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总会会长早生贵子
偌大的府院,光论面积恐怕比之君王侧都不遑多让。
推开大门。
一水清的黑色道场服,两边排开足有百余人,齐刷刷的对我世若治一行人鞠躬,并异口同声中气十足的喝道:
“我世分会长辛苦了!欢迎分会长回归。”
楚腾达不禁感叹,这居合总会,秩序上确实比千武宗好太多了。
这里,就是瀛洲居合总会。
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不掺半点假的绿地,和一般块状草坪不同。
这里的草坪全都是真真正正的泥土长出来的。
鹅卵石铺的小道,还有假山,以及布置得当的竹林和竹制的栅栏。
这种日式的庭院看上去颇为清新。
湖塘边。
每家日式庭院都有的醒竹,每隔大概一二十秒就会因流水灌满而倾倒,发出吭噔的一响,然后重新弹起,再次接水,如此反复。
这清澈的声音,为这偌大的庭院,更增添了三分悠扬。
进屋,最大的会客室,环绕一圈的纸质推门上清一色都是竹子花纹。
榻榻米,矮桌。
足够容纳几百人的巨大房间,除了这两样以外,再也没有第三样家具。
“请稍等,早生总会长随后就到,各位请随意就坐。”
接待的居合总会会众说着,离开了接待室。
众人也按照次序,坐到矮桌前。
我世若治父子,还有他们的人,都保持着标准的正坐。
楚腾达因不适应,干脆就盘腿坐了。
这种坐姿会压迫腿部神经,武者坐着都不太舒服,普通人长期正坐,也容易患下肢骨骼疾病。
不过让楚腾达比较奇怪的是,身旁的吴铭式居然也适应正坐,而且坐的像模像样。
“看什么?”她注意到楚腾达的视线,没好气的问道。
“不是,你这么坐不累吗?”
“不累,习惯了。”
“习惯?”
“在君王侧有专门的受刑训练,正坐也是需要受训的刑罚之一。”
楚腾达:“。。。。”
原来正坐算刑罚的吗?
怎么感觉她在生气?
楚腾达想了想,没有太放心上。
不多会,穿着和服的侍女以此入场。
都是一些颜值颇高的妹子。
只不过日式的水粉都涂的很厚,胭脂也极红,好端端的妹子,涂的跟唱京剧似的。
对于圣元人来说,这种妆确实有点不符合审美。
不过她们端上来的清酒,对于不喜欢烈酒的楚腾达而言倒是不错。
等了好一会,终于,门外传来了一连串的“辛苦了。”,而且越来越近。
楚腾达知道,主角来了。
瀛洲居合会,其实和日本极道很像。
组长等大人物路过的时候,站岗的人必须要说辛苦了。
并且不是远远的说,而是必须路过身前的时候一边鞠躬一边说。
所以通过门外辛苦了的问候,很方便判断距离还有多少。
“盟主,一切依计划行事。”一旁的我世若治叮嘱道。
楚腾达百般无聊的品着清酒,懒散的答道:“知道知道,我少说话就是了,你那个计划,这半个月都跟我说两百遍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吴铭式小姐呢?”
“知道。”
“哟西。”
话音落,正好横门划开。
只见几十名身着黑色道服武士簇拥下,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女子。
和服上绣着复杂华丽的梅花图案。
这女子看起来大概三十出头,风韵正浓,没有画特别浓的妆,皮肤如水。
最奇特的是她和服的穿着。
右手穿着正常,但左手并没有伸进袖子,而是就这样暴露在外,袖子被塞进腰带里。
左手从肩膀到手腕,一整条臂膀都纹满了五彩过肩龙。
与其说是野性,不如说是凶恶。
和吴铭式类似的丹凤眼,非但没有半点妩媚,反而洋溢着浓烈的煞气。
女子面无表情,在几十人的簇拥下,迈着极快的莲步,坐到了头位上。
几十名黑子武士,则分站到众人身后。
这应该就是居合总会会长:早生贵子。
楚腾达细细打量,尤其是她的胸口,看了好一会,心中不由暗叹。
真是个凶恶的女人啊。
同时,门外又走进来一男一女,坐到了早生贵子的身后。
男的光头,秃瓢刮的比大悲寺三位方丈还干净,身高一米六,很矮,但是身体看上去很有力量,佩一长一短两柄太刀。
女的身高一米七,长发披肩,在瀛洲很少见这种不扎头发的女子。
容貌清纯可人,身段窈窕,是个可以和吴铭式媲美的女子,不过年纪看起来不大,和楚腾达差不多,眼神冷漠的仿佛像台机器。
这两人能坐在早生贵子身后,应该是类似于保镖或者护法的人物吧。
楚腾达没太放心上。
因为那个女的虽然年轻漂亮,但正面平的简直能溜冰,所以不感兴趣。
扫了一眼众人,最后,早生贵子的目光定格在了我世若治父子身上。
“白池君,你长大了。”她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雌性。
“嗨。”我世白池低头道。
早生贵子点点头,旋即看向我世若治:“若治君,你离开瀛洲已经十年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不过,你的儿子倒是不错,但你是怎么回事?从你的真气看,这十年你好像完全没有进步啊。”
我世若治正视她道:“多谢早生会长关心,在下去了圣元后,观点有了转变。
在下认为,我们这些老一辈天资不行,就应该把资源让给下一代,圣元武者强大,正是因此。
故而在下没有继续研究武道,而是仅保持修为不退步的基础训练,以求犬子能继承在下荣光。”
“是吗?”
早生贵子听完,嘴角嘲弄的勾起,嘴里嗫嚅道:“把违背武士道的怯懦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也算独一份了。”
我世若治笑笑,不答应,也不否认。
早生贵子说着,头不动,目光却是扫了我世若治这边十四人一眼。
尤其是楚腾达。
因为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盘腿,而不是正坐的人,显得很没礼貌,让早生贵子多看了他好几眼。
“若治君,有不少生面孔啊,不介绍介绍吗?”
“嗨。”
我世若治起身,道:“犬子我世白池,相信会长已经知道了。
这位,是圣元国千民城千武宗盟主:楚飞黄。”
楚腾达起身道:“楚飞黄见过贵子会长。”
“八嘎!”
早生贵子身后,那个光头的保镖破口大骂:“你一外人,竟敢直呼早生会长名字?!”
啊?不行的吗?
楚腾达一脸茫然。
讲真,瀛洲这方面礼数,确实有点让人头晕。
比如称对方姓氏还是名字,都有讲究。
“野犬君,楚君刚来瀛洲,不懂礼数,不足为怪。”早生贵子说道。
那个光头连忙低头:“嗨!早生会长说的是。”
早生贵子说着,丹凤眼煞气浓浓的挪向楚腾达,笑道:“原来您就是名震天下的千武宗盟主楚飞黄,竟如此年轻。”
楚腾达客气拱手道:“哪里哪里,虚名而已。”
“八嘎!”
那个叫野犬的光头保镖又喝道:“你竟敢否定早生会长的话。”
楚腾达:“。。。”
喂,你这完全是在找茬了吧?我就真不信在你们瀛洲,客气两句都是没礼貌的。
“野犬君,你太浮躁了。”早生贵子又将他喝退。
“嗨!万分抱歉,早生会长。”
早生贵子再看向楚腾达:“楚君初来驾到,我居合总会万分欢迎,都说圣元武功天下无双,小女子早就想领教一下了,希望楚君不吝赐教。”
楚腾达客气道:“哪里哪里,一般一般了。”
“八嘎!你竟敢……”
“王八蛋,你个秃头蛤蟆有完没完!”
这次楚腾达再也没忍,指着那个叫野犬破口大骂:“老子说一句你插一句,老子最烦别人插我的嘴!
你特么要再敢说一遍他妈的八嘎,我特么保证以雷霆之速一刀砍下你的狗头为民除害!”
“你……”
“野犬君,你太放肆了,退下。”
见早生贵子这么说,那个叫野犬的也只好不服的瞪了楚腾达一眼,悻悻低下头去。
说罢,早生贵子道:“若治君,继续介绍吧。”
“嗨。”
我世若治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千武宗吴铭式,以前是圣元国君王侧十帝卫之一,武功超群,是乃圣元国新秀。
接着,这十二位,是在下在圣元国收的门生,也是圣元居合会所有门生里,最优秀的十二人。
这位是英仰不良,这位是川上乃照,还有冈门柳农,以及左高万藤……”
我世若治将他的人一一介绍。
早生贵子也一一与他们点头示意。
待介绍完,早生贵子面色不变的确认了一遍这边十四人后,对我世若治道:“若治君在圣元国,好像发展的不错嘛。”
“嗨,承蒙早生会长关心。”
“不过…”
早生贵子抿抿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就算如此,我身为会长,最多只能接受你带来的这些人。
而你,若治君,我居合总会不能接受你的回归。
很遗憾,作为叛会者,你和你的儿子,必须要以切腹谢罪,才能不愧天皇陛下。”
早生贵子还以为,隔了十年,我世若治回来,是想求她,让他重回居合会的。
事实上,我世若治回瀛洲前,也向居合总会发了一封信件,内容也有暗示回归的意思。
但,这正是我世若治的计谋。
如果不给点暗示,恐怕居合总会也不会让他们踏进门,更无法见到会长早生贵子。
下一步的计划也无法实施。
而如今,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我世若治拱手,行圣元礼数,说道:“承蒙早生会长关心,不过在下这次回居合总会,并非为了回归。”
此话一出,早生贵子面色一变,旋即笑道:“这个并不重要,叛会者的你既然现在出现在居合总会,就算不切腹,我身为会长也不能让你离开。
也罢,我就听听你的意见吧,毕竟你已是将死之人。”
“多谢会长。”我世若治顿了顿,说道:“会长,现如今妖姬玉藻前蛊惑鸟羽上皇陛下,又挟崇德天皇以令诸侯。
我居合总会作为瀛洲双雄之一,当以身作则,维护天皇荣威,我希望居合总会能举兵起义,讨伐玉藻前!”
此话一出,在场的居合总会几十名会员全场哗然。
早生贵子面色徒然一阴。
煞气化作杀气,犹如钢针般直插我世若治。
她放下举到一半的酒盏。
这一次,她没有再看我世若治,而是阴沉沉的说:“我还以为你千里迢迢回我总会是想干什么?
你身为叛会之徒,如今口出狂言,血口喷人,污蔑本会长挚友玉藻前,你以为,本会长会放过你吗?”
早生贵子眉宇间,洋溢出浓浓的怒色。
我世若治却一点不慌,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早生会长……”
啪。
一封赫然写有战书二字的信件扔到了早生贵子的桌上。
我世若治踏前一步,傲气凌然的喝道:“早生会长,即便我是叛会成员,也依然是居合会成员!
我要向您发起居合会易位血战!”
……………………
一七六:脆弱的圣元武者
居合总会,是瀛洲仅次于安倍世家的组织。
自从妖姬玉藻前上位之后,阴阳师辈出的安倍世家屡受打击,反而这有点极道性质的居合总会却飞黄腾达。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阴阳师对玉藻前而言是一大威胁,反而身为极道出身的居合总会,更懂得见风使舵,备受器重。
别看平安京好像十分太平。
那只是表象而已。
别忘了,现在是妖姬玉藻前在掌权,你永远想象不到这份太平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龌龊。
除了平安京,整个瀛洲都处于极度的贫穷和战乱之中。
玉藻前还大肆搜刮年轻少女,供其享用。
当然,这里的享用并不是指**上的欢愉…
而是指:食物。
是的,只要是妖就需要补充元神和精气。
光靠和男人结合那点精元,恐怕连牙缝都卡不满。
只有生命,童男童女,十二至十六岁为佳,童女最佳。
其整条生命里蕴含的阴性精血,才能让一只大妖得到满足。
玉藻前每天都要吃三个人。
上位十余年,已有一万五千余人死于其口。
而瀛洲总人口才只有区区两百万出头。
而且她还只吃童女。
要知道妖的寿命可是很长的。
如果放任不管。
光她一只大妖,就足够将整个瀛洲给吃到绝种。
而居合总会的工作,除了极道会做的买卖以外,就是去平安京以外的任何地方搜刮童女,带回平安京供玉藻前享用。
根据我世若治所说,平安京皇宫后院的地下窟洞里,堆积的尸体就足有十几米高。
他当年也是因为目睹了这个景象,深知自己无力对抗玉藻前,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瀛洲,前往圣元寻求出路。
而如今,根据探子报告,这十年来瀛洲的人口已经跌破一百五十万。
而且下跌速度有明显加快。
我世若治知道,如果再不回去。
瀛洲,他的故乡,就真的没了。
而这十年来,他培养的最得意的作品,便是他的儿子:我世白池!
这正是他这次回瀛洲,正对玉藻前的底气。
而楚腾达和吴铭式的加入,更是让他有了充分的自信,这次一定能赢。
不,是非赢不可。
……
“易位血战?!”
面对桌上的大红色战书,早生贵子优雅的面容徒然变得狰狞。
她双眸瞪圆,嘴巴夸张的咧开,长长的舌头灵活的舔着自己的嘴唇,像是看待猎物般盯着我世若治。
“若治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下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世若治毫不畏惧的与早生贵子对视,喝道:“眼前就有一只危害这个国家的害虫,身为武士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你还真敢说,明明只是一头丧家犬!”
早生贵子疯狂的舔着舌头,像极了一头母蛇。
口水几乎把她的下巴都浸透:“以下犯上,按照规定,我完全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周围武士听闻,也纷纷拔出腰间太刀,指向我世若治。
然而我世若治却有恃无恐的说:“连我这种丧家犬的挑战都不敢接的话,你这个总会会长,也做不下去了吧?”
是的,这就是我世若治的计划。
瀛洲是个视荣辱大于是非的地方。
在尊严面前,武士可以无视是非对错。
而且,瀛洲是个大男子主义极重的地方。
男尊女卑完全不亚于中国古代,甚至更甚。
身为一届女流,能当上居合总会会长,意味着早生贵子除了武力,还要比男人更注重荣誉。
这不是性格使然,而是想要坐这个位置,就必须能拿的出让瀛洲男人都心服口服的荣誉。
我世若治身为一个令人不耻的叛会者,当众挑战她,她若不敢应战,那以后这个居合总会会长,她也当不下去了。
早生贵子目光毒辣阴狠,似乎完全不惧。
她扫了一眼我世若治这边的人,讥讽道:“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就凭你这点人?除了你儿子,没有一个够看的,易位血战的人数你凑的齐吗?
我好心劝你,现在切腹的话就死你一个,免得易位血战,再拉四个跟你一起死。”
我世若治道:“人数问题不用担心,易位血战五人,除了我和我儿子,还有千武宗盟主楚飞黄,以及君王侧出身的吴铭式。
剩下一人,将由在下的得意门生冈门柳农出战。”
“噗~啊哈哈哈哈哈。”
谁知他刚说完,早生贵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失控狂笑起来。
对着身后的两个保镖,哈哈大笑道:“听到没有啊?野犬君,果果酱。这只丧家犬居然说要让圣元的武者帮他。
那种动作迟钝,空有力量和耐力的圣元武者居然要挑战我居合总会~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腹肌都快抽筋了。”
那个叫野犬的光头更是猖狂的笑道:“圣元武者动作迟钝,就算境界高出一些,面对我们神速的居合斩,也和木头一样只会发呆。
这种不堪一击的武者能派上什么用场?简直笑掉大牙,哈哈哈哈~”
那个叫果果的少女保镖,更是抽出了匕首,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舔刀刃,阴冷笑道:“原来那个女的叫吴铭式啊?不知道被我划开那张漂亮脸蛋的时候,会发出多悦耳的悲鸣?”
