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胜券在握
滹沱河南畔,黄得功率麾下诸将观对岸流民泄洪般散去,咧嘴大笑对李慕仙佩服的五体投地:“道长当真好计策,不费吹灰之力就散千军万马”。
李慕仙故作清高,抚须微笑:“贫道献丑了,此乃小计耳这些愚民乃乌合之众挥之即散,他们算的什么千军万马,真正的千军万马在后头呢,还需看将军手段!”
黄得功一脸傲然,遥望正北远方贼军黑云压境,冷冷道:“些许贼人何惧之有,本将举手之间就让他们那什么烟的就灭了”。
“烟灰飞灭”屠元好心提醒,黄得功双拳一握:“对,就是让他们烟灰飞灭!”
“大人,是飞灰湮灭”翁之琪实在听不下去了,低声提醒。
“咳咳咳,反正就是让他完犊子”黄得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大手一挥:“诸将听令,备战!”
黄得功以滹沱河为屏障建立一跳十余里防线,其中有浅水区七处,命麾下七员部将各守其一,张弓搭箭侯敌前来。
同时并以三门重炮布防线正中,这三门火炮本是在赵州缴获,他先前得李慕仙传信趁乱打真定城便带了过来,只是后来决定放弃强攻真定城一直没派上用场,此时拉出来壮声威还是很有面的,刚才放了几炮把流民吓的屁滚尿流,四下逃散。
激将法凑效了,李慕仙看对岸流民散去,贼军并未加以阻拦,便对黄得功微笑道:“那贼人是真的想和总兵大人真刀实枪凭真本事干一场”。
黄得功哦了一声:“可是本将没打算和他凭真本事干呀”说完哈哈大笑,众人哄堂,有甚者笑出眼泪。
黄得功麾下诸将已到指定位置备战,身边仅余东厂三营统领和李慕仙几人,胡岭左右环顾,远处河道两翼已有贼军靠近,便道:“这是要分散咱们兵力啊!”
黄得功嘿嘿笑着:“两翼水深,哪有那般容易,只管正面打便是”说着抬头望着骄阳:“晌午了,打完要吃饭了”。
流民尽散,多是沿河道东下,他们前脚刚走,李过的大军已到了跟前,隔岸和官兵列阵对峙,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杀过来。
李过和罗虎等人纵马沿着河畔观察地形,滹沱河宽百米至几百米不等,河水不丰,多处如小溪水浅仅过膝,但淤泥较深,也有深水区河水可没顶,无舟船渡河不易,只是一时间哪里去调来这么多舟船。
“寻浅水处强攻,只需破一处,待大军过河黄得功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牛金星建议,李过果断下令备战,罗虎寻了正中一处浅滩下令震山营强渡。
鼓声大作,贼军东西两翼三处同时进攻,数万人马气势如虹,杀声震天嗷嗷嗷的冲了过来。
炮声如炸雷,黄得功觉得人家远来是客,必须隆重些,三门重炮齐开火轰了过去,正落在对岸贼军阵中,无巧不巧,恰是李过所在附近,只吓的他仓皇躲避,心中大惊,莫非被官兵发现,扭头看了一下帅旗明明在远处啊,却不知对岸根本就是瞎轰。
贼军兵力远胜官兵以至士气甚高,那边鼓声刚起,贼军们便拎刀张弓嗷嗷的寻浅水渡河杀来,而早已待命多时的官兵则冲下河岸张弓射杀那些渡河贼军。
很快,贼军的弓箭手也已就位和官兵对射掩护同伴强行渡河,罗虎的震山首当其冲,跃马渡河,突然间发现淤泥太深,战马深陷其中难以动弹,这一耽搁间便遭官兵的弓箭倾盆大雨般招待。
罗虎大怒,命麾下弃马渡河,誓要争第一渡河。
面对贼军铺天盖地,杀气腾腾的渡河强攻,黄得功却显得悠然自得,指着不远处那几门火炮对李慕仙道:“若是有他妈的几百门,可老省劲了!”
“黄总兵竟说大实话”两人相识一笑,哈哈大笑。
余人却无他俩这般好心态,屠元立马岸边,突然大吼:“黄总兵,贼军杀过来了!”却是罗虎的震山营的已渡浅水区。
“这么快就过了水,看来是硬茬子啊”黄得功眉头一挑:“你们东厂的也是硬茬子,去碰一下看看谁更硬”。
话音一落,屠元,胡岭等三营人马就要冲下去,却被李慕仙大喝一声:“且慢,再等等!”
“还等啥,再等他们就要冲上岸了!”屠元大喝道,就欲下令,胡岭连忙止住他看向李慕仙:“道长这是为何?”他知李慕仙虽坑蒙拐骗但心智之高远非自己几人可比。
李慕仙抚须又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摸样:“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大鱼都在后边呢,他们不过来我们怎么钓,眼下那支人马不过刚渡水,待到了河岸边再杀过去也不迟,让后边的大鱼再往前走两步,再说了让他们过来送死,总比待会咱们过去省了好多麻烦”。
诸人恍悟,便密切关注那支渡河人马,见其渡水后在干涸的河道上和防守的官兵厮杀在一起,这支人马乃罗虎的震山营,战力强悍,防守官兵略显不敌,被逼的慢慢超岸边退来。
对岸李过观罗虎的人马率先渡河,不由大赞震山营果然强悍,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防线中七处浅水区战况都很激烈,但渡河者仅他一处,遥望两翼虽也杀声震天,奈何水深进攻缓慢,但声势浩大的确吸引官兵很多兵力前去应对。
眼见罗虎震山营已杀过去,便如军师牛金星所言,只需破一处防线,大军随后掩杀过去余下不攻自破,黄得功死期便至,于是下令主力人马立刻马上紧随罗虎的人马渡河杀过去。
“上钩了上钩了”见对岸贼军蜂拥而至从那处浅水区渡河,李慕仙和黄得功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两人均显得激动不已,而屠元等战将则紧握长刀,盯着河道中的战局显得略显紧张。
震山营的贼军凶悍,杀的防守区官兵连连后退,渡水后轻易的占领河道,掩护后续部队过河,转眼间便有数千近万人马渡过水,开始抢占河道和官兵厮杀一起想要杀开更大的口子,眼见就要冲到岸边时,突闻岸上杀声大起,抬头一看,我操,重甲骑兵杀了过来!
河水有淤泥,震山营的战马无法渡河,而过了水河道干涸,此时官兵不光派了骑兵,还是让贼军闻风丧胆的重甲骑兵,这他妈的,无耻啊!
黄得功见贼军渡河人数已多且眼见近岸,一挥手,早就蓄势待发的东厂三营人马从岸上杀了过去。
李过眼见官兵如此怒骂不已,但却并不多担心,毕竟官兵就这么点兵力,且被分散在十余里防线七个浅水区,现在已破了个口气,待人马过河越来越多,黄得功那点骑兵就是在强悍,孤舟如何扛得住他的狂风暴雨。
妈的,看你还能逞多会威风,见对岸官兵骑兵割草芥般砍杀贼军,李岩双拳紧握,忍不住破口大骂,而岸边的罗虎见自己麾下遭屠心中愤怒之极,冲下河道就要渡河,奈何此时本就淤泥遍地的浅水区被数千人踩踏过更是泥泞不堪,战马深陷其中根本动弹不得。
也就是说贼军此时只能以步兵大兵力压境,骑兵根本调不过一骑,两人大怒,连连传令各部加紧攻势,一举渡河宰了黄得功。
眼见麾下主力有一半都渡了河和官兵厮杀一起,原先在阵中如疾风的官兵骑兵也渐渐要挪不动窝时,李过脸色渐渐显出笑意。
却在这时,牛金星突然尖叫起来,一脸苍白惊恐至极的指着西边,浑身颤抖不已:“这,这,这……”
李过诧异,顺着望去,顿时一怔,如陷冰窟一般心头一寒,我命休矣!(未完待续)
第633章 恰到好处
话说李过集四部人马近五万兵力强攻黄得功在滹沱河的防线,东西两翼分别以谷可成,马世耀助攻用以吸引分散官兵人马,他则和罗虎正面攻击。
罗虎的震山营精锐不负众望率先突破七个浅水区之一,渡水成功,而后大开通道李过的主力人马随后渡水和官兵在河道上厮杀,虽然黄得功派出了最精锐的重甲骑兵抵挡,但贼军凭借兵力优势步步紧逼,眼见就要冲上岸一举打破黄得功的防线时却突闻牛金星惊呼。
李过循目望去,遥见正西有大军掩杀而来,目瞪口呆之际转而双目喷火,狗日子的马世耀竟然学那李岩临阵反水,原本在西翼装模作样渡水,却在李过主力渡河过半时突然调头杀了过来。
这一突变立刻引得李过部军心惊慌失措,麾下各贼首也是大惊失色,匆忙间硬着头皮迎战,却哪抵的住预谋很久的马世耀部。
“中计了,中计了”牛金星只感浑身瘫软,马世耀反水的时机拿捏的最是时候,若是刚开战人马未渡河时,尚有余力反手抵抗,而此时主力渡河大半,那边正在和官兵厮杀,剩余皆在河道上准备渡河,这个当口根本来不及阻止有效的反击。
这就是李慕仙的放长线钓大鱼,战前他已从黄得功口中得知马世耀和任继荣已暗中投降,一旦开打会在关键时刻反水,而先前贼军刚渡水时,屠元便欲前往堵缺,他便立刻阻止,要的就让贼军渡河过半,首尾难相顾,何况贼军渡河多是步兵,过来后他以骑兵对之,胜之轻松。
否则若不让贼军渡河,马世耀反水李过便有余空调兵应付,官兵为了支援马世耀反要强行渡河去对岸,徒增伤亡。
而眼下多好,渡水过来的交给官兵的,没渡水的就交给马世耀处理了,果然黄得功一见西边马世耀动手了,随即命麾下骑兵全力歼贼,原先还收着打的骑兵们立刻放开了手,可怜那些刚渡水的贼军突闻西边杀声起见自己人反了水,心中惶恐不安时官兵的钢刀已到眼前
黄得功旁观片刻,心痒难耐,见李慕仙腰间有个大葫芦,一把拽下:“这啥玩意?”不待其回话,拔开塞子一闻酒气扑鼻,顿时大喜不已仰头咕咕咕给喝个精光。
“将,将,将军,给,给一口啊……”李慕仙坑吧之间,黄得功一饮而尽,把酒葫芦抛给他一抹嘴,嘿嘿大笑:“牛鼻子你来坐镇指挥,老子去杀一番”说着持钢鞭纵马冲下堤岸率亲兵杀了过去。
“贫,贫道……坐镇……那敢情好啊”李慕仙难掩喜色,腰杆挺的鼻子,感觉如做梦一般,数日前他还是个游方道士在江湖上骗吃骗喝,遇到小太监后转眼成东厂鹰犬,在摇身一变又成了得道半仙,振臂高呼万人从之,这刚功成名退略有遗憾时,竟然受命指挥朝廷大军对战李自成的贼军,这特么的玩呢!
正在厮杀间的官兵见贼军内部反水,自家主帅酒后发疯亲自下场厮杀,士气大振空前高涨一个个如打鸡血似的嗷嗷挥刀厮杀发起反攻。
反观贼军惊慌失措无心恋战,除了震山营的人马尚能勉强临危不乱,余下人马皆开始惊慌四散边打边退,慌不择路者有的急退对岸有的朝深水区游去……
李过怒火焚心简直要吐血,马世耀突然反手调大军杀来,他麾下措不及防根本挡不住,纷纷溃逃四散,转眼间就要杀至眼前,惊得牛金星等幕僚连忙抱头鼠窜。
罗虎临危不乱,提枪纵马至李过身边:“亳侯速去调谷可成人马,这里我想挡一下”说完不待李过搭话,领百余亲兵迎马世耀大军而上。
李过咬牙切齿,脸色苍白,麾下主力渡过水的此时被杀的连连后退,随时就有可能被官兵反攻过来,未渡水的见西边友军反水突袭,惊慌不已,匆忙间撤回组织反扑……整个战局全都乱套了。
这该死的谷可成难道没看到这边发生变故了么,李过暗骂扭头朝东边望去,见谷可成部还在强行渡水,然则尚未登岸,却真的也没发觉这边的变故,毕竟相隔数里之远,而且此时到处都是杀声震天,方圆十里内皆战事,他又集中精神想着如何从东翼快速登岸,哪里顾得别处。
李过一边令人快速通报谷可成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调集大军前来支援,一边组织眼前可用人手抵抗杀到眼前的马世耀部,至于对岸他已无暇顾及。
今日只怕……眼看马世耀部如黑云压境般逼到眼前,李过竟然有一丝恐惧从脚底冒起,随即弥漫全身,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贼军内部派系复杂,山头林立,马世耀算是其中一支大山头,他和任继荣抱团麾下有兵力近两万,虽非全是主力但靠着兵力优势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佬,便是眼下这四部人马中也以他兵力最盛。
再说马世耀和任继荣暗中投诚黄得功,急需投名状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本欲趁大战时从后爆李过的菊,无奈李过却坚持让其分兵打西翼,便顺势改变策略,趁其主力渡水过半时,突然临阵反水,果然有奇效。
他麾下近两万人马装模作样渡河,待时突袭,沿着河道和岸边自西朝东掩杀过去,这些贼兵反水杀自己人可丝毫不手软,可怜的是很多李过部的贼兵根本都没反应过来,见其嗷嗷挥刀奔来还以为有毛病呢,直到见有人人头落地时这才慌了,知马世耀反了,然则哪里还有心思反抗,又如何反抗的了,慌忙四散逃命。
几乎就是眨眼间马世耀的人马就冲到里李过附近,就在这时罗虎率百余亲兵迎激流而上,挥刀砍杀数个逃窜的贼兵,冲进阵中厮杀起来。
罗虎何等勇武,他麾下亲兵皆是悍卒,一入激流瞬间破开一道缺口,百人奋力厮杀,直奔马世耀帅旗而去,擒贼擒马,一旦拿住马世耀或任继荣此乱平矣。
马世耀和任继荣在阵后遥观战局,见大军席卷而去,转眼间就把李过人马吞噬,忍不住脸上泛起笑意,而罗虎那支人马正在巨浪中奋力独行,他岂又不知其心思,只是不屑也,罗虎虽勇,然则在这千军万马中那点人想杀到自己跟前怕是很难,就是到了跟前又剩下几人?
