了,但为了自己耳朵根清静,还是得回应这小丫头。
“小妹,稍等一会儿行吗?再过两三刻钟后,应该就可以吃了。”
钟文拿着一根木枝,翻动着火堆,希望这火越大越好,这样也更容易闷熟这土坑里的野兔。
时过小半个时辰后,钟文终于是把火堆给熄灭了。
此时,正扒拉着火堆里剩余的一些未熄灭的柴火出来,往着一边推去。
这里离水源近,但离荒野地也近,钟文怕这些火星子把这荒野地给引燃了,真要引燃了的话,那可是不好救的。
随后,钟文又拿着碗去小河边,打了些水过来,浇在这些灰烬之上。
当钟文拿着小木锄扒拉开一些土后,一股浓烈的香气飘了出来,使得小花的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哥,好香啊。”
小花擦了擦流了出来的口水,还咽了咽,看着钟文的动作。
“不要急,好东西得慢慢来,反正有一整只野兔的,应该够我们吃了。”
钟文同样也是咽了咽嘴里的口水,这香味真的太浓烈了,也许这是钟文平生第一次吃叫花兔,或者叫花鸡,也不知道味道哪个才是最好的,但在此时,这叫花兔的香味,已然使得自己开始陶醉了。
钟文小心翼翼的,把坑里的叫花兔扒拉了出来,用着一些大叶子擦去表面的泥土,移动到一边干净的地上。
“小妹,来,有些烫,小心一些。”
钟文扯了条野兔腿,用着大叶子包着,递给小花。
“哥,好香,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小花尝过一口之后,根本停不下来,嘴里一个劲的说好吃,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 组合道文
叫花兔,或许在别人眼中,那只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但对于钟文兄妹而言,他们就是小孩子啊,但同样是另一种美味。
钟文撕咬着兔肉,那味道可以说是绝对的好,至少在钟文的记忆中,除了自己前世特别喜爱的菜之外,没有任何与之相比较了。
“哥,这个叫花兔,真的好好吃啊,哥,晚上我们还做叫花兔吧,给阿爹阿娘做着吃吧。”
小花嘴里一边吃着叫花兔,一边还惦记着晚饭,当然小人儿的心中,同样也希望自己的阿爹阿娘也能上这美味的叫花兔。
“好,晚上回家后,我们在家做来吃,也给阿爹阿娘做着吃。”
此时的兄妹俩早已没有刚开始的那副模样,担心着被自己爹娘知道后挨骂了。
如果现在有人给小花几个大大的鸡腿,钟文相信都不太可能从她手中换得她的叫花兔来。
“给,小妹,这半只叫花兔给你吃。”
钟文撕扯出大半只叫花兔递给小花,自己只留一小半。
“谢谢哥。”
小花用大叶子接过钟文递过去的大半只叫花兔,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个欢快劲,别提有多美了。
两刻钟后,兄妹俩还在舔着手中留有的汤汁与油水,看起来像极了两个小叫花子。
虽然两人的装扮确实有些像小叫花子了,但这对于他们兄妹俩而言,这又无伤大雅之事,再者,村里人谁都是这样。
“哥,明天我们还来吗?”
小花看了看篮子中的几只野兔,知道这些野兔是要提回家做成腊兔的,但她的心中,却是幻想着明天还想吃一吃这叫花兔,哪怕让她每天不吃饭都行。
“小妹,明天我们再看看吧,要是有野兔了,咱们再做这叫花兔吃。”
钟文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至少对于他而言,先吃好一些,也便于他的煅炼,要不然这副小身板,可就抵不住一些高强度的训练了。
“小花,咱们回家吧,晚一些时间,阿爹阿娘他们估计要回来了。”
钟文抬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下午的三点半左右,再过一个来小时,钟木夫妇肯定得回来了,因为远处的农田里早已有人在干活了,估计村民们去观里看望李道长后,已经下田干活了。
“好的,哥,我们回去给阿爹阿娘做叫花兔吃。”
小花爬起身来,帮着钟文拿着长枪,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而钟文却是提着篮子,艰难的往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后,把篮子放在灶房边上,便于爹娘回来后第一时间看到,也便于他们去收拾,做成腊兔。
“哥,我们要去捡些柴火吗?好像灶房里的柴火不够多了。”
小花把菜刀放进灶房里后出来,随口向着钟文说了起来。
“行,我们去捡些柴火吧,捡完后估计阿爹阿娘他们也该回来了。”
钟文听后也没所谓,反正要给家里弄柴火,而且烧出来灰烬都得留着,这一切都是煮食盐的必备材料。
