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一剑尊王TXT下载一剑尊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一剑尊王全文阅读

作者:夜行焉     一剑尊王txt下载     一剑尊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八十三章:心有远忧

    天守派的待客厅。

    隐剑派掌门蔑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但是,他心里却是有些郁闷愤懑,很是不爽。

    算起来,这一次,蔑山是第三次前来天守找奄冲了,但是,除了奄冲对他避而不见,便是天守诸人对他也是没有一个好脸色,态度寡淡寡淡,没有一点恭敬。

    每次,夜疏城将蔑山领到待客厅里,端上浓茶与糕点,说了几句闲,然后找了一个由头脱身,就不见人影了,将蔑山一个人晾在了厅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其实,隐剑派也是仙门的大派,蔑山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在江湖上身份等级与奄冲相当,在辈分上来讲,甚至还超过了奄冲,而如今蔑山来天守找人,天守却这样地怠慢。

    不礼貌,非常地不礼貌啊!

    蔑山一直视天守派为其宗门崛起的拦路虎与绊脚石,心里一直嫉恨讨厌天守派,更何况,如今天守派还这样地怠慢他,所以,他就更加地不想来天守派了。

    但是,现在天下的形势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让他隐隐地感到隐剑派可能要大祸临头,灭宗之危了,而放眼整个天下,却唯有天守派才有能力帮助隐剑派摆脱困境,得保平安的。

    所以,尽管心里一万个不喜欢,尽管不受天守派的待见,可是,为了宗门的生存,蔑山还是放下身段,腆着老脸,一次次地前来天守派,求见奄冲代掌门。

    蔑山枯坐了一会,见奄冲一直没有现身,也没有人出来陪他说话,真是无趣的很,也尴尬的很,让他心头火起,很想骂娘。

    咳咳!

    这时,随着两声轻咳,自客厅的内门,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个人来。

    奄冲比起十多年前,他的头发花白了不少,脸颊也更显瘦削,只是一双眼眸精光潋滟,顾盼生辉。

    奄冲向蔑山拱拱手,淡然一笑,道:“蔑山掌门,让你久等了!”

    蔑山见奄冲现身,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即儿,连忙起身,眉目含笑,拱手回礼,恭敬地道:“奄冲掌门,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奄冲点点头,亲自给蔑山续上茶水,自己落座,淡笑着解释道:“蔑山掌门,奄冲最近有事外出,不在山上,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蔑山苦涩地一笑,道:“奄冲掌门,为了找你,你们天守的香茶,我最近可是没有少喝

    呀?”

    奄冲微微嗪首,略一思忖,问道:“蔑山掌门,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蔑山神色一敛,点了点头,一脸忧急,沉声道:“大事!是毁宗灭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奄冲问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想要动你们隐剑派的呀?”

    妈的,奄冲这个老狐狸装疯卖傻,明知故问,倒是挺能装的啊!

    蔑山心中愤愤,面上却是声音平和,缓缓地道:“是魔门圣教,是云舒儿,是他们想要灭亡我隐剑派的!”

    奄冲皱眉沉思,没有吱声。

    蔑山道:“奄冲掌门,十年之前,坠星山上的惨变,当云舒儿回到混天王城之后,自从渺无音讯,不知生死,当时天下盛传她已经死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还信了。

    没想到,云舒儿最近却突然现身魔魂山,身负旷世神功,弹指之间,便灭了许多的绝世高手,端的厉害了得!”

    奄冲犹豫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因为当年坠星山的事情,从而招致云舒儿的报复吗?”

    蔑山点点头:“对!”

    奄冲眉头一皱,叹息一声,一脸黯然,喃喃地道:“蔑山掌门,当年坠星山的事情,主谋是我,布局出手的人也是我,而你只不过是受我邀请,领命行事罢了,云舒儿若是想要报仇,也只会找我这个事主,应该是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的!”

    呵呵!奄冲你虽说是当年坠星山事件的主谋与元凶,但是,云舒儿必究是天守派事实上的弟子,更是秋怀慈的爱徒,有了这两层关系,她就算想要对付你这个师伯,最终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跟你这个大佬相比,反倒是我们这些与云舒儿无亲无故的人,最后,却会成为小魔女复仇泄愤的目标,不得完身。

    蔑山见奄冲风轻云淡的,说得轻巧,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是这般说道:“奄冲掌门,云舒儿与南郊公子兄妹情深,关系之亲密,你也是清楚的,咱们在坠星山害死了南郊,害死了云舒儿的亲人,按照云舒儿那睚眦必报,泼辣刚毅的性子,蔑某担心,她不但会向你这个主谋师伯寻仇,便是我们这些协助之人,她也可能不会放过的,总之,她是非得把我们弄死不可啊!”

    奄冲沉呤一下,道:“嗯!蔑山掌门,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也不要庸人自扰,

    乱了阵脚,毕竟,云舒儿现在不是还没有向你们隐剑派出手的吗?”

    蔑山道:“奄冲掌门,云舒儿今日没有向我们出手,并不等于明天不会向我们出手,云舒儿想要报复我们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行动只是时间的早晚。

    我最近得到线报,听说云舒儿现在正在挑兵选将,大肆练兵,为一场大战作着准备,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等她准备充足了,她会率先向谁发难?”

    奄冲下意识地点点头,问道:“蔑山掌门,你想要我做什么?”

    蔑山道:“奄冲掌门,当年我们可是受到你的邀请与将令,方才跟你一起在坠星山上设下埋伏,伏击云舒儿的,因此,最后遭成南郊公子的惨死,我们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奄冲掌门,既然我们都是坠星山惨案的制造者,执行者,那么,在云舒儿的威胁之下,我们就是盟友,更应该共同进退,生死相依。

    所以,以后云舒儿若是真的对我隐剑派发动袭击,届时,我希望奄冲掌门与天守派能够顾念旧情,挺身而出,对我们施以援手,庇护我们。”

    奄冲略一思忖,叹息一声,一脸苦笑,喃喃地道:“蔑山掌门,我天守派乃是仙道玄门的盟主,我们既然同为仙道一脉,玄门一支,你们要是遭到了魔门的袭击,出于道义与责任,天守派自然是不会置你们的安危与不顾的。

    但是,问题是,现在云舒儿修炼了赤链神诀,玄力精纯,神通广大,别说你们了,便是整个天守都无人是其对手,我们现在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届时,我们那来的力量去保护你们呀?”

    蔑山见奄冲说得乃是事情,一愣,心里突地拔凉拔凉的,灰心丧气,念头闪烁,一时无语。

    奄冲瞥了蔑山一眼,见蔑山眉头一皱,一脸沮丧,想起当年蔑山的确是受到自己的邀请,方才跟着一起在坠星山伏击云舒儿的,现在隐剑派若是遭到了云舒儿的报复,便是受到他的牵连了,他若是对隐剑派的生死就此装聋作哑,置之不理,莫免有些不地道了。

    奄冲思忖一下,淡淡地道:“蔑山掌门,你若是真的想要阻止云舒儿对隐剑派用兵,消弭宗门的灾难,你干嘛不去找我的掌门师父秋怀慈呢?

    现在,放眼整个仙道玄门,恐怕也只有我的掌门师弟秋怀慈才能跟云舒儿说的上话了,也只有他能够说动云舒儿,让她打消复仇的念头来!”

第六百八十四章:爱居山下

    数日之后。

    一个一头皓发,身材瘦高,垂眉耷脸,一脸愁苦的老人出现在了爱居山的外山。

    这个老人乃是隐剑派掌门蔑山。

    此刻,蔑山双手负背,腰挺如松,站在爱居山的山根下,仰头凝视着远处云雾缭绕,隐约飘渺的爱居峰,眉头拧紧,一脸犹豫,正在思量着待会见到秋怀慈,该如何启齿。

    这时,自爱居山上正慢慢地下来了三个人。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少女。

    少女翘眉大眼,脸型稍圆,皮肤白皙,长得颇有颜色,她怀里抱着一个眉目如画,粉雕玉琢的约莫五岁的小女孩。

    少女的身后跟着一个五官端正,皮肤微黑的十六岁的少年。

    这三个人分别是秋怀慈的弟子夕草与方福安,那个小女孩乃是上官怜儿的爱女拓跋嘟嘟。

    夕草目光慈爱宠溺地瞅着拓跋嘟嘟,脸上露着一丝坏容,一手抱着拓跋嘟嘟,一手在拓跋嘟嘟粉嫩的脸蛋,捏面团似轻柔地揉着,嘿嘿笑道:“嘟嘟,你的脸蛋粉嫩粉嫩的,很是光滑,摸起来真是好舒服,师叔就喜欢摸你脸蛋了。”

    谁都不喜欢自己就像一个玩具一样别人不停地掐着脸蛋,拓跋嘟嘟也不喜欢。

    拓跋嘟嘟很不喜欢夕草对自己的这种不良操作,耷拉着脸,噘起嘴巴,声音稚嫩地叫道:“夕草,你要是再敢掐我,我就生气了,我就告诉我娘亲去,看你师姐不打你才怪!”

    夕草嘻嘻一笑,巧言哄道:“嘟嘟,趁着你娘亲不在,让师叔掐一会,就掐一会,回头我给你买糖吃,买糖吃!”

    拓跋嘟嘟气呼呼地叫道:“谁稀罕你的破糖,我要是想吃糖,师尊自然会给我的,师尊那里有好多好吃的,都是我的,我现在吃都吃不过来!”

    夕草冲着方福安感慨地笑道:“小师弟,小嘟嘟的皮肤真是好粉嫩,摸起来真是好舒服,要是我的脸蛋也这么粉嫩,那我一定天天都会掐自己的。”

    方福安噗嗤一笑,道:“夕草师姐,你别揉了,你再揉嘟嘟的脸就红了,待会要是让大师姐瞅出端倪来,见你揉她的宝贝女儿,她非得找你拼命,拿鞭子抽你不可!”

    夕草连忙停止了捏揉拓跋嘟嘟脸蛋的动作,安慰式地摸摸拓跋嘟嘟的脸蛋,嘿嘿一笑,道:“小师弟,你说得对,大师姐现在就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时刻警惕小心,谁要是敢动她的孩子,她就像疯了似的,找人拼命,样子很是可怕的,我可不敢招惹她啊!”

    方福安笑着点点头,心里想着,既然不敢招惹,为什么又揉了呢!

    啪!

    一个小耳光,力道虽然不至于让人疼痛,但是,打得瓷实,却发出了一声脆响。

    夕草捂住了脸,瞪着拓跋嘟嘟,惊诧地叫道:“嘟嘟,你干嘛打我呀?”

    拓跋嘟嘟翻了一个白眼,揉着自己的脸蛋,叫道:“你把我脸都掐疼了,难道我不该打你吗?”

    夕草愣了一下,即儿,嘻嘻一笑,柔声地道:“嘟嘟,师叔虽然揉了你,可是,你现在也打了我了,咱们可算是扯平了,回去之后,你可不许向你娘亲说我掐你,告我的冤状啊!”

    拓跋嘟嘟点点头,叫道:“不让我说也行,你还得给我糖吃!”

    夕草叫道:“你不是不吃我的破糖吗?”

    拓跋嘟嘟叫道:“你可以给我好糖呀?”

    “行,厉害!”

    夕草点点头,向拓跋嘟嘟竖起大拇指,笑着夸赞道:“小督督,你小小年纪精明如斯,有乃母之风,

    不过,我身上现在没糖,回去再拿给你吧!”

    拓跋嘟嘟犹豫一下,噘起嘴巴,警告地叫道:“师叔,你回去就给我糖吃,你说话算话,可不许骗我哟!”

    夕草点点头,笑道:“小馋猫,你就放一百个心,不会骗你,师叔绝对不会骗你的!”

    拓跋嘟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来。

    夕草笑着哄逗着拓跋嘟嘟,带着师弟方福安下了爱居山,在山根的路上瞅见了缓缓上山的蔑山,于是,停下了脚步。

    夕草微歪着脑袋,仔细地打量着也停下了脚步,瞅着自己的蔑山,几息时间,朗声问道:“你是隐剑派掌门蔑山吗?”

    蔑山见自己是一个长者,夕草直呼其名,很不礼貌,心中不喜,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了和善的微笑,点了点头,回道:“老朽正是隐剑派掌门蔑山上人,请问你们是…………?”

    夕草单手抱着拓跋嘟嘟,空着的手臂,轻轻一挥,自手中飞出了一封信函,叫道:“蔑山,我们是爱居山山主的徒弟,你的来意,我师父已经知道了,这是他给你的信函,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爱居山最近很闹腾,不适合招待外人,你回去吧!”

    蔑山伸手接住信函,收起信函。

    其实,按照蔑山的本意,他是想亲自见见秋怀慈的,解释一下当年他为何要参加坠星山伏击云舒儿之事,向秋怀慈赔礼道歉。

    加之,夕草、方福安与拓跋嘟嘟都是新面孔,他不认识,对方究竟是不是秋怀慈的弟子,无法确定,自己若是被对方一封不知真假的信函给打发了,似乎有些不妥。

    夕草聪明伶俐,心有七窍,见蔑山犹豫,一脸犯难,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冷哼一声,不悦地道:“蔑山,我叫夕草,这是我小师弟方福安,吾师乃是秋仙人,是他老人家让我给你传信的,我劝你不要想着上山去见他,免得冷脸冷语,自讨没趣!”

    拓跋嘟嘟见夕草没有介绍她,不满地瞪了夕草一眼,冲着蔑山嘿嘿一笑,声音欢快,大声叫道:“我叫拓跋嘟嘟,我弟弟叫拓跋寿寿,我娘亲叫上官怜儿,我爹爹叫拓跋宏,我师尊姥爷叫秋怀慈;

    我姥爷对我可好了,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给我吃,我天天吃天天吃,总是吃不过来!”

    蔑山瞥了俏丽粉嫩,天真可爱的拓跋嘟嘟,登时信了夕草之言,点点头,淡然道:“有劳仙子,蔑某告辞!”

    说罢,转身即走,稍顿,便消失在了天际。

    夕草瞥了一眼蔑山离开的方向,瘪瘪嘴巴,念头一闪,略一犹豫,柔声笑道:“小师弟,咱们要不要到山外去转悠转悠,四处玩玩,然后,再偷偷地溜回来呀?”

    拓跋嘟嘟嘻嘻一笑,连忙点头叫好:“真的,要去,要去,我也要出去玩玩!”

    方福安搔搔后脑勺,思忖一下,瞅着拓跋嘟嘟,摇摇头,道:“夕草姐姐,要是只有咱们二个人的话,出去也是无妨的,但是,要是带上小嘟嘟的,恐怕不妥,你敢我可不敢!”

    拓跋嘟嘟侧头瞪着方福安,嘟起嘴巴,不满地叫道:“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敢呀?”

    方福安不理睬拓跋嘟嘟,劝道:“夕草姐姐,嘟嘟太小了,咱们擅自把她带出山门,万一遇上仇人,出了什么岔子,师父与师姐非得把咱们给打死不可,你不怕死,我可怕死!”

    拓跋嘟嘟剜了胆小的方福安一眼,即儿,搂着夕草的脖子,啪的一声,在夕草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扭着身子,手臂摇着夕草脑袋,嘻嘻一笑,声音嗲嗲地撒娇道:“夕草师叔,咱们出去玩一下,就玩了一下,玩一下马上

    就回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夕草本来就想趁机出门逛逛,加之,又要面对可爱的拓跋嘟嘟致命的怂恿,更是心动,念头一闪,主意一定,便要抱着小侄女拓跋嘟嘟,带着小师弟方福安到爱居山的四周逛逛,但是,临行之时,她明亮的眼眸子警惕地瞥了爱居峰一眼。

    夕草笑容一僵,嘴唇一阵抽搐,因为,她看见上官怜儿一身蓝衫,身子旋风一般,冲下了爱居山,一脸惶急,大声叫喊:“嘟嘟,嘟嘟,小嘟嘟,小嘟嘟…………!!!”

    夕草瞅见了师姐上官怜儿,心里陡生不祥之感,念头闪烁,条件反射,连忙将烫手山芋拓跋嘟嘟塞给了方福安,轻声地道:“小师弟,你将小嘟嘟还给大师姐,我找师父练功去了,练功去了!”

    说罢,脚底抹油,马上开溜,远离护崽的老母鸡。

    上官怜儿速行之法,技术高超,转瞬即至,瞅见了小师弟方福安与爱女拓跋嘟嘟,暗自松了一口气,远远地叫道:“小师弟,你怎么一个人将嘟嘟抱到山下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万一让她再次受到了惊吓,那怎么办呀?”

    方福安瞥了一眼夕草开溜的方向,略一思忖,犹犹豫豫,回道:“大师姐,呃,这,我见天气晴朗,白云悠悠,跟小嘟嘟玩着玩着,不知怎么地便…………!”

    拓跋嘟嘟在方福安的怀里抖着身子,向母亲举起双臂,咯咯笑着,声音欢快地叫了起来:“娘,娘,娘!!!”

    上官怜儿跑到了方福安面前,自方福安的怀里抱过拓跋嘟嘟,目光慈爱地检查了爱女,见爱女完好无损,脸上登时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上官怜儿念头一闪,即儿,四下一瞥,眉头一蹙,气忿忿地叫道:“小师弟,夕草,你夕草师姐她跑哪里去了呀?”