罗虎何尝不知此行艰险,然则却是唯一的办法,否则被一旦被其冲乱阵势官兵趁机反攻杀过来,只恐全军覆没了,扭头回望,见李过临时组建的那些人马也已经陷入**中,如独木小舟随时覆没,心中发了狠,挥刀遥指马世耀帅旗:“直娘贼,誓杀尔等”。
对岸官兵趁贼军大乱之际,对渡水过来的贼兵展开疯狂杀戮,便是强悍如震山营的人马也是被打的连连后退,因为他们对上的是骑兵,而且还是专门找茬的东厂麾下重甲骑兵。
不过震山营的强悍不知是战力,其战术也是灵活多变,眼见不敌官兵骑兵,便退至水边,这里淤泥陷脚,战马一旦踏入便被困住,其法果然凑效,官兵骑兵不敢追。
然则屠元等人又岂是傻子,你进我就杀,你退我就围助步兵堵截,短短一盏茶功夫不到,在马世耀的人马杀到时,这边的贼军再也无心抵挡,瞬间溃散,四下逃命,李慕仙随即擂鼓下令全面渡河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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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援兵来了
马世耀部近两万大军席卷而来,趁李过部不备临阵反水简直如狂风暴雨摧朽拉枯,转眼间就把李过的人马吞噬,而同时间渡水过岸的贼军又被官兵杀退,随即官兵渡河反攻杀来,要把他围住全歼。
官兵此时渡水是顺势而为,根本不用强攻,只需拎着刀追杀便可,可怜李过部甚至连撤退都没得及就被马世耀的洪流吞没,而南边官兵又扑了过来,无奈之际只得东北两个方向逃命,只是马世耀的人马来的太急,很多人根本无暇逃跑就被卷入战团,连李过也不例外被围在漩涡中拼命厮杀想要逃出去。
反应慢半拍的谷可成终于发现了西边的变故,一开始见震山营率先攻过去时心中还有点小嫉妒,命麾下人马抓紧渡河,侧击官兵捞个助攻之功,哪知眨眼间突然间那边过河的怎么被杀退了,在一看岸边的怎么也惊慌逃命朝东边奔来眼见就要冲散自己的阵脚,心中便感觉不妙,官兵虽渡河反攻但还没杀上岸呀,你们怎么就开始逃命了,这完全不像李过的风格啊,疑惑之际那边逃兵已冲到他的阵中,大惊之下有探子来报,马世耀造反了,李过命他反击。
啥玩意,马世耀造反了,怎么可能?谷可成一脸懵逼,随即皱眉,兵败如山倒,自己阵脚已被李过溃兵波及冲乱……要不然自己也趁机反了,这一瞬间他竟然也有了这个年头。
不过赶紧来个急刹打断这个可怕的念头,心中疑惑马世耀为什么会反,但却没功夫细思连连下令调兵阻止反击。
只可惜,马世耀的大军如巨浪滔天几个浪头过后李过部溃逃又值官兵过河掩杀,慌不择路四下逃窜波及到了谷可成的人马,阵势被冲的乱七八糟一时间根本无法建立有效防线,甚至岌岌可危随时能被溃兵所累拖垮。
“保护将军,朝北边突围”李过身边数百亲兵拼命抵抗护着他突围,短短时间战死过半,可见马世耀的人下手多狠,至于为什么这么狠不言自明,若让李过逃生,往后岂能饶了他,所以都是特意交代的,这些跟着马世耀造反的贼军自然也晓得这道理,所以异常凶悍,誓要拿李过人头建功!
吾命休也!李过浑身鲜血,一脸悲愤欲绝,四下扫了一圈,入眼之处皆是惨烈厮杀的身影,自己身处**正中,想突围不宜,而正南官兵已登岸加入战局,此时马世耀部如虎添翼,而东边谷可成却还没见到人影。
倒是罗虎……李过举目望去,可见正西那**中一叶扁舟缓缓而行,距离那大旗已是不远,不由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若他得手,尚有还生余地!
再说黄得功拎着铁鞭身先士卒率部渡河登岸,眼见这边乱糟一团厮杀正激,忍不住哈哈大笑:“凡头上无头巾者皆杀!”
贼军都是一般的模样,如何辨敌我?马世耀和黄得功先前已经商议好,反水时他的麾下皆以布缠头,不信你看,这乌泱泱的战团中,杀的最凶的,喊的最大声的头上都扎着头巾,这便是马世耀的兵!
罗虎身中数刀,满身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看着身边仅余三十余人,双目通红,脸色坚定一指五十米外的那杆大旗:“战死最后一人也要擒马贼断其大旗!”
“擒马贼!”亲兵大呼,带着一脸悲壮朝马世耀的帅旗杀了过去,然则他们虽已杀至跟前,等待的却是马世耀最精锐的亲兵,岂能容他们轻易过关。
“皆言罗虎有万人敌之勇,往日以为夸大,今日一见方知不假,若是平日与之为敌当是不智”任继荣看着远处那一撮人马忍不住叹道。
马世耀嘿嘿一笑:“他虽勇亦不能如赵子龙,吾也非那曹阿瞒,对他可无爱惜之情,近身则杀……啊!”话尚未落音,忽的惨叫一声一头栽下马,胸间插着一支利箭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任继荣大惊疾呼,正欲让人去救,忽的感觉疾风掠过,正欲回头望去,哐当一声被一物撞下马飞落三四米米砸伤数人。
眨眼功夫,两个诸将皆落马不知死活,亲兵大惊,纷纷下马去救,而远处罗虎冷笑,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迟青石,微微点了点头,扬刀调转马头朝北:“兄弟们,马贼已授首,突围!”
说话间,迟青石张弓,噌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去,数十米外马世耀的帅旗咔嚓一声折断,随即数十人朝被突围而去。
遥见马世耀大旗折断,李过大喜正欲欢呼时却发现罗虎得手的还是晚了,自己已到穷途末路,身边亲兵越来越少仅余十余人,而他依旧没等到谷可成,眼下自己这点人随时覆灭。
“活捉李过,赏银百两,官升三级!”黄得功登岸时便锁定李过方位率人杀了过去,同时悬赏活捉。
“宁战死也不降”李过一咬牙,见马世耀的大旗虽倒却并未影响其军心,心知是距离太原,这些人杀红了眼根本没注意后方发生的事情,即便注意到了,此时已和官兵汇合便是主将那边出了事也不影响大局,眼下最重要的捉李过领赏银。
“宁战死也不降”李过身边数十亲兵大吼,奋勇杀敌,要尽最后努力护主帅朝北突围,四下追兵见其强悍便有惧色,竟让其又朝被突围数十米。
黄得功见状急追,一边大呼屠元何在。
河道淤泥过膝,此时更是泥泞不堪,骑兵难渡,重甲骑兵更是一步难行,于是宫字营退回岸边,倒是屠元和老九率黑虎营,黑狼营弃马随黄得功杀了过去。
黄得功虽猛,但一番厮杀其实已尽力竭,见李过困兽犹斗凶悍异常,便想到让屠元去收拾他。
屠元就在附近,闻令赶至,听闻李过就在不远处,大笑狂奔而去:“黑虎营今日一战扬名!”
再说谷可成为何见死不救,不是他不想救,而是无能为力,只因反应太慢,被李过溃军波及冲垮了阵势,他麾下那些贼军,听闻西边马世耀造反杀过来了,第一反应就是撒丫子跟着跑吧。
好不容易他终于调出一支人马准备去救援时却发现已经晚了,马世耀的反军洪流已冲至跟前,李过的溃军又挡住了路,更要命的是官兵也沿着河道杀到了眼皮底下,此时再不跑岂非送死,于是慌忙率部朝东北逃去,至于李过,去你大爷的,老子现在没空。
李过心知难逃一死,只想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率亲兵二十余奋力朝北突围,手中长刀挥舞砍杀,如疯了一般,依稀间闻的有人大呼其名,循声回首望去,却见一铁塔大汉提刀纵马奔来,看似有些眼熟,却正是屠元夺了一匹战马追杀而来。
原是小太监麾下,李过认出屠元,心中万念俱灰,他知这人勇武无敌便是罗虎都未必拦得住他,此时自己已近力竭,如何挡的住他,但他死意已决,倒也不怵,嘿嘿冷笑,拍马就要杀来,却见屠元突然挑眉勒马,望着他的眼神很是疑惑,随后竟然回首大呼:“黄总兵,贼军援兵来了!”
李过一怔,回首北望,却见远处有一支人马正疾驰而来,目测竟有数千之多,顿时大喜不已,若是这一支生力军加入,虽不能反败为胜,但不至于全军覆没,心中一震,挥刀大呼:“兄弟们顶住!”
本在厮杀的黄得功闻言望去,也是一愣,他们的贼军的援兵来了,又多是骑兵,这可大大不妙,自己的骑兵都在对岸,马世耀的人马杀敌已疲,这拨贼军来援的却是时候,这次全歼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心中气愤对屠元大骂:“还不赶紧擒了李贼!”
屠元闻言竟是不动,却大呼:“东边也来了”说着一咬牙,冲李过追去:“管你来多少人,先拿了你再说!”
东边也来了?黄得功皱眉望去,又见东北方向也来了一支骑兵,不过目测仅数百之多,暗道不好立刻传令各部人马调转方向朝北杀去,要以攻为守顶住贼军援兵的攻势,否则被其一冲,极有可能冲溃,先前努力在功亏一篑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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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别来无恙
将死之时,援兵突至,李过心神一振求生心复起,率余下数十亲兵拼死朝北突围,而原本堵截的马世耀部下却一见正北地动山摇杀来的骑兵却打起了退堂鼓,他们是步兵又厮杀甚久早已力疲,此时贼军骑兵来援,如何抵挡,于是便有了退意,竟让李过顺势突围至战团边缘附近,堪堪就要跳出战圈时,一声震耳大喝,屠元杀到。
眼见贼军援兵临近,而战圈最北沿的友军马世耀部却有了退意,黄得功不由皱眉,他们若退,贼军援兵顺势杀过来,前军一溃必然波及后边的官兵,一个不慎被冲散,所有努力白费,这诸多战死的官兵则白死了,而后果则更难想象,比如真定城又重新落入贼军手里,他们逃跑之际,自然要给掠劫一空。
可眼下要命的是,北边马世耀的人急着退,而黄得功的人马过不去,即便过得去未必使的动他的人,毕竟让精疲力尽的他们去抵挡对方的急冲而来的骑兵无异送死,他们岂能愿意。
妈的x的,黄得功气的嗷嗷大叫,连呼身边部将要在贼军援兵杀到之前顶上去,只需挡住第一个攻击波不被冲垮就行,然后以兵力优势回手就给他个打耳光抽死丫的,当然以步兵抵挡对方的攻击波,必然会造成很大伤亡,可若不不抵挡,被其冲溃那损伤会更严重。
黄得功麾下诸将急忙调集人手,硬朝北边涌去,眼睁睁看着贼军骑兵杀来,心急不知能否及时就位,又能否扛得住时,突见东北疾驰而来的那支骑兵猛的一个急转弯调头朝正北的贼军援兵冲了过去!
诸人顿时瞠目结舌,握草,内讧了?
可怎么可能有这等好事,黄得功不信自己命这么好总能踩到狗屎运,想挠挠头却发现还带着头盔,一脸懵逼实在想不明白。
“是督主大人!”就在这时正在不远处的黑狼营副统领老九大呼,他看出从东北方向来的那支骑兵是重甲骑兵,东厂四营有两支重甲骑兵,宫字营和黑豹营,此时宫字营对岸观战,黑豹营一支在北线,他们此时出现此地,只有一个人能调动他,那就是……
东厂提督,玉树临风的小太监常宇!
黄得功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大喜狂笑大吼:“我操,我操,督主大人来了,快给老子迎上去,快去……”
老九猜的没错,东北来的那支人马正是常宇,他率黑豹营连夜绕道东线而来,晌午时正在附近休整时突闻探子来报,滹沱河畔正在大战。
常宇一惊,李过竟然这么急就开战了,他那么多人马黄得功如何敌的过,虽说他早叮嘱过,打不过就跑让开一条道让贼人过去,可黄得功那死脑筋就怕一开打啥叮嘱都给忘了,于是急急下令驰援。
本欲以重甲兵从后偷袭,至贼军大乱,哪知行数里便于贼军溃逃而来,捉一贼问了,不由一脸惊骇,黄得功打的李过数万大军溃逃,还渡河反攻??
这尼玛,有点不太可能吧,又捉了几个问了,还是一般的回答。
竟有这样事发生,常宇半信半疑下令疾行,远远便见贼军溃入潮,令麾下砍杀,溃军见前有拦路虎纷纷调头往正东逃去。
而此时常宇也发现了正北有数千贼军正在急行军驰援,堪堪就要杀入战局,所谓旁观者清,他一打眼便看出端倪,显然黄得功的人马渡河反杀,正在围歼贼军处在收尾阶段,可若被贼军这数千援兵冲过去,特别是这支援兵多骑兵,一旦入阵只怕后果不堪。
关键时刻,他果断下令贾外熊率黑豹营截住这支贼军援兵,为黄得功争取时间组建防线反攻。
黑豹营乃重甲骑兵杀骑兵如碾肉即便是对战普通骑兵也是杀鸡一般,更何况此时黑豹营营中还有两员猛将,一是刚投诚而来的郝摇旗,另一个则是一枪在手,千军万马难挡的姬际可。
话说这支援兵从何而来,却是李自成南下撤退的先锋,领军贼首为吴汝义,也是贼军中的一个人物,被闯贼封为太平伯。
吴汝义奉李自成之命,作为南下先锋率兵三千先行,其多为骑兵脚程较快,晌午时已至大沙河,休整时得报李过在滹沱河开战,便率兵来助,刚至附近将逃兵问之战况大惊,立刻来援,眼瞅着就要杀到跟前,斜处一支骑兵冲来截断,得报后大惊,重甲骑兵,郝摇旗?
