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从鬼门关抢救回来的陆延修
整整五个小时,医生三次从抢救室出来下达病危通知,可悲的是没有可以替陆延修签字的亲属。
陆延修的身份,医院担不起这责任,更不敢冒那些险,他们也清楚箫执的身份,所以他们想让非亲属的箫执签。
接过医生拿过来的病危通知书,箫执差点和医生打起来。
“陆先生求生意识微弱,之前他几次病发求生意识都很强,这一次不知道怎么……”
求生意识微弱?
箫执听罢,当即穿上了无菌服进入了抢救室,看到了手术台上命悬一线,已经经历了五个小时手术的陆延修。
“他现在有意识吗?”箫执问主刀医生。
“您要跟他说话吗?他应该能听见。”他现在这情况,医生也不敢确定。
“……陆延修,你听好了,应对药剂就在江狱身上,你还有救,他骗了我们,他故意不肯拿出来就是为了抢走陆听晚。”
箫执俯身在陆延修耳边说着话。
之前他还说陆延修和江狱没私仇,江狱也不是注重权势的人,不大可能会为了盛域的股权而置陆延修于死地。
所以他才会险些信了江狱的话。
他当时也是糊涂了,自己可是一开始就跟陆延修说过,让他小心江狱的,那可是盛青远早早认定的孙女婿。
果然没错,江狱的目的就是陆听晚。
应对药剂一定就在他身上。
“我马上去欧洲一趟,一定把应对药剂拿回来,你不准死,你要是死了,我就让陆听晚回来给你收尸,让她刚送走爷爷,再亲手送走你,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一定会告诉她,让她这辈子都活在沈南知的欺骗和失去你的悲痛里,你要想把她抢回来,想让她好好的,不想让她再受一次打击,不想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就给我好好地活着,等我回来,你听到没有?”
箫执清楚地知道,陆延修求生意识薄弱不是因为陆听晚离开。
而是他认为自己没救了,再加上陆听晚已经离开,所以他才没有了求生的**。
只要有应对药剂,只要还有希望,他就一定不会放弃陆听晚。
果然,箫执刚说完这些话,医生就指着大幅度波动的心电图激动地说:“有、有反应了。快,马上准备除颤仪。”
“准备大量血浆。”
箫执被医生护士挤到了一旁,看着忙成一团的手术台,提着心在抢救室外等了几个小时的箫执终于没忍住,眼眶一热。
他抬手捏了捏眼角,忍住泪意。
勉强松了口气。
“怎么样了?”
看着出来的箫执,焦急等在外面的朝九试探性地问,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三次病危通知,朝九已经不敢抱希望了。
“不会有事的。”
箫执只说了这么一句,其它没多说,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只能等。
又过了三个小时,因血液病变而经历了全身大换血的陆延修被推出了抢救室。
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暂时脱离了危险,他现在全身血液都差不多换了一遍,但是用不了多久还是会因为原本血液里残留的病毒而侵蚀,然后继续病发,还有他的器官,已经有了大面积衰竭的现象,照这样下去……只能准备后事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箫执追去欧洲抢药剂
“还有那些缓解的药物已经起不到明显的作用了。”
医生说的是前段时间沈南知为了缓住陆延修的病发速度而拿出来的一些缓解药物。
要不是那些药,陆延修的情况更糟糕。
而现在那些药物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要么在血液再次全面病发时一次次换血续命、然后等着器官彻底衰竭死去。
要么,就只剩应对药剂救命。
“你马上让人封锁医院,别透露一点消息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陆家那边。”箫执吩咐朝九。
“把小五叫过来,另外你再挑几个身手好的,让他们跟我一起去欧洲。”
“万一沈南知真的没有把应对药剂给江狱……”这是朝九唯一担心的。
就怕那药剂跟着沈南知一起沉海了。
“不会,既然事有蹊跷,那就说明沈南知一定是受了江狱的当。”
“江狱要是只想要沈南知的命,何必弄警察局一出,他见了沈南知两次,不可能什么也没做,沈南知还口口声声说不会再相信江狱,他被追杀了两天,不可能不用应对药剂保命,一定是江狱过河拆桥。”
“可他如果拿到了应对药剂,为什么又骗我们说没有?”朝九不明白。
“为了陆听晚。”
箫执一句话,让朝九瞬间明白了。
心里也燃起了希望。
飞机上,坐在前面斜对角的阿棠忍不住回头往后面江狱和陆听晚的位置看。
陆听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而她旁边的江狱侧着头,就那么盯着她看。
阿棠收回目光,目露担忧。
就在昨天,箫执闯到庄园的时候,江狱信誓旦旦说没有应对药剂,他当时和箫执一样也不确定是真是假。
而现在看来,主子是藏了私心。
为了盛小姐。
阿棠担心的是,陆延修是陆氏集团的继承人,他的身份,要是真因为江狱的私心而命丧黄泉,江狱一定会有大麻烦。
沈家那边就已经树了不共戴天的仇,要是再彻底得罪个陆家,必定后患无穷。
还有,要是盛小姐知道了……
阿棠想告诉江狱,如果他真的拿到了应对药剂,却因为盛听晚而不愿意拿出来,将陆延修当成了情敌,想置他于死地,从而日久天长、顺理成章地接手盛听晚,这方法一定一定是大错特错的。
先不说陆延修的身份和对陆听晚的重要性,就是踩着一条血淋淋的生命,就算真如愿以偿了,也多少昧了良心。
陆听晚怀里盖着件黑色外套,小耳朵从外套底下探出一点点脑袋,看了看江狱。
陆听晚被沈南知带走后,被留在盛宅的小耳朵一直在闹,陆听晚还没醒的时候,阿棠想着这狗对陆听晚挺重要。
于是昨天的时候又把小耳朵从南城接了过来,好让它陪陪陆听晚,结果刚好赶上今天江狱要带陆听晚回欧洲。
早上出发的时候,小耳朵就一直咬着陆听晚的裤腿,还跟着她一起上车。
陆听晚就把它带上了。
为了能带小耳朵一起走,江狱还包下了一整架飞机,免去托运的这些麻烦。
江狱的目光从陆听晚脸上落到她怀里的小耳朵身上。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沈归年:我一定会把哥找到
这狗,他是极其不愿意带的,不是因为自己洁癖不喜欢,而是因为他不想陆听晚带上任何相关的东西去欧洲。
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重新买,一模一样的,更好的,要多少都可以。
更何况他知道这狗一定承载着她和陆延修之间的回忆,对她意义非凡。
见江狱看着自己,小耳朵将脑袋收回去了一些,用眼角偷偷看着江狱。
江狱坐直身子,伸手想将外套底下的小耳朵抱走,扔给阿棠或者任何一个人。
小耳朵虽然体格不大,但这么一直压着陆听晚肯定也会重。
洁癖厌恶宠物的他也不想看到这狗离陆听晚这么近!
