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装备的因素
骑兵就是好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马超、马岱和庞德就率部撤走,向着左翼杀去。比马超动作更快的,是本就被派去攻击左翼的张绣和阎行所部。在左翼靠近西凉军大营时,两部终于追上了左翼,与之发生激战。官军左翼很快不支,加之后面马超又快要赶上来,董卓赶紧率领部曲一个大拐弯,甩开了西凉铁骑。
马超这时才醒悟过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董卓所率是骑兵,而攻城器械又在那五千具尸体那里,因而董卓根本无力攻克大营。董卓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引诱他率部追击,而不再痛打官军的中军和右翼。他是中了围魏救赵之计。
见董卓部逃走,阎行与张绣便与马超合兵一处。见自己的兵马集结起来了,马超以为皇甫嵩也应该会集合起官军,再与他决一死战。
但当马超回首一看,皇甫嵩的旌旗,也就是令旗,正在向官军传递撤军回营的旗号。随即,官军鸣金。官军有条不紊地向营寨中涌入,皇甫嵩还预留了断后的部曲。马超见难以占便宜,便也鸣金收兵。
这一战,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皇甫嵩一手按剑,大步走在军营之中巡视伤兵,军营之中充斥着受伤兵士的哀嚎声。皇甫嵩见大半个军营都是伤兵,或面无表情的士兵,按住剑柄的手就越发爆起青筋。
他想不到,这锦马超居然有如此智谋,竟然能利用他不知西凉军主力在此、作成攻营战部署这一破绽,作为战机,把一场正战、野战,演变成一场突击战。他与他的官军竟然在突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皇甫嵩下意识偏过头看了董卓与董卓身旁的谋士一眼。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战若不是董卓围魏救赵,引走了西凉铁骑,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这时,袁滂喘着粗气跑过来,刚想行礼,皇甫嵩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
“是的,车骑。末将派部曲到战场上收集我军将士的遗骸,统计后得知我军此战,步兵损失一万七千人,骑兵损失八千骑。”
皇甫嵩听完,心都沉下了。他喃喃道:“也就是说,我军现有兵力,只有七万五千了?”
袁滂失落地低下头,说不出来话。
皇甫嵩重重地叹了口气,面无表情,说:“想必西凉军伤亡远远低于我军。”
袁滂道:“是如此。在战后,末将亲自带领一千多人到战场上收尸,清楚看见战场上的尸体大多是我军将士,极少有西凉军士。”
正说着,鲍鸿从后面追了上来,怀里抱了满满一怀的东西。皇甫嵩仔细一看,鲍鸿抱着的,是西凉军的装备。
鲍鸿道:“车骑请看,这是末将收集到的西凉军士兵的兵甲。这是断金刀,这是盆领铠……”
皇甫嵩灵机一动,道:“好,你且举着刀,让老夫试一试。”
鲍鸿便从刀鞘中抽出断金刀,双手横举。
皇甫嵩抽出侍卫的一把环首刀,猛地劈向断金刀的刀刃。“当”的一声,环首刀应声而断,断刃掉落在地。
皇甫嵩心神一凛,急切地从鲍鸿手中夺过断金刀,举起来看了看刀刃,惊讶地发现刀刃竟然没有破裂。
能劈断环首刀已经让人咋舌,居然还没有破损!不仅是皇甫嵩,一旁的董卓、李儒、袁滂、周慎、鲍鸿,也是一脸惊诧。
皇甫嵩愤而拔出自己历经百炼的佩刀,双手持刀,高举过头顶,奋力一劈,“当”的一声的同时,迸发火花。
众人一看,断金刀的刀刃被砍到中部,而皇甫嵩的百炼佩刀,则毫发无损。
虽然这证明了西凉军装备的断金刀并非坚不可摧,但这并不能让众人高兴起来。因为能砍破断金刀的,是皇甫嵩那百炼钢刀,百炼钢要历经百炼,极其耗费人力,所以万中无一,一般都是将领才能拥有。而被断金刀轻松砍断的环首刀,却是官军士卒普遍装备的。
皇甫嵩、董卓等人久经沙场,自然熟知兵器。他们很清楚,这断金刀能在百炼钢刀的劈砍下,只被砍到中部而维持不断,又能砍断环首刀,说明这断金刀应该是五十炼到七十五炼。锤炼越多,刀剑越坚硬锐利。在官军还普遍使用环首刀时,西凉军居然已经使用上了七十五炼的刀,这不得不让众人心里,都有些气馁。
皇甫嵩又把目光投向鲍鸿手里的盆领铠,他一眼就看出这盆领铠加强了对头部和颈部的防护,而且甲片基本覆盖人的全身表面,防护力很强。
而与此同时,官军装备的铠甲,多数是札甲;虽然铁甲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五,但坚硬程度不如西凉军的盆领铠;而且覆盖面不大,不同于盆领铠除了小臂和小腿以外的部位都能覆盖,官军士卒的札甲只覆盖胸腹部和胳膊,只有将领的铠甲才在此基础上增加了对双腿的防护;而且官军大多并不佩戴头盔,士卒大多裹巾帻了事,少数有条件的士卒和将领才会把一小块札甲捆在额头上,充当头盔。
皇甫嵩又抽刀向盆领铠捅去,费了好大劲,方才破开盆领铠的鱼鳞甲片。皇甫嵩、董卓等人明白,这表明,西凉军的铠甲要被官军的铠甲坚固得多,短兵很难破开。要想破开,除非用槊、戟、枪、矛、殳这些长兵,奋力捅刺;或是用斧斤猛劈;或是用劲弩激射,方能实现。
而这在纷乱的战场上,是很难实现的。假使官军士卒不能在第一时间,用兵器破开西凉军士卒的盆领铠,造成对西凉军士卒的严重杀伤。那么毫无疑问,装备了比官军士卒所装备的兵器更为锐利坚硬的兵器的西凉军士卒,只需要有效反击一次,就能破开远比盆领铠更脆弱的官军士卒所装备的铠甲,造成对官军士卒的严重杀伤。
所以在装备层面来看,官军与西凉军存在很大的差距。而众人也明白,这一差距,也是今天这一战失败的因素之一;并且也会继续影响到接下来的战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补充兵力
皇甫嵩沉思片刻,对董卓、鲍鸿等诸将道:“传令,打开三辅所有武库,取出所有皮甲、铁甲、马铠。官军士卒必须每人内穿一层皮甲,外披两层铁甲。并命令工匠改进铁甲,使铁甲能覆盖住大臂、后背、大腿,小腿和小臂则用剪裁的皮甲覆盖住。上至将军,下至小卒,必须佩戴头盔。无头盔者,也必须用札甲将头部围起来。”
右扶风鲍鸿是这里唯一的三辅官员,他对于三辅的武库最清楚不过。鲍鸿不安地道:“可是车骑,武库所储备的铠甲,都是我军的后备物资。若都用尽了,将来我军将士的铠甲就无法更换了。铠甲十分难以打造,就连打造皮甲,也要宰牛以后取其皮,放在水中沤皮,之后再鞣制,历经数月,乃成。三辅能有如此之多的铠甲,实属不易,请车骑三思!”
皇甫嵩冷冷地说:“铠甲者,护人之用也。若不舍得铠甲,我军将士在西凉军刀枪之下,死伤惨重,那将来还有多少人,能穿挂铠甲?无人穿挂,那要铠甲何用?”
鲍鸿叹了口气,也知道皇甫嵩说得对,不再反对。
皇甫嵩又道:“世家皆有大量宗兵,世家的坞堡里普遍都有铁匠。世家必定有为数众多的兵器。再传下一道命令,征召三辅大小世家,率领宗兵前来归附老夫帐下听用。并且,要向官军献出所有五十炼及以上的钢刀。”
宗兵者,家兵也。
与皇甫嵩同为世家出身的袁滂听了后,忧虑地说:“车骑,三辅世家,树大根深。若这般索取,再加上前番我军征收了世家的数万耕牛,一定会激怒三辅世家,与我为敌。三辅世家若与锦马超勾结,在三辅后方图谋我军;甚至出动宗兵偷袭我军,三辅就不复为朝廷所有了。”
鲍鸿也忧心忡忡地道:“是啊,就算三辅世家不与锦马超勾结,也一定会用在朝廷上的代言人,在朝廷上对我等百般刁难,我等恐怕官爵不保啊。”
董卓跳了出来,说:“若不听从车骑的命令行事,那请问二位将军,你们还有其他的方法,在短时间内补充我军兵力,恢复我军实力吗?”
鲍鸿和袁滂听了,哑口无言。他们也知道,现在官军刚刚损失了两万五千步骑,只剩下七万五千步骑。对于伤亡轻微的西凉军而言,这七万五千步骑,并不是很大的威胁。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扩充兵力,使官军的兵力远远大于西凉军的兵力,那本来战力就强于官军的西凉军,就很容易击败官军。
董卓又冷笑道:“只有采取车骑之策,才能在短时间内补充我军兵力。再说了,因为世家实力庞大,他们豢养出来的宗兵,不仅数量可观,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粮草充足。这么好的兵源,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难道要留给那对最擅长收买人心、曾经收降了六郡良家子和西凉叛军的马氏父子吗?”
李儒也笑道:“况且,和天下所有的世家一样,三辅世家也十分仇恨那个摧毁凉州世家、并实施均田制的马腾马超父子。一旦我军被西凉军消灭,三辅被马氏父子占据,那么三辅世家就会迎来凉州世家曾经的命运。所以三辅世家绝不可能与马氏父子勾结,对于左车骑将军的征召,他们也一定会理解,并乐意鼎力相助。”
鲍鸿和袁滂这才没话说。
皇甫嵩对于董卓的帮腔十分满意,他对袁滂道:“袁将军,你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你与三辅世家必有交情,说得上话。征召三辅世家一事,就由你负责。”
袁滂道:“遵命。但不知车骑需要多少兵员?”
皇甫嵩叹了口气,说:“这一战,足以证明西凉军的厉害,更能证明由锦马超执牛耳的西凉军的凶悍。你可告诉三辅世家,如若想保三辅不失,他们就要懂得‘舍得’之理。宗兵有多少,就给老夫送来多少。”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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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刚刚收敛兵士回营的马超,刚翻身下马,摘下重重的头盔给一亲兵拿着,就看见马腾快步走过来,乐呵呵地拍了拍马超的肩膀:“我儿神勇!为父还以为,官军历年来与黄巾军、黑山军以及西凉人作战,应该算是久经战阵,能留下来的应该是精兵。没想到,官军在我西凉人的攻势下,竟败得如此之快!”
“哈哈哈!”
马超、贾诩、杨阜、阎行、庞德、马岱等人闻听马腾这番话,无不自豪不已,不由得开怀大笑。
马超笑道:“这还多亏了皇甫嵩,不然我军也难有如此大捷。”
杨阜激动地说:“此次大捷,我军与官军的伤亡对比,定然十分悬殊吧?”