当然,草木灰那肯定最好,一些木柴的灰,也煮不出多少的盐出来,这也是钟文实验过一回的,早就知道哪一类更容易煮出盐来的。
兄妹俩随既又去山林边捡了些柴火回来,当他们回来后,自己的爹娘早已回到家中。
“小文,小花,以后不要去捡柴火了,这柴火我和你阿爹会去捡些回来的。”秀看着两个小人弄了不少的柴火回来,心中颇为心疼。
“阿娘,我和小妹反正没事,正好给家里干点活,再说捡些柴火而已,并没有多重多累的。”
钟文每次听到自己娘说的这些话,总得要重复着回答,心中虽知道娘担心他们,但还是希望阿娘以后莫要总是如此。
“小文,这些野兔是你们去荒地那边套着的吗?那里有不少的蛇虫,可得要小心一些。”
钟木根提着装有野兔的篮子,翻了翻,看着还不少,但对于自己子儿的本事,还是挺认同的,随后叮嘱一声,去下面的水池里开始收拾野兔起来。
晚饭,还是野菜兔肉稀粥,不过今天的兔肉放得稍微多一些,这可以说是秀今天大方了一回,以往可不会如此的放上半只野兔,最多只是四分之一大小而已。
或许这是秀给自己的这双儿女多添些肉味吧,为母的多数是如此的。
本来小花与钟文商量好要做叫花兔给自己爹娘吃的,都没有做,一是时间来不急了,二也是怕自己爹娘责怪他俩,只能选择明天或哪天有空再做来给自己爹娘尝一尝了。
夜晚时分,躺在茅草席上的钟文,闭着眼睛,脑袋中开始闪现着不少的字符。
小花本来想找自己的哥哥说会话的,可发现自己的哥哥像是睡着了一样,也就不去打扰自己的哥哥,屋舍不远处,点着一把火把,钟木根夫妇在搓一些麻丝。
此时钟文的脑海当中,不少的字符开始现显出来,渐渐的越来越清晰,同时,也越来越糊涂。
钟文有时候也曾想过,自己这脑袋为何这般好用了?记忆力超群不说,还能像看电影一般的,把所见过的通通在脑海之中浮现,一帧一帧的画面出现。
钟文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超能力,但想来好像也不是,只是记忆力好一些好而已,钟文记得,有一些记忆训练,好像就是以画面来记忆的,而且那些记忆大师们更是如此。
虽然自己怀疑自己的这份记忆力有些惊人,看了一眼后的东西,基本也就能记住了,就是不知道这份能力,会不会随着自己逐渐长大后而衰退,毕竟记忆力这个东西,谁也说不清楚,越老肯定也越记不住东西。
小半个时辰后,钟文的脑海当中,各种的词组句子组成,但对于一个对古文不甚了解的钟文,完全是黑暗中摸煤球,眼前一片黑嘛。
钟文不识古文,就连文言文都是一知半解的,更何况这些更古的古文,这使得钟文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组合错了。
带着这种想法的钟文,开始又重新组合,一遍又一遍,可最终总是发现,再怎么组合起来,都不通顺。
对于目前的钟文来说,只能说是一种折磨了,想知道,却不理解,想弄清,却不懂,一切都是那么的茫然。
而且这篇道文当中,还有不少的的缺字,更是让这一篇道文更是不畅。
如果钟文的文言文或古文稍好一些,说不定也能从中发现什么,但此时,钟文的脑海之中,除了傻,就是糊涂了。
钟木根夫妇把火把熄灭,结束了今晚的事情,爬上茅草席睡觉,在他们眼中,自己的那双儿女,早已沉沉的睡去了,却是不知道,此时的钟文只是闭着眼睛,脑袋却是活跃的很。
屋舍外开始渐渐的下起了毛毛细雨,给这夜晚本就有些凉的天气,再增加了一些凉气。
轻徐的微风,吹动着外间的树叶声,给这本就寂静的夜晚,带来一丝丝的声音,使得人更容易入睡。
渐渐的,钟文也开始陷入沉睡当中,半夜时分,因为稍凉了些,本意识的从小花身边扯着破被子过来给自己盖上。
一夜过去,天色渐亮,本该雨天的天空,显得有些阴阴的,昨夜下了一场毛毛细雨之后,又是下了一会儿小雨,黎明时分,才渐渐的结束。
钟木根夫妇爬了起来,顺便给钟文兄妹俩盖好被子,这才出了门,抗着农具下地劳作去了。
至于钟文兄妹俩,一直呼呼大睡中,根本没有一丝要清醒过来的样子。
小花更是如此,除了睡的香甜之外,其梦中,更是满天飘着鸡腿,野兔肉,甚至一整条大鱼,手中抱着一整只叫花兔,哈哈大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村子也渐渐的从清晨的安静中,变得热闹了起来,虽然不至于如市场一样人声鼎沸,但也是热闹异常。
有鸡鸣狗吠,也有大人的叫骂声,更有小孩的哭闹声,如果钟文了过来后,听着这些声音,必然是知道,村子里哪家大人又在打小孩了。
这在村子里属于日常事了,在村子里,大人打小孩,要么就是不听话,要么就是家中的长辈们有些嫌弃女孩,至于男孩的话,到也不是说不打,只是次数相对要比女孩少一些。
在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那是严重到某种境地,长辈们不喜,父亲也是普遍性不喜,喜欢的,也只有她们的母亲了,就如钟文的老爹一样,他关心的多数是钟文,而对小花的关爱,必然是相对少很多的。
