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迁坟祸起
顿时醒悟,慌慌张张的喊道:“二伯母。”
李大娘真名李英凤,是任发二哥的媳妇,按辈分来说,就是任婷婷的二伯母。
如今张玄和任婷婷同辈相交,这么叫自然不错。更何况,他张玄有点木头不假,但是今早的早茶被众人点醒,念起了这半个月来每日给他送早餐,然后在医馆里,帮这帮那的少女。一口一个张大哥,哪里还像个大小姐,分明就是个乖巧动人的小媳妇。
这么一想,单身汪张玄不由得心猿意马,动了追任婷婷的念头。
毕竟,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交……咳咳。
李英凤得了张玄一声二伯母,顿时变了脸色,多云转晴,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不声不响摘了任家最美的花,还敢叫我大娘?小后生好胆。”虽是这么说,眸子里满是笑意和戏谑。
“二伯母,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任婷婷羞红了脸,不依不饶。她是喜欢张玄不假,但是从未被人挑明,现在被自家伯母挑明了,一时间害羞起来。
反倒是张玄这木头开了巧,捏了捏任婷婷的手,示意她没事,然后两人一起坐下。
任发一旁不语,但是眼睛可精着呢,两人这小动作被瞧得是一清二楚,老脸笑开了花,道:“来来来,阿玄吃菜,吃饭,粗茶淡饭,看看合不合胃口。”
张玄看着面前,白切鸡,烧鸭,红烧鱼,白灼虾,青菜和骨头汤,愣了愣,任叔叔你是不是对粗茶淡饭有什么误解?
张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两个蓝色花纹的小瓷瓶,说道:“任叔叔,二伯母,第一次上门,有些准备不足,这是我炼的两瓶补药,左边这瓶是壮体丹,用来缓解疲劳滋养身体,右边这瓶是养颜丹用来排毒养颜。这两瓶是给您二位准备的,服用时候每三天一颗就好。”
壮体丹和养颜丹是张玄想到的最合适的上门礼物。任家是任家镇首富,家财万贯,什么都不缺,要送的东西,也只能从健康这方面下手。
任发经商,整日里忙来忙去,身体多疲累,这壮体丹最为合适。李英凤作为一个女人,难道还有比养颜丹更合适的礼物吗?
只不过张某人送的爽了,一旁任大小姐却不爽了。
任婷婷:……
本小姐在你那里呆了半个多月,有养颜丹这种好东西你竟然不告诉我?
张玄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在自己女朋友面前送另一个女人,一套名贵的化妆品,这偏偏还是自己女朋友没有的。
嗯嗯,厚葬吧。
且不说这边任婷婷,任发和李英凤都是见过张玄本事的人,知道张玄不说假话,也不推辞,收下了两瓶丹药,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来来来,阿玄喝酒。”
在他们二人看来,张玄已经上升到自家女婿了,也没必要客套。
四个人晚饭,不长不短,最终还是以任发喝醉了酒告终的,毕竟每一个父亲在女孩子找到归宿时都会有不甘和欣慰交织,伴着这样的心情,自然也就喝多了。
任家,门口。
任婷婷和张玄站在这儿好一会儿了,任婷婷带着几分踌躇,出声说道:“张大哥,你……你怎么突然就……”
“突然就接受了?”张玄忽然接话,然后笑着轻轻掐了掐任婷婷玲珑动人的鼻子道:“还不是因为我傻,要不然半个月前我就该追你了,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孩子,哪能留到今天。”
“呸,油嘴滑舌,怎么这半个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任婷婷俏脸一红,不由得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张玄:……
那是因为没女朋友。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婷婷,你也去照顾你爸爸吧。”
“哼,还不是张大哥你把他灌醉了?”任婷婷想到这,翘鼻一抽,哼了哼,也不知道让让我爸爸。
张玄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可不怪我,是老丈人非要和我格的。”
“呸,谁是你老丈人,不要脸,赶紧回去吧”说完,羞红了脸,转身跑回了屋子里。少女含羞,聊到嫁为人妇的话题总是难以招架。
张玄摇了摇头,笑着看任婷婷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天上的夜色,乌云蔽月,只有暗淡星光闪烁。
黑云压月,不太平啊,看来明天有的忙了。
第二天一早,任婷婷就来到张玄的医馆门前,咚咚咚敲响了门。
这咚咚的敲门可不是叫的张玄,而是另有其人,或者说另有其兽。
“阿宝,开门。”
“呱”
阿宝:??(ˊwˋ*)??,早餐来了。
阿宝四只小短腿一跳,跳出水缸,然后一蹦一跳的来到门后,抬头看了看门栓的位置,熟练的一跳,把门栓撞到了地上。阿宝表面上看是一只蟾蜍,然而暗地里,呸,实际是上是一只实力不差,聪明到整天学青蛙叫的蛊兽,这力量自然不小,撞开个门栓是轻而易举。
任婷婷听到哐啷一声,知道是门栓落地,笑着推开了门。
“呱呱”
阿宝:吃的,赶紧的。
任婷婷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阿宝和它那渴望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夸道:“阿宝,干的漂亮。”然后把左手的篮子打开放到了地上。篮子里装的,都是些泥鳅和河虾。
“呱呱”(谢谢)
阿宝呱完,就跳进了篮子,开始吃起自己的早餐。任婷婷则是提着食笼,走进了大堂。
说来也巧,阿宝会开门这事任婷婷也是碰巧知道的。有一天她来早了医馆,张玄赖了床也没起,敲了好久的门,也没见开门,刚想要先回家,就发现门开了。低头一看,开门的竟然是阿宝。
任婷婷先是惊讶,后来又觉得有趣,每次过来遇到张玄赖床没起,就敲门叫阿宝开门,顺便给它带一份早餐。
再后来,张某人知道了这事,就有了顺理成章的赖床理由,开门的人(蛤)都有了,多睡五分钟。
任婷婷摆好了碗筷,走进内屋,准备叫张玄起床。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张玄内屋,到他房间里叫人,往日里没确定关系要么是张玄自己起了,要么是在门外敲门。现在确定了关系这忌讳就少了,更何况,谁没个好奇心。
悄悄推开了门,任婷婷就见睡得和猪一样的张玄,他昨晚虽然没喝醉,但也喝了不少,睡得也就比往常死一点。
任婷婷玩心大起,蹑手蹑脚悄悄来到床边,捏起一小撮头发,弓下身子准备挠张玄痒痒。
但是张玄毕竟是个修炼中人,任婷婷靠近他身侧时就已经醒了,闭目装睡,待任婷婷头发落到他脸上时。顿时起身,一把抱住任婷婷:“看我抓到了哪个调皮鬼,大早上的要捉弄人。”
张玄突然起身,让任婷婷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落进了张玄怀抱里,少女第一次被男人抱住,温热和张玄的气息充斥在四周,一时间涨红了脸,身子一软,失了反抗,只得口中驳道:“你才是调皮鬼,装睡捉弄人家。还不快放开我。”
张玄嘿嘿一笑:“婷婷,你这是贼喊捉贼,不过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任婷婷一听,又羞又急,呸,这人坏死了,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身子一挣,跑了出来。临出门,道:“玄哥,你快点起来,早餐准备好了。”
张玄也只是开个玩笑,任由她跑开了,起了床,稍微收拾了一下,洗漱完就出房门。
来到大堂坐下,任婷婷就给他盛好了满满一碗皮蛋瘦肉粥。
张玄喝了一口,赞美道:“婷婷手艺又进步了。”
任婷婷听了一笑,却道:“就知道哄人,还不快吃。”
吃个早饭并不需要多久,更何况今天上午可是要给任老太爷迁坟的。张玄不管是作为任婷婷男友,还是九叔师侄,都要到现场的帮忙。
所以两人这一顿早饭吃的很快,只吃了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下人抬着藤椅来到了门口催了。
和任婷婷来到来到任老太爷的墓地时,九叔和任发这些人已经都在这里开始摆好香案,准备祭祀迁坟。下了轿子和九叔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和任婷婷走到了任发身边。今天的主角是九叔,张玄自然不用去插手,还不如站到一边学学东西。
任发见二人来到点点头示意,然后走到了九叔身边,说道:“九兄,当年这风水先生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好穴,你看如何?”
九叔点点头:“确实是好穴,蜻蜓点水墓,点水开富贵,穴长三丈四尺,只有四尺可用,宽一丈三尺,只有三尺可用,所以这个墓只能法葬,我说的对不对,任兄?”
“九兄说的正是,家父正是法葬,只不过......唉”
“只不过这二十年来任家的生意每况愈下对吧?”九叔板着脸本来还想呵斥几句,又想到两家关系叹了口气道:“任老太爷只怕和那个风水先生有仇吧?”
任发闻言,尴尬的一笑,支支吾吾道:“这块地当年是风水先生的,是家父重金和他买下来的,只不过......”
话没说完,一旁的李英凤就已经板着脸呛到:“哼,利诱?明明是威逼,任家的名声都给你们败光了。”
“二嫂,这......”任发脸色一苦,当年他不过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做主的是任老太爷,他什么都做不了,当年也是因为这是任家两脉闹了不开心,分了家。
李英凤脸色稍微收了点,但是也是不太高兴,毕竟任威勇也就是任老太爷当初行事却是不地道,但是却也不关任发的事情。
九叔摇摇头,算是听明白这任家旧事,说道:“算那个风水先生好心,叫你二十年后开棺迁坟,害你半辈子,不害你子孙后代。”
这边九叔和任发在聊天,那边几个年轻人也凑在了一去说起话来。
第十七章 小四灵化煞阵
“师弟,法葬是不是法国葬礼啊?”老实人文才充分发挥不懂就问的优点,悄悄凑到了张玄身边问道,若是以前他肯定问的九叔,然后顺理成章的被九叔一顿臭骂。现在自然就是问的师弟了,还能省了一顿骂。
张玄闻言,哭笑不得,解释道:“法葬就是竖着葬,蜻蜓点**能用的只有长四尺,宽三尺,所以只能竖着葬。蜻蜓点水主富贵,应该雪花盖顶,现在洋灰盖顶,应该是风水先生动了手脚。”
“师弟,那洋灰盖顶又会怎样?”
“笨,当然是要倒霉了”秋生也凑了过来,拍了文才一下,笑嘻嘻的说道。
然后就看到任婷婷不善的眼神,说任家倒霉是吧。
任婷婷:(╬??д??╬)
意识到事情不对,秋生一脸讪笑:“我……我先去给师傅帮忙,师弟和婷婷在这里等着哈。”
秋生刚走一旁偷听的阿威凑了过来,小声问道:“表妹夫,那个……任家倒霉,会不会牵扯到我呀。”
“表哥!”任婷婷怒目而视。
“咳咳,那个表妹呀,我不是那个是意思,就是问问,问问。”阿威一边开溜,一遍解释。
张玄拍了拍任婷婷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师叔会解决这事得。”
劝完,任婷婷才算罢休,也是秋生和阿威这两货太坑了,当着人家正主的面说人家倒霉。
“任公威勇重见天日,凡年龄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和四十八,属鸡、属牛的一并回避。”九叔在香案前上好了香,然后说道:“松绳起钉。”
几个年轻力力壮的小伙子走上前去手脚麻利的把棺木上的棺材钉给起开,这棺材埋了二十年,虽然用的是上好的棺木,但是也禁不住时间的侵蚀,木质松散了不少,更别说这些个小伙子都是任家请来专门吃捡骨迁坟这一碗饭的,轻轻一撬,就撬开了。
迁坟捡骨,事关重大,迁坟必请先生算准时间,拜过家庙、土地、宗亲,然后敬告先人后才会开始迁坟。任发是请了九叔来看看时间,但是捡骨的并不是由九叔来做,而是有专门的捡骨师来做,这些个小伙子都是跟着那个捡骨师学本事的年轻人。
说起捡骨,又叫捡金,有些民族特有捡骨葬,先人下葬后几年过后,算准了好时间,由专门的捡骨师捡骨,将先人尸骨完完整整捡起,圣水洗净,红笔连骨脉,整整齐齐放入金坛然后葬入岩洞。
但是也并非只有少数民族会捡骨,中国历史战乱极多迁家、迁族、风水堪舆都有可能会迁先人尸骨,所以这捡骨迁坟也就寻常了,只不过是择地而迁,区别于捡骨葬而已。
捡骨迁坟迁坟的规矩极多,但是这一次只怕使用不上,因为,任老太爷的尸身根本就没有腐朽。
棺木一开,只见一股黑气从棺木内涌出,转眼间四散开来,一股恶臭扑鼻。四周树林随着这棺木一开,顿时惊起一片扑棱的声音,群鸟惊慌的飞散,只有乌鸦盘横在天上。
任发父女还有李英凤扑倒在棺木前,口中念叨自己的不是,打扰了先人,目中含泪,这倒不是害怕任老太爷尸身不朽,而是为了儿孙尽孝,和哭丧是一个道理。
但是九叔的脸色已经是面如阴云,常人只看到尸身不朽,黑气散尽,他的天眼下,却是尸气浓郁,黑色的怨气盘绕在棺木之上,这只怕是要尸变了。
张玄精于巫蛊一脉,又早就知道任老太爷会尸变,心神镇定下,观察又细了三分,怨气盘绕,尸气浓郁之下,竟还有一丝血气隐藏其中,顿时心下惊疑,三两步走到任老太爷墓前十步的位置。袖子一挥,甩出一只鬼锹甲命令它钻到地下查看。
不多时,鬼锹甲就推着一块暗红色的土块出了地面,张玄捡起土块,捏碎往鼻子一凑,不由得也脸色阴沉,该死,这是血腥味,有人在炼尸。
“九兄,这蜻蜓点水墓还能再用吗?”张玄快步走到九叔身边,正想说炼尸的事情,就听到了任发和九叔的对话。任发是个商人,更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任老太爷的尸身不朽,九叔面色阴沉,让他意识到了事情恐怕有变,想要迅速解决掉他。
九叔摇摇头:‘蜻蜓点水,不能一点再点,这个穴是废了。而且任公的尸身只怕有变,最好是烧掉。’
任发一听,面色一惊,继而是为难之色:“九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家父生前怕火,这不能这样做呀。还请九兄多多担待。”
九叔面露难色,烧掉尸身防止尸变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现在......,正在犹豫之间,九叔余光一瞟看到了走近的张玄正在给他打眼色,改口说道:“那好吧,任公的尸身先放在义庄,待我寻一个宝穴为任公下葬。”
九叔和张玄的小动作落在了任发眼里,心下疑惑,想要发问,却被张玄出声阻止道:“任叔叔,有些话在这里不适合说,我回去和你解释。”
任发默然不语,脸色沉重的点点头,能让九叔和张玄都说不简单的事情,只怕都不好对付。张玄见到任发答应便对着周围候着的人喊道:“盖棺,将任老太爷送到义庄。”顿了一下,对身边的任婷婷和任发轻声说道:“婷婷你和任叔叔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今晚再给你解释。”
目送任发一群人离开后,九叔依旧是阴沉着脸,走到张玄身边,问道:“阿玄,你是有什么发现吗?这蜻蜓点水墓洋灰盖顶,又阴差阳错遇到任老太爷怨气未消,只怕这次是要尸变了。”
九叔是心存善念,不愿往坏处想,张玄却是冷笑着说道:“师叔,这世间那里有这么多巧合,那风水先生可不是个好东西,你看看这个。”
张玄递过一撮暗红色的土沫,九叔一看神色一变,道:“这是哪里的土?”九叔是个老江湖,行走江湖斩妖除魔,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染了血的土,更别说那土上的煞气。心下了然,却怒发冲冠,这分明是有人动了手脚,让任老太爷尸变。
张玄道:“任老太爷墓前十步。”
九叔扭头对秋生和文才道:“秋生、文才你们两个拿上铁锹和锄头去把墓前十步的土地掘开。”
张玄摇摇头,却道:“不只是墓前十步,前后左右十步的土都要掘开。”
“不是吧,师弟,这前后左右都要啊?”秋生文才一听,哀嚎不止。
九叔不由得眉毛一挑,眼一瞪两个小兔崽子整天偷懒,做点事还喊累,你们师弟刚来任家镇几天,就突破到了练气九层,真是欠收拾。九叔酸了,心情不爽的斥道:“还不快去?”
文才和秋生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身强力壮,三两下子就把土地刨开。
“咔嚓”一声,惊醒了四人,秋生用铁锹拨了拨,发现土里埋着东西,喊道:“师父,快来看,这土里有东西。”
九叔和张玄快步上前,这时秋生已经将土里的东西刨了出来,一具腐烂不堪,粘连着肮脏皮毛的尸骨,约摸一尺有余,看模样应该是一只黑猫的尸体。
九叔见状,面带寒霜,冷声道:“黑猫,好一个黑猫,挖,继续挖,下面还有东西。”
黑猫通灵,但是黑猫也更容易引来邪祟,猫脸老太的传说在东北盛行一时,正是因为猫跨人尸,引起了尸变,更不要说现在黑猫血喂宝穴,简直就是养尸为祸。九叔这嫉恶如仇的性格,怎么可能看到下去。
十多分钟,前后左右四个方位都挖出了一个坑洞,深约三尺,暗红色的血液浸透在土地里,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更可怕的是,四个坑洞,四种动物尸骨,每个坑洞一十九具尸骨,分别是:毒蛇,黑猫,公鸡,乌龟。
九叔见到这阵仗,总觉得十分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眉头紧凑,
张玄见到这,愣了愣神,冷声说道:“小四灵化煞阵。”
“小四灵化煞阵?!”
张玄点点头,面色不大好看,道:“是啊,我们巫蛊一脉的小四灵化煞阵,一个炼尸养尸的阵法。”
九叔闻言,默然不语,只是默默捏紧了拳头。张玄的意思,他听得懂,二十年前的风水先生是茅山弟子,他在炼尸害人,犯了忌讳。
茅山弟子炼蛊控尸并不犯禁,但是却有不得逾越的规矩。活人不得炼,人杰不得炼,尸有亲眷的不得炼。故而茅山弟子炼蛊多于炼尸,就算是有,也是寻些无名古尸或者收服为祸的僵尸。
可这风水先生哪里是被威逼让出墓穴?分明是放出风声,引人入局,用人家先人尸首炼尸,不然就凭你一个普通人哪能知道什么地是风水好?