马超道:“已经吩咐张绣去收敛我军将士遗骸,贾祭酒于官军之中也安插有一二耳目,想必很快我等就能得知此战两军的伤亡对比了。”
正说着,张绣从寨门下骑马赶来,道:“报主公、兄长,此战我军共阵亡一千八百三十七骑,其中军职最高者为两名军侯。”
马腾道:“如此鏖战,几为决战,不过折损一千八百骑,不足为虑。我凉州目下虽然户口稀少,但兵源仍旧十分充足。若超儿心疼,为父再征召来两千人便是。”
马超摇摇头,说:“儿看惯了沙场杀戮,自然知道战争必须死人之理,不会心疼。这一战打的是官军,阵亡者还能如此轻微,儿非但不心疼,反而感到庆幸。”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只白鸽,两个大翅膀“扑棱棱”地飞向众人这里来。
众人正诧异不已,却看见这只白鸽竟然安安逸逸地停落在贾诩的肩头上。
马超明白过来,这一定是之前马腾和他授意贾诩秘密建立的情报机构——“潜龙”,潜伏在官军之中的“间”,向贾诩用飞鸽传书的方法,传回情报。马超本也知晓贾诩早早地就派人渗入官军之中,但马超认为,贾诩建立潜龙时间还不长,恐怕还没多少力量。马超还以为,要从官军那里了解到官军在此战的伤亡情况,估计要花不少时间和精力。所以马超没想到,贾诩竟然能这么快,就能从官军之中弄到情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宗兵
马超问道:“潜龙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了?”
贾诩微笑道:“这还主要是主公的功劳。主公对于潜龙的预算要求,从来是大大方方,有求必应。不过因为时间太短,潜龙目前也只能做到在皇甫嵩所部之中获取情报,以及维系少主与京城蹇硕的联系。”
马超道:“无妨。目下我等所需的情报,主要便是皇甫嵩这十万大军,和京城的。”
马腾道:“皇甫嵩大军还有多少万,还不一定。贾先生快快打开飞鸽传书吧!”
贾诩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用手拿住白鸽,白鸽的腿上捆着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上端有塞子。贾诩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拔出细小的塞子,竹筒里便露出了一小卷布来。贾诩捏住那一小卷布,再把塞子塞好,把鸽子重新放在肩头,方才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布放在手心里,慢慢地展开。
马腾、马超、杨阜、庞德等众人都忍不住伸头去看,只见布上写着:“步军亡一万数千,骑军亡数千,敌士气略降。另,左车骑似有补充兵力之举。”
看到这,马超略微皱了眉头。马超本以为,这一战保守估计也能让官军折损两万步骑(事实证明,这还真是保守估计,因为官军在此战中实际折损了两万五千步骑),应该能极大地缩小官军与西凉军之间的数量优势。马超本以为,只要能逐步消灭这十万有生力量,就能守住凉州,断绝朝廷对凉州的“非分之想”。
但若皇甫嵩要扩军的话,那仗就变得很难打了。只要皇甫嵩仍旧能维持住官军对西凉军的数量优势,那皇甫嵩就仍旧有很大的可能打败他。
马超看完后,便把情报传递给众人看。
张绣看罢,不解地道:“皇甫义真若真要补充折损的兵力,至少也要两三万。他又哪来的那么多兵源?”
马岱想了会,道:“三辅地界上有数十万来自南阳的流民。这群流民人数众多,健壮者也十分众多。而且他们是饥不择食、朝不保夕的流民,只要皇甫嵩肯给口饭吃,那些流民当然会纷至沓来,应募成为官兵。比如右扶风鲍鸿,他之一万部曲,就是招募南阳流民而来。”
马腾摇摇头,说:“岱儿所说不可能。纵然流离在三辅的南阳流民众多,是十分庞大且低廉的兵源。但流民要想成为堪用堪战的官兵,势必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和长时间的训练。而我西凉大军的威胁迫在眉睫,皇甫嵩绝没有募兵和练兵的时间。”
马岱恍然大悟,道:“还是伯父远见卓识!”
张绣道:“既然流民不能招募,那皇甫嵩又该怎么补充他在今日这一战中折损的兵力呢?”
贾诩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世家。”
杨阜也想到了,说:“三辅世家,门第众多,储粮丰厚,田池布于郡县,僮仆成千上万。最关键的是,世家蓄养大量宗兵、门客。每个世家,按照底蕴实力,可以分为三级。第一级,是为底蕴最为深厚者,宗兵数千乃至上万;第二级,是为底蕴稍次之者,宗兵三四千;第三级,是为底蕴最低者,也有一千。这三个等级的,可以称之为世家大族。
还有很多宗族,实力比三级世家大族十分弱小,不能称之为世家大族。他们蓄养不起太多的僮仆门客,为防止黄巾乱民的进攻,以及弹压家内农户的抗租,他们通常会选择以宗族子弟为主,结成宗兵。
而且因为宗兵的建立者是占据大片土地、实力雄厚的世家大族和大宗族,所以宗兵往往都十分精练,训练有素,兵器齐全。故而,皇甫嵩以三辅世家的宗兵来补充兵力,是完全可行的。”
张绣更为诧异:“三辅世家既然有这么深厚的实力和底蕴,不太可能听从皇甫嵩的命令,皇甫嵩向他们索要宗兵,他们就乖乖奉上吧?”
杨阜摇摇头,说:“三辅世家会乖乖奉上的,因为他们知道,皇甫义真那剩下的七万五千步骑,已然是挡在我西凉军面前的最后一座孤城。若皇甫义真彻底败了,朝廷难以筹集另一支大军,那么我军将横扫三辅,将三辅纳入囊中。
三辅为我西凉军所有,这是三辅世家所不愿看到的。因为主公和少主刚刚镇压了凉州的世家大族,或买或抢,夺走了凉州世家的坞堡、僮仆、田地。三辅世家定然对此恨之入骨。
更令三辅世家心惊肉跳的是,主公在凉州二十郡全境推行均田制,田地归刺史府所有,分给百姓耕种之权,而牢牢掌握着田地的所有权和分配处分之权。这就几乎断绝了任何兼并田地的可能。
而世家大族之所以膨胀成世家大族,便是依靠不断地兼并田地。实行均田制,断绝兼并,就是对世家大族的釜底抽薪,一刀毙命。
故而三辅世家绝不会坐视我西凉军战胜官军而不管。将宗兵拱手奉上,推动皇甫嵩抵抗我西凉军,他们必定甘之若饴。”
庞德道:“既然如此,杨祭酒你本出身世家,对于世家大族最为了解不过。以你来看,三辅世家若出动所有宗兵,全力支持皇甫嵩,那他们又能为皇甫嵩提供最多多少兵力?”
杨阜有些沉重地道:“三辅世家向来自诩为高门,我们凉州虽然也有世家,但在三辅世家眼里,我等凉州世家还远远比不上他们,故而三辅世家与我等凉州世家向来不联姻。三辅世家的底蕴和实力,在下也难以想象。不过在下保守估计,他们也能为皇甫嵩提供至多四五万、至少两三万的兵力。”
鞠义听了,笑道:“嗨!末将听了杨祭酒的描述,还以为三辅世家能给皇甫嵩提供十万大军呢!想不到,他们的宗兵不过也才两三万啊!”
马超沉声道:“你是西凉人,见惯了西凉铁骑十几万、二十几万的规模,所以才对两三万人不屑一顾。事实上,我西凉之所以叛军每每都能有二十万的规模,只是因为西凉特殊的局势。在除开凉州的其他州郡,两三万兵力已经算得上十分众多了,能发挥的作用很大。如光和七年镇压黄巾军时,朝廷分给皇甫嵩和朱儁的官军,也不过才四万多人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等
听马超这么说,马腾便慨然道:“既然皇甫嵩要扩军,我西凉何尝不能扩军!反正我西凉军之前拥众二十万,兵源再充足不过。目下我西凉军虽然只有五万,但全凉州都实行了均田制。征召士兵对于刺史府来说,不过是下达一道文书罢了!”
一听马腾这话,众将激动不已都高喊道:“主公英明!”
张绣搓搓手,兴奋地说:“终于又能统率上万的部曲,不必整日只统率数千骑了!”
马超却淡定地制止道:“不可。”
马腾愣了,众将也都诧异不已。
张绣问:“为何啊兄长?”
马超道:“第一,没必要。我军在此战中主力未损,仍旧拥有精兵五万,用来对付官军已然足够。第二,伤民。凉州才刚刚安定下来,实行均田制。倘若父亲您又大举扩军,凉州的战争伤痕,定然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愈合。”
马腾点点头,道:“说的也是。话说回来,有超儿你为为父统领西凉军,打败皇甫嵩自然是题中应有之义。”
马超笑:“父亲过誉了,不过儿一定争取,以最少的兵力,打败皇甫嵩,消灭官军。”
马腾道:“超儿,三辅世家众多,传令需要时间。而且收到皇甫嵩的军令后,三辅世家也要权衡利弊,这也需要时间。所以皇甫嵩要征调三辅世家的宗兵,至少也要两三日。不如趁着现在官军只有七万五千步骑,与步骑五万的我军差距不大,明日主动搦战,与官军展开决战。”
庞德道:“主公所言极是。否则官军在获得了三辅世家补充的兵力,局势对于咱们就比较棘手了。”
马超仔细思考后,笃定地摇摇头,说:“父亲,您以孩儿掌兵事,现在就须由儿来决定。儿主张等。”
马腾诧异不已:“等?为何要等?又等什么?”
马超道:“等皇甫嵩集合起全三辅的世家宗兵,我军方可与之决战。”
马腾有些迟疑,说:“为父主政,超儿主兵。为父本不该说什么。但若等,皇甫嵩的兵力会再次超过十万,甚至更多。届时我军将士的压力会很大啊。”
马超道:“个中弊端,儿自然知晓。但父亲,只有这样,我等才有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三辅世家。”
听了马超这一番话,众人都有些疑惑。
张济问道:“三辅世家并非我军主要的威胁,皇甫嵩、董卓的官军才是。少主为何要解决掉三辅世家?”
贾诩微笑着看向马超,杨阜也笑道:“少主好大的野心!”
马腾也很快明白过来,吃惊地道:“超儿你是想,不仅消灭官军,更要夺取整个三辅?”
马超笑道:“为何不呢?我军实力雄厚,儿自信能打败皇甫嵩和三辅世家。而肥沃富饶、形胜之地的关中三辅,就摆在我等面前。为何不呢?”
杨阜说:“如此虽冒险了些,但也并非没有可能。若我军能彻底打垮皇甫嵩的官军和三辅世家,那偌大的关中之地,只有驻守长安城的虎牙营堪与一战。”
贾诩也道:“若我军能占据关中,固守函谷关,而朝廷短时间内也很难奈何我军。我军便能成昔日秦国之势,雄踞关陇之地,闭函谷关以自守,而东望中原,南图巴蜀。”
听两位军师祭酒都这么说,马腾也被打动了,说:“好,就听超儿的,我们等!”
………………………………………
两天后,皇甫嵩与诸将正骑着马,伫立在大营营门外的一个高冈,看着眼前排成长龙、一望无际的步骑,鱼贯进入官军的大营。这些步骑,旗帜兵甲各异,正是三辅世家派来的宗兵。
皇甫嵩的身边是同样跨坐在马背上的右扶风鲍鸿。鲍鸿正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拿着毛笔,不时举起毛笔,点一点那些宗兵们举起的各色旗帜。每个世家的宗兵,都举着一面绣有世家姓氏的大旗。每面旗,象征着一个世家。鲍鸿手中的名册上罗列出了所有三辅世家名号,鲍鸿每看见一面象征着一家的旗,就用毛笔在名册上相应的世家名号下画一个圈。
最终,一望无际的宗兵队伍还是尽数进入官军大营,鲍鸿手中的名册上,也画满了圈。
皇甫嵩略有些期盼地问道:“怎么样?世家到底来了多少家?又派来了多少宗兵?步军与骑军各有多少?可统计出来了?”