他妈的莫非小太监过来了?不可能吧,昨天得报他还在保定城下指挥作战,他尼玛会飞啊!
震惊之余的吴汝义突然发现局势大不利,这支仅两三百人骑兵斜插而来不光为官兵顶住了冲击波,让其有了准备组建防线迎战,同时这一小撮人马竟然在他阵中来去如风,无人可挡,手下两个大将王进才和牛万才,短短时间内一死一伤,实在骇人,到底谁这么勇猛?
“叛徒郝摇旗杀了王进才,还有一个使枪的根本无人能敌啊”手下来报,吴汝义骇然暗暗后悔自己本想前来捡功,却被拉入漩涡了。
正犹豫要不要赶紧撤时,却见对边官兵已经嗷嗷杀了过来,常宇的一番心思果然没白费,黄得功趁着这间歇依然组织人马以攻为守主动进攻杀贼。
吴汝义再无心恋战,就要下令急撤免得陷进去自己也弄得全军覆没,却在这时候突见一血人纵马奔到跟前:“借你亲兵一用,我要救亳侯出来”。
你是……吴汝义乍一眼没瞧清来者何人,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竟是罗虎,见其杀气腾腾不敢拒绝,便问:“亳侯何在?”
罗虎抬枪遥指百米之外:“少的罗嗦,迟则晚矣”
吴汝义不敢多言,便令其亲兵三百余人随罗虎前去救李过,心想你速去速回,晚了怕是我也陷进去了。
罗虎领三百亲兵,刚行数十米遇官兵杀来,挺枪迎战,杀十余人正欲拍马去救李过,突前方一将拦住去路,那人冷笑:“可还识得我!”
是你!罗虎怒火燃烧,这人曾在定州他追杀周遇吉时眼见得手之际冲过来趁己不备一枪把他挑下马,若非亲兵拼死相救早已丧命,此时仇人相见,当取其命雪耻!
再说李过本已作了战死的决心,突见援兵至,求生之意又起,率数十亲兵拼死突围,趁官兵见贼军援兵到来心慌之际,竟被突破重围杀了出来。
死里逃生之际自然欢喜,却又见东北那支骑兵冲击援兵心道不妙,却在此时闻身后大呼,心下一寒扭头望去果见屠元单枪匹马杀来,李过力疲无心再战,驱马要逃,屠元紧追不舍。
李过麾下亲兵拼命抵挡保护欲要保护主帅逃生,奈何屠元勇猛无敌,长刀如风,风如利刃所过贼人纷纷授首,无人难抵他一合,但却也把他追势一滞。
见亲兵只余寥寥,李过胆寒拍马急逃,奔数十米外,前方斜处冲出一骑,拎刀勒马对他仰天大笑:“帅哥,别来无恙啊!”
李过一惊,目瞪口呆:“死太监是你!”
“没错,这月余不见可想煞人家了”常宇挤眉弄眼,李过不由菊花一紧,腹中翻江倒海恶心的难受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角余光见身边亲兵一个个战死,屠元那个杀神已至身后十步外,于是仰天大呼:“吾不服!”
“不服?本督就打到你服!”常宇哈哈冷笑给李过身后的屠元使了个眼神,拍马冲过去,一刀劈下。(未完待续)
第636章 擒李过
李过怒吼一声,持刀抵挡,他本也是员悍将,弓马娴熟武艺精湛,奈何久战成疲,两刀相碰咔嚓一声,他手中长刀竟然脱手而飞,正惊骇间,座下战马惨嚎,噗通栽倒把他摔的头晕眼花,却是屠元从后一刀砍断他的马腿。
李过迷迷糊糊正欲爬起,常宇驱马近前,一脚踢去正中其太阳穴随即晕死过去,屠元纵马近前,探手就把他拎上坐骑对常宇大呼:“督主,这算谁的?”
“瞧丫穷酸样!”常宇白了他一眼,屠元大喜:“谢督主大人”随即纵马狂奔单手拎着李过大呼:“贼首李过遭擒,尔等速降!”
假如这世上有卖后悔药的话,吴汝义发誓自己哪怕倾家荡产也要买来吃,听闻李过集大军进攻黄得功,他本想前去捞个助攻之功的便宜,待靠近时闻李过战败,又想着助其一臂之力,即便不能反败为胜,这雪中送炭的功劳远比助攻大呀。
谁知李过这边就他妈的是个坑,谁过来谁就一头栽进来,助攻没捞到,一臂之力也帮上,甚至连李过都没救到,反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的人马先是被常宇的重甲骑兵拦住,替黄得功硬抗了住那翻江倒海的冲击波,而且转眼间就两员大将一死一伤,这边还没回过神,黄得功已组织人马杀了过来,这时他才发现,怎么这么多人,原来岸边这方圆数里竟然全是黄得功的人,李过部不是战死就是早逃之夭夭了,不对劲啊,明明很多都是友军装备啊,可叹他此时尚且不知马世耀已反水!
三千骑兵刚才若趁势冲入阵中,搞不好就能翻云覆雨,冲溃官兵都有可能,然则攻势被黑豹营所挡,立刻变的被动,此时黄得功数万人马围来,他怎抵得住,一触即溃,四下逃散。
去你吗的李过,去你大爷的罗虎,吴汝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见势不好转头就跑,麾下见主将逃去,随即争先恐后,独留罗虎率几百人还在力战姬际可,可叹他尚不知李过已被俘,吴汝义已逃。
姬际可武技绝高,枪术更是天下独步,攻守之间皆杀招不断,罗虎与之相搏盏茶功夫惊险不断,若非迟青石这个神箭手在旁连连暗算姬际可扰他分心,加上罗虎凭借神力一力降十会,才于他战个不相上下。
“小虎子,可还识得老相好”就在罗虎久战不下心急之时,突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眼光一撇就见常宇提刀杀来,叮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正中常宇刀柄,虎口一麻,险些脱手。
“迟青石,你个狗日的又暗算老子”常宇心惊之下,破口大骂,暗道怎么忘记这个神射手了,四下张望到处都是乱战身影,却没发现他在何处。
于是大呼一声:“老姬速战速决,你我二人联手做了他”说着拍马挥刀就砍,姬际可大喜,挺枪就刺,却在这时突见常宇面色一变大刀脱手朝他砸了过来。
姬际可大惊,不知常宇为何突然要下手杀他,心惊之下手腕一抖,枪头就要挑飞那把长刀,谁知枪头未及刀身时,却闻咔嚓一声巨响,那钢刀在空中快速翻了几个圈,落在十余米外,插在一个士兵脑袋上。
这……姬际可动容,却见罗虎竟已趁机朝北突围而去,他本欲去追,却不明常宇为何那般,这一迟疑间,罗虎竟已远去。
“他妈的”常宇这时也才回过神,瞧罗虎突围而去不由大骂,接过亲兵讲来的朴刀,见其上边竟有一个凹坑,心下骇然,递给姬际可。
“这是……那箭手所为?”姬际可先前遭迟青石暗算,幸亏身上有重甲保护逃过几劫,但盔甲上印痕并无这般骇人。
“这是鸟!”常宇抬头在空中寻了半天,不见那鹰隼踪迹,先前他刚准备动手是,一种熟悉的不安感袭来,顿时心中一动,暗道不好,罗虎要用那鹰隼暗算他,心念之间依稀见半空中有一黑影竟是朝姬际可袭去,念动之间抬手就把刀砸了过去,让姬际可躲过一劫!
常宇可是吃过亏的,在太原时他身着山文甲都被撞的骨裂,若是一般盔甲一般人,那还得残了啊。
竟有如此神鸟,姬际可知前后缘由后,一阵后怕连连对常宇道谢。
这一战当真是一波三折,有意料之内的惊喜也有意料之外的惊险,但总的来说黄得功凭此一战,大败贼军,所获无数,最惊喜的莫过于生擒贼首李过,全军振奋不已!
滹沱河畔两岸尸体成堆,河水染红,一场力战兵马皆疲,官兵就地休整清理战场,搜掠私物,或忙的不可开交,或累的倒头大睡。
黄得功一众将领见常宇前来,自然大喜不已,这一战虽是大捷,但关键时刻若非常宇率黑豹营截住贼军援兵,战局如何还不好说呢,何况擒李过还有他助攻之力呢,所以诸将从上到下都对他既佩服又感恩,心道这小督主当真是福星啊,走到哪里照在哪里。
“督主大人不应该在保定城么,怎么突然前来?”黄得功急切问道。
常宇使劲揉着脑袋:“本督本不欲前来,但闻探子报知你在这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本督实在想不明白,就你丫的一大老粗怎么把李过玩的团团转,所以特地前来观战,想瞧你是怎么成精的”。
黄得功闻言狂笑不已:“末将纵横沙场数十年,岂是李过小儿可比,略施小计就能玩死他……”
这货可劲的吹,常宇听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别吹牛逼了,来点真货”。
黄得功哈哈一笑:“实不相瞒,这前前后后事老多了,的确也不是俺一人之力,乃诸人合谋,不是有句话叫一个臭葛亮抵三个诸皮匠么……”
“得得得,什么猪皮匠狗皮匠的”常宇打断谈一指胡岭:“你说,从头到尾一点都不要跳过”。
胡岭点头,便把常宇离开之后,他率宫字营近真定城扰敌,李成栋到处刺探消息,驱离流民,李慕仙聚众闹事越闹约到顺势围城,恰李过来袭……至说服马世耀,任继荣投降。
这一番说来,直听的常宇目瞪口呆楞了半响,大笑起身抚掌,连连大赞诸将干的漂亮,当真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这一番诸人合谋而战简直精彩绝伦。
黄得功大老粗竟然会使脑子出人意料,但半路捡的野道人才是意外之喜,这货坑蒙拐骗无所不通,武技精湛又善计谋,简直军师一样的人物。
当然这一战中最绝妙的一步棋,还是马世耀和任继荣,只是他二人如何了?
马世耀被迟青石一箭破甲穿胸险些丧命,侥幸救过来了,而任继荣恐怕做梦的都想到,竟然死在昔日同僚罗虎手里,确切说是罗虎豢养的那支鹰隼,被它凌空一击,五脏六腑移位,死的不能再死了。
也就是说,马世耀现在半死不活了,常宇抬头望了一眼骄阳,脸上的笑意很值得玩味,几个心腹对视一眼,好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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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提审
傍晚,滹沱河里的尸体已被打捞上岸,此时天气渐暖尸体不妥当处理便会污染水源,引发各种瘟疫,常宇下令所有尸体均要远离水源掘深坑掩埋。
这一战大捷,官兵却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李自成的主力其实已暗度陈仓悄悄南撤,从吴汝义的人马来判断,他此时距离此地绝对不过百里,于是黄得功一挥手洒下无数探马,方圆五十里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黄得功部奉命继续驻防滹沱河南畔,投诚的马世耀部则入真定府守城,对此黄得功等部将表示不服气,为何不调他们来守防线,刚投诚过来不敢好好表现一下么,却躲在城里吃香喝辣的,他们反倒在外边风吹日晒的。
对此常宇耐心劝导,贼军初降军心不稳,开打时候锦上添花可以,指望他们独当一面现在想都别想,让他们守防线若李自成强攻,这帮人绝逼撒丫子就跑了,更何况此时两个主将一死一伤,更要好生安抚军心。
一番道理说下来,诸将心气才顺,随后常宇偕同黄得功等人率东厂四营入城去探望受伤的马世耀。
马世耀身受重伤大难不死,却也得躺几个月,此时已经醒来得知任继荣战死后正在床上患得患失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朝廷若是突然翻脸不认账又怎么办,自己此时受重伤,他们趁机杀人夺权又改怎么办。
心忧之际闻报东厂督主常宇以及总兵黄得功前来探望,顿时一惊正想着要不要借故没醒拒见,便闻外间有声传来:“巫山伯可曾醒来?”
马世耀不由暗叹,人家已进出自由,自己还是别乱动心思了……于是连忙挣扎要起来,忍痛道:“可是督主大人,快请,快请……”
“久仰巫山伯大名,如今弃暗投明利国利民实乃朝廷幸事……”常宇入内室坐床前,抚其手,赞其今日一战首当其功,誓言旦旦为马世耀保功报知朝廷,坐等封赏,马世耀连番感恩不绝,两人又说了些话,常宇便离开。
他前脚离开,马世耀所在小院的安保便有宫字营李铁柱接管,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督主,为何不直接杀了夺权,正好趁其重伤,其麾下也不会怀疑”出了院子常宇背手而立,胡岭在旁边悄悄问道。
常宇微笑不语,看西边天空霞光无限,李慕仙眼珠子一转:“督主可是担忧军心不稳,恰此番又是用人之际,杀之不祥……”
常宇轻轻点头:“至少要等李自成过去之后”。
“既是如此,卑职觉得还是把咱们的人手撤了吧”李慕仙撇了一眼院外李铁柱的麾下,常宇一怔,随即恍悟,对李铁柱挥了挥手。
真定城乃府城,这月余间为贼军所占可谓鸡飞狗跳,但因为李自成收买民心严令不得掠劫袭扰普通百姓,却也未出什么大恶之事,只不过这两日来,城外一会民乱一会兵乱的又接连在城外打了两场仗弄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傍晚时分见贼军又入城,意外的是这些贼兵突然高呼自己是官兵了,百姓觉得莫名其妙,但见其好像真的变得老实些了,往日虽无大奸大恶但骚扰不绝,怎滴这番再入城,一个个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这些贼军好像真的投诚官兵了,而他们之所以突然变老实也全非换了身份,官兵袭扰百姓的事干的不比贼军少,而是因为城中竟然有数百重甲骑兵在巡逻,言之若发现扰民之举立斩不赦!