结果他刚有动作,小耳朵就全身心地抗拒躲避,还呜呜了起来,然后就见陆听晚抱着小耳朵的两只手跟着拢了拢。
江狱怕吵着陆听晚,也只能作罢。
而今天也是沈南知落海的第六天。
沈家人和无数支庞大的搜救队在沈南知掉落的那一片海域进行了长达六天的搜救。
雷达,声呐,各种各样的科技,陆家源源不断的援助,沈江河和沈归年亲自参与在搜救队伍当中,甚至沈归年亲自穿上潜水服一次次下海寻找。
可直至今日,也一无所获。
搜索范围不断扩大,然而茫茫大海,根本找不到沈南知的一丝影子。
沈江河精疲力竭,坐在搜救艇上,不止一次痛哭流涕,却不愿上岸去休息一下。
陆展、甚至是许久未露面的陆君策,也在其中,一直等着沈南知的消息。
沈归年再一次从海里上来,两父子倒在一起,却一句话也没有。
短短几天的时间,沈江河以肉眼可寻的变化苍老了熟十岁,鬓角都是白发。
沈南知的死已经是定局,不可能有还生的机会,可他们都不愿意提“死”这个字,只是不停地寻找。
哪怕知道最后找到的,只会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甚至很可能连尸骨都找不全。
在家的沈夫人听到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后第一时间从北城赶来。
结果打击太大,一直留在了医院。
看着白头的父亲,稍作休整的沈归年背起氧气瓶:“我一定会把哥找到。”
看着再次下海的沈归年,痛失爱子的沈江河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
想想沈南知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那么掉进了海里,想想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切都太突然了,让沈江河无法承认。
带给整个沈家,甚至是沈氏的打击都是致命的,连同陆家也不得安宁。
陆乘风陆老爷子几夜未眠,这个时候他也无心去找江狱和江家算账,只想赶紧找到沈南知。
没有亲眼看到沈南知从高空坠海的陆乘风相信沈南知命大,相信他还活着。
江家得知消息时,第一时间联系江狱。
结果没两天就收到江狱回欧洲的消息。
他们以为江狱是躲陆家和沈家,一下子也担心了起来,开始了准备工作,要和陆沈两家打硬仗。
一时间,整个北城似乎都动荡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去到了欧洲
欧洲,瑞士、苏黎世。
这是座繁华又不失静谧美好的城市,盛青远孤独生活了十几年,安享晚年的地方。
也是江狱成长,待的时间最长的一处。
机场被封锁,机场内、外全是江狱的下属,黑压压地站了一片,阵势浩大。
江狱是这儿的霸主,半个欧洲都是他的地盘,这一带更是他的管辖范围。
表面的美好掺杂假象,盛域的急速成长离不开权势的斗争,不管是一路吞并不断壮大的盛域,还是心狠手辣让人闻风丧胆的江狱,都成了无数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江狱这些年的日常出行便成了严重的问题,不是他高调,而是情势所需、所迫。
苏黎世半个月前就已经下雪了,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鞋底,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雪白,这会儿还在下着。
前来接机的一众黑衣保镖成了冰天雪地中的一道风景线。
从机场出来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这里的寒冷和美好,第一次看到白色世界的小耳朵一边好奇一边冷得不停往陆听晚怀里钻。
陆听晚却是没什么反应。
江狱将自己身上带着温度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陆听晚身上,然后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一柄黑伞,带着陆听晚上了车。
站在前头的一众下属看到这一幕,心里起了惊涛骇浪,不敢相信他们的主子竟带回来了一个女人,还对这女人这般细心温柔。
简直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车队很快驶离了机场。
这是一座极具标志性的庄园,庄园里的建筑物完全是苏黎世这边的建筑风格,古堡中两座似教堂般的钟塔挺立在雪空中,顶部尖端直冲云霄,古典与现代完美地结合。
苏黎世被誉为湖上的花园城,这座古堡庄园便是屹立在湖岸边,巨大的湖面上,停着十几艘游轮。
远远看过去,和谐、静谧,安详。
身处其中更是如梦如幻。
这便是江狱和盛青远住了十几年的家。
刚进入古堡庄园的范围,就随处可见巡逻的保镖,黑眸黄皮的华裔人,高鼻碧眼的欧洲本土人,全都有。
无一例外个个身高体壮,一身杀伐气。
小耳朵看得很起劲,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地方,陆听晚却是神游天外,一路上要么睡觉,要么发呆。
车子驶入庄园,在古堡前停下。
从北城到苏黎世,飞行时间将近十二个小时,加上来回机场的时间,再加上时差的原因,这会儿的苏黎世还是下午三点。
“我带你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带你四处看看。”