爬起来的钟文,来到空地前,开始做着一些广播体操,来伸展一下身体,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达到一个好的状态,当然,钟文前天晚上做好的煅炼决定,冒似还没开始。
到不是不想开始,只是这副身体子有些受不住,怕不小心把自己这小身子给崩坏了,那到时候可就真的有些麻烦了。
早晨起来后的人,基本都属一种假醒状态,就如小花一样,此时正站在门口边,一副懒散的模样,看着空地前的钟文。
“小妹,赶紧去洗漱一下,把你那头发整理一遍。”
钟文一边做着广播体操,一边向着小花喊了一声。
“哥,你帮我弄吧。”
小花喜欢上了自己哥哥帮她整理头发的情景,对于小花而言,除了自己阿娘会帮她整理一下之外,阿爹可从来不会给自己整理的,哪怕小花的头发乱得已经没法见人了都不会。
第二十八章 困难重重
天色阴沉,似雨非雨的感觉,钟文都不知道今天能去干嘛了。
地面潮湿,想去捡些柴火都不一定能烧起来,只能暂时性的,选择待在家中,等候着这老天爷开眼。
手中拿着小木锄,在自家屋后开始挖着排水槽,真要是下起雨来了,也不知道这茅草屋能不能待,至少得先把这屋前屋后的排水槽挖出来,便于把雨水排出去。
小花手中也拿着一根木棍,帮着钟文扒拉着泥土,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至少小人儿的心思是好的。
“哥,今天我们干嘛啊?我们还去做叫花兔吗?”
小花对于昨日的叫花兔,一直处在回味当中,就如她昨夜的梦中,就吃上了好几回。
“不知道,要是下雨了,肯定不能去,要是不下雨的话,咱们也去不了,这外面都被昨夜的雨水给打湿了,想烧火都难。”
钟文在前面奋力的挖着排水沟,头也不抬的回应着小花。
其实钟文的心里面,还有着另外一种好吃的东西,那就是蘑菇了。
只要一到下了雨的天气,必然会从地上冒出好多的蘑菇。
当然,村子里的人也会采上一些来吃的,只是介于他们对蘑菇的认识不足,采也只是采他们所认知的,而且种类非常的稀少,这对于钟文来说,那就是浪费。
山林虽然不能往深处去,但至少可以在附近采一些蘑菇的。
不过,今天是不可能去了,这蘑菇至少也得等个两三天才行,要不然,此时去的话,也只是刚冒出地面罢了。
再过两三天后,钟文必然要去采上一些蘑菇的,加上只野兔,想来那味道更是绝美的味道。
一早上加半个上午的时间,钟文兄妹俩终于是把自家屋子的前前后后,都挖出了一些排水沟出来。
回到家的钟木根夫妇,看着家里被这两个小家伙弄成这副模样,想骂吧,又舍不得。
“你们两个挖这屋子前后干嘛?这到处都是泥土,下脚都不方便了。”
钟木根心中虽然有些不高兴,想骂也不好张嘴,但也只好说上两句。
“阿爹,我们在挖排水沟,要是下起雨来后,这水就容易聚在一起,有了这排水沟后,这水就容易往下面流去。”
钟文只得向着自家老爹回应解释起来,至少得让他明白,这排水沟的作用,要不然,被骂是小事,要是被揍,那可就冤枉大了。
钟木根夫妇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挖出来的排水沟,再回想着以前下雨的天气时,这才明白了起来。
原来自家儿子这么的聪慧,这些事情本来应该属于大人们的,可如今,却是被自己的儿子想到了,心中惊喜异常。
自从自己的儿子受伤之后,就发现钟文越发的聪慧了,虽然不至于聪明绝顶,可以与外界的读书人相比较,可在钟木根夫妇眼中,那绝对是很聪明了。
从野兔,到钓鱼,再到煮食盐,他们夫妇二人,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脑袋是不是被砸之后,就开始开窍了起来。
心中欣喜难言,只要自己儿子很聪慧就行,以后说不定自己家中会越来越好,不再像以前一样,如此的艰难。
钟木根夫妇没有过多的认知,更是没有读过书,认过字,很多事,也没有人给他们解释清楚,而村子里的人也都如此,再加之长辈们的传承与教导,他们基本的思维早已定型,不可能像个对世间万物有着好奇之心的状态。
而对于钟文来说,这些本就是平常之事,但在此时的人眼中,那就属于异常聪明的。
绝大部分的人,心中的思维是习惯性的,当习惯了也就属于正常化了,谁要是真的做出个什么异事异物来,那绝对会遭来反对之声。
好在钟文的爹娘还算开明一些,也不至于把钟文揍成个猪头,如果放在村子里的一些人家,必然要遭到长辈们的棍棒侍候的。
早饭依然如往常般,没有多大的变化,秀,对于家中的肉食,很是看中,平常也只是割上一点放进粥中煮一煮,好增加点香味。
由于家中的食盐多了起来,秀也就开始大方了一些,往着粥中多撒上一两撮食盐。