整个会场,已然哄堂大笑。
确实,瀛洲武士很看不起圣元武者。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速度不行。
别看楚腾达街上一挑十几个跟玩的一样。
圣元武者比瀛洲武士强,指的是境界强,瀛洲武士很少有高境界的。
同级的情况下,瀛洲武者反而比圣元武者强一点。
事实上,因为特化速度和精度的缘故,武士跟同级别的武者战斗,往往会有压倒性的优势。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瀛洲武士的战斗存在一个阈值。
这个阈值由武士的武器好坏决定。
在这个阈值内,无论圣元武者境界高出多少,都会被一招秒杀。
而超出这个阈值,哪怕只是一点点,则瀛洲武士连圣元武者一根汗毛都伤不到。
而他们的这个阈值,一般在二到四穴左右。
这就是他们高傲的底气。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纵然速度不占优势,但圣元武者却能够在对方修为超过自己一整脉的情况下,依旧招架片刻。
比如楚腾达战刘狂,千武大会战凌萱煌,都是最好的例子。
因为圣元武者的基础扎实,武功从不厚此薄彼。
面对哄堂大笑的这帮瀛洲人,吴铭式率先坐不住了。
她盯着果果,冷冽道:“瞧你这姑娘明明长得挺清秀,居然会盯着对手做出舔舌头这种举动,我该说你没教养?还是说你下流?”
此话一出,果果冷笑猛然凝固。
而楚腾达却看着还在狂笑的野犬,把一锭金元宝拍在桌上:“别笑了,秃子,我赌二十两黄金,你撑不住我一招。”
“纳尼?”野犬顿时笑容一凝。
楚腾达说道:“纳个屁的尼,敢吗?放心,我不会打死你的。”
“你……”
“够了!”
早生贵子爆喝一声,全场猛然肃静。
如果说我世若治的举动让她觉得可笑,那么如今,楚腾达和吴铭式这两个圣元武者的话,是确确实实让她感觉到了挑衅。
区区圣元武者,居然敢挑战瀛洲武者?
“三年前,圣元皇帝曾邀请我居合总会,参加他保龙一族的同级武者交流大会,你们圣元武者,被我们荣光的瀛洲武者打的满地找牙。
5对5的淘汰赛,连我瀛洲武者一人都未淘汰,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敢挑衅我们瀛洲武士?
可笑,看来圣元武者真是不长记性。
也罢,我就接受这场易位血战,一来清剿我世若治这个叛徒,二来,也让你们圣元武者好好涨涨记性。”
一旁,众人正色,唯有吴铭式脸色微变。
圣元瀛洲同级武者交流大会?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
确实记得,那场大会可不简单。
因为上场的全都是保龙一族里,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新兵。
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
一七七:试斩女
易位血战定于明天。
今晚众人先行住在居合总会里。
易位血战这种下克上的制度存在,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
虽然提过无数遍瀛洲人重荣誉胜过是非。
但正因为这种压抑的性格,所以才会有很多疯子悍不畏死。
易位血战,其实就是给这些疯子一个发泄的渠道,否则做老大的,不知道哪天就有可能被下黑手干掉。
有了易位血战,至少不会被背后下手。
所以,易位血战其实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用不着宣告天下,一晚上准备就够了。
“易位血战和千武大会不同,它规模更小,但是更致命。”
当晚,参加易位血战的五人齐聚一堂。
我世若治父子,楚腾达,吴铭式,还有那个什么冈门柳农。
冈门柳农长相十分别致,一张苦瓜脸,两道粗眉如棍,腮帮如猴,嘴角下勾,如丧考妣。
一副克妻克子克父克母还克自己的长相。
我世若治为众人介绍易位血战的规则。
“易位血战一般没有具体的人数限制,但早生贵子一共有四大护法,加上她自己五个人,所以她的易位血战,通常都是小于等于五人。
这四大护法还有她本人,是居合总会里,修为最高的存在,如果人数再多,会对她不利。”
吴铭式问:“修为都有多高?”
我世若治道:“当然比不得吴铭式小姐了,今天针对你的果果,全名:人王衣果,修为正二脉。”
“人王衣果?”这个名字让楚腾达大惊失色:“哇,这名字好嚣张啊,感觉是在挑战404啊?”
我世若治没回他,因为感觉回了楚腾达,会让他high起来。
转而说道:“盟主,挑衅你的名叫村中野犬,您别小看他,他可是一名好手。”
楚腾达不以为然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说要一招秒他。”
“说实话,盟主,我觉得您未必能做到。”
我世若治道:“此人极为狠厉,悍不畏死,恐怕是所有人里最难对付的。”
“是吗?”
楚腾达依旧没放心上。
再难对付能有多难?比刘狂难?还是比绿林百人众难?
“别废话继续说下去。”楚腾达催促道。
我世若治只能一口气说完。
“另外两位护法也差不多在一脉巅峰左右,而早生贵子会长最强,别看只是一届女流,她可是瀛洲能排前十的高手!
目前修为大约在二脉后期,论修为,我们这边只有吴铭式小姐比她高,我儿可能都差些许。”
“对不起,父亲大人。”我世白池低头,愧疚的说道。
楚腾达努努嘴,并没有太在意,反而说道:“境界只是一个参考,别看太重,武者的战斗是智慧的搏斗,空有境界没有脑子,三脉高手照样会死在一脉手里。
更何况,我看那早生贵子就是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
话说,易位血战的规则是什么?”
我世若治说道:“轮替战,双方各五人,按出场顺序,分前锋,次锋,中坚,副将和大将。
和正常比武一对一不同,前锋战结束后,胜者前锋不下场,而是和败方次锋交战,如果打赢次锋,则再和中坚交战,以此类推。
理论上,如果前锋够强,可以一串五。
而且,战败的定义也不同。
易位血战事关重大,应战方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以及荣誉,必以命相搏。
挑战方必须体现出自己决死的觉悟,所以也要以命相搏。
只有倒下再起不能,或者死亡,才算战败,没有擂台,没有裁判,没有禁手,没有规则。
就算你不想杀了对方,对方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不会放弃杀你。”
楚腾达一听,眉宇微蹙。
也就是说,是生死斗吗?
说实话,不上不知道,真正上了这种生死斗的人才会知道。
这可和千武大会完全是两码事。
千武大会有裁判和大佬看着,至少不会出人命。
但生死斗可不同,这可是要赌上自己身家性命的。
更何况,这种轮替战压力其实更大。
因为你一旦上场,就必须一直打下去,要么把对方剩下的人全杀了,要么你就得变成尸体被人抬下去。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
谁做先锋?
这种轮替战,先锋的压力是最大的,等同于面对对方五人的车轮战。
“先锋由我来吧。”
这时,冈门柳农发话了。
我世若治一怔,道:“柳农,你什么意思?你才一脉中期,第一个上的话会死的。”
冈门柳农却表示:“没事,会长,我是您捡来的,这条命本就是您的,由我做先锋最合适,如果我胜了最好。
如果我败了,你们也可以通过我的战斗,看清对方路数。”
“可是……”
“您好,打扰了,夜宵来了。”
就在两人争论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夜莺般好听的女声。
只见横门被推开。
是居合总会负责送宵夜的侍女。
侍女们整齐划一的迈入房内,将手中的托盘一一放下。
“请慢用。”说着很礼貌的话语,她们走到门口,保持正坐,挪着膝盖退出了房间。
而仅仅是送一个夜宵的功夫,楚腾达脸上的平静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瞪圆双目,瞠目结舌。
“喂,若治。”
“怎么了?盟主?”
“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那些侍女。”
“侍女?”
“是啊,侍女!”
楚腾达颤抖着指向刚才侍女退出去的大门:“那些侍女,为什么都只有一只手?”
此话一出,现场陷入了沉默。
没错,刚才进来一共六名侍女,五个送宵夜,一个送水果。
但这六名侍女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独臂人。
右手手肘往下就是空荡荡的。
一个两个可能袖子宽大会看错,六人全都这样,总不会都看错吧?
为什么这些侍女会没有右手?
先天畸形也不会这么巧吧?
“是嘛,盟主还不知道吗?”我世若治面色微微阴沉。
一旁,我世白池也套近乎的问吴铭式:“吴铭小姐知道吗?”
吴铭式摇摇头,显然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世若治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被砍掉的。”
“砍掉右手?”楚腾达一愣:“犯了什么事?”
“没犯事。”
“没犯事为什么砍掉右手?”
我世白池上前一步,道:“父亲,我来说吧,这对您而言太沉重了。”
我世若治抿抿嘴,没有回答,只是以点头表示同意。
我世白池说道:“居合会的武功是居合斩,同时这也是瀛洲最流行的武功,全瀛洲90%的武者都是练的居合斩。
而居合斩,对于兵器的要求很高,太刀又是瀛洲主流的武器。”
楚腾达不明所以。
“这跟那些侍女全是断臂有什么关系?”
“盟主知道,一把太刀的好坏,应该如何鉴定吗?”
这话,让楚腾达为之一愣。
“喂,难道说…”
“没错,就是这个难道说。”
我世白池长叹道:“居合总会绑来童女一部分是进贡给玉藻前的,另一部分会扣下。
而居合总会人多,经常需要铸新刀。
一把太刀的好坏,最简单的鉴定方式,就是看它是否能斩断骨头,十四岁女童的手臂骨骼,与颈部骨骼硬度完全一致,是最好的试刀材料。
只有能斩下童女手臂依旧完好的刀,才能算好刀,若有崩刃,则回炉重造。
每试一把刀,就要砍一个女童的手,有时候侍女足够,则会砍去双臂,然后活埋。”
楚腾达和吴铭式都愣住了。
“只是…为了试一试刀是否合格?就要砍一个孩子的手?”
楚腾达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
“不光如此。”
这时,我世若治发话了。
他面带沧桑的说道:“这种习惯,被称之为试斩,试斩有生人试,死尸试,坚物试三种。
居合总会一直信奉生人试。
这种习惯已经流传到了民间,你可以看到各地乡间,到处都是断手的儿童。
武士们为了试刀,往往会随便抓一个路过的小孩,用他们的手来试。”
说到这里,我世若治的神色愈发暗淡。
折射着烛光的眸子里,涌现出浓浓的懊悔。
“我早年也曾进行过三次生人试,那都是十一二岁的孩童,我至今都不曾忘却那几个孩子痛苦的表情。
就像噩梦一样,夜夜诅咒着我。我一辈子都洗不去这份罪孽。”
“父亲。”我世白池抿着嘴。
面对父亲伤心欲绝的模样,他这个做儿子的,如今却无能为力。
“父亲,只要我们能夺取居合总会,将世道带回正轨,并且讨伐妖姬玉藻前,相信这样一定能偿还您的罪过。”
听到这里,楚腾达的表情凝固了。
生人试。
只是为了试一把刀,就要把无辜的人斩手。
只是试一把刀…
只是试刀。
桌前的饭菜,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只只血淋淋的断手。
啪。
楚腾达的筷子被捏断了。
“刚才,你们是不是在讨论谁做先锋?你圣元居合会,现在依旧算我千武宗的部门,对吧?”
楚腾达的话,打破了维持良久的沉默。
所有人看向楚腾达。
看到的,却是一张几乎从五官中喷出杀气的面容。
“明天我要做先锋,剩下的你们自己随便排,反正我不会给你们上场的机会,这是盟主命令。”
……………………
科普:日本平安时代确实有试斩的传统,当时日本乡下到处可以看到断手的儿童。
历史上最残暴的大概就是丰臣秀吉之子:丰臣秀次,他经常会抓无辜的活人试斩。
一七八:单方面屠杀
翌日。
数百名会众齐聚庭院,将场地围出一片方形空地。
没有擂台,没有围栏。
仅一片砖地,就构成了这场易位血战所需的所有场地。
来到场地,早生贵子五人已经早早坐在场地一头。
今天早生贵子盘了个头发,上身没有穿衣服,只是以绷带裹胸。
她身前放着一把长到不合理的太刀。
细细打量,可能比我世白池的两米大太刀还要大。
身后除了果果和野犬外,还有另外两张生面孔。
以楚腾达为首,众人迈入场地。
一进场,早生贵子两道秀眉就微微蹙紧。
“楚君,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易位血战的压力太大了吗?”
楚腾达没有回答。
以冷漠的眼神扫了一遍在场所有人。
旋即,按照规定,坐到了另一边。
早生贵子也没在意他不说话。
她的脸上写满了自信。
“若治君,现在想放弃的话还来得及,你应该知道易位血战的规矩,上了这个场,就没有回头路了。”
“多谢早生会长关心,但这也是在下想对您说的。”
我世若治这丝毫不慌的模样,让早生贵子面色流露出些微不悦。
“狂妄。”
她嗫嚅了一句,旋即大声说道:“按照规定,我世若治胆敢向本会长发出易位血战。
作为居合会会长,我早生贵子将在这里,与他进行堂堂正正的公平决斗,让这无知小人见识一下居合会会长的力量。
若治君,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世若治喝道。
“哟西。”
早生贵子对身后使了个眼色。
只见身后四人中,竖着大背头,络腮胡的武士起身。
光这起身的动作就惊煞围观的会员。
那男人竟以正坐之姿,不用手撑,仅以脚尖发力,就如有隐形威亚般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可想此人下三路功夫已是极其了得。
常人若以此姿起身,定当脚掌骨骼断裂。
居合斩以速度和精度见长。
下三路这般强大,恐怕速度就算在武士里也属佼佼。
那男人五官刚毅,杀气四泄,只是走上会场中央,就让现场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尤其让人瞩目的是他腰间竟配着六把太刀。
早生贵子自信说道:“这是我这边的先锋,义格龙涛,他可是号称千人斩的强者,一手六刀流,一当一百不在话下。
若治君,可以开始的话,就让你的先锋上场吧。”
我世若治听闻,面色微微发青。
早生贵子四大护法,名扬瀛洲。
这义格龙涛他怎会不知?
这可是一个杀人如麻,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强者。
“盟主,可以吗。”
“没问题。”
楚腾达也没废话,起身走上台。
这一幕,让围观的会员不禁露出讥讽之色。
先锋战死亡率极高。
因为先锋想要安然下场,就意味着要把对方五人全部打趴。
所以先锋几乎等于必死。
没想到,嚷嚷着要夺取居合总会的我世若治,居然会让一个圣元人做先锋。
“若治君,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早生贵子不屑的哼道:“身为武士,既然你有为夺取居合会而死的觉悟,就应该自己作为先锋上场。
最差也应该让你的儿子来。
你居然让你在圣元的上级做先锋?是想害死这个可怜的圣元武者吗?
这般贪生怕死,你难道没有作为武士的羞耻心吗?”
说着,她还冷笑着对楚腾达道:“楚君,你也许不懂规矩,下去吧,作为一名武士,我不忍心你死的不明不白。”
楚腾达却哼道:“规矩我知道,我上场不是因为我不懂规矩,也不是因为我世若治没跟我讲规则。”
“噢?那你为何要作为先锋上场?听你的意思,应该明白先锋的危险性吧?”
早生贵子面露疑惑。
楚腾达嘴角勾起,道:“因为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此话一出,居合会所有会员哄堂大笑。
村中野犬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流下来:“你们听到没有?这个圣元武者说要单挑我们五个。”
人王衣果掩嘴讥讽道:“这哪里是千武宗的盟主?分明是心甘情愿为我世若治去死的狗嘛,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干脆到我这边来做我的狗得了。”
早生贵子摇摇头,无奈的笑道:“真可怜,你在圣元一定没见过强者吧?”
面对他们的嘲讽,楚腾达完全不为所动。
目光冷冽的盯着眼前的对手。
【用你们的身体检验一下吧。】
他的目光仿佛在这么说。
义格龙涛嘴角一歪,缓缓的从腰间抽出两把刀。
“废话少说,圣元武者,拔刀吧。”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楚腾达身后的两把腥风血雨,似乎很是戒备。
武士的本能告诉他,那两把鲜红的,似刀非刀的单片剪不简单。
然而楚腾达却没说话,而是照他所说,拔出腥风血雨。
下一秒。
只见楚腾达竟往后一抛,将腥风血雨抛至场地边缘。
自己,则再抽出了紫光檀木刀。
“木刀?”
这一幕让义格龙涛大惊。
他看了一眼腥风血雨。
只见两把单片剪仅是简单的落地,就插进砖地三尺之深。
足见其锋利已不同凡响。
“你是什么意思?那两把好兵器不用,居然用木刀?”
“你是指腥风血雨吗?”
百般无聊般的扛着木刀,楚腾达挖了挖鼻屎,道:“有需要的话我自然会用的。”
“意思是我不配你用全力吗?”
义格龙涛额头青筋暴起:“你会因这份傲慢付出代价!”
说话间,义格龙涛已摆开架势。
汹涌的真气吹起阵阵狂风。
砖地上瞬间被劲气扫尽。
手中双刀,更是因为真气灌入发出青白色的耀眼光华。
哒哒。
木刀敲了两下地面,楚腾达随意的说道:“你的刀不错,斩过多少人的胳膊?”