陆听晚还低烧着,身体也虚得不行,一路又是舟车劳顿,江狱便直接带她去休息。
一切等她休息好了再说,免得她看到盛青远留下的那些东西睹物思情又影响心情。
房间他早已经让人布置好,布置得和她以前在盛家还有在他庄园住的房间大不同。
找不到一丝她熟悉的影子。
江狱不想她看到一点有关过去的东西。
“先去洗个热水澡,水都准备好了。”江狱将她带到浴室前,然后用流利的德语对旁边金发碧眼的女佣说了几句话。
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他手里的药剂
陆听晚没听,也听不懂。
但看女佣点头的反应,不难猜出江狱话里的意思应该就是让女佣伺候她。
陆听晚进了浴室后,江狱立马让人把小耳朵带走了,怕它叫,那人还粗鲁地捏住小耳朵的嘴走的。
见江狱从楼上下来,阿棠欲言又止。
江狱算着时间,端着早吩咐人熬好的粥和热牛奶,还有温水上楼去了。
陆听晚已经从浴室出来,此时正坐正床边上,白色睡裙将她的小脸映得更是苍白。
她了无生息,静静坐在哪儿,佣人在给她吹头,像极了任人摆布的木偶娃娃。
佣人给她吹好头发,梳理了后,就退了出去。
江狱把热牛奶递给她,她没反应,也没接,江狱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她一路上什么也没吃,连口水都没喝。
他尝试给她喂粥,她却不肯吃,也不是不肯,就是没反应。
直到阿棠把像棉花糖似的小耳朵抱了上来,放到她的怀里,她才有了反应。
小耳朵呜呜地在她怀里蹭着,情绪挺激动,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其实江狱只是让人把小耳朵带去洗了个澡,做了清洁和消毒而已。
并没有把它怎么样。
江狱重新给她喂粥,她这才肯吃。
最后吃了感冒药,江狱便让她上床休息了,给她拉上窗帘,让小耳朵陪着她。
感冒药里有安眠成分,陆听晚刚躺下没多久,便困意袭来,很快便睡着了。
只是没睡多久,她又醒了过来,腹部隐隐作痛着,不是胃疼,和平时肚子疼也不太一样,更不是她熟悉的例假疼,而是从未有过的痛感,她形容不出来。
如果陆听晚大脑能够清醒点,关心一下自己,她也许会发现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来例假了。
其实这段时间她经常腹疼,特别是情绪激动过后,只是这一次比较严重些。
陆听晚不禁抬手? 掌心覆上了自己的小腹,望着漆黑的一处发呆出神。
江狱准备回房间洗澡,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口? 却见阿棠疾步走了上来,明显是在楼梯上等着他。
“主子。”阿棠叫了江狱。
他明显是有事? 却又在犹豫说不说。
江狱看他一眼,没给他说的机会? 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反手锁了门。
这下,阿棠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想。
他往陆听晚房间的方向看了看? 可江狱始终是他主子? 他不敢有其它心思。
哪怕是知道江狱这么做是错的? 陆听晚知道真相后,江狱一定会受伤害,可作为下属只听命令的阿棠却没办法擅作主张。
江狱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 给自己倒了杯酒,想起刚刚阿棠欲言又止叫自己的事? 江狱旋即从随行物品里拿出了一个长型小盒子。
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支白色药剂。
他将药剂从盒子里拿出,拿在手里。
不大的药剂瓶上,用英文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各样的成分和处方药。
他目光冷漠? 盯着这支药剂看了许久。
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他又将药剂收了起来,端起桌面上的红酒,继续喝了起来。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被沈南知笼罩在恐惧里
昏昏睡去的陆听晚像是沉溺在茫茫大海中,浮浮沉沉,虚汗淋漓,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在梦里不断挣扎,痛苦不已。
她挣脱束缚,忽地从睡梦中惊恐醒来。
双眼瞪圆,望着漆黑的前方,苍白的小脸上布满冷汗,恐惧似长了触角,从黑暗中朝她逼来,似将她拖入深渊。
她慌忙起身,着急万分地在床头摸索,在漆黑的房间里找着电源开关。
小耳朵被她吓到,在漆黑的环境里叫了两声,一直紧跟着陆听晚的双脚。
终于,房间亮了。
她也虚脱般地跌坐在柔弱的床上,脸色煞白,惊魂未定,身上的睡裙湿了大半。
是沈南知,梦里的是沈南知。
他在叫她,叫她晚晚,就像这十几年里那样笑着叫她,让她过去他面前。
那个在她心里似月光般温柔的男人,却成了她梦里痛苦挣扎的噩梦,明明梦里他没有伤害她,还和以前任何一个时候一样,却带给她无尽的恐惧。
仅仅只是想想,就是一身的冷汗。
眼泪无声涌动。
她在床上坐了很久,才慢慢缓过来。
而后光着脚下了床,来到了窗帘前,拉开了窗帘,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出现在眼前。