    拓跋嘟嘟嘻嘻一笑,截口叫道:“娘亲,夕草师叔本来是要带我们出去玩的,见你来了,把我塞给了小师叔,就跑去找师尊姥爷练功去了!”

    方福安瞥了一眼天真懵懂的拓跋嘟嘟,又瞥了一眼脸色急剧变法的大师姐上官脸色,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要糟,登时担心起夕草师姐的手掌来。

    “什么!”

    上官怜儿眼睛暴睁,一脸震惊,接着眉头竖起,气愤愤地叫囔了起来:“夕草这个死丫头,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不知轻重了,没有我们的允许,居然要将你私自带出山,万一在外面出了什么岔子,那怎么办呀?她忘了你上次被吓的梦厄的事情了吗?”

    拓跋嘟嘟点点头,摸摸脸蛋,蹙着眉头,噘起嘴巴,委屈地叫道:“娘亲,夕草师叔刚才又在掐我的脸蛋,掐的很用力,我劝她她也不听,掐的我可疼了!”

    方福安瞅着一脸气愤的告状的拓跋嘟嘟,满头黑线,一脸懵逼,心里一声哀嚎,这回,他是真的为夕草师姐的手掌担心了。

    上官怜儿听说夕草又在揉爱女的脸蛋,要是将爱女好看的瓜子脸揉成了一个不美的大煎饼,那不是要破相了吗,那还得了。

    上官怜儿眼中电闪雷鸣,沉声问道:“乖宝贝,夕草师叔往哪个方向跑了?”

    拓跋嘟嘟伸出手臂,圆滚剔透的小手指冲着夕草逃跑的方向一指,叫道:“那边,那边,那边!!!”

    方福安觉得出于义气,以及同门的和睦,他应该向大师姐解释一下,替夕草美言几句,化解误会,但是,只见上官怜儿将爱女紧紧地搂在怀里,身子一旋,便向夕草开溜的方向追去。

    方福安回过神来,连忙向上官怜儿追去,口里大声叫喊:“大师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你等等我,等等我!”

第六百八十五章:魔女江湖

    蔑山临空虚步,走了一会,远离了爱居山,稍顿,终究忍不住了,于是,停下脚步,掏出了秋怀慈的信函,进行翻阅。

    秋怀慈的信函浓墨饱汁,字体苍劲,言简意深,仅有八字:

    弃帅保朱、头断足存!

    蔑山一愣,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心中忿忿。

    妈的!这是什么鬼主意,世人遇到自己这种情况都会弃朱保帅,断尾求生,那有弃帅保朱,断头足存的道理。

    军无帅何以成军,头即断何以立足?

    废话!纯粹是他妈的消遣老子的废话屁话啊!

    蔑山眼睛定定地瞅着秋怀慈的信函,默念了几遍信函上的解语,开始觉得意思有些颠倒,不合情理,但是,细思一下,却是眉头一挑,焕然大悟,同时心中一颤,瞳孔收缩,闪烁一丝惊恐来!

    蔑山感觉有一股寒气脚跟直窜脑门,心里拔凉拔凉的,念头闪烁,悲伤绝望。

    唉!看来秋怀慈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当年参加坠星山伏击云舒儿,害死南郊的事情啊!

    唉!原来秋怀慈居然也存着云舒儿一样的心思,也是想要给他的徒弟南郊报仇的啊!

    蔑山想起当年自己跟随奄冲去坠星山伏击云舒儿,事后看来,完全是自己打错算盘的自作聪明,那压根就是一个错误,压根就是被别人坑了,他想到了这一层意思,登时眼珠子骨碌着,嘴唇抽搐着,思绪万千,情绪激动。

    蔑山时儿悲伤,时儿冤屈,时儿郁闷,时儿愤怒,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涌上心头,这般的,想着想着,不由得攥起了拳头来,即儿,秋怀慈的信函在他的掌心之内突地冒出了火花,转瞬,化成了一缕青烟,消散了。

    蔑山愁眉苦脸,魂不守舍地木立在那虚空之中,纠结了一会,思忖着对策,稍顿,突地眉头一扬,眼眸一亮,脸上的肌肉松弛了下来,露出了坦然的,释然的表情来。

    蔑山眼睛微眯,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阴鸷与狠辣,呵呵一声,嘴唇一撇,露出一抹冷笑,喃喃自语:

    “嘿嘿!秋怀慈,你这个狗杂种,你居然想要老子解散宗门,以死伏罪,亏你想得出来。

    我隐剑派的实力虽然比不上魔门圣教,但是,却也不是那随便被人拿捏的势力;我蔑山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云舒儿,但是,也不是那任人宰割的绵羊。

    你徒弟不是想要找我报仇吗,那就让她尽管来好了,老子等着云舒儿,等着你们!”

    蔑山说罢,腰板一挺,双手负背,一面思忖着将来云舒儿万一真的杀上隐剑派,自己该如何面对的事情,一面向中州神域的方向赶去,匆匆回家。

    蔑山自爱居山回家之后,暗中邀请收买了很多的散仙邪修,召集门内高手,围绕着自己的宅院设计了一座精妙的防护大阵,防止魔门圣教与云舒儿对他的袭击。

    蔑山动用人脉,巧施手段,在家里囤积了大量的物资,养了许多的高手,时刻警惕,日夜巡逻,谨慎仔细,常抓不懈地提防着大仇人云舒儿。

    但是,不管蔑山如何地紧张与防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舒儿非但没有袭击隐剑派报复蔑山,便是对整个仙道玄门都没有出手,看着云舒儿对仙道玄门那漠视的态度,好像对方已经忘了南郊的血海深仇,忘了仙道玄门的那些仇人们似的。

    云舒儿没有向奄冲、蔑山与渭宁等人寻仇,向仙道玄门出手,而是,待得训练出一支纪律严明,忠心耿耿的魔兵之后,让弟弟云安平挂帅,自己当参谋,率领着刀异凤、煞王屠神断抹、耶律塔塔与慕容柳柳,以及天听上人纳朝明与翼王息魔等魔门大佬们,不停地出兵攻打周边神域的魔门宗派,端的是兵法奇正,诡计多端,稳扎稳打,连战连捷,其它神域的魔宗纷纷或降或灭,无一幸免。

    如此这般,十年过去。

    天下局势起了微妙变化,魔门圣教的地盘扩大了好几倍,势力强盛,隐隐有压过中州神域仙道玄门之势。

    而反观中州神域的仙道玄门,却犹如老僧入定,蛹虫雌伏一般,在联合别的神域仙道伺机谋夺中州神域仙门的利益上,没有一丝的动静与作为。

    在这些年

    里,云舒儿率领大军,搅动风云,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挣得这么大的家当,风头之盛,天下无两,世人在评点这段时期的风云人物之时,都说这个十年是中州魔门圣教储君殿下云舒儿的十年!

    …………是魔女的天下。

    唉!十年,又是一个十年了!

    十年又十年,距离南郊陨落,没想到,转眼都二十年过去了,有很多当年参加坠星山伏击云舒儿,误杀南郊的边缘人士可能都已经忘记其事了。

    但是,南郊惨死,却是某些人心中之痛之伤之恨,永远无法抹去,仇恨更是不会忘记;

    南郊惨死,也是某些人心中之错之忧之悚,让他们永远地担惊受怕,无法安眠,时刻提防着魔门圣教的刀锋,云舒儿的复仇。

    因为前者的原因而不会忘记南郊的,乃是南郊的亲人云舒儿、秋怀慈,以及爱居山的人;

    因为后者的原因而没有忘记南郊的,则是间接害死南郊的奄冲、蔑山与渭宁等人。

    …………………………………………

    这一日,蔑山腆着老脸,又来天守峰找奄冲。

    奄冲知道蔑山的来意,这一回,他没有借故回避,而是直接在密室里接见了蔑山。

    奄冲给蔑山倒了一杯茶水,落座,没有寒嘘,道:“蔑山掌门,咱们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奄冲洗耳恭听,知无不言!”

    蔑山也不客套,直奔主题,问道:“奄冲掌门,你们天守派势力庞大,耳目众多,消息最为灵通,所以,对于最近魔门圣教与云舒儿的情况,想必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奄冲点点头。

    蔑山又问:“奄冲掌门,云舒儿将魔门圣教边境地区的魔门敌人挨个揍了一遍,将魔门各宗各派全部降服,收归麾下,现在,她颁布了止战令,鸣金收兵,不日便会回到混天王城,我现在担心的是,云舒儿大军回拔之后,待得收整之后,接下来,她又会向谁开战呢?”

    奄冲沉默一下,眉头一皱,一脸忧色,叹息一声,苦涩地回道:“唉!除了对付我们,还能对付谁呢?”

    即儿,感慨地道:

    “云舒儿这个小魔女,她这几年真是下了一盘大棋,一手好棋,她率领大军攻打魔门圣教边境之外的魔宗,目的不外乎三点:

    其一、就是要找一个平台,一个机会,培养她的弟弟云安平的军政之才,让弟弟将来好接任魔门圣教的储君之位;

    其二、清除危及魔门圣教地盘安全的势力,消除混天王城的安全隐患,开疆拓土,壮大实力;

    其三、攘外必先安内,等她消灭了混天王城在魔域之内的所有威胁之后,然后,她才好腾出手来,积蓄足够的力量,来对付中州神域的仙道玄门,对付我们!”

    蔑山听了奄冲的分析,仔细地观察着奄冲神色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来,声音微颤地问道:“奄冲掌门,你也觉得,无论多久,云舒儿都不会忘记南郊之死,从而一定会报复我们?”

    “对!”

    奄冲眼中闪烁一丝哀伤,叹息一声,缓缓点头,神色肃穆,语气笃定地道:“蔑山,你若是知道了在云舒儿与南郊身上所发生的那些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的事情,以及她们那浓得化不开的兄妹之情,你就会知道,我们害死了南郊师侄,云舒儿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云舒儿,今生今世,她若是不给南郊报仇,那是绝不甘心,绝不罢休的啊!”

    蔑山神色黯然,一脸沮丧,也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喃喃地道:“奄冲掌门,你说得对,蔑某也一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轻易地过去,仇恨也不会说散就散。

    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点也不敢懈怠放松,时刻积蓄力量,保持警惕,提防着魔门圣教与云舒儿,防止她们前来报复隐剑派,报复我!”

    奄冲想着心事,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蔑山问道:“奄冲掌门,云舒儿若是想要报复我们,你认为,她最先会向谁出手呢?”

    奄冲深深地瞥了蔑山一眼,略一犹豫,

    淡淡地道:“…………可能,会是你们隐剑派!”

    蔑山一脸急切,连忙问道:“为什么?”

    奄冲解释道:“因为云舒儿若是想要向仙道玄门出手,一定要首战必胜,杀鸡儆猴,而你们隐剑派的体量,以及你跟云舒儿的积怨恰好合适;

    至于渭宁与我,则因为有了云舒儿的师姐上官怜儿与我掌门师弟的关系,她会将我们放在最后收拾。

    因为,云舒儿若是想要收拾我与渭宁,她就必须要跟她师姐与我掌门师弟决裂,她若是跟师姐与师父决裂,那就意味着一场更大的血战,决战。

    而血战与决战,根据战争的布局,往往不都是放在最后方才开打的吗?”

    蔑山对奄冲的分析,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他念头一闪,即儿,目光玩味地盯着奄冲,犹豫一下,终究是忍不住了。

    奄冲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哼哼一声,故作玩笑地道:“奄冲掌门,虽然南郊之死,你逃脱不了干系,但是,云舒儿现在还是你天守派事实上的弟子,是你的师侄,就算是看在秋盟主的情面上,难道你还真的的认为,届时,云舒儿会向你这个师伯下毒手吗?”

    奄冲自然明白蔑山的试探之意,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淡淡地道:“蔑山掌门,云舒儿与南郊感情之深,远超世人的想象,她对南郊的感情有多深,她对我的仇恨便有多深。

    云舒儿深爱南郊,南郊之死,让她悲痛欲绝,难以释怀,因此,对我奄冲更是恨之入骨,不死不休。

    仇恨有时会让人疯狂,让人丧失理性。

    云舒儿将对我们的仇恨埋在了心里达二十年之久,如今,她一旦有机会释放出这种仇恨来,届时,你认为她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保持理性,从而会对我这个仇人手下留情的吗?

    嘿嘿!想都别想,门都没有!”

    蔑山听了奄冲解释,觉得理由有些牵强,心里不以为然,但是,面上却是微微点头,没有反驳。

    奄冲饮了一杯茶水,瞥了一眼正在思忖的蔑山,问道:“蔑山掌门,你专程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想跟我讨论这些明面上的事情的吧?”

    蔑山略一思忖,点点头,道:“奄冲掌门,云舒儿现在搞定了魔门,接下来,她必定会向我们发难,为了活命,我这次前来,是来向天守求援的,不知奄冲掌门日后是否愿意助我度过难关呀?”

    奄冲点点头,自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函,递给蔑山,道:“蔑山掌门,这份信函里面有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物都是一些绝世高手,我已经帮你搞定了他们,你按着名单去找他们,他日你一旦遭到魔门云舒儿的袭击,他们自然会出手帮助你们的,届时,至于你们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即儿,神色一敛,眉头微皱,叮嘱道:

    “蔑山掌门,正如你先前所说,云舒儿现在还是天守派事实上的弟子,是我的师侄,而南郊也的确是被我害死的,是我理亏在前,为了不使我掌门师弟难做,我希望你现在便将名单上的人名牢牢记住,然后,毁了名单,就当今日你没有来过天守,没有见过我,知道吗?”

    蔑山点点头,连忙自信函里取出名单,仔细盯着名单,心中默念着,待得将名单上的那些人名牢牢地记住,便当着奄冲之面,焚烧了信封与名单,毁灭了证据。

    蔑山见名单上的人物虽然个个法术超绝,却都是一些邪修,而依照奄冲高傲偏执的性子,为了他蔑山居然放下身段,去联系那些邪修,可见对方的诚意来。

    蔑山见奄冲如此帮他,先前对奄冲的那些怨念登时化为乌有了,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于是,站起身来,向奄冲拱手行礼,神色恭敬地道:“奄冲掌门,仗义仁厚,施以援手,不胜感激,不胜感激!”

    奄冲也站起身来,拱手回礼,道:“蔑山掌门,咱们都是仙道一脉,玄门一支,互相扶持照应乃是应该的,何况天守派还是仙道玄门的盟主,更有保护同道的责任,今日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份内之事,你不必记挂于心,记挂于心。”

    蔑山点点头,与奄冲说了几句闲话,目的达到了,于是,便心想事成,颇感欣慰地离开了天守派。

第六百八十六章:传檄仙门

    坠星山上坠星台,

    日月交映二义冢,

    二义冢里埋忠骨,

    坠星观内祭英雄!

    坠星山顾名思义乃是晚上观星赏月的好处去,是一个风景雅致的地方,以前便经常有人去坠星山游玩,而现在,坠星山就更加地有名了。

    二十年前,奄冲、蔑山与渭宁等人在坠星山伏击云舒儿,为了保护云舒儿,当时除了惨死的南郊,还有见枪山五门枪圣林静白与鬼刀门弟子曹镶。

    后来,云舒儿平安脱险,回到魔门,为了感激林静白与曹镶的救命之恩,宣扬其忠义之志,仁侠之名,于是,便在坠星山上为林静白与曹镶建造了二座豪华版的英雄冢,立了功勋碑,同时,还翻新扩建了坠星观忠侯祠,数年过去,坠星山上便出现了一大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来。

    以前来坠星山游玩的人,除了白天踏青,晚上观星赏月之外,如今,还会去二义碑前观看鉴赏林静白与曹镶的碑文,领略二位大侠的忠义勇敢,舍生取义的英雄气慨与情怀,缅怀英雄,颖悟人生大道,然后,再进入坠星观忠侯祠去向林静白与曹镶的金身雕像磕头许愿,祈求平安幸福。

    随着来坠星山游玩的人越来越多,关于见枪山五门枪圣林静白与鬼刀门门徒曹镶的英雄事迹,也随之传之悠远,名声在外,这般的,渐渐地林静白与曹镶两人便变成了世人心中的道德楷模,成为义绝,世人谓之忠侯。

    最近,一向热闹的坠星山却变得更加地热闹了,因为,这些年在域外开疆拓土,大杀四方的魔门圣教的储君殿下云舒儿要来坠星山了,她要祭拜恩人林静白与曹镶。

    魔门圣教的三万大军夜里突然出现在坠星山,将坠星山一层层地包围了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储君殿下云舒儿等人清空道路,维护秩序。

    在云舒儿祭拜恩人期间,世人依然可以进入坠星山游玩,但是,却要遵守魔门圣教的规矩,要呆在指定的区域玩耍,不可以到处乱跑,冲撞储君等人。

    几日过去。

    云舒儿骑着骏马,肩上站着翻翻,身边跟着蜜蜜,率领着弟弟云安平、妹妹刀异凤、屠神断抹、翼王息魔、天听上人纳朝明,以及耶律塔塔与慕容柳柳夫妇等人,来到了坠星山。

    小住二日,祭拜恩人的日子到了。

    这一日的上午,坠星山上幌旗招展,白带飘飘,青烟袅绕,敲钟鸣号。

    云舒儿净身之后,一身玄色衣服,率领魔门圣教的一干人等开始举行祭祀活动。

    云舒儿先给林静白与曹镶的坟冢前祭献了三牲,然后,垂首低眉,表情凝重地肃立在坟冢前,听着天听上人纳朝明声音嘶哑低沉,昂扬顿挫的咏读着宣扬着林静白与曹镶英雄事迹的祭文。

    云舒儿耳中听着由天听上人纳朝明执笔的文采斐然的祭文,脑海不停地闪烁着二十年前奄冲等人伏击自己,接连残杀了林静白、曹镶,以及南郊的画面,那日在坠星山上所发生的一切,至今历历在目,清晰可辨。

    云舒儿念及林静白、曹镶,以及南郊哥哥为了保护她,而慷慨赴死,纷纷陨落,心中激动,情难自禁,登时暗自哭泣,泪流满面。

    云舒儿想起林静白、曹镶与南郊

    那些可亲可敬的亲人,心如刀绞,悲痛欲绝,同时,也对奄冲、蔑山与渭宁等人更是愤怒痛恨,仇恨之极。

    云舒儿眼中闪烁着寒芒,嘴唇抽搐,咬牙切齿,将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捏的指节发白,咯咯作响。

    二十年了,足足二十年过去了啊!