“师叔现在这任老太爷的尸身看来葬不得了,除非先解决这个身后的风水先生。”张玄和九叔肩并着肩,面对任老太爷的墓地。
九叔冷哼一声“风水先生?茅山败类还差不多,我倒看看是谁在干这事。只不过葬还是要葬的入土为安,没有宝穴镇压,这任老太爷迟早是会尸变的。”
张玄点点头:“这些日子劳驾师叔多看着了,若是那风水先生还在,只怕会对那任老太爷出手,引他尸变。”
张玄说的谦虚,但是九叔的却不会放松,风水先生不在?怎么可能,这小四灵化煞阵,用蛇、猫、龟、鸡四种有灵之物代替四灵之位,每年都要给养尸地四周血祭一次,这么多的尸骸,那风水先生分明一直都在这周围看着。
九叔看了看天色,对秋生和文才道:“你们两个给各个墓地的主人上个香,摆梅花阵,告一声打扰了。”
摆梅花香阵,其实不过是问鬼的一种门法,九叔让两个弟子摆梅花香阵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下这墓里的群鬼,问一问凶吉,只不过他却没料到秋生招鬼体质给惹出了一个女鬼。
望着九叔离开的背影,张玄觉得出于师弟的义务应该提醒一下自己师兄,便走到秋生身边。
“哎,师弟你是要帮忙吗?”秋生目光滴溜溜的,递过一把香。
张玄:......
你想得美,还想偷懒?
开口说了一句:“师兄你们慢慢上香,不要乱说话,墓里都是有人的,小心惹了麻烦。”说完转身也离开了坟地。
第十八章 躲不掉的女鬼
张玄叮嘱了一句,就回到了任家,他可没忘记还要给任发一家子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至于自己师兄秋生还会不会多嘴招惹到女鬼,那只能祈祷秋生自求多福了,左右一个女鬼,来了就收拾了她。
一进任家大门,就看到任发坐在大厅里喝茶,虽然不是忧心匆匆,但是也能看出他心里的不平静。
“阿玄来了,今天辛苦了,先来喝杯茶。”任发招手让张玄坐下,给张玄到了杯茶,然后斟酌了一下语言,问道:“阿玄,今天先父他……”
张玄喝了口茶,摇摇头道:“出了点问题,当年的那个风水先生有问题,设计了任公。”
“设计?”任发一听,不由得惊疑道。
“当年任老太爷是威逼风水先生不假,但是只怕墓地的事是那风水先生放出的消息,不然任老太爷一个普通人还认识不到墓地的风水好坏。现在洋灰盖顶,先是变了风水的好坏,又是给墓地四周淋上了血,摆了个小四灵炼煞阵,任老太爷,只怕要尸变了。”张玄解释完,喝了口茶。
“尸变?”任发听得一知半解,唯独听到“尸变”二字,如耳边惊雷,变了神色。他只以为父亲身体不朽出了问题,没想到还要尸变。难怪当场九兄不肯和自己说。
“阿玄,这事情怎么处理,难道真要火化了家父?”任发心中一慌,说到火化时,眼中露出悲色,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死留全尸,更别说他父亲还害怕火。
张玄见状,安慰道:“这个任叔叔不用担心,当务之急是要揪出那个幕后的风水先生,让他不能害人。至于任老太爷,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张玄说的的确是实话,对付僵尸一把火烧了最为方便,但是也不乏将僵尸葬在风水宝穴,让风水宝气磨掉僵尸的尸气,几十上百年后,僵尸就变成一具凡尸。但是这封印的门法,哪里是这么简单,宝穴难找,封印易折,几十上百年时间里,太容易出意外了。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抽离本源怨气,只不过这还要不少时间准备,也急不得,至少得处理掉风水先生再说。
任发听完,点点头,正色说:“阿玄,看来这次的事情要拜托你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这任家上下都听你的命令。”任发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该有的果断还是有的,知道这事情惹上鬼怪,便全权托付给张玄。
张玄说:“一切照旧就好,一时半会出不了事,不过任叔叔可以差下人去买糯米和鸡蛋备用,糯米可以驱尸毒,鸡蛋可以稍稍定住僵尸一会儿,给自己留下脱逃的时间。这风水先生藏了二十年,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
叮嘱了任发两句,任发就叫来了王伯去采买糯米,然后扭头对张玄说道:“阿玄,你上楼去看看婷婷,她在上面。”事情交代完,任发自然也就不留张玄这个年轻人,顺水推舟撮合他和婷婷,现在的任发对张玄可是越来越满意了。
刚上楼,就见到任婷婷虚掩的房门一动,恍过一道身影。张玄一看,那还不知是任婷婷在偷听,心中一乐,推门进去,调笑道:“让我看看哪只小猫在偷听?”
任婷婷一听,脸色微红:“才不是偷听,人家刚好打开门。”
“这么说,刚才那只小猫是你咯”
“呸,你才是猫。”
两人一阵打闹后才停下来,坐在床。任婷婷问道:“玄哥,爷爷的事,怎么办?”
张玄想了想,说:“这事你不用太担心,既然知道了那风水先生的事,我和师叔都会盯着。不过他既然是为了炼尸,我怕他不放过僵尸至亲的血,你一会儿到我那把阿宝领回家照顾几天,等事情办妥了外送回来。阿宝是我的蛊兽,灵感敏锐,有危险会告诉你的。”
阿宝是鬼眼蟾蜍,虽然他的本事大多是驱疫使毒,但是对危险和阴气的感知可不弱,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僵尸,但是提前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任婷婷听到叮嘱,听话的点点头说:“知道了玄哥,那我……”刚想说话,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张玄见她欲言又止,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任婷婷摇摇头,对张玄露出一个微笑。她本来想问的是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但是话还没出口,就又收回来了。她只是普通人,又能帮上什么,如果自己……
任婷婷在一边想着自己的事,张玄见她情绪忽然低落,只以为是担心任老太爷的事,揉了揉任婷婷的俏脸,出声安慰道:“想什么,这事不用担心。”
“唔……别揉,揉就不漂亮了”任婷婷一把拍来张玄的手,怒视张玄。
任婷婷:(`皿′)哼!!
女孩子的脸是能随便揉的吗?
从任婷婷家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了,张某人终归没有在任家过夜,到了饭点,李英凤就上来敲门让两人下去。一顿晚饭,面对任发和李英凤的似笑非笑,终究还是让张某人落荒而逃,回到家里。
回到家的张玄隐隐约约觉得忘记了什么事,但是到了末也想不起来,索性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张玄和任婷婷吃过早饭就一个人匆匆赶到九叔的义庄上了。
刚进门,就看到文才一手拿着簸箕,在院子里喂鸡。
“师兄,早啊,师叔呢?”
“咦,师弟你怎么了来了,师父在里面,正在生气呢。”
张玄疑惑道:“生气?你和秋生师兄又招惹师叔了?”
文才却是嘿嘿一笑:”可跟我没关系,都是秋生惹得祸,你进去就知道了。”
文才这么一说,张玄来了好奇,两人闯祸一般都是文才背锅,这次竟然是秋生师兄,有看头咯。
进了屋子,就看到九叔黑着一张脸,正在用公鸡血和朱砂调了一碗金红色的药液,阳气十足,想来是画符用的。
张玄开口问道:“师叔你这是在干嘛?这东西对僵尸的效果可不怎样?”
“哼,还不是你师兄那臭小子,叫他烧香祭鬼,他倒好,拐了个女鬼。”九叔一说这个,就来气,堂堂茅山弟子,竟然连鬼都认不出来,还被迷的五荤三素的,差点被吸干。
张玄听了,暗叹一声这还真是躲不过的女鬼,都已经提醒过了。得,没想到这次招惹得更快了。
跟着九叔进了里屋,就看到秋生舒舒服服的躺在竹椅上没精打采的睡着觉,只不过微微发白的脸色和泛黑的眼圈,让人不禁摸了摸发凉的后腰。
张玄:……
我宁采臣愿称你秋日鬼为最强。
稍微看了看秋生的状态,见九叔要去扒秋生的衣服,张玄脑中闪过某些个哲学的话题,打了个冷颤,连忙对九叔说:“师叔,你这边给师兄画符,我先去看看任老太爷的尸身,一会就过来。”
“嗯,你去看看吧,这件事只怕还得从长计议。”
得了点头,张玄连忙退出里屋,为了不辣眼睛,风紧扯呼。至于秋生被九叔扒光了画符,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那就不关他张某人的事了。
来到义庄停尸的房间,入目就是放在最里面的任老太爷的棺椁,两个高大的架子抬起棺椁,远离地气。棺木之上,黑色的墨线如网一样印在棺椁之上,这是参了鸡血的墨斗弹出的线,算是简单的封印。
张玄走了过去,在棺底一摸,手指上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摇了摇头,这两个师兄还真是跳脱的不行,这棺底可没弹上墨斗线。
拿起放在一旁的墨斗,咬破中指,将血滴了进去,三两下功夫,把没有弹上墨斗线的地方都给补齐了。虽然这墨斗线未必能封住这僵尸,但是拖个一两天却没问题。
做完这一切,张玄用手用力的推了推棺盖,棺盖不沉,却是纹丝不动。张玄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白日不开棺,月起飞走影,这说的就是尸体已经尸变了,尸气封棺,夜出害人。
这走影,说的《子不语》里记载的僵尸的别称。现在这任老太爷的棺椁根本就没有钉上,现在打不开,就证明他已经尸变了,而且还不弱。
张玄目光露出一抹厉色,既然尸变已经完成,那么风水先生也快来了吧。那正好,给你留点礼物。他虽然是巫蛊一脉,精于炼蛊养尸,但是却对这些灭绝人性的蛊师毫无好感,蛊从天地来,尸自有缘得,讲的都是一个缘分,那些杀人炼蛊和养尸的,他是见一个杀一个,巫蛊一脉全被这些败类给败坏了名声。
拿起腰间的万蛊葫芦,轻轻一摇,三条一尺来长,拇指大小的蜈蚣出现在地上,紫黑色的甲壳泛着金属光泽,大颚如刀,尾棘如鞭,都是泛着乌光,好不吓人,一看就知道毒性非凡。
“哔”的一声,张玄吹响口哨,三条紫金蜈蚣触角沙沙而动。然后迅速转身,刷刷刷沿着架子爬上棺椁上藏了起来。
这还没完,张玄又抬头看了看屋顶,葫芦口一对,翁嗡嗡飞出百十只两指大小的黑色毒蜂,齐刷刷的飞向屋顶,然后分散开来,一只一个瓦片,落了下去躲好。
屋上,棺底都有了布置,张玄满意的点点头,这点礼物,就算不能弄死风水先生,至少也够他忙一阵子了。转身就要出去,刚走了没几步,又退了回来,脸上带着一抹坏笑。
差点忘了,这地下还没放东西呢。想着又是葫芦口一开,刷刷刷什么蝎子,毒蛇还有蜘蛛全都跑了出来,蝎子钻进了土里,蜘蛛爬上了房梁,几条毒蛇则是爬到了不知哪些个坛子里,架子上。
“搞定,收工。”张玄拍拍手,终于是满意的走出了停尸房,该去找九叔了。
第十九章 给风水先生的“礼物”
回到义庄大堂,就见到九叔将盛朱砂液的小碗放在一边,他自己正在洗手。
“师叔,秋生师兄醒过来了?”进了门,张玄先和九叔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哼,醒过来?被不知哪里来的女鬼迷成这样,还醒过来?”
九叔用毛巾搽了搽手,神色不善,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张玄闻言,心中暗笑,还不是你徒弟命里犯女鬼,比人家宁日鬼还厉害。
“阿玄,那任老太爷的尸身怎样了?”喝完茶,九叔问起了正事来。
张玄听到九叔发问,脸色一正,摇头道:“尸气封棺,变成僵尸了。”
九叔听了,眉头一皱,这尸变都有个过程,几天乃至几十天,几年都有可能,但是能做到尸气封棺,自然情况下没有个二三十年功夫可做不到。但是这任老太爷的尸身可是昨天才刚开始尸变,虽然已经做好了风水先生动过手脚的准备,但是今天就到了这个地步,这比他预料的情况要遭了不少。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九叔扭过头,看着张玄沉声问道,是询问,也是种考验和锻炼。
张玄略微一沉吟,说道:“那躲在背后的风水先生不知所踪,虽然每年都会血祭小四灵化煞阵,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是一直留在任家镇附近,还是躲在别处?难寻的很,但是这一次他既然和任家的人说二十年后开棺迁葬,那这一次也正是我们的机会。”
“守株待兔?”九叔目光里透出几分满意,这小子还是机灵,想到一块去了。祭炼了二十年的尸体,一尸变就尸气封棺,那风水先生对着僵尸只怕是势在必得,只要守住了这具僵尸,就能逮到那个风水先生。
张玄说:“不错,守株待兔,只要我们能守住这僵尸,那就不怕这风水先生不出来。”
九叔摇摇头:“守几天可以,但是再长却是守不住,就算任发对你再亲,也不可能同意让任老太爷这么久不下葬,更何况,就那么几条墨斗线,不凭借阵法风水,封不了多久。”
张玄听到这却是一笑:“所以这几天还要辛苦师叔出去寻龙点穴。”
九叔眉毛一挑,故作生气道:“哼,什么寻龙点穴,那是盗墓的勾当,明明是风水堪舆。也好,反正也答应了任发要帮他下葬任老太爷,这不寻到好穴还真的不好磨掉一身尸气。只不过要想彻底的解决它不让它尸化,那口怨气怎么把它弄出来?”话一说完,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盯着张玄。
茅山古籍里有记载,这尸体化僵,皆因死后怨气不散,魄体不朽,然后为僵尸。僵尸胸口有怨气,吸食阴气,月光,转化为尸气,淬炼筋骨皮,有成,化而为丹,此为尸王。
这怨气不散,那僵尸再怎么镇压都会生出源源不断的尸气,祸患一直都在。只有用阳气为引,吸出怨气,然后借助风水地气磨掉尸气,那就变成一具凡尸,化为腐朽了。
至于这怨气怎么吸,当然是口它,额不对,当然是嘴对嘴吸出来,不然光凭打还真是有难度。
张玄自然知道这怨气是怎么回事,看到九叔不怀好意的眼神,立即警觉:“师叔你想也别想,我是不会下嘴的,最多把金蚕借给去吃了那怨气。”
林-老狐狸-九满意一笑,得了,有答应就好了。不然还真不知道到时候谁下嘴把怨气吸出来。不知怎么的,九叔脑海里飘过自己两个弟子的身影。
如果张玄知道,一定会狠狠地点头,告诉他没错,一般这种事都是你徒弟干的。
僵尸的事,一言一语中拿定主意,也称不上计划,毕竟那个风水先生人在哪?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左右是一个未雨绸缪,多注意就是了。
反倒是眼下有一件事还要先解决,不然到时候和原剧情一样女鬼捣乱,僵尸来袭,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风水先生一起来搞事情,那个谁能顶得住?
于是,张玄好心地提醒九叔:“师叔,僵尸的事还好说,但是秋生师兄和他的鬼情人的事,不解决到时候一起撞上了就麻烦了。”
九叔:……
对喔,差点忘了。
九叔,目光看着张玄,(¬_¬)盯~
张玄心中感觉有点不妙,忙道:“师叔,要不你今晚辛苦一下,师兄身上那些符未必挡得住那个女鬼。”
九叔不语,(¬_¬)盯~
张玄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师叔你看,这晚上我还要开门给鬼行医,脱不开身。这女鬼还得你……”
话没说完,九叔捧着茶喝了一口,像极了一个捧着保温杯喝枸杞的淡定中年男人,幽幽的插话说道:“阿玄呐,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没开始夜间行医吧?”
张玄:Σ(?д?|||)??
等等,老子刚才用的什么借口。
九叔:(¬_¬)盯~
张玄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得咧,摸鱼不成:“咳咳,师叔,这个女鬼交给我,保证秋生师兄没事,恢复如初。”
九叔捧着茶又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恢复如初?这倒不用,让她见识见识女鬼真身也不错。”
张玄:∑(??д??lll)
卧槽,林-腹黑-九师叔果然名不虚传,女鬼真身十个有九个玩的是乔奶奶的把戏,师叔你就不怕秋生师兄吓得不举吗?
见九叔一脸淡定,张玄也不劝他,毕竟约鬼奔现,还是挺有趣的不是?(手动狗头)
“师叔,那我先去给师兄下点药,今晚抓鬼时候方便点。”张玄笑嘻嘻的说道。
这下药也只是戏称,不过是弄几只蛊虫埋伏在秋生身上,晚上抓鬼来个出其不意。
九叔一听,冷哼一声:“哼,整天就想着偷懒,你练气九层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女鬼?尽使机灵偷懒,当初就不该让四目带你。”
张玄这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划划水摸摸鱼不挺好的吗?迅速岔开话题道:“师叔,我听说四目师叔前天来过这?他怎么样了?”
“哼,一如既往,老不正经,带着客人过来,又被秋生文才这两个臭小子气走了。”九叔提起这事,心中一阵气恼,又是自己弟子祸事。又道:“行了,去布置吧,连岔开话题都和四目一样,下手轻点,省的秋生找你麻烦。”
笑骂了一句,九叔摆摆手让张玄进里屋。至于下手轻点,当时是让张玄注意点别整其他怪虫,像什么蛞蝓啊之类让人恶心的蛊虫。再就是藏的地方别是嘴巴里,肚子里,这下蛊的方法千千万,上面说的可都是一个蛊师干得出来的。
不过对于张玄,其实也没什么必要的,毕竟他身上能伤魂体的蛊虫不多,尤其是对付小玉这种能和九叔过几招的女鬼,一般蛊虫还真不够看,也就金蚕,鬼眼蟾蜍阿宝和三只鬼锹甲还有些阴蝗可以用。
所以进了里屋,张玄一挥手三只鬼锹甲就飞了出来。这鬼锹甲和别的蛊虫不同,张玄一直藏在衣袖里或者兜里,以防意外,毕竟不是每次都能有机会从容召唤蛊虫。
三只鬼锹甲一出来就落在秋生身上,一转眼就藏在了衣服下面,也得亏了民国大褂布衣宽衣长袖,这鬼锹甲藏得住。
藏完三只鬼锹甲,张玄盯着睡得跟猪一样的秋生的嘴巴?陷入了沉思,要不要让金老大藏在师兄肚子里,然后趁着他们嘿嘿嘿的时候出来搞死女鬼呢?
