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步兵部队分四份
黑克托尔率领一众官员和军官，来到了马里恩科的农业署。
他没有回自己的别院官署办公。
安妮西和伊莲娜在别院，黑克托尔现在不想见她俩。他担心自己因为对维洛娜的不舍，一见到安妮西和伊莲娜，他会忍不住掉进温柔乡。
农牧场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决策。
接下来还有重要的军事行动。
时间很紧迫。
抵达农业署，落座在马里恩科的主位上，黑克托尔首先关注部队的事情，与众军官聊了一会，公爵下达了几条命令。
黑克托尔命令，所有没有值班任务的军官和一等骑兵以及出征归来的二等骑兵，全部放假。其余没有出征温特的骑兵，轮班放假。
放多少天假，不知道。
黑克托尔说：“你们抓紧时间造娃去吧！”
军官们全都笑了。
步兵部队一千名士兵，与其养在农牧场搞训练，不如拉出去让他们做点有用的事。
一千名步兵分成四部分，各有各的任务。
第一，300名步兵被派往赛克斯城堡西部，建设拐弯走廊军事要塞。
农牧场为这批步兵尽快准备粮食物资，尽快起运，尽快出发。
这批步兵的军官在路过城堡时，向詹保罗报道，并且接受詹保罗的指挥。
第二，即将在赛克斯领地最南部，靠近温特领地的地方建设南赛克斯农牧场，那里需要人口，包括军人、农夫和服劳役的犯人及其家属。
犯人来自赛克斯城堡监狱，以及税务署原来的所有小官和部分被逮捕的律法署小官。之前被拐弯走廊部队逮捕的两个小官，黑克托尔懒得去审判他们，扯皮官司弄到汉密尔顿手里，太麻烦。
所以黑克托尔以领主的名义直接下令，把那些没有贵族爵位的嫌疑犯统统送去南赛克斯垦荒。
芭芭拉一家人也在其中，她家把两项类型全占了，芭芭拉属于犯人，她的父亲则是律法署的小职员。
其实在黑克托尔下令时，他在心里已有决断，他不打算审判或处死芭芭拉及其一家人，把芭芭拉全家送去垦荒，其实也是对这户被汉密尔顿利用的人的一种变相保护。
芭芭拉是无辜的，即便她受人指使做过一些刺探情报的事情，她也没有什么罪恶。
把这些各种各样人的家属也全部逮捕并且送到南赛克斯农牧场，黑克托尔向众官员和军官解释：“这些人也全是我的子民，未来我们赛克斯的局面和形势将全面得到改善，那个时候我的每一个子民都必将、且只能做我忠实的子民，不会再有机会做任何背叛的事情。”
为了建设南赛克斯农牧场，黑克托尔吩咐马里恩科，从农牧场征集志愿者，人数不应少于500人，报名者可以全家搬迁，获得税赋减免和货币补贴。
公爵吩咐罗梅罗，从步兵部队里选拔200人，组建南赛克斯守备队。
守备队的指挥官人选，黑克托尔看向所有军官，让他们自行报名。
原本黑克托尔打算从这次出征归来的一等骑兵当中，挑选一名军官，任命为南赛克斯守备队指挥官。
但出乎他的意料，黑盔卫队的第二神箭手法布朗主动报名，愿意担任新守备队指挥官。
法布朗说：“我和帕特里西奥，与瓦里布小姐多次并肩作战，我们已经成为了好朋友。帕特里西奥的箭法比我好，他更应该留在公爵大人您身边，保护您。我愿意去支援瓦里布小姐，助她对抗潜在的敌人。”
黑克托尔大喜。
黑盔骑士愿意坐镇垦荒农场，太让公爵惊喜了。
法布朗的箭法，也就比帕特里西奥略微次一点点，他的射术超过维洛娜和瓦里布，有他驻守南赛克斯，黑克托尔可以放心北上。
500名步兵有了去向，罗梅罗的部队还剩500人。
黑克托尔继续分派任务。
第三项分配，抽调200名步兵，加上冈萨雷斯的不到200个基尼人，组建运输队，包括船运队和驮马队。
黑克托尔指着地图，画了三个圈，分别代表农牧场营地码头、大河在南赛克斯的拐弯处和南赛克斯农牧场的大致位置。
黑克托尔命令，船运队必须在一个月内建立起从农牧场营地码头至南部的河运通道，货运队必须担负起从南部码头至南赛克斯农牧场的陆路运输通道。
路上没有道路怎么办？现在就出发去开路，开辟出一条最佳的路线。
在造船和开路期间，马里恩科务必为南赛克斯垦荒大军准备好他们所需要的种子、粮食和工具。
第四，步兵部队最后剩下的300人，以及被筛下来的少年军官团的成员，被成立为大河守备队，由罗梅罗指挥。