    但是,林伯伯、曹镶大哥、我的南郊哥哥,这些年来,我云舒儿对你们这些亲人却无一时可曾或忘,无论醒着睡着,我都在思念你们,想念你们啊!

    林伯伯、曹镶大哥、我的南郊哥哥,无论时间过得过久,我都不会忘记你们这些亲人的,而且,我也更加不会忘记那些杀害你们的仇人们!

    林伯伯、曹镶大哥,我的南郊哥哥,现在我已经修炼了旷世神功,天下无双,魔门之内,也大事已定,是到了向那些仇人们讨要一个说法,寻回公道的时候了啊!

    林伯伯、曹镶大哥,我的南郊哥哥,我云舒儿今日在这里发誓,今生今世,我一定要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或死或残,血债血偿,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的!

    自今日始,我要让整个仙道玄门因为他们昔日对你们所犯下的罪孽而家破人亡、宗毁门灭!

    自今日始,我要让整个仙道玄门因为他们昔日的狂妄放肆而俯首称臣,诚心反省。

    我要让奄冲这些狂悖偏执之徒,跪在你们的坟前给你们敲鼓诵经,磕头认错!

    我云舒儿若不达成此等目的,今生今世,上天入地,定要抗争到底,绝不罢休!

    抗争到底,不死不休!

    有些参加祭祀活动的人,心中悲戚哀伤,眼中含泪,本来强自忍耐,待得见到云舒儿伤心落泪,心中哀嚎,登时泪如雨下,哭出声来。

    这些人是林静白与曹镶的亲友同门。

    翻翻只是一只小小鸟而已,对人间的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对于林静白、曹镶与南郊之死,没有什么感情上的感悟,因此,它此刻当然不会有云舒儿那种悲伤了,它瞅着云舒儿的祭祀活动,心里只是感到稀奇古怪,渐渐地,还觉得有些气闷无聊了。

    翻翻站在蜜蜜的脑门上,见它的裹儿姐姐这好端端地却突然一脸悲伤地哭了,不由一怔,心里有些发慌,惊诧地叫道:“裹儿姐姐,我的裹儿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蜜蜜张口咬住翻翻一只翅膀,声音含糊地呵斥道:“小屁孩,你裹儿姐姐现在在办着正事,你不许吵闹,不许捣乱!”

    翻翻略一思忖,放弃了要飞向云舒儿的想法,哦了一声,待得蜜蜜松开了它,它复又站在蜜蜜的脑门上,定定地瞅着云舒儿,眉头一蹙,心里是一连串的为什么。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裹儿姐姐要哭呢?

    难道刚才有人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欺负了裹儿姐姐吗?

    既然是哭泣,那一定是不好的的事情了,这好好的,却无端地哭泣,这又算是办的哪门子正事呀?

    奇怪,奇怪,今天的事情,真是好奇怪呀?

    天听上人纳朝明念完了祭文,便瞅着云舒儿。

    云舒儿抹去满脸的泪水,神色一敛,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悲伤,上前给林静白与曹镶的坟冢献

    花,敬菜敬酒,跪下磕头,待得走完了祭祀的程序,神色黯然,在墓碑前木立一下,方才领着大家进入了坠星观忠侯祠。

    坠星观忠侯祠里面正殿上首位的云台上立着林静白与曹镶的雕塑,雕塑被重刷了金粉,描了彩绘,整洁精神,样貌与真人无二,纤毫必现,翩翩如生,造型甚是高大,威风凛凛,确有武圣之气慨,忠侯之英姿。

    云舒儿等人给林静白与曹镶的忠侯像点了香火,磕头敬礼,然后,便在坠星观忠侯祠里,当众做出来了一个天下震动,又属意料之中的决定。

    云舒儿让天听上人纳朝明持笔,自己口述,当即向中州神域的仙道玄门发布了一道檄文,檄文如下:

    传檄仙门书:

    江湖上的道理与法则,犹如百花,种类繁多,众说纷纭。

    然,本殿下认为,所有的道理,百变不离其宗,归纳一下,却不外乎恩怨分明、善恶有报。

    二十年前,天守派代掌门奄冲上人、隐剑派掌门蔑山与衍锋派掌门也磨等仙道玄门之人,拘泥于仙魔之辩,门派之防,率领众人在坠星山悍然伏击魔门圣教公主殿下云舒儿,致使见枪山五门枪圣林静白、鬼刀门门徒曹镶,以及爱居山弟子南郊公子接连惨死。

    所谓仙魔不两立,水火难相容,千万年来,出于宗门的私利,仙魔两派一直出于敌对的状态,互相攻杀,在所多有,因此,奄冲上人、蔑山与也磨等人虽然伏击了魔门公主云舒儿,论其理由,亦属情有可原。

    但是,让人费解,且不可接受的却是,爱居山南郊公子乃是仙道玄门盟主天守派掌门秋怀慈之爱徒,其人不过一个单纯腼腆之少年,本身便是仙道中人,并且,平生不涉江湖,未曾做过一件有损玄门利益之事,为何竟遭奄冲等仙门诸豪之残杀?

    奄冲与南郊公子原本是同属天守派的隔代弟子,他不顾与南郊公子的伯侄之情,同门之谊,而蔑山等人也不顾与南郊公子的仙门一脉,同道之缘,为了私心私利居然悍然残杀盟主之徒,其丧心病狂,残忍歹毒,端的是人神共愤,不可饶恕。

    因此,我曹裹儿作为拥有天守派与爱居山双重身份的弟子,同时,也是作为南郊公子的师妹与亲人,本尊本着匡扶正义,维护仙门清誉的责任,今日特拟檄文,昭告天下。

    即日起,凡是当年参加了坠星山伏击事件,残害过南郊公子之人,今生今世,必将遭到南郊公子之师妹曹裹儿之追责,之讨伐。

    在曹裹儿为其南郊兄长讨要公道期间,若有人胆敢反抗,又或者有人替其出头,我曹裹儿必将与其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云舒儿不假思索,随口而出,待得纳朝明将这篇文白相夹,直抒胸襟的讨伐檄文书写下来,也不检查修改,吩咐道:

    “纳先生,你将讨伐檄文撰写出几十份来,再派几十支小队人马,将这些檄文送给仙道玄门的那些个豪门大派,将我的意思传至四海,周知天下!”

    即儿,她念头一闪,唇角微翘,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来,补了一句:

    “纳先生,你给爱居山也送一份,将檄文亲自交到我师父的手上,看看他是一个什么反应!”

    纳朝明一愣,即儿,点了点头。

第六百八十七章:尽力而为

    “…………………………………………

    …………………………………………

    …………………………………………

    在曹裹儿为其南郊兄长讨要公道之际,若是有人胆敢反抗,又或者有人不辩是非,替作恶人出头,本人定当与其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拓跋嘟嘟声音犹如黄鹂,清越明亮,非常悦耳,待得将云舒儿的讨伐檄文昂扬顿挫地念毕,即儿,环视了屋内诸人一眼,然后,瞅着秋怀慈,嫣然一笑,轻声问道:“师尊姥爷,裹儿师叔写这个劳什子究竟是个啥意思?她要干嘛?”

    秋怀慈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怀里站着拓跋辉,他自桌子上的瓷碗里抓起一把坚果,耐心地给拓跋辉剥着坚果,给拓跋辉喂食,对于拓跋嘟嘟的问题,没有作答。

    拓跋辉很响地嚼着果肉,一脸的享受,手指不时指着装着坚果的瓷碗,大声叫嚷:“师尊姥爷,我要吃那个,我要吃那个,那个?”

    夕草心直口快,叫道:“嘟嘟,这还用问吗,裹儿师叔这是要给南郊师兄报仇,要找你奄冲师尊姥爷的麻烦呀!”

    秋怀慈头也不抬,目不斜视,突然淡淡地问道:“大家都说说看,你们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北墨止颜眉头一蹙,一脸忧色,略一思忖,叹息一声,轻声地道:“唉!裹儿虽然是为了给南郊报仇,但是,裹儿与奄冲师兄必究是事实上的师侄关系,大家都是自家人,她现在要向师伯出手,似这种同门阋墙,自相相残之事,传出去都是一个笑话,真是有损咱们天守的声誉啊!”

    上官怜儿瞥了北墨止颜一眼,其实,在她心里,她自然也是不希望云舒儿与奄冲与仙道玄门发生冲突的,因为,在当年坠星山伏击事件之中,毕竟还牵扯到她的母宗渭流门与母宗的人,但是,她思忖一下,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唉!北墨止颜与奄冲等人一块长大,呆的时间长,兄妹情深,比起与云舒儿这个师侄来,感情要清淡的多了,因为在云舒儿与奄冲的这桩恩怨里,她骨子里自然是偏向师兄奄冲的。

    但是,她上官怜儿却不一样,她可是在爱居山与南郊师弟共同生活了十年之久,她与南郊打打闹闹的,彼此之间的姐弟之情丝毫不逊色北墨止颜与奄冲两人,更何况她在天守呆的时间太短,跟奄冲这个师伯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因此,那个叔侄之情嘛?

    总之,支持云舒儿的行为,便一定对自己的母宗渭流门,对渭流门的那个人不利,但是,若是偏向奄冲师伯,却又很是对不起亲爱的南郊师弟啊!

    唉!既然左右为难,难以选择,于其如此,不如装聋作哑,远离恩怨,明哲保身吧!

    夕草与云舒儿是一个性子,泼辣跳脱,她以前可是见识过云舒儿这个师姐的智慧与厉害的,也得了裹儿师姐很多的好处,心里对云舒儿那是崇拜的不得了,也喜欢的不得了,因此,比起那个放在人群里自己第一眼都有可能不认识的奄冲师伯来,她心里自然是偏向师姐的。

    夕草瞥了北墨止颜一眼,淡然一笑,声音温婉地道:“北墨师叔,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裹儿师姐不尊长辈,肆意妄为,必究南郊师兄跟裹儿师姐一起长大,两人感情深厚,必究是奄冲师伯杀了南郊师兄的,所以,裹儿师姐想要给南郊师兄报仇,想要找奄冲师伯撒气,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正常之举呀?”

    秋怀慈听到夕草提到奄冲杀了南郊,心里一颤,手指一僵在空中一僵,停滞了一下,方才继续给拓跋辉辉喂食坚果。

    北墨止颜想起南郊,心头一颤,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秋怀慈,没有说

    话。

    南玉眉头一蹙,噘起嘴巴,冲着夕草大声叫道:“夕草师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奄冲师伯害死了南郊师兄,那也是无心之过,不应该揪着不放,而且,再怎么说,裹儿师姐与奄冲师伯都是一家人,咱们总不能去支持他们刀兵相见,互相残杀的吧!”

    夕草觉得南玉话头不对,心里不服,眉头一挑,叫道:“小南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上官怜儿瞥了师父秋怀慈一眼,又瞥了师叔北墨止颜一眼,侧脸向夕草轻声呵斥:“夕草,事已至此,你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闲话了,咱们不要争吵,一切还是听师父的意见吧!”

    夕草她冰雪聪明,反应灵敏,听得上官怜儿之言,自然是怕大家争执起来,伤了和气,于是,瞥了北墨止颜一眼,吐吐舌头,连忙不敢说话了。

    这时,方福安犹豫一下,嗫嚅着问道:“师父,现在裹儿师姐要与奄冲师伯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帮助师伯,去劝劝裹儿师姐,化解这段恩怨呀?”

    夕草冲着方福安的脑门心就是一个暴栗子,眼睛一瞪,娇声呵斥:“安安师弟,你怎么个子长的越来越高,人却变得越来越傻,刚才裹儿师姐上的檄文不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凡是是非不分,替嗯那个出头的,裹儿师姐就要跟他兵戎相见,不死不休,难道裹儿师姐与奄冲师伯打起来不够,还要让师父也加入战圈,让师父与师姐两人也来一个亲人反目,你死我活吗?”

    方福安搔搔后脑勺,脸颊一热,颇有些尴尬,讪讪一笑,轻声地道:“夕草师姐,你说的对,裹儿师姐毕竟是爱居山的人,咱们这样做的确不妥,那你说怎么办呀?”

    夕草亲昵地拍拍方福安的肩膀,笑道:“师弟,既然大家都是自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了以示公允,裹儿师姐与奄冲师伯的恩怨,咱们最好两不想帮,他们想掐架就让他们掐呗,只要不打死人就行了!”

    北墨止颜、上官怜儿与拓跋宏等人听了夕草之言,眉头黑线,一脸懵逼,惊诧瞅着夕草。

    天啊!这都什么人呀!

    夕草,这种屁话也亏你说的出口,这亲人们都打起来了,要死要活的,你居然作壁上观,看戏似的,你的心可真是大啊!

    秋怀慈却唇角微翘,却露出一丝笑容,瞥了夕草一眼,暗自摇头。

    拓跋嘟嘟瞅着秋怀慈,嘻嘻一笑,问道:“师尊姥爷,眼瞅着裹儿师叔要与师尊大姥爷就要掐起来了,咱们该怎么办呀?总不能对他们的争斗血拼,真的就放任不管了吧?”

    秋怀慈抛给拓跋嘟嘟几个去壳的坚果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柔声地道:“嘟嘟,你们不必着急,他们现在不是还没有真的开打吗?他们万一真的打起来了,所谓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肯动脑子,任何难题,总会找到应对之策的。”

    拓跋嘟嘟将坚果肉扔进口里咯吱咯吱津津有味地嚼着,笑着叫道:“师尊姥爷,听您这么说话,我就放心了,其实,您老人家心里早就有了完全之策,对吧?”

    秋怀慈神色一敛,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淡淡地道:“唉!小嘟嘟,你真以为你姥爷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吗?

    其实,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那有什么万全之策,一切都不过是尽力而为,求个心安罢了!”

    拓跋宏点点头,笑道:“师父说的对,师父说得对!”

    秋怀慈低头冲着拓跋辉,笑道:“小辉,师尊姥爷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跟姐姐先去玩吧!”

    上官怜儿知道师父秋怀慈明面上神色平

    静,其实,遇上奄冲与云舒儿的同门相残的糟心事,心里一定非常地不痛快,因此,连忙上前拽过儿子拓跋辉,向女儿拓跋嘟嘟叫道:“嘟嘟,你师尊姥爷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们待会再来陪姥爷吧!”

    拓跋嘟嘟点点头,笑道:“师尊姥爷,您先休息,我与弟弟先去玩一会,回头再来陪您老人家!”

    秋怀慈笑着点了点头。

    上官怜儿牵儿拽女,一家子人,便向师父秋怀慈告辞,走了。

    北墨止颜母女,夕草与方福安于是也跟着向秋怀慈告辞,走出了秋怀慈的客厅,各自忙碌去了。

    拓跋嘟嘟出了师尊姥爷秋怀慈的院子,便牵着弟弟拓跋辉玩儿去了。

    拓跋宏四下一瞥,见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笑着问道:“怜儿,其实,渭宁也是当年坠星山伏击事情,害死南郊师弟的元凶之一,为何刚才在裹儿师妹的讨伐檄文里面却对渭宁只字未提,依照裹儿师妹的精细,不知如此,如此反常,难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那里奇怪了!”

    上官怜儿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眉头一蹙,瞪着拓跋宏,玉脸一沉,没好气地呵斥道:“拓跋宏,你说话真是好奇怪,卷进了奄冲师伯等人还不够,难道还要搭上渭宁不成?是不是没有搭上渭宁,让你失望了,你这般作想,究竟是个什么心态呀?”

    拓跋宏不急不躁,笑道:“怜儿,我可是一片好心,我可是在为渭流门担心,按理来说,渭宁是害死南郊师弟的元凶之一,裹儿师妹在檄文里却对此只字不提,举止很是反常,我怀疑裹儿师妹可能会对渭流门不利,对渭宁正憋着什么大招呢!”

    上官怜儿眉目舒展,神色缓和了一些,略一思忖,淡然一笑,柔声地道:“阿宏,看来你还是不大了解裹儿师妹的为人,裹儿虽然很泼辣很蛮横的样子,其实,她骨子里却最讲道理,最讲情义了。

    裹儿师妹在檄文里之所以没有提及渭宁,那是因为魔门圣教当年必究屠戮过渭流门,道义有亏,因此,尽管渭宁参与了坠星山伏击,致死南郊师弟之事,但是,在裹儿师妹的眼里,却是满腔热血,情有可原。

    其次,渭宁不但是我这个师姐的昔日师兄,更是月媚儿的丈夫,因为大家有了这层错综复杂的关系与情义,一时让裹儿心生顾及,犹豫不决。

    哎!总之,渭宁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在裹儿师妹的讨伐檄文里,这是好事,这是绝对的好事!”