常宇神不知鬼不觉潜移默化间接手了城防,虽然城防的还是那些投诚贼兵,但街上的巡逻队是东厂四营人马,城上各门监管也是东厂的人。
常宇在城中先是稳定军心,大赞他们投诚之举,往日之恶既往不咎,且此战有功当赏除了私得不上缴外朝廷另有赏赐……
随后又去往各处安抚民心,邀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乡绅们赴宴安抚一番后露出真面目,大家行行好捐点粮食呗,你看我们都杀贼给你们报仇了,多少意思一下呗……
其实马世耀作为贼军中的大佬,这一路所获也是不少,粮草财物无数皆囤城中,当然此时已被东厂的人接管,言之统计之后再行分发用以奖励有功将士。
一番折腾后,天色已晚,酒饭尽足之后常宇邀诸人入府衙大堂喝茶议事,讨论李自成不日抵达是否会围城,面对其主力大军又将如何阻拦,李岩此时是否已经开始动兵追击……
直至深夜黄得功出城离开去了河畔大营,常宇送他至西城门外,黄得功略显担忧:“马世耀部军心不稳,督主大人在城中多留心”。
常宇轻笑:“你怕他们突然暴起,将我拿了然后又去投贼,这样闯贼不光不问罪反之大赏?”
黄得功嗯了一声:“不得不防,督主在城中布兵太少,不若末将再遣一支人马入城?”。
常宇摇头否定,一脸淡然:“事到如今马世耀已没回头路了,再者本督人马虽少,麾下四营却皆精锐,此时城中各紧要处已为本督所控,即便有人动了心思也翻不起大浪”。
宫字营巡城,黑虎营掌四城门,黑狼营看管物资库,黑豹营则全面接管府衙安保,任何人无召不得入内,违者立斩。
而马世耀和麾下一些亲信都在府衙内住着,若外间真有动心思的话,别说能否过黑豹营那关,还得考虑他们老大的安全。
送黄得功出城后常宇并未急着回府衙,而是带着况韧等亲卫在城中街头各处巡视一番,城中有宵禁,除了巡逻队外街头不见闲杂人,看似风平浪静可亲卫们却不敢大意,李慕仙陈王廷等人皆一脸警觉四下探望,况韧等神箭手更是张弓搭箭如临大敌。
“督主早些回府衙吧,此时不宜在外久留”李慕仙低声提醒,常宇身份特殊,马世耀部初降,加上主将重伤不排除有人动心思。
常宇点了点头,便朝府衙行去,忽的问道:“吴中呢?”
“去粮仓找老九去了”乔三秀轻声道,粮仓在城西,里边屯着马世耀部掠来的粮草财物,本由其亲兵看守此时已被黑狼营接手。
“这小子……”常宇笑了笑,猜测吴中定然是找老九探问河间府和刘泽清的冲突详情,他自在保定城听闻黑狼营下落不明后连续数日坐立不安,今日相见差点喜极而泣,先前无暇细问,此时得空便去了。
回了府衙,夜虽深常宇却丝毫没有睡意,想了想便对李铁柱低声说了几句,不一会闻外间动静,便至大堂上,见一人五花大绑站在堂中,那人见到他时,顿时破口大骂:“狗太监,吾做鬼也饶不了你,你若还是个人物,便给爷个痛快”此人正是被俘的贼手李过。
“李过,本督敬你是个人物,擒你之后以礼相待未曾辱你一分,此时深夜寻你说说话,你若不知好歹再出言不逊,本督当令人打掉你满口牙,把你剥个精光再城中游街你可信!”常宇冷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李过大怒又要大骂,突然想到若真的被他这般羞辱当真生不如死,于是冷冷道:“东厂向来手段狠辣毫无人性,自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你知道就好”常宇示意李铁柱和给他松绑,李铁柱迟疑,常宇大笑:“本督堂前一众高手,他能翻的什么浪”。
这话说的没错,李过虽武艺精湛,但此时堂上常宇麾下哪个一个不是大高手,李慕仙,乔三秀,陈王廷,蒋发……随便拉出一个就够他忙活的了。(未完待续)
第638章 狩猎开始
“猫哭耗子假慈悲,有话当说,若是想要招降我免开尊口,吾宁死不降!”李过被松了绑,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冷冷说道。
常宇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起身走了过去亲自为他沏茶,李过略显意外,眉头皱了一下。
“宁死不降?李兄骨头倒是挺硬的”常宇返回座位坐了下来,微微一笑:“李兄跟着令叔造反所为何?”
“为天下苍生……”李过激愤欲言,常宇连忙打断他:“天下苍生已被尔等糟蹋的够惨的了,就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本督问你,尔等作乱十余年荼毒苍生,而今早已大口吃肉喝酒大秤分金了还要干啥,满清鞑子入侵残害中原百姓,尔等不抵外辱倒也罢了,反之趁机开国叛乱,当真杀你一百次也亏,你有何脸面在本督跟前大言不惭什么宁死不降装英雄”。
“你李过若还是个男人,当是要为国出力驱外辱杀鞑子,而非继续作乱,瞧瞧大明此时被尔等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你区区一家贼何来自信脸面在本督跟前充英雄好汉”。
常宇劈头盖脸一顿骂,李过蒙在当地。
“尔等难道还要继续为贼祸害下去么,当真要把中华这万里江山送至外族手中么,眼下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只要尔等为朝廷所用调头驱外辱或散去人马,本督担保你叔侄二人性命无忧,且封王封侯也是可能,何必要一条黑路走到底,这样下去难的善终,以这月余来看,尔等可曾在本督手底占得一丝便宜,一句话,尔等若不知悔改,本督则继续围剿,天涯海角杀尔等鸡犬不留”。
李过浑身一颤,小太监一番话中有橄榄枝有恐吓更多是替他们分析了将来,真的要继续造反下去么,这样下去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没错这数年来形势大好打下一片片根据地,弄得朝廷狼狈不堪,可自从这小太监露面后,当真如他所言,没占到一丝便宜,反而被打的伤筋动骨疼的要命。
常宇见他沉默不言,知其心中正在权衡厉害,又道:“你细细想过该何去何从,本督所料闯贼已然调头准备逃回西安,这回家之路千里迢迢,本督前后拦截,尔等有几分把握逃的回去”。
见其还是不语,常宇继续说道:“尔等起事造反不过所图荣华富贵,此时只要投诚,便有堂堂正正的身份,荣华富贵也丝毫不少,何必苟且一隅或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又落得贼名,死后都无颜见祖宗”。
李过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朝廷恨我叔侄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谁敢保证吾等若降朝廷不出尔反尔突下杀手!”
常宇哈哈一笑:“社稷为重,社稷为重,没错,朝廷上下恨尔等入骨,但比之这万里江山天下苍生,哪个重要?大明此时内忧外患十余年朝廷深陷其中早已精疲力尽,却也是尔等投诚最佳时机,若在此时为朝廷效力驱外辱,不光既往不咎,反之又能将功抵罪!”
李过见他说的真切,心下便动,常宇适时又道:“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朝廷虽疲,但瘦死骆驼比马大,尔等想一举攻破京城改了天下无疑痴人做梦,只要稍稍喘口气反手就能灭了尔等,那时尔等在想投诚朝廷未必就同意!”
这话若是别人说了自是心虚不已,但常宇说来掷地有声,无人敢怀疑,也无从怀疑,毕竟这货出道至今朝廷指哪他打哪,他打谁谁败!
“督主大人这是要我去劝叔父投降?”李过略显疑惑:“不怕我的一去不返,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怕”常宇微微一笑:“能捉你第一次,何愁第二次!”
“你……”李过恼羞,却见小太监一脸淡然,那是一种让人无从反驳的自信。
“吾不敢保证叔父会同意”李过冷哼一声道。
“不用你担保,你叔父一代枭雄,常人难度之,你只需把我的话传到便可,他若降皆大欢喜,他若不降本督就打到他降,此去西安千里迢迢,本督有的时间玩猫捉老鼠!”
“天下之大,吾等未必就急着回西安,况且我等尚有兵马十万,又有无数义民相助,督主大人不过眼下稍占了些上风,便如此小瞧我等,若打下去,鹿死谁手尚且不知呢,没必要这么大的口气咄咄逼人出言恐吓”李过受不了常宇的那种老子最牛逼的神态,冷言反驳。
常宇闻言大笑:“兵马十万?水份去了七七八八能打最多三五万,义民无数?那些流民此番还剩多少,又有多少甘为所用尔等心知肚明,还有尔等不回西安带着那么多家伙什还能往哪跑,北边去京城么?保定城你都过不去,西边去钻山林么,本督在长城上候着你们,去东边么,说着这里常宇一脸的阴笑,你可知本督在东边有一支人马一支没用,为了啥?”
李过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吾当然知晓你在河间府有一支伏兵……”
“那就是了,东西北都去不得,尔等还能去哪里,只得南下,先不说本督在此伏兵数万候着,即便闯贼冲破这道防线,那边还有高杰的人马,再南还有刘良佐的,前后围追堵截你跑哪去,能让你窜出河南境内便算本督输了!”
李过连连变色,张口欲要反驳,却终是无话可说,长呼一口气,竟落座端茶一饮而尽,“督主大人当真能确保我叔侄性命无忧?”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尔等若能弃暗投明,为国效力,朝廷求之不得,又何故杀之,当年张献忠投降时朝廷也未动杀心”。
“此一时彼一时,岂可同日而语”李过皱眉道。
常宇一笑:“此一时彼一时!这话没错,朝廷此时用人之际更不会动杀心,本督愿意做保,若觉得分量不够,本督愿联同兵部尚书,锦衣卫指挥使,甚至首辅大人一起做保”。
“当真可以?”李过很是意外,噌的站起。
常宇缓缓起身:“自是当真,尔等早一天投诚,苍生便早一天脱离苦海,你瞧眼下民不聊生难道不心痛么”。
“民不聊生又岂能全归咎我等”李过皱眉道。
“虽非尔等全责,却因之而大”常宇冷哼,李过不语,半响才长呼一口气:“吾愿一试,何时放我回去?”。
常宇大喜:“如此甚好,不过需再稍等一下”。
“稍等?”李过不解。
“等李岩打过再说”常宇嘿嘿笑着,李过好似想到什么了,喃喃道:“督主大人是想把我等逼到死胡同时再来招降,手段当真够黑的呀”。
常宇笑了:“非本督手黑,实则时只有把你们逼到墙角才会冷静下来愿意听招降之事”。
“督主和那贼人在说啥,我怎么突然听不懂了”蒋发侧头低声问李慕仙。
李慕仙抚须轻笑:“如料不差,李岩在北线要动手了,也就说北边开始追了”。
“你是说,北边又开打了?”蒋发一怔。
李慕仙微微点头:“围猎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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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打脸
北线保定城,常宇临走之前把指挥权移交给周遇吉和李岩,至于兵部大佬史可法则退居二线坐镇守城,虽说他官衔最高,资历最老,然则毕竟文官一枚,论行军打仗不如周遇吉,论出谋划策不如李岩,但处理民政却是一把好手,此时大战刚过城内城外有太多事情要收尾,
官兵在保定城兵力不少,周遇吉的嫡系加上外借的杨振威,何成新有万余,尚有金吾卫,腾骧卫约两万,李岩部加上吴惟英的神机营万余,又有俘虏兵共计四万有余,不管攻守皆游刃有余。
半晌午时,就在南线真定府李过拉开架子要和黄得功狠干一场的时候,周遇吉下令各部人马出城,在清水河畔列阵一字排开长约十余里。
其部为中军,金吾卫为东翼,李岩部为西翼,虎视眈眈盯着对岸。
这一举动自是引得对岸殿后的贼军首领刘芳亮和张鼐注意,密切关注猜测官兵这是如何,难道要主动攻击?难道他们发现主力正在南撤?不可能啊!
“先过流民那关再说吧!”刘芳亮冷笑,以流民消耗其战力,然后他和张鼐主力掩杀,虽未必能打到城下,但官兵也绝对难渡河。
哪知就在二人踌躇满志时,突闻炮声震天响,大惊失色匆忙出营查看,却见正北保定城上炮火齐发,对岸流民仓皇而逃。
官兵真的要打过来,那些流民特么的怎的……真焦急间,亲兵来报:流民受对岸官兵蛊惑不愿甘当炮灰,四下逃散,监管的贼军正欲拦截,对岸开炮轰散贼军,流民顺河岸逃命尽去。
“操!这都拦不住”刘芳亮怒不可遏抬脚把送信的亲兵踢翻了个跟头,张鼐微叹:“如今民心已浮,不似往日了!”
“管他妈的浮不浮,能用则用,不用则杀,跑了倒也省的粮食,没了他咱们难道就不打仗了,就打不过官兵了,去他妈的,老子不信邪,从西安至此未曾一败,就折在那狗太监手里了”。
“报将军,官兵渡河!”这时亲兵来报,两人大惊,他们先前在岸边置流民数万,又有小股人马巡逻,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成想到官兵说了几句话放了几炮那些炮灰就逃命去了,河岸防线顿时城了摆设,而官兵就这么趁虚而入了。
想到他们会趁虚过来,但却没想到动作会那么快,刘芳亮连忙调集人马前去迎战,一边大骂亲兵,那些巡逻队至少数千,为何这么容易就让对方过河了?
这就是李岩的聪明之处了,蛊惑流民逃命,同时城上开炮岸边神机营的野战炮也开火,两道火力压制,趁流民大乱逃命之际,命大军趁虚渡河,这十余里河道,对岸的那数千贼军本就被流民冲的七零八落,又被火力压制根本靠不得岸边,其实就算他们靠的了岸,这点人如何拦得住对岸数万大军。
几乎都没交手,撒丫子就跑,官兵轻松渡河,登陆不及三里地,刘芳亮和张鼐的大军到了,仇人相见,p都不放直接开打!