可钟木根夫妇二人,却是不知,食盐摄入量的增加,也使得他们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饭后,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可这样的天气,依然是阻止不了钟木根夫妇二人下地劳作的,披着稻草编织的蓑衣,抗着农具去劳作去了。
而钟文兄妹俩,因为这小雨天,也只能坐在屋舍门口,望着外面的天空发起呆来。
无聊的钟文,只得从自己睡的茅草席下,拿着那十六片木片出来,一一摆放在屋舍门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观看了起来。
顺手从屋舍门外,捡了个小石子,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
至于小花,更是无聊的看着自己哥哥,又对那些字符干着那傻事起来,至于是好是坏,她的心中可没有界定的标准。
千把个字符,使得钟文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头,哪个是尾,只能一一进行对比,一个一个来排列组合。
至于那些残缺的字符,钟文只能先放一边,目前也没有好的办法来进行修正,再加之,这些残缺的字符,还有一些是自己不认识的,只能靠着猜测,才能免强换上一个类似的字上去。
无是非,上于天,暗与明,道之成道,无阴无阳……这一些在钟文的脑海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组合有问题。
读不顺,也看不懂,更别说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当然,这一切只是钟文目前的解读罢了,作不了真,只要让一些读书人来,估计才有可能解释得通。
钟文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这些木片上的字符,脑中高速运转。
钟文只想尽快把这一篇道文译出来,也好趁着李道长在,卖给观里,哪怕只是换一些粮食回来,也可以解一解家中快要断粮的危机。
小花早已不在钟文的身边了,此时却是在茅草席上躺着睡觉,嘴角流出大片大片的口水出来,也不知道她的梦中,是不是又在吃那叫花兔,甚至是更好吃的饭食。
钟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小花的状态,谁也不会去责怪她什么,这么一个小人儿,钟文可不会去说她什么,更何况此时,并没有什么事可做的。
钟文回过神来,继续研究那些字符,哪怕有一丁点的进展,钟文都能开心片刻。
一个时辰后,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的停了下来,而钟文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当中,对外界可是不知的。
小花也早已从茅草席上爬了起来,坐在钟文的不远处,发着呆,看着外面。
“哥,雨停了。”
小花最不喜欢的就是待在家中,无聊且无事,她最是喜欢出门去,哪怕跟着自己哥哥去捡些柴火,她都能乐上一会儿。
当然,她有时也会去村子里找二妹她们玩耍一些时间,但在雨天里,想出门去,可就得淋湿了衣裳了,所以只能待在家中,打发着这无聊的时间。
“雨停了,一会我们去荒地那边看看,有没有套着野兔。”
钟文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雨停了下来,天空也泛起亮光,似有出太阳的征兆。
这样的天气,是钟文喜欢的,至少天气也能凉爽一些,再过些日子,那就属于炎热的夏天了。
“哥,我们走吧。”
小花去了灶房,提着篮子,篮中早已放好了菜刀,至于小木锄与那杆长枪,却是摆放在屋门外。
钟文看了看小花,随后,收拾起木片,存放好在茅草席下,随既走出了屋舍,关好门,手提长枪,往着荒野地方向走去。
兄妹二人,来到荒野地后,开始敲打着荆棘茅草,除了惊走蛇虫之外,更是把那些沾有雨水的荆棘茅草上的水珠敲打下来,便于二人通行,也不至于湿了衣裳。
虽然二人没有什么鞋子可穿,家中到是有一些草鞋,村子里的小孩大多如此,尽量选择不穿草鞋,主要还是习惯了。
一趟寻查下来,钟文提着的篮子中,却只有三只野兔,不多,但对于小花来说,已是开心的不得了了。
寻查的过程当中,钟文把那些完好的吊脚套,换了个位置,距离相对离得远了一些,毕竟吊脚套在这个地方已经置放了两天了,也是到了该换个位置了。
“哥,一会我们回家做叫花兔吧?阿爹阿娘都还没吃过的。”
小花帮着钟文拿着长枪,钟文提着篮子和菜刀,正从荒野地里往外走去,嘴里却是念叨着叫花兔。
“行,一会哥去弄些野葱什么的,回家去做叫花兔,想来阿爹阿娘他们也没有吃过。”