鲍鸿道:“凡是在京兆尹、左冯翎、右扶风略有声望的世家和宗族,这次都响应车骑您的军令,都派来了宗兵。末将略一统计,所有宗兵有四万两千步骑。其中,步军三万七千,骑军五千。”
皇甫嵩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道:“那我军便有大约十一万七千步骑,是西凉军的两倍有余……”
袁滂欣喜地说:“不仅如此,车骑,三辅世家还给我军筹措到了数之不尽的兵甲,以及两百万石军粮。加上朝廷之前给我军准备的军粮,我军已经有大约五百万石军粮了!”
皇甫嵩用沉稳的表情尽力掩盖住内心的激动,淡定地说:“好,在长安城预留一百万石,在槐里城囤积一百万石,再于陈仓城囤积两百万石。剩余的数十万石军粮,才囤积在我军大营里。”
周慎不解地问:“按照兵法,军粮应该集中于一地,最好选择一座城池作为屯粮之地。车骑为何要把军粮分散在四个地方囤积?车骑难道有别的打算?”
皇甫嵩看了一眼周慎,有些失望地说:“看来你并不清楚锦马超心里的打算。”
这更让周慎,以及其他人感到困惑不解了。周慎干脆拱手揖拜,说:“末将惭愧,请车骑赐教。”
皇甫嵩道:“锦马超一定会猜测到,老夫要筹措三辅世家的宗兵,来壮大实力。这又需要时间。而他这两天内却没有趁着大胜余威,向我军搦战,坐看老夫筹措三辅世家的宗兵。他明知这么做,会错失良机,导致我军实力再次大涨,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这是为何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约战
对于皇甫嵩的循循善诱,周慎等人一头雾水,一旁的董卓却朗声道:“因为锦马超乐见其成,他巴不得我军与三辅世家合兵一处。如此一来,他只要打败我军,就能一劳永逸地消灭掉三辅世家的宗兵。宗兵是世家赖以自卫的部曲。若世家大族们纷纷用宗兵固守各自的坞堡,那么对于擅长野战、以铁骑为主的西凉军,要想啃下世家大族这块硬骨头,便难如登天。
而三辅世家的宗兵都集合在我军这里,对于锦马超来说,虽然有很大的数量劣势,但这样比起攻打密布关中的坞堡来说,更有利于西凉军发挥其骑战优势、野战优势,更来得容易。
所以以锦马超之狡诈,他才没有趁着我军后备军未到,而主动与我军决战。为的就是顺水推舟,让三辅世家乖乖地把宗兵投入战场,给他以一劳永逸、一鼓作气地剪除三辅世家的武装力量的大好时机。”
听董卓这么说,周慎、鲍鸿、袁滂算是明白了一些。周慎又问:“可锦马超为何非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消灭掉三辅世家的宗兵?他再如何痛恨世家大族,也犯不着如此吧?”
董卓笑着摇摇头,轻蔑地道:“周将军,看来足下自从榆中一败后,并未有太多的长进啊。旁的不说,就连这如此简单的推理,足下竟然也推理不出来。”
周慎愠怒道:“董仲颖,你说什么!”
董卓没被周慎的怒气吓到,而是自顾自地说:“为何锦马超企图一鼓作气,决心把我军与三辅宗兵一块给收拾掉?很简单,因为他想图谋整个三辅,整个关中。”
周慎听了,诧异地说:“董仲颖,你开什么玩笑?”
皇甫嵩叹了口气,说:“董仲颖所言非虚。锦马超知道,因为均田制,他已经与世家大族成为不死不休之死敌。就算他打败了老夫,那么三辅世家也一定会群起而攻之。
所以,与其先打击我军,再来面对数量众多、散布各地的世家坞堡,不如连同我军与宗兵一起给消灭掉。而消灭掉三辅世家的宗兵,拔掉世家这只老虎的牙,他自然能轻松打死这头无牙病虎。
届时,整个三辅,整个关中,便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力量。扶风马氏自然能将关中之地纳入掌握之中。”
周慎听了后,方才恍然大悟:“哦,末将明白了!因为如此,所以车骑才要把军粮分散于关中各地。为的是日后如果战不利,我军还可以退守各地,让锦马超对攻占三辅的图谋完全落空!”
皇甫嵩道:“正是此理。”
鲍鸿道:“车骑,既然锦马超这般有恃无恐,我等该如何应对?”
皇甫嵩道:“除了决战之外,没有其他选择。我军必须在决战中击败西凉军,方能守住三辅。西凉军不是以铁骑为强吗?经过宗兵的补充,我军不是以步军为主吗?好,那老夫就在决战时,布置好专门以步军针对铁骑的阵型!”
一听要决战,董卓兴奋不已,道:“不知车骑有何高策?”
皇甫嵩自信地道:“岂不闻大将军卫青故事乎?”
一听这话,众将都明白了,信心大增。
皇甫嵩道:“派出使者,递交战书。约锦马超明日展开决战。诸位,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遵命!”
……………………………………………
与此同时,在西凉军的大营里,马腾和马超也都没闲着,领着贾诩、杨阜等人,在大营里视察。
大营里仍旧是一副热闹景象,有的部曲在操练;有的部曲在给战马做保养,如刷鬃毛、秣马、剪指甲、换马掌;有的部曲在用磨刀石精心打磨刀剑枪槊,或用零碎的甲片,补上在上一战中被击破的甲片。
一切都令马腾、马超十分满意。但当众人走到靠近营门最后一个部的营区时,却听见那个营区里传来吵闹的喊声和笑声。
难不成是在聚众赌博?马腾和马超便都有些生气了,赶紧快步走入那个营区,果然看见几百个军士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马超示意马腾换下身上位属将帅的铠甲,换上侍卫的铠甲,以免军士们认出他们的身份。
乔装打扮后,两人便走进人堆里一看,原来是这个部的军士们正围着他们的扬义都尉。扬义都尉的身边有很多半人高的木板,木板上画着样式不一的铠甲图画,栩栩如生。
那扬义都尉举起一幅画来,上面绘着一副札甲,无兜鍪相配,札甲覆盖的面积只有胸腹部,而且札甲上有特殊纹饰,专门用来区分军衔高低、军职大小。
扬义都尉喊道:“此谁之甲?若斩之,赏几何?”
军士们七嘴八舌地回应道:“此乃官军士卒之甲也!斩之,可得八百钱。”
扬义都尉满意地点点头,又举起另一幅画,画上又是一副铠甲,不过铠甲上的纹饰与之前的不同。
都尉又喊:“此谁之甲?若斩之,赏几何?”
军士们看到后,不禁眼睛放光,齐声回答:“此乃官军校尉之甲也,斩之,可得万钱,职升三级!”
扬义都尉满意地说:“说得不错,二三子可要记住了,不然在战场上偶遇一万钱,二三子都不知道去取。”
军士们都兴奋地说:“记住了,记住了。”
忽有一个军士喊:“都尉,这些铠甲我等都再熟悉不过了,能不能出点新题啊?”
一听这军士的话,其他军士也都道:“是啊,都尉,出点新题考考我等吧!”
扬义都尉听了后,笑道:“好,新题早就给二三子准备好了!”
说着,都尉从一大摞图画之中抽出一幅画来,说:“此又为谁之甲?若斩之,赏几何?”
众军士纷纷把目光投向那幅画,竟然认不出那副铠甲是属于敌军哪一级别的。军士们疑惑地面面相觑。
扬义都尉得意地说:“怎么?这就把二三子给难倒了?”
一个军士高声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此乃敌军中郎将之甲也,若斩之,可得五万钱,职升五级!”
扬义都尉闻言,抬手便把那军士的头盔给打歪,他怒道:“纯属瞎蒙!看清楚了,这副铠甲就是我的铠甲!斩了我,赏你一个枭首示众!”
众军士一看,果然画上的铠甲和扬义都尉的铠甲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已经默认扬义都尉出的题都是敌军的,所以短时间内竟然没认出来。
“哈哈哈哈!”明白过来后,众军士轰然大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庞德论战
旁观的马腾和马超也不禁莞尔而笑。
父子俩走出那个营区,耳旁仍旧听得到营区里军士们兴高采烈的吵闹声。
马腾欣慰地说:“超儿所设扬义都尉,作用不下于校尉、中郎将啊!”
马超道:“万物有软硬之分,实力也有软实力、硬实力之分。校尉、中郎将,乃高级军官,分别掌一部、一营,乃我军之硬实力。扬义都尉则起到凝聚士气、巩固忠心的作用,乃我军之软实力。软实力之于硬实力,在平时看不出来作用何在,但却又无处不在。只有软实力与硬实力兼顾,士气、忠心与猛力、兵锋兼具,我军才能一直在纷乱局势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马腾点点头,说:“说得对。要记得赏赐刚才那个扬义都尉,他干得不错。”
马超本就有此意,道:“儿一定办。”
正当两人正要走回幕府时,身后却传来了马岱的声音。“伯父、兄长,等一下!”
两人闻声,转过身来,就看见马岱骑着马跑过来。马岱在两人勒住战马停下来,跳下马背,行礼。
马超道:“岱弟,今日不是轮到你巡防全营吗?这么着急,难道是官军有动静了?”
马岱说:“还真让兄长言中了,官军派来一名使者,就在营门之外。伯父、兄长看,要不要开营门,放使者进来?”
贾诩淡淡地说:“此必定是皇甫嵩已经招募到足够的世家宗兵,故而迫不及待地派使者前来,要向主公、少主下战书,约定明日决战了。”
马超也觉得贾诩说得对,就道:“好!既然皇甫嵩要战,我等便战!放使者进来。”
马岱道:“唯!”
马腾与马超便回到了幕府,吩咐侍从准备了宴席。
那使者来后,双方见礼,又酒过三巡,马腾便问:“左车骑将军派足下前来,是否下战书?”
使者道:“正是。”
言讫,使者立即从其侍从的手里的木盒里双手捧出一卷帛,端正地捧给马腾。
马腾早就知道结果,象征性看了两眼后,便收起战书,把回信也交给了使者。
马超道:“既然如此,两军便于明日上午在平原摆开战阵,何如?”
使者点头答应,道:“可以。左车骑将军说了,为显光明正大,我军可率先布阵,贵军大可观我军战阵布成之后,再斟酌阵型。”
马超点点头,说:“左车骑将军不愧是天下名将,行事光明磊落,在下佩服。”
马腾便与使者宴饮一番后,使者酒足饭饱,方才离去。
望着使者步出幕府的身影,马腾道:“这皇甫义真还真是托大,也不怕他的战阵被找出相应的攻破之法。而皇甫嵩历来小心谨慎,如此托大,说明他对他所布之阵有超乎寻常的信心。他的战阵恐怕很难攻破,超儿,你有没有信心?”
马超道:“兵来将挡,如此而已。皇甫嵩如此轻视儿,儿也必定让他好好看看儿的本事!”
马腾拍了拍马超的肩膀,道:“好,明日就由为父领两部四千骑守营,你可率领主力步骑出营,与皇甫嵩决战。”
“是,儿必不负父亲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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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马超早早地起来,洗漱用餐后,就立即登临寨墙之上,看见官军正在远处的广阔平原之上布置战阵。
贾诩、杨阜、马岱、庞德、阎行、彻里吉、张济、张绣、鞠义、伊健姬妾、治元我,也都陪同在马超身边,等待命令。
只见官军很快就完成了阵型布置,仍旧是以步军居中,作为中军;骑军分布中军左右,护卫中军,作为左右两翼。不过在三军之后,马超看见仍有一个营的兵力,大约七千骑,那应该是官军的预备队。
但令马超感到困惑的是,在官军的中军最前列,摆放了整整三列类似战车的车辆。说是战车,但又不像,形制十分古怪。
马超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些计较。但又想考验考验部将的素养,看身边最近的庞德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官军战阵,就严肃地朗声道:“中郎将庞德何在?”