窗外的世界让她晃了神。
一觉醒来的苏黎世已经进入了夜幕,屹立在白色世界中的苏黎世笼罩在了璀璨的灯光里,夺目耀眼,光彩陆离。
她看到远处教堂的塔尖,看到砖红色旧黄色的钟楼,那样的安详,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番景象,放眼望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眼前。
美得就像一幅画,能够净化心灵。
想想爷爷生活十几年的地方是这样地漂亮,陆听晚心里的愧疚感减少了些许。
她慢慢坐到了地上,脑袋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静静看着外面的新世界。
小耳朵在她腿边趴下,陪着她。
不知不觉,又失了神,她不知道被什么惊到,才终于又回过了神。
跟着看向了腿边的小耳朵,小耳朵脖子上戴着的红色项绳太过显眼,陆听晚的目光便自然而然落在了那红绳上。
半响后,她伸出手,摸上了小耳朵脖子上的红绳,将红绳上刻着小耳朵名字的小木牌拿在了手里。
她定定看着小木牌上用小刀精心刻出来的三个字,想到了陆延修。
她似乎现在才发觉到自己离开了北城。
此时的她,远在离北城十万八千里的一个陌生国度,没有和任何人道别,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她亲手刻了字、送给两人的和小耳朵同款的情侣红绳手绳,还有陆延修向她求婚的戒指,她一直当宝一样戴着。
如今却一样都没带,孑然一身。
而这个国度,随处可见的是说着她听不懂的德语或是意大利语的陌生外国人。
就连建筑物,都是陌生的。
这一刻,她才有了离家的感受。
“汪。”小耳朵见陆听晚拿着它脖子上的小木牌发呆,一脸伤心的样,便肯定陆听晚是想那个坏男人了。
因为它小木牌上的名字就是它亲眼看着陆延修给它刻的,还有就是,小耳朵虽不喜欢陆延修,但是在小耳朵的世界里,最熟悉的两个人就是陆听晚和陆延修。
第一千五百五十六章 他的白头发
外面雪越下越大,夜越来越深。
陆听晚却不敢睡,她害怕做梦。
深夜,房间被人轻轻打开。
睡醒一觉的江狱不放心陆听晚,便想来看看她,却没想到房间里亮着灯,他当即快速打开房门,外面的世界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将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吸引了过去。
同时第一时间发现了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靠在落地窗前的陆听晚。
江狱立马走进房间,几步来到陆听晚身前,脱下身上的外套,蹲下身裹到了陆听晚身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他心里有气,气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可当看到陆听晚那张苍白没有生息的脸时,怒火便又强行咽回了肚子里。
最后只说了句:“地上冷。”
小耳朵跳上床,窝进陆听晚怀里,不高兴地瞪着江狱,一脸戒备,似很不喜欢江狱抱陆听晚。
江狱盯了小耳朵一眼,没搭理一只狗。
江狱又吩咐人去给陆听晚做吃的,她睡前就喝了点粥,现在肯定饿了。
吩咐了吃的,他便让佣人拿了温度计给陆听晚量体温,看看她是不是还在发烧。
果然还在低烧着,都反反复复低烧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好。
吃了些东西后,江狱便又让她躺下了。
“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带你出去看看外面。”她这情况,江狱不敢带她出去。
她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的世界,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不到江狱说话般。
江狱在她床边坐了很久,都不见她有什么反应,他便一直坐在那儿,没走。
她也没睡。
两人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陆听晚在房间里整整躺了两天,醒了就在落地窗前看雪,看风景,然后发呆。
重症监护室里
朝九拧了块湿毛巾,正在给病床上戴着氧气罩昏迷不醒的陆延修擦脸。
陆家正因为沈南知的事无心顾其它,所以陆家那边暂时不会盯着陆延修。
这让朝九放心不少,也省去很多麻烦,现在只祈祷箫执早点把应对药剂拿回来。
他动作小心,给陆延修擦着额头,在毛巾擦到陆延修的下颚角时,朝九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地凑上了前去,目光定定落在陆延修的鬓角处? 甚至伸手手用指尖挑起了陆延修鬓角的几根头发。
白头发。
他鬓角的黑发里竟有了几根白头发。
朝九起身? 俯身去查看陆延修另外一边鬓角? 也发现了几根白发。
什么时候有的?明明他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的。
这么明显? 如果之前就有的话他天天跟在陆延修身边? 不可能没发现。
难道就是这两天?