想了想,还是算了,金老大毕竟是有排面的虫,万一师兄有口臭,自己该怎么面对金老大。
布置完一切,出了房门,张玄和九叔告别道:“师叔,我准备好了,一会从您这里拿个装鬼的竹筒,傍晚我就过来跟踪秋生师兄去拿那女鬼。”
九叔点点头:“去吧,你也多拿几个,快要夜间开张了,估计到时候也用的着,这东西简单但是做起来费功夫。”
竹筒,酒坛都能装鬼,那是因为上面花了符,不然还真拿捏不住鬼。
九叔看着张玄拿了三五个竹筒,出了门,走到院子外。忽然想到:这小子虽然惫懒,但是也因为怕麻烦做起事来却是滴水不漏,总是有所准备。
自顾自的满意的点点头,等等!做起事来滴水不漏,有所准备?
九叔脸色忽然阴晴不定,冲着院子外张玄的背影,吼道:“臭小子,你在停尸间呆了这么久都干了什么?”
张玄闻言,身子一僵,转过身来,一边讪笑,解释道:“师叔,也没什么,放了些虫子帮您看家,不用谢我。”说着飞速后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九叔视线里。开玩笑,不经过九叔同意,给九叔整了那么多小可爱藏在停尸间,现在不跑,等什么时候跑。
张玄躲过了上午的一遭却是躲不过下午的一遭,傍晚来到九叔的义庄,就被九叔眼神不善的拿着一根藤鞭逼到了角落里。
九叔咬牙切齿:“好小子,还真是一份大礼啊,紫金蜈蚣、地狼蛛、五步蛇、蝎子、毒蜂,你这是把你全部身家全都给我装停尸房里了是吧。”
九叔心里那个气啊,这小子一声不坑就给停尸房里弄了这么多的毒虫,要不是他想起来问了一下,自己贸贸然闯进去整不好就中招了。九叔一想自己百十只毒蜂哲成猪头的样子就不寒而栗,看着张玄的目光越发不善。
张玄讪讪一笑,道:“师叔夸张了,哪里有全部家当,都是些一般蛊虫,不值钱,不值钱。”
张玄口中的一般蛊虫,也是相对而言的,都是几百几十的普通毒虫相啖而食后留下的蛊,毒虽毒但是却不稀缺,和鬼眼蟾蜍、金蚕这些,没法比。
九叔闻言,瞪了张玄一眼:“贫什么贫,拿解药来,预防万一。”九叔嘴硬心软,又带着点腹黑,知道张玄的蛊虫不会袭击自己人,拿个解药只不过是预防万一,顺带敲打敲打这混小子。
虽然自己心里已经在想那风水先生来被一群毒蜂追着跑到样子,他也绝对不会告诉张玄在刚才他还给张玄那些小可爱喂了一些补药,加了个buff 。
第二十章 女鬼小玉
张玄和九叔搞怪了一阵,就停了下来坐在客厅里喝茶,毕竟是师叔和师侄,切开了都是一样的腹黑。
两人就这样坐在客厅里有一头没一头的聊天,一直到了傍晚时候,秋生在房间里终于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了,意识到现在是傍晚,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路过客厅,见到自己师傅和师弟在喝茶,匆匆打声招呼:“师傅、师弟,我得先赶回去,再晚姑妈会骂我的。”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九叔一眼。
九叔淡定的点点头:“去吧,明天来早一点。”
秋生顿时诧异的看了九叔一眼,往常这样子都会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不过他可没有想这么多,能少一顿骂不香吗?
秋生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偷偷哼起了小曲儿,不仅是因为少了一顿骂,还是因为想起昨夜风流。如今也是不由自主得想到,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遇到昨天那个姑娘,要是今天还下雨就好,想着脸上的笑容逐渐猥琐,步子都飘了起来。
九叔看着自己徒弟这般鬼迷心窍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看着走着王的步伐的秋生的背影。脸色阴沉,阴恻恻的说了一句:“小玄呐,你师兄这么高兴,一会让他多高兴一会儿你再出来。知道了吗?”最后几个字颇有咬牙切齿之感。
张玄心中已经开始替自己的师兄默哀了,师兄你一路走好,要是给吓到不行了,大不了师弟以后给你配一副虎狼之药抢救一下,谁叫你招惹了自己师傅呢?
这么想着,张玄悄悄跟着秋生出了门去,一边走一边想着是该趁着师兄接吻的时候养女鬼现出原形,还是趁着他们嘿嘿嘿的时候这么做呢?
想归想,但是张玄这一路跟着可不轻松,运起八卦掌里脚上功夫才保证没有跟丢秋生。这可是民国年间,植被生态破坏没有那么严重。任家镇外的林子不少,这秋生回家的路上恰好有这么一片林子。赶起路来可没那么方便,他是偷偷跟着秋生的,自然不能在大路上尾随,张玄只能提高速度好跟上骑自行车的秋生。
进了林子不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渐渐起了雾气,温度逐渐变冷。在张玄的阴阳眼中,这哪里是雾气,分明就是阴气和鬼气。冷哼一声,这女鬼还真是心急,这就下手了。
张玄这边区动法诀驱散雾气,跟着秋生走了上去。那边秋生却是又被鬼迷住了还不知道,只觉得空中轰隆雷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远远瞧见了昨天的宅子,就迅速地的下了自行车,赶忙去敲开了宅子的门,心中隐隐有些窃喜,暗道好天气,又有借口去躲雨了。
秋生这边面露喜色,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小玉,快给我开个门,好大的雨。”
红色的门一开,只见身穿白衣,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年轻女子撑着伞探出半个身子,一边给秋生撑伞,一边娇声说:“秋生,你快进来避避,这雨下的真大。”
两人进了门去,红色的大门也关了起来。在不远处的张玄瞧了个分明,哪里有什么大雨,不过是障眼法,那女鬼一边唬着秋生,目光里却是带着七分喜意三分狡黠。
张玄见他们进了门,快步跟上前,这面前的宅子虽有幻术笼罩,但是却也不是完全的虚幻之物,而是一个荒郊弃宅,破破烂烂,但这门和围墙却还完好。
这围墙不高,三四米而已,张玄运气脚上,一个旱地拔葱,跳上了墙头,步伐轻盈好像一只老猫,从墙上翻进院子里。
进了院子,才发现这里面果然是荒草丛生,破烂的家具丢的四处都是。张玄也不去仔细打量这荒废的院子,快步走向里屋,他估摸着这会功夫,一人一鬼只怕是郎情妾意,直奔卧室去了。
果不其然,悄悄扒开卧室破烂的窗户,从缝隙里一看,这里面的两人已经是你侬我侬起来。
女鬼小玉是衣裳半解,如雪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眉目含春,满是情意。另一旁的秋生则是满眼痴迷,被小玉迷的三荤五素不知所以。也不知道是**熏心还是鬼迷心窍,总之是笨手笨脚的在解开自己的衣服,一边解,还一边伸过头去要亲小玉的脸颊。
窗外张玄看的是一阵冷汗直流,墙都不服就服这个师兄,这亲的这边脸,可是烂掉的那边,这都下得去嘴。
佩服归佩服,但是该有的正事还是要做的,虽然那女鬼对自己师兄有着三分情意,求的是双宿双飞,但是人鬼亲热,难免伤人阳气,要是真让他们来一次嘿嘿嘿,回去九叔能把他和秋生师兄一起打死。
张玄从袖口摸出三张符纸,黄纸朱砂,写的都是镇鬼驱邪的咒术,他修炼蛊术,但是走的是炼蛊养气的路子,这画符捉鬼可不在话下。悄悄将符纸贴在门窗之上,封住了女鬼的退路。
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瓷瓶,这瓷瓶不是别的,正是那牛眼泪和柚子叶炼的符水,张玄还特别加了料,掺上驱鬼符的符灰,正好用来逼迫女鬼现形。
屋外张玄正在布置符咒,屋里的两人可是四手并用,终于是帮秋生解开了衣服扣子。扣子一解,欲火中烧的两人搂在一起,女鬼小玉的手顺着秋生的肩膀摸进了衣服了。
“哎呦”一声惨叫从小玉口中呼出,似乎是什么东西灼伤了她摸到秋生后背的那只手,痛的她连连后退撞翻了椅子跌倒在地。
她的左手通红,皮肤溃烂,好像是刚被火烧过的一样,目光里满是惊恐。
“小玉,你怎么了?没事吧?”秋生一见小玉受伤,痴迷醒了三分,连忙上前问道。
哪知小玉连连后退,惊慌道:“秋生,你别过来,你后背上是什么东西?”
秋生一听,止住了步子,茫然的脱下衣服,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后背上,满满都是金红色的朱砂写满的符咒。
见到这些熟悉的符咒,秋生舒了口气,原来是师父给我画了护身符,笑道:“小玉别怕,这是我师傅给我画的护身符,可以防鬼怪的。”
那个小玉一听,目光里的惊慌又多了三分,更多一分害怕和愁怨,好不容易遇上个喜欢的男人,竟然还是道士,命苦也。
不过现在可容不得她多愁善感,秋生又是上前几步想要扶起她。小玉连忙道:“擦掉它,快擦掉它。”
秋生被小玉这女鬼迷的三荤五素的哪里还想得到为什么小玉让他擦了驱鬼符,他只想着一度**,便要上手擦掉符咒。
“哐啷”
张玄一脚踢开门走了进来,说道:“师兄,这符咒防的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
门被踢开,秋生和小玉都是吓了一跳。秋生见到来人是自己师弟,又撞上了自己的风流事,脸色一窘,支支吾吾道:“师……师弟,这小玉她只是害怕这符咒,她不会是鬼的。”
张玄闻言,摇摇头,都到了这份上还拎不清。一个进步快速来到秋生身前,左手拇指挑开瓶塞,将符水点到剑指上,在秋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抹过他的双眼,然后扳过他的身子对着小玉,冷声道:“师兄,你看看她是不是人?”
这符水入眼,驱散了阴气,破了小玉的鬼法,入目之处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富丽堂皇的闺房,分明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废弃房间。那个娇媚可人的小玉,哪里还带有一丝生气,白衣素缟,脸色苍白,目光中的怨气清晰可见,大有不杀了张玄不罢休的样子。
这也难怪,张玄一上来就动手,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让秋生认清了她是鬼,坏她好事,毁她姻缘,这个仇大了去了。
小玉一脸狰狞,咬牙切齿道:“好!好!好!臭道士,你胆敢坏我和秋生的好事,那就拿命来填。”
“小玉,别……”秋生一脸焦急,想要阻止小玉对自己师弟动手。
张玄闻言,一声冷笑:“好大的口气,还毁你姻缘?我若不来,我那师兄也不知还能撑几天,莫不是要他当你阴间的丈夫不成?看我把你打出原型,看看我这师兄还喜不喜欢你。”
“你……”小玉气急败坏,一时间寻不到骂人的话,索性直接飞身动起手来,五个手指头一曲,作爪状,锋利的指甲好像利刃一般向张玄抓来。
张玄一抖腰间的万蛊葫芦,翁嗡嗡,一群阴蝗飞了出来,像一阵黑风扑向小玉。
“师弟,你……”秋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一边是师弟,一边是和自己欢好过的女鬼,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玄也不去管秋生,脚踏七星,略过秋生,手掐法诀,指挥着阴蝗袭向小玉。
要说这阴蝗不过是蝗虫异种,哪怕是经过了张玄的蛊炼,伤人害人还真弱了其他蛊虫不止一筹。但是这阴蝗生于阴土,对于鬼类克制可不一般,天生吞食阴气,这一群扑了上去,一般鬼物都得退避三分,生怕被吸干阴气。
这小玉不愧是多年的老鬼,虽然达不到鬼将级别,但是也是有些道行。见一群阴蝗扑来,挥动衣袖要将这群虫子拨开。
但是张玄哪能让她如意,指挥着阴蝗群一分为二,直接迂回的啃食起小玉的衣袖。这女鬼一身白衣,都是阴气鬼气幻化,哪里抵得住啃食,一时间破破烂烂,布满大大小小的眼。
这小玉见了,终于慌了,再也不敢一边用法力维持现貌,一边和张玄打斗。顿时显出原型,半边脸面腐烂不堪,脸颊的肉和眼球融成一团好不吓人。她开口吐出一口寒气,冰落了好些个阴蝗。一甩袖子,暂时摆脱了阴蝗。
一旁秋生看到原型,不由得一阵反胃,这好像是自己亲过的脸吧。这倒不是讨厌小玉,只是出于身体反应,感到不适。
那女鬼现出原形后,恶狠狠盯着张玄,恨声道:“我要你死。”声音好似来自地狱,诡异吓人。
第二十一章 斗法
放了狠话,这小玉把头一甩,黑色长发好像一条钢鞭迎风而涨,如蟒似蛇一般向张玄脖子袭来。
这钢鞭来势汹汹,张玄来不及唤回阴蝗群,只能侧身躲避。这辫子不依不饶,一个转弯竟然是要缠向张玄脖子,要将他活活勒死。
张玄见她意图,心中一恼,见你对师兄有三分情意,我手下留情只用了阴蝗和你斗法,你竟三番五次下死手。
顿时张玄也不留情,右手一把抓住辫子,一抓,一缠,紧紧拿住。左手却是黄符拿了出来捏在掌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一拉,将小玉拉近,左手贴身顺势一掌推出。
“滋滋”
黄符一阵闪光,好像火烧生肉一般发出声响。那小玉哪里禁得住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顿时飞出,将屏风撞的四分五裂倒在地上,腹部已经是一团乌黑。
“小玉!”
秋生见到小玉受伤,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不再犹豫,一把冲到张玄与小玉身边张开双手要拦住张玄。
“师弟,你就放过小玉吧,她没想要害人。”秋生哀求着张玄,目光却是闪烁,扭过头不敢和张玄直视。同为茅山弟子,自己竟然要阻止师弟抓鬼,秋生只觉得浓浓的愧意涌上心头。
“秋生~”
倒在地上的小玉见秋生大胆的挺身而出,大受感动目光的情意直欲溢出,只是到了这番情景,都只能化为了一声哀鸣。
张玄见秋生阻拦,心中暗叹一声,自己这个师兄对女鬼还真是够痴心的。嘴上却道:“师兄,人鬼殊途你阻拦也没用。我只拿了她,至于怎么处理,得看师叔吩咐。”说着张玄要绕过秋生去收那个小玉。
秋生一见这般,心中一急,一咬牙直接向张玄后背攻过去,对不起了师弟。
张玄一听后背风声,心知是自己师兄终归的动了手,转身一拨将秋生袭来的八卦掌拨到一边,淡然道:“师兄,你知道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确实,张玄这话不假,虽然两人八卦掌都是九叔教的,但是一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勤学苦练,又加上张玄修为更高,又契了命蛊,得了几分命蛊的体质增强,这秋生哪里是张玄对手?
噼里啪啦一阵对打,不过三五合的功夫,秋生就被张玄一个擒拿按住肩膀,半跪在地,动弹不得。张玄道:“师兄何必呢?师叔他嘴硬心软,未必会消灭小玉。”
秋生默然不语,死命的摇摇头,他知道,但他不敢赌。扭头看了看一边的小玉,一咬牙疯了一样的抱住张玄,口中喊道:“小玉快走,快走。”
这一抱还真是惊到了张玄,没想到师兄还真是拼了命了,这可不像是被鬼迷住了的样子。
小玉一听,泪目盈盈,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狠下心来,飞身冲向窗户,她不能辜负秋生的心意。
张玄回过神,却是摇摇头,那窗户他早就布置好了手段,哪里是秋生拖住他就可以阻拦的,要知道他可是蛊师。
果不其然,滋喇一声,贴在窗户上的符纸起了作用,一下子就把小玉弹了回来,跌落在地。
张玄也怕夜长梦多直接口中念咒,喝道:“鬼锹甲速来。”
刹那间,三只鬼锹甲从房间内三个不同地方飞出来,梁上,桌底,床上,好像三道流光,刷刷刷,飞速袭向小玉。这三只鬼锹甲来的迅猛,小玉哪里预料得到,刷刷刷就被划破三道口子,也幸亏这是鬼体,能耗费灵力慢慢复原,若是个人早就失血而亡了。
三只鬼锹甲重创了小玉,然后齐齐落在脖子和心口上,锃亮的大颚抵在娇嫩的肌肤上,分明在说敢动,就杀了你。
“师弟,你……”秋生带着几分愤愤不平,语气却又弱了下去。小玉已经被制住了,没什么话可说了。
张玄松开了拿住秋生的手,也不说话,这三只鬼锹甲跟着秋生进了屋,就藏了起来,算是后手,如今正好用上了。
张玄取下腰间的竹筒,走近了女鬼小玉,说道:“自己进来吧,莫让师兄为难。人鬼殊途,更何况他是道士,修为未成,这样只会害了他。”
张玄的话说的在理,不论是秋生还是小玉,都是修为不成,男未固元修出元神,女未守阴养魂成丹,若是秋生到了练气化神的炼神境,哪怕是只修出阴神,也能与小玉偶尔欢好而不伤阳气。
小玉悲伤的看了秋生一眼,狠下心一扭头化作幻影遁入竹筒内。张玄盖上了竹筒,左手一招将三只鬼锹甲招回衣袖里。然后扭头对还在发呆的秋生说道:“师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吧。再让师叔等你,那就不止是遭罪的问题了。”
秋生闻言支支吾吾道:“师弟,这事……”
张玄摇摇头道:“你跟师叔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师叔嘴硬心软。小玉若没业障,八成没事,反倒是你,啧啧啧,竹板炒肉是少不了。”
秋生脸色一垮嘴里嘟囔着:“完蛋了”他是个聪明人,张玄一点他就想通了,只是想到自己这顿毒打,不由得担心起来。
两人回到义庄已经是深夜了,可是站在院子外,就能看到大堂的灯明晃晃的亮着,分明就是有人没睡。
带着颤颤巍巍的秋生走进了去,就看到九叔端坐大堂之上,坐的是四平八稳,端着一杯茶正在喝茶。一旁的茶桌上,放着一根三指大小的藤条。
张玄只觉得见到这藤条后,好像身子抖了抖,心中暗笑:师兄,这下子你完蛋了。
心中暗笑,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师叔,事情办妥了。”
九叔点点头:“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这鬼不凶。”张玄话里有话,这鬼不凶,分明是再告诉九叔这鬼没害过人。
九叔听了略微一思索,便道:“今晚辛苦你了,把那女鬼放到灵房,过些日子再送她。你先回里屋休息吧。我和你师兄聊聊天。”
“师叔你也早点休息,别太辛苦,我先走了。”张玄和九叔告了别,就转身走向里屋,路过秋生身边时,给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色,九叔都把他支开了,这次下手绝对不轻,师兄你节哀吧。
秋生:???