庞德应道:“末将在!”
马超指着远处分成中军、左翼、右翼、预备队的官军战阵,道:“由你为我等分析官军战阵的特点,及隐藏在其特点之后的官军将帅的意图。”
庞德道:“是!诸位请看——”庞德伸出手指向官军战阵,“很明显,皇甫嵩等人将官军分成中军、左翼、右翼、预备队四部。结合官军上一战的折损,以及三辅世家宗兵的补充,末将姑且粗算,敌军之中军应有七万步兵,左翼应有两万骑兵,右翼亦有两万骑兵,预备队有七千骑兵。敌军步骑总共十一万七千之数。”
马超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十分赞赏庞德的将才。毕竟从遥遥数里之外,就能大致估算出敌军的人数,这需要十分丰富的经验和判断力。
庞德接着说:“其中,敌军之中军尽为步兵,前列还布置了众多怪异的战车,此必定是坚守于地,用以抵挡我军铁骑的冲击。而左翼、右翼、预备队尽为骑兵,用途不同。左翼与右翼是为护卫中军左右两侧而设,若我军铁骑未能杀破中军步兵方阵,困顿于步兵方阵之前,则左右两翼就可趁势掩杀,冲击我军铁骑薄弱的左右两侧。
预备队则留于最后,待局势明朗,则用以出奇制胜;待敌军战不利,如中军和左右两翼陷入危局,预备队便前来救援。”
听庞德这么说,诸将都不禁严肃了几分。因为如此阵型,明显就是为西凉军最为厉害的西凉铁骑布置的一个陷阱。
庞德道:“想必以少主以及诸位同僚之明智,也早已看出皇甫嵩的意图了。他吸取上一战的教训,假设我之西凉铁骑会如往日一样,以强悍凌厉的冲锋攻势,直接冲破步兵方阵,故而以那种怪异的战车护卫步兵方阵。战车足足有三列,很难挪开,我军铁骑几乎无法破解,而官军灵活的刀斧手,却可以从中走出,攻击止步不前的我军骑士。”(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应对之策
马超抬起手,止住了庞德,说:“这一点你说错了。我军铁骑势必无法攻破由三列战车组成的防线,届时我军铁骑势必拥挤在战车面前,很难转圜,也很难逃走。骑兵之利,在于机动。若动弹不得,就会沦为步兵的刀俎鱼肉。官军确实可以派轻步兵手持轻便的刀斧,越过战车,前来击杀我军骑士。
但战车之间,空间狭小;又足足有三列。即使是轻步兵,要钻过战车行列,也需要花费时间。而官军根本不需要钻过战车行列,就能给我军骑士造成比刀斧手更大的杀伤。”
经马超这么一点拨。庞德恍然大悟,道:“少主明智!官军不必派刀斧手越过战车,官军只需要在战车行列之后布置成千上万的强弓劲弩。待我军骑士困顿于战车行列之前,官军的弓弩手万箭齐发,我之西凉铁骑,必定死伤惨重。”
马岱吃惊地说:“所以,在中军战车行列之后,必定有众多的弓弩手,在等着我军的铁骑,向中军发起冲锋。”
庞德道:“一定是如此。另外,为防止我军铁骑不选择正面作为冲锋方向,而选择左右两侧作为冲锋方向,皇甫嵩在中军左右布置了左右两翼。左右两翼不仅有护卫中军左右的作用,还有作为攻击主力的作用。就是在我军铁骑停滞于中军面前、短时间内不能转圜和逃走时,那时就是我军铁骑最为虚弱之时。左右两翼趁势掩杀,我军铁骑必定战败。”
阎行道:“那预备队呢?”
庞德道:“若我军选择冲击敌之中军,预备队不动;若选择冲击敌之两翼之中任意一翼,以我西凉铁骑之骁勇,自然能击破之。届时,就由预备队前来救援,攻击我军铁骑的后部。如此,两部相配合,很可能将我军铁骑包围起来。这时,敌之中军或另外一翼再加入战团,局势便一去不复返。如此一来,我军便逃不开战败的厄运。”
听了庞德的分析,诸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阎行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皇甫义真,真不愧为天下名将啊。”
贾诩道:“众位可能不知,皇甫嵩布置在中军最前列的战车,乃武刚车。在前汉之季,孝武帝之时,大将军卫青与匈奴的伊稚斜单于展开漠北之战时,就曾用到武刚车。”
贾诩这么一说,马超也想起来了。
贾诩接着说:“当是时,推测伊稚斜单于应有精骑十余万,而卫青只有五万骑。而且卫青的五万骑,还早在出塞之后就分出了李广部和赵食其部。向东迂回策应。所以推测卫青实际兵力,应该只有四万余精骑。局势极为不利。
卫青以武刚车环绕,结成营垒,守住阵脚,又派五千骑出击,与伊稚斜单于派出的一万骑混战。两军混战半日,匈奴精骑始终无法破开武刚车结成的营垒;与汉军骑兵混战,也无法分出胜负。
后来,天佑华夏,大漠之上刮起沙尘暴。卫青趁机命令汉军全军出击,包围了匈奴骑兵。伊稚斜单于恐惧,便只率几百骑逃跑了。由于之前在混战,后来两军又都被沙尘暴包裹其中。
已经被包围并被打垮的匈奴骑兵纷纷突围逃跑,卫青一路抓俘虏问出伊稚斜单于的逃跑方向,追击数百里乃止。后至赵信城,焚烧匈奴粮秣,共斩杀匈奴一万九千骑,大胜而还。
卫青能赢得此战大捷,个中原因,除了卫青之才,以及天时相助,还有便是武刚车之利。
武刚车乃木制独轮之车,十分沉重厚实。在车上正面固定住一大块厚厚的方形木盾,木盾上刻画出猛虎食人之纹。无数武刚车并为一列,车上的木盾便合并在一起,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盾墙。与盾牌手结成的盾墙还可以用铁骑陵险冲垮不同,武刚车所形成的盾墙无法被铁骑冲垮,人力也很难挪动。
以此看来,皇甫嵩必定是忌惮我军铁骑殊甚,故而才起用了早已不用的武刚车。而且,他所布置的战阵,明显也受到卫青的启发,专门用来克制以精悍骑兵为主的敌军。”
听贾诩的叙述后,马超便绞尽脑汁地思索对策。而与此同时,诸将都有些焦灼。
张济甚至感叹道:“难道这一战,我军注定失败不成?”
张绣道:“那我军可以不出战啊。”
马岱斥道:“战书都收下了,若不出战,岂不叫官军士卒耻笑?”
张绣为难地说:“可是出战的话,我军又应该如何取胜呢?”
听了这句话,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人群正中的马超。
马超看了看诸将,不满地斥责道:“真没用!若吾让二三子独挡一方,二三子可怎么办?”
诸将纷纷请罪道:“我等无用,还请少主恕罪。”
马超叹了口气,说:“罢了,这次面对的是皇甫嵩那等名将。二三子不敌,也情有可原。不过,论用兵致胜,皇甫嵩还远不如吾。”
诸将一听这话,欣喜万分地道:“少主有何计策?”
马超胸有成竹地道:“早有计策。听着!”
“是!”
马超沉着冷静地说:“中郎将马岱、阎行、庞德,校尉彻里吉,你等与吾一起,领三万铁骑,并甲骑具装营,应对敌之中军七万步兵。”
马岱、阎行、庞德、彻里吉四人应道:“遵命!”
马超又看向其他人,道:“中郎将张济,校尉伊健姬妾、梁兴、杨秋,由张济与伊健姬妾率领五千骑,梁兴和杨秋各率两部共五千步兵,应对敌之左翼。记住,先以中郎将张济率领五千骑攻击敌之左翼,待敌军难以转圜时,梁兴、杨秋二位校尉,再率领步兵冲上去攻击敌之左翼。”
三人一听就明白了,骑兵一旦不能机动,就最为虚弱。之所以马超要他们先用骑兵打击敌军的左翼,就是想以骑兵来克制骑兵。虽然五千铁骑远远少于敌军左翼的两万骑,但西凉铁骑更为骁勇,足以硬抗下四倍敌军而不致崩溃,并能使之停滞下来。停滞的骑兵,用善于步战、灵活多变的步兵来攻击,是最佳的方法。
三人道:“遵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出营
马超把目光投向最后剩下的张绣和鞠义,说:“中郎将张绣、校尉治元我、鞠义,由你三人分别率领五千铁骑,并先登营,应对敌之右翼。与前同,也须由中郎将张绣与校尉治元我率领五千铁骑,率先攻击敌之右翼,而后校尉鞠义再率领先登营,跟进攻击。”
张绣、治元我、鞠义自然也明白马超以骑滞骑、再以步克骑的意图,齐声回应:“遵命!”
就这样,马超以马岱、庞德、阎行、彻里吉,并三万铁骑和四百甲骑具装,作为中军,对阵官军中军七万步兵;以张济、伊健姬妾、梁兴、杨秋,并五千铁骑和五千步兵,作为右翼,对阵官军左翼两万骑兵;以张绣、治元我、鞠义,并五千铁骑和八百先登死士,作为左翼,对阵官军右翼两万骑兵。
这一番布置吩咐下去后,众人都鼓足了勇气。
马岱疑惑地说:“兄长,既然我等要攻击敌之中军,就必须要解决掉布置在中军最前三列武刚车。这可如何是好?”
马超冷哼一声,说:“武刚车不能攻破,是伊稚斜单于太过于无能。吾早已有计,校尉彻里吉,附耳过来!”
彻里吉赶忙凑近马超身旁,马超便低声耳语了几句。听了马超的秘计,彻里吉笑得乐呵呵的。
等彻里吉走回来,马岱赶紧低声问:“兄长跟你说什么了?”
彻里吉笑道:“将军别问了,反正这一战我军一定能胜!”
马岱不明就里:“为何啊?”
彻里吉一脸崇拜地看着马超:“因为我军有少主!”
马岱见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作罢了。
杨阜道:“属下观少主之布置,应对中军、左翼、右翼,都十分精妙。但唯独敌军的预备队,少主却没有安排将领和部曲。若张济、张绣等将军进攻敌军的左右两翼,有预备队在,就会使少主以骑滞骑、以步克骑的意图完全落空。以属下之见,不如从应对中军的三万铁骑中,分出数千骑来,专门应对敌之预备队。”
马超摇摇头,说:“不行。敌之中军有步兵足足七万,若不用三万骑冲击,难免后继乏力,冲不垮敌之中军。打垮敌之中军,是此战取胜关键,所以决不能分兵。”
贾诩疑惑地说:“那少主又将如何应对敌之预备队呢?难道要抽取守备大营的最后四千骑兵吗?”
马超又摇摇头,说:“不可。守营的四千铁骑,是守住大营、为我军留存退路的关键。决不能轻动。”
这下,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了。因为聚集在街亭的四万四千西凉铁骑,和五千步兵,已经几乎是西凉军全军了。换句话说,马超根本没有多余的一兵一卒,用以应对官军的预备队。而不设法抵挡住官军的预备队,那么马超的应对之策,就会沦为镜花水月。
马超看众人这样,得意地说:“好了,吾确有应对敌之预备队之策。贾文和,你还有白鸽否?”
众人听了这句话,用白鸽来应对官军预备队足足七千骑兵?更为大惑不解。
只有贾诩在经历了短暂的困惑之后,流露出明悟的神情来。
贾诩不禁啧啧称奇,道:“少主真长策也!”