想到这儿? 朝九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他才三十一? 公司每天那么多事? 他忙了那么多年,都不见他白头? 却没想到这短短的两天? 变化这么多。
“先生,我知道您听得见我说话? 箫大少已经到了欧洲? 他一定会把应对药剂带回来,您一定要撑住,晚晚小姐现在肯定在伤心着,她肯定也是因为伤心才走的? 她就剩您一个亲人了,您要好起来? 然后把事情告诉她,把她接回来,就当是为了晚晚小姐您也要坚持住,一定会有应对药剂的。江狱那王八蛋还对晚晚小姐心思不纯,您要是真就这么走了,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江狱的心细
第三天,江狱带着陆听晚走出了房间。
从房间出来,刚走到走廊上,陆听晚就发现了一副盛青远署名的油画。
画的是白色雏菊,绿色的草地。
这幅画不管是画工还是意境都一点不输专业画师,盛青远的署名更是豪派。
画装横得特别漂亮,和古典的走廊融为一体,似锦上添花,高贵典雅。
陆听晚停在了画前,伸手抚上了左下角盛青远的署名。
“这是你爷爷画的,几年前他刚学的油画,他本更喜国画,学油画是为了更好地画出想画的事物,南城的景色,南城的桥,南城的楼,盛家的院子,盛家的别墅,盛家的树木,还有你,这些年他把记忆里能画的都画了,这副画只是其中之一,其它的画一目了然,这副画没猜错的话,是盛家后院里你小时候常玩的那片草地。”
走廊上挂了不止一副,陆听晚第一天来的时候竟都没有发现。
江狱将每一幅画都一一讲给她听,但其实不用讲,陆听晚也认得画里画的是什么。
这些画里,画尽了盛青远对家和对她的思念以及那岁月里漫长的孤独。
无人能体会他的艰辛和不易。
江狱将陆听晚带到一间画房,房间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油画,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景和物,可一眼看过去,最多的却是她。
“他的画里最多的就是你,尤其你五岁时期的模样他画得最多,因为你那时候的模样他记得最清楚,六岁七岁的时候还好,再往后他就不知道你会长成什么样,也不敢派人回去偷偷看你,所以画得很少,再往大了他就只能按照你六七岁的模样凭想象画,有些像,又不太像,你仔细看看这些,都有你五岁时候的影子,他经常画了又改,改了又画,有时候觉得像,有时候又觉得你不长这样。一直到你出现在电视上,他看到了你长大后的模样才知道你长什么样,后面他画的就是你出现在电视上的模样。”
陆听晚听着他的话,看着满墙像她,又不像她,但都有她影子的油画。
“这一副,是他回国前画的最后一副。”
“他本想带回去让你看看,又不想把这些心酸的事说给你听。”
“他睡房里还有,每一层楼的走廊和大厅也都有,他想走到哪儿都能看到你。”
江狱又带她去往盛青远的卧房。
古堡里,随处可见盛青远的生活痕迹。
江狱为了让陆听晚更真切地感受,不但没把盛青远的东西收拾起来,还特意让人把盛青远的东西放得到处都是。
果然和江狱说的一样,盛青远的卧房里不止挂着她的画,放着女孩子的玩具,还放了很多她的照片。
是她进入娱乐圈出现在电视里的模样。
盛青远都让人打印出来,摆在房间的柜子和床头柜上,到处都是。
一时间,陆听晚都不知道自己进娱乐圈到底是错还是对,因为她进了娱乐圈,让远在国外的爷爷看到了她。
可也因为她进了娱乐圈,为了剧组,而在爷爷最后的时间里没能好好陪着他。
第一千五百五十八章 江狱:哭出来就好了
在盛青远的房间里停留了很久,江狱又带她去了别的房间。
一间摆满了她生日礼物的房间。
来之前江狱就告诉她,盛青远每一年都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还买了很多东西。
而这间房间里,放的就是生日礼物。
还有生日蛋糕。
“他每一年都会拉着我给你过生日,买个真蛋糕分给大家吃,再让人做一个模型蛋糕给你放着,这样可以保证不坏,从你六岁到十九岁,十四年,十四个模型蛋糕,都在这儿。”
“还有你每一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他精挑细选回来的,每一个都要选上一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江狱从玻璃柜子里拿出一个漂亮精致的公主玩偶,递给陆听晚。
“这是你九岁的生日礼物。”
陆听晚看着面前那粉色的公主玩偶,慢慢伸手接了过来。
“这座古堡里,他最宝贝的东西就是这些关于你的,平时我碰一下他都要打我。”
“他经常跟我炫耀你的好,说你漂亮可爱,说你聪明伶俐,明明我不认识你,可我跟他之间的话题除了工作,就剩你。”
“所以这些礼物他什么时候买的,带着什么意义和仪式,我都清楚。”
“他最喜欢待的就是画房和这里,因为这两个地方的东西和你最亲近。”
听着江狱的话,看着手里的礼物,平静了几天的陆听晚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一颗颗落了下来,而后逐渐失控。
她低着头将脸埋在公主玩偶里,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双肩却不停颤抖。
她起初只是因为这些东西,可到后面她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她想到了离世的爷爷,想到了空无一人的盛家,想到了陆延修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选择了工作,也想到了沈南知的欺骗和沈南知的坠涯,还有这些年可笑的自己。
短短的一个月,发生了太多太多。
这些事像海潮般将她心里的城墙冲塌。
再也建不起。
她自己无力建,也没人帮她重建。
因为那个替她遮风挡雨,照顾她十几年是亲人也是爱人的陆延修丢下了她,而她也丢下了陆延修,她失去了唯一的依靠,真正变得一无所有。
她无法接受和原谅他在她、她爷爷与工作之间选择了工作。
她对他依赖有多强,在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崩溃就有多大,那句出差,她无法释怀。
她还是会想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可她想她可能几年时间里都不会回去。
也不会愿意见到陆延修。
她所拥有的幸福不仅短暂,还永远带着缺憾,而对爷爷的亏欠、沈南知的欺骗将会是伴随她一生的阴影。
以及陆延修带给她的失望。
江狱看着压抑着情绪的陆听晚,想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哭出来就好了。”江狱说。
他朝她伸出的手最后也没有碰到她,只无声地收回,然后静静看着她,陪着她。
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照顾的想法在这一刻十分强烈,强烈到让他已经打定主意。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盛听晚的亲人只有我!
一直独立独行喜欢一个人,认为其它不管是人事物都是麻烦的江狱,这一刻却希望自己身边有她这个麻烦。
从他想带走她的那一刻,他就有了想把她带在身边一直照顾的想法,也不管是出于何种情感,就是想照顾她。
等到她情绪稳定后,江狱又把她带回了她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本想带她到处去看看,看看盛青远留下的更多东西,但他怕她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多,便想着慢慢来。
刚把陆听晚送回房间,阿棠就找了他。
“主子。”他行色有些匆忙。
“箫先生来了,还带了不少人,说您要是不把应对药剂交出来,他就炸了这里。”
这是江狱的地盘,从箫执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阿棠就知道了,一直到箫执找到家门口来,阿棠才通报江狱知晓。
“阴魂不散。”江狱很是不悦。
“让人把他赶走,别让他有机会出现在盛听晚面前,否则让他有来无回。”在他的地盘想弄死箫执,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江狱本就是个心狠的人,弄死个人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刚刚打定主意要把陆听晚带着身边,箫执这个时候来破坏,无疑是撞在了枪口上。
所以他真的会那么做,不是吓唬。
“箫先生是为了陆先生,我想他如果没达到目的,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而箫先生对盛小姐来说是位很重要的亲人朋友……”
“你听好了,盛听晚的亲人只有我,再让我听到你说其它人,我饶不了你!”