钟文没什么意见,毕竟有了好吃的东西,可不能吃独食,再者,那也是自己的爹娘。
出了荒野地之后,钟文开始采了一些野葱姜蒜什么的,顺便还摘了一些大叶子,这才带着小花往家走去。
回到家后,因为不是野外,不可能挖个土坑烧堆火了,只能选择在那锅中做野兔肉了。
处理好的两只野兔,直接扔进锅中,加了水与野姜蒜葱,先去去了这血沫腥味,抹上食盐后,这才用着大叶子包了起来,放进倒去水的锅中,捡了好些小石子进去,直接没过两只野兔,盖上盖子。
钟文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把那口陶锅给烧裂了,但目前只能如此了,总不能放在土灶里烧吧,这样的话,心里还担心着把大叶子给烧没了,野兔肉也就给弄得没法吃了。
一个半时辰后,火才渐渐停掉,钟文也不管锅中的兔肉,出了灶房,等着爹娘回来,至于小花,早已闻到了那股奇异的香味,可她心中却是知道,这得等着自己阿爹阿娘回来才能吃的。
第二十九章 蘑菇
“哥,锅里的野兔肉好香啊,比昨天我们吃的还香。”
小花也从灶房走了出来,抬着小脑袋,看着钟文,嘴里还不停的咽着口水。
“小妹,别急啊,一会等阿爹阿娘他们回来后,我们就可以吃晚饭了。”
钟文不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两只兔子,会不会遭到自己爹娘的轮番骂,但想来是不会的,最多也只是唠叨几句,说自己浪费肉食罢了。
几刻钟后,钟木根夫妇二人抗着农具,手里拎着稻草编织的蓑衣回到家,秀的手中还提着一篮子的野菜。
“什么香味,这么好闻,谁家做这么好吃的饭菜吗?”
刚走到空地前的秀,鼻子抽了抽,闻着到处飘散的香味。
“阿爹,阿娘,哥做好吃的叫花兔,好香的。”
小花向个小情报员似的,每次总会提前说上一句,好事还好说,真要是什么坏事的话,也不会藏着一些。
“什么?小文会做饭了吗?这可是头一次的啊,对了,什么是叫花兔啊?”
秀闻着这股香味,听着小花刚才的话,完全云里雾里的,自己的儿子会做饭,这可是开荒头一次啊。
不过,对于小花嘴里的叫花兔,完全不明白了,钟木根更是一脸愣着,不知道什么是叫花兔,但对于家中飘着的这股香味,到是挺想吃的,更何况肚子饥饿的很。
“我们尝尝小文做的那个叫花兔是什么味,香味到是挺浓烈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钟木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提着蓑衣挂在外墙上晾干。
钟文没有说什么话,直接进到灶房,拿着一些稻草,端了锅下来,往着地上一倒。
除了石子,包着两只野兔的大叶子全露了出来,灶房中的香味更浓烈了。
“哥,好香。”
小花蹲在钟文的身边,嘴里咽着口水,时不时的擦拭一把。
秀进到灶房里来,看见煮粥的锅中脏的不行,地上被钟文倒着不少的石子,石子中还有两个大叶包起来的大包,心中自认为自己的儿子做的饭估计是不可能吃了,随既想提着锅去清洗一下,准备煮一锅稀粥吧。
“阿娘,别动,这口锅现在还很烫。”
钟文直接出言阻止自己老娘,要不然可就得烫出一个大水泡出来的。
“小文,没事的,饭没做好就没做好吧,娘再去煮一些粥来。”
秀看着自己儿子,在她的认知中,虽然自己的儿子有些浪费肉食了,但还是出声安慰一下。
“阿娘,稍等一会儿,一会就可以吃了。”
钟文说完后,用着稻草提着锅放在一边,这玩意现在可是还很烫的,可别伤着人了。
随后,把那些石子弄到一边去,把那两个大吓子的大包弄到自己跟前,用着稻草擦拭干净。
“哥,我要,我要。”
小花看着钟文打开了包裹的大叶子,兔肉随既出现在眼前,味道浓烈,急得小花大喊了起来。
“小妹,拿几个碗来装吧,要不然可不好分的。”
钟文看着小花急切的样子,开口吩咐一声,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至于一边的爹娘,他可不好意思开口,但去拿碗的依然是自己母亲。
“好吃,真香,原来小文真的会做饭,这味道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野兔了。”秀坐在灶房中的一块石头上,捧着一个碗,碗中放着一些兔肉。
“嗯,这味道真是不错,从来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野兔肉,小文,这个叫什么兔来的?”
钟木根手拿着一块闷得熟烂的兔肉塞进嘴中,那种味道,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的这份手艺,心中是肯定的,但在他的心中,却是不知道钟文从哪里学来的?难道是那个白胡子老丈吗?