“你将会成为在下刀下第1523名亡魂!”
“是嘛,这遗言挺有创意的。”
说话间,一步踏下。
砰。
宛如引爆了一颗地雷。
义格龙涛宛如化作一道平地惊雷。
两人之间二十米的距离宛如不存在般被抹除。
“密剑*六连燕返!”
手中双刀霎时间一分为三,二分为六,从六个方向直逼楚腾达六处要害,封锁了所有可能得退路。
这六刀是何等之快。
竟如六道霹雳,让人目不暇接。
这已经不是高速,而是神速!
寻常同级武者,面对这等惊人的速度和精度,恐怕一招都撑不住。
没动?
见楚腾达竟没有反应,义格龙涛心头大喜过望。
果然,在我的神速面前,区区圣元武者连反应都做不到吗?
亏我还以为你真有些本事。
“西内!!”
义格龙涛杀意已如溃堤般爆发。
然而…
“太慢了!”
刀刃距离身体不到一寸之处。
楚腾达动了。
【火凤玄黄】
【百花缭乱】
楚腾达手中木刀霎时间发出炼铁般的金红。
面对避无可避的六斩,楚腾达不退反进,踏出半步,弓步前屈。
持刀的手,竟连手带刀瞬间消失。
“纳尼?!”
他的手去哪了?
这是义格龙涛生前最后的一个念想。
下一瞬。
六连燕返的刀刃在距离楚腾达身体不到一毫米的位置停下了。
噼啪噼啪噼啪…
快到如加特林射击般的鸣响爆发。
楚腾达的右手竟化作千百道残影,以快到眼花缭乱的速度对义格龙涛发出了远超神速的刺击。
现场看去,仿佛他有千百只右手,每一只手都持有那把木刀一般。
“呕啊啊啊啊啊啊!!!”
义格龙涛当场发出犀利的惨叫。
楚腾达的每一刺击都有着绝强的力量。
他的身体上不断因刺击被打出无数凹坑。
体内骨骼被木刀打的寸寸尽断。
身体更是仿佛没有骨头的洋娃娃,在豪雨般的刺击中被打成各种形状。
义格龙涛硬生生被无数发刺击打到了十米多的高空。
噗的一声。
全身骨骼都被打成粉末的义格龙涛,像块湿透的抹布一样摔在地上,溅出大量血液。
定睛看去,脑浆从他扭曲变形的七窍流淌出来。
仅一瞬,这个号称千人斩的瀛洲强者就已毙命。
也许瀛洲武者的居合斩是特化速度的武功。
但楚腾达的南明离火功又何尝不是特化杀伤力的绝世神功?
速度,力量,爆发力,持久力,耐受性,耐力,反应,精度,灵敏。
全方面的强大,
楚腾达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以往的苦战,只是对手的境界过高而已。
内外两派兼修,同级之内,天下无敌,即便越三四穴战,依旧天下无敌。
区区一脉中期瀛洲武士,根本连盘菜都不是。
一秒!
这场战斗只需一秒足矣。
砰!
一步踏下,大地碎裂。
楚腾达燃烧般的释放着银白色真气。
“下一个想死的,上来!”
……………………
一七九:没有一个够看的
一击。
仅仅是一击。
居合会四大护法之一的义格龙涛便被击杀。
连抢救的机会有没有,在他落地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甚至没有用腥风血雨,只用了一把木刀。
意味着这根本不是楚腾达的全力。
早生贵子脸色早已没了方才的自信。
她回过头,对另一个扎着马尾,面带黑巾,忍着装扮的女子说道。
“先由子,对付这种武者是你的专长,次锋战拿下他,瀛洲武术不能输给区区圣元。”
“嗨。”
那女子说完,身形一闪,竟如瞬间移动般出现在场地中央。
没人能看清她究竟是如何移动的。
右手结忍者标志性的未字忍法印,左手反握一柄肋插。
双腿并拢,形同木桩。
“次锋,未昏先由子,参上。”
楚腾达冷冷道:“先锋楚腾达,有什么遗言吗?”
“这是在下的台词。”
只见未昏先由子丝毫没有废话,从腰包中掏出一颗药丸,往地上一扔。
砰的一声。
顷刻间,呛鼻的浓烟遍布全场。
“烟雾弹?”
楚腾达眉头一皱,连忙捂住鼻子,屏住呼吸:“不对,还加入了催泪粉,小聪明,我的屏气时间会比你短?”
周围烟雾里,人影来回攒动。
一会人在左侧,一会又出现在身后。
未昏先由子以极高的速度在烟雾中穿梭,让人感觉好像雾气里埋伏着几十个人一样。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但只要能稍微妨碍些许你的洞察力就够了。”
十分神奇,这声音竟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分不清声源来处。
楚腾达不再说话,将精神全部集中于感官。
因为我的各方面属性过高,所以想从暗处偷袭吗?
原来如此,武者的战斗是智慧的搏斗。
瀛洲武者原来也懂这个道理。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杀气。
“在那儿吗?!”
楚腾达牙关一咬,反身一刀斩下。
啪!
软绵无力的触感,以及一击就碎的身躯,让楚腾达第一时间意识到出错了。
劈开烟雾,定睛一看。
自己劈碎的竟然是一个等身稻草人。
“得手了!”
几乎同时,未昏先由子竟借着楚腾达转身的机会,从身后一刀捅向其后脑。
这一击如果命中,必破坏脑干,已经超出生生流转的治愈范围,楚腾达必死无疑。
未昏先由子眼中透露着绝杀的光泽。
无论什么样的武者,偷袭都能起到奇效。
千防万防,偷袭难防!
观战的早生贵子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微笑。
这个圣元武者,死定了!
然而…
那把肋插,在距离楚腾达后脑只有一寸的位置,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
现场陷入了沉寂。
三秒后,这把肋插开始颤抖。
待烟雾散尽。
早生贵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只见烟雾中,未昏先由子保持着即将刺中楚腾达的姿势,却硬是无法刺下那最后一寸距离。
楚腾达的木刀,不知何时已经反转过来,从腋下往后伸出,正中背后未昏先由子的胸口。
这一反刺,几乎贯穿她的肋骨。
那个位置,正是武者的死穴之一:檀中。
“呕啊……”
只见未昏先由子突然七窍流血,血流如注。
檀中被破的她真气暴走,当场死亡倒地。
早生贵子愣住了。
为什么?
这个圣元武者为什么连忍术都能攻破?
“故意中个招,让你开心一下而已。”
楚腾达默不作声,染血的木刀一挥,地上顿时留下一道泼墨般的血迹。
“气息太重,脚步声没藏干净,心跳太快,动作太大,行动没有注意控制空气流动,还丢人得依靠烟雾这种小聪明来辅助?
你这种人加入影武者的话,连三流都算不上。”
说罢,一脚将尸体踹出场地,楚腾达面色如鸿,高声大喝:“下一个。”
这一刻,别说早生贵子,连我世若治这边都已瞠目结舌。
瞬杀两人,连真气都没怎么消耗。
看楚腾达淡然的那样子,甚至呼吸都没有半点变化。
我世白池问道:“父亲,盟主不是受伤,只能用二脉真气吗?怎么会这么强?感觉,好像孩儿我上都未必能赢他。”
我世若治唏嘘道:“盟主并非常人,若他能在东厂决战前恢复修为,东厂根本不足为惧。”
而另一边,早生贵子心底已是骇然。
这个圣元武者居然一瞬间就杀了她最得意的两个手下。
义格龙涛和未昏先由子,居然连让他受伤都做不到。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早生贵子目光毒辣的盯着楚腾达,恶狠狠的回头道:“果果,中坚战,你上。你是我最得意的手下,以你的修为,没问题吧?”
见证了两个同僚的死亡,人王衣果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恰恰相反,她站起身,倾国倾城的五官露出母狼般的凶光。
“遵命,会长,这个猎物,我很喜欢。”
说完,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走上了台。
楚腾达不冷不热笑道:“猎物?吴铭式说的真的一点不错。
如果我是猎物的话,盯着猎物舔舌头的你,可真够下流的。”
“哈哈,你还真敢说啊,圣元武者。”
果果手持肋插,发出病态不似人的狂笑:“你放心,我会砍掉你的手脚,把你当公狗养在我床边,每天给我**趾。”
“好好的姑娘说出这么下作的话,瀛洲人的基因是有问题吗?净出变态!”
“看来还要割掉你的舌头啊!”
说到这里,果果一步踏下。
身后砖地被巨大的力量震的反翘起来。
纤细的身影以流星之速直扑楚腾达。
手中肋插更是发出刺眼的红光,没有任何花哨的斩向楚腾达的面部。
楚腾达一怔。
正面?
而且速度那么慢?
前两个都花里胡哨的,这个怎么不搞小聪明了?
来不及多想,楚腾达架刀格挡。
然而,肋插与木刀接触的刹那,楚腾达面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锵!
宛如甩出炸弹般的一刀。
肋插与木刀接触的刹那,楚腾达脚下大地当场爆炸。
土龙更是炸出四五米之高。
“唔……”
发出吃力的闷哼,楚腾达心中大骇。
好重!
不是说瀛洲武士擅长速度和精度的吗?
这一刀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果果纤细的手臂中,竟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楚腾达被压的腰板都无法挺直。
脚下大地的碎裂更是不断地扩张。
“怎么了?该不会以为我身材瘦,就没什么力气吧?啊?!”
说话间,肋插上的力量徒然翻倍!
“唔!!”
楚腾达手中的木刀竟被压出了弧度。
这可是紫光檀木刀,而且经过铸剑山庄的修复,硬度比一般紫光檀还要强十倍。
加上楚腾达庞大的真气加持。
这把木刀就是和重型坦克对撞都不会落下风。
如今居然被压弯了?!
肋插更是隐隐有斩入木刀刀身之势。
这个女人的力量,不简单!
庞大的力量,竟让楚腾达憋的青筋炸起。
“怎么了?怎么了?!就只有这点水平吗?圣元武者!”
果果痉挛般的狂笑一声,抬腿一脚踹向其腹部…
“呕……”
楚腾达当场发出撕心裂肺的干呕。
双腿滑铲着地面被击飞。
若不是连忙将木刀插进砖地,恐怕已经被直接击出场外。
一招失势。
楚腾达脸上已经露出痛苦之色。
毫无花哨的一脚几乎将他肠子踢断。
“不会给你休息的!乖乖做我的狗吧,先是你的右手!”
果果间不容发,再次欺近楚腾达,高举手中匕首,直斩向其面门。
“盟主!”我世若治见状连忙惊呼。
他没想到,果果的实力居然远超刚才两人,若盟主死在这里,便是他以命都无法相抵的罪过。
然而…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
低头吐出一口带沙的唾沫。
楚腾达抬起头。
脸上的表情,竟是轻松惬意。
“什么?”
果果大惊,但手中利刃反而更加猛力的斩下:“你以为虚张声势会对我有用吗?”
然而楚腾达却慢悠悠的抬起了木刀。
只是这一次,他改为了单手持刀。
【火凤玄黄】
锵!
轰!!!
炸起比方才更高的土石。
整个会场宛如陷入了十二级大地震般剧烈震颤。
只是这一次,楚腾达吃力格挡的样子已经不再。
取而代之的,像是举起一串烧烤般轻松的,单手持刀挡住了比刚才更为凶猛的斩击。
“纳尼?!”果果脸色瞬间从刚才的得意,跌落成了无比惊骇。
楚腾达的力量,一下提升了三倍不止。
“你…你……”拼命的施加力量。
然而无论这次果果如何发力,再也无法让楚腾达露出半点方才的神色。
低着头,嘴角含笑,楚腾达幽幽开口道:
“原来如此,力量型武者吗?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品性那么下作,也许我会很中意你这类型的。”
……………………
一八零:圣元武功天下无敌
话音落,鞭腿起。
【九火掠阵踢】
楚腾达的右腿如铁链般重重的抽在果果腹部。
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女流之辈而有半分留力。
这一脚完完全全是冲着将她拦腰踢断去的。
但事与愿违。
实打实的一脚激荡出扫尽了现场尘埃。
果果几乎被一脚踹的从场地东边飞到西边,重重的摔在地上。
楚腾达脸色有些难看。
刚才那一脚的力量足以踢死二脉横练武者。
然而那个人王衣果,居然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虽然她嘴角挂着些微血液,神情上看似乎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她像是不放心上般掸了掸腹部灰尘:“就这么多?我不喜欢没力的男人。”
楚腾达上下眼睑微微收拢。
原来如此,她是力量和防御专精的武者。
楚腾达一瞬间就明白了道理。
和横练不同,大部分横练姑且是有罩门,就算是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在练到最高境界前,一样存在罩门。
但果果不同的防御力和横练的原理不同。
横练是强化**后,再用真气撑住肉身,达到刀枪不入之境,所以才会有罩门。
而果果的防御力,是通过单纯的**锻炼得到的,并不依靠真气支撑。
所以没有罩门,也就是没有弱点。
“有点意思,看来你们瀛洲武术很喜欢专精某一种属性,而不是全方面发展。”
果果却轻蔑道:“你们圣元人总是说术有专攻,你们自己却不懂这个道理,还得靠我们瀛洲人发扬光大。
我看迟早有一天,你们圣元的土地也得靠我们瀛洲才能充分利用。”
楚腾达皮笑肉不笑道:“哈哈哈,你的笑话真好笑。”
话音落,面色一沉。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瀛洲犯中土之心不会死。
摆开架势,楚腾达这次一反常态,主动出击。
“没用的,无知的圣元武者。。”
观战的早生贵子见楚腾达攻向果果,讥讽之色溢于言表。
“果果身材瘦小不代表她弱,她的**千锤百炼,不动明王功已经大成,区区木刀根本不可能对她造成伤害。”
说话间,楚腾达已逼至果果身前。
手中木刀一紧。
【百花缭乱】
汹涌的突刺如豪雨般轰来。
果果架起马步,竟凭肉身硬扛。
木刀每每捅在其身,都发出如同敲击硬木般的吭吭声。
要知道,这可是楚腾达二脉后,南明离火功进入第五重学会的招式,义格龙涛就是死在这招之下。
雨点般的刺击不光速度快到超越视觉,并且全都灌注了大量力量。
每一击,对于普通的一脉巅峰武者而言,都足以称之为必杀!
“木大木大木大!”
果果亢奋的狂笑起来。
凌乱的刺击完全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反而身上的衣服先一步撑不住几乎要被捅烂。
然而她却完全不在意自己衣不遮体这件事,仿佛作为女性的羞耻心对她而言就是个笑话。
大开大合的反手一击直拳。
楚腾达的刺击当场被打断。
手中木刀更是吭噔一声被击飞。
“唔……”
这一拳不偏不倚的轰在楚腾达胸膛。
就听噼噼啪啪一连串的脆响。
楚腾达肋骨竟被这一拳打的根根尽碎。
“尝尝我的寸劲铁山靠!”
果果狂笑一声。
几乎陷入楚腾达胸膛的拳头,像拧龙头般一扭。
霎时间,第二股寸劲的力量如高压水枪般,沿着拳头灌入重伤。
楚腾达的躯干被这一拳打的几乎扭成螺旋型。
整个人更是被击飞了十余米远,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箭。
“赢了。”早生贵子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
方才焦灼的神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残暴到极点的冷笑,盯着对面的我世若治。
那目光仿佛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场地上的果果,更是心不在焉甩着拳头,看向远方被楚腾达落地砸出来的坑:“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圣元的千武宗盟主,只有这点水平?”
她扭了扭脖子,对我世若治说:“次锋是谁?上来吧。”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居合会会员面带冷笑的看着我世若治一行人。
说到底,圣元的千武宗盟主也只是凡人而已,怎么可能真的一串五?
更何况,千武宗盟主强,他居合会的人王衣果也不弱,果果之上,更是存在会长早生贵子这个级别的强者。
区区叛会者,想篡夺居合会?简直痴心妄想。
然而…
面对果果,我世若治一行四人却保持正坐,不动如山。
吴铭式淡然说道:“先把楚腾……楚飞黄赢了再说。”
果果一愣。
“你这女人是被吓傻了不成?楚飞黄已经被我……”
“噢~爽!”