马超就知道以贾诩的智谋,一定能很快明白他的意图。马超笑骂道:“老狐狸!少废话,白鸽有否?”
“有有有,少主要多少有多少。”
一旁的杨阜听着两人玄而又玄的打机锋,忽然想起前三日贾诩用飞鸽传书,传递潜龙发回的情报,便也想明白了。
杨阜笑道:“少主瞒我等瞒得好苦啊!”
马超、贾诩、杨阜,唯三知道马超应对官军预备队之策的人,畅快地大笑。
之前询问彻里吉而不得的马岱,赶紧又暗中扯了扯杨阜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说出来。
杨阜没说,反而拍拍马岱的手,说:“将军好好地打,这一战我军赢定了!”
马岱沮丧不已。
贾诩道:“不过,少主若真要打垮敌之预备队,还需看准时机。传书,再加上骑马,也要大致两个时辰。”
马超看了看日头,因为街亭在西,西凉军面朝东方;而官军在东,面朝西方。此时正是上午,面朝东方的西凉军正被阳光刺眼。而面朝西方的官军,却因此未被阳光刺眼。这样,若是西凉军要射箭,就会因阳光刺眼,而无法瞄准。
马超道:“现在就放飞你的白鸽吧。吾自会把这两个时辰省出来的,正好借这个机会,会一会皇甫嵩、董卓这些当世豪杰。而且,正好我军在西,再过两个时辰,阳光就该照射到官军士卒的眼睛了。”
“遵命。”
言讫,马超便立即率军出营。不过,为了争取那个关键的两个时辰,马超故意吩咐全军将士慢吞吞地出营,又慢吞吞行进到在官军战阵之前三里开外,再慢吞吞地布置阵型,分成以三万铁骑和四百甲骑具装为主的中军,以五千铁骑和五千步兵为主的右翼,以五千铁骑和八百陷阵死士为主的左翼。
等西凉军终于布好了阵,与官军遥遥相对,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官军这边,看着西凉军如此慢吞吞的动作,皇甫嵩竭力克制住隐藏在心里的不耐烦,董卓已经暴跳如雷,骂道:“这该死的锦马超,不过是趁我军毫无防备,才赢了一场,竟敢这般傲慢!我军步骑一大早就赶来布置战阵,又让锦马超在寨墙上看了半天,思考对策,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竟敢如此无礼,出兵这般慢,布阵这般慢!待战起,咱家非要亲手拧断锦马超的人头不可!”
鲍鸿则是得意洋洋地道:“车骑,以末将看,这锦马超估计是在寨墙上看了半天,也未曾想出对策来,故而才不情不愿地率军出营啊。”
皇甫嵩这才露出微笑来。
周慎也附和道:“是啊,我军这战阵,那可是车骑应用了昔日大将军卫青的武刚车结营之法,再加上车骑的巧妙布阵,堪称无坚不摧了。中军有武刚车三列保护,左右两翼有预备队保护。无论锦马超是选择我军中军,还是左右两翼,作为攻击方向,都不可能取胜。所以锦马超才这般拖拖拉拉,不愿出营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阵前约谈 上
待西凉军也布置好三军之后,马超立马于军阵之前。旌旗之下,一众亲兵拥着马超,望向对面人马成群,枪矛如林的官军阵势。马超先回头看了看刚刚整理好的军阵,估摸着如此拖沓,再怎么也能花费去半个时辰了。马超先是有些庆幸,但一想到他还要拖住皇甫嵩一个半时辰, 又有些惊疑不定。若不能成功拖住皇甫嵩超过一个半时辰,就会错失良机,这一战就会全败。
但想到杨阜都能拖延住皇甫嵩足足十多天,马超还是鼓足勇气,准备发挥他的诈术。
马超远眺数里开外的官军战阵,第一眼就看见在官军的中军最前,也就是在武刚车之前,有十几骑拥着一骑。中军、左翼、右翼,时不时会有几骑奔向那一骑,旋即离开。马超知道,那些往来的骑兵一定是各军的传令兵。传令兵身负传递军令、调度全军的重任,他们集中在哪里,主帅主将也必然在那里。那一骑,马超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皇甫嵩。
这时,已经人马具装的彻里吉,打马过来。
彻里吉靠近了些马超,低声道:“少主。”
马超点点头,说:“嗯,吾要你准备的油脂,可都收集整理好了?”
彻里吉笑道:“彻里吉办事,一向不敢不尽心。彻里吉已经命令士卒们把油脂装满了一千二百个大陶罐,平均每人带三个陶罐。”
马超方才有了底气,心想这下这一战取胜的几率就大一些了。
马超见彻里吉现在就已经披挂上了具装铠,说:“距离战机出现,正式开战,还有一个半时辰。具装铠如此沉重,披挂久了,别说是骑士定会精疲力竭,战马也吃不消。你可吩咐甲骑具装,现在先休息,待一个半时辰之后,再披挂具装铠。”
彻里吉低下头,惭愧地说:“是彻里吉考虑不周,彻里吉这就去传令士卒卸甲休整。”
马超点了点头,待彻里吉离去,马超交代了庞德、阎行、马岱等人,教士卒们先卸甲休整。然后便点了十几个亲兵,跟随他驰马奔向官军。
直至行至战场中点,马超才停下。看见官军因此有些骚动,马超派一个骑兵前往官军中军阵前。
这边,皇甫嵩也看到马超奔到了战场正中央,这一定想约他阵前交谈。果不其然,很快马超派来的骑兵就到了。
皇甫嵩早就想会一会这个有“神威天将军”之称的年轻人,于是也不理会马超派来的骑兵,径直率领十几骑,便奔向马超那里。
皇甫嵩奔到马超这里时,马超的亲兵已经铺好了地毯,为马超立起了伞盖。伞盖之下,准备好了桌椅,桌椅上摆上了酒菜。马超率先坐在了他的位置,坐着看着皇甫嵩一步一步走来。
皇甫嵩在十几步处下马,将缰绳交给亲兵,走到伞盖之下,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番。
马超这时候才把皇甫嵩看得真真切切,这皇甫嵩身材高大,在金色鱼鳞甲与红色披风的衬托下,更显身杆挺拔;饱经风霜与岁月摧残的面容之上,布满老年斑与皱纹,却仍旧执拗地带有坚毅神色;浑浊的双目,竟也炯炯有神;头盔之下,白色鬓发随风拂动;紧抿的嘴唇周围,并宽大的下巴之下,根根银丝亦是随风拂动。
马超心里不禁感叹,这老头还真是一团精神;身上的大将风范,几近让他透不过气来。
正当马超打量着皇甫嵩时,皇甫嵩开口了:“左车骑将军驾临,神威将军竟不起身作礼?是何道理?”
看着皇甫嵩冷冷的表情,马超并不起身,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椅子上,微笑道:“在足下眼里,吾只是一介反贼,并非天子下诏封赏的神威将军。既然是反贼,又如何会向足下行礼呢?”
皇甫嵩冷哼一声,道:“老夫道足下还想自矜这名正言顺的将军之身,不想足下倒还挺有自知之明。”
说着,皇甫嵩自顾自地坐下,并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
马超道:“吾并未请足下入座。”
皇甫嵩喝了一口酒,道:“好酒!请与不请,都一样。”
马超点点头,说:“老将军还真是豁达。”
谁知,听了这句,皇甫嵩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让桌上的小鼎和耳杯,险些翻覆。
马超故意露出被吓到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着皇甫嵩。
皇甫嵩冷冷地说:“老夫老是老了些,不过收拾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仍旧不费吹灰之力。”
马超歪着头看着皇甫嵩,笑容中带着玩味和嘲讽。
皇甫嵩很快就明白了马超的意思,说:“马儿,不要认为上一战你取胜一场,就可以一直稳操胜券。”
马超笑道:“吾依旧记得上一战时,吾曾经实言相告,说吾就是锦马超无疑。谁知老将军您,竟然对吾的逆耳忠言,无动于衷。哈哈哈!”
皇甫嵩愤怒至极,冷冷地看着马超,说:“羞辱老夫?这就是足下约老夫这一番交谈的目的?”
马超摇摇头,说:“岂敢。老将军您闻名于世时,吾尚未领兵,岂敢不敬。吾之所以约见老将军您阵前交谈,是仰慕老将军的威名赫赫,意图一睹老将军风采。吾看老将军连吾派去的亲兵也不理会,就径直赶来,想必也是想会一会吾吧。”
皇甫嵩道:“非也。你见与不见,老夫并未在意。老夫来意,是想劝足下,不要再负隅顽抗。”
马超听了这句,并未有太多意外,道:“若吾不负隅顽抗,又如何?”
皇甫嵩直勾勾地看着马超,一字一句地说:“引颈就戮,身死家灭。”
马超闻言,仰面大笑。良久,马超才停下大笑,说:“老将军这般耿直,吾佩服至极。不过老将军有没有想过,就凭老将军,您这败军之将,也配劝吾,投降受死?”
皇甫嵩不语。
马超不屑地说:“是,老将军战功赫赫,战无不胜,吾承认。但那是从前了。从前老将军您打败的都是些什么部曲?黄巾军?张梁?张宝?一群匆忙武装起来、未经严格训练、缺乏长远谋略的失地农民而已,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老将军战胜了他们,也值得夸耀吗?”
皇甫嵩仍旧不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阵前约谈 中
马超又不屑地说:“再看看吾,吾所破之敌,尽为精炼凶悍的铁骑。哪怕是从中选出最下乘、战力最低的一万骑,放到中原,也是一场无妄之灾。而吾只用月余,就击败了他们,并收为己用。又用十日之期,扫平羌中,安置郡县;又扫平河西,彻底安定凉州。最后,只用一战,就击破了素来以天下名将闻名的老将军您。”
尽管十分气愤,但皇甫嵩心里也清楚,马超所言非虚。
马超笑道:“所以,老将军您还不配来劝吾引颈受戮。相反,吾要劝劝老将军您,您的部曲好不容易凑足十万之数,还是好好珍惜吧。料想老将军也不会真的敢那般托大,以为把世家宗兵拉来凑数,就足以击败吾吧。吾劝老将军,收兵退至槐里,退至长安。否则,两军相斗,死伤在所难免。”
皇甫嵩道:“若是老夫说不呢?”
马超笑道:“那就对了!若老将军听了吾这些恫吓,就乖乖从命,退回槐里、长安,那吾反倒还看不起老将军了。”
听马超这么说,皇甫嵩哈哈大笑,说:“足下真是令人别开生面。”
马超摇摇头,说:“话虽如此,可老将军也该明白,这一战若打起来,而老将军却不能取胜,老将军恐怕下场不佳吧!”
“老夫之下场佳与不佳,与你何干?”
马超看着皇甫嵩的双眼,说:“老将军真当吾不知吗?之所以老将军被朝廷布置在三辅,并非出于天子之意,而是出自大将军何进之意。”
皇甫嵩冷哼一声,说:“那又如何?”