    拓跋宏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即儿,念头一闪,目光玩味地盯着上官怜儿,一脸坏笑,怪腔怪调地叫道:“怜儿,我不就顺便提到了渭宁,你咋这么紧张你?你不会心里有鬼吧?”

    上官怜儿神色肃穆,目光灼灼地盯着拓跋宏,沉声问道:“拓跋宏,你是不是想说我至今还在在乎着渭宁,对他这个昔日的师兄,还没有忘情呀?”

    拓跋宏连忙摆手,摇头不迭,笑着叫道:“没有,没有,没有!!!”

    上官怜儿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一脸鄙夷地瞪了拓跋宏一眼,即儿,转身即走,朗声叫道:

    “拓跋宏,我上官怜儿是一个现实的人,喜欢与在乎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我们的孩子现在都这么大了,你对我又这般地好,这一家子在一起快乐美满,幸福都幸福不过来了,你难道觉得我还会犯贱地在想念着别的男人吗?

    嘿嘿!拓跋宏,你这样做想,未免也太小看你我了吧?

    唉!一天吃饱了,不干正事,尽琢磨着这些无聊的事情,有意思吗?

    唉!无聊!”

第六百八十八章:气得吐血

    “……………………………………

    ……………………………………

    ……………………………………

    在曹裹儿为其南郊兄长讨要公道之际,若是胆敢有人反抗,又或者是非不分,替恶人出头,本人定当与其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紫灵儿在心里将云舒儿文白相夹的檄文默默地念读了几遍,见云舒儿居然要找仙门找奄冲师伯的麻烦,目标是如此地明确,态度是如此地强硬,惊诧不已,啧啧称奇。

    稍顿。

    紫灵儿将檄文递给身旁的折翎,一双明亮的大眸子,环视了屋内众人一眼,看看接下来大家是如何地应付云舒儿的挑战的。

    天守派的大厅里坐着天守派各个辈分的一干大佬们,有六迹上人,韩天成,秦妙音,元凤焉、唐挽梦(增补的天守六杰之一)、折翎、秦无涯等人。

    众人尽皆愁眉苦脸,目光闪烁,心事重重,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闷压抑。

    片刻。

    参都上人自内室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目光澄澈,神色恬淡,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六迹上人性子急,见到参都上人,一脸关切,连忙问道:“三师兄,小冲无碍吧?”

    参都上人眉头舒展,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道:“小冲不过是急怒攻心,血气翻涌所致,现在已经顺过气来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六迹上人长舒了一口气,点头一笑,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即儿,又神色一敛,皱着眉头,感慨地叫道:“小冲也真是的,不就是一篇檄文,几句怪话,用的着把自己气得吐血晕厥吗?

    哎!这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这性子怎么还是这么地暴躁,难道就不能改一改吗?”

    参都上人瞥了秦无涯等后辈一眼,咳嗽两声,淡淡地道:“七师弟,话也不能这么讲,小冲这个人呢,他最爱面子了,裹儿以师侄的身份公开声讨师伯,这种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行为

    ,本来就够丢人现眼的了,更可气的是,云舒儿的檄文占据道德高地,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真是字字如刀,杀人诛心,将小冲说的是如此不堪,难以驳辩,如此这般,方才让小冲深受刺激,情绪激动的啊!”

    秦妙音点点头,声音温婉,缓缓地道:“奄冲师侄虽然不擅言语,严肃古板,其实,心里却是心疼南郊侄孙的,当年阿慈将小南郊抱上天守的时候,他也是跟着一起照看来着,仔细小心,关怀备至,视其犹如子嗣。

    记得以前有一个叫杨力的关门弟子曾经当众嘲笑过小南郊的容貌,被奄冲师侄知道了,结果,不但废了对方的修为,逐出了天守派,而且,还将其家族也斥责了一番。

    可是,世事反复,荒缪诡谲,没想到日后奄冲师侄在坠星山伏击云舒儿之时,居然害死了小南郊,这件事情,自此就像一块巨石一般,压在奄冲师侄的心头,成为他的一块心病,成为其毕生之憾,之愧,之痛。

    如今,云舒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广发檄文,当着天下人的面狠揭奄冲师侄的伤疤,将奄冲师侄说的如此不堪,背后捅刀,如此这般,怎不让奄冲师侄羞愤难当,如此激动啊!”

    六迹上人有些不耐烦,叫道:“三师兄,秦师侄,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我都清楚,道理我也明白,我现在关心的不是别的,而是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应付云舒儿这个小泼皮的挑战!”

    秦无涯加入天守之时,云舒儿早就跟着秋怀慈离开了天守母宗,去了斜顿爱居山,他与云舒儿没有什么交集,对这个师姐没有什么同门之情,现在,他见云舒儿居然发布檄文,声讨恩师,真是放肆之极,也无理至极,心中甚是恼怒愤恨。

    秦无涯眉头一挑,眼睛一瞪,脱口而出,气呼呼地叫囔:“老祖宗,云舒儿既然要打架,咱们应战便是,咱们天守派人多势众,高手如云,要是真的动起手来,难道还怕打不赢她吗?”

    “混账!”

    六迹上人被秦无涯的负气之言给气着了,脸儿登时垮了下来,瞪着秦无涯,眼睛里闪烁着火花,大声呵斥:

    “臭小子,

    你修炼法术武功的时候,能够触类旁通,一点就透,聪明的不得了,为什么遇到这些江湖纠葛,人间恩怨,怎么就蠢得像一头猪!

    云舒儿现在是你掌门师叔的亲传弟子,也是咱们天守派的弟子,她的名字还在天守宗谱里面写着,她与咱们在座的各位不是爷孙关系,叔侄关系,就是兄妹关系,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样打来打去的,是不是很好看,很好玩呀?

    叔侄阋墙,同门相残,宗门之内发生这样的丑事,已经够丢脸了,你作为天守弟子不知劝解也就罢了,居然还嫌乱子不够大,还往里面拱火,你是缺心眼呢,还是压根没有睡醒呀?

    大家都是一家人,弄的刀兵相见,你死我活的,只会惹人耻笑,遭人鄙夷,如此这般,你叫你掌门师叔情何以堪,师父情何以堪,咱们天守情何以堪啊?

    臭小子,你不要以为法术好就了不起,其实,为人处世会动脑子更是本事,有勇无谋,那只是一个会打架的莽夫,而高瞻远瞩,智勇双全,那才是这世上真正的高手,才能成长为真正的仙魔之王!

    知道吗?”

    呃!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老祖宗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多,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大批特批吗?

    唉!刚才还说我师父年纪大,脾气暴躁,你年纪不是比我师父更大吗,怎么性子也越发地暴躁了?

    老祖宗,我劝您,从长命百岁,身心健康的角度考虑,我师父的脾气要改改,而您老人家这个暴脾气,那是更加地也要改改了啊!

    秦无涯被六迹上人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臭批,毫不留情,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很是不爽,心里对六迹上人那是一顿腹议,但是,面上却是瑟瑟发抖,不敢行露于色。

    因为他脸上要是胆敢露出一丝不满来,那么,待会自己就不是只是遭受六迹老祖宗的言语暴击了,而是某些人的毫不留情的耳光与荆条了啊!

    秦无涯连忙点头,一脸恭敬,唯唯诺诺地轻声回道:“老祖宗,您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孙孙知道错了,一定反省,一定反省啊!”

第六百八十九章:天下震动

    韩天成一脸忧郁,叹息一声,道:“二位师伯,若是裹儿执意要给南郊报仇,要找奄冲师侄的麻烦,迫不得已,届时咱们也只能出兵应战了。

    可是,裹儿现在修炼了赤链神诀,神通广大,武功了得,这十多年来,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绝世高手折在她手里了,可以说是,链锋所指,所向披靡。

    所以,咱们以后若是真的与裹儿兵戎相见,迎头相撞了,咱们就算是倾尽全力,誓死抵抗,也未必是她的敌手啊!”

    “对对对!”

    折翎连忙点了点头,补充道:“根据线报,这十多年来,那些败在裹儿师姐手上的绝世高手,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裹儿师妹的手上走过五十招,裹儿师妹现在的武功当真是超凡入圣,恐怖如斯,其内力之精纯,招式之玄妙,远非我们这些人所能抗衡的啊!”

    元凤焉啧啧二声,叫道:“哎哟 !折翎师侄,其实,我们现在所讨论的问题的方向都是错的,现在不是奄冲师兄与裹儿师侄两人打与不打的问题,而是他们根本就不能打。

    你们也不想一下,大家都是一家人,裹儿师侄要是真的想要伤害奄冲师兄,我们知道了,肯定不肯罢休,反之,要是奄冲师兄要去伤害裹儿师侄,掌门师弟同样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咱们不管奄冲师兄与裹儿师侄以后会不会掐起来,咱们当务之急,就是未雨绸缪,防范风险,想方设法尽快地让他们止战求和,各自安好!”

    六迹上人点头不迭,表示赞同:“对对对!凤丫头说的对,绝对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第六百八十九章:让人头痛

    韩天成一脸忧郁,叹息一声,道:

    “二位师伯,若是裹儿执意要给南郊报仇,要找奄冲的麻烦,迫不得已,届时,我们也只能出兵应战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裹儿修炼了赤练神诀之后,神通广大,武功了得,这十多年来,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绝世高手折在她的手里,她可以说是链锋所至,所向披靡。

    所以,咱们以后若是真的跟裹儿迎头相撞,兵戎相见了,咱们就算倾尽全力,展尽多能,也未必是她的敌手啊!”

    “对对对!!!”

    折翎点点头,连忙补充道:“根据线报,裹儿师妹自从练成了赤链神诀之后,这十多年来,那些折在她手上的绝世高手,还从来没有谁能够跟她走上五十来招,裹儿师妹现在的武功是超凡入圣,恐怖如斯,其内力之精纯,招式之玄妙,远非我等所能抗衡的啊!”

    元凤焉啧啧二声,叫道:“哎呀!诸位,其实,我们现在所讨论问题的方向都是错误的,现在不是打与不打的问题,而是大家根本就不能打。

    你们也不想想,大家都是自己人,裹儿师侄要是伤害了奄冲师兄,我们自然是不肯罢休的,反之,要是任由奄冲师兄去伤害裹儿师侄,掌门师弟照样也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不管将来奄冲师兄与裹儿师侄会不会真的掐起来,咱们当务之急,就是要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应该尽快想出法子来,让双方止战求和,各自平安才对。”

    六迹上人点头不迭,表示赞同:“凤丫头说得对,不能打,不能打,绝对不能打,大家都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一旦让他们打起来了,无论伤到了谁,最终受伤的都是自家人,遭受损失的也必然是咱们天守派呀!”

    秦妙音笑道:“不能打,那就劝和,而现在在两边都能够说上话的,让彼此敬畏心服的,恐怕也只有阿慈师侄了!”

    韩天成、元凤焉与唐挽梦等人点了点头。

    六迹上人微眯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参都上人,脸上堆满褶子,嘿嘿笑道:“三师兄,比起我人头猪脑,笨嘴笨舌的,你脑子一向比我灵光,嘴巴子也比我能说,所以,这一次又得麻烦你去一趟爱居山,亲自找阿慈说明情况,于中作伐了!”

    唉!我的老七呀!

    你一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就花言巧语的,将我这个师兄推出来顶雷,自己躲在后面轻松自在,这么多年来,你将师兄我是一坑一个准,你这还叫脑子不好使呀?

    参都上人想起上次就像在市井买菜的老嬷嬷似的为了奄冲的安全跟孙孙秋怀慈软硬皆施,一番的讨价还价,自己当时的那个作派,别提有多么尴尬,多么丢人了,现在,他见六迹师弟又要哄他去爱居山求见秋孙孙,说说这些腌臜之事,登时满头黑线,一阵头痛。

    六迹上人见参都上人定定地瞅着他,一脸的不情愿,他眉头一挑,反瞪着参都上人,气呼呼地叫道:“三师兄,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性子急躁,容

    易冲动,一个激动,说起话来就管不住嘴巴,你要我去爱居山找小慈慈也行,不过,我到了那里要是一个激动,却将事情给办砸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哟!”

    呃!老七呀!怎么又是这一招,耍赖吗?

    哎!按照你的修为,既然你知道自己性子急躁,你也可以不急躁呀?既然知道自己冲动,你也可以不冲动呀?既然知道自己嘴贱,你也可以管住自己的嘴巴呀?

    一有事情就将师兄推出来遮风挡雨,自己只会当一只逍遥自在的平安龟,真是的!

    “好吧!”

    参都上人略一思忖,一脸无奈,点点头,黯然地道:“老七,我去爱居山我搞定阿慈,你好好看家,莫要让云舒儿那个小泼皮上山闹事,知道吗?”

    六迹上人见参都上人答应去爱居山,心花怒放,欢喜不尽,伸出手掌亲昵地拍拍师兄的肩膀,哈哈一声,笑着叫道:“嗯!师兄是咱们天守派的擎天之柱,护山之神,关键时候,还是师兄能够扛事,比起我这个只会发脾气得罪人的师弟来,强的何止千倍万倍啊!”

    求人办事,既要成功率,又要低成本,这马屁乃是必杀技,是绝对不能少的啊!

    韩天成与秦妙音等人瞅着率性可爱的老顽童六迹上人,脸露笑意,暗自莞尔,心里感慨不已,这般想着。

    唉!六迹老祖处理俗事的才能的确比不上参都老祖,但是,六迹老祖有一项本事却是远胜参都上人,那就是比起参都老祖来,六迹老祖的脸皮那是真的够厚够黑的啊!

    六迹上人神色一敛,环视了屋内诸人一眼,吩咐道:“韩师侄,你参都师伯去爱居山找阿慈,你也赶紧下山,你亲自将天守那些散落在外的大咖们都请回来,他们既然出身天守,便是天守的人,保家护宗应该有他们的一份子,现在宗门有难,他们怎么能够抽身事外,置之不理呢!”

    秦妙音瞥了韩天成一眼,点点头,笑道:“这种事情,他最擅长!”

    韩天成笑而不语。

    唐挽梦一直没有说话,对六迹上人的安排存有异议,但是,念头一闪,却又没有开口。

    参都上人目光如炬,观察入微,见唐挽梦嘴唇蠕动,欲言又止,和善一笑,问道:“小唐,你现在也是天守六杰之一,是咱们自家人,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不必这么拘谨仔细!”

    唐挽梦犹豫一下,瞅着六迹上人,鼓起勇气,嫣然一笑,声音温婉地道:“老祖,我觉得,让韩师伯下山请人回山护宗之事,可以暂缓,不必急于一时!”

    六迹上人一愣,即儿问道:“为什么呀?”

    唐挽梦道:“老祖,我认为,裹儿师侄压根就没有想要杀害奄冲师伯,更没有想过想要伤害我们天守派!”

    折翎、紫灵儿与秦无涯等人听了唐婉梦的判断,大出意外,不由一愣。

    六迹上人连忙追问:“何以见得,何以见得?”

    挽梦道:“老祖,不知您们注意到了没有,虽然裹儿师侄在檄文里,口口声声要给南郊师侄讨回公道,要找奄冲师兄报仇。

    但是,檄文通篇的言语却非常地克制,裹儿师侄只是说要向奄冲师兄追责,却并没有谈到如何惩罚,既然裹儿师侄避谈对奄冲师伯的惩罚,这就说明裹儿在如何对待奄冲师伯的问题上,还是非常谨慎,留有余地的。

    其实,世间的很多恩怨都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既然裹儿师侄避谈对奄冲师兄的惩罚,没有将话说死,那么,日后她便可以依照心情,对奄冲师兄的罪责完全地高举轻放,淡化处理。

    所以,我认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南郊师侄之死,奄冲师兄他们都脱不了干系,南郊师侄之死,也让裹儿师侄伤心憋屈。

    因此,咱们只要能让裹儿师侄撒了心中积攒的怨气,顺了她的心意,我想,届时她一定会适可而止,止军罢战的。”

    参都上人笑着点点头,对唐挽梦的分析深表赞同。

    唐挽梦继续说道:“老祖宗,您们要是仔细翻阅一下裹儿师侄的檄文,您们就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

    裹儿在声讨奄冲师兄之时,虽然语气非常地强硬,但是,她用的可是仙门的身份,天守与爱居山弟子的身份。

    既然裹儿师侄声讨奄冲师兄用的乃是天守与爱居山弟子的身份,那就表明她是将这桩恩怨,当成仙门内部的矛盾的,而不是仙魔之间的冲突。

    既然裹儿师侄声讨奄冲师兄用的乃是天守与爱居山弟子的身份,那就说明她还是将她当成我们天守派的自家人的。

    既然她将她当成了咱们天守派的自家人,那么日后她又怎么可能不念旧情,会对自己的母宗心生歹意,施展毒手呢?”

    这回,听了唐挽梦的深度分析,就连秦无涯这种愣头青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六迹上人略一思忖,笑道:“小唐,万一这一切都是曹裹儿放的烟雾弹,是故意用来麻痹我们的呢?”