李岩这次战术就是不玩花样,直接以大兵力推进碾压,他算定李自成留的殿后人马即便是主力但兵力绝对不会多!更何况主力又非精锐,最精锐的李过和罗虎都在几百里外的真定府呢。
李岩所料不错,李自成自以为暗度陈仓官兵没有发觉,只会傻傻的龟缩保定城里祈祷贼军不主动打他们就谢天谢地了,绝对不会主动攻击的,所以虽留下刘芳亮和张鼐两部主力人马,但兵力却不过万余,自觉加上流民足可以惑敌,却不知早早就被常宇看破,以至于此时官兵突然打过来,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意料,甚至不及第一时间抵抗。
“怕是主上的妙计已被官兵看破了”张鼐见官兵突然以大兵力直接碾来,不由长叹,刘芳亮也是仰天大骂,狗太监端太特么的狡猾了。
两人知不敌官兵,边打边撤后退十余里在清水河分流原贼军大营设了第二道防线,企图阻止官兵南下追击主力。
周遇吉率部追杀近十里,至于清水河二里外方止,令全军暂停生火造饭休整人马,然后召麾下诸将商议,如何破其防线。
贼军兵力不多,仅万余但其凭河道守险我等强攻的话伤亡则大,不若分兵他处渡河,贼军首尾难顾,不敢恋战必逃之,李岩献计,周遇吉点头从之传令秦松旺率部沿河东行十里渡河,杨振威率部西行十里渡河,余部则正面攻击吸引贼军注意。
傍晚开战,此计果然凑效,刘芳亮和张鼐凭借河道想着最差也能守到明日,哪知一开战官兵便用野战炮火力压制,随即发动攻击,令人忍不住大骂,这狗日的怎么走哪都带着炮。
官兵有火炮压制,加上兵力优胜,贼军本就艰难抵挡,谁知却在这时探子来报,左右十里皆有官兵渡河,刘芳亮张鼐二人大惊失色,这尼玛若要被其两边包抄或者绕到后边包抄可就全军覆没玩完了。
可眼下手头兵力本就捉襟见肘无法分兵两翼迎战,没奈何两人只得下令撤退,趁夜幕来临逃之夭夭。
官兵成功渡河,占其大营休整,穷寇莫追,追之莫急。李岩和周遇吉略一商议,生火造饭睡大觉,明日早起再追!
祁州(今安国市)在保定南百里,距离真定府府城一百五十里,有“药都”美名乃保定府下辖三州之一。
此时祁州里外三层水泄不通挤满了人,李自成暗度陈仓从清苑南下一日夜间行近百里至祁州落脚,其兵马加上裹挟流民转眼便把这药都淹没。
李自成入城休整,城中伪政府自是设宴招待,席间旁敲侧击,毕竟李自成突然折回让他们胆颤心惊这是吃了败仗要走了么,他要逃走了的话官兵秋后算账自己等人岂非……
闯贼知其意,尽兴安抚言之回兵并非战败而是为了巩固地盘,加上天气回暖京城等地鼠疫肆虐不宜深入,而即便他回兵,朝廷也无力南下收复失地,此时他不北上朝廷都烧高香了,哪有胆量发兵也没那个实力。
诸人将信将疑,想着李自成月余之间连下数府之地,也该巩固一下了,便不再多想,席间多是阿谀之色,醉酒当歌不亦乐乎。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酒宴刚散一路风尘的李自成正欲歇息时有快马急报:马世耀,任继荣反水,李过战败被俘。
李自成闻言大惊,愤怒之下把房内物件砸了个稀巴烂,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至仓皇逃来的牛金星等人把前因后果详述之后他依旧难以接受。
骨干成员马世耀和任继荣为什么会反水,李过和罗虎这等精锐怎么会战败,又怎么会被一个大老粗给算计,还有那小太监明明在北边怎么突然到了南头,他会飞还是有分身,还是说从头到尾都在放烟雾弹他真身一直在南边,这个大坑就是他挖的。
愤怒归愤怒,形势不利如何应对才是紧要的,李自成召集诸将商议,诸人闻言自是惊怒不已,纷纷大骂小太监奸诈狡猾,嚷着要立刻发兵救李过。
“马世耀既降,真定城此时必然落入官兵手中,此时必然龟缩城中,我等急于南下没功夫攻城……若攻城耽误了脚程一旦北边李岩知晓我等南下必急追而来,前后夹击咱们再走怕是难了!”高一功一脸为难。
刘宗敏冷哼:“便算加上马世耀的人,官兵在那边不过三万余人,眼下尚有兵力五万余,流民无计,一拥而上他根本挡不住,便是攻城也是片刻之间的事根本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一旦破城救了李过,然后屠城掠劫再走不迟,即便北边李岩知道我等遁走,他派兵来追,刘芳亮和张鼐难道是摆设啊!”
刘宗敏虽和李过不和,但李过是贼军大将影响力很大,而且又是李自成的干儿子,李自成一定会去救,他不过表个态做顺水人情罢了。
“丞相你怎么看?”李自成问计牛金星。
牛金星摸摸下巴,略一沉思道:“南边虽败,尚有兵两万此时在磁河聚集,咱们这边主力尚有五万余,加起来的确如刘将军所言,一拥而上官兵未必挡得住,但若攻城只怕却非片刻之间的事!”
“区区一真定府城能有多难打”刘宗敏不满大声叫嚣。
李自成白了他一眼:“你先安静听丞相说”。
牛金星接着道:“刘将军勿忘狗太监此时便在真定府,有他在真定城岂是那般的好打,何况咱们很多攻城辎重多在保定府下丢弃……想快速破城怕是极难,若拖延太久的话北边的李岩就追来了!”
“你当李岩是神仙呐……”刘宗敏冷哼,突闻外间有亲兵来报,入堂之后急急道:“李岩率数万大军追杀连破两道防线已至于清苑县”
众人目瞪口呆!这才刚抬脚人家就追了过来,狗屁的暗度陈仓,很显然人家早就窥破其意图,只是装不知道而已,之所以没当时追来只因大战刚过兵马疲惫,故而多等一日待人马体力恢复这边杀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640章 绕路
众人目瞪口呆!这才刚抬脚人家就追了过来,狗屁的暗度陈仓,很显然人家早就窥破其意图,只是装不知道而已,之所以没当时追来只因大战刚过兵马疲惫,故而多等一日待人马体力恢复这边杀了过来!
问及刘芳亮和张鼐所在,告知在清苑县南二十里外一镇上驻扎,李自成忍不住大骂废物无用,竟被人家如此轻易击溃。
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这可如何是好?
诸人皆脸色凝重,便连先前一脸无所谓的刘宗敏也感事态严重,眉头紧皱,一脸愤怒却无语。
“避开真定府”宋献策沉思半响打破宁静,诸人抬头凝目,听他解惑。
“小太监此时定然也知晓义军主力撤退,以真定城为根在南边的滹沱河设置防线成犄角之势相互配合拦截义军,但我们若不从真定城过呢?”
真定城在祁州西南,义军若比直南下则远远避开真定城,经祁州下辖的深泽县渡滹沱河进入真定府的赵州境内,带官兵反应过来他们早已南下跑远了,且后边有刘芳亮和张鼐断后,官兵即便反应过来也未必敢追,因为一个不慎他就从追兵变成反被包抄的那个了。
诸人点头觉得大可行,但有人质疑:官兵不傻,为何就在真定城那边等着义军过去,难道会不防备义军绕路而走?
宋献策看了李自成一眼:“因为官兵断定主上会去救李过,也算定主上不服气要尽力最后一搏,所以此计还要看主上如何抉择,救李过还是避敌而去”。
诸人把目光聚集在李自成身上,李自成呼吸沉重,咬唇不语,看得出来内心极尽挣扎。
半响,李自成终于沉声开口:“生死有命,他不会怪我的!”
诸人终于松了口气,知他狠了为顾大局狠心舍弃了李过。
“可过了滹沱河南下进入赵州境内,先前得报赵州已为官兵所占,我等岂非羊入虎口送上门啊”高一功问道。
宋献策道:“赵州虽为官兵所占,但其大兵力皆在真定府及滹沱河畔,如料不错的话城中兵力寥寥,咱们路过不攻城他们就烧高香了,又岂敢出城拦截”
诸人颔首认同。
李自成随即下令,命谷可成和罗虎重整大沙河的人马,发兵真定府城下吸引官兵注意力,又命一拨人马驱流民南下去真定府方向干扰官兵判断让其以为义军主力正发兵过去,而主力却再次暗度陈仓比直南下渡河,同时传令刘芳亮和张鼐要咬牙顶住为主力人马撤退赢取时间,并告知绕道计划,令其机动作战,若发现真定府的官兵追主力南下则从后截断,他自会调头夹击来个反围剿!
一番议定后,李自成无心在祁州逗留,命主力大军立刻启程极速南撤,惊得城中伪官员们惶恐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城南数里外,刘宗敏回头望祁州城:“既走了何不掠劫一空一把火烧了!”李自成催促他少生事端,速速南撤。
这时探马来报,发现流民逃走不少,有数千之多,刘宗敏大怒就要令人追杀,被李自成拦住,仰天长叹:“民心渐失,汝勿要加速尽散!”
被李自成裹挟的流民自然不傻,北上时轰轰烈烈浩浩荡荡几百里,可是保定城数次大战被拉去当炮灰的死伤无数,心寒者趁乱逃跑,余下见贼军回兵南下,猜测北上受阻这是要逃了,加上近来传言四起,多有炮灰言论,民心动荡,寻机逃跑者无计。
这世间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李自成前后遭夹击,心腹反水义子遭擒,可谓惨败连连损失惨重,怒急攻心之际险些一头栽倒,而在紫禁城的皇宫内却有人兴奋的拍案而起,大呼,这才是打仗,常宇大才满朝文武无人堪比!
不用说自然崇祯帝龙颜大悦,虽说眼下大明朝天灾**不断,战乱,干旱以及眼皮底下的鼠疫每一件都火烧眉毛,但满朝文武自他而下所以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保定城,毕竟这里咫尺之遥,若战不利则贼军围城,后果不堪呀!传闻城中大户已有举家避难之意,可谓北京城人人自危。
史可法被围,小太监临危受命前来救火,所有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暗自祈祷他能再次扭转局势。
等待是漫长枯燥以及煎熬的,崇祯帝以锦衣卫开了个专线,保定城的情报要及时第一时间通报。
先前几日只闻常宇部在定兴县驻扎并无其他举动,对保定城下的消息一问三不知,朝廷上下皆如火燎,直至今日傍晚锦衣卫快马来报,东厂提督常宇率部与贼决战保定城下,溃贼数里解保定之危,俘贼首白广恩,陈永福,郝摇旗等,其中白陈二人已押解入京途中。
崇祯帝闻言就差没把龙案拍碎,立刻召内阁大佬们议事,实则也就是分享喜悦,前线战况他们又岂能指手画脚,能做的就昭告天下,安抚民心,当然还有就是处理民政之事,小太监负责打仗屡战屡胜,他们这些大佬处理民政若久不建功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眼下京城鼠疫,各地干旱以及严查官员**,每每都需加以重拳,特别是**之事,必须深刀挖肉否则难以根除,崇祯帝铁了心要壮士断腕,不惜任何代价清洗官场**现象,除了让都察院明察,同时间令锦衣卫和东厂暗查,查一个抓一个,一时间京官们人人自危。
边关战事已了,若此番常宇能击溃贼军又或捉了闯贼,大明便有了喘息之机,假以三五年时间休养生息,便能重新焕发生机,崇祯帝不由如此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登基起,便无一日消停,各种天灾**不断直逼的他时刻徘徊在崩溃边缘。
眼下终于有了点盼头,崇祯稍稍收回心思,又想这连年战乱,大明遍体鳞伤,内外皆溃,治国入治病,需得良医,而常宇虽会打仗,但处理民政问题则显得太过幼稚,但其却也总有意外建议,只是这些举措实施起来有些困难,加上太监不能干政,让其以监军之名带兵打仗尚可,若出手民政必引得文官跳墙,东林党余威不减,东二代复社如日中天,他们可是太监们的死敌啊,常宇此时刚冒头暂时还没被他们盯上,假以时日若插手民政,必如前朝东林党和魏忠贤那般,水火不容。
好在常宇暗中推荐一些良医及一些举措,只要一步一步来,慢慢重用及把这些举措实施起来,大明还是有希望的,崇祯帝感觉自己变得斗志激昂起来。
是夜,京城狂欢,前门大京城夜总会爆场,皇城内的**也是人声鼎沸甚至一度惊扰到皇宫,崇祯却少见的没加以斥责,传闻端本宫内太子彻夜狂饮至大醉。
比之喜讯更让人惊喜的是双喜临门,第二日京城百姓尚未从昨日捷报中醒来,便又闻捷报至,贼人南逃,周遇吉率部紧追,总兵黄得功自德州西进一路高歌猛进,连战连捷,在滹沱河大败李过谷可成部招降马世耀,任继荣随后再战李过联军,再次大捷并生擒贼首李过!
崇祯帝再也坐不住了,满皇宫的乱窜,京城的上的盖子再也盖不严实了,百姓们涌上街头欢呼声久久不绝,原先对常宇满是不屑的文人骚客们也闭嘴了,一时间东厂的大太监突然成了大英雄,东厂也突然由凶神恶煞变得那么的萌萌哒了。
常宇终于用实力为东厂,为太监正了名,保家卫国和有没有卵子没关系,堂堂大明男儿也不需要用卵子证明自己,而是用刀,用实力,用血性!(未完待续)
第641章 不是打不过
时值大明崇祯十七年四月底,阳历已是五月底,真定府地处河北属于北方,不如江南草长莺飞甚至有些燥热,但也不似关外依旧冰天雪地,正是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天色大亮,滹沱河里很多士兵正在洗漱,有的刚爬起来,有的则是刚结束操练,他们的主帅黄得功如寻常士卒一般光着身子在河里扑腾游了几圈,此时河水略冰,但这货皮厚肉粗刚才练了会刀浑身大汗便来寻了个畅快。
“总兵大人今天还有的仗打不?”黄得功素来和士兵打成一片,没有架子,有士兵在旁边大声问他。
“这特么的要问闯贼啊,他来咱就打,他不来打个求啊”士兵闻言哈哈大笑,又问:“总兵大人,那贼人今天还会来么?”