江狱的反应让阿棠心头一惊,江狱很少会对他发这么大火,他吓得慌忙低下头去。
“是。”阿棠不敢再说其它。
“我马上让他离开。”阿棠赶紧离开。
箫执坚信应对药剂就在江狱身上,所以阿棠想让他离开,根本不可能。
不管阿棠怎么说,怎么威胁,箫执就是不走,要见江狱,要应对药剂,还威胁说要把事情告诉陆听晚。
阿棠只能加派人手,里三层外三层将箫执拦在外面,不让他靠近庄园。
阿棠赶不走他,庄园的防守也让箫执无法进去,于是他们就这么一直对峙着。
一直僵持到夜里。
最后箫执带着人离开了。
阿棠知道箫执不会善罢甘休,离开肯定是想办法去了,江狱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于是他派人去盯着箫执。
箫执确实没有走,也不可能走。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两个想办法混进去,只要见到晚晚就好办了。”箫执认定应对药剂就在江狱身上。
所以他要去找陆听晚,把事情告诉陆听晚,让陆听晚跟江狱要。
“明天怕是不行,我今天看了一下,里面防守很严,我们对里面的部署不清楚,贸然进去,只怕没见到晚晚小姐,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小五说。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能等,你家先生等不了了,江狱那王八蛋是看上陆听晚了,想让他主动交出来根本不可能。”
“晚点我倒回去再查探一下情况,明天晚上我一个人进去找晚晚小姐。”小五说。
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夜闯古堡被发现
小五知道,酒店门口一定有江狱的人。
甚至可能他们入住的这家酒店就是江狱的,果然刚出酒店,小五就发现了暗处潜伏的眼线,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人。
江狱越是心虚,就越是证明他有诡。
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折回酒店,而是径直离开酒店,然后就被人跟上了。
小五不动声色,拿出手机先通知了一声箫执,其实不用通知,箫执也猜得到,小五只是让酒店里的他们更加小心着点。
短信发出去后,小五收起手机,将外套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脚步加快。
下一刻
“人呢?”暗处几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涌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不明所以。
“该死的,跟丢了,马上通报老板。”领头的男人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气急败坏。
“砰!砰!”
两声枪声冲破夜幕,将这片安详惊扰。
房间里,再次陷入梦魇里苦苦挣扎不得安生的陆听晚被这两声枪响拖回现实。
得以解救。
“混蛋!谁让你们开枪的?!”阿棠第一时间冲到现场查看情况,怒不可遏。
现场乌泱泱站了上百个保镖,还有保镖正从其它地方寻着动静往这边赶来。
一时间,阿棠无法发现闯入者,急得大声质问:“谁开的枪?人呢?谁受伤了?”
这要是伤了箫执,会不会有其它麻烦不说,盛小姐知道后肯定是更难原谅主子了。
一人立马回答:“逃了,现场没发现血迹,应该没人受伤。”
“看清楚对方是谁了?来了几个?是白天领头那一个还是他身旁那一个?”阿棠连声追问。
领头说的是箫执,箫执旁边的是小五。
“抱歉,太黑了没看清,目前只发现了一个,已经派人去调监控了。”
“混账!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开枪,要是伤了谁,老板要了你们脑袋!”
“是。”
“吩咐下去,所有配枪都换成装有消音器的,要是惊到了盛小姐,要你们好看。”
“是。那、要不要派人去追?”
“不用,也不准伤害他们,盯着他们的行踪别让他们靠近庄园就行。”
“是。”
江狱步伐匆匆,推开了陆听晚的房门。
这个时间房间竟又亮着灯,他以为陆听晚又起来了,可落地窗前却不见她的身影。
“盛听晚?”江狱叫了她,空无一人的房间却无人回应,只回荡着他的声音。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江狱发现床边陆听晚的鞋子不见了,他心头一慌。
除了今天白天,前两天陆听晚的活动范围都在这房间里,每次下床她都是光着脚。
可现在鞋子却跟着她一起不见了。
她出去了?
狗也不见了。
江狱当即转身出了房间。
“来人!”
“来人!阿棠!”
江狱步伐疾冲,一边大声喊着下属。
一楼大厅站岗的保镖闻声立马上了楼。
江狱和一众下属们刚好汇在了盛青远的房门口,领头的保镖询问出了什么事。
“盛听晚人呢?”江狱急声问道。
“盛小姐?我一直在楼下,没看到她出去啊,是不是去别的地方了?”
江狱正要说什么,忽然发现这是盛青远的房门口,随即他的眼睛便落在了房门上。
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箫执搬救兵
“主子?”
“下去。”
见刚刚还着急找盛听晚的江狱忽然又让他们下去,下属们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他们没反应,江狱压低了声音再次开口:“都给我下去,没听到吗?”