她话未说完,场地坑洞里,竟传来一阵鼾睡刚醒般的畅快嘶吼。
“纳尼?”
不说场上果果,场下早生贵子都不禁瞪大双目,望向坑洞。
只见依旧没有散尽的尘埃中央。
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徐徐站起。
果果的目光,瞬间从得意变为惊愕,又从惊愕逐渐变为惊恐。
“怎…怎么可能?!”
哗啦一声。
像撩开窗帘般单手一扫,尘埃散尽。
楚腾达竟面带微笑的站在坑洞中央。
“我这件衣服值六贯钱,居合会得赔我。”
明明下颚被血染红,可他却面色红润,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
先前被打到塌陷的胸口,短短十几秒间已经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其胸口衣服撕裂,露出了胸膛,果果都怀疑刚才击中他是不是的幻觉?
“你的伤…”果果瞠目结舌。
楚腾达掸了掸胸口的灰:“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
果果目光变得凌厉,以极度绷紧的姿势张开腿,弯下腰,单手支地,像极了一发架在绷紧弓弦上的利箭。
楚腾达见状,耸耸肩:“住手吧,现在脱离居合会,我可以饶你不死,这次你要敢靠近我的话…会死的。”
“哼,明明是个力量不如我,全力之下连我的防御都无法击破的弱者,嘴皮子倒是挺厉害。”
果果的话,让楚腾达有些失望。
“我什么时候说过刚才就是我的全力?算了,我稍微认真点吧。”
旋即,手一挥,木刀顿时飞入场外。
这把木刀可是师傅送的,而且经过铸剑山庄的修理,已是目前最顺手的武器。
刚才的战斗已经多出了不少划痕。
就像爱车的人会心疼自己的车漆一样。
楚腾达不想这把木刀再为了这种打闹而折旧了。
“两成应该够了,来吧,抱着必死的觉悟。”
张开双臂,双腿下伏。
摆开镇山马步,楚腾达双目爆发出绝强的精光。
果果清秀美丽的目光因杀气而扭曲。
“虽然不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招,但这次直接破坏你的头部,看你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话音落,脚踏下。
不动明王功催发到了极致。
大地顷刻间变成了嶙峋的碎石场。
爆开的碎石,击得不少围观的居合会众重伤倒地。
这一刻,果果变成了一枚高速飞驰的子弹头列车。
很难想象如此纤弱的身躯居然蕴含着这么恐怖的力量。
“死!!!”
爆喝一声,果果的刺拳直逼楚腾达面门。
拳未到,风先到。
就算只是围观,都能感受到那足以撕碎人体的风浪,更别提位于风浪中央的那枚恐怖的粉拳。
楚腾达目光如鸿。
火凤玄黄经过两分钟的战斗已经完成热身,催发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面对这绝强的一拳,楚腾达脚步挪出半步。
力从地起,气从心生。
南明离火功外派的强硬肉身,配合内派的狂猛真气。
其各方面属性都达到了同级武者只能望其项背的境界。
真气在血管里沸腾了!
【临界突破*全身*十倍】
“喝!”
一击鞭腿扫出。
在那一瞬,飞驰的子弹头列车遇上了航空母舰的舰首。
“啊嘞?”
果果呆滞的目光中看到的,便是一发如同火箭般劈向自己的长腿。
下一瞬,她的意识便中断了。
砰!!
整个会场大地所有的砖石都飞到了空中并粉碎。
围观的居合会众全员在剧烈的地震中被掀翻。
远方的围墙都因力量的蔓延而产生了碎裂。
甚至更远处的房梁都产生了裂痕。
一击。
整个会场的大地都下沉了一尺有余。
烟尘散尽,所有居合会的会众都惊呆了。
楚腾达站着。
在他身前,躺着一个几乎衣衫碎尽的女尸,还在因脊髓反射而抽搐着。
而且没有头部。
果果的头并不是被踢碎了,而是因为天灵盖中脚,导致整个头颅被拍扁,并且压碎了脖子,陷进了胸腔里。
原本脖子的地方,还能看到两颗几乎破碎的眼球。
“我说过,你再上来就得死。”
甩掉腿上的血迹。
楚腾达傲然冲早生贵子喝道:“下一个。”
早生贵子如同看到怪物般盯着眼前的楚腾达。
这个圣元武者,居然打赢了三个居合会最强武者?!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瀛洲武士不是克制圣元武者的吗?
为什么境界相同,连果果这种霸道武者都会被一击秒杀?
这真的是二脉武者能有的力量吗?
“野犬,你是我的底牌,别让我失望!”
她回头说道,口吻里带着强有力的命令之味。
“嗨!”
最后的四大护法,村中野犬得令,一跃而起,落入场中。
手中长短双太刀已然不知何时抽出。
长刀直指楚腾达:“圣元武者,我的出场就是你的末日!”
楚腾达扭了扭脖子,发出爆豆般的噼啪声。
“昨天我也说过,我要一招秒你,你信吗?”
村中野犬冷笑一声:“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我和刚才三人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是嘛,那就来试试。”
……………………
一八一:一串五绝杀
粉碎的会场。
形同太古战场般遍布的鲜血。
瞠目结舌的瀛洲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
村中野犬凶恶的目光中满是不甘。
他瞪着大眼,目光中仅存的光芒,折射着楚腾达肃杀的面容
三秒前…
【火凤玄黄】
【临界突破*全身*十五倍】
【烈阳冲拳】
一步踏下,盛着风袭来了野兽的气息。
村中野犬只觉面门被千万把剃刀刮过。
腥风吹的他头上毛发根根炸立。
炸的他连忙交叉双刀防御。
然而结果是…
昨天村中野犬的挑衅,以及对这个秃头的怒气。
其他人也许可以玩玩,假装让他们打中一两下,让他们死的稍微有点尊严。
好歹死后成为别人谈资时,别人还能添油加醋说楚腾达是经过苦战才将之击杀的。
对这个村中野犬,楚腾达第一击就没有留手。
精心打造的双刀当场被一拳打断。
狂猛的一拳,更是直接将其一击穿胸。
从背后喷出的内脏,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片扇形血迹。
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楚腾达只要稍稍认真一些,这四个瀛洲武士没有一个够看。
别说车轮战,就是四个一起上又能如何?
“你…你……”
铿锵一声,断刀落地。
村中野犬像是诅咒般的向楚腾达伸出手,却被楚腾达一把拍开。
凑近他的耳朵,趁他还没断气,楚腾达幽幽说道:“再骂一遍八嘎试试?”
哗啦一声,抽出胳膊,甩去血迹。
村中野犬长嚎一声,当场倒地身亡。
现场,寂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清。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画面。
堂堂居合会四大护法,居然被一名圣元武者,如同踩死老鼠般轻而易举的击杀。
现场,再也没有一个瀛洲人敢再用讥讽的眼光去看楚腾达。
居合会自创办以来一百多年。
还从未出现过仅靠先锋,就把对手的先锋,次锋,中坚和副将全部击杀的案例。
甩去胳膊上的血。
撕掉已经破败不堪的衣服。
楚腾达露出了上身精炼到极致的肌肉。
早生贵子这边,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
洁白如玉的眸子如今遍布猩红血丝。
“就剩你了,上来吧。”
楚腾达冲她勾了勾手指,面容已无刚开始的玩味。
四大护法都是一盘菜,但楚腾达知道,这个早生贵子不是。
不管怎么样,她是会长,修为最高自然不用说。
其干练的身上,每一个毛孔里都散发着撤骨的杀意。
这种近乎实质的杀气,是只有从血泊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
尤其是二脉以后,楚腾达对于气息的感知越来越敏感。
就好像长出了某些本不该是人有的器官一样。
哪怕走在街上,都能感觉到隔壁街道有几个武者,这些武者又是什么情绪。
而现在,楚腾达就感觉到,眼前这个早生贵子绝对不会像刚才那几个虾兵蟹将那么好打。
“圣元武者,我承认你是个强者,你的武力,在我大瀛洲也能排在前列。但是……”
手握重达百斤的大太刀却去竹棍般轻巧。
早生贵子蛇蝎般的盯着楚腾达,迈着莲步进入会场。
“…别以为我会继续任由你放肆!今天你的一串五,将会成为我的一串五的嫁妆。”
手一张,和服落地,上身仅剩绷带裹胸。
女性本该的白皙躯体上,纹满了狰狞恐怖的龙与修罗文身。
她卷起撸管,露出白皙的小腿。
慢慢的抽出大太刀。
早生贵子的真气逐渐释放。
脚下的木屐都被这庞大的真气震的粉碎,成了赤脚站立。
空气仿佛变成了胶态般粘稠。
呼吸间能尝到形同铜锈的血腥味。
她的杀气,让附近围观的人,感觉空气都变成了红色。
唰的一声。
大太刀出鞘。
刀锋走雪散发着青色光泽,这是只有最上品的太刀才会有的现象。
“圣元武者,我曾参加过一百二十六次易位血战,一串三,一串四更是不计其数。
别以为赢了我的四大护法就能汗蒸无忧,你和那些曾死于我刀下的无知之徒一般无二。”
轰!
狂暴的真气竟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小型龙卷风。
二脉巅峰,这就是她的修为!
这是一个完成了五枢透维,凝练出心神气的女性武者。
大量的碎石被吹的在她身周盘旋。
弓步后驱,摆开架势。
沉重的威压让人鼓膜都在隐隐作痛。
“原来瀛洲也有能看的武者。”
楚腾达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但并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感受到那股真气的刹那,身体竟不受控的亢奋起来。
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瞳孔扩张。
这高昂的情绪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这是我的身体在渴望着和强者战斗。
“喝!”
砰!
平地惊雷般的巨大炸响。
大地下沉,天空电闪雷鸣。
方才万里无云的天,转眼间乌云密布。
两道庞大的真气对撞,竟使得天象都发生了转变。
楚腾达区区二脉一穴的真气,竟能和早生贵子的二脉巅峰分庭抗礼。
“噢?”
早生贵子的目光发生了转变。
她怎么都想不到,原来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一直都没有用全力。
如今见识到了楚腾达的真气,他才意识到他原来一直留着一手。
“原来如此,这等资质的武者,难怪杀我的四大护法如杀鸡。”
“马上也会杀了你。”
“你为何如此仇视我?”
“我本以为你们瀛洲武士的武士道,是和我们圣元的侠义精神画等号的东西,但昨晚我见识到被生人试的少女后我才知道,你我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听到这里。
早生贵子上下眼睑微微靠拢。
“原来如此,仁慈侠义吗?看来你们圣元武者和民间印象里的一样啊…一样的假仁假义!”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你我理念相侵,不可能相互理解。】
双方绽放出了相同的眼神。
双方的真气都不约而同的释放到了极致。
“居合会早生贵子,参上!”
“千武宗楚腾达,领教了!”
话音落,雷鸣起。
此刻已无男女之分,亦无瀛洲圣元之别。
场上,只剩下就两个不死不休的武者。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wryyyyyyy!!”
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两人相着彼此的方向对冲而去!
……………………
一八二:楚腾达战死
锵!
无数次的错身而过。
每一次的交错都伴随着刺眼的火芒。
嶙峋破碎的砖地,仅因两个人的四只脚践踏就被又一次踏平,粉碎,沙化,成为了火红一片的沙地。
“喝!”
木刀灌出猛烈的斩击,打的大太刀震颤不已。
“唔呀!”
大太刀的斩击仿佛能将房屋都一刀两断,看似纤细的木刀却能不可思议的将之格挡。
清脆的金铁交鸣不绝于耳。
两人的杀意渗透进每一处缝隙。
双方谁都不肯褪去一步,狠命的吊起眼角,凶神恶煞的目光折射着不死不休的觉悟。
“咳啊~”
终于,随着楚腾达脱力般的咳哼。
承受不住大太刀沉重斩击的他被一击斩飞。
好强。
抹去鼻孔血迹,吐出带血的唾沫。
楚腾达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
然而没有一个居合会成员,会因他这短暂的劣势而给予嘲讽。
一个二脉一穴对二脉巅峰,本就是不可能的战斗。
能够僵持至今,已足已证明楚腾达的强大。
平心而论。
如此大的境界差距,没有人能想象的出,瀛洲有哪个武者能做到楚腾达这般,与早生贵子分庭抗礼。
“你很强。”
纤细的手腕轻巧扭动一下。
大太刀沿着刀背,像有灵性般沿着她的身体曲线转了数圈,落入另一只手中。
“区区圣元武者,能和我打成这样,你是第一个。”
她说着,她指了指身上七八块淤青,那都是楚腾达打出来的。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放弃圣元国籍,加入我居合会,一生向我效忠,我可以饶你不死。”
楚腾达一听,苦笑道:“你一生中见过多少圣元武者?”
“几百个,怎么了?”
“呵呵,难怪啊。”
“你笑什么?有什么问题?”早生贵子秀眉中流露出些微不悦。
楚腾达摇头苦笑道:“当然有,你们瀛洲武者真的没眼光,圣元武者比我强的海了去了,连我都打不过,你瀛洲也是弱的可以了。”
“你说什么?”
“还不明白吗?”
楚腾达慢慢直起腰板,面色逐渐红润。
好像刚才对话的短短几秒,就恢复了体力。
“如果是七脉金仙也许我会考虑一下,但就凭你这种弱者,也想收服我?用你们瀛洲的话说…
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
此话一出,早生贵子怒不可遏。
她抬起大太刀,怒喝道:“你这种用你们圣元话说就是不识抬举!”
话音落,不再需要对话。
这一次楚腾达主动冲了上去。
早生贵子境界远远压制自己。
通过刚才的对战,楚腾达已经明白。
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右手木刀一震,左手掐出剑指手势。
场外的腥风血雨发出高频的金属鸣响,一震剧烈震颤后拔地而起。
一左一右,与楚腾达一同平行攻向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双目一凝。
体内真气如潮涌般释放。
看来迄今为止,不光是楚腾达,她也一样没有用全力。
【居合斩最高奥义*天云丛百花杀】
“西内!”
两人接触的刹那,狂乱的斩击以超越动态视觉的速度爆发。
大太刀如同没有重量般,穿梭于木刀与腥风血雨之间。
两人之间爆发的火花明亮的如同烈阳。
大地被灼烧出了密密麻麻的熔坑。
腥风血雨从各个方向斩开,高速的斩击令人目不暇接。
楚腾达的木刀攻势更是凶如霹雳。
然而那把看似笨重的大太刀,在早生贵子手里却如竹签般轻巧。
兼具力量的同时,又如脱兔般灵动,灵巧的格挡着豪雨般的攻势。
火凤玄黄已经用上了。
临界突破的倍率也已达15倍。
然而却依旧无法对早生贵子造成有效的伤害。
恰恰相反,楚腾达身上的伤却在不断增加。
沉重的太刀不合常理的锋利。
皮肤哪怕只是轻轻擦过就会被划开。
即便是开启霸体后的肌肉也难以承受这般锋利的利刃。
但楚腾达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攻势不减。
恰恰相反,像是杀红了眼一般,他的攻势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凶狠。
暴雨转变成了豪雨。
现场杨起的尘埃越来越浓。
早生贵子面容上的轻松也逐渐不再。
终于,长达一分钟,高达近千次的攻势,早生贵子终于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中蕴含的意味太多了。
这个圣元武者不好对付啊。
被木刀打中臂膀,传来剧烈疼痛。
早生贵子居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劣势。
这个圣元武者虽然境界远远低于自己,可那爆发力却强的超乎想象。
更要命的是,那个不合常理的续航能力是怎么回事?
照理说武者的爆发力和续航力应该呈反比才对。
可楚腾达这极强的爆发力,让他甚至可以将爆发状态当成常态来使用。
再这样下去,到底是楚腾达先气尽,还是早生贵子自己先被打死,还真不好说。
她也不敢赌这一点!
必须寻求破局之法。
武者的动作是很快的。
武者的思绪比动作更快。
有时候常人需要一分钟去思考或者权衡的事,武者只需要短短一瞬。
所以有时候战斗时一句话,甚至心中的分析,看似占用了极大的篇幅,放在小说电影里可能需要几千字或者数分钟去表现。
但在实际中却只是一瞬间的事。
早生贵子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败的很可能是自己。
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数十种可能。
最后。
她双目一凝。
面对楚腾达迎面而来的木刀,她选择扭过头,任由这本可以躲开的一击击中右肩。
咔啪一声。
锁骨断裂。
绝猛的一击,甚至让她的右腿都钉进了土地一尺之深。
“什么?”