“这特么的得问督主大人啊,他能掐会算的,老子可不会”众人又哄然大笑:“总兵大人那您去问问督主大人呗”。
“那要等老子吃饱喝足了再去,估摸小督主这会还没起床吧”。黄得功上了岸抬头朝西北望去,依稀可见真定城。
常宇岂是赖床之人,早早起了床打了几趟拳,洗漱一番去探望马世耀,闻他昨夜昏厥至今未醒便叮嘱大夫尽力抢救,想着这穿胸伤在后世也是有生命之忧,这年头能救过来的都是命大的,又想到了迟青石这个箭术高手,不由打了个寒颤。
从马世耀的小院出来,常宇便带着亲卫上了城,在城上绕了一圈甚是无聊,又寻姬际可切磋,不过仅点到为止,这时得报李过求见,便让人请他过来。
李过精神不错,上了城,见常宇正和亲卫切磋,便在旁边观看,越看越是心惊,小太监勇武他是知道的,在太原诈降时几乎把李自成手下揍个遍,可他身边的亲卫怎么也都是这般厉害。
“如所料不差,今日内我叔父必至此地,想必李岩在北边也动过手了也许此时正在叔父身后紧追不舍,督主大人允我回去劝降,我李过堂堂正正既然应了,必把话带到,但有一事还想确认,督主所允之事自己能否做的了主,可曾凑明皇上,若皇上不允我等投诚,那岂非……”李过和常宇并肩而立往东方暖阳升起。
常宇一怔,微微点头:“所言极是,本督马上遣人入宫禀明此事,快则明日此事便可得答复,以本督来断,若你叔父心诚,此事必成!”
话虽如此说,常宇心中实则没底,因为他知道历史上李自成打到北京城下要和崇祯帝谈判,只求要个堂堂正正的封爵,便立刻退兵且助他打清军驱外辱,但崇祯自尊心太强一口回绝,终落的城破亡国。
然则此一时,彼一时,常宇会尽力说服崇祯,若李自成真的投降了,先给其个虚名,然后派他出关去收复失地,成则算将功赎罪,往后想杀再寻由头,败则更好寻由头。
让其和清军狗咬狗互相消耗,大明借此恢复生机,即便那边并未两败俱伤,也有了力气逐一收拾,他觉得崇祯帝也许会动心,毕竟大明现在破落成什么样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眼下还能有兵有钱打仗,全靠常宇绞尽脑汁坑蒙拐骗在支撑,真的耗下去,朝廷耗不起啊!
东南有一支人马快速逼近,常宇猜测是黄得功来见,抬手一指问李过:“你部遇本督则败,你可知为何?”
李过先是一脸茫然,慢慢陷入沉思,半响抬头道:“非官兵无能,实则官员无能,非官兵战之不利,实则不战而已!”
常宇仰天哈哈大笑:“你总算明白了”说着抬手一指靠近的黄得功那支人马厉声道:“尔等一路所向披靡,不是你们多牛逼多会打,也不是官兵打不过你们,而是他们根本就没心思打,眼下本督坐镇,官兵士气高涨,一旦拿出真本事尔等便触之击溃,打几次你都别想打赢!”
“若一开始官兵都这么打,我等又岂能做大”李过面不改色,侧头看着常宇冷笑!
“是的!”常宇长长一声叹息:“朝廷无能,官员**,让尔等有机可乘!不过可惜的是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眼下本督麾下就有几支敢打善战的部队,你们遇不到还好,遇则便无生路,所以趁早降了好!”
“督主大人不用拿话激我,也不用如此太过自信,大明此时千疮百孔,起事者多如牛毛,仅靠督主麾下这几支人马忙的过来么,人一飘就容易栽跟头,叔父东征之后太过顺利有些飘了,在太原便被你重创,北上后又飘了,哪知又遇到你了…”李过说着长叹一声。
常宇嘿嘿一笑:“本督和你叔父有缘呐,再者本督这不叫飘,这叫自信!不信你且看看,两年之内吾将让大明军队改头换面,一雪前耻!”
李过侧眸看了阳光下的常宇,本欲出口嘲讽一二,却发现眼前这人气如江河,静若山岳,如此风姿令人折服。险些脱口道我信!
“督主大人,打架了,府衙那边打架了!”这时有亲兵急报,常宇一怔以为是黑豹营和马世耀的人起来冲突,就欲过去,随口问道:“谁挑的头,因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吴统领正在和郝摇旗在厮打!”
常宇闻言顿时愕然止步,随即哈哈大笑:“他俩那不叫打架,叫揍人!”心道必是吴中从老九那边听很多气愤的事无处发泄,便找茬郝摇旗,那酒罐子也是一点就爆的脾气,两人就干上了,只是郝摇旗又怎能是吴中对手。
“督主大人一早就上城吹风,这么好的性子啊”黄得功上得城来,看到李过也在不由一怔:“这位壮士有些眼熟啊,在下黄得功,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李过冷哼,转头离去,黄得功乐开了花,笑的嘎嘎的。
常宇白了他一眼:“嘚瑟”
“嘿,末将和这贼子几番斗法险些吃了大亏,好不容易逮了他嘚瑟一下又怎滴,咦对了,督主怎么把他放出来了,不怕他跑了啊!”
“本督不光把他放出来,还要放走呢”常宇单淡淡道,黄得功急了,常宇便把招降之事说与他听。
黄得功闻言后沉默半响:“若是闯贼愿降倒也是好事,只怕这贼子尚看不清形势又或野惯了人家不屑跟咱们混呢!”
“那便是他找死”常宇冷哼,黄得功又皱眉:“那闯贼若真降了,朝廷当真能放过他,或者说督主大人您能放过他?”
看着他一副八卦模样,常宇笑的很诡异:“你猜!”
“伤脑子的事俺才懒得去想,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贼军来时您只管招呼俺只管上阵,别的懒得操心,也想不明白”黄得功伸了伸懒腰:“今儿当真是个好天气”。
常宇嗯了一声,打趣道:“这么好的天气你不出去溜溜马,进城干嘛来了,万一闯贼来了你不在,错过了多可惜!”
黄得功呼了口气:“闯贼没那么快,据探子报知李过的那些散兵余勇此时都在大沙河那边聚集呢,眼下并无异动,我呢就进城寻个乐子,数月没碰女人了,馋了”说着挤了挤眼,转身下城而去。
常宇瞠目,虽说这年头女票女昌不违法也不是啥丢人事,反之属于雅趣,可堂堂总兵一大早就来寻欢也好意思。
话说这真定城是府城,虽曾为贼军所占,但因李自成下令不得扰民城中如往常一样,各种生计照常营业,其中不乏**餐馆戏院。
常宇见黄得功悠哉下城去寻欢突然想到麾下屠元几人也好这口,月余没泻火了,难耐寂寞别跟着黄得功一起去嗨皮了,此时战事未了,不能放纵他们,便让况韧派人去敲那几人不得随意离岗,不得饮酒去**。
亲兵刚走,便见吴中怒气冲冲上城,离老远便大吼大叫:“督主,给俺一支人马出城,俺去提那刘泽清狗头来见”。(未完待续)
第642章 又来了
常宇挑眉:“一大早你咋咋呼呼啥,刘泽清挖你祖坟了啊老嚷着要杀他,老九他们不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么”。
“老九他们被拒城外险些落入贼手,这是私仇,刘泽清屠城掠劫这是公然违法违纪,杀他十次都不为过”吴中愤然道,常宇一怔,脸上瞬间阴了下来:“你说什么?”
“这老狗当真该死!”常宇听完吴中一番话,气的捶墙:“老子三令五申让其不得扰民,他倒好直接就杀人灭口屠城了!狗日的不杀他那些何以对得起那些冤死百姓!”
“督主给卑职一支人马,现在就取其狗命!”吴中恨恨道。
常宇沉默,呼吸沉重,脸色阴沉不定,半响长呼一口气:“且让其多活几日!”
“督主”吴中急的大呼:“人证物证皆在,还留他作甚!”
常宇转头看向他:“本督必杀之,但此时却非良机!”
吴中还是不解,又欲纠缠,常宇挥手让李慕仙给他说,随即下城离去,吴中拽着李慕仙道:“牛鼻子,你且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不能杀他?”。
李慕仙眉头一挑:“你叫贫道啥?”
“不叫你牛鼻子叫你贫道啊!”吴中一句话差点没把李慕仙憋死,若非打不过他早就动手了,无奈翻了翻白眼:“这时候杀刘泽清会引起大乱的……”
此时正值贼军逃窜之际,常宇四下合围,若动刘泽清则西边开了口子,闯贼投降了还好,若不投降直接奔那缺口逃了进入山东祸害那可不妙了,再者刘泽清是老牌军阀,拥兵自重墙头观风,除非能一击即中拿下他,否则一旦失手必然扯旗造反,他在济南经营数年根深蒂固想弄他可不易,何况大明此时经不起再惹事端,否则先前崇祯召兵勤王时,他不去,崇祯帝不光不敢办他还遣人送银子慰问,怕的就是这大军阀造反……
一番说辞下来,吴中终于明白了,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狗日的如此祸害当真治不了他了?”
“李自成够势大吧,小督主都快把他玩死了,刘泽清算个p,小督主只是此时没时间弄他,待此间战事一了必然收拾他”李慕仙嘿嘿道。
吴中一脸疑惑看着他:“你这个牛鼻子初来乍到没多久,咋啥事都知道?”
李慕仙哼了一声:“本道从祖师爷处悟得天机,凡事一目了然,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可比”说着飘然而去,瞧起身形仙风道骨当真有一种飘然出世的感觉,吴中嘀咕:“的,牛鼻子招摇撞骗连自己都给骗过了?”
远处李慕仙一个趔趄险些栽下城去。
真定城东北数十里外磁河河畔,成群结队集结了数万贼军溃兵,个个神色疲惫垂头丧气,他们正是昨日被击溃的李过部,兵败后逃窜一口气竟跑了四五十里,随后原本东逃的谷可成部也前来汇合,再后来罗虎也到了。
此时罗虎立马河畔,脸色凝重一扫河畔将士,忍不住闭上眼长叹,昨日一战损失惨重便是他的震山营也被打散,三千人马只回来一半,以至于此时军心颓废之际,可偏偏一早接到军令,立刻调集人马围攻真定府营救李过!
真定府此时必为官兵所占又有那小太监坐镇,手里又无辎重军心有如此颓废如何破城?罗虎心中恨极了常宇,因为他人生第一次竟然有了无能为力感。
谷可成见状本欲要来安抚,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吓住,知罗虎气他在关键时刻没有及时回援撒腿跑了。
特么的,那个情况下自身都难保了,晚一点就会陷入**,哪里还顾得别人,不跑才他们的傻呢,搞不好现在入李过一样被俘了。
可是军令如山,不得违抗,罗虎被任命主帅,如此气馁可不妙,谷可成硬着头皮向前道:“主上让我等为先锋围城,后边必有援手携带辎重攻城,此时士气低迷,虎子你再这般,那咱们这仗还要打么,你震山营曾铁骨铮铮,吃了一个败仗就扛不住?”
“放屁!我震山营个个都是铁打汉子,风吹不到雷劈不动,这点小霉头焉能放在眼里”罗虎毕竟年轻,轻易受激,转而召集麾下动员全军朝真定府开拔。
谷可成望其背影露出一丝玩味笑意,远处有亲兵来报,东北发现友军尚有数不清的流民就在三十里外。
看来闯王来了,谷可成松了口气,有主力人马在后又有炮灰无数,尚可和官兵再战一场,于是召集麾下强行打鸡血,言之再战一场屠真定城报仇雪恨。
半响午,罗虎谷可成发兵朝真定城行军,数里后被官兵探马发现急报真定城。
又来?
正准备吃午饭的常宇闻报后,很是疑惑,这特么的动手频率有点高啊,昨天刚被揍成那逼样,今天有赶着来挨揍,脑子怎么想的啊。
“督主,怕是闯贼要来了”李慕仙低声提醒,常宇一怔:“这么就到地界了,李岩追的是不是有点急了”于是传令诸将议事。
于是黄得功被从**里拽了出来,滹沱河畔进入战备状态,探子更是一刻一报,密切注意贼军动向。
“来了就干呗”黄得功一副大咧咧:“对了,你不是要放李过出去招降么,先招降不成再打,还是想打了再招降?”
常宇沉默半响:“待闯贼到了地头再说,他此来必是为救李过,另外心有不服想再和我干一场,然后扬鞭南下”说着嘿嘿冷笑:“既然来了不管你降不降但是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不让你脱层屁老子督主干的都没劲”。
“你说闯贼会不会跟咱们来个声东击西,看似要攻城把真定城围住那边却直接南下突破防线溜之大吉了”黄得功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却让常宇一怔,这极有可能,不排除闯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前他蛊惑流民围城让马世耀堵在里边动弹不得,眼下他也能分一支人马围城装作要攻城,那边他闪电般出击破河岸防线扬尘而去也不无可能。
“所以,你赶紧出城回葡萄河,若招降不成,闯贼两面动手咱不怵,和他打了便是,想破城可没那般容易,但他若这边围城不动,那边冲击河岸防线,你做个样子抵挡一下就放他过去,然后过来和本督例外夹击弄死城外的再去追他……”
常宇交代一番,黄得功急急离去,这时探马来报,贼军已至于真定城三十里,且探的更东北更远处有流民蜂拥而至。
常宇上的城头望远,天际之间隐隐可见有军队缓行,长呼一口浊气,闯贼终于来了,命全城进入战备状态,禁百姓上街,调马世耀部人马上城防守。
……一番准备后,便依稀可见数里外贼军阵型,回首看了李过一眼打趣道:“一会你该回去了,和你叔父抱头痛哭”
“督主大人貌似一点都不紧张”李过不理会他嘲讽反问之,
“本督有何可惧,来了有怎么滴,打的过我么?”常宇耸耸肩,李过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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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捉摸不透
晌午时分,罗虎和谷可成的大军抵达真定府城被五里,随即下令止步就地休整,仅派数支探马绕城侦查。
北城城头上常宇端着一碗面汤吃的喷香,摸了摸嘴看着远处贼军大阵,又看了看城外那些探子,很是疑惑道:“为啥总要在吃饭的时候来干仗?”