马超道:“大将军不想看到西凉的军权不在他手里,更恐惧天子一旦掌握了更大的军权,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而皇甫氏一直是西凉大氏,西凉是皇甫氏的温床。老将军不想看到本来为皇甫氏所握的西凉,为我马氏所治。所以,老将军不得不听从大将军的调遣,来消灭我马氏。尽管老将军也知道,这么做,一定会走向天子的对立面,招致天子的忌恨和报复。”
听到马超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皇甫嵩也有些恍惚了。
马超看到皇甫嵩的表现,笑道:“老将军虽出身高门,但起初也不过无名小卒。是天子在平定黄巾之乱时,亲自提拔老将军为中郎将,与更早立功的朱儁一同带兵,前往颍川、汝南打击黄巾军。当听闻老将军与朱儁被黄巾军包围在长社时,又是天子派骑都尉曹操,率领精锐骑兵前去救援老将军。”
听着马超的话,回想起天子刘宏的恩情,皇甫嵩竟惭愧得低下了头。
马超道:“董卓接手卢植后,屡战不利,而当时张角刚刚死去,黄巾军其实士气消退了大半。这明显是一个绝佳的战功。在那时,天子又是想到了谁,派出了谁,去取那个一举荡平黄巾的战功呢?”
皇甫嵩的头垂得更低了。
马超摇摇头,说:“天子待老将军这般厚恩,忠君本也是为臣子的本分。而老将军却为一己之私,投入了素来与天子争权的大将军帐下。试问天子会怎么想?老将军这么做,果真值得吗?”
马超还以为他这么劝导,或许还能让皇甫嵩心生犹豫,却不想皇甫嵩突然抬起头,面色不善。
皇甫嵩冷冷地说:“天子对吾有恩,老夫自然不敢有负。老夫之所以非要听从大将军之令,与你相战,目的你自己也知道,是为了把本属于皇甫氏势力范围的西凉给夺回来。以陛下之英明,一定会体察到老夫的这点难处。待老夫战胜了你,克复凉州,老夫自当为陛下羽翼,从大将军手中夺回兵权,以兵权还主上,以忠心护至尊。”
听皇甫嵩这么说,马超忍不住鼓了鼓掌,说:“老将军真是思虑周全,吾佩服。不过老将军有没有想到,您要重新赢得陛下的信赖,弥补这次支持大将军的错误,最关键的就是要战胜吾。老将军真敢如此托大吗?”
皇甫嵩道:“为何不?”
马超看了看日头,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正中央,表明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他还需要拖住皇甫嵩一个时辰。
马超道:“若老将军不嫌弃吾多舌,吾愿意给老将军分析分析,您胜不了吾的原因。”
“洗耳恭听。”皇甫嵩说着,自顾自地夹菜吃,还拿勺子从小鼎里舀出了一块猪后腿肉,用小刀切割。
马超看皇甫嵩竟然完全没有看出他拖延时间、以待战机的意图,还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心里窃喜。
马超道:“第一,老将军麾下听命之兵卒,不如吾之西凉雄兵。是也不是?”
皇甫嵩吃着肉,坦率地点了点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切肉上。
马超道:“吾之西凉兵,在最初时,有二十余万。除开其中两三万六郡良家子,都是从韩遂那里迫降和受降得来。而韩遂的部曲,又传承自北宫伯玉。这些西凉兵,在西凉纷乱的战场上鏖战了数十年,与凉州三明交过手,打败过张温与老将军您。称得上是久经战阵。
而官军呢,最能称道的,也不过是镇压了黄巾军,也可以称得上久经战阵。其中还有四万多世家的宗兵。说实话,宗兵是挺不错,挑选严格,兵甲齐备。但他们参与实战了吗?没有吧?所以在这一点上,官军实不如我军多矣。
西凉兵又多为羌人氐人匈奴人组成,其中的汉人,因与羌氐长年征战,也与羌氐一样的骁勇善战。故而西凉兵俱是凶悍无比。而官军呢?不过是寻常戍卒罢了,孰能与我军相敌?
再者,西凉兵绝大多数是铁骑,驰骋骑射,攀山跨涧;冲锋陷阵,一往无前;来如风雨,去如绝弦;以步追之,势不相及。若战利,则可陵蹈敌阵,蹄踏敌头;若战不利,则可倏忽退却,保全人马。
而官军却以步军为主,骑军为辅。骑军若真如步军那般好收拾,那张温与老将军您,也不会屡屡为北宫、韩遂、李文侯所击败了。故而,官军不如我军。”(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阵前约谈 下
皇甫嵩吃得津津有味,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不禁点点头,说:“嗯,你所言,虽然刺耳,但老夫也不得不承认,都是事实。除了有一些数量优势,官军确实在多个方面远不如西凉军。”
马超笑道:“老将军真有长者之风,坦率,豁达。”
皇甫嵩的盘里,还剩最后一块连着腿骨的肉,他一边拿起小刀准备切割,一边抬头问了句:“以你所见,官军还在何处不如西凉军?”
马超看着大快朵颐的皇甫嵩,笑道:“确有最后一个。不过,吾也不太敢确定。”
皇甫嵩抬起头看了眼马超,说:“有话直说
。”
马超微笑道:“最后一点是,西凉军之主,乃吾也。而官军之主,是老将军您。所以,官军不如西凉军。”
听到这句,皇甫嵩默然一阵,然后突然将小刀狠狠插在桌上。
马超又故意露出惊讶不已的神情,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皇甫嵩。
皇甫嵩淡淡地说:“这一点,足下可是说错了。”
马超正待回答,却听见皇甫嵩身后传来一声高喊:“未曾说错!”
马超赶紧看过去,只见是一名大将,他骑着马,战马喘着粗气,慢悠悠地踱步,行至马超面前来。
马超一看,那个大将,可以用“肥硕”一词来完美概括。若要用一个字来概括,马超想,那一定是“大”。因为那名大将,一切都是大的。头大、脸大、身子大、肚子大,撑得他的铠甲,都显得有些紧身衣的效果。
马超这时才明白,怪不得他的战马竟然行进得这么慢悠悠,原来是驮着这么大的人,太不容易了。看着那匹可怜的战马,马超的心中涌上无限的哀怜。马超这时才能体会到,“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这句誓言,充满了多少赤诚与感激。
皇甫嵩听了这句,就知道是董卓来了,不满地闭上双眼。
董卓猛然跳下马背,全身的肥膘随之颤动。他也走到桌前,自顾自地拉一张椅子坐下。
马超道:“这位应该是老将军的部将吧?老将军难道不准备为吾介绍一下?”
董卓抬起头,觑了一眼马超,说:“不须。咱家乃破虏将军董卓董仲颖。”
马超十分意外,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大胖子,竟然就是他最为忌惮的大国贼董卓。当然,现在的董卓,还没上演“董卓进京”那场好戏,还不是国贼。他是将军,部曲有两万骑兵。
马超微笑道:“幸会幸会。”
董卓高傲地说:“你就是神威天将军?”
马超微笑道:“相信经历过上一战,董将军肯定不敢不信吾的身份。”
董卓哂笑一声,嘲讽道:“本朝武职,有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前后左右将军、称号将军、中郎将、骑都尉、校尉、军司马、别部司马。寻常武人,能做到中郎将,统领一万部曲,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呵呵,一个未及加冠的稚子,也敢妄称将军?难道长了一副好皮囊,就能做将军吗?岂有此理?”
说着,满脸横肉的董卓不满地看着马超。
马超冷笑一声,回击道:“天下固然没有长有好皮囊就可做将军的道理,但也没有长有百斤肥膘就可做将军的道理啊。”
听了这句,董卓勃然大怒,说:“马儿安敢如此?咱家扬名西凉之时,你尚未断乳呢!”
马超微笑道:“一个刚刚断乳的稚子,现在与董将军您一样是将军。论权势、论用兵、论战功,董将军还比不上吾这稚子呢!”
董卓争辩道:“咱家的战功,怎么就比不上你了?”
马超连忙道歉,说:“是是是,吾说错了。董将军称得上战功赫赫。遥想三年前,也就是中平元年时,卢植将张角团团围住,张角恐惧到不敢出城决战。是董将军你,给了张角出城决战的勇气。张角死了,你又给了张宝勇气。张宝奋战英勇,是董将军你一直屡战屡败,才没有让张宝战败。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董将军就上表朝廷,让朝廷调动远在千里之外的皇甫老将军,千里迢迢地前来支援。说来也奇怪,之前一直把董将军压得死死的张宝,一碰上皇甫将军,就兵败如山倒。可见董将军之战功赫赫啊。”
这一番冷嘲热讽,一经马超的口中说出,就气得董卓恨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怒满脸通红,气得全身发抖,大鼻子里还喘出了雾气来。
马超摆摆手,说:“好了好了,看董将军这模样,吾便不再口出恶言了。既然将军不请自来,想必是像皇甫老将军一样,都满怀信心,自以为能一战打败吾。吾听说,董将军有部曲两万骑,大多是西凉籍贯,是吗?”
董卓怒道:“不错!咱家的兵,可与你的兵没什么差别!”
马超笑道:“既然都是西凉籍贯,董将军就不怕吾招降吗?吾在西凉,可还是有些虚名的。”
董卓不屑地笑道:“咱家的兵,跟着咱家十几年了,怎会轻易就投靠你?”
马超又问:“听闻董将军有一支亲军,号为飞熊军?‘”
董卓闻言,面露傲色,抬起下巴来,骄傲地说:“不错。咱家的飞熊军,三千骑,能负担五百斤,日行七百里,不在话下。军中均为猛士奇人,晓习骑战,骑射出色。咱家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才好不容易凑足三千之数,又加以精心训练,多年征战,才有如此雄兵。咱家还在部曲之中挑选了将才最为的出色者,名为李傕,来统领飞熊军。我军左翼,共两万骑,俱是咱家的部曲,飞熊军也在其中。待战起,飞熊军一定会让足下大开眼界的。”
要说心里没有对飞熊军的忌惮,马超也不会特意问董卓这一句了。不过,想到他已经把他最为精锐的先登死士安排在左翼,用来与官军的右翼交战,马超便有些心安了。马超心想,白马义从可比飞熊军厉害多了,还是被先登死士一举击溃。先登死士也一定能胜过飞熊军。
马超便笑道:“巧了!吾正好把吾之精锐——先登营,布置在我军的右翼,为的就是与官军的左翼相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甲骑具装出击
董卓听了,面露不屑,他挤眉弄眼地看着马超,说:“什么先登营?名字倒起得好听,却不知符不符实?”
马超自豪地道:“董将军的飞熊军,可曾独立攻下城池?”
“这……”董卓听了,气立马泄了大半,犹豫半天没敢说话。
马超笑着摇摇头,说:“未曾是吧?不过飞熊军是骑兵,用来攻城是挺勉强的,倒也情有可原。吾之八百先登死士,可是独立攻下了觝得城和昭武城,这两座守军之数都数倍于先登营的城池。”
董卓也是凉州人氏,自然不会不知道张掖郡的觝得、昭武二城。听先登营竟然有过如此骄人的战绩,董卓甚至在心里盘算,要不要把飞熊军调离,以免战不胜先登营。毕竟飞熊军可是他最为精锐的部曲,飞熊士卒对他也是最为忠心耿耿。他可以损失掉其他部曲,但不能损失掉飞熊军。
马超看董卓有些怔住了,便笑道:“怎么?董将军可是害怕了?”
董卓大为光火,怒道:“咱家岂会怕你?待大战一起,咱家的飞熊军一定把你之先登营打得落花流水!”
马超看了看日头,太阳已经西移,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他所需要的两个时辰,已经正好被消磨掉了。而且这时候,太阳在西,官军在东,阳光射向朝西的官军士卒,官军若要射箭,就要顶着刺眼的阳光,十分不利。而朝东的西凉军正好背对着阳光,阳光不会刺眼。而且西凉军若射箭,阳光刺眼的官军士卒就会因为看不清箭矢,而躲避不及。
这样的条件,马超十分满意。但马超
仍旧有些担忧,万一即便是两个时辰,他所需要的战机也未曾降临,那一切都没用。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贾诩的声音。
马超回头一看,己方阵前的贾诩正在向他招手,而贾诩的肩头上,远远地能看见是一个白点。那一定是白鸽,是白鸽飞回来了!这就说明,他的命令成功送达了!