“是。”
一行人转身就走,却听江狱警告的话在身后传来:“脚步都给我放轻点。”
一行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离开。
江狱随即打开了盛青远房间的门,房间里果然亮着灯,一打开,耳力超群的江狱就听到了小耳朵的声音。
他走进去一看,见陆听晚呆坐在盛青远的床上,脸色煞白,冷汗密布,眼里惊恐未散,看样子不仅仅是被刚刚那枪声吓到。
看到陆听晚没丢,江狱暗暗松了口气。
他定了定神,来到床边坐下,看了看仿佛似魂不附体的陆听晚。
而后轻声询问:“没事吧?”
她怔怔望向了他。
没被枪声吓到,而被陆听晚突然不见吓到的江狱本想说让陆听晚别一个人不打招呼就乱跑,可只想了一下,便没了这个想法。
他怕她心里介意,怕她多想,比起让她不开心,他更愿意四处找她。
反正只要她不回北城,就丢不了。
不,就算她回了北城,他也会把她重新带回来,只有这里才属于她!
“睡吧,外面没事。”
见她没反应,还是一副受惊过度的害怕模样,江狱便安慰道:“这里很安全,我和你爷爷在这住了十几年,没人敢到这地方撒野,放心吧。”
她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肯躺下身,却怎么也不肯闭眼,一副心有余悸不敢睡的模样。
江狱便坐在床边,一直这么陪着她。
小五避开酒店门口的眼线,进了酒店。
“把守太严,安保系统太强,还没靠近中间的古堡就被发现了。今晚过后他们一定又加强了防守,这方法行不通,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里找到晚晚小姐。”
箫执静默良久,忽然站起了身来:“我差点忘了? 江北川!”
“江狱他老子!我就不信江狱他老子来了,他还能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小五:“因为沈南知的事,江家现在一定防着陆沈两家? 江北川怕是无暇兼顾。”
“他不肯来更好,我直接绑了他来换应对药剂,他江狱不仁,我也不义。”箫执正在气头上,又着急陆延修的情况? 说话难免疾冲。
他消了消气,说:“江北川是个明事理的人? 他要是知道? 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对,他应该当初来的时候就直接叫上江北川一起来的? 甚至更早,应该还在北城的时候就让江北川去找江狱要应对药剂的。
真是关心则乱? 脑子都不灵活了? 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天。
箫执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江家的座机上? 却被下人接听,还不肯告知江北川的任何行踪? 包括私人电话。
箫执想了想,事关重大? 江北川又是出了名的护儿子? 他可能得亲自回去一趟见到江北川? 把事情说清楚。
“我现在马上回去,你见机行事,只要一有机会,就把事情跟晚晚说清楚。”箫执叮嘱小五。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箫执被关
“留两人给我就行,其他的您带着,以防路上有什么意外,这毕竟不是国内。”
这一带是江狱的地盘,四处都是他的眼线,小五担心箫执路上出事。
箫执自然也想到了这层,为了保险起见也没推脱,订了机票后就带着人走了。
“阿棠,主子呢?”一个身形高大,长相冷硬的男子在楼梯口碰到阿棠,询问他江狱的行踪。
这人叫东九,江狱的另一个得力下属。
身份地位和阿棠同等,做事比阿棠狠。
“在老先生房间陪着盛小姐。”有事要忙的阿棠想也没想,告诉了他。
东九立马上楼去了。
阿棠也正准备去办事,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而后赶紧追了上去,想问问东九找江狱是不是箫执那边有事。
可是迟了一步,东九已经把箫执去机场准备回北城的事汇报给了江狱。
而小五还留在了这儿。
江狱一下子就猜到了箫执回去是要干什么,他自然不会让箫执有机会再找他麻烦。
阿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想帮,不想江狱一错再错下去,可他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东九带人去了机场。
车子在机场外停下,箫执协同几个下属下了车,匆匆进了机场。
他们警惕着心,等着航班到点。
大厅里人来人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忽地响起,大厅候机的乘客被惊到。
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一行黑衣人冲了出来,他们一只手放在西装里,一副随时要掏枪的架势,将众人吓到纷纷避散。
“分开来走。”箫执反应迅速,叫上几人想趁乱逃出去,却不想一转身,身后全是江狱的人,插翅难逃。
“王八蛋!”箫执咬牙,低声骂了句。
阿棠将刚刚见过江狱的东九拦在了楼梯口,问:“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东九道:“关起来了而已,怎么了?”
阿棠:“就只是关起来?关哪儿了?”
东九奇怪地看着阿棠。
他想到刚刚江狱莫名叮嘱他不准向任何人透露箫执的踪迹,难道说的就是阿棠?
见东九不肯说,还用防范的眼神看着自己,阿棠问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不需要知道,这也不是我该过问的。”
东九说完,径直离开。
陆听晚夜夜噩梦缠身,寝食难安,模样急速消瘦,身体更是虚弱得一塌糊涂,走几步路都会倒。
江狱把在医院工作的秦苏叫了过来,让他呆着古堡里,照顾陆听晚的身体。
陆听晚这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病,秦苏就是再厉害,也医不了心。
除了给她开些安眠药,让她能够睡上个整觉外,其它他什么也做不了。
“她这状况持续多久了?”秦苏问。
“从她爷爷倒下一直到现在就没见她好过,来了这后一直都是这半死不活模样。”
“再给她点时间吧,正常人受到这么多打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走出来。”
“我是怕她想不开。”江狱对当时悬崖上陆听晚想带着沈南知一起死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抑郁倾向
这几天晚上他都不敢深睡,每次都是陆听晚刚睡下没多久,他就算着时间去看她。
而每次看到的都是她一副刚从噩梦里挣扎醒来的呆滞模样,然后就一直不肯困。
再困,也不敢闭眼。
这几天晚上他都守着她到天亮,再到天黑,她这样子让他不敢走开。
他怕她走不出来,怕她一时想不开。
怕自己哪一天没看住她。
“我本来还没想跟你说的,但你既然说到了这个,我也把话说完整了。”秦苏说。
江狱看向他。
秦苏:“她这状况持续下去是很容易得抑郁症的,甚至可能已经有了抑郁倾向。”
江狱:“抑郁症?”