楚腾达大惊。
照理说这一刀无论是躲开还是招架,以早生贵子的能力都能做到才对。
可为什么会击中。
武者的战斗是智慧的搏斗。
不该被击中的攻击击中了,这绝不是好事。
但楚腾达意识到的太迟了。
这间不容发电光火石的战斗,一瞬间的失误足以决定成败。
“得手了!”
被劈的口吐鲜血的早生贵子狂笑一声。
手中太刀折转出雷霆的光华。
唰。
一击挑刀。
刀芒顺势穿过了楚腾达的肩膀。
腥风血雨瞬间仿佛被抽了线的木偶般落地。
楚腾达瞳孔猛的收缩。
这一刀,竟将他的手臂斩下。
噗的一声。
断臂落地,鲜血像是高压水枪般从肩膀喷出。
“唔~”楚腾达吃疼闷哼。
这女人…不一般!
“西内!”
一击得手,早生贵子狰狞狂笑。
她哪里会放过这等天赐良机?当然是乘胜追击。
手中大太刀一扭,刀柄末端居然又弹出一节三寸刀刃。
刚才一刀的力道旋转过去,此刻正好刀柄正对楚腾达心窝。
一击刺出。
鲜血喷撒。
姿势极差,下盘不稳的楚腾达当场心窝中刀。
肋骨被巨力击的碎裂凹陷,内部的心脏更是被当场贯穿。
楚腾达更是在这股力量下被击飞。
“盟主!”我世若治惊惧高呼。
然而太迟了。
在他唤出的时候,这一切都已发生。
半空中留下一道猩红的轨迹!
楚腾达重重的摔在场地边缘。
那模样,分明是当场死亡。
场地中央,甩去太刀上的血迹,早生贵子狂妄笑道。
“这就是蠢货的代价!”
……………………
一八三:哪个结果更好
有的人目光锐利。
有的人冷眼旁观。
有的人忧心忡忡。
有的人咬牙切齿。
战死的楚腾达,孤傲狂笑的早生贵子。
现场,仿佛成了这个女狂人的独角秀。
咔啪一声。
她接上了被砍折的肩膀,扭动了几下。
早生贵子此刻已然高枕无忧。
确实,左手折断,就算接上了,力量也只剩三成。
但她可以确定自己已然胜券在握。
我世若治自然不用说,他的儿子我世白池也就那个水平。
那个冈门柳农更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废物,不值一提。
至于那个吴铭式,境界似乎很高,神色也好似凶恶。
但瞒不过早生贵子的眼睛。
这个吴铭式,只是白长了一副恶人脸,她根本没杀过人,身上根本没有杀人者应有的血腥味。
这种人对付起来总有办法。
楚腾达一死,这场战斗,就是她早生贵子的囊中之物了!
“下一个,上来!”
她狂笑着说道。
场下,我世若治紧紧攥拳。
盟主~
他万万没想到,早生贵子居然如此强大,心性也如此狠毒。
不惜自己故意中招,也要创造机会击杀盟主。
“是我害了你!”
强烈的愧疚感,让我世若治的脑子着火了。
“在剖腹谢罪之前,我要替盟主报仇!次锋战我来!”
我世若治爆喝一声。
眼角撕裂,牙齿咬碎。
他发狂般的冲了上去:“早生贵子,我跟你拼了!”
“来啊。”
早生贵子脸上重新浮现出那股讥讽之色。
楚腾达已死,凭你这种臭鱼烂虾,还能有什么作为?!
正好借这个机会,我还可以向居合会会众展示一下,杀鸡儆猴,告诉所有会众,背叛是什么下场。
“我对不起盟主,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说着,我世若治就持刀冲了上去。
然而…
“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场地一角的小坑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全场陷入了宁静。
这个声音,让方才兴高采烈的早生贵子全身如触电般猛的一颤。
就连我世若治都呆在了原地。
“马…马萨卡?!”
放眼望去。
早生贵子的眸子收缩如针。
徐徐飘荡的尘埃中央,一个手持木刀的人影缓缓站了起来。
呼啦一下。
蓬勃绽放的真气驱散了尘埃。
那遍布鲜血的面容,刚毅至极的眼神,诠释着血战到底的觉悟。
“盟主,你没死?”
我世若治喜极而泣。
楚腾达扭了扭脖子,心不在焉的答道:“废话!我是你的盟主,你以为我那么容易死?更何况…
出来混,就得说到做到,我说要一串五,就一定会一串五。
反倒是你,谁让你上来的?不解风情,退下!”
“是…是!”
明明被楚腾达训斥了,我世若治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喜悦,连忙退下场去。
“这…这不可能。”
早生贵子面容铁青,难以置信的望着楚腾达。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眼前的楚腾达,居然完好无损?!
她连忙回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正静静地躺着一条断臂。
那正是刚才被早生贵子亲手斩下的手臂。
可再看楚腾达。
他的右手却依旧好端端的。
再看其胸口。
哪里还有贯穿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的手,难道断了还能长出来不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生贵子恐惧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难道刚才我斩下他的胳膊,贯穿他的心脏,都是我的幻觉?
她甚至产生了这种想法。
无论如何,如今楚腾达好端端的站着,这就是现实!
不,不会是幻觉,那个手感不可能出错!
难道手断了还能长出来?
这么说来…
早生贵子突然想起来。
他跟果果打的时候,好像胸肋骨被打断过一次,他却依旧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
胸口的肋骨也好像很快痊愈了。
仔细想想,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声音中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颤栗。
楚腾达没有回答,扭了扭脖子,迈出小坑。
【我没兴趣跟你废话。】
楚腾达的眼神诠释着这个意思。
手掐剑指,腥风血雨凌空飞起,悬于身旁。
银白色真气再次绽放。
“这…这不可能!”
早生贵子疯狂的嘶吼着。
她的理智已经完全蒸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自己拼的锁骨骨折,也要击杀楚腾达。
而楚腾达现在好端端站着,无异于在告诉早生贵子。
你的锁骨白断了。
“我杀了你!”
她发了疯一般的扑来。
锵的一声。
只是这一次,她的斩击再也无法逼退楚腾达。
架起紫光檀木刀格挡。
刀刃接触点不断地崩出电焊般的火花。
好轻。
重伤的左手让早生贵子的斩击威力不足先前的六成。
感觉这种程度的斩击已经完全无法威胁到楚腾达。
“你为什么还不死?!”她呲牙咧嘴的爆喝道。
“该死的人都会死,不该死的人不会死,我没死,只能说明我俩之间该死的那个不是我!喝!”
锵的一声。
力从地起,气从心生。
楚腾达猛的一发力,将早生贵子生生震开。
下一瞬,没有丝毫停顿的。
楚腾达将木刀插在地上,双手接住了腥风血雨。
生平第一次,楚腾达以双手手持这两把兵器战斗。
说实话楚腾达的真气早已见底。
他生生流转不是无限气海,就算再生力也能对真气恢复起到一定作用,但在实战如此巨大的消耗中依旧杯水车薪。
楚腾达目前的真气储量只有不到五成。
武者的战斗是智慧的搏斗。
他故意表现出自己好像真气全盛的样子,就是为了乱其心智。
心智一乱,她便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但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如果再次让她受伤,她就会清醒过来。
打不赢。
楚腾达知道,正面对决自己绝对赢不了早生贵子。
境界相差太多了。
临界突破十五倍是目前不会自伤的最大倍数。
如果要用更高倍数,就必须确保一击毙命!
先前的压制,只是凭着功法优势和出色的爆发力,带来的昙花一现罢了。
所以!
就是现在!
只有失去判断力的这一瞬,才是决胜负的关键。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击退的早生贵子只是退了三五步便停下。
手握太刀,她面容扭如夜叉,眼中已只剩下了杀死楚腾达这一个念头。
楚腾达则间不容发,双刀交叉。
就是现在!
一击定胜负!
【火凤玄黄】
【临界突破*全身*30倍。】
哗啦一声,全身肌肉绽裂。
鲜血如无数水枪般喷出。
【全真气释放*南明奥义】
机会只有一次。
这次不赢,就不会再有转机。
楚腾达面部鲜血飚射而出。
将自己的一切全部赌在这一击上。
砰!
一步踏下!
暴风冲天而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居合会会众在这股狂中被吹到了半空。
百米之内房屋,围墙,假山,全如纸片般被震碎。
景观湖内的湖水爆裂沸腾。
空气转眼间飙升到了滚烫之境。
万物此刻在楚腾达的真气中都仿佛被灼烧。
【九灾业火*离阳三灾破】
“什么?!”
这一刻,死神仿佛君临。
收割生命的镰刀架在脖颈,竟让早生贵子惊醒。
但已经来不及了。
赤红的双刀披上了纯银色的烈火!
那一斩。
仿佛要将那天地劈开!
双刀挥下。
天空中的乌云都被刀压驱散。
“死!!!!!”
轰!!!
一道火龙冲天而起。
整个道场仿佛陷入一片火海。
吴铭式连忙用冰花大藏经结出冰墙护住众人。
刚才被吹飞,没有飞太远的居合会会众,在一瞬间就被余威的火浪剥掉了外皮和肌肉,直接烧成了漆黑的骨架。
那烈火形同天灾灭世。
久久…久久未能散去。
……十分钟后……
咔咔。
烧焦的砖石像饼干一样,一踩就成了粉末。
漆黑一片的现场,到处都是焦尸和土石的味道。
浑身浴血的楚腾达缓缓走向焦地中央,一具已经完全碳化的尸体前。
不,说是尸体其实还差一点。
那是早生贵子。
吃了一发超威力的离阳三灾破,如今的她已经里外烧焦,五官完全消失,原本是眼睛的地方,空留下两颗纯白熟透的眼球。
但她还活着。
胸膛还隐约有些起伏。
当然,烧焦的肺叶根本不可能帮她吸收氧气。
就算肺叶完好,她体内也已没有可以供养的血液了。
武者顽强的生命力,此刻只是在延长她的痛苦罢了。
缓缓的举起刀,指向她的头颅,
早生贵子却撑开了溶解在一起的嘴巴。
用那干涩的声音说…
“你好强啊~接下来……你要讨伐玉藻前吗?”
落下的刀停下了。
楚腾达幽幽道:“杀了你不是因为你是玉藻前的人,而是因为你为了荣誉,不明是非,滥用武力。
武,当有武德,你们没有武德,你们没有正义。”
“正义…吗?呵呵…十五年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可口吻中,却尽是无奈。
“瀛洲女人…地位低下…我以前…也是……为了能为女人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才努力锻炼,一步步爬上了…会长之位。
可我…却最终…活成了我曾讨厌的样子。”
楚腾达的刀微微一颤。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那你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
“呵呵……”
她苦笑一声。
身体正在慢慢碎裂。
她幽幽的说…
“你觉得哪种结果会更好?
是依附怪物活下去?
还是做个好人去死?
你早晚会明白的,动手吧。”
噗嗤一声。
腥风贯穿了她的头颅。
楚腾达的表情里写满了决绝。
……………………
一八四:进见天皇
按照易位血战规定,居合会会长一位,将由我世若治担任。
居合会上下会众,无一不俯首称臣。
之所以这么快就能接受易主,主要还是因为易位血战的存在。
若有人敢有异议,大可以提再提一次易位血战嘛。
只要是会众,谁都可以提易位血战。
你不提,那就等于接受我世若治成为会长。
你要不接受还不提易位血战,在背地里嚼舌根,那就只能被勒令剖腹。
瀛洲虽然很多地方不如圣元,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方面,楚腾达倒觉得比圣元的人情社会要好。
上位下令,你下位就应该服从去执行,如果你不服,要么憋着要么就干,很简单的事。
其实楚腾达一直搞不懂人情社会的价值观。
能者多劳,能者多得,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干嘛非要因为人情世故,让无能者多得还能少劳?
接手居合会的过程异常顺利。
而拿下居合会最主要的还是两个目的。
一,是居合会是妖姬玉藻前的左臂右膀,只要弄死早生贵子,夺取居合会,无异于削弱了玉藻前的势力。
二,天皇说到底也是瀛洲的皇帝,不管你圣元是什么人,来到瀛洲,就是平民。
想干玉藻前,你总得进皇宫吧?天皇怎么可能轻易接见一个平民?
虽然还有别的途径进入皇宫,但夺取居合会,以居合会新会长及随从,让天皇认识认识的名义进入皇宫。
这,无疑是目前最高效快捷的手段。
担任会长后,楚腾达立刻和我世若治一起拟了一封文书,寄给了天皇,请求入宫。
因为瀛洲地方小,平安京别说跟圣京比,跟千民城比可能都要小一圈。
所以书信传的很快。
果然,不出一天,早上寄出的书信,傍晚就有了回复。
崇德天皇说,要居合会新会长我世若治,翌日就要进宫面圣。
“喝~喝~喝~”
砰~砰~砰。
偌大的后院里,楚腾达每一声爆鸣,都会伴随捶打钢铁的巨响。
隔着两堵墙,都能隐约感觉到地面在颤抖。
穿着会长的黑袍,我世若治慢步来到了楚腾达的后院。
“喝!!”
砰!!!
不动如山的马步,压的脚下形成了两个小坑。
他进院的时候,楚腾达正好一拳轰出。
剧烈的爆鸣,让周围的树木都几乎被吹倒。
只见楚腾达正对着天玄铜制的木人桩打拳。
如今二脉二穴的他,身体已经精粹无比,体内杂质全无,所以不会再出血汗。
但那惊人的出汗量,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刚从池子里泡过。
这可是十一月了,瀛洲夜晚可是逼近零度啊。
裤子被汗水浸透,地面都汇聚出了汗水水洼。
一击刺拳击出,深深钉入地底的天玄铜木人桩,被打的震颤不已。
仔细看可以看到,三脉高手才能破坏的天玄铜木人桩,早已被打的坑坑洼洼,形同月球表面。
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隐隐有了即将折断的迹象。
很难想象,楚腾达一个二脉武者,居然能对天玄铜木人桩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
“盟主,伤势又恢复一点了?”我世若治表面随和的打着招呼,心底却一次次的骇然。
自易位血战,这才过去五天,盟主的修为居然又有了增长。
楚腾达回过头,用毛巾擦去脸上汗水,笑道:“昂,幽门和通谷二穴已经恢复了。”
因为下四脉,每一脉突破后,前期修炼都会略微轻松一些,所以楚腾达现在已经是二脉二穴武者了。
至于南明离火丹,楚腾达还留着,这东西当然是越晚吃越好。
“你找我什么事?若治?”
我世若治上前一步,恭敬道:“盟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叫我的全名:我世若治。”
“好的若治,没问题若治。”
我世若治脸颊微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
他说道:“明天要面见天皇,我来给您讲解一下规矩。”
楚腾达努努嘴:“说。”
“首先,我们瀛洲的皇室结构,和圣元不同,天皇并不掌权,实际掌权的是上皇。
崇德天皇,其实相当于圣元的太子,而鸟羽上皇才是掌权人,也就是皇帝。
瀛洲是上皇掌权的,所以盟主面圣时,上皇和天皇一定要分清楚,叫错了会杀头的。”
“是嘛,还有这说法?”
楚腾达倒是有些好奇。
没想到瀛洲皇室居然还有这种规矩?
我世若治点头道:“其次就是,玉藻前定会垂帘听政,请盟主万万小心。
这妖女有魅惑之术,男女通吃,万万不可与其双目对视,否则会被其夺走心神。”
楚腾达耸耸肩:“意料之中。”
“还有就是,千万不要与其他大臣起冲突,您圣京那套挑拨离间,在瀛洲是行不通的。”
“这是为何?难道瀛洲人更聪明?”
“非也。”
我世若治摇头道:“自鸟羽上皇被玉藻前吸**气,病重瘫痪,无力朝政以后,玉藻前并未安分。
她利用她的妖术,将朝中大臣一一蛊惑,如今朝堂之上,十之三四的大臣,已被她蛊惑。
他们白天装模作样上朝,晚上则与玉藻前聚众行苟且之事,皇宫之内荒淫不堪。
连代行朝政的崇德天皇,都已是她的傀儡。”
我世若治此话一出,楚腾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特么有够变态的。
鸟羽上皇被榨的一滴不剩了以后,那个玉藻前还和朝中大臣乱搞?