马超这下就胸有成竹了,回过头来,神采奕奕地看着皇甫嵩和董卓两人。
皇甫嵩和董卓见马超突然精神大振,都十分疑惑。马超笑道:“既然董将军对自己的飞熊军这般有信心,而皇甫老将军也一直对自己用兵之道以及官军充满信心,那还等什么?两军直接开战,看看究竟是西凉军强,还是官军强;究竟是先登营强,还是飞熊军强?”
皇甫嵩立即明白了,略微吃惊,说:“你约老夫交谈,目的是故意拖延时间?”
马超见皇甫嵩明白过来了,得意地说:“老将军可算明白了,不过现在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吾还要回去统领部曲,失陪了!”
说完,马超便率领亲兵们离开,赶回己方阵前。
皇甫嵩问:“老夫与他交谈,过去了多长时间?”
董卓不耐烦地道:“大约一个半时辰吧!太久了,咱家也记不清。”
“那他方才出营布阵,又花费时间多少?”
董卓更为不耐烦了,说:“半个时辰!咱家就不明白了,你管他花费多少时间,车骑与之开战不就结了?”
皇甫嵩摇摇头,说:“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董卓烦躁地道:“再多的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他娘的是狗屁!车骑不是一直夸耀自己所布置的阵型有多巧妙,复原的武刚车比拒马和蒺藜还能令战马望而止步吗?既然如此,怕马儿作甚?”
听了董卓的话,皇甫嵩多少恢复了些底气。再看西凉军,不过是中规中矩地布置成中军、左翼、右翼,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锦马超也并没有能够冲破武刚车的方法。皇甫嵩便底气十足了,他决定不管马超想耍什么花招,他只需要按照既定的策略,即引诱西凉铁骑冲击中军,在西凉铁骑顿足于武刚车阵前时,等候在武刚车阵后的弓弩手万箭齐发;然后左右两翼再交相夹击西凉铁骑;若西凉军选择左右两翼中任意一翼作为攻击方向,再以预备队来夹击。
做好决定的皇甫嵩便与董卓回到阵前,想起马超的话,皇甫嵩对董卓说:“既然你夸下海口,说飞熊军能够战胜先登营,那就不要让全军失望。”
董卓这下后悔了,这下他是不愿意出动飞熊军,也必须愿意了。但董卓也知道,强兵是杀出来、战出来的。董卓便拍了拍胸脯,说:“车骑只管看着吧!”
这一边,马超回到阵前,贾诩微笑道:“段将军传信回来说,他已经在官军之后了。只要少主看时机成熟,就可击鼓两通,作为信号!”
马超满意极了,说:“好!”
马超对彻里吉道:“传令,甲骑具装,全部披甲!”
彻里吉双手抱拳,说:“是!”
马超又对贾诩道:“击鼓一通!”
“是!”
下一秒,西凉军阵前便响起隆隆鼓声。一通之后,鼓声骤停。
旋即,官军也击鼓一通。这就表明,官军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
马超道:“传令,甲骑具装营,出击!”
彻里吉高声回应:“领命!”
彻里吉一挥手,早已准备好了的甲骑具装营四百骑,便如绝弦之箭,冲向官军那里。
一看马超率先出动了甲骑具装,马岱、庞德、阎行三人不约而同地陷入困惑之中。
马岱惊诧地说:“什么?难道兄长要用甲骑具装去撞烂武刚车?可即使这样,也最多只能撞碎第一列,撞不碎之后的两列啊!”
阎行也难以置信地说:“是啊,就算侥幸能撞烂第一列武刚车,甲骑具装也会因为巨大的冲撞,而粉身碎骨。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听着两人的抱怨,庞德没有多说,而是仔细地观察那些甲骑具装。犹如一座座铁塔的甲骑具装,虽然具装铠十分沉重,但因为马超给甲骑具装配备了全军最为健壮雄厚的上等战马,冲锋速度居然丝毫不输于轻骑。而且因为人和马只露出双眼,以外只能看见黑黝黝的铁甲,好似一座座铁塔的甲骑具装,更显得阴森可怖,气势磅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火攻
马岱越想越焦急,说:“兄长这是明摆着要牺牲甲骑具装,来撞开武刚车。可这么做根本不可能撞开武刚车,这四百甲骑具装可是兄长好不容易才组建的,决不能有失!不行,我得去劝阻兄长!”说着,马岱就立即轻轻踢了踢战马的腹部,催促战马向正在阵前的马超奔去。
庞德却伸手抓住了马岱的缰绳,说:“岱兄弟,不可。”
之所以称呼马岱的名,是因为马岱还太小,未曾取字。
马岱诧异不已,说:“令明兄,你拦着我作甚?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甲骑具装覆灭,眼睁睁地看着我兄长行差踏错,输掉这一战吗?”
阎行也道:“是啊,少主这一步明显是走错了。现在劝阻还来得及,晚了就来不及了。”
庞德拿手一指前方已经笼罩在铁蹄声、在烟尘之中的甲骑具装,说:“二位不要着急,二位看看,这甲骑具装与往日相比,有何不同之处。”
马岱匆匆看了一眼,焦急地说:“哪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人马具装吗?”
阎行仔细地看了之后,却说:“不,今日的甲骑具装,在马鞍上固定了东西。岱兄弟快看!”
马岱一看,还真是,每个甲骑具装的马鞍上都加装了铁架,铁架上有三个黑乎乎的圆球状的东西。
马岱看了会,说:“马鞍上固定的,不是陶罐吗?”
庞德笑道:“陶罐里,又有什么呢?”
闻言,阎行和马岱也就都明白了,三人松了一口气。马岱长长地舒了口气,说:“还是我兄长高明啊!”
阎行兴高采烈地说:“这一战我军赢定了!”
…………………………………
官军这边,皇甫嵩、董卓、鲍鸿、周慎、袁滂五人,也都看到了马超命令甲骑具装前来破阵。
董卓指挥左翼,周慎指挥右翼,袁滂指挥预备队,而鲍鸿与皇甫嵩一同指挥中军。
鲍鸿眼尖,很快就在震天动地的铁蹄声中,在喧天的烟尘中,认出了那数之不尽的铁塔,就是甲骑具装。
“甲骑具装!”鲍鸿忍不住惊叫出来,“竟然是甲骑具装!锦马超竟然拥有甲骑具装,而且为数不少!”
皇甫嵩见多了世面,倒是十分淡定,说:“我朝自从建立以来,一直都在与西羌征战。朝廷的大多数军费、大多数精兵、大多数武备,都集中在凉州。而马腾马超父子席卷凉州,占为己有,自然能收集到不少甲骑具装了。”
鲍鸿道:“锦马超是想用势猛力沉的甲骑具装,来撞开、撞烂我军中军阵前的武刚车!车骑,这可如何是好?”
见鲍鸿如此慌张,皇甫嵩不耐烦地说:“慌什么?甲骑具装再如何沉重坚厚,也终究是铁包人。且不说撞上了武刚车,锦马超的甲骑具装一定死伤惨重,就算能撞烂第一列武刚车,也绝撞不破其余两列。到时候,看锦马超还有多少甲骑具装可以消耗。”
听皇甫嵩这么说,鲍鸿安定了不少,说:“锦马超居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该他这一战惨败!”
两人正说着,甲骑具装已经冲到了距离武刚车十步之遥。
皇甫嵩意欲试试这具装铠到底有多厚,就命令整齐排列在武刚车之后的六千弓弩手齐射。
“放!”皇甫嵩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划破空气,发出令人耳膜作痛的破空声。
如此可怖的箭雨,甲骑具装却毫不躲避,竟然齐齐勒马,就停留在距离武刚车阵不过五步之处,一座座黑色铁塔,静默着,巍然不动。
箭雨飞逝,飞过天空,下一秒就纷纷射下来,如大雨滂沱。箭矢射中甲骑具装的具装铠,响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然后就被弹飞了,无助地摔落在地。
待箭雨完全停止,皇甫嵩惊讶地发现,眼前所有铁塔,仍然巍然不动,伫立在那里。没有一座铁塔倒下,只是铁塔所在的地面上,插满了箭枝。
鲍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这其中可是有一半是蹶张弩射出的弩箭,竟然也射不穿具装铠!”
皇甫嵩不耐烦地说:“怕甚么?反正他们又撞不破老夫精心布置的武刚车阵!”
鲍鸿紧紧地盯着甲骑具装,说:“车骑快看,这些甲骑具装居然不带兵器,而是配备了很多陶罐。”
“陶罐?”皇甫嵩疑惑不解。
就在皇甫嵩眼前的彻里吉,见官军不再齐射,便喊道:“所有人,都给我砸!”
说着,彻里吉率先从马鞍铁架上捧起一个陶罐,高高举起,就猛地扔向近在咫尺的武刚车阵。
“嘭!”地一声,陶罐撞上武刚车,旋即破碎,里中飞溅出许多液体来。
皇甫嵩这时终于明白了,惊恐万分地喊道:“不好!是豆油!锦马超是想用火,烧掉武刚车!”
甲骑具装可不管皇甫嵩怎么想,跟着彻里吉,争先恐后地把所有盛满了豆油的陶罐,猛然扔向武刚车,顿时,官军阵前响起一阵一阵的“嘭嘭嘭”的巨响。
马超远远地看到甲骑具装完美地完成任务,嘴角扬起一个微笑来。贾诩、杨阜、阎行、马岱、庞德等人的脸上,也都露出快意的笑容来。
由于甲骑具装距离武刚车才有五步之遥,所以即便是最后一列武刚车,也能扔中,让豆油沾染上武刚车。武刚车阵之后的第一列弓弩手,甚至都有人被陶罐砸中。
皇甫嵩焦急万分地大喊:“一旦武刚车被烧毁,我军在西凉铁骑之前,就毫无阻拦!西凉铁骑就能将以步兵为主的我军中军,踏为齑粉,撞成肉泥!快快传令,命令中军所有的长枪手和盾牌手都集中到武刚车之后来!并命令弓弩手全部后撤!”
所有的中郎将、军司马、别部司马、校尉,都一脸为难地看着皇甫嵩。
皇甫嵩怒吼:“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将领们面露难色,鲍鸿道:“车骑,因为中军一开始就这般布置,没有准备好应对武刚车被破开,故而中军没有多少盾牌兵,长枪兵都布置在最后。如若要调动盾牌兵和长枪兵都集中到阵前,又把弓弩手撤回来,那整个阵就全乱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全军压上
皇甫嵩心里后悔不已,道:“那就有条不紊地先调动距离阵前最近的长枪手前来,盾牌手有多少来多少!快去!”
“是!”
说话间,彻里吉这些甲骑具装早就把所有陶罐给扔完了,排列紧密的三列武刚车,没有任何一辆车上不被豆油所覆盖着。
彻里吉又命令道:“点火箭!”
甲骑具装向后撤到距离武刚车五十步之处,旋即纷纷用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火箭。下一刻,四百名具装骑兵拉满弓弦,将火箭顶上弓弦,随着彻里吉一声令下,火箭四射,射向沾满了豆油的武刚车。
火箭一射中武刚车,就立即腾起一朵朵火花。火焰吐着火舌,蔓延开来,又因为武刚车是木制的,星星之火立即变成熊熊大火,大火将所有的武刚车吞入腹中。大火之中,木头被烧断的“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腾起滚滚浓烟。
布置在武刚车之后、原本用来射击西凉铁骑的六千弓弩手,立即被浓烟呛得乱成一团,眼泪直流。
鲍鸿也被浓烟呛得咳嗽个不停,他挣扎着说:“车骑,不能太快调动弓弩兵和长枪兵、盾牌兵变换位置啊!不然整个战阵就会陷入混乱,到时候锦马超率西凉铁骑冲进来,我军可就全完了!”