    唐挽梦摇摇头,笑道:“老祖宗,裹儿师侄若是真的想要杀害奄冲师兄,摧毁我们天守派,除非她能够与掌门师弟彻底翻脸,做到弃情绝爱,而我自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裹儿师侄与掌门师兄的感情纠葛实在太深了,根本就扯不断,若是让裹儿师侄与她的师父恩断义绝,生死相搏,那压根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秦妙音点点头,嫣然一笑,道:“嗯!挽梦师侄,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

    参都上人也点了点头,笑道:“小唐说的句句在理,老朽深表赞同,但是,我们的生死不能寄希望与别人的仁慈,为保宗门安全,还得麻烦天成小侄出门一趟,将那些宗门高手请回来,一来,日后曹裹儿若是胆敢来犯,就让他们一起御敌,若是平安无事,就让大家聚集一堂,伺机联络一下感情,交流一下武功,壮大宗门的实力。”

    六迹上人、韩天成与元凤焉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第六百九十章:含泪诀别

    “……………………………………

    ……………………………………

    ……………………………………

    在曹裹儿为其南郊兄长讨要公道之际,若是胆敢有人反抗,又或者有人是非不分,替恶人出头,本人定当与其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渭流门的内室里。

    渭流门大师兄高挺瓮声瓮气地将云舒儿的传檄仙门书,朗读了一遍,然后,眉头皱起,一脸疑惑地问道:“掌门师弟,虽然我心里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儿,但是,我将檄文念了几遍,也没有看出什么眉目来呀?”

    渭宁正襟危坐,目不斜视,面淡如水,思忖一下,淡淡地道:“高师兄,你发现没有,我是当年坠星山伏击云舒儿,害死南郊师弟的元凶之一,云舒儿的这篇檄文里居然对我只字不提,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呀?”

    “对对对!”

    高挺眉头一舒,一脸释然,点头笑道:“我刚才就感觉这篇檄文里似乎缺少点什么,一时却又偏偏想不出来,现在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问题是在这里呀!”

    即儿,念头一闪,神色一敛,讶然问道:“掌门师弟,你跟奄冲都是当年坠星山伏击事件,害死南郊师弟的元凶,既然云舒儿广发檄文要为南郊师弟报仇,既然云舒儿在檄文里就连自己的师伯奄冲都不肯放过,却独独将你遗漏,仔细想想,这完全是没有道理的呀?”

    高挺的一对浓眉又拧巴了起来,疑惑地问道:“掌门师弟,云舒儿为了给南郊师弟报仇将自己藏起来都有二十年了,也谋划了很久了,而且,她看起来也不是一个粗心的人,她这次出手,按理说她应该是不可能把你这个大仇人给忘了的,可是,她现在在檄文里却对你只字不提,难道她背地里对你,对我们藏了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渭宁眉头皱起,沉默一下,点了点头,幽幽一叹,语气笃定地道:“对!她肯定一定对我们藏了不一样的心思,憋着什么狠毒的杀招了!”

    高挺讶然问道:“难道她还敢杀了你,再灭了我们渭流门不成?”

    渭宁点点头,一脸忧色,沉声地道:“云舒儿要杀了我,为南郊师弟报仇那是必然的事,至于,会不会再次屠灭我渭流门,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高挺眉头一挑,愤愤地叫道:“云舒儿要是真的那么做,那也太过分了,魔门圣教几十年前屠戮我们的亲人,灭了渭流门,难道时至今日,她们还有脸再来欺负我们不成?”

    渭宁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喃喃地道:

    “高师兄,仇恨能够让人疯狂,让人丧失理性,丧失天良,南郊师弟跟我无冤无仇的,要是换作几十年前的我,就算有人拿着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就算赴死,也不会伤害南郊师弟一根毫毛的。

    但是,那日在坠星山,我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居然对南郊师弟下了毒手,心中毫不犹豫,没有一丝怜悯,那个偏执的样子,那里像一个正常的人。

    云舒儿与南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一块长大的师兄妹,他们关系之亲密,感情之深厚,远超世人的想象,因此,南郊之死,乃是云舒儿内心无法承受之伤,之痛。

    云舒儿的心里有多么挚爱南郊师弟,她对我们就会有多么的仇恨,那么,她一旦决定报复我们,那手段一定是非常地狠辣,非常地癫狂的。

    云舒儿蛰伏忍耐了二十年,对我们也仇恨了二十年,现在,她已经布好了局,准备收网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漏掉了我这条她最在乎的大鱼,肥鱼呢!”

    高挺听了渭宁的分析,点了点头,神色肃穆,念头闪烁,转瞬,突地目光坚毅,一脸坦然,冲着渭宁,大声叫囔:“掌门师弟,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云舒儿想要报仇,那就让她来好了,届时你藏起身来,不要冒头,一切有师兄替你挡着。”

    渭宁一愣,定定地盯着高挺,见高挺神色真诚,没有一丝作伪,心头突地一暖,甚是感动,眼眶潮湿。

    几息时间。

    渭宁吸吸鼻子,收敛心神,摇了摇头,沉声道:“高师兄,云舒儿自从练成了赤链神诀之后,武功超凡入圣,厉害了得,天下已经没有几个人是她的敌手了,她若是真的杀上门来,你即使想挡,那也是挡不住的啊!”

    高挺眉头一轩,眼眸之中闪烁着灼热的亮光,一脸昂

    然,朗声叫道:“放手一搏,生死无怨,挡不住也得挡,总不能任其宰割,跪地求饶,窝窝囊囊地去死吧!”

    即儿,冲着渭宁叫道:“掌门师弟,既然云舒儿已经决定要给南郊师弟报仇,那她便一定会来找你的麻烦的,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今日便离开安然山,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

    渭宁摇摇头,苦笑道:

    “高师兄,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云舒儿为了给南郊师弟报仇,蛰伏了二十多年,隐忍了二十多年,如今上演王者归来,执意复仇,那么,她对我们那一定是谋划已久,百无一疏。

    云舒儿这次出手,她也许并没有要动渭流门的意思,要是你将我这个事主给藏起来了,她一时找不到我,也许会迁怒于你们,从而给渭流门带来灭顶之灾的。

    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些年之所以这么努力,这么拼命,除了要给韩嬷嬷、严瑞大师兄与小萌萌他们报仇之外,更主要的理想,就是重建渭流门,振兴渭流门。

    现在,渭流门经过大家的努力,已经得到了重建,并且广开财源,门徒众多,地盘扩大了好几倍,如果这个时候,却因为我一个人,让前景一片光明的宗门招致覆灭,那岂不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吗?

    所以,为了渭流门的利益与安危,你想让我躲起来,由你顶雷的主意,那是要不得,万万要不得的啊!”

    高挺眼睛一瞪,一脸倔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大声叫道:

    “掌门师弟,你别说了,你就算再能说,说的再有道理,我也不会听你的。

    总之,我只有一句话。

    渭流门是渭氏几十代人带着弟子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宗门,渭流门因为有了渭氏,它才存在,而现在你是渭氏,是师父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血脉,你就是咱们渭流门的根,渭流门的魂,渭流门若是没有你渭宁,它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为了保存渭流门的根,渭流门的魂,渭流门的血脉传承,我可以死,但是你绝对不能死。

    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危险,发生什么不好的结局,师兄就算舍了这条贱命,就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也一定要保得你的平安!

    一定!”

    渭宁摇头不迭,叫道:“高师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云舒儿她真的…………!”

    “好了,好了,好了!!!”

    高挺挥挥手臂,态度坚决,打断渭宁的话头,朗声叫道:

    “小宁子,你别说了,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你是渭流门的掌门,平时我都是听你的。

    但是,今日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因为我现在不是你的属下,而是以你的师兄,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兄长的身份在跟你说话。

    所以,今日你必须要听师兄的,听大哥的,知道吗?”

    渭宁定定地凝视着高挺,面对如此有情有义,热血勇敢的兄长,心头暖暖的,激情澎湃,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嘴唇蠕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唉!这个时候,他心里纵然有一万个道理,也是没有道理的,就算他有一千万个道理,也是无法启齿的啊!

    渭宁脸上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喃喃地道:“高师兄,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哎!小宁子,你这就对了嘛,师兄不会害你的,你听我的安排准没有错的。”

    高挺见渭宁不再拧巴,欢喜不尽,唇角上弯,脸上露出了孩子便灿烂的笑容来,哈哈一笑,叫道:“小宁子,既然云舒儿执意要给南郊师弟报仇,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保不定她什么就会杀上山来,为了不让她有机可乘,出了茬子,你现在就去准备一下,今晚就离开安然山,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不要冒头,渭流门的事情由我来搞定,我一定会替你看住宗门的,我会在安然山等你平安归来的!”

    “好好好!!!”

    渭宁略一思忖,神色一敛,霍然起身,上前几步,双目含泪,张开双臂,紧紧地搂抱着高挺,手掌拍拍高挺的后背,即儿,松开高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朗声叫道:“高师兄,我听你的,我马上就离开安然山,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好好在山上呆着,等我回来,咱们兄弟以后还要建设渭流门,让宗门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势力的呢!

    高挺嘿嘿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宁子,师兄上次在山外偶得了一件稀罕物,准备送给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你把它带上吧!”

    渭宁笑着点点头。

    高挺迈开双腿,急冲冲地走出了渭宁的房子,转瞬回身,手上抱着一团乌青色的东西。

    一件用上古玄铁打造的宝甲。

    高挺抖着手中的丝绸一样柔软的护身宝甲,眼光明亮,嘿嘿一笑,一脸得意地叫道:“小宁子,你师兄最近运气不错,在外面采买的时候,居然搞到了这件宝甲,这件宝甲样子看着普通,其实,威力却是大的很,我试过了,穿上它水火不侵,便是那神兵利器也休想损伤,你将宝甲穿在身上,出门在外,它一定会护你周全,保你平安的!”

    “好!”

    渭宁笑着点点头,爽快答应,脱了外套,让高挺亲自给他穿上宝甲,然后,他仔细地查看着身上的宝甲,向高挺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宝贝,果然是好宝贝,穿在身上挺舒适的,没有一点厚重之感!”

    高挺哈哈笑道:“师弟,我眼光还不错吧?”

    渭宁笑着点点头,穿上外套,向高挺交代了几句,于是,便在高挺的陪送之下,离开了安然山。

    渭宁眉头紧皱,心事重重,临空虚步,向着北方,不紧不慢地走着,待得走了十来里路,骤然回身,站在空中,极目远眺,凝视着安然山模糊的轮廓,脸肉抽搐,一阵失神。

    韩嬷嬷、爹爹、大师兄、顾师兄、翠儿姐姐、小萌萌,以及,当年渭流门所有蒙难的亲人们!

    渭宁这一次不再躲了,不再当逃兵了,为了高挺师兄的平安,为了如今渭流门所有弟子的平安,我必须要扛起自己的责任,我要去找云舒儿了。

    云舒儿现在神功盖世,天下无敌,我这次去找她无异送死,但是,即便是死,那又怎样,所谓快意恩仇,三步溅血,舍了小命,恩怨两清!

    诸位亲人们,等渭宁了了了尘世的恩怨,我就到地下来陪你们,渭宁给你们当牛做马,向你们赎罪!

    渭宁凝视着云雾之中样子模糊的故乡安然山,神色黯然,思绪万千,稍顿,叹息一声,毅然转身,继续向北方走去。

    片刻。

    高挺御剑飞行,自后面追了上来,声音惶急,大声叫喊:“小宁子,小师弟,我还有两句话要跟你说,等等我,等等我,你等等我!!!”

    渭宁一愣,心里抽搐一下,虽然放慢了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了,更没有吱声,回应高挺。

    高挺追上了一会,见渭宁没有停下脚步等他,知道对方不忍离别,便停止了追赶,站在虚空之中,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高挺待得匀过气来,瞅着继续前行的,渭宁消瘦的背影,怜惜疼爱,突地心痛如绞,伤心难过,不由得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嘶声叫喊起来:

    “小宁子,师兄还想跟你啰嗦两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云舒儿现在武功很厉害,你打不过她的,你不要冲动,千万千万不要去找她,你现在是师父唯一的血脉,是渭流门的根,渭流门的魂,你要是没了,我们就没有指望了,渭流门也就完了,知道吗?”

    “小宁子,你找到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之后,储存足够的食物,将自己好好地藏起来,魔门圣教耳目众多,神通广大,你不要跟任何人接触,免得被云舒儿发现你的行踪!”

    “小宁子,你安心在外面呆着,渭流门自有师兄替你看着,不会有事的,你在外面熬上几年,等这件事情变淡了,过去了,你再回来啊!”

    “小宁子,你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师兄在家里面等着你,思过在家里等着你,渭流门的弟子们也在等着你呢!”

    “小宁子,记住哥哥的话,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回来啊!”

    渭宁迈开沉重的双腿,一直缓缓地前行着,没有回头,没有吱声,但是,当他听着高挺的叮嘱,却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渭宁脸肉抽搐,咬着下嘴唇,泪流满面,无声而泣,身子颤抖着,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

    (这一节,我居然把自己写哭了。

    唉!世间最感人的终究不过是一个情字。

    父子之情,男女之情,朋友之情,还有兄弟之情!)

第六百九十一章:圣意难测

    “…………………………………

    …………………………………

    …………………………………

    在曹裹儿为其南郊兄长讨要公道之际,若是有人胆敢反抗,又或者有人是非不分,替恶人出头,本人定当与其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晴空万里,艳阳当空,充沛的阳光自天空倾泻而下,照射在皮肤上,有些灼热。

    裂空山上释仇庵的内院中。

    月媚儿如瀑青丝盘在头上,被一根木簪固定在了头上,峨眉杏眼,脸盘素净。

    她穿着一身绣着细碎的蓝色菊花图案的白色打底的连衣裙,身前套着一件干活的红色围裙,挽着衣袖,露出半截白皙嫩滑的柔荑来,动作轻盈麻利,正在往竹架上晾晒着腌制擦洗过的被片好的笋丝。

    冯黛黛眉目如画,隆胸蜂腰,俏生生地站在一旁,将云舒儿的传檄仙门书抑扬顿挫,感情充沛地念了一遍,然后,定定地瞅着师姐月媚儿,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冯黛黛见月媚儿一直在聚精会神,仔细认真地晾晒着她的咸菜,没有吭声,稍顿,淡然一笑,问道:“师姐,你每天跟着韩仙姑种植织布,品茶论道,吃糠咽菜,凉席一卧,难道真的就能够做到心静如水,不理红尘了吗?”

    几息时间。

    月媚儿神色恬淡,声音舒缓地道:“黛黛,等你经过了太多的恩怨情仇,等你有了家庭与孩子,也许你就会明白,其实,我现在的这种清心寡欲,远离俗世纠葛的宁静生活,才是我们女人最好的归宿,才是我们最终想要的生活!”

    冯黛黛摇摇头,笑道:“师姐,我还年轻,我没有经历过什么激烈的恩怨情仇,更没有家庭与孩子,还不到参透人生大道,淡泊名利的时候,所以,尽管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欣赏你这种安静的生活,可是,若是要我跟你过这种枯燥寡淡的生活,我可是万万做不到的呀!”

    月媚儿点点头,淡笑着道:“嗯!黛黛,你这样想就对了,一个人的生活态度与追求,都是与他(她)的经历与年龄息息相关,密不可分的。

    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生活态度与追求,中年人有中年人的生活态度与追求,青年人就应该有青年人的生活态度与追求。

    你现在正是青春洋溢,好奇探索的年龄,要是你也像我这般,能够窝在这里穷乡僻壤里安静地生活,那你就不是年青人了,你就算年轻,那也是未老先衰了。

    年青人要有年青人的样子,要朝气蓬勃,雄心壮志,追名逐利,出人头地,如此这般,方才不负这大好年华,美丽人间。

    黛黛,你现在年纪轻轻,精力旺盛,正是应该积极进取,艰苦奋斗,创造美好生活的时候,你若是却像师姐这般心如止水,沉湎安稳,那不但是师姐的耻辱,更是你自己的悲哀,知道吗?”

    唉!师姐最近变化挺大的,虽然依旧貌美如花

    ,但是,却是性情大变,以前,她只会教授我如何不择手段地追名逐利,吃喝玩乐,享受生活,现在一逮住机会,就给我一顿说教,灌输这样那样的人生大道,一套一套的,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了,真是让人头痛呀!

    冯黛黛心里感慨着,面上却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即儿,神色一敛,问道:“师姐,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想跟你讨论什么人生大道的,而是为了舒儿储君殿下要为南郊公子报仇之事,虽然舒儿储君殿下的檄文里,对渭宁只字不提,但是,渭宁乃是当年坠星山伏击事件,害死南郊公子的元凶之一,既然储君殿下执意要给南郊公子报仇,就一定不会放过渭宁的,我想来问问你,要是舒儿储君殿下万一真的要向渭宁出手,届时你应该怎么办呀?”

    月媚儿脸色微变,笑容一僵,晾晒笋丝的动作在空中凝滞了,笋丝掉在了地上,几息时间,待得回过神来,弯腰捡起地上的腌笋丝,继续晾晒,没有吭声。

    冯黛黛见月媚儿装聋作哑,对她的问题,一直不做回应,眉头一蹙,一脸的不耐烦,没好气地叫道:“师姐,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管你男人的死活了吗?”