师弟你别走呀,我害怕。
张玄一走,两师徒之间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九叔默然不语,但是右手却是悄悄摸上了桌子上的藤条。
秋生一见,顿时心中一慌,双手捏住自己耳朵,立马跪了下来,苦着脸挤出一个笑容道:“师父~”
“嗯~”
“能不能轻点打?”
“轻点?好啊,轻点,我让你轻点,混小子,还被鬼迷住了,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哎呦,疼,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张玄在屋里听着外面打得鸡飞狗跳的,不由的笑出声,这都受罚了,还敢皮。凉了,明天等着收尸吧。
在九叔教训秋生的同时,停尸房内任老太爷的棺木偷偷掀开一条缝,一只干枯如同朽木的手伸出了棺木,手指甲乌黑修长,约有一寸来长。手指一伸出触及棺木上的墨斗线瞬间一烫,连忙收了回去,棺木盖上,再无声响。
幽黑的山洞里,摆着一张小案,案上香炉一个,祭酒三杯,一个红色、一尺来长的小棺材摆在案上,走近了一看那诡异棺木里不是别的,正是一个身穿官服的淋了一身鲜血傀儡木人,瞧那模样和任老太爷八分相似,这不是傀儡控尸术吗?
控尸之术有符咒控制门法,自然也有傀儡控制门法,各有妙法,只要是未契成命尸,控尸之时少不了媒介之物。想来这正是控制任老太爷的风水先生的控尸手段。
小案前站着一个身穿脏乱的道袍、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的男子,他愣愣的站着,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道:“师兄这么多年还真是好本事,这就发现了问题给封印起来了,看来要活动活动了。要不然活不了了”
听着语气似乎和九叔是旧相识,但是这刚叹完,竟有发出了哈哈哈哈的诡异笑声,狂笑间,口中不住的呼喊道:“杀,杀了他们,都杀了他们,等什么等,在等就活不下去了。”
这诡异声音在空旷幽暗的山洞中回响,让人毛骨悚然,也不知这道人是怎么回事。但是狂乱之中这道人的一对眼睛,黑瞳而通红,好像血色,隐隐又泛红光,说不出的癫狂吓人。
第二天一早,张玄倒是没有收到秋生的尸体,反倒是一出门就看见大堂里跪着一只野生的秋生,双手捏着耳朵,头上顶着一个瓷碗,挂着一对黑色眼圈好不凄惨。张玄一见来了兴趣,竟然跪了一晚,还没偷懒?有猫腻。
于是张玄走了过去打趣道:“师兄,你怎么跪了一夜,没偷懒?”
半睡半醒的秋生一听见人声顿时惊醒,然后一脸看到救星的样子,兴奋的说道:“师弟你醒了,快点帮我把身后的符纸揭下来。”
张玄伸头过去一看,好家伙定身符,师叔这把够狠的,定身符都用上了。这东西定的是身体,让你动不了,但是该有的感觉还是有的,师兄这是真的跪了一宿啊。
嘶,腹黑九叔恐怖如斯......
张玄给秋生一个多多保重的眼神:“师兄,你放心去吧,师叔的符我可不敢揭。你在忍忍这定身符不过六个时辰,作晚到现在估计还有一两个时辰就到点,没事的。”
张玄拍了拍秋生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院子外走去。
“师弟,你去哪儿,快回来,救救我。”
“师兄再见,今天婷婷煮鳝血粥,回去晚了就凉了。”
“师弟~”
师弟,我再跪两个时辰就真的凉了。
第二十二章 来袭
秋生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但是九叔却是开始忙碌了起来,僵尸的事是悬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的,不仅是因为安葬的问题,更是因为这背后还藏着一个疑似茅山弟子的风水先生。
茅山中人术法之多,之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这背后所藏之人,谁也不知道是那一脉的弟子或者前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害人。所以这心里也就埋了根刺,不除不足以心安。
所以九叔在处理完这秋生的事情后就将寻龙点睛之事提上了日程。
但是寻龙点睛风水堪舆之事哪里有这么简单,风水风水有风有水,寻龙点睛无山不成龙,干这一行都是往深山老林里钻,这些天九叔带着两个弟子是东走西看,好不辛苦,回到义庄累得是倒头就睡。
但也别说,这天天外出寻风水宝穴还真是逼急某一个人。
是夜,天空中圆月高挂,四下星辰稀稀落落,好一副月明星稀的夜景图,但是义庄周围却是一片漆黑,四下无声,大夏天的晚上竟然听不到一声虫鸣,静的诡异。
就在这夜色中一道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的移动着,三五步轻点地面,就靠近了九叔的义庄。说来也奇怪这身一米八、九左右,高大的很,但是行走之间却是轻飘飘的感觉,尤其是他的脸上,蒙了一块黑纱,端是吓人。
这身影虽然诡异却轻灵的很,几个翻身进到了九叔的义庄,然后径直走向了停尸房,毫不犹豫,好像一开始就知道目标在哪。黑影轻手轻脚的推开停尸房的门,走了进去。
停尸房里灯光昏暗只有两盏长明灯还在亮着,灯中火苗,摇曳不定,晃出周围东西的影子。
两排棺材并排放在左右,有的是空棺,而有的则是放着尸体。这义庄本来就是存放无名尸体,或者暂存一些乡里乡亲家中因风俗忌讳来不及下葬的先人尸体。停尸房晚上静的可怕,阴气又重,冷的吓人,这深更半夜来了一个黑袍男子更是让人害怕。
但这黑袍男子可是当年的风水先生,吃的就这碗饭,哪里会在意这幽森的环境,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屋子最深处看到了任老太爷的棺椁,便径直走了过去。
黑袍人走到棺材旁,看着棺木上的墨斗线和一张黄符,愣了愣神,左手顺着墨斗线轻抚,喃喃道:“还真是怀念啊,红色墨斗公鸡血,黄符桃木克阴邪。”
声音沙哑好像老树枝在摩擦,似在缅怀又似感叹,但是下一刻竟有浑身冷冽,声音带着几分癫狂;“这东西可挡不住有心人。”说罢,伸手就要取下黄符。
突然间,棺木底下窜出三道紫色的身影,“嗖”的一声落在黑袍人的手上,乌黑的大鄂不由分说直接下口咬住。这三只紫金蜈蚣是张玄的蛊虫,留着这里好些天不眠不休,早就饿坏了,自然是怎么狠怎么来。
“该死,是蛊虫。”
黑袍人一声惊呼,迅速缩回左手,长长的衣袖一甩将三只蜈蚣抽飞,衣袖之下的那只手却是好像被酸液灼烧过一般,焦黑不堪,不像是人手。
蜈蚣的进攻就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屋檐上嗡嗡声响起,数十上百只的毒蜂像直升机一样停在空中,缓缓下降,一步一步逼小空间,一对复眼透着冷光。
地面上,那些个毒蝎子、地狼蛛也都从边边角角爬了出来,将这黑袍人围成一圈,房梁上三五只竹叶青吐着鲜红色的蛇信,死死盯住这黑袍人。
蛊师的手段从来都是在害人和救人之间才显出他的威力,如今这幅大军压境的样子,还真是不容小觑。
蛊虫围成一圈,密密麻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鸡皮疙瘩只怕要掉一地。但是相对于数量,更为棘手还是这一地的蛊虫都是剧毒之物。
那黑袍人倒是不惧,但是看到这幅场景心中一恼,这么大阵仗只怕是要惊动九叔了,得速战速决。
拿定主意,黑袍人左右手各拿出一道符纸,不是别的正是茅山的引火符,这对付蛇虫鼠蚁自古以来最有效的手段不外乎火焰。两张符纸无火自燃,在黑袍人的咒语下,落地合围成一个火圈。
暴涨的火焰迎面而来就是**辣之感,直接将最靠近的一圈毒蝎子和地狼蛛烧成焦炭,吓退了一圈毒虫。但是这地上的毒虫暂时解了围,这天上的毒蜂可不是吃素的,嗡嗡嗡的就俯冲了下来,来势汹汹大有不死不休的劲头。
但是这黑袍人可不是吃素的,发出“嘿嘿”的一声古怪笑声,黑袍一张,哗啦啦的飞出好些个蜣螂一样的黑色虫子。好家伙,这厚重的黑袍之下竟然是附着密密麻麻的虫子,现在这黑袍一张顿时飞出,像黑云一样冲向毒蜂。
天空中两波虫子好像两军对垒,杀得是有来有往,虽然毒蜂强盛,但是架不住黑色蛊虫虫多势众,每每以一敌多,一时间这停尸房内好像下起了虫雨。
“哼,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茅山还有人玩巫蛊一脉的手段,不过这还是太嫩了。”
一声冷笑,黑袍人就转身要解开任老太爷棺木上的封印,被蛊虫拖了不少时间,再不动手就要出事了。
“好胆,还敢来义庄。”
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紧接着就是九叔脚踏七星冲了进来,人来没到一道五雷符已经飞了过去。
“轰隆”
一声巨响,雷符炸开,将黑袍人所站的原地炸的焦黑一片,不过却是让那黑袍人躲了过去。这雷符虽没打中人,但是却也不是寸功未见,倒也止住解开封印的动作。一时间,停尸房内两人对峙了起来。
九叔冷着脸扫视了一下房间内,遍地都是毒虫的尸体,密密麻麻好像谁洒了一地黑豆一般。张玄放的这些蛊虫九叔是知道了,虽然不强,但是胜在隐蔽和繁多,不好对付,用来预警和拖延时间正好合适。
这也是为什么九叔能知道停尸房出了事马上赶来的原因。但是这遍地的虫尸中可有好几种不是阿玄养的蛊虫,这种手法......茅山巫蛊一脉。
九叔越想,心中怒火越盛,压着怒意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这一声是谁,问的不是你是不是风水先生,问的是你是茅山哪一个弟子。
这一问的什么九叔知道,那黑袍人也知道,但是那黑袍人却是一声不吭,直接动起手来,快步走进棺椁,想要一脚踢翻棺木,暴力解封。
九叔一见,知道这黑袍人不想透露身份,也动起手来,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来看看你是哪个茅山逆徒。
九叔这人虽然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若是触及原则那就真的手不留情,更别说这黑袍人不仅是道术害人,种种线索来看更是茅山逆徒,这都触犯了九叔的禁忌。
九叔自然是含怒出手,一拳一掌,打的是呼呼风声作响,掌心间是隐隐电光闪烁,正是茅山的掌心雷。
九叔攻的紧急如狂风骤雨,但是那黑袍人也不示弱,躲闪翻腾,灵活的好像猴子,又好像是知道茅山掌心雷的底细,每每能快速闪开,哪怕是驴打滚也毫不犹疑。一时间虽然黑袍人被打的是狼狈不堪,衣服破烂但是却一点实质的伤害都没受到。
两人僵持一会儿,九叔见拳脚一时拿不下,人在房内也不好放大威力的术法,心中一恼将身后的铜钱剑抽了出来。
这铜钱剑可不是一般的铜钱剑,那上面的铜币分别是秦半两、汉五铢、开元通宝、宋元通宝和永乐通宝,又称大五帝钱。五帝钱流传万世,经万人手,集百家阳气,又有历代皇气加身,自古就是驱邪的宝贝。
九叔这把大五帝铜钱剑更是祭炼许久,融会贯通,对付妖魔邪道克制极大,如今拿了出来只怕是存了下杀手的心思。
那黑袍人见此也阴沉了三分,这东西他自然知道,隐隐的克制感远远就能感觉到了。
“喔喔喔”
这时窗外的传来一阵大公鸡的鸣叫声,公鸡啼鸣,天色将明。那黑袍人一听,面色一紧,心中暗道:‘该死,没时间了。’
黑袍人使得都是邪法,怕的就是阳气正气,这将近天明,太阳一起他的法术就得弱上三分,不由得他不急。
心中一急,这下手就重了三分,招招抢攻,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他着急了。只不过心越急这破绽就越多,更别说面对的是九叔这样的高手,一时间刷刷刷衣服上又多了三道口子,这下倒好,成了乞丐服了。
“该死,拼了”
又是一个回合,九叔铜钱剑一个突刺对准黑袍人就是狠狠地扎了过去,未成想那·黑袍人却是不躲不避,反而是脚底下快了三分,直冲过去一脚踢翻了棺木,三百多斤的棺木一下子翻倒在地。
“吼”
一声嘶吼,任老太爷醒了。
祸事了。
九叔心中暗骂一句,这黑袍人竟然连躲也不躲,吓了九叔一跳,这下子放出了任老太爷这头僵尸,事情难办了。九叔当机立断要一剑斩了这黑袍人然后马上去收拾僵尸,刚要拔剑,却看到黑袍人用沙哑的声音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晚了。”
好家伙一双枯黄的手死死握住剑身,“滋滋”声不住响起,青烟冒出,这分明是在被剑身灼烧着。
“该死。”
九叔这这不看还不要紧,这认真一看,瞳孔猛地一缩,这双手哪里是人的手,分明就是两截木头雕刻的手,焦黑不堪,这家伙竟不是人。
九叔连忙弃剑,头也不回的飞身后退,这速度比方才来的时候还要再快三分,好像是身后有什么大恐怖的事情一样,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是冲出了房间之外。
“轰隆”
九叔刚一出门就是一声闷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混混的黑烟弥漫,充斥着整个停尸房,“滋滋”声不断响起,这黑烟竟还是剧毒腐蚀之物,那屋内的东西在黑烟之下不断被腐蚀。
第二十三章 商量对策
黑雾来的快,散的也快,但是就是这散去几分钟里,已经是错过了阻止僵尸的时机。
烟雾一散九叔就匆匆进停尸房,入目之处是一片狼藉,黑雾的腐蚀性和毒性都不差,房间内的木头砖石都给腐蚀了一层,更糟糕的是那地上的原本密密麻麻的蛊虫尸体被腐蚀成了大大小小的一摊黑水,散发着阵阵恶臭。
停尸房里静的可怕,一幅人去楼空的样子,九叔也是阴着脸,一不小心着风水先生的道,这下子僵尸走脱了,不亚于放虎归山。
九叔掩着鼻子,小心的避开黑水,走到了棺材旁查看。这风水先生虽然借着自爆放走了僵尸,但是结结实实挨了九叔一剑,不可能不留下什么东西。果不其然,细细搜索一番,九叔在棺木旁边发现了一个人形的木偶人木偶人破破烂烂,断了半边身子,但是九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槐木为身,发为心,精血为引,阴为魂,还真是茅山弟子,这傀儡化生术竟用来作恶。”
九叔拿起傀儡人细细看了几眼,冷哼一声。这风水先生倒是小心真身不来反倒是阴神出窍用傀儡化生术来放出僵尸。但是最后的一次自爆可不好受,阴神只怕受伤不轻。知道了这风水先生的底细,九叔头也不回出了停尸房。
这风水先生不过炼神境阴神境,比他的修为弱了不少,又受了伤,这倒是省心事,只不过那僵尸一出世就铁甲尸顶峰,若是吸了任家血只怕要突破铜甲尸,那时候就是不亚于炼气化神的炼神境,对付起来可就不好办了。僵尸不同鬼类,铜皮铁骨好多手段对它都不好用,束手束脚。
天一亮,九叔就匆匆赶到镇子上要寻张玄和任发商量对策。
任婷婷家大堂内,九叔、任发还有张玄三人落座。
“九叔,喝茶。”任婷婷端来茶水给三人一人上了一杯,然后也坐在一边。
“好”
九叔接过茶水,然后开口和张玄、任发详详细细的说起昨晚发生的事:“.......那风水先生托了假身过来放出任老太爷,我怕他这几日回来害了你们。”
九叔的话自然不假,那个风水先生被九叔重创,想要好起来只能是契约了任老太爷这一命尸,然后吸干任家血脉,这样才能借助命尸突破治疗伤势。
任发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愁云不展,虽然在九叔和张玄的提醒下已经预料到这风水先生不是好东西,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办,危急了性命,顿时出声问道:“九兄,这该怎么办,这风水先生若是来了,那就祸事了。”
“这......”
若说办法,那就是守株待兔,但是自己住在义庄,离任家镇可不算近,白天里出去寻宝穴自然也不能放下,这样一来就不可能面面俱到了,更何况任家就任发父女还有二伯母李英凤,自然也不合适自己住下,谁知道这风水先生什么时候来?
九叔面露为难之色,一旁的任婷婷却是心思通透看出了九叔的为难,出声道:“爸爸,九叔住在镇子外,一来一往花的时间可不少,不仅九叔劳累,也不方便。谁也不知那风水先生什么时候来,不如请玄哥过来小住几日,待九叔解决了在搬回去,这样也护得周全。”
这是个好办法,但是说到后面自己一个女孩子家的请年轻男子回家住,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也不禁面颊羞红。
任发和九叔一听,眼睛一亮,这样倒是可以。谁都知道他任发相中的女婿就是张玄,住进来,住多久都不会有流言蜚语,阿玄本事不小也可以护的周全。点头说道:“阿玄,你看怎么?”