“这病很折磨人,也很难治,光吃药是很难痊愈的,她要是真这么一直下去,抑郁是迟早的事,你刚刚不是说怕她想不开会做傻事吗?恰恰抑郁症患者做的最多的就是自我伤害。这还不是最担心的,最担心的是她现在无亲无故,如果真有寻死的心,还真没什么可让她牵挂的,相反死会是种解脱。”
江狱静默了,像是在消化秦苏的话。
半响过后,他才后知后觉,眼底渐渐显露出不安和忐忑。
“……这病怎么治?你能治吗?”他问。
“现在还不确定,跟她也没法沟通,只能先再观察两天,但预防是一定要的。”
“要怎么做?”
“或许,你不该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江狱闻言,当即变了脸:“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盛小姐?”
“这不关你的事。”
江狱脸色更是寒了几分,侧过了头去。
秦苏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已经明了。
“她现在这状况,是一点刺激都不能受的,而环境因素会对心理造成很大影响,我知道你想她好,可盛老先生毕竟已经离开了人世,你让盛小姐每天待在这里,让她看着盛老先生留下来的那些东西,睹物思人,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只会适得其反,让她一直沉浸在悲痛里走不出。”
江狱没说话。
但看他的样子是根本不认同秦苏说的。
秦苏接着说:“她其实还有朋友,如果没有人帮着她,她自己是很难走出来的。”
江狱听出秦苏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他把陆听晚送回国去,他怎会愿意?
“朋友?像沈南知那样的吗?!她朋友能做的我都能给她做。”江狱却固执地道。
“那你想办法带她出去走走,想办法让她开心,别让她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困住。”
“就这样?”
刚刚秦苏还说抑郁症多可怕,多难治多折磨人,还说要预防,结果就只是这些。
“你看她那个样子,行尸走肉,半死不活,你要是能让她开心,算你厉害。就怕她一蹶不振,抑郁成疾,香消玉殒。”
江狱瞪了秦苏一眼,转身就要走。
“我想问你件事。”秦苏叫住他。
“不该问的别问!”
江狱却头也不回,冷声警告了一句。
因为他知道,秦苏是想问陆延修的事。
他肯定也是想知道,应对药剂是跟着沈南知一起石沉大海了,还是在他手里。
第五百六十四章 江狱:废物
“陆先生没有丢弃过她,她最需要的和能够帮助她的,一定是陆先生。”秦苏冲着江狱的背影快速把话说完。
江狱脸色微微扭曲,眼底冷凝一片,他转身怒视秦苏,咬牙警告:“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不该说的,别怪我不念旧情!”
看着江狱带着怒气离开的背影,秦苏无奈找到阿棠,摇头表示已经尽力。
“这可怎么办?陆先生要是真因为主子没了命,盛小姐知道后一定会恨主子的。”
“以前主子做事从来不会这么不欠考虑的,怎么这一次…”连秦苏的话江狱都听不进去一点,阿棠不知如何是好。
秦苏:“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由不了自己的心,他怕是真的喜欢上盛小姐了。”
“可他这么做迟早受伤害的是自己。”
秦苏给陆听晚开了点安眠药,还有一些别的药物,晚上江狱就拿给陆听晚吃。
他怕陆听晚不愿意吃安眠药,所以骗她说是感冒药,可没想到她根本吃不进去。
不管是整颗吃还是磨成粉兑水,要么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要么好不容易吃进去了下一刻又吐了出来,弄得狼狈不已。
苦涩犯恶的药物吐得床边到处都是,气味难闻,让人有些受不了。
江狱拧了湿毛巾先给陆听晚擦洗了一下下巴和领口,然后又去清理床边。
洁癖严重的他似乎忘了自己的毛病。
她不肯吃了。
江狱拿她没法。
又实在担心他的身体,江狱便让秦苏给她输些营养液,可她也不肯配合。
——她现在无亲无故,如果真有寻死的心,还真没什么可让她牵挂的,相反死会是种解脱。
秦苏的话还萦绕在心头,不安在江狱心里慢慢扩散,强烈而又清晰。
“吩咐下去,不管是谁,只要有办法能让她开口说一句话,笑一声,重重有赏。”
“谁要能让她开心,整个瑞士甚至欧洲任何一处产业随他开口要。”
江狱这话一出,古堡里上到管理人员下到打扫卫生的园丁下人。
甚至是远在公司里的上层领导,听到有这好事,个个都跃跃欲试。
想着哄一个女人开心,那还不容易吗?
伺候陆听晚的几个本土女佣激动了,毕竟她们贴身照顾陆听晚,机会就摆在眼前。
他们开始想着各种各样的法子跟陆听晚搭话,心里想着一夜暴富一飞冲天。
可无奈他们使出浑身解数,陆听晚不动如山,根本就看不到般。
别说让她开心让她说话了,能让她有点反应就已经可以跟江狱拿赏了。
不断有人往古堡里送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有趣玩意,奢侈品堆积如山,甚至是几百上千万的女士豪车都一辆接一辆地往古堡里送,可根本送不到陆听晚的面前。
她整日在盛青远房间里守着盛青远留下的那些东西,安静的模样就像等待死亡。
听不进去一点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人。
“废物。”络绎不绝的礼物让江狱眼烦。
这些东西要是有用,他还需要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