    即儿,神色缓和了一下,叹息一声,柔声劝道:“师姐,我知道,渭宁因为你当年算计渭流门的事情,现在跟你关系有时候不太和谐,但是,他必究是思过的亲生父亲,是你宝贝儿子的亲爹,你可以不在乎这个男人,但是,至少为了你儿子的幸福,你也不能躲在这里,置身事外的吧?”

    月媚儿略一思忖,停止晾晒笋丝,侧过头来,定定地盯着冯黛黛,眉头一竖,玉脸一沉,厉声呵斥:“冯黛黛,红袖宗是魔门四宗之一,你作为红袖宗的宗主,要受到储君殿下的管制,为保红袖宗的平安,储君殿下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对的,所以,你绝对不能掺和到储君殿下与渭宁的恩怨之中来,免得授人以柄,让殿下猜忌,从而给自己招致灾祸,知道吗!”

    冯黛黛见月媚儿对她凶巴巴的,一愣,即儿,瘪瘪嘴巴,有些委屈地叫道:“师姐,我当然晓得自己现在在魔门圣教之中的地位了,也知道事情的利害得失,但是,你是我的师姐,我的亲人,现在你们有了麻烦,我才来找你们的,说来说去的,这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们的安全吗?”

    月媚儿神色缓和了一些,脸上多了一丝暖色,叹息一声,柔声地道:

    “黛黛,你能将我当成你的姐姐与亲人,如此地关心我,我很是感动,而我月媚儿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与亲人呢?

    所以,正如你关心我的幸福一样,我也担心你的安危。

    舒儿殿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我抱在怀里,她搂着我脖子亲我的脸颊,用嗲嗲的声音向我撒娇,要我传授她功法,向我索要美食与法宝的小姑娘了。

    舒儿殿下现在是魔门储君,手握重兵,权势滔天,更皆聪明睿智、精明仔细,心志坚毅,杀伐果断,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物。

    所以,你千万不要掺合到舒儿储君殿下的私人恩怨里来,一来要避嫌自保,二来,她武功了得,你即便想要插手她的私事,你也没有这个能力,知道吗?”

    冯黛黛见月媚儿句句在理,心服口服,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月媚儿继续劝道:“黛黛,所谓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只要你还在魔门圣教混日子,只要你还在圣君一家人的手上当差,为了平安富贵,你就必须要给我牢记一点,那便是你对圣君一家人必须要绝对地忠心,凡是让圣君一家人不高兴的事情,你绝对不能掺和,凡是对圣君一家人不利的事情,你千万不能去做,知道吗?”

    冯黛黛点头不迭,声音娇嗔,笑着叫道:“知道了,知道了!”

    月媚儿道:“黛黛,道理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希望你能够记在心里。

    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前程与平安,你得马上离开这里,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回去之后,这段时间,就老实呆在家里不要乱跑,谨小慎微,仔细认真地给圣君一家人当差,明哲保身。

    黛黛,姐姐再次感谢你对我一家人的关心,但是,为了大家的幸福与平安,你最近就不要再来找我了,知道吗?”

    冯黛黛点头笑道:“我吧,师姐,我一切都听你的,现在差不多快到饭点了,等我吃了饭,我马上就走!”

    月媚儿眉头一蹙,双眼冒火,瞪着冯黛黛,脸色一沉,咬着牙齿,沉声呵斥:“冯黛黛,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听不懂我说的话了,你要是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那要不要我拿鞭子抽你呀?”

    “别别别!!!”

    冯黛黛连忙摆手,做讨饶状,笑着叫道:“师姐,别生气,你别生气,我走,我马上走,这样总行了吧!”

    “走,快走,看见你就烦!”

    月媚儿一脸的不耐烦,挥了一下手臂,做了一个驱赶的动作,叫道:“冯黛黛,我今后只想在这里修心养性,过着与世无争,喜乐平安的生活,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再来烦我了,知道吗?”

    “好好好!!!”

    冯黛黛无奈摇头,一脸苦笑,大声叫道:“师姐,你莫要赶我,我走,我走,我马上就走!”

    即儿,身子一旋,化成了一缕青烟,飞到了空中。

    冯黛黛抛出一根玉簪,默念咒语,施展法术,玉簪的形状变得像一把飞剑那般地大小,然后,她脚踏玉簪,姿势优雅,飘然而去。

    月媚儿抬头东望,极目远眺,见冯黛黛转瞬便走得没影了,她则站在原地,眉头拧紧,陷入沉思,木雕石刻一般。

    稍顿。

    月媚儿突地将手上还没有晾晒完笋丝随手一扔,身子一拧,快速进了后院,找到站在抄经的韩仙姑,说了一段话,然后,换了一身衣服,便急匆匆地也离开了裂空山释仇庵。

第六百九十二章:夹带私货

    飞沙堡,

    猛虎堂,

    一群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雅粗美丑,服装各异的英雄豪杰,或站或坐,互相议论说笑着。

    飞沙堡主人公孙瓒冲着一个瘦高汉子拱手抱拳,笑着叫道:“叶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嘿嘿!合家安泰,无病无灾,甚好,甚好!”

    “陈兄,你也来了?”

    “嗯!高兄,比起上次见面,你好像发福了,看你油光满面,精神抖擞的,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呀?”

    “嗨!那有什么喜事,不过是最近有些贪嘴,晚饭吃的有点多,所以,身子最近有些发胖!”

    “冯老弟,最近有没有出去喝花酒,被你家里的那个夜叉夫人提着刀子在街上一顿狂追呀?”

    “柳四,你咋这么嘴贱,那都猴年马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怎么老是拿出来取笑我,有意思吗?”

    咳咳!…………

    “诸位,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件足以引起天下震动,腥风血雨的大事,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公孙大侠,您指的可是魔门圣教储君殿下云舒儿的传檄仙门书之事吗?”

    “哎!木小成,你这不是屁话吗?最近江湖上除了魔门圣教的储君殿下云舒儿要为她南郊师兄报仇,将要讨伐天守派奄冲代掌门等人之事,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别的大事了吗?”

    “柳四,你果然嘴贱,我又没跟你说话,你接什么茬,骂什么人,真是的!”

    “咦!小子,你脾气怎么这么冲,说话真是好奇怪,这好端端的我骂你干嘛?我几时骂你了呀?”

    “柳四,你说我说屁话,屁话难道不是骂人的吗?”

    “你!我、我说你说屁话,那完全是…………!”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点,不要扯那些没用的,咱们现在来讨论一下,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云舒儿这次即将讨伐仙门的事情吧?”

    “柳四、木小成,你们两人别吵了,你们安静一下,暂且听听公孙大侠要说些什么!”

    “公孙大侠,云舒儿的檄文里面不是明说了,她所要讨伐的,不过是当年参加坠星山伏击,杀害她南郊师兄的人,我又没有参加当年的坠星山伏击,这场纠纷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柳四先生,你此言差矣,云舒儿的檄文里虽然将她的这次讨伐行为定性为她与奄冲上人等人之间的私人恩怨。

    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云舒儿除了拥有天守与爱居山的弟子身份,现在还有魔门圣教的储君殿下,而她所讨伐的人却是咱们仙道玄门的代盟主。

    云舒儿与奄冲上人他们一旦开打,奄冲上人等人要是整得赢云舒儿,一切好说,万一奄冲上人等人挡不住云舒儿的攻击,咱们作为仙道玄门的人,难道还好意思站在一旁看戏,作壁上观吗?”

    “嗯!公孙大侠所言甚是,奄冲上人是天守派的代掌门,也是仙道玄门的代盟主,他有向仙道玄门各宗各派调遣兵马的权力,日后,他跟云舒儿一旦开打,要是落了下风,万一他向仙道同道求援,难道我们还能不去吗?”

    “嗯!天守有难,一旦向我们求援,届时我们不上也得上,天守派可是我们仙道玄门的老大,势力强大,弟子遍及天下,一旦惹恼了他们,老大的雷霆之怒,可不是我们这些二流宗门所能抵挡的啊!”

    “韩铁,虽然奄冲上人是仙道玄门的代盟主,有权向仙门

    调兵遣将,但是,那权力也仅限于仙道玄门的公事,奄冲上人与云舒儿都是天守派的弟子,这一次,他们的这番争斗,不过是他们自家人的内斗罢了,如果奄冲上人籍此向仙道玄门的调兵遣将,那是公器私用,不合理法,所以,咱们完全可以不尊其令,按兵不动!”

    “柳四,做人要讲道理,要讲良心,奄冲上人与云舒儿本来是同宗同门的叔侄关系,但是,当年奄冲上人为何要在坠星山伏击云舒儿,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柳四,奄冲上人与云舒儿乃是叔侄关系,他们本来没有私人恩怨,当年奄冲上人之所以在坠星山伏击云舒儿,那完全是因为云舒儿乃是魔门圣教的公主殿下,而且,还身负绝世武功赤链神诀,危及到仙道玄门的生存。

    奄冲上人是为了维护仙道玄门的安全,方才向云舒儿出手的,奄冲上人为了仙道玄门的利益不避嫌疑,大义灭亲,那真是殚精竭虑,不计个人得失,现在,他有了麻烦,难道我们好意思装聋作哑,坐视不理吗?

    享受别人带给你们的利益与好处之时,心安理得,悠哉惬意,当那些为我们谋取福祉的人一旦有了麻烦与危险,却只会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明哲保身,当缩头乌龟。

    公道呢?节操呢?良心呢?”

    “呵呵!公孙瓒、韩铁,你们还真是能扯,说的是义正词严,慷慨激昂,道理是一套一套的,搞得自己大义凛然的,好像有多么高尚似的,其实,不过是夹带私货,虚伪自私罢了!”

    “柳四,我们现在是在商量如果帮助奄冲上人等人一起抗衡魔门圣教对我们仙道玄门的挑衅与进攻,你作为仙道一脉,玄门一支,不想给仙道玄门的出一份力也就罢了,为何却要在这里,阿屎拉稀,胡说八道,你如此是非不分,吃里扒外,究竟是何居心?与魔门圣教究竟有何勾联?”

    “公孙瓒,所谓抓人抓脏,捉奸捉双,这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乱扣帽子!”

    “哼!柳四,我们大家共聚一堂,本来是在商量支援天守派,抵抗魔门之事,但是,你却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胡说八道,离陷大家,其所作所为,虽无叛仙之实,却有叛仙之嫌,不是吗?”

    “呵呵!公孙瓒、韩铁,好一个支援天守,抵抗魔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参加坠星山伏击云舒儿,害死南郊公子的一干人等,其中就包括你们的兄长与小舅,现在云舒儿要找你们的麻烦,你们为了抵抗云舒儿,便巧立名目,故意将我们拉上你们的战车,为你们避祸挡灾,充当炮灰,你们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什么!公孙大侠,居然还有这等内幕,柳四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呃!这个…………!

    “哎!公孙大侠,既然你们得罪了云舒儿,要想我们帮你共同抗敌,你可以明说,为什么刚才却要说这些空话假话蒙骗我们,你们的这种行为,说真的,很是不好呀?”

    “嘿嘿!我以为公孙兄与韩兄召集我们为天守出头,乃是为了大家,为了仙门的利益,真的是高风亮节,仁义无双,没想到居然夹藏私货,暗怀鬼胎,你们这样算计我们,也太不地道了吧!”

    呃!这个…………!

    “诸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听我一言。

    当年,我与公孙大侠的亲人的确参加了坠星山伏击事件,与云舒儿结下了梁子,但是,论其目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仙道玄门的安全吗?

    当年我们的亲人甘冒风险,一心为公,现在他们

    遇到了危险,大家既然是仙道玄门的同道,于公于私,难道不应该对我们施以援手吗?”

    嗯!这个…………?

    “呃!韩兄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既然他们的亲人是为了仙道玄门的安全,而与云舒儿结下了梁子,现在他们有了危险,我们作为同道,于公于私,的确应该倾尽全力,施以援手啊!”

    “嘿嘿!诸位,出于江湖道义与责任,你们想要帮助公孙瓒与韩铁等人,我也想帮助他们,谁不想当好人了,问题是,咱们斗得过魔门圣教吗?打的过云舒儿吗?”

    呃!这…………!?

    ………………………………………

    “诸位,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都是仙道玄门的三流势力,与魔门圣教与天守派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就像蚂蚁之于大象,不堪一击,因此,他们无论哪一方,都是我们招惹不起的存在,我们无论替谁出头,最后找死的也都是我们,所以,对于云舒儿与奄冲上人的这一次冲突,我们这些小喽啰为了活命,躲避都还来不及,那有凑上去送死的理由呢?”

    “再说了,云舒儿现在炼成了赤练神诀,神功盖世,武功了得,放眼整个天下,已经无人是其敌手,这十多年来败在她手上的高手,不计其数,而那些人,那一个的本事不强过我们了,因此,我们以后若是掺和到云舒儿与奄冲上人等人的恩怨之中,就凭我们这点本事,去对抗云舒儿,那不是特意去送人头吗?”

    “木小成,我问你,你说句良心话,依你的本事,你现在打得过云舒儿吗?”

    “呃!…………打不过,打不过!”

    “木小侠,柳四这个人一向嘴贱,喜欢胡说八道,张口就来,你不要听他信口胡咧!”

    “呃!公孙大侠,其实,柳四这个人呢,他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直口快,嘴巴虽然有些叼毒,本质上对人却是没有恶意的,没有恶意的!”

    呃!这…………!?

    “嘿嘿!老冯,你也说句良心话,依你现在的本事,你打得过云舒儿吗?”

    “呃!老柳,我学的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比起云舒儿的旷世绝学,简直不值一提,大家要是动起手来,我那里打的过云舒儿呀!”

    “柳四,你…………!”

    “柳四,你我的祖上的确有些恩怨,但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今日我们请你前来议事,那是对你表示尊敬,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跟我们不是一条心,那就请你马上离开,恕不远送!”

    “嘿嘿!韩铁,人无好心,会无好会,不用你赶我,我也会走的!”

    “木小成,老冯,各位朋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柳某告辞!”

    “公孙大侠、韩大侠,我家里还有事,告辞,告辞!”

    “柳四,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

    “公孙大侠、韩大侠,我的情况相必你们是清楚的,我家里都是我那个…………女人做主的,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大事,我需得向我女人汇报请示了,才能答复你,告辞,告辞!”

    “老冯,你!?…………”

    哈哈哈…………

    “公孙大侠、韩大侠,我记起来了,我家…………!”

    (最近换了新的工作,工作的时间更长了,严重影响了更文,对不起友友了,以后,争取补上。

    唉!生活,这就是生活啊!)

第六百九十三章:对应之策

    梧桐山,

    凤鸣轩,

    栖凤堂。

    一群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粗鄙俊美、装束各异的英雄豪杰,或站或坐,在大厅里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稍顿。

    端木世家的端木阑笑容满面,和蔼可亲地又出来给大厅内的客人们端茶倒水,热情接待。

    飞沙堡堡主公孙瓒后颈上长了一个肉瘤,面皮微黑,身形高大,此刻,他越众而出,满脸堆笑,神色恭敬,向端木阑道:“端木少侠,麻烦你再向端木老爷子通报一声,飞沙堡堡主公孙瓒等一干人等有要事求见!”

    端木阑缓缓摇头,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回道:“公孙堡主,我刚才问过我爷爷了,我爷爷说了,端木世家现在是我七叔做主,你们有什么事情去找我七叔商量,现在我七叔不在家,所以,还是请你们改日再来吧!”

    公孙瓒见端木阑直接下了逐客令,神色一滞,有些尴尬,但是,他还不死心,转瞬,厚着脸皮,笑着问道:“端木少侠,不知您七叔几时才能还家呀?”

    “不知!”

    端木阑摇摇头,笑道:“诸位,家主之事,岂是我这个小辈所能询问的,他七叔离家之时没有言明,所以,我自然是不知他的归期的,因此,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正事,还请你们先行回去,等我七叔回来,我会向他禀明情况,对于你们的事情,他自会酌情处理的。”

    呸!屁话,他妈的都是屁话啊!

    公孙瓒见端木阑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心中暗骂,面上却是堆满笑容,和蔼可亲,点了点头,拱拱手,恭敬地道:“端木少侠,多有讨扰,还请海涵,告辞!”

    公孙瓒向那些跟随他一起前来的同道们,拱手行礼,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带着几个随从,匆匆地走出了栖凤堂。

    这一次前来梧桐山找端木龙一,乃是公孙瓒出的主意,大家唯公孙瓒马首是瞻,现在带头大哥公孙瓒都走了,他们自然也不好意思呆在端木世家了,于是,纷纷向端木阑告辞,快步走出了栖凤堂,追赶公孙瓒去了。

    端木阑站在山门前,恭送公孙瓒等人离去,待得公孙瓒等人走的远了,笑容一僵,慢慢地变脸,脸上露出的还是笑容,但是,却是一抹冷笑。

    笑容里没有了亲和与热情,有的只是不屑与鄙夷。

    嘿嘿!一群小瘪三,自己把屎拉在裤子里,居然还想要要我端木世家给你擦屁股,真他妈的敢想啊!

    端木阑呸了一声,冲着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痰,然后,双手负背,气定神闲地折回,进了栖凤堂的第三进内院,再进入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的上首坐着一个气宇轩昂,样貌英俊的中年男子,这个居然是端木世家的家主端木龙一。

    而在客位上坐着的,乃是端木龙一的一干故交好友,比如蜀山派掌门林御衍,南宫世家家主南宫骏与飘渺峰峰主白须上人等人。

    端木阑神色一敛,语气恭敬,轻声道:“七叔,公孙瓒等人已经走了!”