说着从况韧手里取过强弓,张弓搭箭,利箭破空而去,城下探马疾驰当先一人被穿脑而过,余贼惊慌四散,不明白这么远距离怎么射到的。
“本督箭术退步了,本欲射其右耳三寸处那颗痣的”常宇一脸认真的对身边李过说道,李过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旁边吴中强忍着笑,对李慕仙嘀咕着:“到底是你跟督主学的喜欢吹牛逼的,还是他跟你学的?”
李慕仙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来而不往非礼也,常宇这边射杀贼探立威不久,贼军随即还以颜色,利箭破空呼啸而至,直插马世耀部一士兵心头,上边挂着一封信,寥寥几字:放李过,否则屠城!
又是迟青石,常宇刚才望见那射箭之人在二里地外有余,当时以为只是普通士兵,这么远的距离从下往上射除了他,谁有这等本事。
心下骇然,嘴里哇哇大叫:“好怕怕呀,好怕怕呀,来人快送李将军出城”
李过很诧异眼前这人真的就是那个让人威风丧胆的东厂大头子么,明明就是一个二货!
“督主大人此时放我出城,是不是早了点”李过轻笑,常宇嗯了一声,一脸认真:“所言极是,待你叔到了地头在出去也不迟,否则人家刚送来信就放你出去了,还以为本督真怕了呢”。
“来了,来了,督主您瞧东北那边……”陈所乐在旁低声疾呼,常宇举目望去瞧不太清楚,又取了千里镜望去,依稀可见黑压压的人群涌来,目测至少三五十里外。
“走的够慢的……”常宇话刚落音,突见城北贼军动了,只见分两股从东西包抄,一炷香功夫便把真定城四门围的严严实实,但并未靠近,距城二里外。
常宇冷笑看着城下贼军动作,李过侧头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四目相对,常宇嘴角一瞥:“虚架子唬人罢了”。
李过哦了一声:“我等一路东征北上所向披靡虽说多因官兵不抵抗,但也不至于被督主大人不屑为虚架子吧,若真虚的话不至于打下如今基业”。
哼,常宇一脸不屑:“一触即溃不是虚架子是什么,若不虚的话何至于现在这般狼狈逃窜”,身旁诸人哄笑,李过一脸尴尬。
“城外贼军多骑步兵却无辎重,他们不是来攻城的,而是来围城的!”吴中突然道,李慕仙轻笑指着李过:“这部人马是他的溃兵,家伙什昨儿都丢的一干二净,如料不错此时乃受闯贼之命先来围城,真正的攻城家伙事都在后边呢”。
诸人朝东北望去,黑压压遮天蔽日,数不清多少人马,也分不清贼军和流民之别。
“督主大人想来料事如神,在下好奇问一下,以您所见今儿会打么,胜负又如何?”李过突然问道。
常宇一怔,随即笑了笑:“打不打看本督之意,至于胜负早已一目了然,李兄又何必自取其辱”。
李过顿时脸就黑了下去,旁边李慕仙忍不住捂嘴轻笑,吴中几人却是不解,纷纷低声闻讯小督主啥意思啊。
李慕仙一脸得意给他们几个解惑,:闯贼的兵力和声势的确很浩大,但此时前有狼后有虎,随时都可能被肉夹馍,所以即便李过被俘他营救心切,即便他内心不服想和小太监死磕一场,但都没有赶紧跳出包围圈更为重要。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也不会在这浪费太多时间,即便他想速战速决但小太监不接招呢,就缩在城里不出,你攻吧这么大的城你想一气破了无疑做梦,所以李自成最多围城做个样子吓唬一通,然后顺势破滹沱河方向难逃才是正解。
简而言之,攻城极有可能就是个幌子。
李慕仙的声音虽不大,却也被李过听到,心中很是惊奇,忍不住出口问道:“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一方,江湖人称孤独一方,李壮士可曾听闻?”
李过哦了一声,略显尴尬笑了一下:“你我江湖不同,所以未闻大名,道长是官府的人还是恰逢其时?”
“贫道在督主麾下听令”李慕仙道,李过微微点头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时间缓缓滑过,城下贼军围城不动,东北方乌云盖天至五里外突然止步不动,城上常宇诸人疑惑不解。
滹沱河南畔的黄得功一直关注局势,先前得报贼军围城他不屑一顾,早探的是李过的溃部,虽说有近两万余又有罗虎的震山营在其中,不过经昨天惨败,士气低迷不说还兵疲马乏搞不好还饥寒交迫呢,这种状况下除非小太监不想打,想打的话出城一个冲击就能破之。
但为何常宇不出城破敌呢?黄得功心理也明镜似的,首先可能要和闯贼谈判招降之事,其次城中军马是马世耀的人,初降之下用着不顺手不放心所以还不如不用,况且还不知道打不打的起来的呢,谁知道李自成会不会投降。
直至探马急报东北黑云压境,黄得功的神色才变得凝重起来,传令麾下各部人马备战,又暗中嘱咐翁之琪等几个部将,贼军若渡河,强攻之下若不支立刻朝东南赵州境内撤退。
一番叮嘱之后,黑云已至数里之外,黄得功站在岸边一处高岗上拿着千里镜望那片黑云无边无际,心下骇然,这特么的少说也得十余万人吧,看来是闯贼大驾光临了。
探子又报,贼军侦缉四处拦截,他们没法靠近侦查,黄得功大骂:“都特么的到眼前了还探个卵子”又命炮兵架好跑,一旦贼军动手立刻轰,轰完就撤走,省的落入贼手。
闯贼到了跟前却近半个时辰按兵不动,这让常宇疑惑不解,侧头问李过:“你老叔在耍什么把戏?”
李过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按兵不动在这耗着对他有什么好处?常宇一时间把不到李自成的脉,看看日头已是午后,正欲盘算此事要不要把李过放出去时,却见东北方向“贼军”动了。
人声鼎沸,铺天盖地而来常宇凝目望去却见那些冲过来的只是流民而已,靠,又用这种老把戏!
那些流民愈来愈多,浩浩荡荡竟然有数万人,转眼之间把真定府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罗虎的人马却抽身到外围。
常宇皱眉,闯贼果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管他此番攻不攻城,先是把自己围困在城中了,然后趁机破黄得功防线溜走。
“督主,闯贼这是要溜啊!”李慕仙也看破其意图,抬头望着东北方向,果然又大波流民朝滹沱河方向奔去。
常宇嗯了一声:“你可有破解之道?”。
李慕仙低头沉默一下:“简直就是绝户计啊,要么咱们杀出去,要么让李壮士出城开道,但李壮士出城后也许一去不返,又或无功而返,闯贼铁了心不投降要渡河南下,咱们还得杀出去”。
“要杀很多人刀口要卷刃啊”常宇冷笑,扭头看了一眼李过:“请吧,该说的已说了,尔等何去何从已无需赘言”。
李过微微一笑:“还是那句话,我只管把话带到,何去何从要看叔父决定,我此去也许………”说着对常宇拱手:“江湖再见”。
常宇哈哈大笑:“在哪见都无所谓,只要还能再见就行”。
李过脸色一沉,转身离去。
下了城头至北城门下,屠元看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你最好不要回来,这样再遇到你便可一刀砍了”说完令人开门放他除去。
李过出了城门回首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城头上的常宇,面无表情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644章 心生怀疑
行不至二里,便见一拨贼军涌来分开那些流民至他身前护其出了流民圈,随即翻身上马扬鞭北去。
难道小太监怕了?闻李过被放出来,罗虎和谷可成大感意外,觉得不可思议,连忙驱马迎上前去。
“说来话长,待我先去见父亲”李过此时哪有攻城和他俩细说缘由,令二人围住真定城,盯紧小太监不让出门一步,随后打马北去大营去见李自成。
疾驰中李过内心翻江倒海,常宇的一番话自是说道他心坎里去了:再反下去又能怎样,总不会真的能坐上龙椅吧,这太不现实!当真不如此时见好就收,受了朝廷的招降封官加爵的也是风光,何况此时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北有外族入侵,西南有张献忠,若降必受重用,即便朝廷记仇心有不甘也有个将功赎罪机会让朝廷消消火。
不知父亲又怎么考虑,但李过决定尽最大努力说服他。
然则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随着距大营越来越近入眼皆是流民,甚至很多人还扛着军旗,实则赤手空拳,却几乎看不见士兵。
这些人根本不是士兵,而是流民所充!李过正疑惑间,一支骑兵疾驰而来,当先一人他却识得,乃确山伯王良智,也就是当年率部投降把西安城拱手送给李自成的王根子。
王根子虽是朝廷降将,但深得李自成的信任,主要因为他是主动献城,远非白广恩那个反复小人以及和李自成有私仇的陈永福可比。
李自成昨夜凌晨又施暗度陈仓之际,自己偷偷南下,让王根子率三千兵马驱近十万流民前去真定围城吸引官兵注意力。
“主上此时应该已经渡河南下了!”王根子的一番话听的李过瞠目结舌,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李自成竟然还是摆了小太监一道,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忧的是这投诚之事却如何了结,如小太监所言眼下是最好的投城机会,过了这村未必有这店。
见他神色不定,王根子好奇问道:“亳侯,可是为眼前事情棘手?”。
李过回首张望真定府城:“难道不棘手么?”
王根子嘿嘿一笑:“卑职觉得没什么,一切早在主上算计之内,如料不差主上此时早已经渡河而去,这里有流民近十万,可把城中官兵堵住出不来,然后再驱一部分冲击滹沱河防线,罗虎和谷可成的人马顺势掩杀,咱们便可轻易冲过去,至于这些流民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去吧”。
看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李过冷笑:“你想要数万流民冲阵若在月前尚可一用,但此时还对他们押这么大的注,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根子一惊:“亳侯何出此言?”
李过冷笑:“你可知吾昨日为何惨败被俘?除了马世耀和任继荣临阵反水外,流民不堪重用,临阵逃脱也是之一”。
王根子沉默半响:“那眼下……”
“等”
李过果断下令,让王根子继续按兵不动,故弄玄虚让小太监捉摸不透,同时城外和河畔的流民不撤,继续保持围困之态,而他要立刻去见李自成,把投诚之事说了,若谈妥一切皆大欢喜,若继续单干的话则发兵从后袭击黄得功部,助罗虎几人渡河南下。
常宇和李自成在数月前结缘,从太原掰手腕到保定府,每每抢得先机,李自成次次弄得灰头垢面甚至险些丧命,心中窝火却无可奈何。
然则此番他终于反将一军摆了小太监一道,晌午十分当常宇在真定府城上候着他的时候,正东近百里外的深泽县境内,李自成的主力人马已快速渡滹沱河进入晋州境内,晋州西临藁城,南接赵州。
晋州虽为真定府下辖的五州之一,因其紧邻滹沱河,先前贼军过境北上城中百姓多被裹挟几为废城,李自成的人马轻松占了城下令全军休整,然后侦缉四处打探消息。
而此时常宇对此毫无知情,以为他就在眼皮底下和李过商议招降事宜,知道一时半会没那么快有消息,便下了城悠哉等待。
倒是黄得功在滹沱河却如临大敌,看着对岸密密麻麻的流民脸色凝重,万一小太监和闯贼没谈拢这些嫡系炮灰不知道好不好忽悠,否则打起来白白被他们消耗战力。
常宇没料到李自成再施暗度陈仓之计早已经渡河,黄得功同样也没发觉,虽然先前他下令探马侦缉方圆五十里,但闯贼走东路深泽县距离此地有近百里在侦缉范围外,其次注意力完全被北边的罗虎部和大批流民所吸引扰乱,以至于此时李自成早渡河休整,哥俩还大眼瞪小眼傻等呢。
当然相对在河岸边吹风晒太阳的黄得功,真定城中的常宇舒服多了,府衙院中树下躺椅上眯着眼,旁边香茗茶香入鼻,周边围着亲卫一脸轻松在闲聊。
“怕此时李自成正在天人交战的关头,一时半会他还拿不定注意,咱们这一等眼瞅着可就要天黑了”李慕仙耸耸肩,抬头看了看日头,大概申时(下午三点)左右。
“十余年征战,偌大基业以及此行所获都不是小数目,他自需要好好衡量一下得失,当然还得列出一些条件,你说要到天黑,本督估摸着得明早才有信”常宇眼都不睁,一脸的胸有成竹。
众人点头,李慕仙又道:“却也未必,若李岩将军在后边追的紧点,闯贼可能会提前些吧”。
常宇睁开双目:“皱眉道,其实此时不宜跟的太紧,太紧易激怒闯贼让其失去冷静判断,一怒之下极有可能扬鞭而去”。
“可是咱们现在被围在城中也无法知会李岩啊”胡岭道。
常宇又闭上双眼,长呼一口气:“以李岩之智,若知闯贼此时陈兵城外按兵不动,稍作串联便知**,他自会松紧自如的”。
众人皆点头认同。
然则,他又错了!