“阿爹,是叫花兔,用最简单的做法,把野兔肉闷熟,味道会非常的好,昨日白天,我和小妹在荒野地那边做过一次了。”
钟文听见自己老爹的问话,赶紧回应着,虽然没有说叫花兔的说法,但还是说了昨天与自己小妹偷吃的事情。
“叫花兔,不管叫什么兔,只要好吃就行,不过就是有些浪费了,两只兔子可是够家里吃好几天的。”
秀对于今天晚饭用了两只野兔,心中有些不舍,但对于这叫花兔的味道,那必然是点赞的。
“阿娘,您放心吧,野兔会越来越多的,以后咱家的这个灶房里,将挂满腊兔,到时候随便您吃。”
钟文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有些难过,对于一个从未吃过什么好食物的妇人而言,而且又特节约的母亲,自己除了让她过上好一些日子之外,还能说什么呢?做为儿子的,说什么都不好,只能尽力的去做吧。
秀听完自家儿子的话后,心中感动,有了这么个好儿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又有什么可想的?况且,此时嘴里还吃上了自己儿子做的叫花兔,而且这是自己儿子头一次做饭食给自吃的,心中的那份感动,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阿娘,哥很厉害的,哥都会钓鱼,会套野兔,以后咱家一定可以吃更多的鱼肉兔肉的。”
小花在适当的地候,说了一句适当的话,钟文看着这个小人儿,真不知道她是四岁还是十四岁。
钟文分着更多的一些兔肉给到自己爹娘的碗里,自己反而少一些,对于需要干农活的父母,钟文希望他们能多吃上一些。
而这一切,都被钟木根夫妇看在眼里,想阻止,但心里却是怕伤了自己儿子的自尊心,只得接受着自己儿子的孝敬,那份心情,没法说,还是用行动,来表示对儿子厨艺的肯定吧。
晚饭后,秀去收拾去了,钟文与小花也跟着去了,把手洗干净,要不然,一会天就得黑了。
屋舍的角落点着一把火把,钟木根夫妇在织着麻丝,钟文兄妹俩躺在茅草席上。
小花的嘴里一直说着一些话,说要吃这个,说要吃那个,听在钟文耳中,有些头疼。
钟文此时就想闭着眼好好在脑海之中研究一下那些字符,可这小丫头的嘴就是不停。
而钟木根夫妇,却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兄长心疼小妹,还学会了厨艺,更是会孝敬爹娘,虽然没问这厨艺从哪里学来的,但在他们的心中,早已认定钟文所编的那个白胡子老丈那儿学来的了。
一夜过去,天空泛亮,又是一个好天气。
钟文在自己爹娘他们去劳作后,就爬了起来,顺便还把小花也给喊了起来。
“小花,赶紧起来,哥带你去捡些蘑菇,到时候做蘑菇炖野兔,味道很好吃的。”
钟文拍了拍还在熟睡中的上花,嘴里还不忘用食物引诱着这个梦中还在舔嘴的小丫头。
“哥,刚才我正在吃叫花兔呢,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叫花兔给抢走啊,你要赔我。”
小花被钟文给闹醒了,梦中的叫花兔被钟文给闹没了,此时却是在怪着钟文。
“小妹,我们得去山林那边捡些蘑菇,蘑菇炖兔肉,味道绝对好的不行的。”
钟文看着小花醒了之后,往着门口走去,嘴里却是不停。
“哥,等等我,我要去,我要吃蘑菇炖兔肉。”
被吵醒的小花,刚才对钟文有些怪罪,但此时,却又变了一个人了,只要听到好吃的,那必然是比谁都积极的。
随意的洗漱了一把之后,提着个篮子和菜刀,手中拿着那杆长枪,开始往着山林方向行去,小花也是如此,手里提着个小篮子,手里拿着根小竹子。
兄妹俩到来山林边,拿着手中枪和竹,开始敲敲打打起来,算是惊走一些蛇虫的手法了。
“哥,你看,有蘑菇。”
小花在钟文左边,正好在一棵松树下面,采到了一朵蘑菇,心中大喜,向着钟文炫耀了起来。
“嗯,哥看到了,你要小心一些,每走一步,都要用这竹子敲打一下,记住啊。”
钟文转头看了看小花手中的蘑菇,二指大小,也还不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兄妹俩就这么敲敲打打的行进,虽然速度很慢,但胜在安全,谁知道这杂草丛中有没有什么蛇虫什么的。
小半个时辰后,钟文兄妹俩发现他们俩的篮子里已经装满了,再也装不下更多的了。
“小花,我们先回家,把这些蘑菇倒出来,我们再来,而且你采的蘑菇里面还有一些有毒的,到时候还要挑选一下。”
钟文走近到小花的身边,看了看小花的篮子中的蘑菇,虽然有毒的不多,但还是有那么一些。
“哥,哪些有毒啊?你教我认一认吧。”
小花看了看钟文的篮子中,确实与自己篮子的中蘑菇有一点点的区别,自己篮子中有着一些色彩漂亮的蘑菇。
“小花,我们先回家,一边走,一边我再教你。”
钟文提起两个篮子,往着来路走去,小花两手拿着一根竹子,一杆长枪,跟随在其后。
“小花,这个蘑菇特别好看,特别鲜艳漂亮的,基本是有毒的,不过你采了也没事,到时候我还要挑一挑的。”
走在前面的钟文向着小花介绍了起来,而跟随在后面的小花,听在耳中,记在心中。
回到家后,把两篮子的蘑菇随意的倒在屋舍边上,随既又往着山林而去,不过此时,钟文手里却是拎了两个更大的篮子。
第三十章 求见李道长
兄妹俩像两只勤快的上蜜蜂一样,钻进山林里,寻找起地上的蘑菇来。
两趟下来,家里已经有了不少的蘑菇,大大小小的,至也有个好几十斤了。
“哥,这个蘑菇都是有毒的吗?”