    端木龙一点点头,笑道:“嗯!阿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林大侠等人商议,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擅自靠近这里,知道吗?”

    端木阑点点头,应了一声,便出了密室,在门外守着。

    端木龙一环视了林御衍等人一眼,嘿嘿一笑,道:“诸位,公孙瓒等人已经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干扰我们了,大家对云舒儿的传檄仙门书,有不同的看法,不妨畅所欲言,畅

    所欲言!”

    林御衍瞅着白须上人,笑道:“白须上人,您德高望重,又最年长,还是由您老人家先说吧!”

    白须上人略一思忖,神色肃穆,缓缓地道:

    “诸位,云舒儿的檄文我们都已经看了,云舒儿的意思非常明了,从事态的发展来看,她与奄冲等人的这一场争斗,恐怕是在所难免了,如此一来,自然便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

    云舒儿是秋盟主的爱徒,在中泽平原又救过我们,小姑娘人品不错,而且,她现在还练成了旷世神功,武功了得,说句老实话,我是不想跟她这号人为敌的,但是,她必究是魔门圣教的储君殿下。

    奄冲在坠星山害死了南郊公子,但是,他虽然有错在先,可他必究也是仙道玄门的代盟主,天守派的代掌门,万一以后他整不过云舒儿,本着我们同为仙道一脉,命运一体的利益实质,我们对奄冲等人的生死,总不能也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吧!

    总之,届时形势会逼着我们选边站队,做出选择,卷入这场激烈的纷争之中,从而与云舒儿舞棒弄枪,生死相搏的。”

    林御衍点点头,道:“白须上人分析精辟,合情合理,的确是这么一个情况!”

    南宫俊犹豫一下,道:“诸位,云舒儿现在可是神功盖世,手段高明,要是与其为敌,一旦动手,我们可是真的打不赢她的啊!”

    白须上人与林御衍对视了一眼,一脸忧郁,点了点头。

    南宫俊瞅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端木龙一,问道:“龙一兄,你一向高瞻远瞩,足智多谋,你跟我们说说,要是云舒儿真的跟奄冲打起了,咱们应不应该替奄冲出手呀?”

    端木龙一沉吟一下,目光灼灼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声音舒缓,慢慢地道:

    “诸位,我们都是仙道玄门的人,而奄冲乃是仙道第一派天守派的代掌门,玄门代盟主,从仙门的身份与利益出发,云舒儿与奄冲的这场纷争,我自然是要跟奄冲站在一起的。

    但是,云舒儿虽说是魔门圣教的储君殿下,却也是秋盟主的弟子,秋盟主对我们有情有义,他的面子,我们总是要给的,而且,云舒儿武功盖世,神通广大,我们即便想要对抗她,我们也打不赢她。

    所以,对于云舒儿与奄冲等人的这番争斗,我们不能贸然站队与出手,而是要等,等到她们的争斗白热化了,有些大佬绷不住要出手了,我们这时才站出来,二边劝和,当一个和事佬。

    云舒儿与奄冲等人的这场纷争,我认为,我们作为弱势一方,边缘人物,等待才是我们的最佳策略,和平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因为,我们只有耐心地等待观察着,我们才能在云舒儿与奄冲双方的争斗之中看到事情的转机,才能在她们的对抗之中,发现胜利的倾泻。

    因为,只有云舒儿与奄冲双方罢兵止战,握手言和了,我们才不用选边站队,去跟云舒儿直接对抗,我们只要不跟云舒儿去打打杀杀的,我们就不会遭受损失,我们才能够保全自己!”

    白须上人等人见端木龙一一言中的,主意很正,心中激赏,眼睛一亮,露出兴奋的光芒来。

    “高见,真是高见啊!”

    他不由得啪的一声,抚掌叫好,向端木龙一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赞道:“龙一兄,你真是一个智者,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形势的发展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奄冲是我仙道玄门的大师兄,我们自然是要跟他们站在一起的,但是,云舒儿武功高强,又跟仙门的关系掰扯不清,我们根本就

    惹不起她,所以,只有两方平和相处了,我们就不用掺合那些争斗,我们也才能平安无事的啊!”

    林御衍听了端木龙一的主意,深表赞同,与白须上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白须上人点点头,笑道:“嗯!我觉得端木家主这个主意可行,我以后就这么办了,你们呢?”

    林御衍与南宫俊点点头,瞅着端木龙一,异口同声地笑着叫道:“龙一兄乃是我的智囊,我们的主心骨,这件事,我们自当唯他马首是瞻,听其决断了。”

    端木龙一神色一敛,连忙摆手,叫道:“诸位老友,刚才只是端木的个人意见,不一定正确,仅供大家参考而已,至于大主意,还是你们自己拿,自己拿呀!”

    白须上人抚摸着胸前皓白的长须,点点头,笑道:

    “端木家主,你尽管放心,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友,大家的人品都是靠得住的,彼此都不是那卖友献媚的主。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那懵懂无知的三岁小孩,心中自有主见,不会随便被人怂恿的,我们自己的事情当然是自己做主了。

    所以,咱们今天的谈话仅限于你我数人,待会出了门,大家就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绝口不提,如此这般,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的麻烦的!”

    “对对对!”

    林御衍与南宫俊连忙点头,笑道:“端木兄,白须上人说得对,其实,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记性一向不好,等出了门,便一定会将今日的谈话给忘了一个干净的,不会牵连任何人,更不会牵连到你的!”

    端木龙一点点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哈哈一笑,道:“诸位,其实,你们不知道,我的记性也是更加地不好,我现在就已经将自己刚才说的话给忘了,忘了呀!”

    众人心思澄明,坦坦荡荡,登时会意,互相对视,笑了起来。

    ………………………………………

    公孙瓒匆匆离开了端木世家,往家里赶,一路上,眉头拧紧,一言不发,一脸的不爽。

    韩铁犹豫一下,轻声问道:“公孙兄,难道、咱们就怎么走了?”

    公孙瓒霜打的茄子似的,神色黯然,叹息一声,喃喃地道:“老韩,人家压根就不想搭理咱们,咱们还能怎么办呀!”

    韩铁道:“公孙兄,端木龙一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在仙道玄门之中,也很有威望,若是能够得到他的保护,在以后与云舒儿的争斗之中,我们活命的机率会大大地提高,因此,为了自家的性命,我们要不要改日再来求见一下端木龙一啊?”

    公孙瓒眉头一挑,没好气地叫道:“还求个毛线,也许端木龙一今天压根就没有出门,刚才就在家里,只是他藏了起来,不想见到我们而已。”

    韩铁一时沉默了,愁眉苦脸,暗自思忖,片刻,问道:“公孙兄,既然端木龙一等人不肯帮助我们,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呀?”

    “唉!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呀!”

    公孙瓒又是一声叹息,蔫蔫地道:“韩兄,云舒儿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实力太强悍了,端木龙一等人跟云舒儿无冤无仇,谁也不敢去招惹云舒儿这尊瘟神,所以,请人帮忙一起对付云舒儿的这条路子,那是万万走不通的,所谓狡兔三窟,以后咱们也只能像老鼠一般钻进地洞里,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先躲过这场危机再说吧!”

    韩铁也叹息一声,点点头,耷拉着脸,双眼无神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杀上门来

    狼啸峰,

    明月洞,

    有成山庄。

    一群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粗鄙俊美,装束各异的江湖豪杰聚集一堂,或站或坐,正在一起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着。

    片刻。

    隐剑派掌门蔑山在隐剑派一干大佬们的陪伴之下,自内厅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一脸的忧郁。

    大厅里的诸豪见到蔑山,登时停止了交谈,神色肃穆,目光齐刷刷地瞅着蔑山。

    蔑山见到众人,唇角一翘,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向众人拱了拱手,笑道:“诸位,让你们久等了,久等了!”

    即儿,眉头一皱,一脸不悦,向一个孙儿大声叫道:“小童,怎么不上茶,上茶呀?”

    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眉头一皱,摆摆手,叫道:“蔑山掌门,茶水就不喝了,我们的肚子都喝的哐当响了,我们现在只想问问你,你接下来应该要如何对付云舒儿的攻击呀?”

    这个说话的人叫杜清平,乃是一个有名的散仙,一柄墨玉扇,自有神通,很是了得。

    蔑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淡然道:“杜大侠,你们是不是都看过云舒儿的传檄仙门书了?”

    杜清平点点头,道:“蔑山掌门,按照云舒儿檄文的意思,她一定是不会放过你的,那么,她杀上门来也是迟早的事,我们现在只想问问你,你接下来要如何地对付云舒儿呀?”

    蔑山定定地盯着对方,缓缓地道:“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一网打尽!”

    “嘿嘿!是吗?”

    随着一声冷笑,一个清越明媚的声音缓缓地道:“蔑山,我云舒儿已经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将我守株待兔,一网打尽的?”

    大厅之内,所有人都听见了云舒儿满是不屑的叫嚣声,心神一震,脸色大变。

    妈耶!说曹操曹操到,刚才还在议论云舒儿,对方立马就杀上门来了,这是来催命的吗?

    蔑山愣了一下,即儿,身子一闪,便冲出了自己的庄院,眨眼之间,人已经在山庄门前的演武场上了。

    杜清平等人回过神来,身子一闪,跟着也冲出了大厅,来到屋外,站在演武场上,与蔑山并肩而立。

    蔑山微微抬头,极目远眺,只见在那东面的云端,临空正站着一个身材苗条,模样俏丽的女子。

    女子身边左侧站在一头身子健硕的梅花鹿,她的肩膀上站着一只羽毛赤红,姿容俊美的血鸦。

    “是…………魔门储君殿下云舒儿!”

    有人瞅着云端之上五官精致,娉娉玉立的女子,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蔑山双脚在地上轻轻一蹬,身子冲天而起,飞到了空中,距离云舒儿十丈来远,与云舒儿平行着,站在空中,目光闪烁,打量着云舒儿。

    杜清平等人双膝一曲,身子一弹,也纷纷地飞到了空中,站在蔑山的身后。

    云舒儿唇角一翘,露出一丝笑意,冷冷地问道:“蔑山,我来向你讨债来了!”

    蔑山知道云舒儿是特意前来找他报仇,今日自然是不会放过他,多说无益,他侧脸瞅着杜清平等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淡地道:“杜大侠,麻烦你们了!”

    杜清平点了点头,淡笑着道:“蔑山掌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必客气!”

    即儿,越众而出,向云舒儿拱手行礼,眉目含笑,神色恭敬地道:“储君殿下,能否看在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的面子上,放了蔑山掌门一马?”

    翻翻嘻嘻一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叫道:“不行,不行,不行!”

    即儿,扇动翅膀,身子一闪,飞到了蜜蜜的面前,落在了蜜蜜的脑门上。

    蜜蜜嘿嘿一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叫道:“不行,不行,不行!”

    即儿,顶着翻翻,走到了一旁,给云舒儿让出了一片打斗的空间来。

    云舒儿瘪瘪嘴巴,耸耸肩膀,手掌一摊,一脸苦笑,无奈地道:“诸位,在我家里,一直是小朋友当家做主,我是一个仁慈的人,我也想放过蔑山,奈何我家的小朋友不答应,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呀?”

    蔑山老脸一沉,目露凶光,手指云舒儿,冲着杜清平等人大声叫嚷:“大家甭跟她废话,你们快点给我杀了她,你们一起上,一起上!”

    云舒儿右手一甩,掌心之中,便多了一柄由链条形成的赤色的链枪来,即儿,身子一闪,身法鬼魅,快如闪电,一个眨眼,便冲到了蔑山面前。

    噗的一声。

    一声闷哼。

    蔑山脸色苍白,身子颤抖,此刻,一根一丈来长的赤色链枪自他的前胸插入,枪尖再透背而出,叉鱼似的将他钉在了空中。

    蔑山嘴巴里流出大股的鲜血来,定定地盯着插在胸口上的赤链神枪,即儿,缓缓抬头,盯着面前一张近在咫尺的,且美的无可挑剔的脸,登时瞳孔收缩,一脸的惊诧、恐惧、愤恨。

    云舒儿目光冷冽,定定地瞅着蔑山,面淡如水,看不出表

    情,即儿,握着赤链神枪的手臂轻轻一回,便将赤链神枪缓缓地抽出了蔑山的胸膛。

    蔑山双手紧紧地捂住鲜血喷涌的伤口,啊的一阵怒吼,声音低沉悲愤,随即,身子一软,草人似的自空中直线坠落,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死了。

    云舒儿杀了蔑山,她枪头朝下,枪尖上还在滴着血水,凌厉的目光缓缓地自杜清平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声音冷冽地问道:“你们还要跟我打吗?”

    蔑山可不是武林之中的等闲之辈,本事了得,谁知却被云舒儿举手投足,轻易诛杀,登时将杜清平等人给吓傻了,斗志全无。

    杜清平等人目光闪烁,定定地盯着云舒儿,嘴唇抽搐,表情呆滞,心中惊恐,震撼之极。

    杜清平等人听得云舒儿的询问,傻愣愣地摇了摇头,几息时间,待得回过神来,话都不敢多说,哄的一声,做鸟兽散,撒开双腿,四下逃散,瞬间便逃得没影了。

    云舒儿笑着向翻翻招招手。

    翻翻扇动翅膀,飞回到了云舒儿身边,落在了云舒儿的肩膀上,意欲未尽,讶然问道:“裹儿姐姐,这就打完了?”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道:“翻翻,仇人已死,战斗当然结束了呀!”

    蜜蜜耷拉着脸,一脸失望,瘪瘪嘴巴,喃喃地道:“没劲!看着一点也不过瘾!”

    即儿,盯着那些冲到蔑山的尸体边,围在蔑山的尸体哭泣的隐剑派的人,眼眸一亮,笑着叫道:

    “裹儿宝贝,既然隐剑派是我们的敌人,你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不如去把隐剑派的人都给我杀了吧!”

    蜜蜜故意将声音说的跟响,让隐剑派的人都能够听见,隐剑派的人一愣,登时停止了哭泣,霍然站起身来,齐刷刷地盯着云舒儿,脸色数变,眼中满是惊恐。

    “对对对!”

    翻翻嘻嘻一声,一脸坏笑,也跟着大声叫道:“裹儿姐姐,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为了消除祸患,我也觉得你应该将他们杀了,全部杀了!”

    隐剑派的人听了翻翻也跟着煽风点火,心里越发恐惧,倒是真怕云舒儿向他们动手,一时再也不管蔑山的尸体了,哄的一声,四下逃散,转瞬,便逃得没影了,在狼啸峰上留下了一个空空的庄院。

    云舒儿、蜜蜜与翻翻见到隐剑派的人那四下逃窜的样子,非常地滑稽狼狈,皆是呵呵地笑了起来。

    转瞬,云舒儿笑声一止,然后,心情愉悦,带着蜜蜜与翻翻,折转身子,飘然离开。

第六百九十五章:我赌一把

    死了!

    大名鼎鼎的隐剑派掌门蔑山死了!

    云舒儿为其南郊兄长报仇,找上了蔑山,一枪便刺死了蔑山,蔑山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随着那日逃出有成山庄的杜清平等人向亲友们绘声绘色,惊恐万状的讲述,云舒儿刺死蔑山之事,瞬间犹如飓风一般传之四海,世人皆知,引起人心鼎沸,天下震动。

    让世人惊诧震撼的,不仅仅是云舒儿要为南郊兄长报仇的态度是认真的,而且,蔑山怎么说也是一个大佬,居然一枪便被云舒儿给刺死了,这般的,也死得太轻易了些吧!

    天啦!蔑山好歹也是一代枭雄,一个绝世高手,但是,却被云舒儿一招便给干掉了,这云舒儿的本事也太邪乎,太厉害了吧!

    云舒儿为了给南郊师凶报仇,终于向仙道玄门的仇人动手了,得到这个确切的消息,有人窃喜,有人愤懑,有人忧郁,有人恐惧。

    有人窃喜的是:

    呵呵!我坐在城楼上看风景,笑看他高楼塌,反正压死的又不是我,以及我的亲朋好友,当一个吃瓜群众在一旁看大戏,感觉真爽呀!

    有人愤懑的是:

    哼!云舒儿这么诛杀咱们仙道的大佬,根本就没有把玄门的人当回事,这也太嚣张,太放肆了吧?

    有人忧郁的是:

    咦!云舒儿这个丫头这是要干嘛,说打还真的打,难道她为了要给南郊报仇,日后还真的要杀了奄冲师侄不成吗?

    有人恐惧的是: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云舒儿既然已经向蔑山动手了,这就说明她是铁了心要为南郊报仇了,看来我们这些当年参加了坠星山伏击,害死南郊公子的人,最终都会遭到云舒儿清算,不得善终的啊!