张玄看了一眼还在害羞的任婷婷,笑着点点头,既然确定了关系倒不用太顾及,这倒是个好方法,但是还想更稳妥一点,出声道:“这倒是好办法,但是还想请师叔到我房子小住一段时间,那风水先生和任老太爷化的僵尸都不弱,我一个人未必能挡太久,师叔近一些支援也会更方便。”
张玄是练气境巅峰不假,但是那僵尸也是铁甲尸巅峰,两人同级本就不好对付,更别说还有个风水先生,哪怕受了重伤那也是不好对付的。
九叔听了点点头:“这样最好,你那房子离这里近,到时候也比较方便。”
事情一商量完,任发再次发挥了右袖商人的天赋,笑着对九叔说道:“那既然这样这段时间就辛苦九兄了,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在我这里吃顿便饭,联络联络感情。”联络感情四个字加了重音,两个老男人再一次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来来来,阿玄、九兄尝尝这个糖醋排骨,婷婷亲手做的,得了当年她娘的真传。”
酒桌之上,张玄埋头吃着美味的饭菜,任婷婷则是不时地给张玄夹菜,一旁李英凤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对年轻的情侣。只有九叔和任发两个人觥筹交错,一个说任婷婷的好,一个夸张玄优秀,商业互捧。
张玄:......
这不是便饭吗?怎么变成见家长了?
一顿饭下来,宾主皆欢,就差喊一声亲家了。不过这也好,他张玄和任婷婷的事没啥子人反对,不然哪里再找一个长得又乖又聪明的女朋友。
“玄哥,这几天的你就住在这间房吧,我帮你收拾好,洗漱的东西,我给你放在一边。”任婷婷帮张玄铺好了床,对着站在一边的张玄叮嘱道。
张玄见着眼前乖巧动人的任婷婷,笑着轻轻搂住任婷婷的腰。
“呀。你干什么呀,还要铺床呢?”任婷婷红着脸,嗔道。手上却是还在铺床,也不反对。
“婷婷,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好人。”
“恩?”
“不然怎么就找到了这么个乖巧漂亮的老婆呢?”
任婷婷这脸更红了,轻轻推了推张玄不安分的手:“哼,就知道嘴甜,谁是你老婆,八字还没一撇呢?”
张玄可不安分,见到任婷婷娇羞的样子,不由得脸靠了上去,想要亲了上一口。
“呱!!”
阿宝:完蛋了
哪想到阿宝感觉自己主人来了,一蹦一跳的来到房门外,探头一看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笨拙的用两只短短的小肥爪捂住眼见,缩回去半个脑袋,偷偷看着。
阿宝:“呱呱”(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
张玄满脑门黑线,宝哥,你先把眼睛捂结实了在说话。
这阿宝一来,任婷婷也回过神来。呸,差点着了玄哥这个坏家伙的道,三两下就挣脱出张玄的怀抱,小跑到门口,把阿宝抱进门,说道:“阿宝也交给你了,晚安。”
说完迅速的关上门,逃一样的跑开了。恩恩,二伯母说过,太容易得到不会珍惜,可不能让你得逞。任婷婷跑回自己的房间,心中美滋滋的想到自家二伯母的教诲。
房间内,张玄和阿宝哥一人一宠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有说话。
阿宝:坏了老板嘿嘿嘿的好事,怎么办,在线等,急。
最后阿宝哥以五十个俯卧撑换来了张老板的原谅,至于这五十个俯卧撑阿宝是怎么用四个小短腿做完的,那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张玄就在任家住了下来,家里的下人也是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个待人礼貌平时有点慵懒的姑爷,见面都是笑脸相迎,喊着姑爷。
至于任发这倒是妙人,一有张玄护着,反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平日正正常常出门和黄百万这些人谈生意去了,每一次去,也有意无意的带上张玄,颇有几分锻炼和交付家业的样子,这倒让张玄有几分哭笑不得,要知道他自己在北方可还是有不少产业的。
至于九叔,在那晚过后的第三天就找到了一个宝穴,如此一来反倒是最先闲暇下来的人,至于要守株待兔等解决风水先生就好。不过九叔倒是个不肯闲下来的人,所幸这些天借张玄的医馆开门义诊,早上有婷婷送早餐伺候,然后义诊,下午就应任发的邀请去喝下午茶,好像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一样。
不过,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总归是短暂的,任老太爷出逃第七天,恰好是个月圆之夜。
是夜,张玄和九叔两人抬头望了望天色,都心中有了几分预感,今晚怕是不会平静。月圆之夜,明月高悬好像玉盘,自然是难得景色,但是修炼中人却是知道这月圆之夜,月华之盛恰是妖魔鬼怪最喜欢的天气。
任家的院子里,张玄因为心绪不宁,将万蛊葫芦挂在了腰间,不时抬头看看月色。
“踏踏踏”
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张玄扭过头去,看到任婷婷向他走了过来,便笑着问道:“怎么想我了睡不着?”
任婷婷白了他一眼,不接话问道:“玄哥今晚是不是有事?”
嘴里说的是问句,但是目光却是看着张玄腰间万蛊葫芦。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自然注意到了这平日里张玄不带的葫芦。
张玄摇摇头:“没……”
“呱呱!!”
正想说没事,阿宝就跳了出来,小短手指着院子外,焦急的叫着。
张玄脸色一肃,说道:“现在有事了,婷婷带着阿宝去找任叔叔,然后躲起来。”
婷婷一听,脸色跟着一紧,匆匆说了一句:“玄哥小心。”然后抱起阿宝就小跑回到小楼里。
她知道接下来的事她不仅插不上手,留下来还是个累赘,躲起来才是好办法。只不过,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呐。
任婷婷一走,这院子里就越发的静谧了,没有虫鸣,月色也被乌云遮掩。
张玄凝视这院门在的夜色,从袖口招出一只鬼锹甲,说道:“去给师叔报信。”
阴阳医馆离任家不远,几十米距离,对于鬼锹甲不过转瞬,顿时化作流光飞了出去。
刚一飞走,哗啦啦院门之外,乌黑一团的树枝响了起来,一阵恶风吹乱了院子的花草。
张玄知道,麻烦已经来了……
第二十四章 铜棺墨网
“吼!”
低沉的嘶吼打破了沉寂,规律而沉重的跳声,由远而近,院门之外赫然就是身穿清代官服,面目狰狞的僵尸。
“轰隆”一声,高大的铁门的应声而破,铁甲尸跳步前进,势如破竹。
张玄见铁甲尸破了大门,立即召唤出剩下的两鬼锹甲,鬼锹甲一出来,马上扑向僵尸。
这凶性大起的铁甲尸身上的话尸气和腐肉,正是鬼锹甲最爱吃的食物,但是一身铁甲凶横得很,这倒是一对天敌的对碰。
鬼锹甲身子小,速度快,加上张玄的精心炼制身坚如铁,两个相互交替像极了战斗机,一时间是撞得铁甲尸踉踉跄跄,星火飞溅。
“吼”铁甲尸一声怒吼,站稳身子,挥动着手臂追着鬼锹甲打,速度之快,风声烈烈,更是搅动一身尸气,端是厉害。
鬼锹甲和铁甲尸一时间倒是僵持住了,僵尸浑身坚硬好像坦克,鬼锹甲不断冲撞都只能依靠锋利的大鄂带走些许腐肉;而鬼锹甲身形娇小,速度又快,相对的铁甲尸又没有灵智,一时间是打不到它们,但是也是被铁甲尸挥动的双臂逼得频频躲闪。
战斗僵持,但是张玄却是按兵不动,反而是悄悄的召唤出不少的阴蝗和毒蜂遍布四周,开始探查起来,这些个蛊虫虽然对付不了僵尸这样坦克,但是侦查却是好手。僵尸既然来了,那风水先生定然也来了隐藏在暗处,不得不小心。
“嗒嗒”
细微的声音引起张玄的注意,转头凝视黑暗处的树木,这声音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这意味着:有蛊虫死掉了。
“咳....好敏锐的感觉,咳...咳.....怎么茅山这一代还有巫蛊一脉不成”
阴影处传来嘶哑的声音,这声音古怪得很,好像是假声,却还带着很重的咳嗽声,受伤不轻的样子。“踏踏”伴随着声音,树后走出来一个黑袍人,头发灰白干枯,一张脸遮掩得严严实实,唯独一对通红的眼睛,泛着血色,诡异至极。
风水先生的出现一时间好像让气氛冷了下来,张玄谨慎的看着这风水先生,左手缩进袖子里,出声问道:“巫蛊一脉不会断绝,就是不知前辈是茅山哪一位?”是发问,也是试探,这风水先生频频用的是巫蛊一脉的手段,只怕与自己这一脉干系不小。
“咳咳,茅山?不提也罢”黑袍人又咳了两声,缓缓摇摇头,好像缅怀一样。但是下一刻言语一冷说道:“小子,让开吧,我只炼任家血脉,你若让开放你离开。”
“哼,不提也罢?你也配说?茅山的名号你也配提,杀人炼尸,茅山祖训,你还记得几条?”
“师叔你来了。”
两人谈话间,九叔带着秋生和文才及时的赶到了任家,一来就是冷声怒骂这风水先生。
“咳...呵呵,还是中了你小子的缓兵之计。”看到九叔出现,风水先生摇头笑了笑,他本是见到茅山后辈一时间感慨,没想到是缓兵之计。
九叔走到了张玄身前,示意张玄去处理一旁缠斗的铁甲尸和鬼锹甲。他则是对上了风水先生道:“现在收手,跟我回大茅峰受罚还来得及。”
九叔冷言冷语,但是言语中却是劝谏,他前日里已经是知道这风水先生不过是修出了阴神的炼神境,若真是茅山嫡传那必定是自己一代的师兄弟,嘴硬心软的九叔自然是想要劝他。
“哈哈哈,来得及?不,不,来不及了。”
风水先生眼中红光大放,发出一阵癫狂却近似悲凉的笑声。然后再也不说话,黑袍一张,嗡嗡的一团黑雾冲向九叔,他自己也是紧随其后,准备攻来。
“哼,冥顽不灵,秋生、文才去帮你们师弟。”九叔吩咐了一声,拿出腰间的八卦镜,口中念咒,金光射出,好像高温的射线一般,将虫雾灼烧得滋滋作响,苍蝇大小的蛊虫尸体像下雨一样落下。
九叔这次过来可不像上次那样匆匆赶到,而是有备而来,法器都是带足了的,一动手就是声势凌厉。不过风水先生也是真身过来,又是蛊师,手段多样,加上不知怎么的拿出了拼命地势头,一时间倒是和九叔拼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张玄那边就是情势大好了,两个鬼锹甲打辅助,张玄一过来就是左手一击茅山五雷掌。这五雷掌张玄方才不知道藏在袖子里酝酿了多久,这一击打出,直接轰隆一声,将铁甲尸轰飞出去,饶是铁甲尸的防御力强大,但是也被轰散了阴气,在僵尸胸口炸开一个口子,周围腐肉焦黑一片。
“师弟,我们来帮你了。”这时候秋生文才跑了过来,冲着张玄喊道。
“师兄,你们去找王管家,让他把我前些天交代打造的东西拿过来。”
张玄出声止住要上来帮忙的秋生和文才,一边抽出了一条浸透了朱砂液的墨斗线,欺身而上,要趁着僵尸还没起来的功夫,将它收拾了。
“师弟你坚持住”匆匆说了一句,然后跑进了小楼里,他们对付僵尸力有不足,但是打辅助可是专业的。
“吼”僵尸刚想起身,恶狠狠的盯着张玄,跳动起来想要回击。张玄刚才一击可是把这铁甲尸的仇恨拉足了,就连两只鬼锹甲的攻击都不管不顾,宁可受些小伤,也要干掉张玄。这不仅是僵尸微弱的灵智的意愿,更是风水先生通过命尸的契约下的命令。
张玄这自然是知道正面打斗可没有方才偷袭打了一掌阴五雷来的舒服,他又不能将这僵尸真的毁掉,别的不说就是他金蚕蛊还等着吸了那一口铁甲尸本命怨气进阶,就不会轻易干掉他。他早有准备,现在的任务就是放风筝。
张玄手持墨斗线,操控着两只鬼锹甲飞了过来一只叼着一端,朝铁甲尸飞去,而张玄则转变成吸引僵尸注意力的那个和僵尸缠斗起来。
也得亏了这风水先生被九叔缠住,无暇顾及张玄这边的战斗,只能让铁甲尸凭借本能战斗,要不然若是有风水先生操控,这简单的战术可就不起作用了,而是一场真正的苦战了。
这铁甲尸灵性太低,不一会就中了张玄的计策,被墨斗线捆了好几圈,这墨斗线也不愧是克制僵尸的物品,红光大放,将僵尸烫的滋滋作响,一条细细的线竟然让僵尸一时间被困住了。
不过张玄知道这不过是墨斗线上的阳气和僵尸身上的阴气、尸气相互抵消,一个是无源之水,一个宛如喷泉,此消彼长迟早会挣脱,所以趁胜追击,连忙拿起镇尸符朝着僵尸的额头贴了上去。
这符一到,僵尸就安静了下来。说起来这镇尸符也是茅山常用的符箓,但是能镇不过是不成气候的行尸,像铁甲尸这类真正的僵尸可镇不住,或者说镇不久,除非是更高级的符箓。
不过张玄要的可不是长久的镇压,而是一段时间。
“师弟,来了。”气喘吁吁的秋生和文才,带着管家王伯和几个下人吃力的将一副棺材推了出来。这副棺材两米来长,差不多一米见方,浑身黄橙橙的,竟然是黄铜打造而成,银角铜棺,看样子足有数百斤,难怪秋生几人累的够呛。
这副铜棺自然是张玄前些日子里吩咐任发准备的,熔炼棺木的金属可不是别的,而是真正的铜币和银元,虽然不全是但是却也不少。这钱币流经万人之手,沾染阳气,又是克符画符通导灵气的材料,坚硬无比,用来困住僵尸,封印起来最为适合不过。
“吼”
符纸和墨斗线的上的阳气终归不是无穷无尽的,不过数十秒钟,就被这铁甲尸挣脱,伤势更让这铁甲尸凶性更上三分。
不过,这时候再凶也是没用了,张玄左手黑棺印记一闪,金蚕蛊出现,一道金光直接袭向铁甲尸。
“噗呲”
一声轻响,好像穿破了一层纸张一样,直接穿透铁甲尸铁皮般坚硬的肌肤,没入体内。这金蚕蛊一入体就直奔铁甲尸胸口那一口怨气而去。
那胸口怨气是僵尸根本,不只是化尸的原因,更是控制僵尸命尸契约所在,金蚕蛊本是邪异之物,靠的就是吞服毒物,阴物为生,破坏契约不在话下。这一入体,简直就是潜龙入海,自由得很,小小的身子张口鲸吸,三两口就把这本源怨气吞了个七八分,怨气之上的命契登时被破。
这僵尸怨气被吞,顿时萎靡了起来,又没了命尸契约的限制,转身就要逃跑。
张玄哪里能让这铁甲尸跑了?阴五雷掌瞬间酝酿手中,快步欺身,一掌打出,直把铁甲尸打了踉跄后退,中心不稳。接着又是一个侧身踢,直接将它踢飞,踢到了铜棺里。不得不说,张玄这一脚运尽全力,力量还真是不可小觑。
“盖棺”
秋生眼疾手快,见铁甲尸跌入铜棺之中,立马招呼几人将棺椁合上。哗啦一声厚重的棺盖合得严严实实,任里面的铁甲尸砰砰的撞击也是纹丝不动。
文才更是紧随其后将一张墨斗线编制的大网盖在铜棺之上,顿时大网泛光,将棺椁中的铁甲尸镇压,不见一丝声响。铜棺银脚墨斗网,一起生效,更有一只金蚕蛊潜伏在铁甲尸的体内吞噬剩余的怨气,这下子等待铁甲尸的只能是退化变成一具普通僵尸。
于此同时,九叔那边的战斗也是出现了转机,那金蚕蛊出现的一瞬间,黑袍人惊呼一声:“小金”
然后神色恍惚,几番缠斗下,竟然开始不闪不避,被九叔刺过来的一剑刺穿胸口,口吐鲜血缓缓躺在了地上,他的目光却是不复通红,反而是一阵清明,面罩滑落,嘴角处竟是一抹解脱的微笑......
第二十五章 你是...柳风
“你是.....柳风?”
风水先生的面具滑落,九叔看清楚了他的面容,邋遢的胡子、粗糙的皮肤,还有许许多多的皱纹,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是熟悉的轮廓让九叔还是将他认了出来,但是迟疑的语气还是充满了惊讶和不敢相信。
柳风师弟,二十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
柳风,茅山巫蛊一脉的小师弟,若是按照辈分来讲,应当是张玄的师叔,也是九叔他们那一代最为年轻的弟子。只不过二十年前巫蛊一脉的一场大战,本应该死在那一场战斗中的柳风竟然出现在这,竟然还进入了魔道,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咳咳,师兄还是认出我了吗?”柳风虚弱的笑了笑,嘴角却是咳出了血沫。
“你……”九叔实在无法相信当年英俊的小伙子怎么变成这幅衰败的模样,脑海中闪过之前那对通红的双眼,脱口而出道:“你突破阴神入了魔。”
“咳咳,不愧是师兄这么快就发现了。”柳风强撑着支了支身体说道。
“你……当年不是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九叔见自己小师弟这般模样,上前要搀扶他,却不想柳风勉强着避开了。
“当年呐……”柳风好像陷入了回忆,强打精神,缓缓说道:“当年啊,我没死,我又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可是啊,师兄,巫蛊一脉都死了,全都死,那一片墓地,全都是师兄师姐们的墓。张恒师兄的墓,柳眉师姐的墓,都在那里。”
柳风越说,越是激动,神色里流露出的是一抹说不出的恐惧,嘴角的血又流了出来。
“咳咳,师兄,我怕死,我怕死。原来正邪不两立,斩妖除魔,要死这么多人。”说着柳风流下了眼泪:“师兄,我没用,我不敢拼命,又怕对不起柳眉师姐的救命之恩,我只想着逃,逃回老家,逃的远远的,然后隐姓埋名,再也不过问斩妖除魔的事。师兄,我是废物,我没用,可是我真的害怕啊。”
柳风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了家长。
九叔看着眼前哭泣的柳风,眼睛不知不觉红了起来,心里不是滋味,眼前的小师弟,是被二十年前那一场恶斗吓破了胆。
茅山自古以来,多少英杰前辈,斩妖除魔,为了一句正邪不两立,流尽鲜血。哪一脉的前辈,师兄师弟没死过人?只是,二十年那一场战斗实在太惨了,对于柳风而言,一觉醒来,所有哥哥姐姐一样的师兄弟,全都死了。所以他怕了,怕了斩妖除魔。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人都默然不语,沉重的话题总是让人禁不住回避。
柳风哭得累了,又咳了好几次,又强撑着讲了起来:“师兄,我没想害人,真的没想害人,但是我想活,我真的想活。”
说着,柳风一把撕开自己胸口的衣服。这一撕开,周围人是齐齐吸了一口凉气。胸口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爪印从肩膀横贯肋下,伤口乌黑,腥臭味扑面而来,伤口四周的肤色灰白好像死人的肌肤一般。
“尸毒?!”