小花蹲在地上,帮着挑选着一些色彩鲜艳的蘑菇出来,手中拿着一朵递向钟文。
“小妹,你手里拿的就是有毒的,以后记住了啊。”
钟文抬头看了小花手中的蘑菇,回应一声后,继续挑选了起来。
没过多久,钟木根夫妇回到家中,却是瞧见了钟文兄妹俩蹲在地上挑捡着蘑菇。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老是去山林里边,再说了,你们采的这些蘑菇好多有毒的,那是不能吃的。”
钟木根看着这两兄妹,也不知道该不该骂,知道他们两兄妹是在为这个家增加点吃食,但对于去山林里面的事情来说,他心中很是担心,担心着那头大虎再次出现或者袭击。
“阿爹,下了雨后,山林里面是不太会有危险的,另外,这些蘑菇都是可以食用的,白胡子老丈教过我好多事情的。”
钟文这厚脸皮一起来,基本只能把白胡子老丈拖出来,替自己解围了。
“那你们也不能随意去山林里边啊,真要出个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钟木根心中的担心,那也属于正常的,更何况他曾经可是与那大虎博杀过一次,知道其危险性有多大的。
“好的,我们记往了,对了,阿爹,阿娘,一会儿吃完早饭后,你们也去采蘑菇吧,把这些晒干后,到时候也可以弄到城里去卖些钱的。”
钟文没在意自己父亲有多担心自己,只想着趁着这个天气,好去多采些蘑菇,再过一两天,估计也就枯萎了。
“好,阿娘先去做早饭,吃完早饭后,我和你阿爹一起去采上一些。”
秀对于自己的儿子的话,到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对于地上的那些蘑菇能不能食用,到是有些许的怀疑。
钟木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己这个儿子目前来说虽是聪慧懂事了起来,可就是老不听话,总要去山林里,真怕出个什么事情来。
早饭结束后,一家四口人,每人都提着个篮子,手中拿着一根棍子,去了山林里采蘑菇去了。
一整天,一家四口都在采蘑菇当中度过的,顺带着还捡回来三只野兔,还是以前下的吊脚套给套住的。
虽然有一些死去多时,秀本来是想带回家看看能不能食用,但却是被钟文给阻止了。
都死了这么些天了,肯定有臭味的,再者现在可是初夏时节,又不是冬天,能够冰冻冷藏。
一家四口人,进山林,出山林,来来回回好多趟,就是为了把这些蘑菇全部采回家。
虽然四人也够拼的,但这山林里的蘑菇可以多到数不清的地步了,一天下来,家中也只有几百斤重而已,而且他们还并未往山林深处去,也只是顺着山林边缘寻找。
“娘子,你先去做晚饭,我和小文小花他们先挑捡。”
回到家后的四人,把一些蘑菇全部堆散在空地前,想着今天尽快把这些蘑菇挑捡好,明天也好晒一晒。
秀听了之后,随既去做晚饭去了,留下钟木根三人继续挑捡着蘑菇。
有毒的自然需要挑检出来,大小也需要分一分,要不然全部奏在一起,想卖的话,这价格也上去。
晚上之前,这才算是挑捡完毕,晚饭的稀粥之中,那肯定是有蘑菇的。
“阿娘,放了蘑菇的粥真好喝,又香,还滑。”
小花捧着碗喝着稀粥,稀粥中加了蘑菇之后,那香味更是浓烈。
就连钟文都喝了两大碗这才停下嘴来,对于这些蘑菇而言,钟文更喜欢加点肉去炒,那样才更有味道。
不过,家中粮食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抗到稻收之时,真要不能抗到那个时候的话,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套多一些野兔,当成以后的吃食了。
“这蘑菇放进粥中这么一煮,味道确实好喝,香味更浓。”
秀喝着稀粥,手里拿着筷子,偶尔夹着一个蘑菇往嘴里塞。
“夫君,咱家没有多少粮食了,你看能不能去观里借上一些?”