皇甫嵩此时已经焦急得快要失去理智了,扯着脖子大喊:“快!别管那么多了,虽然武刚车快被烧毁成灰,但大火还没停,西凉铁骑不敢冒着火冲锋的,因为战马天生怕火!”
“哦对对对!车骑说得对!”
皇甫嵩喊道:“所有中郎将、校尉、司马,赶快命令部曲调换,把全军所有盾牌兵和长枪兵调到战阵最前来,让脆弱的弓弩兵和刀斧兵躲在盾牌兵和长枪兵之后!混乱就混乱一些,一定要快!”
“是!”
与此同时,马超看见了武刚车腾起大火,正在被熊熊大火烧得啪啪作响。马超知道,皇甫嵩意识到武刚车即将被烧毁,官军的中军即将毫不设防后,一定会手忙脚乱地把本来布置在最前列的弓弩手撤回去,把长枪手和盾牌手调动上来,因为弓弩手太脆弱,骑兵一冲击就全死干净了,只有长枪手和盾牌手相互配合,盾牌阻挡骑兵的冲击,长枪长矛这些长兵攒刺,才有能力打败骑兵。
而七万人的大军,想要实现大规模的变动,哪有那么容易?加之中军陷入恐慌,再一变动阵型,就会导致陷入短暂的大混乱之中。加之有浓烟,把官军呛得够呛,这时就是最佳的战机!
于是马超大喊:“全军听令:随吾杀!”
看到敌军的中军的武刚车被焚烧,西凉军本就十分充沛的士气,更为高昂。
顿时,西凉军四万多人,纷纷扯起脖子高喊:“杀啊!”
马超一马当先,然后西凉军所有人都立即奔动,如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已经陷入慌乱之中的官军。
看到中军最前列的武刚车被烧毁,左翼的董卓,和右翼的周慎,都意识到如果不为中军抵挡住即将冲锋的西凉军,那么中军必败,然后左右两翼也会悲剧重演,像上一战一样,一败涂地。
董卓和周慎都意欲调动骑兵挡在中军之前,保护中军,却看见西凉军已经全军冲锋了,西凉军的中军冲向官军的中军,左翼冲向官军的右翼,右翼冲向官军左翼。不过数里的距离,对于西凉铁骑只是瞬息之间。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再调动部曲去挡在中军面前,相反,左右两翼若分兵去挡在中军面前,就给了西凉铁骑一个分而歼之的机会。
事到如今,董卓和周慎也都知道了,这一战怕是真要败了。但董卓发现,西凉军的左右两翼只有数千骑而已,而官军的左右两翼是其四倍?这样的话,左右两翼说不定还能取胜。
董卓和周慎命令部曲,也向西凉军的左右两翼冲锋。
但战争并非在两军的左右两翼这里,率先打响。马超、阎行、庞德、马岱率领中军三万铁骑,以刚刚火烧武刚车的甲骑具装为先锋军,全军压上,冲向仍然笼罩在浓烟之中的官军的中军七万步兵。
此时,一千多辆武刚车已经差不多被烧为灰烬,但仍然有不小的火势。马超早就料到战马怕火这一点,于是大喊:“蒙马眼!”
冲锋在最前的四百具装骑兵,与紧随其后的三万铁骑,看到马超的旌旗变动,传递旗号,纷纷从怀里拿出一块黑布来,猛地一甩,展开黑布,继而以娴熟的手法,用黑布蒙住战马的双眼。
皇甫嵩呛得双眼通红,嗓子哑痛,偶然抬起头透过渐变稀薄的浓烟,和逐渐变小的火光,看见冲锋而来的西凉铁骑,战马的头上已经蒙上了一块块黑布。
再看在浓烟之中,仍然在努力地调动变换阵型的官军士卒们,皇甫嵩知道,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骑兵一冲进来,那就是灭顶之灾。他不禁悲从中来,欲哭无泪。
蒙上马眼后,西凉铁骑仍保持着超高的速度,冲向中军。很快,彻里吉第一个跃马踏过了武刚车的灰烬,甲骑具装也随之跨越过这道正在熄灭的火线。下一刻,甲骑具装就遇上了混乱不堪、不成方阵的官军步兵。甲骑具装人马全身上下都是厚甲,战马又都是极为健壮雄伟的上等马匹,一遇上官军步兵,立即就把官军步兵撞得七荤八素,粉身碎骨。
甲骑具装又换上了小锤,随着战马飞驰,从官军步兵之中穿梭而过,具装骑兵们一靠近一个官军步兵,就狠狠地挥舞小锤砸下,在敌兵的脑瓜子上,砸出一个小洞来。
就这样,甲骑具装很快就把官军中军给杀倒一片。随之而来的西凉铁骑中的轻骑,他们在马超、阎行、庞德、马岱的带领下,一撞上侥幸躲过甲骑具装的碾压的敌军步兵,就跃马穿梭经过其身边,伸去马槊,把敌军步兵插出一个透明窟窿来。或是挥刀横劈,在敌军步兵的胸口上破开一个大口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连破两阵
由于布置在武刚车之后的,是六千官军弓弩手。就算皇甫嵩如何变换阵型,还是有大部分弓弩手没能在拥挤混乱的阵中,撤回后阵。而这些弓弩手只有弓弩作为武器,面对甲骑具装的碾压,能存活下来就十分不容易,接下来他们又要用弓弩去迎击疾驰的铁骑,和他们搠来的马槊、长枪,和挥平而来的断金刀,自然这些弓弩手根本挡不住,毫不意外地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毫无还手之力。
皇甫嵩也并非没有组织起反击的力量,他经过短暂的慌乱后,终于组织起了两个部、四千人的盾牌手,和三个部、六千人的长枪手,在混乱不堪的中军方阵靠前一些的方位,排列成严整的方阵。
但甲骑具装很快就扫平了挡在方阵之前的拥挤在一起的官军士卒,随即在彻里吉的率领下,全速撞向由盾牌叠加合并、长枪长矛从盾牌间隙中刺出的盾墙。
这群官军训练有素,在第一列盾牌手和长枪手之后,第二列也是同样均匀排列的盾牌手和长枪手,第二列之后是第三列,第三列之后是第四列。也就是说,就算第一列有士兵倒下了,第二列相应位置的士兵就会立即补上;若第二列补上的又倒下了,第三列的就会继续补上,如此往复,一直能保持住方阵不被铁骑攻破。而等铁骑后继乏力时,组成方阵的官军步兵就可以趁势反击,大获全胜。
本来在正常情况下,依靠盾牌和长枪组成的方阵,只要士卒经过严格的训练,懂得相互配合,攻击和防护作为一体,就能够在哪怕是重骑兵的冲击下,维持方阵的严整,获得最后的胜利。
官军士卒确实也训练有素,但在今日,官军士卒经历了武刚车被焚烧、浓烟笼罩、阳光刺眼,又经历了全军范围内的恐慌和混乱。尤其是恐慌和混乱,已经让官军士卒乱了心神,士气泄了大半。
甲骑具装是重骑兵,重骑兵的使命就是撞阵。甲骑具装没说的,人人都咬紧牙关,奋不顾身地撞向十分严密的方阵,那个皇甫嵩寄希望能借此阻挡住西凉铁骑冲锋势头的方阵。
战马长嘶,战士怒吼,甲骑具装携带着百斤铁甲和千斤战马的势能,撞上了方阵盾墙。顿时,一面面盾牌破碎,木屑横飞;一个个官军士卒被撞倒、被马蹄践踏,血肉横飞。方阵第一列,就这么轻易地被踏为平地。
鲍鸿疯了似的大喊:“补上!快补上!”
方阵第二列也很快就把缺口补上,但随着甲骑具装丝毫不停的攻势,第二列立即出现了更多的缺口,更多的盾牌被踏碎,更多的长枪无助地折断。
旋即,第二列也就这么被破开了,而且被破开的面积更大。彻里吉这些甲骑具装疯了似的冲向方阵,趁着第三列的士兵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补上缺口之时,又继续深入到了第三列这里,紧接着破开了第三列。
冲锋到了这里,已经是到了这个一万多人组成的方阵的正中。甲骑具装一冲到这里,整个方阵也就完全被破开了。鲍鸿疯狂地指挥所有剩余的盾牌手和长枪手,都汇聚到甲骑具装这里来,他想要包围住甲骑具装。
但防备骑兵的方阵,本就必须布置得十分紧凑密实,士卒都拥挤在一起,兵器都朝着一个方向,很难调动。况且甲骑具装已经把方阵破开了,将方阵几近一分为二,所以任由鲍鸿怎么调动,步兵方阵怎么也不能形成包围。
而甲骑具装继续深入,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官军步兵,都被踏成齑粉,形成容他们继续冲奔的道路。
与此同时,追在甲骑具装之后的马超等轻骑,也很快肃清了冲锋道路上的残敌,杀到了皇甫嵩和鲍鸿匆忙布置的方阵之前。见甲骑具装早就把这个方阵给破开了,杀得阵中官军步兵哭爹喊娘。马超怕甲骑具装人数太少,搞不好会被还剩数千人的方阵给吞没掉,便命令马岱率五千轻骑,沿着甲骑具装开辟的血路,冲进方阵里,继续以骑兵强大的冲击力,蹂躏这个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方阵。随着五千轻骑的到来,官军的步兵方阵的崩溃更快了。
而阎行、庞德与他,则各自分兵,率部绕过方阵,杀向躲在方阵之后拥挤成一团的官军士卒。
皇甫嵩能在纷乱不堪的中军阵中,组织起一个方阵来,就能组织起第二个方阵来。第一个方阵一万多人虽然被击溃了,但好在也为皇甫嵩争取到了不少时间。趁着西凉军还在攻击第一个方阵,皇甫嵩加紧调度,把中军剩下的四万数千步兵,重新排列布置,形成一个更为庞大的方阵。
看着这个方阵形成了,皇甫嵩终于敢用手背揩了揩额头上无数的汗珠,松了口气。
但皇甫嵩却打错了算盘。由于他与鲍鸿把盾牌都集中用于第一个结成的方阵,导致第二个结成的方阵,并没有像前者那么层层叠叠的盾牌。
而因为时间太过仓促,皇甫嵩也没能很仔细地布置部曲,导致方阵里弓弩手、长枪手、刀斧手,使用不同兵器的士兵,都不能作有规律、整齐的分布,而是散乱地拥挤在一起。更可怕的是,组成这个大方阵的,不仅有官军士卒,还有刚刚归附的世家宗兵。
旋即马超、阎行和庞德三部绕过了第一个方阵,冲到了最后这个方阵面前。皇甫嵩急忙下令弓弩齐射,但只有很少的箭矢从阵中飞出,飞向西凉铁骑。一是因为官军大多数弓弩手之前被布置在最前列,早就被杀干净了;二是因为方阵中的弓弩手不集中在一处,不能发挥箭雨的效果。
零零星星的箭矢射向西凉铁骑,只不过射倒了几十人。马超命令三部分散开来,阎行率部从大方阵之左冲击,庞德率部从大方阵之右冲击,而他则率部从正面冲击大方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