九叔和张玄则是一声惊呼,这伤口上浓郁的尸气让人不寒而栗,与这相比铁甲尸简直是个弟弟。
柳风苦笑着点点头:“师兄,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从墓里爬了出来,才发现我中了姜长老的银甲尸王的尸毒。”
九叔默然,银甲尸王,不亚于一个炼虚境的大修士,中了尸毒要解开哪里是普通草药能解决的。更别说柳风因为逃避而远遁,更是没有大修士帮他。
九叔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所以,你……你要炼尸化毒?”
炼尸化毒,说的简单,若是一般僵尸,哪怕练成命尸也不够本事化了这银甲尸王的毒。要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思炼这任老太爷了,铜甲尸才有可能化毒,而任老太爷还差半步,差一点至亲血脉。
柳风听了,凄然一笑:“师兄,我只想活,我不想死,我不想害人,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突破了阴神。咳咳……师兄,我真的没想……过……害……人……”
柳风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微不可闻,他就这样死了。
事情的经过,九叔和张玄也猜到了七八分,柳风想活,所以盯上任老太爷,设计了洋灰盖顶的蜻蜓点水墓,却没想到,自己因为突破阴神出了问题,入了魔迷了心智,变成了想要任家上下血脉炼尸。
事情猜透了七八分,但有些事,到底是任老太爷先威逼夺地,还是柳风先入的魔,没人知道。不过人死如灯灭,事情也告了一段落了。
九叔抱起了柳风的尸体,然后对着后面赶来的任发一家,深深鞠了一个躬,红着眼睛对着张玄道:“阿玄,你去送送你师叔。”
说完,抱着柳风走出了任家的院子,选取的背影,既坚定又孤独。修道之辈,斩妖除魔,就肯定会有牺牲,会有害怕,说到底,修道的人,也只是个人。
张玄带着歉意看向任婷婷和任发,说到底自己一脉的师叔搅了任家不得安宁,这心中自然愧疚。
任发脸上平静,心里叹了一声,说到底,这二十年前究竟是自己父亲有错在先,还是柳风有错在先,谁又知道呢?摆摆手示意张玄没事,轻轻拍了拍还在担心的任婷婷的肩膀,带着她和李英凤进了小楼。
“师弟,你先处理师叔的事,我和王伯去将这棺椁安置好。”秋生拍拍张玄的肩膀和王伯带着几个下人一起推着铜棺也离开了院子,铜棺的下葬,还要在等几天,可不能放着曝光。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张玄站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盘腿坐下。说到底,斩妖除魔个中苦楚谁人知道?都是一个难字。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超度自己师叔。
师叔虽死,却修出了阴神,虽然入魔,又遭梗死,灵魂难免蒙尘,懵懂无知,如此超度起来,自然要费一番功夫。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朗朗的咒语声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响了起来,随着往生咒的响起,隐隐的光芒以张玄为中心开始泛出。他的身前,一道透明的身影逐渐显现。这正是柳风的鬼魂,清瘦的身子,一张不过四十岁的脸,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光彩。
半个小时过去,往生咒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戛然而止。柳风的灵魂也终于凝聚,目光恢复了神采,他先是朝任家的小楼里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他有愧于任家。如今彻底清醒,一个鞠躬实在应该,却也微不足道。
然后柳风定定地看了张玄一眼笑着说道:“你的性子很像张恒师兄,但是眼睛却和师姐的一模一样。”
“师叔……”
“若是师兄师姐知道你这么有出息,一定会高兴的。”柳风又夸了一句,然后笑道:“我该走了。巫蛊一脉,就看你的了。”
张玄一时间不知道该和这个陌生的小师叔说什么,就这样看着他道别,然后转身要走进那个通向地府的黑色漩涡。欲言又止,这一去,少不了下面的惩罚。
柳风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张玄说道:“二十年前,那银甲尸王没死,你要小心。”
“没死?!”
张玄一听,心中一惊,二十年前的一战都说是同归于尽,那尸王竟然没死。
张玄还来不及发问,柳风就已经和黑色的漩涡一起消失了,这一团疑惑只得留在了张玄心头。只不过张玄总觉得柳风消失的那一刻,不像是通道开启的时间到了,而是他自己走进的漩涡,小师叔背影肩膀抖动,似乎是在笑?
张玄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小师叔柳风确实走的时候是在笑,笑的很奸诈,很腹黑,恢复了本性的他,可是给张玄留下了一个惊喜,很大的惊喜。
第二天一早,就由张玄带着铜棺前往九叔的义庄,要将这后续的事情处理干净。这任老太爷的尸身,虽然被金蚕吞尽了怨气不再是铁甲尸,但是一身尸气入骨,这就不是能够通过吞噬可以化解的,只能用风水阵法慢慢磨掉,而且这铜棺也不是下葬之物,还得给任老太爷换一副棺椁。这些事虽然麻烦,但是却不困难,比起斗法可要轻松多了。
“阿玄,昨晚送走了他了?”
“送走了,柳师叔最后醒了过来,只不过师叔他到了下面只怕要受刑了。”
九叔冷哼一声:“这是他造的孽,就要自己受罪,不下十八层地狱已经算好了。”
九叔顿了一下,又叮嘱道:“你金蚕吞了那铁甲尸的怨气,只怕是要进阶,你离阴神也就不远了,切记,没有把握千万不要突破。不然柳风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九叔的小心不无道理,这阴神修出最是危险,不仅是心神上容易入魔沾染邪道,更是因为第一次修出阴神,夜游之时最容易忘乎所以,回不到自己身体。
张玄谨慎的点点头,阴神的危险他自然知道,但是突破之事却不会耽搁,索性他把握不小,这倒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九叔望了望天色,见送来铜棺的几个下人放好了铜棺,就说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明天还得给任老太爷迁葬,如此这件事才算是解决啊。”说到最后九叔微微一叹,自己师弟做的错事,只能自己来弥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出人命了。
张玄在一旁看着九叔也没劝谏,出了这样的事是九叔最不愿意看到的,然后悄悄地离开了义庄。
第二十六章 终成阴神
第二天一早,九叔还有任发一家就早早的跑到了郊外,荒山脚下也正是九叔新找到的风水宝穴。
“哎哎,注意了,注意了,摆正,摆正点。”
“李四,往右一点,棺材头歪了。”
......
一阵忙活,任老太爷的棺木终于葬了下去,任发作为孝子带头铲了第一铲土后,周围雇来的小伙子们都跟着铲土将棺椁埋上。
任发凑到九叔一边悄悄问道:“九兄,这块地比之前的蜻蜓点水墓怎么样?”
九叔摇摇头:“比不上。”
任发露出一抹可惜之色,毕竟一块宝地对家族来说帮助可是不小。
九叔见了,开口解释道:“任兄,经过这么多事你还没懂吗?越是宝穴,帮助越大,限制越大,但是盯上的人越多,只有普通好穴才真正的保得家族长久。这块地虽然不是有名号的宝地,但是风转水流,依山而居是个良穴,一家安定,和和美美不在话下,如此还不够吗?”
任婷婷听了个明白,劝导:“爸爸,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用担心太多了,一家人团团圆圆比什么都好。”
任发一听想起这二十年父亲的事和这几日的事情,连连点头:“是啦,是啦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家人团团圆圆就是好事。”一边说着,目光却是瞟到了张玄身上,儿孙福嘛,还不错。
张玄:emmm不是说风水嘛,怎么就看到我身上来了,任发这个岳父送女儿这么勤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一众人都在劝任发,但是张玄做过营生,心思更玲珑剔透,之前一块地让任家生意亏了二十年,如今哪怕迁葬,也不是那么容易救回来的,任发目光深处的一抹忧虑可不曾散去。
众人一起离开时,张玄悄悄落后,凑到任发身边,叫住了他:“任叔叔,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
任发一听,止住脚步饶有兴趣的问到:“哦,阿玄你说说看。”没想到阿玄还想做生意,将来和婷婷在一起,任家的生意倒是不会荒废。任发对生意内容倒是不感兴趣,但是对于这份心思起了培养的心。
张玄见任发感兴趣,直接说道:“任叔叔还记得我前些日子给您和二伯母的丹药吗?”
“你是说?”
任发眼睛一亮想到什么,这两种丹药还真是个好东西,他年轻走南闯北做生意,很是辛苦,落下来不少病根风湿腰痛都有,但是用了壮体丹后,这身子骨也硬朗了,好了不少。
至于那养颜丹效果更加显著,二嫂用了以后,皱纹少了,皮肤也白了整个人年轻了十岁一样,看起来更像是他弟妹。更别说后来婷婷那丫头见了还缠着张玄又拿了好些瓶,这东西对女人的吸引了可真不小。
张玄点头:“原来我在北方读书,偶尔将这丹药卖给那些个达官贵人,赚零花钱用,闯下些个名头,如今来了这倒是断了这门生意。现在想重新接上,还要把它做大,不知道任叔叔要不要合作。”
说到这,任发明白了这是张玄在帮他,货也有,路子还帮你铺好了,这哪里是合作,这是送钱呐。心中感慨了一下,问道:“你想怎么做?”
张玄继续说道:“炼药成粉,分三六九等,一等一个价钱,丹药级别只给达官贵人,借着任叔叔的关系铺展开来。”
任发点点头,年轻人有想法,问道:“我们叫什么?”
张玄知道任发是同意了,想了想道:“品牌就叫大保健吧,至于丹药名字不变。”
两人一路回到任家镇,一路上张玄更是细细讲了什么叫饥饿营销、品牌效应各种现代商业手段层出不穷,让任发耳目一新,更有一种你小子修什么道,做生意他不香吗?浪费天赋。
到了任家门口,任发满意的点点头:“好小子,生意就交给我了,参股七成是你,另外三成都给婷婷。”
说完不等张玄拒绝,哈哈哈大笑走进屋内,一边走一点自言自语:“哈哈哈,好墓地,好风水,儿孙自有儿孙福。”
张玄一看,自个儿就笑了起来,得嘞把老丈人唬高兴了,媳妇稳了。
张玄对生意自然不上心,以前卖丹药不过是为了赚钱然后收集毒虫,但是现在修为有进步,普通毒虫已经不重要了,反倒是那些奇珍异虫才是他想要的,但是这可不是钱能买来的,所以对于生意也就淡了心思。
他现在想得只有一个,那就是突破到炼气化神的炼神境,炼精化气之后就是这炼神境,炼神一境,分三境九层,阴神一境,阳神一境,合一一境,三境圆满就是元神。不过这对于张玄来说还是太远了,他首先是要突破的阴神境。
回到家中,张玄就把全部的蛊虫召唤了出来,鬼锹甲和鬼眼蟾蜍阿宝分别守住四方,其他普通蛊虫那是会飞的上天,会钻地的下地,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明里暗里布满了毒虫。
这些蛊虫都是张玄一会突破护法。至于为什么不去找九叔护法,或许是出于自己的骄傲,出门在外总不能事事都靠九叔,更不要说这一次突破是福至心灵,错过了就可惜了。
点上一柱凝神香,张玄开始盘腿打坐,现在才日落西山还不是他突破的时候,金蚕蛊毕竟是蛊物,更喜欢的是月华而不是太阳,晚上突破更有优势。更别说,张玄也需要静心凝气,调理到最佳的状态。
修真无岁月,打坐之时静心凝气,让人身心舒爽,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当月上枝头,第一缕月光照到张玄身上时,张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双目有神。看了时间差不多,将金蚕从黑棺空间里召唤出来,说道:“小金,开始吧。”
金蚕肉嘟嘟的身子拱了拱,点头示意,包在我身上,然后抬头对月,张口一吸,四面八方院子中的灵气涌来,就连月华都好像微微的弯曲了一般,像极了一个小小的黑洞。
张玄明白这是突破在即,指尖划开左手手腕,鲜血涌现顺着指尖滴落。张玄可顾不上这伤口,直接将手伸到金蚕顶上,让血液滴落到金蚕身上。与此同时,黑棺印记也是暗光涌动,一团接着一团的玄阴之气融入金蚕体内,这些玄阴之气,张玄可是攒了好些日子,就为了今天突破。
金蚕吞了玄阴之气和张玄的血,口吐金色蚕丝,化成一个椭圆发光的茧,这是开始了进阶。这炼蛊之术,少不了血祭,寻常用别的血祭炼无甚关系,但是这命蛊必须用蛊主的血来祭炼,尤其是进阶之时,不然难以心意相通。
张玄稍微一处理手上的伤口,就又关注起金蚕茧来,金蚕进阶后就相当于二阶蛊虫,有炼气化神的修为,强盛得很。就是不知道这金蚕会变成什么样。
金蚕蛊本就有个千变万化的传说,每次进阶都有变化,就是不知这次变化如何。
“嘶,这是变冷了?”嘀咕了一声,张玄忽然觉得周边生凉,口中呼出雾气,四下一看丝丝蒸腾。不由得盯住了金蚕茧,这变化只怕都来自小金的进阶。
“咔嚓”好像一声冰裂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那个金色蚕茧竟然变成了金晶色,每一根蚕丝玲珑剔透,好像琉璃,这哪里还是蚕丝分明是冰晶。那冰裂的声音正是因为蚕茧裂开,崩断了这些蚕丝。
蚕茧一点点裂开,表面的缝隙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全都崩开,一条晶蓝色肉嘟嘟好像艺术品一样的蚕虫出现在茧中,这蚕虫看着可爱,但是仔细看它身下的冰痕,就知道它有多恐怖。
“是不是又胖了?”
张玄嘀咕了一句,左看看有看看,还好,除了胖了点进阶很顺利。
正想着,金蚕小金身子微微颤动,拱起肉嘟嘟的身子,那后背突然出现了两个小鼓包,不断窜动,好像有什么要窜出体外。
“这是?!”
张玄一声惊疑中,一对肉翅竟然从小鼓包里钻了出来。这肉翅,两寸长短,一翅的大小约有小金两个身子长,显得威风极了。更令人惊奇的是小金的翅膀非但不是虫类的羽翅那样薄如蝉翼,反而更像蝠翼,酷炫不凡。
小金动了动新长出翅膀,伸到眼前看了看,小脑袋轻点,似乎非常满意的样子。然后微微一弓,作弹射状,“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蝠翼展开,绕着院子就飞了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新的玩具一样。
张玄见他它玩心大起,也笑了笑,这副模样看来进阶没问题了。小金飞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原地,短短时间它就适应了身体的力量,脚底下一点冰痕也没有,收敛了起来。
“开始准备了,要轮到我了。”张玄开始盘腿坐下,小金突破完,就该轮到他了。
小金点点头,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也看得出它的几分严肃。
只见它收了蝠翼,紧贴身躯,不一会儿那蝠翼竟好像冰块一般,融进了身体里,它又变回了肉嘟嘟的蚕虫。收回了蝠翼,可不是它的目的。保持状态帮助张玄突破才是它要做的,只见它稍一酝酿,张开嘴巴,一颗晶莹蓝色液体飞了出来,落在张玄手上,吐完之后小金竟有了几分萎靡不振,怏怏地看着张玄。
张玄接过液滴,一刻也不敢放松,一瞬间就将液滴吞进肚子。这液滴也不是别的,正是小金进阶后第一口精血,寒气十足,是它用来反哺张玄之物。这东西看着微不足道,但是论寒力只怕能半刻之间冰封整个院子。
这也是张玄为什么片刻都不敢耽误的原因,生怕放久了惹出动静来。饶是如此,他的右手也是结了一层冰晶。
且不说这精血如何寒冷,这精血入了体,好像炸成了一团雾气一把,寒气和力量顺着张玄经脉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张玄浑身一冷,但旋即感觉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渗入肌肉和血液中,这是血脉融合强化,命蛊本就是这般互利互惠不会伤害蛊主反而是滋补,要不然张玄也不敢直接吞服寒冰精血。
当这力量走遍全身,然后汇集在眉心,张玄知道突破的时机到了,静心凝气,不断运用体内的灵力去冲刷眉心的那一团精气,每一次冲刷,那团精气都更加凝实圆润,也变得越发的巨大,一个时辰过后,纹微不可查的一声咔嚓后终于出现了一丝裂,一道虚晃的身影从精气团孕育而出。
“阴神成了。”
第二十七章 突然到访的四目道长
眉心识海中的那个小人,不过三寸大小,但是细细一看眉目间与张玄一般无二,正是张玄的阴神,这阴神一生出张玄顿时觉得轻飘飘的,好像是一个气球,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阴风,把这个小人一下子吹出了识海。
阴神迎风见长,出了识海就变成和张玄一样大小,不过现在张玄感觉可是奇怪的很,一个自己飘在空中,另一个自己则是盘腿坐在院子里,双目紧闭,好生有趣。
阴神的身体很轻,不只是说重量,更是一种超脱桎梏的轻松,张玄一时间兴起,操控着阴神开始在任家镇里飘荡起来。
曾经有人说过,人类都向往着有一双自己的翅膀。人类渴望飞翔是自古以来的一个梦想,哪怕是现代社会有许许多多的工具能带着人类登上高空,但是也还是有人渴望自己飞翔,说到底是对自由的向往。
不得不说现在的张玄就沉浸在这样的自由之中,头顶月光的银辉,飘荡飞翔在任家镇之上。
地府某个判官殿中,一个头戴乌纱帽坐在案前的愤怒老者忽然止住了口中的谩骂,莞尔一笑低声自语道:“巫蛊一脉那个小猴子修出阴神了。”
修出了阴神,就能过阴下地府,下面的阴司自然有所感应,更别说张玄这种名门之后,一出生就是登记造册了,毕竟茅山下面有人。
黑脸老者自语了一句,怒气也消了三分,拿起大笔在一本古朴泛黄的书上写了几个大字,然后抬头对着跪下堂下战战兢兢的中年模样的人冷声道:“哼,连个后辈都比不上,这次算你犯事未遂,那任威勇也不是因你而死,但是不能不罚。棘网蝗钻小地狱三百年。”
说罢,将一块令牌丢出去。然后又低声骂了一句:“茅山这些后辈越教越回去了,哪天都给我拉下来揍一顿。”
堂下之人一听,浑身一颤,还真的是要下小地狱吗?脸上露出了苦笑也是自己自作自受吧,捡起令牌,低声应道:“是,太师祖。”
这正是刚刚被送下阴间不久的柳风,而坐在堂上的人正是茅山的某一个祖师,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只有个名号唤做玄青,也不知道在这地府当判官当了多少年,反正茅山上下对这老人都毕恭毕敬的。
张玄自然是不知道这阴间发生的事情,他这一路飘着就不知不觉的飘到了义庄附近,正想着要不要悄悄进去看看师兄和九叔。哪想到正在打坐的九叔心有感应,睁开眼睛,目光里透出一抹惊喜,然后是恼意:“好小子,突破了阴神,不过刚一出窍就敢飞这么远,好不告诉我去护法。这回让师叔给你好好上一课,嘿嘿嘿”
张玄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却还不知道九叔盘算着怎么给他上课,要知道九叔腹黑起来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九叔在房子里一顿捣鼓,在一张黄符上写上张玄的生辰八字,然后三两下就折成了一只千纸鹤,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根纤细的细线套在千纸鹤身上,细线的另一端还留着一个结好的套圈。
做完一切,九叔嘿嘿一笑:“好小子,师叔这一课可是不便宜的。”小玄子偷偷突破不叫师叔护法,这就给你好好上上课,第一次阴神出窍可是很危险的。
九叔腹中运气,然后口中喝道:“哼,还不醒来。”
声如晴空霹雳,明明没有声音,但是对于张玄来讲就像是突然有人在身后敲响了铜锣,吓得像一只炸了毛的野猫。这声音专门针对灵魂,一瞬间就把张玄从沉浸在阴神力量中吓醒,不由得心中后怕,这已经是后半夜了,若是在不醒来太阳一出来就麻烦了。
张玄是醒了,但是却不知道九叔的课可还没完。九叔在义庄笑道:“义庄离任家镇挺远的,现在回去估计有点晚了,师叔用灵鹤送送你。”
说完露出一抹奸笑,然后口中吹了一口气,手上的千纸鹤就活了过来,从九叔手上飞起,然后飞出了窗外。
这千纸鹤一出窗外就开始逐渐变大,不一会就变成真鹤大小。千纸鹤飞到张玄面前,停了下来。张玄一脸懵逼和这千纸鹤大眼瞪小眼,明明已经叫醒了自己,但是师叔派这灵鹤过来又是要干嘛?