清苑县北清水河畔原贼军大营,天色初亮之际,休整一夜的官兵便生火造饭随后拔营发兵追贼军。
半晌午时至于清苑县南十余里府河畔暂停休整,前方探马来报贼军在南边十余里外的唐河畔扎营以河道设置防线,并驱流民数千与河道内。
周遇吉闻言大骂刘芳亮倒兢兢业业啊,作为殿后人马明知不敌,却死死抵住,逃一阵,打一阵,现在竟随地又抓了些流民来当炮灰了。
当初这些流民或受裹挟或心甘情愿随贼军北上,声势浩大延绵百里,而如今贼军南逃他们有的直接被拉去填坑有的负责外围放烟雾弹迷惑官兵掩护贼军主力逃走,有的则还啥都不知道在周边转悠的,此时就被刘芳亮随手拽来作挡箭牌。
晌午时分,水足饭饱的官兵渡过府河,攻刘芳亮防线,李岩故技重施,分兵击之,轻松溃敌,刘芳亮和张鼐再次狼狈逃窜。
周遇吉部却不慌不忙缴获战利后休整兵马这才缓缓追去,一口气又追了二十里,本欲今儿就此作罢,却在此时探子来报:“闯贼昨晚已至祁州城,却在深夜兵分两路南下……”
走的这般匆忙却是为何?周遇吉和李岩起了疑心,先前他们已知道常宇在南线助黄得功再战贼军并且俘虏李过之事,难道说……李自成要围攻真定府城救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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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端倪
若是如此的话只怕对小督主不利,贼军在那边兵力本就极盛,此时闯贼的主力人马过去再加上那么多炮灰……不行要急行军追过去助战。
等等,李自成南下为何要兵分两路,李岩突然感觉自己扑捉到了什么,细问暗探得知,天黑难视,贼军外围防守又太过严密难以靠近细查,只知道一支南下约五六万之众,一支往西南去约十余万,两只人马皆延绵数十里地。
真定府在西南,往正南那支人马是要……不好,暗度陈仓!李岩瞬间就反应过来,如料不错去西南的那支人马多是流民,只是个烟雾弹吸引小督主的注意力,而真正的贼军主力已经南下渡河……
听他这么一说周遇吉也是一惊,破口大骂李自成狡猾的很,便要急追而去,同时派探马速报小太监。
麾下部将却觉得没必要,小督主神机妙算,能看破李自成第一次的暗度陈仓,这次又能瞒得住他,搞不好现在早伏兵等着他呢,所以没必要急追,按照先前议定,慢慢磨他就是了。
李岩也陷入两难之际:穷寇莫追,追之莫急,这是一早定下了调子,何况常宇之前也说了没打算一次就拦住他,要一边追一边咬……
但眼下无法证明小督主已经看破闯贼的奸计,加上此时有那么多人贼军去围城,探子去送信怕是根本都近不了城。
虽说不指望一次就拦住闯贼,但让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偷偷溜过去,李岩实在不甘心,和周遇吉简单商议一下,二人决定发兵急追!
眼见天都要黑,官兵突又拔营追击,这可苦了刘芳亮和张鼐,二人一早便得李自成秘报,知其已暗度陈仓率主力渡河南下了,让他二人慢慢的溜后边李岩追兵,待你发觉时主力早已经远去。
本被周遇吉和李岩追的一肚子火的二人,得报后心中火气渐消又见官兵追势走走停停放羊一般,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一群傻狗,谁放谁谁溜谁还不知道呢,回头老子一溜烟远去,你丫追个p去吧。
哪知这份幸灾乐祸并没停留多久,官兵突然连夜追击,俩人大惊率部边打边退,官兵紧咬不放,一口气追至深夜两方人马皆疲,打眼一看却是到了祁州城外。
然则刘芳亮和张鼐并不敢入城,心知一旦钻进去那就是关门打狗,无处可逃了,俩人一商议调头便往西南真定府城奔去。
两人心中打定主意,此去真定城既可把追兵引过去,又能解此时狼狈之困,毕竟真定城还有数万人马和炮灰无计,李岩若追过去谁削谁还不知道呢。
眼见贼军朝西南逃去,周遇吉和李岩略一商议命吴惟英率神机营坐镇祁州州城,又令陆行率金吾卫骑兵极速南下追闯贼主力李岩随后就到,而他自己则帅嫡系及腾骧卫去往真定追击刘芳亮。
二人兵分两路披星戴月追敌而去,此时真定城中的小太监却视城外贼军如无物,胸有成竹的等待李岩给他回信,甚至微服上街溜达,奈何城中宵禁无处可去,转了一圈又回了府衙洗洗睡下,完全不知此时他的头号大敌李自成早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再说李岩心如火燎连夜疾奔绕东南下,一路数次换马终于在凌晨之际抵达晋州不顾疲惫入城见李自成。
李过竟然从小太监手里逃出生天,李自成闻之大喜匆匆披衣起床,执其手几乎泪目,要知道李自成有女无子,李过不只是他义子还是他亲侄子,若出事则李家断后了,先前为顾大局忍痛不救,本以为此番有死无生,却万幸死里逃生,自是一番欣慰。
“父亲,孩儿有要事禀告……”李过言简意赅的把常宇的招降之言说了一遍,李自成震惊,许久才回过神,脸色凝重问李过:“汝觉得如何?”
李过一咬牙便道:“孩儿觉得那小太监不似作假,此事可议”。
李自成房中踱步许久,又问:“你与那小太监相处数日,其人如何?”
“胸怀天下,天纵之姿!”李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李自成一怔,李过为人甚是高傲,小太监竟然能在这数日之间让他倾倒,可见其手段风姿。
可他在太原所见的小太监明明既无耻又猥琐甚至恶心的很,一想到那死太监搔首弄姿的恶心模样忍不住就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投诚之事非同小可,攸关义军未来,李自成自己拿不定主意,立刻召集牛金星,刘宗敏等诸将议事。
诸人闻李过逃回甚感意外,也料定其中必有其他隐秘,但初闻招降之事多讶然变色,低声窃语不绝,李自成察言观色沉默不语。
“投他妈的投,咱们现在看似战败逃走,实在赚的盆钵满,又打下那许多地盘整个大西北都咱们的,每日吃香喝辣的何止自在,为何投降朝廷受他们管受他们气”刘宗敏冷哼撤回嗓子一吼,麾下一些心腹则附和不断,亦有一些贼首心动。
李过强忍怒气,与其分析当下形势:义军看似大有所为,实则根基太浅华而不实而朝廷瘦死骆驼比马大,长久打下去义军未必能讨的好,又言造反初心及将来所求,无非荣华富贵,眼下便有机会唐堂堂正正的享受这一切,为何要拒之千里……
一番说来,诸贼首也觉得心动,难以抉择。
“你小子被抓了一回吓傻了,吾等有兵数十万怕他个求,不投朝廷吾等亦享融化富贵,咋地自己封的王侯将相就不值钱了,非要舔着脸要狗朝廷的讽刺,咋这么贱呢”刘宗敏借着酒劲大骂道。
李过暴怒:“你除了他妈的每天除了寻欢作乐便是说大话,官兵若这么好打,你有能耐倒去把那小太监打跑而不是落荒而逃,去呀,瓜怂!……官兵今非昔比,吾等自太原至此,逢之必败,心里还没点数么?”
刘宗敏闻言暴起,其麾下纷纷劝和,死命按住他,余人则低头不语,一脸惭愧之色,李过说的没错,自从太原起逢之必败,未曾一胜!
“够了!”李自成怒吼还在发酒疯的刘宗敏,然后扭头看向牛金星和宋献策道:“丞相和军师怎么看?”
两人对视一眼,牛金星轻咳一声:“汝侯和亳侯所言均有道理,吾等建国自立,自给自足也逍遥自在,若投诚朝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人饭看人脸的日子可不好过……”说着见李过怒目赶紧又道:“可话又说回来了,眼下吾等虽建国立业,然根基不稳国力空虚,虽说朝廷的状况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可亳侯所言瘦死骆驼比马大也是很有道理,这数月间战之即败便可见一斑……”
“说来说去这不是废话么?”刘宗敏和李自成都忍不住怒吼打断他。
牛金星一滞,略显尴尬正欲再言,宋献策扯了他一下站起身来:“主上听微臣说道说道……”(未完待续)
第646章 何去何从
宋献策个头很矮比牛金星还矮,外号就叫宋矮子,人称宋孩儿,放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侏儒,他虽和牛金星同为闯贼幕僚,但老牛善智他善谋,出身江湖,以占卜推演算卦为生,精奇门遁甲和图谶,“十八子主神器”那套为蛊惑愚民而编造的谶言就他搞出来的,得李自成器重,被封为开国大军师。
“吾等自给自足也罢,朝廷瘦死骆驼比马大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主上是怎么想的,成千秋霸业还是封王侯将相?”宋献策逼视李自成,诸人目光皆来。
李自成一怔,神情有些恍惚,当年造反到底为了什么,不甘碌碌无为还是仅为了吃饱肚子?这十五年间时而如丧家之犬,时而踌躇满志,期间几经生死,阶段不同初心早已变了又变,落魄时有一隅之地落脚便知足,得志时却有些迷茫,不知前路该何去何从,自立为王也罢,建国称帝也罢,均非大统,不过都是一草字头的假货。
想来思去,千秋霸业不过一笑耳,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其实是得道朝廷的认同,这也是为何历史上李自成打到北京城下那会依然要和崇祯谈判,你认同我,我就撤走还为你效力,这也是为何他在北京城草草登基随后战败撤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他来说我当过皇帝,坐过龙椅,当过正统了此生足矣。
“主上之意是得正统认同便足矣”宋献策哦了一声,微微点头心中略显失望,他是江湖术士出身,信奉自己的那一套,总觉得自己能辅佐一代新君,开一朝新兴。
“难道李自成并非那个真主,十八孩儿另有其人?”宋献策暗中疑惑,抬头扫视堂中诸将,察言观色见许多人下显然已有投诚之心,心中更显落寞。
历史上李自成在山海关被吴三桂大败撤出北京城,被清军追杀至真定府时,惨败之际宋献策长叹:“恐此亦非真主,十八孩儿另有其人哉!”随即心向李岩,也为李岩带来杀身之祸。
而此时此景又和历史何其相似,李自成虽未攻至京城,却也连扫数府逼近眼皮底下,情随虽未必大败贼军,但其却被小太监揍的鼻青脸肿,抱头鼠窜,而今狼狈之际竟有投诚之意。
宋献策不死心,不甘心:“往年混的那么惨都没想过投降,此时义军建国形势一片大好,假以时日定茁壮成长,怎能说降就降,便是眼前看似处于弱势被追杀逃窜,实则乃战略性撤退,一旦成功撤出便是空前大胜,连下数府威震大明,足以稳定西安周边局势,其次沿途掠劫甚丰可充盈国库,以眼下实力足以抗衡朝廷,假以时日成就霸业拭目以待!”
这一番话又说的诸人心活了起来,陷入拿捏不定。
李过却冷笑不已:“千秋霸业一场空,义军虽有根基,却难抗朝廷一击,往日尚可一搏,可自从那小太监横空出世,吾等讨的好了么,别说什么假以时日,眼下能否逃到回去还是一说,即便逃到出去谁又能保证吾大顺国撑得多久,为何不趁此降了堂堂正正封王封侯,止兵戈,让天下苍生得以生息免造荼毒……”
宋献策欲反驳,牛金星抢断:“此时未及走投无路的绝境,降与不降尚有余地,不若吾等先行回西安,回不去就再议投诚之事亦不迟,诸位以为如何?”
牛金星眼光毒辣知诸人已分两派,宋献策和刘宗敏是不降派,李过则是投诚派,至于李自成本人看似左右不定实则已站投诚派,至于他本人则心随李自成父子俩,但却不认为此时是投降最佳时机,眼下并未山穷水尽何必那般着急。
宋献策等人点头认可,李过却反问道:“若至山穷水尽时,吾等又以何与朝廷谈条件?”诸人一怔,李自成挑眉,李过的说的不错,若被人团团围住伸手就可以捏死时,谁还和你谈条件?
牛金星胸有成竹:“即便吾等身陷,尚有大顺国,西安城等作为谈判条件”李过冷笑:“只怕到了那时,吾等已陷,大顺国群龙无首,瞬间瓦解”。
一语怼的牛金星瞠目结舌,李自成出面解围:“先突围再说,若形势不利时果断投诚尚有回旋”。
众人各怀心事点头认了,此事搁置再议,眼下主力既已过河,应趁官兵尚未反应过来时早早南下,一旦主力突围出去,余下不足为虑。
至于在滹沱河北岸的罗虎和谷可成部他则不担心,以流民围困真定府,然后全力一击黄得功的防线轻而易举便可渡河,若小太监紧追的话,后边殿后的刘芳亮和张鼐则可配合前边的罗虎来个反包抄!
为防万一李自成又令高一功和淮侯刘国昌领五千主力殿后,适时配合罗虎打辅助,然后传令全军,天色一亮立即南下。
此时天色已近凌晨,真定府城中的怔在熟睡的常宇突然惊醒,甚至讶然出声,随即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外间当值的陈所乐,陈汝信兄弟俩持刀而入,院中更是一片骚动。
“督主……”二人见常宇一头大汗,坐床头面色凝重略显得惶恐不由讶然。
“本督做了个噩梦”常宇看了床头那摇曳烛火,长呼一口浊气。
“督主梦到了什么?”少顷,李慕仙,乔三秀等等人闻讯而来,挤满了房间。
“贼军反扑大败官兵屠保定城,杀之京城,皇城失守,火势连天……”常宇低语,诸人骇然,对视不语。
太原一战成名,尔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除了调度有方用兵如神外还需要一个强大的心理素质,毫无疑问常宇具备和一切,但拥有一个强大内心的人怎么会怀疑自己的能力,从而做了这个梦?
这俩常宇都无法理解,穿越来第一次噩梦,让他感觉很不好,莫非有变?
就在诸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安抚时,亲兵来报:城外贼军有异动。
诸人皱眉,常宇起身上城,出了房门见天色微亮,凉风一吹,精神一震,心下暗道,这一大早的,贼军折腾啥呢,莫非李过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