乱搞就算了,还和鸟羽上皇的儿子崇德天皇乱搞?
这尼玛鸟羽上皇头上的草都要长到平流层上去了啊?
楚腾达心想:
这可真是…惊呆了孔子孟子还有老子。
“总之,我们这次进宫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和安倍家族联系。
阴阳师拥有削弱妖类的能力。
但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十年前英年早逝,安倍世家无力对抗玉藻前,又遭到其连连打压,为了保全自我,安倍世家已选择了妥协避世,不再参与朝政。
我们必须说服安倍家家主安倍泰亲,重出江湖,让他用阴阳术唤醒鸟羽上皇,重得军令,并削弱玉藻前,我们方有机会战胜她,还瀛洲一片朗朗乾坤。”
“昂,我知道。”
在那之后,我世若治便回去了。
送走了我世若治,楚腾达回过头,看了一眼角落。
“出来吧。”
只见借着夜幕,角落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吴铭式。
她迈着猫步,慢慢走出来。
丹凤眼内折射着精光。
步伐快捷,却很诡异的没有脚步声。
“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吴铭式撩了撩水色长发道:“怎么发现我的?”
楚腾达抓了抓头:“我都不想解释了,反正一般人跟踪我是没用的就对了,找我什么事?”
“没事。”
吴铭式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修长的双腿翘着二郎,悠哉哉的说道:“就是想看看你练功,没想到你身材还不错。”
说着,她打量了一眼楚腾达赤膊的上半身。
一身精炼的腱子肉,身材恰到好处。
因为出了一身汗,连太阳油都不用抹,在微弱的灯光下,阴影将肌肉的线条切割的恰到好处。
看了好一会,吴铭式还不禁吹了声流氓哨:“身材不错嘛。”
这话吓的楚腾达连退两步:“你馋我身子,你下贱。”
“骂谁呢。”
“呵呵,你也少来,男性武者只要有点境界的,不都这个身材?”
楚腾达不以为意的擦着汗:“到底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你说你一个千武宗盟主,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个我世若治只是你宗门下一个小到不起眼的帮会,你干嘛要帮他帮到这种地步?甚至参加易位血战,以命相搏?”
“呵,这算什么问题?”
楚腾达一边解开拳带,一边道:“做盟主的关心部下,身先士卒,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吴铭式努努嘴,半晌才道:“你真奇怪,跟君王侧,跟圣京里的人完全两样。”
“噢?怎么说?”
“圣京里的人,都在拼命往上爬,就是为了成为权贵,成为权贵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用身先士卒。
你倒好,反过来,已经是权贵了,还要身先士卒,圣京里大概都找不到你这样的人。”
“那是别人,跟我没关系。”
“你没想过享福吗?”
“想啊,谁不想?”
“那干嘛那么拼命?”
楚腾达笑了笑,答道:“我是苦出身,知道珍惜。
就因为我想享福,所以我格外珍惜现在的一切,千武宗现在就是我的一切。
如果我身为老大,不亲力亲为,怎么做榜样让手下跟我出生入死?”
吴铭式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所以这就是你这次来瀛洲的理由?”
“昂。”
“也是为了柳姿凝?”
“对。”
楚腾达也不否认。
目前柳姿凝因为突破郄穴的缘故,真气储量大损。
必须要有狐仙草才能治愈。
狐仙草又只有成精的狐妖才有。
楚腾达这次来瀛洲,除了在千武大会上答应过我世若治,帮他处理瀛洲的问题外。
更多的,也是为了能治好柳姿凝。
“你倒是挺一心一意的。”
吴铭式打量着楚腾达,眼里划过复杂的情绪:“难怪你平时揍柳姿凝,她还这么喜欢你。”
“明天就要进宫了,少说两句,早点休息吧。”
“多陪我聊聊天不好吗?反正柳姿凝也不在。”
“陪?可以啊。”
楚腾达说着,脱掉了湿透的裤子,只剩条大裤衩,插着腰说道。
“我现在要洗澡了,要不要陪我一起洗?”
吴铭式脸颊一抽,瞥了一眼他的大红裤衩。
“去死,还穿红裤衩,骚的慌。”
说着,像是有些愠怒的,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
一八五:本宫想要这个圣元武者
“是吗?贵子死了?”
“是的娘娘,取代贵子的是一个名叫我世若治的武士,听说他以前也是居合会分会长,后投奔圣元千武宗,今日早朝他会上殿面圣,娘娘,这是来者不善啊。”
漆黑到几近不见五指的寝宫里,乱七八糟的躺着七八个男人。
唯一的光源,也只有房间一角,小户小到不能再小的窗户。
朝阳的撒入的光柱,非但无法驱散寝宫里的黑暗,反而让这抹黑暗更增一份诡异。
“来者不善吗?”三个赤膊男人相互堆叠,而女人妖娆的则坐在这三个男人身上。
伸出猩红的舌头。
像是梳理毛发一样,舔舐了几下自己洁白如玉的手。
女人发出妖异的阴笑:“哼哼哼~好啊,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来者不善了。”
珠帘外,太监俯首道:“娘娘要接见吗?这不太好吧?明知对方别有用心依旧接见,我怕……”
“你是怕本宫不是他们的对手?嗯?”
女声从妖娆眨眼间变得阴冷。
如黑色的雾霾般喷涌出来的妖气,转眼间充满了整个寝宫。
仿佛呼吸一口就会让肺部结冰般的恶寒,从脊椎蔓延至全身。
那太监仿佛感到一把铡刀正悬在自己后颈。
若自己乱动一根手指,必当场毙命。
这就是玉藻前娘娘的力量?!
太监全身抖如筛糠,连忙把额头嗑在地上。
“奴才不敢,玉藻前娘娘天下无敌,这等贼人断不能伤到娘娘半根毫毛。”
黑暗里,那双猩红妖异的眸子微微靠拢。
“知道就好。贵子是本宫得力的助手,世人皆知,本宫倒想看看,这个我世若治父子还有千武宗盟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挑衅本宫?”
说着,女人修长的玉足踢了一下旁边的男人。
男人此刻正如烂泥般全身赤膊的趴在地上,明明醒着,却流着口水,舌头无力的耷拉,白眼上翻,一副被榨干的德行。
“崇德,把衣服穿好,跟本宫上朝了。”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目前平安京的天皇,鸟羽上皇的儿子:崇德天皇。
“义母,孩儿昨晚与义母…行事过盛,义母太强,孩子体力不支,还请让孩儿…休息片刻。”
“少废话,你不起来,今晚就罚你独眠。”
“啊?”
崇德天皇一听,全身一个激灵:“义母不要!孩…孩儿这就起来。”
说着,他四肢如无骨般无力的,剧烈颤抖着支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去穿那件如垃圾般扔在角落的天皇皇袍。
……
繁华的平安京,那皇宫诡异的有股萧瑟之味。
冷风吹拂,大殿前的演武场好像很久没有人清扫过了,零星能看到不少落叶。
明明阳光高照,可这大殿却像打了黑白滤镜一样,视线里看一切景物的颜色都那么黯淡无光。
妖气?
楚腾达鼻子一动。
明明空气里什么味道都没有,可脑子却像不用嗅觉就能接受到一股莽莽的味道。
这是某种能和真气对冲的味道。
只是闻一口,就会让真气陷入惰性,影响输出功率。
即便没有相关知识,武者的本能也判断出,这种不存在但是闻得到的味道,就是妖气。
这妖气很强。
踏入皇宫起的那一刻就能闻到。
虽然平安京皇宫面积远不如圣元玉合殿。
可能把妖气撒遍整个皇宫,可想这妖孽境界不会太差。
附近同行的瀛洲官员,个个都精神萎靡,好像没睡醒一样。
和玉藻前行房会被抽取精气,但普通人即便不与她产生肢体接触,长期吸入混有妖气的空气,也会造成气神不凝,精力不振。
“这妖不简单呐。”楚腾达低声嗫嚅道。
“盟主,还有吴铭式小姐,快用真气护住承浆,璇玑还有紫宫三穴,殿内妖气更重。
就算是武者,长期吸入妖气,也会导致真气凝固,实力大跌不说,洞察力也会下降,更容易被迷惑。”
我世若治说话间,每每呼吸都吐灼流。
这是用真气护住了三穴的证明。
“明白。”
我世白池,吴铭式和楚腾达三人连忙照做。
果然,护住三穴用真气过滤空气之后,发胀的脑子一下就清醒起来。
这妖气果然厉害,即便是武者,呼吸她的妖气也会导致智力下降,思绪凝滞。
妖。
恐怕会比单纯的人类武者难对付的多。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四人踏入了平安京的皇宫:天皇殿内。
一入殿,就看到狭窄的大殿分站两旁的大臣,以及大殿之上,正襟危坐,面色肃然,身着日式皇袍的年轻男子。
那就是瀛洲现任天皇:崇德天皇。
崇德天皇背后还有一小隔间,以珠帘隔断。
隐约可见,那小隔间里,还坐着一个艳美绝伦的年轻女子。
而大殿之上浓烈的妖气,正是从坐于隔间内的女子身上传出来的。
那就是…玉藻前。
隔着珠帘,楚腾达发现玉藻前好像也在看自己,遂与之对视。
然而仅一眼,楚腾达就觉心口猛然一抽。
视线里四周景物竟开始扭曲。
糟糕!
连忙挪开视线,楚腾达发现自己竟已出了一身薄汗。
原来如此,魅惑吗?
没想到竟恐怖如斯!
如果再晚一秒反应过来,自己的心神恐怕就被夺去了。
“微臣我世若治,参见天皇陛下。”
我世若治身为居合会会长,这时单膝跪地行礼。
楚腾达见状,也和随行人一起行礼。
虽说要跪天皇有点不爽。
但方才的魅惑,让楚腾达确实心神大憾,双腿发软。
这行礼,反而成了最好的休息。
这玉藻前果然恐怖。
看来必须小心为重。
而与此同时。
珠帘后面。
“哈~哈~哈~哈~”
嘶吼般的喘着粗气,口中雾气腾腾,玉藻前脸上泛起了浓烈的潮红。
低胸款女皇袍下,她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玉藻前目不转睛的盯住了大殿之上的楚腾达,五官笑意如此的狂乱。
“义…义母,怎么了?”崇德天皇听到了背后的喘息声,悄悄问道。
啪嗒。
一滴口水滴落。
“棒!太棒了!那个男人太棒了!”
玉藻前全身剧烈颤抖着。
此刻视线已经舍不得从楚腾达身上挪开。
她连连吞了好几口唾沫,可口水依旧一滴滴的滴下。
“本…本宫想要…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那个圣元人吗?”
崇德天皇不解,为何义母会如此亢奋。
这是自然。
妖和人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是生理上的。
虽然成精化为人形后,外貌看起来一般无二,但实际上,妖的身体内部和人完全是天差地别。
就比如眼睛。
妖的视线和人是完全不一样的,能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东西。
最直接的区别就是,妖能看到生物的精气。
这世上只要是活物就必定有精气。
玉藻前的视野里。
整个大殿,群臣身上都披着一层光晕。
虽然颜色不同,但人人都有。
这层光晕就是人的精气。
一般这些光晕都只有两三厘米厚,一些身体强壮的,也最多四五厘米。
而一些年老体弱的,精气甚至只有薄如禅翼的一层。
一般情况下,小孩子的精气最浓,大概能达十厘米厚。
武将虽然也能达到这个水平,但毕竟武将有战斗力,吃起来太麻烦。
所谓的吃小孩,其实也不是真吃其血肉,而是以口对口的方式吸出来。
被吸干的孩子,身体会干瘪如柴,好像被吃掉了肌肉脂肪和内脏一样,所以才被称之为吃。
与男子行房虽然也能得到对方的精气,但毕竟效率低下,而且有些男人能为自己带来权势,所以不能杀。
所以玉藻前除了行房,还要每天吃三个女童,才能补充修炼必要的精气消耗。
然而…
当楚腾达进入大殿的这一刻,玉藻前被震撼到了。
正常人身上,有个七八厘米厚的精气光晕就不错了。
但是这个男人。
他的精气光晕,居然冲到了天花板上。
他迈入大殿的一瞬,玉藻前就看到,整个大殿都被他的精气照亮。
这个男人体内的精气,居然顶的上整个平安京所有人的总和?!
怎么会有人类拥有这么强的精气?
玉藻前甚至怀疑,拥有如此庞大的精气之人,是不是把他手脚剁掉,也能重新长出来?
想要!
想要想要想要!
想要的不得了!
我想要这个男人!
如果能和这个男人行一次房,补充到的精气可能比吃一百个女童还要多!
要是能养起来的话……
“啊~”
玉藻前连声音都在颤抖:“崇德,想想办法!本宫想要那个男人!”
而此时。
楚腾达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全身不自觉的猛一哆嗦,括约肌更是不自主的缩紧。
怎么回事?
楚腾达心头一阵疑惑。
为什么我总感觉好像有人在馋我身子?
……………………
一八六:堂堂圣元男儿
“噢,原来您就是居合会的新会长。”
崇德天皇心不在焉,懒洋洋地说道。
我世若治道:“嗨!天皇陛下,容在下向您介绍一下。”
接着,他向天皇介绍了一下他的儿子,吴铭式,还有楚腾达。
尤其是楚腾达,格外重点的提了一嘴他千武宗盟主的身份。
然而,崇德天皇却是完全不感兴趣,听的哈欠连连。
不耐烦的他,甚至半道儿还把龙椅当成了逍遥椅,侧着那么一躺,道:“行吧,寡人认识你们了,若治君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没话说就退下吧。”
这慵懒的态度,似乎对这世间万物都不感兴趣。
很难想象,一介天皇,居然是这幅德行。
他这话的意思,其实也很好理解。
只听最后一句就行。
意思是:寡人已经认识你了,没兴趣听你废话,所以识趣点自己退下吧。
我世若治好歹在圣元混了这么久,又有些年纪了,怎么会听不懂?
但是他却没有退却,反而起身上前一步道:“天皇陛下,微臣有事想要询问。”
崇德天皇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
我世若治明知故问道:“请问,微臣听说,鸟羽上皇最近一直没有上朝,请问,上皇陛下圣体可好?”
此话一出,群臣都看向了我世若治。
崇德天皇眉宇间顿时流露出一丝愠意。
“父皇最近圣体欠佳,需要静心调养,若治君好意,寡人心领了,你可以退下…”
“在下这次来,其实也是心系上皇陛下,正好圣元的这段时间,盟主楚飞黄指点了在下些许圣元医术,十年下来也算小有所成,还请天皇陛下,能准许我们入宫,为上皇陛下诊断。”
我世若治压根没有给崇德天皇说完便插嘴了。
“啧。”
崇德不耐烦的咂舌。
看待我世若治的目光愈发反感。
比起早生贵子那条母狗,这人是真的麻烦,一点都不会看三四。
然而背后玉藻前一听,顿感一道电流划过全身。
亢奋之情难以遏制,全身上下已然香汗淋漓。
“原来如此,是叫楚飞黄吗?崇…崇德,快答应下来,只要他入了宫,就…就是本宫的囊中之物了!”
唾液难以遏制的哗哗流淌。
玉藻前盯着殿上低头的楚腾达,形同盯着一道美味的大餐。
只要抓住这个男人,有了他补充我的精元,我很快就能迈入真妖境!
不!
如此庞大的精气,就是迈入神妖境,超越当年的妖狐华阳天都不是不可能的!
啊~抓到他以后,一定要好生待他,养他。
这可是一个活着的精气库啊。
崇德天皇一听这话,哪里还敢不从。
要是违背义母的旨意,就会被义母的温柔乡拒之千里。
崇德天皇早已被玉藻前的魅毒深入骨髓,几乎无药可医。
个人的意识完全被玉藻前的妖气替换,脑子里想的只有和玉藻前多行下作之事。
“遵命,义母。”
崇德天皇说着,转而对我世若治说道:“那行,今晚你们入宫,为父皇诊断诊断吧。”
四人一听,大惊失色。
卧槽,这就同意了?
尤其是楚腾达,脑子当场蒙了。
不是,你们脑子没瓦特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我们进皇宫是为了对付你们吧?
你们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挖槽,我特么为了构思逼你们不得不同意我进宫的话术,昨晚整整花了六个小时!