秀喝完最后一口粥后,看着钟木根,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借也是要还的,明年的日子估计又难过了,不知道用咱家的这些野兔能不能换些粮食来。”
钟木根无奈的说着话,家里粮食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抗过这两个月,真要是抗不了了,也只能采野菜填肚子,对于去观里借粮食,以往到也是经常这样来的,但这借了就得还,虽然观里不会多收粮食,但借多少就得还多少。
至于借粮,在村子里也是平常之事,谁也不会说什么,到了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谁家都缺粮。
好在龙泉观中,会有一些存粮,为的就是给村子里备用,毕竟龙泉观是东家,他们也不希望村子里的人饿的全跑光了,真要借了粮,又多收粮的话,估计村子里的人也不会那么傻,早就跑了。
“阿爹,要不,我们自己多猎些野兔,少吃些粮食,这样的话,咱家也能度过这些日子的。”
钟文心中是不希望去借粮的,到是想着给自家爹娘多吃些肉什么的,这样也好长长身体,再者,他也是同意钟木根的话的,借了就得还,真要年年借,那就得年年还,这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再过几天看看吧,实在不行,阿爹去观里问问。”
钟木根没办法,对于这事,他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很多的事情,都需要他来拿主意的。
第二日,钟木根夫妇下地劳作去了之后,钟文兄妹俩在家里看守着空地前的那些蘑菇。
到不是怕村子里的人过来拿上一些,其实是怕鸟虫鼠兽什么的过来祸害,不过,有没有人看守,其实都不重要,这么多的蘑菇,怎么可能被祸害完。
蘑菇要做成干蘑菇的话,要么暴晒,要么烘干,而在钟文家中,只能选择晾晒了,至于烘干,还是算了吧,除了费柴火之外,家中还没有那么大的灶台。
“哥,我们昨天没有去荒野地里查看,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吧。”
小花待在家中无聊,总想着要出去看看。
“行,我们去看看也好,说不定套了不少的野兔。”
钟文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去了灶房,提着篮子和菜刀什么的,带着小花往着野地里行去。
一天多的时间没去查看,兄妹俩这一趟过去之后,这才发现,基本二十个套子上挂着有着十来只野兔。
小花更高兴的喊着,今天要吃叫花兔,还时不时的喊着叫花兔的味道如何如何。
“晚上做吧,早饭就不吃叫花兔了。”
钟文提着篮子,对于钟文这副小身板来说,篮子的份量重的有些过份,只能拖着往家走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回到家中。
钟木根夫妇二人回到家中后,又是惊喜的不行,自从儿子会做吊脚套之后,这家中的野兔是越来越多了,就连皮毛都收集了不少。
“夫君,这样下去的话,咱家还真有可能不用去观里借粮食了,等你哪天有空,把这些野兔的皮毛,带去城里卖了,也好换些粮食回来。”
秀与钟木根二人在水池边,一边收拾着野兔,一边向着着自己夫君说道。
“嗯,如果每隔一两天,咱家真能收获这么多野兔的话,到时候我背到城里去看看。”
钟木根的脑中,其实一直对自已的这个儿子有些好奇,有时候都不太懂自己的这个儿子了。
早饭后不久,钟文手里提着一只留下来的野兔,与着小花往着龙泉观而去。
此次钟文去往观里,并不是去借粮的,只是想过来看看李道长,顺便问一些话,当然,这只是钟文的一厢情愿罢了,至于李道长会不会回答,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道长好。”
钟文来到观中后面的居所处,正好瞧见李道长坐在屋前,赶紧学着大人一样向着李道长行礼道。
“钟家小娃,你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这老道啊?”
李道长心中其实也挺好奇的,对于钟文以前的木讷,他是知道的,可最近这一两次见过之后,发现眼前的钟文越来越是懂人情事故了。
“李道长,您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这是昨日我猎到的一只野兔,提过来给你尝尝味。”
钟文走近前去,拎着兔子放在李道长不远处。
“钟家小娃,猎到的野兔,你自家留着吃用即可,无须给老道我送来的,你们过的也有些艰难。”
李道长看着钟文是给自己送来野兔,心中到也受用不少。
“李道长,我能不能请教您一些事情啊?我们也从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这外间事物如何。”
钟文此次过来,第一是想搞清楚外间的时代是何年份,二来是为了向李道长讨教关于道文之事。
“无妨,能来向老道我讨教的,估计也只有你了,你问来,看看老道我能不能回答你。”
李道长心中好奇,山下的村民也好,小孩也罢,哪怕是观中的道人们见到自己,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少有人会过来与他求些什么,当然除了医病或粮食问题之外,而此时,难得有个小孩会如此的模样,还敢过来向他自己讨教一些问题,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李道长,这外间的皇帝是何人啊?年号是什么啊?我们从未出过门,对这外间的事物好奇的很,我们也知道李道长也常有出去游历,想来您肯定对这外间的世道了解的通透,小子这才过来向您讨教。”
钟文不卑不亢的向着李道长说道,心中的疑问确实很多,而且也只能由这位李道长能回答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