张玄正想着九叔有什么深意,那灵鹤就甩出绳套糊了张玄一脸,绳套被牢牢套在张玄脖子上。
张玄:……卧槽
师......师叔,等等,别……别乱来。
张玄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刚想要出声求饶,就听到灵鹤传来九叔的声音:“阿玄,师叔让灵鹤送送你,不用谢了,快走吧。”
声音一结束,灵鹤瞬间提速,像极了灵车漂移,直冲冲的朝着张玄家飞去。
“哎哎慢点.......慢点,我晕车,师叔我错了,我不该不叫你就突破!”
夜空中只剩下张玄的鬼哭狼嚎,但是阴神发声,任谁都听不到。
张玄第一次阴神出窍,卒。
第二天,张玄一如既往地起床开门行医,但是一脸幽怨就连一旁的任婷婷都看了出来,问道:“玄哥,你昨晚怎么了?”
张玄看了任婷婷一眼,叹了口气:“没什么,有点晕车。”心里却提高了警惕,告诫自己自家师叔太腹黑了,惹不起,惹不起。
“婷婷,任叔叔生意怎么样了。”闲来无事,张玄问起了任发的事,昨天和任发谈了一下生意,也不知道任发现在开始没。
任婷婷一边在给阿宝投食一边回答道:“爸爸一大早就出去和朋友喝茶了,应该是谈生意去了。”
任婷婷又给阿宝丢了几只阴蝗,水缸里的阿宝一口都吃完了,然后翻了个身露出白白的大肚皮,两只小短手摸摸肚子,叫了两声。
“呱呱”(吃饱了,巴适得很)
任婷婷看着有趣,对着一边躺椅上咸鱼的张玄问道:“玄哥,为什么阿宝明明是蟾蜍,但是总是呱呱的叫啊。”
emmm,张玄脸色一窘,回想起以前的事,然后幽幽说道:“当年我年轻不懂事,为了方便,把这铁憨憨和一群实验室的青蛙养了几天,大概是这个憨憨以为它自己是青蛙吧。”
真-蛊师黑历史,把蛊虫养成这样,真的是没脸见人,人家的蛊虫都是贼凶贼凶的,他家阿宝憨憨的,难搞啊。
“噗呲”
任婷婷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小家伙的肚皮,笑道:“阿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张玄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为什么一个女孩子竟然一点都不怕蟾蜍、虫子?21世纪的女孩子却是见到虫子都是大声喊着害怕?张玄想到了穿越前老师上课说到让丈夫自然死亡的一百种方法时女同学认真听讲的样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出于生物的伪装吧。
就在张玄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张玄和婷婷转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个身穿道袍带着眼镜的中年道士,刚一进门就笑着朝着张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着:“哎呀,小玄子呐,师叔想死你啦。”
说着,一双大手就要上来揉张玄的脸。张玄面色一变,连忙出手架住对方的双手,忙道:“四目师叔,别动手,有人看着呢?”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玄的师叔四目道长,这四目道长也是个妙人,练气一脉但是就喜欢捣鼓巫蛊一脉的小玩意,又好玩最是和张玄合得来,张玄小时候也是四目道长来看他最多,最喜欢的就是揉张玄的脸,现在大了也是时不时想着偷袭一下。
四目道长瞧见了一旁憋着笑的任婷婷,马上收回双手,然后迅速换上了正经脸,嘿嘿一笑道:“你小子行呀,都赶上我,突破阴神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任婷婷也是走到里屋去烧水沏茶,只是看她肩膀抖动着,看样子是憋不住笑了起来,她可没见过张玄窘迫的样子。
“师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张玄和四目道长一坐下,张玄就问道。自己这个师叔贪玩搞怪又贪财,往日里都是南来北往的赶尸送客,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来。
“昨晚后半夜到了师兄那里,没想到他告诉我说你小子刚刚突破阴神,夜游到了他那里,你前脚刚被赶走,我后脚就来了。”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张玄,搞怪的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
张玄脸色一黑,道:“师叔你干嘛呢?”
四目道长一笑,道:“我在看看天才究竟长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回去给家乐把脸捏一捏,补救一下。”
张玄:师叔,你以为你是整容大师吗?
两人聊了好一会,任婷婷拿着一壶热茶上来,给四目道长和张玄都倒上了一杯。
“道长喝茶。”
四目接过茶杯,笑着说道:“好好”
这就是师兄说的小玄子的媳妇?不错不错,心里这么想着他就开始考虑着这该送什么见面礼给这个乖巧的女孩子。
对了。可以送那个。
四目道长想到了什么,瞟了张玄一眼,嘿嘿一笑,送那个东西一定很有意思。
张玄被四目道长这一眼看得后背发凉,皮皮师叔这是要搞事情呀,不过来不及阻止,那边四目道长就和坐下的任婷婷和颜悦色的说:“婷婷,师叔第一次来,什么都没带,就送你这个玩偶小娃娃吧,挺好玩的,是小玄子小时候我照着他样子捏的。”
张玄:妈蛋,皮皮师叔,你竟然还留着,10岁的时候不是和我说烧掉了吗?
张玄脸黑+1
张玄hp-1
老实人张玄vs皮皮四目,完败
第二十八章 千鹤道长的消息
张玄看着四目道长拿出的那个三十厘米大小的玩偶娃娃,脸色又黑了三分。当年出年纪小不懂事被四目师叔偷偷摸了几根头发,做了这个玩偶,说是给他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四目师叔太基尔丧心病狂了,不仅用玩偶来控制它揉脸,就连自己粉嫩的屁屁也没放过,都被作弄了一通,远程打屁股了解一下。
每次路过都会用这个作弄自己,皮得很。十岁的时候自己让师叔毁掉这个娃娃,没想到师叔这个老狐狸骗自己,想到这张玄一脸幽怨的盯着四目道长。
师叔你完了,小本本记下了。
我,张某人,超级,记仇。
张玄在一边幽怨,但是任婷婷可是一脸惊喜,甜甜的喊着:‘谢谢师叔。’
张玄:呵,女人,刚才你可是叫的道长,现在就被一个玩偶收买了?
四目道长见任婷婷喜欢这个玩偶,呵呵一笑,喝了口茶开始说道:“婷婷,你别看这像个普通娃娃,这个是我当年用茅山傀儡术做,想到年我可是用这个娃娃.....”
“咳咳。师叔,你想好了再说”张玄一脸幽怨,目光透着杀气,决定了,师叔要是敢说,今天就同归于尽。
四目道长脸色一窘忽然想起来小玄子已经阴神了和自己一个修为,要是干起架来,自己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于是说道:“咳咳,这个傀儡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和他还是有感应的,方圆百里内,你揉一揉玩偶的脸,他还是能感觉到的,虽然感觉很弱。”
婷婷一听,笑的更开心了,小张玄抱在怀里,开始揉着玩偶的脸,还不时问道:‘玄哥,你有什么感觉?’
张玄只觉得脸上痒痒的,感觉也不深,断开这个联系不过是他一个念头的事。这也是自然的事,当年四目道长做这个小玩意也只是为了作弄自己的小师侄,又不是敌人根本就没下恶咒。过了这么多年联系当然变弱了,更不要说张玄突破了阴神。所以这小玩偶也就剩下一个脸蛋还有感应了,毕竟头发藏在脸蛋上了。
张玄不去管玩心大起的任婷婷,瞧她这高兴地模样,这玩偶娃娃大概应该可能或许是拿不回来了。于是转头又和四目道长聊起天来:“师叔,你最近做生意来来往往,有什么千鹤师叔的消息吗?”
四目道长吃着桌子上的点心,喝了口茶说道:“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听说要帮皇族最后一个忙了结了因果,跑到边疆去了,半个多月没他消息了。”
张玄一听神色一变,边疆,难道是皇族僵尸的那件事。张玄的想法不无道理,灵鹤道长是吃皇家饭的,是官家的供奉法师,但是现在大清已经亡了,哪怕皇族再有势力千鹤道长也不会跟着他们退回绒北省,所以这最后一件事只怕还真是皇族僵尸了。
于是张玄出声问道:“师叔你知道是哪处边疆?”
四目道长疑惑道:“你小子问这个干嘛,好像是天南省吧。”
张玄见四目道长问起不得不编了个谎:“有点担心师叔,毕竟清朝完蛋了,谁也不知道这最后一个忙有多危险,我想悄悄跟过去看看。”
四目道长听了,露出了沉思的神色,他行走江湖自然知道这些个了结恩情因果的差事最是麻烦,受了多大恩,你就要还多大的情,千鹤那家伙皇家饭吃了十年了,这件事只怕不简单。这么一想四目道长开口说道:“这样也好,你也是阴神境了,跟过去说不定能给他帮点忙。”
四目道长和张玄聊了一会儿,但是也没待多久,他是赶尸而来,“客人”都留在了九叔那里,到了晚上还得送客人们回家。见天色暗了下来,也就离开张玄家准备走夜路去了,临行前倒是邀请张玄去他山中小屋住一段时间。
“玄哥,过些日子你要出远门吗?”四目道长走后,任婷婷出声问道。
她的心思比四目道长细腻得多,听出了张玄话里的语气,似乎不仅是担心灵鹤道长会出事,而是隐隐有几分肯定的感觉。
张玄点点头道:“是要出门一段时间,家里面就拜托你了。”
任婷婷一听,贝齿轻咬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要注意安全。”
张玄看着她眉目间的隐忧,伸手抚了过去,笑着说:“没什么好担心,你在皱着眉头,就长皱纹了。”
任婷婷一拍张玄作怪的手,嗔道:“又作弄我。”
任婷婷脸上收起了忧色,但是心里却是想到:“玄哥又是有事一个人出去了,我又帮不上忙。上次爷爷变成僵尸也是,得想办法帮上玄哥的忙才是。或许可以问问九叔……对了,还可以先帮玄哥打理生意,不能让爸爸坑了玄哥。”
张玄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女心里起了啥子转变,只见她一会皱眉,一会展颜。哪里想过任婷婷已经把他爸爸定位为做生意亏了二十年的坑货商人,还下定决心不让他坑自己男朋友。
到了傍晚张玄把任婷婷送回家,又在任家吃了晚饭才回到自己的家。话说回来,最近张玄去任家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都成习惯了,不过任家的饭菜真香,听王伯说明天炖水晶肘子。
emmm,张玄决定在拖一天再出发,准备充分点。
回到了家,张玄倒是没有倒头就睡,刚刚进阶,还是需要修炼巩固的,更重要的是他还要看看这手上的黑棺印记起了什么变化。
昨天突破完后,张玄就觉得黑棺隐隐发烫,好像在发生什么变化,夜游归来也不敢让金蚕像往日一样进到黑棺里。
不过说到夜游,张玄倒是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隐身状态下黑棺依旧在他手上,这更加让他确定了这黑棺不是胎记这么简单。
不过黑棺背后有什么秘密,倒还是其次,现在最重要的是它起了什么变化。
进了院子关好门,张玄就用精神力小心翼翼的去探查黑棺,修出了阴神,这精神力正好可以帮张玄探查黑棺的问题。
一丝精神力刚一接触黑棺,顿时被吸了进去,张玄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发现自己附在精神力上的意念进到了一个黑色的空间里。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小房子大小,但是仔细看去却觉得边界十分模糊,似乎又不止这么小。
空间里空荡荡并无他物,唯有淡淡的雾气萦绕。张玄略微一感知,这雾气与之前的玄阴之气分明相同,只不过更淡一些。
向前探索了几步,发现地上有一半米大小的坑,坑里有水,冰蓝色,绸如油水。
“这是玄阴之气液化?”
张玄惊呼一声,没想到竟然会有液化的玄阴之气。往上一看,还有一个不知哪里伸下来的石笋一样的钟乳石,石笋的尖端一滴玄阴液正在酝酿,看那速度,一天不过十滴。
也不知道这池玄阴液和石笋是突破后出现的还是一开始就有。不过按着情况,每天里玄阴液还是有限,但若是不过分动用,这雾气化后倒是称得上源源不断。
“嗯,出去试试看能不能装别的蛊虫。”
张玄退出精神力,要试试能不能放进去命蛊之外的蛊虫,他突破后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说做就做,一出来就拿了三五只阴蝗丢了进去。说起来,阴蝗还真是张老板手里最廉价的劳动力,打架,喂食,补阴气干啥都有它,就是消耗有些大,张玄正打算扩大养殖量。
阴蝗进去后,约摸半刻钟,张玄又分出一丝精神力跟了进去,好家伙几个阴蝗还真是活蹦乱跳的活的好好的,身形还变大了三分,真肥的一只蚂蚱,呸阴蝗。
不过有点让张玄惊奇的是,那池玄阴液,任凭几只阴蝗怎么跳也跳不过去,似乎有什么挡着一样。张玄心里有感,若是他不允许,黑棺空间里谁都动不了那池水。
这倒是让张玄放下心来,毕竟可持续发展才能发家致富,不能竭泽而渔。
张玄退出精神力,就把自己养的蛊虫从万蛊葫芦里移到了黑棺空间里,黑棺空间里有玄阴雾气,对蛊虫有好处,这也是为什么张玄玄阴炼蛊决修炼的快的原因之一,除了天赋,还有这资源。
不过到底还有一些蛊虫没收进去,有一部分阴蝗的卵已经埋在阴土里,不适合移动,幸好放十天半月都没事,也无大碍。
金蚕蛊小金带头进了去,以前它就在里面,现在进去更加适应了,玄阴雾气的浓度更高了。更不要说它现在进化成了飞翼冰蚕,属性相合,更加如鱼得水。张玄索性让它当了头头管理里面的事情,镇压其他蛊虫。
三只鬼锹甲进去了似乎跟着做了小金的狗腿子,还真是麻利的很。其中一只好像隐隐被小金分了点本源,甲壳上多了点蓝色光泽,有点冰属性的意思。
另外两只甲壳上金属光泽更胜了,大了一圈,也有不小的收益。总得来说,这个黑棺空间给张玄一众蛊虫带来了不小好处。
当然,某只瓜皮蟾蜍除外,憨憨阿宝还在水缸上望月打着哈欠,金蟾望月,它倒是更喜欢月光,对进黑棺空间没什么感觉。
阿宝:呱,在外面睡觉不香嘛,天天有人喂。
阿宝偷偷瞄了自己主人一眼,然后翻了个身,继续发呆。
嗯哼,明天就让女主人再戳一戳肚皮,为了加餐,干巴爹。
第二十九章 出发天南
第二天一早,任婷婷就来到了张玄家里,和往常一样带着早餐过来。
不过今天的早餐却有些特别,主菜是一份水晶肘子。
张玄惊讶的问道:“婷婷,这早上怎么就有这道菜?”