你们特么好歹也反抗一下啊?
这未免太顺利了点,顺利的楚腾达都怀疑……
到底是我被阿强带歪了过度脑补?
还是你们瀛洲人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神经元?
也罢。
最后,楚腾达还是没多想。
能轻松一点不好吗?
也许,他瀛洲人本来就不聪明呢?看不透我们是别有用心呢?
楚腾达感觉,圣元的敌人好像都是地狱难度的。
这次来到瀛洲,就突然跳进了新手村一样。
而这次,混进皇宫其实也有目的。
治疗鸟羽上皇?
别开玩笑了,这只是一个幌子,楚腾达和我世若治压根就是医术白痴,两人是那种板蓝根放眼前都会当成糖水喝的主。
鸟羽上皇是被玉藻前吸**气过度,简而言之就是年纪大,折腾不起了,所以才会昏迷的。
只有阴阳师才能救他。
楚腾达一行人这次混进皇宫,主要是为了:与安倍世家取得联系。
目前因为玉藻前的打压,安倍世家已经隐世,直接找是肯定找不到的。
现在有办法联系安倍世家的,只有四个人。
鸟羽上皇,崇德天皇,玉藻前,还有攘夷大将军:三浦介义明。
三浦介义明肯定是联系不上的,他在瀛洲须野附近担任须野领主,从事攘夷活动。
平安京去那边一个来回少说要半个月。
所以,想要联系上安倍世家,只有一个办法。
从崇德天皇嘴巴里套出来。
而如今,崇德天皇被妖气洗脑。
所以想要让他恢复理智,只有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需要楚腾达深入皇宫,直面玉藻前,方有机会。
“天皇陛下,冲绳附近海盗横行,冲绳领主拨兵支援。”
“啊,行,寡人会处理的。”
“龙野地区最近突发水灾,请天皇陛下拨款赈灾。”
“啊,可以,传寡人令,国库随便拨点,意思意思赈灾一下。”
“天皇陛下,最近上贡的民女到了,请问何时过目?”
“不用过目,传寡人令,以后不用进贡民女了,顺便改天,那个那个谁,你给寡人把后宫也遣散掉。”
“……”
朝堂之上,旁听朝政。
楚腾达越听越觉得难办。
虽然进入皇宫的计划顺利的有些夸张了。
但是崇德天皇被洗脑的程度,已经几乎无药可救。
这朝政处理的手段,仿佛是在决定等下自己拉屎是用马桶还是用蹲式的一样随便。
楚腾达观察了一下。
虽然混入皇宫的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
但是现在平安京朝臣的状态,也是出乎意料的差。
目前朝中大臣一般分为两个状态。
一个状态,明显是心不在焉,对于朝政漠不关心,上朝好像只是敷衍。
临近退朝的时候,这类大臣有一个个都好像有些急不可耐,仿佛退朝之后好像有什么值得期待去做的事。
另一个状态,就比较好理解了。
神色之中明显有浓浓不满之意,仿佛对于天皇还有珠帘后的玉藻前怨念十足。
可因为妖气的缘故,这些大臣精神不振,士气萎靡,光看他们脸上浓浓的黑眼圈就知道,他们就算心有余,力也不足。
两者的数量,大概是五五开。
仔细想了想。
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难怪能这么顺利就得到进入皇宫的许可。
“是因为这样吗?!”
狠命的吊起眼角,明知会被魅惑,楚腾达依旧咬牙切齿的迎上了珠帘之后的那个目光。
珠帘之后,玉藻前大惊!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会被我魅惑,还主动直视我?!
是色另志昏?
不,不对!
咚……咚!
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一股隐约的恐惧蔓延全身。
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楚腾达凶恶的眼神,竟让玉藻前感觉到了恐惧。
而且,最让玉藻前惊讶的是…魅惑无效?!
这个男人,明明在看着我,却没有被我魅惑?!
这是…
透过楚腾达的目光,玉藻前读到了那个男人的情绪。
简单的寒意后,是如海啸般的兴奋。
楚腾达的目光,让玉藻前忍不住舔舐起了自己的手指!
啊~
何等野性的男人啊!
这样的男人完全沦为本宫的奴隶后,在本宫身下会表现出怎样的表情呢?
太期待了!
本宫实在是太期待了!
越是亢奋,魅惑越强。
楚腾达明显感觉到了那股魅惑的力量正在侵入大脑。
然而…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滔天的怒意,让魅惑根本无法向大脑寸进半步!
楚腾达怒了!
这么轻易的就给了我们进入皇宫的许可。不是因为瀛洲人蠢。
更不是因为玉藻前好对付。
玉藻前明知道我们一行人来者不善,甚至可能知道我压根不会医术,却依旧放我们进入皇宫,其原因…
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分明是挑衅楚腾达:你们这种弱者随便用什么计谋,都奈何不了本宫。
楚腾达脾气好,不代表没有脾气。
自担任千武宗盟主以来,何曾受到过这等挑衅?
楚腾达怒了!
用锐利的眼神回应了玉藻前。
你想斗?
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圣元男儿的实力!
……………………
一八七:代你装逼
深夜。
在宦人的指引下,众人进入了寝宫区域,也终于见到了闻名已久的玉藻前。
面容姣好,条段绝伦,当真是一倾国倾城之绝美女子。
少女的容貌在雍容华贵装饰繁杂的皇袍妆点下,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贵气。
讲真,这般容颜,楚腾达这辈子见过唯一能与之媲美的,大概也只有千武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百花宗首席白芙媚了。
即便是柳姿凝和吴铭式这等一线容貌,也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当然,楚腾达是不感兴趣就对了。
以前楚腾达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看见妹子也会有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
但自从跟柳姿凝相识相知以后,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揍她揍的太嗨,觉醒了某个新世界的大门了吧?
从此楚腾达对美女好像有了免疫力,尤其是那种乱抛媚眼的妹子,第一反应总想冲上去朝她天灵盖k上一下。
就比如现在,玉藻前如水的眸子就正冲自己暗送秋波。
楚腾达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拔紫光檀木刀的冲动。
“见过玉藻娘娘。”
玉藻前红唇微挑。
看吧,在本宫绝世容颜之下,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住。
不过是多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深呼吸了呢。
她娇滴滴的说道:“无需多礼,都说圣元男儿顶天立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楚飞黄是吗,正是本宫喜欢的类型呢。”
噫~
楚腾达全身如撒尿尿完一般猛哆嗦了一下。
玉藻前身旁的崇德天皇一听这话,顿时眉宇间流露出三分不悦。
看待楚腾达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啊,哈哈哈,娘娘过奖了。”他尴尬的回了一句。
旁边我世若治上前道:“娘娘,飞黄除了是武林高手,还是一名年少神医。”
玉藻前一听,本来对我世若治没什么兴趣,但提到楚腾达,她顿时来了精神。
目光不断上下打量着楚腾达:“噢?飞黄君还会医术?”
楚腾达脸一青,悄悄道:“喂,若治!不是说好了你冒充医生的吗?怎么成我了?”
我世若治尴尬的悄悄道:“那啥,我是个粗人,长的不行,而且说我是医生,我这德行装医生也不像啊。”
楚腾达一听,怒心中起:“那我也不会医术啊!”
“没事的盟主,你嘴巴那么利索,关键还是个帅逼,一定没问题的。”
“卧槽,你说的好他妈有道理,好,这个逼我装了。”
说着,楚腾达周围扫了一眼。
脑子灵活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身旁吴铭式头顶的两根金色发簪。
今天她换了个发型,扎了个丸子头,但因为头发多,搞的她脑袋远看就跟葫芦娃里的水娃一样。
吴铭式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望向楚腾达,只见他正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喂,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会喊的!”
楚腾达嘿嘿一笑,也没废话,一拍她后背,发簪顿时落入手中。
拇指一掐,折断簪头,楚腾达夹着两根发簪,从自己眼前划过,冷酷的说道:“不错,在下正是在圣元号称仙针神医的楚飞黄!
只要让在下扎一针,保证有病去病,无病强身。”
玉藻前眉角微微一抽。
仙针神医?
有病去病?
我看你就挺有病的。
你那两根针比豪猪刺都粗了,我看是有病没命还差不多。
这个圣元男人看起来挺清秀,怎么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但…
算了,反正本宫看上的是你的精气,你要是没脑子反而更好。
至于鸟羽上皇,反正他三魂六魄已经快散了,只要死不了,随你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想着,玉藻前定了定心神,莲步腾挪,急切的上前握住了楚腾达的手,楚楚可怜道:“真的吗?神医?!鸟羽上皇病重已久,请神医救救上皇,报酬名利,一切好说。”
我世若治,我世白池和吴铭式见状,顿时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崇德天皇看到这一幕,眼睛里更是逐渐浮现出了对楚腾达的杀意。
那玉藻前几乎整个人都伏在了楚腾达身上。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世父子更是不禁连吞唾沫。
“早知道还是我来冒充医生了。”我世若治愤然的嗫嚅道。
本来只是想把风险推给楚腾达的,没想到居然有这等福利。
吴铭式更是眉宇连蹙。
“贱人。”她贝齿紧咬,愤愤不平。
幽幽的薰衣草芳香侵入鼻腔,熏的楚腾达乐不思蜀。
啊~碰到了碰到了~
他连忙定住心神,抵抗玉藻前的魅惑,旋即将之推开:“娘娘,事不宜迟,快带在下去看看鸟羽上皇陛下吧。”
“好的,请随本宫来。”
说着,玉藻前就带楚腾达一行人走向鸟羽上皇的寝宫内。
瀛洲的宫殿和圣元的宫殿,最大的区别在于。
圣元的宫殿,室内做得好,绫罗绸缎,金银玉珠,各类装潢好不华丽。
而瀛洲的宫殿,则通常院子做的好,竹林山水,怡然自得,可室内就显得有些简陋了。
虽然家具依旧是珍品,但除了必要的书架,龙椅,龙桌和少量家具外,几乎看不到什么其他的装饰品。
而且面积也更小,以皇宫的标准来看,有点狭隘了。
榻榻米上,鸟羽上皇正裹着棉被,艰难沉重的呼吸着。
全身冷汗湿透,时而像是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般,挣扎呻吟几声。
“哎呀,这个情况,不好办呐。”
楚腾达装模作样的把脉道:“病入膏肓,难以根治啊。”
“神医!请你救救上皇陛下。”
玉藻前一听,直接扑到了楚腾达身上。
这场景让一旁的吴铭式看的都炸毛了。
她梨花带雨的靠在楚腾达胸口,啜泣着说道:“如果上皇陛下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
没有男人受得了这般尊严的挑拨。
在一个啜泣的美人面前,是个男人都会想要表现一下。
男人不能说不行,不行也得行。
玉藻前对男人的心思已是轻车熟路。
先让他尽情折腾,只要折腾不死就行。
这几个人进宫,本就是为了对付本宫,哼哼,但色另志昏,在本宫的撩汉套路下,你们还能记得自己的目标多久?
到时候本宫只要吐还些许真气给鸟羽上皇,让他神色好转,再夸你几句,让你在本宫面前有面子。
本宫深夜入你床榻,以身相许报答恩情,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任你精神力再强,也抵挡不住本宫的魅惑。
你是这样想的吧?
楚腾达一瞬间就猜到了玉藻前的想法。
心中暗叹,这娘们撩汉手段有一套,配合她这绝伦容貌,恐怕任何男人在这套组合拳下,都会沦陷吧?
但是玉藻前,你算漏了一点。
圣元武者不是瀛洲武者。
这几天楚腾达研究了一下瀛洲武者偏科的原因。
发现他们对最大的问题出在对奇经八脉的忽视,而去培养次要的十二正经。
确实,培养十二正经能够极快的提升实力,但十二正经过分发达,也会造成真气流淌过快,使得武者偏向速度。
而瀛洲武者这样做最大的缺点有二。
一,实力提升快,但是上限很低。
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无法获得奇经八脉的能力。
最基本的五气朝元,三花聚顶,法相,领域之类的,自然不用说。
二脉武者最大的特性,他们也没有!
二脉武者什么特性?
女性二脉乃任,冲脉全开。
斩去红龙,精血不泄,生儿育女不被妨碍,却不再有例假烦恼,相关疾病全消。
男性二脉乃任,带脉全开。
降服白虎,精元饱满,有力悠长自然不用多说,还可凭自身意愿,封闭对异性的渴求。
也就是说,除非你是太监,被切了那活儿,导致任脉缺少了曲骨穴。
否则正常的二脉武者,只要自己愿意,可以通过调控任带二脉,封掉自己的**,做到完全不近女色。
任你是拥抱也好,脱光也好,挑逗也好,皆可无欲无求。
你的挑逗,是那么的可笑。
不过楚腾达倒也乐得跟这玉藻前做戏。
因为这次进宫,楚腾达的目标根本不是玉藻前。
现在和她冲突讨不到好处。
必须要联系安倍世家。
所以楚腾达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已经被玉藻前魅惑到骨髓的崇德天皇。
目前能得知安倍世家下落的途径,崇德天皇之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此刻…
见玉藻前扑入楚腾达怀中,那崇德天皇脸色青如生铁,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楚腾达心底暗暗发笑。
想帮人去除妖气,一共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用阴阳师或者道士的特殊法门,比较温和且彻底的去除。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楚腾达不会。
所以楚腾达选择了要用第二种方法,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强行去除他体内的妖气。
至于后遗症,那就再说吧,反正又不是圣元的皇帝,我管他死活?
“母后,让楚大夫为父皇看病吧。”
果然,如楚腾达所料,那崇德天皇见玉藻前与楚腾达这般亲密,旁边没人的话恨不得直接焯上了。
他上前一步,拉了拉玉藻前的袖子。
玉藻前略有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这才退开。
但崇德天皇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些。
被深度魅惑的他,此刻明显感觉到楚飞黄的威胁。
这是一个会从自己身边抢走义母的男人。
得想个办法把他作掉。
他脑子里只剩了这一个想法。
崇德天皇对楚腾达不怀好意的说:“那么飞黄君,既然你是圣元的神医,那想必一定有办法医治我父皇的咯?”
嗯,上钩了。
楚腾达笑了。
“昂,在下以性命担保,定能治好。”
……………………
一八八:八百一十针
崇德天皇其实并不是没有思维。
他只是被深入骨髓的魅惑。
魅惑也许能改变思路,但意识和核心思想依旧保留着。
而楚腾达在进入皇宫之前,曾请教过我世若治,恶补了崇德天皇的相关事迹,才制定出了这个计划。
而崇德天皇是谁?
是鸟羽上皇的儿子。
那么问题来了,鸟羽上皇又是谁?
答案是:鸟羽上皇实际上是崇德天皇的侄子。
其实楚腾达一开始从我世若治嘴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懵逼的。
啥玩意?
鸟羽上皇是崇德天皇的老爸,同时也是崇德天皇的侄子?
事情是这样的。
鸟羽上皇有个老婆,名:藤原璋子。
鸟羽上皇有个爷爷,名:白河法皇。
简单来说:
有一天,白河法皇突然色从心中起,恶把胆囊穿,居然看上了自己的孙媳妇藤原璋子。
于是,鸟羽上皇了被自己的爷爷给绿了,还生下了崇德天皇。
所以,崇德天皇其实不是鸟羽上皇亲生的。
而是他的老婆藤原璋子,跟他的爷爷白河法皇乱搞生出来的。
鸟羽上皇心里可谓百万只羊驼在妈买皮草原上奔腾。
所以鸟羽上皇即是崇德天皇的父亲,又是崇德天皇的侄子。
自己的老婆被自己的爷爷搞了。
现在新老婆玉藻前,又被自己爷爷搞了生下来的孽种给搞了。
鸟羽上皇脑门上的草,长的都快伸到月球上去了。
这事放你身上,你能忍?
所以,鸟羽上皇一直想废掉崇德天皇。
而崇德天皇也一直想干掉鸟羽上皇。
这对父子其实是有仇的。
玉藻前之所以能够爬的这么快,除了容貌,更多是利用了这对父子变态的关系。
而如今,鸟羽上皇之所以会病重,其实不单单只是因为年纪大,折腾不起了。
崇德天皇其实也有掺和。
他并不想鸟羽上皇醒来,只希望其能一直病重下去,最好直接病死。
但玉藻前不这么想啊。
她的权利目前几乎完全来源于鸟羽上皇。
至于魅惑崇德天皇,只是让他不要碍事罢了。
如果鸟羽死了,她就成了皇太后,会失去所有实权。
所以。
楚腾达说要用性命担保,一定能治好鸟羽上皇,崇德天皇立马就慌了。
而玉藻前一听这话,也慌了。
因为她知道,楚腾达压根不会医术。
她心脏有些发颤。
糟糕啊,本宫是不是有点玩脱了?他拿自己性命担保?