    窃喜的人那是祸不及己,高高挂起,对云舒儿与奄冲等人的这番争斗,他们的心态是稳稳的,并且,还略带一丝恶意来,他们是希望云舒儿与奄冲双方斗的越凶越好,因为,要是魔门圣教与天守派苦斗不止,两派必定会衰败,只有这样的豪门大派衰败了,他们那些二流宗门,才能够出人头地,扬眉吐气。

    愤懑的人,都是仙道玄门的人,心存仙魔之防,正邪之辩,他们的心是炽热的,满怀正义的,他们心里容不得魔门圣教的人欺负仙道玄门的人,他们心中已经暗自决定,要是云舒儿继续诛杀仙道人士,对玄门放肆无礼,他们不吝向奄冲上人等人施以援手。

    那些忧郁的人,乃是与天守派,以及很云舒儿有些交集,有些情义的,是怀有善意的亲人朋友们,从感情与利益出发,他们自然是希望云舒儿与奄冲上人彼此能够化解仇恨,相安无事的。

    至于心中恐惧的,自然是那些参加了坠星山伏击事件,致死南郊的人了,他们心里惊悚惶恐,寝食难安,担心云舒儿随时会杀上门来,仇恨并不可怕,问题是,云舒儿的武功实在是有些高啊!

    云舒儿杀死了蔑山,当年那些参加了坠星山伏击,害死南郊的人,知道云舒儿不会放过他们,而面对云舒儿的死亡威胁,他们的应对之策,却又有所不同。

    奄冲性格刚毅,手段强

    悍,一生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恶战没有经历过,所以,当他面对云舒儿的威胁之时,他便是整军备战,迎接挑战。

    而有些参加了当年坠星山伏击,害死南郊的人,自忖本事低微,势力虚弱,不足以对抗云舒儿,于是,只能像老鼠似的,找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一时隐姓埋名,不敢冒头。

    但是,不管这些人藏的有多么严实隐蔽,结果却都被云舒儿想方设法一一地给揪了出来,然后,或杀或殴,全部遭受到云舒儿相应的惩罚。

    …………………………………………

    某日、某时、某山。

    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汉子在一个小山丘上来回度步,他眉头拧紧,脸色阴沉,一副心事重重,焦躁不安的样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渭流门的高挺。

    一会。

    一道红色的人影就像流光一般在空中划过,直奔高挺而来,待得来到高挺所站的山头,流光一个旋转,停了下来,即儿,距离高挺三丈开外,便俏生生地站着一个美貌女子。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最近一段时间,为了给南郊兄长报仇,大杀四方,搞得仙道玄门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云舒儿。

    云舒儿的怀里搂着血鸦翻翻,当她手指一松,翻翻扇动翅膀,飞到了空中,在云舒儿的头顶盘旋了几圈,然后,落在了云舒儿的肩膀上。

    翻翻大口地吸了几口气,匀了一下气息,即儿,嘻嘻一笑,叫道:“裹儿姐姐,走这么快干嘛,有什么急事吗?”

    待得瞅见了高挺,一愣,讶然叫道:“咦!裹儿姐姐,这里怎么有一个大胖子,难道我们是来找他的吗?”

    云舒儿虽然与高挺做过十多年天守派的同门师兄妹,但是,她除了小时候跟师父秋怀慈初上天守,以及成年之后,在天守祭祀大典之上,见过高挺两面之外,就没有再见高挺,因此,她对高挺没有什么印象。

    云舒儿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高挺,稍顿,嫣然一笑,柔声问道:“你是高挺师兄吗?”

    其实,那些与渭流门有关的恩怨情仇,都与云舒儿扯着关系,因此,当高挺见到云舒儿之后,心里感觉怪怪的,因为云舒儿跟他的关系,实在有些曲折复杂。

    高挺的母宗渭流门当年是被魔门圣教给摧毁的,亲人们也遭到了魔门圣教的屠戮,而云舒儿乃是魔门圣教的储君殿下,现在,云舒儿还要追杀渭宁,可算是他明面上的仇人了,按理来说,他应该要仇恨云舒儿才对。

    但是,高挺是一个明白事理,胸襟宽阔之人,他认为当年魔门圣教捣毁渭流门,抢夺赤链神诀之事,与年幼懵懂的云舒儿毫无关系。

    至于,云舒儿现在之所以要追杀渭宁,完全是因为渭宁害死了南郊,是渭宁有错在先,方才引起的云舒儿的报复的,过不在云舒儿一方。

    而且,高挺很是忠厚善良,当年渭流门亲人们的惨死,让他伤心欲绝,而渭宁害死了南郊,他以己度人,因此,对云舒儿失去南郊的痛苦感同身受,对云舒儿很是同情与怜悯。

    加之,云舒儿现在依旧是秋怀慈,是天守派的

    弟子,而高挺也曾栖身天守,怎么说来,他与云舒儿也曾经是同门师兄妹。

    所以,高挺的心里并不仇恨云舒儿,一丝仇恨也没有。

    高挺见过小时候的云舒儿,那是云舒儿跟随师父秋怀慈初上天守之时,后来,等云舒儿长大了,又跟随师父出现在天守派祭祀大典上,他也瞅过云舒儿一眼。

    但是,那时候的云舒儿被秋怀慈喂食了腐颜丹,容貌尽毁,丑陋不堪,虽然让高挺印象深刻,却也让他心惊肉跳,同情怜悯,至于,吃了复颜丹,恢复原本俏丽容颜的云舒儿,今日倒是初次相见。

    高挺瞅见了云舒儿的第一眼,见云舒儿眉目如画,肤如凝脂,生的端的美貌,不由一愣,待得回过神来,鉴于云舒儿的身份在魔门与仙门之间不停地切换,以及与他高挺名义上的关系,又时敌时友,因此,让他对于如何称呼云舒儿,一时却有些挠头。

    高挺略一思忖,为了便于跟云舒儿谈话,需得与云舒儿拉近关系,于是,以昔日天守派弟子身份与云舒儿打了一声招呼,即儿,脸上露出了亲和的笑容,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裹儿师妹?我是渭流门的高挺,是我来找你的!”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问道:“高师兄,你今天约我到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高挺性子豪爽,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他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云舒儿,观察对方的脸色,略一犹豫,试探着反问:“裹儿师妹,我今日是来向你询问一下与我掌门师弟有关的事情的?”

    云舒儿笑容一敛,略一犹豫,道:“高师兄,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我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高挺没有绕弯子,直奔主题,问道:“裹儿师妹,你是不是一定要杀了渭宁?”

    云舒儿眉头一挑,犹豫一下,别过脸去,神色肃穆,斩金截铁,应道:“对!”

    高挺心里抽搐一下,又问:“是不是因为南郊师弟的事情?”

    “对!”

    高挺眉头一皱,略一思忖,声音稍高,叫道:

    “裹儿师妹,做人要凭良心,凡事要讲道理,渭宁虽然害死了南郊师弟,的确是他的过错。

    但是,比起当年你们魔门圣教捣毁安然山,屠戮了渭流一门来说,这罪孽,却又是轻微多了。

    若是谈及血债,似乎是你们魔门圣教欠我们渭流门的更多,若是双方一定要讲什么血债血偿,那你们魔门圣教欠了我们渭流门那么多的血债,你们又该要怎么算呢?

    先前的那笔血债,你们又该如果偿还呀?”

    云舒儿并不是一个恶毒蛮横的人,当年魔门圣教为了抢夺赤链神诀,捣毁了安然山,屠戮了渭流门,私德有亏。

    加之,后来是云舒儿修炼了赤链神诀,现如今,云舒儿是神功盖世,无敌天下,乃是当年那场杀戮的实际受益者。

    因此,云舒儿每每念及当年的渭流门惨案,亦会良心有愧,惴惴不安。

    云舒儿没想到高挺此刻居然拿当年魔门圣教对渭流门所犯的罪孽来怼她堵她,很是意外,即儿,让她心里抽搐一下,滋生出一丝愧疚来,一时念头闪烁,思绪良多。

第六百九十六章:我求求你

    几息时间。

    云舒儿终究是神思澄明,心志坚毅,转瞬,醒过神来,定定地盯着高挺,目光渐渐地变得冷冽,轻哼一声,淡淡地道:“高师兄,你说的很对,做人的确要讲良心,凡事要讲道理,既然我与渭宁互相欠了血债,我为了报仇可以追杀渭宁,那么,渭宁为了报仇,同样也可以追杀于我,不是吗?”

    呃!这!…………

    高挺遭到反诘,不由一愣,一时语塞,脸色微变,神色尴尬。

    云舒儿斜睨着高挺,一脸不屑,语中含讥,继续开怼:“再说了,从头到尾,我有说过,只许我向渭宁报仇,却不许渭宁向我报仇的吗?没有吧?既然没有,我又何来的不讲良心,不讲道理了呀?”

    高挺见云舒儿说的乃是事实,无言以对,但是,由于担心渭宁的安危,他念头急闪,脱口而出,大声叫道:“不公平,不公平,这不公平!”

    云舒儿一愣,讶然问道:“那么不公平了?”

    高挺舌子打结,迟迟艾艾地叫道:“…………渭宁,他、他、他打不过你呀!”

    云舒儿听了高挺的回答,愣了一下,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哑然失笑,待得回过神来,眉头一蹙,瞅着高挺,一脸不悦地道:

    “高师兄,你这话说的真是好奇怪,渭宁打不过我,就是不公平,难道他打的过我就公平了吗?

    这天下本来便是那弱肉强食,残酷血腥的丛林,我们打打杀杀的,能不能生存下来,全凭自己的本事。

    渭宁打不过我,那是他没有本事,既然是他的无能,难道还是我的过错吗?”

    高挺尽管也觉得自己这样强词夺理,好不要脸,脸颊微热,但是,为了保护亲爱的掌门师弟,一时眼珠子骨碌,搜词觅字的,即儿,强口狡辩,嗫嚅着叫道:

    “裹儿师妹,赤链神诀玄妙神通,威力巨大,比起我渭流门稀疏平常的武功来,那是厉害多了,你学了我渭流门的秘术,却来追杀我渭流门的人,对渭宁来说,这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呀?

    你现在的本事跟渭宁比起来,就像猛虎之于绵羊,你让一只猛虎去追杀一只绵羊,这、这实力天生就不对等,这、这就是不公平呀?”

    云舒儿见高挺说话偷换概念,强词夺理,心里有些冒火,眉头一拧,玉脸一沉,冷哼一声,沉声呵斥:

    “高师兄,你这样东拉西扯,胡搅蛮缠的,可就没有意思了,这天下的恩怨厮杀,凭的就是各自的本事,难道还要似那买东西一般称斤论两的,让双方的实力达到势均力敌了,才能开打不成?

    再说了,世间的很多事情自有其规律与法则,岂是公平二字所能涵盖与判定的?

    绵羊抵不过猛虎,绵羊就可怜,而那青草亦为绵羊所食,那么,那青草是不是也很是可怜呀?

    猛虎乃是食肉之兽,吃羊乃是为了活命,不让猛虎吃肉,从而让猛虎活活饿死,难道这就是公平吗?

    高师兄,你这是什么逻辑,什么狗屁道理呀?”

    呃!这?…………

    高挺被云舒儿怼的是体无完肤,哑口无言,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很

    是羞愧,本来还想强行辩解一下,但是,嘴巴蠕动一下,那些不要脸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啊!

    云舒儿火气来了,数落了高挺几句,待得气儿顺遂,突然觉得自己绕口令似的,跟高挺胡扯那些道理,很是无趣,也很无聊。

    她收敛心神,神色一敛,挥了挥手臂,沉声问道:“高师兄,咱们不用扯那些个没用的,你就明说,你今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高挺神色一敛,眼睛定定地盯着云舒儿,观察着对方的脸色,犹豫一下,一脸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裹儿师妹,我想求求你,你能不能饶过我掌门师弟呀?”

    云舒儿目光坚毅,神色肃穆,摇了摇头,斩金截铁,断然拒绝:

    “不能!”

    高挺早料到云舒儿会是这么一个回答,但是,这会得到确定,脸上还是难掩失望,即儿,软声恳求:“裹儿师妹,你宽宏大量,慈悲为怀,渭氏世代单传,我师父老人家现在就只剩下渭宁这一根血脉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渭流门,放过我掌门师弟呀?”

    云舒儿心里抽搐一下,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升起了一丝哀伤来,对高挺很是怜悯,登时别过脸去,不敢面对高挺。

    高挺见云舒儿面淡如水,没有吭声,登时眼中含泪,面上露出了悲戚之色,声音带着哭腔,继续哀求:

    “裹儿师妹,你通情达理,心地善良,你我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我也曾在天守栖身过,怎么说来,我们也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同门师兄妹了,所以,你能不能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宽宥渭宁,饶过他呀?

    师妹,你也是知道的,渭流门当年遭受你们魔门圣教的袭击,死伤惨重,亲人尽遭屠戮,时至今日,我身边可就只剩渭宁这么一个至亲,一个兄弟了啊!”

    云舒儿虽然性子泼辣狡黠,但是,在秋怀慈身边长大,骨子里却是仁义善良的,加之,她小时候经历了丧母之伤,成年之后,又有亡兄之痛,因此,推己度人,她对高挺的这种痛苦那是感同身受,怜悯不已。

    云舒儿听得高挺的哀求,见他说得凄惨,心里一阵发颤,有些难过,禁不住眼眶潮湿,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将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翻翻见到它的裹儿姐姐双眼含泪,一脸悲伤,惊诧之极,本想询问一下,但是,瞥了高挺一眼,又忍住了。

    云舒儿咬着下嘴唇,没有吭声,念头闪烁,思绪良多,转瞬,待得脑中突然映显出南郊亲切俊朗的样子之时,心头大痛,瞬间克制住心中所涌现出的那股想要答应高挺要求的冲动,硬起心肠,依旧摇了摇头,叫道:

    “不行!”

    只是这回她说得有些犹豫,声音稍轻,没了先前的那种果断明快与冷硬决绝了!

    云舒儿现在神功盖世,天下无敌,渭宁的本事远远不及,云舒儿若是执意追杀渭宁,渭宁岂非绝无生路,唯死而已了。

    高挺见云舒儿不肯饶恕渭宁,见渭宁身陷绝境,心头一颤,拔凉拔凉的,一片绝望,表情一僵,傻了似的,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动不动。

    稍顿,

    高挺回过神来,嘴唇抽搐,脸色微变,思忖一

    下,有了主意,于是,定定地盯着云舒儿,大声叫道:“裹儿师妹,说句实话,在我来之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我今日约你来此,除了想恳求你饶恕渭宁之外,其实,主要的目的,乃是跟你谈判来的!”

    云舒儿手掌冲着自己的面目隔空一抹,脸上泪痕尽去,又恢复了一张俏丽素净清冷的面孔来,她回头瞅着高挺一眼,讶然问道:“谈判?”

    高挺目光明亮,一脸坚毅,叫道:“裹儿师妹,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你执意要给南郊师弟报仇,我们也不想逃避罪责,那么,在你向我掌门师弟出手之前,我们不如来做一个交易吧!”

    云舒儿眉头一蹙,心中疑惑,反问:“什么交易?”

    高挺道:“裹儿师妹,世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某个人欠下的债,本人若是无力还债,别人可以代其偿还。

    我是渭宁的师兄,又比他年长许多,所谓长兄如父,我作为渭宁的至亲,因此,他欠你的血债,我可以替他偿还!”

    云舒儿一愣,眉头一挑,凝视着高挺,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沉声问道:“你想以命换命,替渭宁了断我与他之间的这段仇怨?”

    高挺点点头,神色坦然,昂然应道:“对!”

    云舒儿略一思忖,缓缓地摇头,断然拒绝:“不行!”

    高挺神色一滞,连忙追问:“为什么不行?”

    云舒儿淡淡地回道:“因为害死我南郊兄长的人是渭宁,而不是你,欠债的人平安无事,却要让无辜的人枉送性命,不但天道不公,而且,对你更是不公!”

    高挺急了,大声叫嚷:“这件交易乃是我想出来的,渭宁压根就不知道,我愿意替我兄弟还债,只要我愿意,又何来的不公呀!”

    云舒儿摇了摇头,眉头微蹙,面淡如水,道:

    “高师兄,你忠厚仁义,纯朴善良,为了渭宁的平安,不吝牺牲自己,你的这份情义,的确让我很是感动。

    但是,你不是杀害我南郊兄长的凶手,若是让你去偿还血债,不但,会让元凶逍遥法外,而且,还制造了新的冤案!

    我找渭宁报仇,乃是要为我的南郊兄长讨回一个公道,我既然是为了追寻公道,又怎么会去制造不公呢?

    我若是向你出手,如此一来,岂不是有悖我报仇的初衷,与做人的原则吗?”

    高挺遭到云舒儿的拒绝,更是着急,眉头一皱,声音稍大,叫了起来:“云舒儿,你、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要怎样?”

    云舒儿见高挺生气了,她也有些恼火,瞥了高挺一眼,脸色转冷,沉声叫道:“血海深仇,上天入地,渭宁不死,绝不罢休!”

    高挺眼睛一瞪,定定地盯着云舒儿,嘴唇抽搐,脸色微变,脑中念头急闪,寻思对策。

    几息时间。

    高挺突地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冲着云舒儿磕头如蒜,额头触地咚咚有声,双眼泪流,一脸悲伤,哀求起来:

    “裹儿师妹,求求你,求求你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慈悲为怀,饶恕我师弟的罪过,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283/ 第一时间欣赏一剑尊王最新章节! 作者:夜行焉所写的《一剑尊王》为转载作品,一剑尊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一剑尊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一剑尊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一剑尊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一剑尊王介绍:
简介:玲珑神诀,憾落魔手,昊天剑引,除魔卫道;跌马坡上,刀光剑影,迂中道上,雏凤哀啼;护一人而甘弃天下,关山皑皑,万里云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桃花纷纷,秋千......一剑尊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尊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尊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