任婷婷一听,笑着回答:“昨晚我见你一听王伯说起水晶肘子,眼睛都直了,就知道你想吃。”
任婷婷笑的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能帮上了张玄的忙。张玄看着这笑,却有些心疼,说不出的感动。
水晶肘子是鲁系名菜,取上好的肘子去骨,入水汆烫去血。然后还要去处理另一个食材,猪肉皮,去毛刮油,煮到六成熟。最后还要经过几道工序,将肘子上锅蒸两个小时。这所有东西加起来至少三四个小时。
这傻丫头只怕半夜就起来了,折腾到了现在,肯定没睡好。张玄看着有些疲累的任婷婷,伸手搂住了她,轻声道:“傻丫头,下次别这么累了。”
任婷婷笑而不语,就这么让张玄搂着,喜欢有时候很简单,就是愿意关注你的每一个细节,为你做对你好的事。
好一会儿,任婷婷轻轻推了一下张玄的胸口,道:“赶紧去吃,晚了就冷了。”
张玄一拉任婷婷的手说道:“一起吃,你也别站着。”
任婷婷却是摇摇头说:“玄哥,你只怕是还没收拾东西吧?”
任婷婷刚才进门就注意到了院子里凉着的衣服,这都没收,一点也不像要出门的样子。
任婷婷自然是疑惑的很,因为她绝对想不到张某人昨晚为了肘子决定晚一天出发,准备充足点。
但是现在水晶肘子都有了,似乎好像该出发了。
张玄最后还是拧不过任婷婷,只能任她帮自己收拾起东西来。不过一边吃着肘子,张玄心里一边想到,有个贤惠的媳妇真是美滋滋。不过,一会儿还得去师叔那里捞一点符纸法器,不然还真不好应对。
等张玄吃完,任婷婷已经帮他把东西收拾好装进小皮箱里去了。将小皮箱递给张玄,任婷婷叮嘱道:“玄哥,我帮你捡了几件衣服,还有一件大衣。也不知道你去那么远够不够用,我还给你放了一些干粮糕点,你可以路上吃。”
张玄接过小皮箱拎了一下,嘶,真沉,整个小皮箱鼓了起来好像一只臃肿的猪。
张玄由谢道:“辛苦你了婷婷。”这些东西收拾起来还真不容易。
张玄手一晃,把箱子放到了黑棺空间里,进阶之后这黑棺空间也能放其他东西,这倒是很方便。
看到眼前的箱子突然消失了,任婷婷不由得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问道:“玄哥,你箱子呢?”
张玄笑着说:“我用术法将它收起来了。”
任婷婷听完,目光透出一抹欣喜,忙道:“这样的吗?玄哥,那你在等等,我再给你拿着糕点,刚才那个太少了。本来做了很多,没想到你箱子这么小,装不进去。现在好了。”
张玄:……
嗯嗯嗯,少女,你该注意的不是什么术法能让箱子消失吧。为什么关注的是能多放食物,在投食我就真的胖了。
张玄看着任婷婷又开始给他打包糕点,忽然觉得体重不稳。不过对于任婷婷来说,她家张老板茅山高徒,无所不能,哪里会关心是什么术法。
任婷婷是个好姑娘,不一会儿就差点把张玄的黑棺空间塞得满满当当了。就连一旁的阿宝也是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然后明白了一个问题,女主子往黑棺空间里放了很多吃。
缩写一下就是:某黑棺空间有吃的。
然后屁颠屁颠的小短腿蹦跶着自己进了黑棺空间里。
阿宝:呱呱
收拾了半天,张玄终于在任婷婷的不舍下出了门。来到义庄,就见到九叔坐在屋子里。瞧他样子,分明是在等他,想来昨天四目四叔已经和师叔说过了这件事了。
九叔见张玄进来,点点头说起了正事来:“这件事是你有心了。你师公在世时就曾经说过,你千鹤师叔是我们这一辈一心为道,斩妖除魔最执着的人。但是命中有一生死劫,过则一路坦途,不过则有命陨之险,如今你这么一提,只怕是要应劫。他皇家饭吃了十年,这恩情不好了结啊。”
张玄听完,心里不是滋味,想起了僵尸叔叔里的剧情。千鹤师叔或许修为不及九叔,但是却真的把茅山祖训,正邪不两立,搏斗终生记在了心里。宁愿自我了断,也不要变成僵尸为祸人间。
杀鬼,杀妖,杀僵尸,最后自杀身死道消,何尝不是一种悲凉呢?
九叔见张玄不说话,以为他还是惊讶于刚才的内容,喝了口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生死劫没人知道是些什么,怎么度过,但是既然是你想了起来,只怕你是关键人物。正好你也是阴神境了,要出去历练历练。你就悄悄跟上去,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千里传信告诉我。”
说着拿出一个八卦镜递给了张玄。这八卦镜是一件法器,出师开道场的阴神境弟子几乎人手一个,为的就是能相互沟通。
虽然茅山也有水镜玄光术,但是凭借水面只能短距离通讯,这次张玄要去天南,这水镜通灵术可行不通,还得用上法器八卦镜。
张玄接过了八卦镜,重重的点头道:“师叔放心,千鹤师叔一定会没事的。”
张玄这话,不仅是对九叔说,也是对自己说,绝对不会让千鹤师叔向僵尸叔叔剧情里一样憋屈的死去。
想起往日里他在京城求学,举目无亲,千鹤师叔总是隔三差五就来看他,要么就是拉他过去教他道术。可以说千鹤师叔性子最真,对他照拂也是最多。这次去天南怎么也不能让千鹤师叔遭劫。
从九叔那里捞了不少的符纸,张玄终于是走出了任家镇。民国年间,交通其实并不发达,尤其是现在清朝刚刚倒台,各个地方乱的不行,更不要说是依靠公共交通工具了。
更何况张玄要去的是天南省,是夏国的西南边疆,东临十万大山。北靠蜀地天险,用一句不为过的话来说那就是穷山恶水,山高林多,还有各式各样的奇怪岩洞,端是一个野兽频出的地方。
这天南省张玄虽然未曾去过,但是也几度听到师叔们说起过。天南省是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大省,巫术邪术盛行,这些修行巫术少数民族,有正有邪难以分辨,若是没三分道行,去了天南省惹出是非,只怕要折在里面。
张玄也是第一次到这天南省,拿着九叔给的指路灵鹤,一连行了数日。
这指路灵鹤自然厉害,是九叔拿个千鹤师叔的物件施过了法,能指着千鹤师叔所在的方向。
但是这玩意也是坑得很,又不是gps能给你规划路线。就给你指了条直线,张玄新手上路一时不查,给指到了荒山小径上,张玄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跟着灵鹤走偏离了大路。
张玄忽然感觉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么大个人还犯这么憨憨的错误。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临近傍晚,再不找个地方凑合一宿,那晚上可就不好受了。这荒山可不同21世纪,多的是蛇虫鼠蚁和猛兽。
张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是在半山脚下,周围都是灌木野草,隐隐约约在这灌木草丛之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小路不宽,只够两人并行,想来是这附近人家常走出来的路。张玄心下思索,既然有这黄泥小路,八成会有人家,不如顺着走上去看看,若是遇到人再问问大路怎么走。
张玄顺着这小路一直往前走,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天色暗了下来,明亮的月色掩映出影影绰绰的树林,在这透过这些树林,张玄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栋小木楼。
这小木楼藏在一人高的灌木之后,若隐若现,若不是张玄视力好还真的会错过。张玄走进了一看,小木楼有两层,不算很高,瞧那样式倒像个客栈,但是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客人,竟然还有客栈?在瞧那些个木板木梁黝黑干裂,屋檐处还有些许蜘蛛网,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这么一栋诡异的木楼掩映在月下,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不过张玄也算的上艺高人大胆的主儿,再说了万一这是人家少数民族的特色也说不定。于是坦然的走进了这个木楼客栈。每踏一步,脚底下的木质地板好像在迎合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这空旷无人的一楼,静的有些吓人。张玄摸了摸摆在一楼的那些八仙桌和椅子,放到鼻尖搓了搓,很干净没有灰尘和异味,看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张玄冲着二楼朗声喊道:“请问店家在不在?”
声音很响,但是二楼静悄悄的一点回应都没有。张玄觉得奇怪,顺着楼梯慢步走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继续问道:“有没有店家?”
这木楼梯似乎很是陈旧,那“咯吱”声是又响又长,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费力喘息声。
楼梯不长,张玄三五步间就上到了二楼,但这二楼却没有一楼一样的月光映了进来,显得阴暗了许多。楼梯的一端接着的是一个狭小的木廊过道,小木廊一侧有三个陈旧的房门,看来是这客栈的客房。最靠近楼梯一侧的房门虚掩,隐隐又烛光透出。张玄心中起了疑心,伸手去推开房门。
“呜!!”
忽然间,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一个黑影窜出,扑腾落在走廊上,一对碧绿色的招子,死死地盯住张玄。
第三十章 诡楼老妪,深山老猫
张玄被这突然蹿出的东西吓了一跳,差一点下意识就是一个掌心雷打了出去。但是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黑灰相间,额头处带着一抹黑色的狸花猫。
这狸花猫,弓着身子炸了毛,呼噜呼噜的对着张玄龇牙咧嘴,死死地挡在房门面前,一对眸子是绿光闪闪凶狠极了。
一人一猫正在僵持,忽然“吱”的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了。
一只枯瘦满是皱纹的的手伸出了门缝,这手上提着一个昏黄的油灯。
往门后一看,这门后出现了一个头戴黑巾,身穿厚实的黑布衣袍的老妪。
这个老妪,满头银丝,脸上是宛如老树一样的皱纹,她虽然是面露微笑,但和弓着的身子还有灯光下晦暗不明的脸一结合起来,反倒让人感到不适。
她用灯光照了一下那只狸花猫,骂道:“阿花,莫凶,莫要吓到客人。”
那狸花猫好像听得懂人话一般,炸起的毛慢慢顺了下去,咕噜声也逐渐消失,它用碧绿色的眸子深深看了张玄一眼,然后转身轻盈的跳上栏杆,然后又是一跳下了一楼不见踪影。
张玄和老妪看着狸花猫消失后,互相打量了一眼,那老妪缓缓开口说道:“小伙子,打哪里来?我这破店可好久没见生人了。”
张玄答道:“年轻不懂事,迷了路到了这,见到房子闯了进来,惊动了婆婆,是晚辈莽撞了。”
张玄说话藏三分,退三分,底细不清楚之下,也没敢透露太多,只说自己是迷路来了这。
老妪人老成精,明白这过路人都要有三分警惕,也不在意,反而是接着话说道:“既然迷了路,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这荒山野外的也没有别的人家了,就我一个老不死的还留在这苦地方。”
老妪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张玄走到了最后一个客房,推开了门,灰尘扑面而来。老妪用袖子挥了挥散开灰尘,歉意的一笑道:“倒是让你见笑了,这破店好久没人来了,积了不少尘。”
张玄道:“不碍事,有个住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张玄客套了一下,借着这个由头问道:“婆婆,这四下无人,你怎么还在这开个客栈,岂不是要折了本?”
张玄这是在探底,旁敲侧击看看这客栈古怪之处。老妪则是转头看了张玄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要说这个,那就有故事咯。十年之前那一片山林可不像现在这样的荒废,那时候可是富的很。”
老妪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左手虚指了一下这小木楼后的山林,然后好像陷入了回忆一样,缓缓说道:“那山林是个当地远近闻名的药山,这附近的山民们都是靠山吃山,每日里上山采药,下山就在这住下,外边来的行商也在这住下,好不热闹。”
“唉”老妪叹了口气,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悲伤缓缓道:“可是啊好景不长,后来啊不知怎么的这山上就出现了数不清的毒蛇猛兽,这上山的人啊是死了一茬又一茬,再后来就没人来了。”
老妪一边说着,一边点亮了这房间内的油灯,然后转身对张玄叮嘱道:“小伙子,记住了,那山上毒蛇猛兽多得很,千万不要上去。尤其是那些个毒蛇,千万不要伤了它们,伤了一条就会有千千万万条缠住你,记住了。”
张玄听着起了疑心,哪里来的怪蛇会有这般秉性?心中只当这老婆婆不愿意他上山的夸张说法,点头应道:“记住了,我只在这歇一晚,第二天就寻大路去。”
老妪满意的点点头,慢步走到了门边,正要出去,忽然转头对着张玄问道:“对了,小伙子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张玄答道:“小子姓张名玄,不知道婆婆怎么称呼?”
“原来是个汉家娃子”老妪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慢慢走出了门,轻轻关上门时,门后传来一道声音:“好些年没人问我叫什么了,你就叫我娅玛婆婆吧。”
然后只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房间里煤油灯昏暗不明,张玄却是还思索着方才的事。这客栈透着古怪,但是这娅玛婆婆又好像不是什么坏人,但是那只狸花猫,却不像普通东西,总之带着几分邪气。
张玄心中隐隐是觉得会有事发生,所以也没敢睡得太死。房间里早就悄悄的放了好些个个蛊虫做了准备,做完了一切才收拾收拾床铺。从黑棺空间里拿出被褥,准备睡觉。张玄只打算第二天一早就离了客栈,至于其中古怪,这大路朝边各走一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为妙。
到了深夜,张玄忽然听见隐隐约约的呼唤声:“张玄~张玄~你快醒醒”
一听到动静,张玄立即警醒,但是却还是卧着不动,悄悄命令三只鬼锹甲和数只蛊虫悄悄围了上来。待到声音慢慢走近时,才故作不知的张开双眼。
房间里一片昏暗,但是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尤为明亮诡异,浮在张玄床前。借着些许月光和张玄夜视的能力,细细一看才发现这绿色的眼睛属于一个半人高的黑影。
你猜那黑影是谁?
正是方才那冲着张玄龇牙咧嘴的狸花猫。这狸花猫双腿站立,不知从那儿偷来的一件小孩子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头顶上带着一个娅玛婆婆一样的头巾。
这黑猫喊起了张玄后,就在他的面前摆动起来,左转转右转转,然后突然停了下来,对着张玄拱了拱手,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说,我是像人?还是像猫?”
张玄听得一愣,然后暗自笑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没想到玩的是这出好戏。暗暗撤了蛊虫,让它们守好门窗。
那狸花猫见张玄不做回答,心里急了,又问了一句:“你说我是像人?还是像猫?”这一次说的可比上一次急多了。
张玄哈哈哈一笑:“我原道你这老猫是什么厉害角色,没想到讨封,讨到我这里来了。你倒是心疼你的主子,没向她讨封。”
那狸花猫狡猾谨慎的很,这一听张玄的话,就知道祸事了,这人竟然知道讨封,吓得连忙四脚着地,想要马上逃跑。张玄早就防着狸花猫这一出,眼疾手快一把抓向狸花猫的颈部。
“喵呜!”
一声嘶吼,这老猫竟然还会使出一招关二爷的拖刀计,逃跑之余竟是回身对着张玄的手狠狠的一抓。这老猫真是狡猾若是一般人只怕要被它一把抓到,然后趁机而逃。
但是张玄一早就看出了这老猫狡猾,老猫一回身,张玄就是一个摆手避开这一抓,然后手若柳条盘绕而上,一把狠狠扼住这狸花猫纤细的脖子,用上劲力一抖直接是将狸花猫浑身抖得酥软无力,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喵呜!”
狸花猫叫的凄惨,声音传遍了整个客栈。但是张玄却是不打算放过这个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东西,要知道这畜生走上了邪路,那必定害人无数,虽然这狸花猫这次讨封还没成功,但这并不是放过它的理由。
正想要下手捏死它,忽然听见房门边传来的声音:“且慢!”
不知何时娅玛婆婆来到张玄房间,方才出声阻止的人就是她。张玄扭过头,注视着娅玛婆婆,也不说话,他想看看这婆婆要说些什么。
娅玛婆婆心疼的看了一眼狸花猫,然后扭头看向张玄,她是听到了阿花的一声惨叫后才匆匆跑过来,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道,只以为是阿花野性难驯,又来招惹了张玄。
于是不由得出声哀求道:“小伙子,这阿花野了点,不听话,若是开罪了你,还请你看在老婆子的老脸上放过它这一回。这深山老林也就它还在陪我了,若是它做错了什么,老婆子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娅玛婆婆言语真切,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就要给张玄鞠躬道歉了。这阿花对于她来说就像亲人一样,多年陪伴哪里是能割舍的,更不要说阿花数次把她从猛兽口中救了下来了。
张玄哪里能让这老婆婆鞠躬道歉?出声阻止了她问道:“娅玛婆婆你这猫养了几年?”
娅玛婆婆一听张玄发问,止住了动作,虽然不知张玄是何意,但是既然张玄还有话说,就有还有机会救下阿花。她仔细想了想答道:“养了快**年了,当初遇到它时也差不多这么大小了。”
张玄听了摇摇头看来这娅玛婆婆似乎是真的不知情,于是出声解释道:“娅玛婆婆你可知道中原有个传说,叫做猫不过八载,狗不养十年吗?这是民间俗语,讲的是养猫不超过八年,养狗不养十年,过了年限还没死的就是精怪祸害。猫狗这类通灵精明的家畜,和人久居沾染了人气,时间久了就能变成精怪。您说您这狸花猫活了多久呢?”
娅玛婆婆听完一脸震惊,她从未想过自己这狸花猫竟然可能是精怪,但是一想到平日里狸花猫与她的点滴,心中生出不舍,出声道:“小伙子,这阿花也未害人,你能不能......”
张玄一声冷哼:“哼,你说它未害人?那你觉得它今晚来我房间是干什么的,跳大戏的不成?开口便问我它像不像人,讨封讨到了我身上,要用我的寿元换你修成人身,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讨封之说自古有之,最为盛行的只怕是绒北省灰黄狐白柳五大仙讨封的故事了。
讨封的说法有很多,封仙、封人、封转世各有说头,也一直流传着封了好彩头会得到讨封的精怪的报恩。但在实际上这都是人们的猜想罢了,若是人的一句话就能封了这些个精怪的修为,哪里还用修炼,直接让人天天封不就好了吗?
讨封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就是用被讨封的人的寿命修炼人身,只要你说它像人就是同意了拿寿命去给他修人身。
若说不像,自然是毁了它一段时间修行,缠着你让你倒霉。所以这讨封可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