这要是他乱来,不小心把鸟羽给弄死了,他再被拉出去砍头…
精气工具人,还有现在的权利就都没了。
两头空?
该死的崇德,本宫的计划本来好好的,你这时候激他干嘛?
“那个…飞黄君,您准备怎么治疗?”玉藻前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一旁的崇德天皇一听,脸色里也划过一丝狐疑。
楚腾达邪魅一笑,拿出一根金针,说道:
“娘娘,天皇陛下,二位放心,在下要使用祖传的医法,定能治好鸟羽上皇。”
玉藻前一听,心想。
你放屁!你哪来的祖传医法?
崇德天皇一听。
卧槽,祖传医法?听起来好牛逼,该不会真能治吧?
“怎么治?”两人怀揣着截然相反的想法,异口同声道。
楚腾达笑着,掀开鸟羽上皇的被子,为他解开衣服,露出了这个老皇帝骨瘦如柴的身子。
“接下来一个月,我将为上皇陛下扎九九八百一十针!
我保证,在我的仙针之下,上皇陛下必定针到病除!”
一个月扎九九八百一十针?
也就是每天二十七针?
玉藻前听的虚汗连连。
这小子果然在装逼。
你跟我家鸟羽上皇有仇还是怎么的?
不行,不能让他扎!
鸟羽上皇因为本宫的魅惑,身体无比虚弱,每天二十七针,不是要被他扎到裂开?
想到这里,玉藻前急忙握住楚腾达的手,娇滴滴的说:
“每天要扎二十七针?这么多啊?上皇陛下身体虚弱,会不会有些不妥?”
然而楚腾达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不,玉藻娘娘,您算错了。”
玉藻前一愣。
算错?
不可能啊。
我算数很好啊。
“一个月八百一十针。不就是每天二十七针吗?”
楚腾达笑道:“不,在下的意思是…
每天八百一十针。
一个月就是两万四千三百针。
中间如果出了一点点差错,导致在下针扎歪了那么一咪咪,就要得从头重新扎过。”
去你妈的,你他妈拿老娘开涮呢?
这老头两针就能扎死,两万针?就算扎老娘身上,老娘都得被你扎到裂开!
玉藻前很想这么说。
不过碍于身份,当然不能出口。
然而一旁的崇德天皇见状,却是喜出望外。
挖槽,那根针比我都粗了,圣元的金针都那么粗的吗?
这要是扎下去,鸟羽有十条命都得嗝屁。
只要鸟羽一嗝屁,我不就……
“神医!”
崇德天皇像玉藻前一样,一把握住了楚腾达的手,还投入了楚腾达怀里,啜泣道:“请你务必用这个医术救救我的父皇!”
一个大男人扑入怀里,让楚腾达顿时全身泛起阵阵的鸡皮疙瘩。
玉藻前也就算了,你扑过来算什么鬼?
“咳咳,天皇陛下请放心,在下一定治好鸟羽上皇。”
我放心你个蛋!
玉藻前已经想爆粗口了。
魅惑可是放大男人对女色的追求,而是放大一切**。
被玉藻前深入骨髓的魅惑下,崇德天皇对于皇位的渴求也被无限放大了。
正常情况下,就算真想要鸟羽的命,崇德也绝对不会同意楚腾达用这种针把鸟羽给活活扎死。
毕竟瀛洲人还是重颜面的。
玉藻前没想到,崇德因为魅惑居然会把**暴露的如此彻底。
本来就是个不足为棋的智障,如今居然如此碍手碍脚。
她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解除对他的魅惑了。
眼看着楚腾达要下针,玉藻前连忙阻拦。
“神医且慢。”
针在鸟羽心窝口停下了。
“什么事?玉藻娘娘。”
“那个…妾身想了想,鸟羽上皇身体虚弱,可能受不得这么刺激的疗法,可有其他温和一点的?”
楚腾达想了想,收了金针。
“有是有。”
“什么办法?”
“每天八十一针,连扎十个月。”
“这不还是一样吗?!!”
玉藻前擦了擦额头冷汗。
余光瞥见崇德天皇还想上前请求楚飞黄动手,她心头一怒,怒目一睁。
只见其眸子的瞳孔突然化为狐狸的竖瞳。
崇德天皇身子一颤,顿时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呆在那里。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发现这一幕。
玉藻前心底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这个崇德天皇,果然蠢到了极点,只会碍事。
居然逼她不得不用夺魂术。
本想魅惑楚飞黄的,结果却因为他,不得不将重心转向保住鸟羽上皇。
没办法,今晚抽个空,把精气还一点给鸟羽吧。
要不然…恐怕真的会闹出大事。
这个崇德天皇非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反而还会碍事。
等事情结束后,把他吃掉吧!
想到这里,玉藻前笑道:“各位,时候不早了,要不今晚就在宫内休息,明天我们再商议如何治疗鸟羽上皇,好吗?”
楚腾达看了一眼崇德天皇。
发现他突然一脸痴呆样,就知道玉藻前一定是动了手脚。
也罢,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
“行啊,正好在下也要考虑一下有没有别的办法治疗鸟羽上皇,还请娘娘安排。”
玉藻前这才松了口气:“好,来人啊,安排几位休息。”
…当夜…
“混账!”
寝宫里,由于夺魂术并不能持续太久。
已经恢复神智的崇德天皇发现玉藻前今晚真的没有传唤他,暴怒的将桌上瓜果摔了一地。
想到今天在鸟羽上皇面前,玉藻前和那个楚飞黄亲昵的样子,还有自己遭受冷落的屈辱。
崇德天皇不禁对楚飞黄恨的牙痒痒。
必须想办法弄掉那个楚飞黄!
对,还有他身边那两男一女,全部弄掉!
不然义母大人就不会再宠幸我!
一条毒计,慢慢从心底酝酿起来。
崇德因愤怒扭曲的五官,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
一**:妾身是你的人
深夜。
瀛洲庭院里每家都有的醒竹,也许对普通人来说会增添一种自然气息。
但对武者而言,这玩意简直就是折磨。
每十几秒咚的敲一下,让入定中的楚腾达也每十几秒身子就弹一下。
“妈的,吵死啦!”
抓起旁边的小香炉,楚腾达运足了真气,朝外面庭院砰去。
只听轰的一声。
池塘的水被炸到三米多高,那醒竹自然也被炸成了竹渣。
感觉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的楚腾达,这才得以安心入定。
他正在试图突破冲脉的第三道大穴:阴都穴。
这道大穴主治不孕。
可问题是楚腾达是男人啊,主治不孕关男人屁事?
所以这道大穴也很轻松,想必最近这几天就能突破。
因为跟玉藻前迟早要有一战。
楚腾达现在要做的,就是短时间内尽可能的让自己多突破一些。
玉藻前吗?
一边向阴都穴灌输真气,楚腾达心里却一边想着玉藻前。
长得确实可以。
那段子,那胸,那腰,那胸,那容貌,那胸,那胸,还有那胸,对吧?
现在想想,都有些回味无穷啊。
降住白虎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放了白虎,楚腾达顿时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多揩点油了。
睁眼,扫视自己空空如也的房间,楚腾达感觉有些寂寞。
这时候要是玉藻前进我房,我一定会受不了的吧?
刚想完,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玉藻前那酥麻入骨的声音。
“飞黄君,我能进来吗?”
楚腾达一愣。
卧槽,想什么来什么,要不要这么灵?
咳咳,冷静。
这大半夜的找我,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总不可能跟小电影那样,穿着暴露的拿着两壶酒过来,然后跟我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404情节吧?
冷静点,虽然我楚腾达是开车的老司机,但再怎么想,玉藻前知道我居心不轨的情况下,应该是提防我才对。
楚腾达十分确定:没错,这车飙不起来。
“咳咳,进来。”
滑门被推开。
只见月光下,佳人胜雪的肌肤仿佛披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玉藻前长发披肩,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短款和服,大长腿晃的人头晕目眩,一些可能会被404的部位都若隐若现。
手里,还拿着一壶清酒。
月光下,她的眸子仿佛能滴出水来,对楚腾达娇滴滴的,用羞涩无比的口吻说道:“飞黄君,能陪妾身喝一杯吗?”
开车的情节出现啦!
这车都开到大气层上去啦!
噗嗤一声。
楚腾达真气一个没收好,鼻血流了出来。
冷静点,我不信佛,我这嘴也没人开光。
巧合,全都是巧合。
我就不信她上来就扑我怀里,然后对我说我好空虚好寂寞。
醒醒吧,楚腾达,你是个**丝,除了柳姿凝这个瞎眼娘们,怎么可能会有妹子对你投怀送抱?
楚腾达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咳咳,可以。”
玉藻前一听,顿时感动般的眼中磷光闪烁。
只见她走到楚腾达身前,放下酒壶酒盏,旋即……
扑进了楚腾达怀里。
“飞黄君,妾身好空虚,好寂寞~”
妈的,大悲寺那三个秃瓢难道真的对我怀恨在心,暗地里给我这张嘴开过光不成?!
“玉…玉藻娘娘请自重啊。”
楚腾达连忙将之推开,用力擦了擦鼻血。
那玉藻前鸭子坐坐于楚腾达面前,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的楚腾达心砰砰直跳。
“飞黄君讨厌妾身吗?”
她话中含泪的问道。
楚腾达大惊。
这服姿态,这幅神情,就算知道她是在演戏,也不得不钦佩其杀伤力。
玉藻前没有等楚腾达回答,就为其斟酒道:“其实,妾身一点都不喜欢那个鸟羽上皇。
妾身更喜欢的,是飞黄君这样阳刚的男人。”
说着,她双手奉上了酒盏。
楚腾达嘴角连抽。
这可真是要命啊。
明明已经第一时间降了白虎,可月色下面对这般美人,楚腾达都感觉自己快要被破功了。
不,不只是美貌,更重要的还是玉藻前自带的魅惑。
面对这般绝世美人,恐怕佛都会动心吧?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
玉藻前说着,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来,飞黄君,妾身敬你一杯。”
楚腾达尴尬的笑了笑,心底默念:这是圈套这是圈套这是圈套……
喝酒时,也是偷偷看玉藻前喝下去了,自己才跟着喝的。
“对了飞黄君,你刚才是不是在练功啊?”玉藻前突然转移话题。
楚腾达一愣,连忙道:“是啊。”
“为什么要打坐呢?圣元武功都是这样练的吗?”
她说着,凑近楚腾达身边。
“呃,这个练的是内功,通过打坐冥想的方式,吸收空气,与精元融合生成更多的真气,大概是这样。”
“唉?真气是什么?”玉藻前突然像个求知欲极强的女娃般凑近问道。
她身上薰衣草的味道让楚腾达脑袋一阵阵的发蒙,连忙别过头去,伸出手。
在掌心凝出一团实火。
“呃,大概就是这个吧,武者的能量。”
玉藻前盯着那团明火,显然有些惊异于人居然能在掌心点过。
伸手碰了一下,可能是被烫到了吧,她像只小猫般惊恐的连忙缩回手。
“真厉害啊,这个跟瀛洲武者的查克拉有点像呢。”
“瀛洲武者不打坐的吗?”
不知为何,跟她聊着聊着,楚腾达居然放下了些许戒心。
玉藻前摇摇头:“瀛洲武者通过挥舞沉重的木剑,来不断打磨自己的剑技,瀛洲武者相信,查克拉是精神的具现化。
所以只有通过痛苦,才能变得更强。”
“这样啊。”
楚腾达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
瀛洲武者侧重的是十二正经,所以需要不断地锻炼身体。
因为忽视了奇经八脉,所以压根不需要打坐。
这也是为什么,瀛洲武者初期实力提升迅速,但破了一脉后,就渐渐不行了。
说到底,根基不稳,厚此薄彼了。
“可能我们圣元武者的修炼方式,在你们瀛洲人眼里,比较特别吧?”楚腾达干笑道。
“嘻嘻,特别的不止是修炼方式哟。”
玉藻前一笑宛如百花盛开。
她突然靠上他肩,玉手伸进他衣服里,玉葱般的手指不断在楚腾达胸口画圈圈。
“你也很特别哟~”
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顿时让楚腾达好不容易减下来的血压再次徒然升高。
啊,不行,再这样刺激下去我非得中风不可。
楚腾达连忙推开她:“咳,娘娘,别这样。”
谁知玉藻前力量却比楚腾达更大。
无论怎么推,都像被502胶水粘着似的,非但没分开,反而抱的更紧了。
这个力量是!
楚腾达大惊。
他分明闻到,怀里的玉藻前,身上妖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
“嘻嘻,你是推不开妾身的。”
玉藻前抬起头。
她那双眸子,居然翻着橘红色的光晕,美轮美奂。
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其瞳孔居然是猫科动物的竖瞳。
玉藻前柔柔的说道:“其实妾身也很特别哟,飞黄君,你应该知道的吧?”
此话一出,楚腾达再听不懂她什么意思,那就成傻子了。
“白面金毛九尾狐?”
“嘻嘻,正确,飞黄君果然知道啊。”
玉藻前将脸靠在楚腾达胸口,幽怨的嘟囔道:“妾身也知道哟,飞黄君这次入宫,是想通过崇德和鸟羽任意一人之口,套出安倍世家的下落吧?”
果然,强者都不会是白痴。
“被看穿了吗?”楚腾达笑的有些干涩。
“早就暴露啦~飞黄君,你以为妾身掌权这么久,你是第几个想要铲除妾身的人呀?
你先是假装与妾身亲昵,想要看看能不能激怒崇德,因为情绪波动也有概率解除魅惑。
发现崇德被妾身魅惑入骨,不能清醒,于是又把目标转向鸟羽,希望以威胁他生命的方式,逼妾身还些元气给他,让他醒过来,好问出安倍世家的下落。
妾身说的对吗?飞黄君。”
“全都暴露了吗?”楚腾达脸色发青。
虽然怀中玉藻前一副随时可以按到身下与之鱼水的模样。
但是只有真的被她抱住的楚腾达才知道。
她温柔的怀抱有多强力。
看似柔嫩无力的臂膀,如钢筋般勾住,楚腾达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楚腾达料到了玉藻前会看破自己的计划。
只是没料到,玉藻前居然看的那么破。
看来,以前有过不少人想杀玉藻前,相似的套路她看过太多遍了。
只是,有两点你没看透。
第一点就不说了。
第二点嘛…
你有点小瞧我的爆发力了。
“那么,你看破了我的计划,现在准备怎么办?直接杀了我吗?还是吸干我的精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后者吧,至少让我死前尝尝女人的滋味。”
楚腾达故意说的很慢,是为了争取必要的时间,暗地里偷偷把真气往气海运送。
以她臂力虽强但太过自信,没有用全力,也确信我无法挣脱,戒心不足。
15倍临界突破应该能够震开。
然而就在楚腾达准备动手之际。
玉藻前却突然花枝招展的咯咯笑了起来:“怎么会呢~飞黄君,妾身怎么舍得杀了你,或者榨干你呢?
妾身刚才说了,你很特别,妾身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难道你以为,妾身是在撒谎?”
“什么?”
楚腾达一愣。
却发现玉藻前正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一点都不像是要害自己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楚腾达不禁吞了口唾沫。
“还不明白吗?”
玉藻前润泽的红唇轻轻勾起一个风情万种的弧度。
她幽幽凑近楚腾达耳边。
兰芳微吐,吹的楚腾达耳根透红。
“妾身这次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呀~飞黄君。”
她亲了一下楚腾达的耳垂,旋即分开,柔意满满的凝视道:
“飞黄君,你愿意跟妾身双修,成为妾身的炉鼎吗?
你若愿意,从今晚开始,妾身就是你的人,保证会让你每天都如沉醉仙境绝伦。
妾身还可以许你入妖道,让你快速成为强者。
甚至,这瀛洲天下,妾身也可以与你分享。
你愿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