这支部队的未来任务，黑克托尔没有当众宣布，他告诉罗梅罗：“稍后我会找时间向你交待你部队的任务。”
第五，黑克托尔告诉马里恩科：“农牧场守备队的一切行动，仍然由你节制。赛克斯山脉哨所的警戒狼烟，你要重点抓好。大河上游的防务，你继续抓。罗梅罗那支大河守备队，他们任务与你的守备队不发生矛盾，你千万不要想多了。”
马里恩科知道公爵大人的主意向来很多，他立刻答应：“下官领命！一定做好各项工作，守卫赛克斯农牧场，为各支部队提供有力的物资保障。”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黑克托尔宣布散会，命令约瑟乔、钱德勒、潘采夫留下。
马里恩科带领众人告退，忙他们各自的任务去了。
“公爵大人，您说了半天话，口渴了吧！”约瑟乔有眼力劲，看查瓦利亚带着卫队守在门外，他主动担负起倒酒的工作。
钱德勒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马屁精！
潘采夫没有任何表情，也没付诸任何行动。他是黑盔卫队最年长的人，上赶着为公爵大人做生活上的伺候，不是他应该干的事。
黑克托尔喝光一杯果酒，干涩的喉咙舒服了许多：“约瑟乔，钱德勒，你们什么时候去袭击少年军官团？”
第561章 黑哥心里空落落
约瑟乔笑嘻嘻说道：“今晚动手！”
黑克托尔看了头号跟班一眼：“看你这架势，你有把握全歼他们了？”
约瑟乔笑道：“如果不是公爵大人您要留一部分少年，我一定把他们全抓捕。”
黑克托尔也是心里赞叹，若论打偷袭，约瑟乔确实是赛克斯军队第一高手。当初黑克托尔刚刚穿越来，首次攻打铜矿，就挖掘出了这个特战天才。
琢磨了一下，黑克托尔说道：“不用太多，这次我只带50个左右的少年，带他们去首都锻炼一下。人数如果太多，那是累赘，会拖累你们的部队。”
约瑟乔和钱德勒施礼答应。
黑克托尔又问：“山地兵的选拔，进展怎样？”
潘采夫主动回答：“他俩忙着选人去收拾那帮男孩，山地兵的事情小人接下了。”
黑克托尔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潘采夫是很稳重的人，由他来抓山地兵选拔是值得信赖的。
公爵叮嘱道：“这次选拔出的山地兵，最优秀的一批人编入一等骑兵部队，我将带领他们前往首都。你告诉他们，想立功，就好好表现。”
潘采夫施礼领命。
黑克托尔从窗户看向外面，太阳已经西斜，这一天又快过去了。
从一大早起床，早餐宴请森斯达克，上午送别维洛娜，再到与农牧场官员和军官们开会，最后又和部队的三个心腹开小会，全是重脑力劳动，黑克托尔感到有些疲累了。
黑克托尔吩咐：“你们去忙自己事吧，我想静一静，休息一下。”
约瑟乔三人告退。
黑克托尔走出农业署，来到营地的广场边。
一名一等骑兵牵来公爵大人的白马。
黑克托尔看了一眼，黑盔卫队一个人都不在，身边这会是一队三十人的骑兵。
他认出了好几个人的脸，全是随他近期去过安西国、俾斯麦山脉和温特的一等骑兵。
黑克托尔笑着问道：“我给你们放了假，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骑兵们回答：“我们家全在农牧场，倒班护卫公爵大人，歇班时可以就近和家人团聚，不碍事的。”
黑克托尔翻身上马。
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会应该去哪。
他这会不是很想回别院，因为安妮西和伊莲娜会让他想起维洛娜。
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些公务应该办理，比如视察武器工坊，比如视察牧场，比如新成立的大河守备队……多到烦人的琐事，但年轻公爵现在一点也不想办公。
他有点累，想散散心。
双腿夹住马腹，黑克托尔漫无目标地朝着东面大河的方向，缓缓前行。
三十名骑兵排成两路纵队，骑马跟在公爵身后，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静静地护卫着。
由于森斯达克的突然到访，为了保密起见，马里恩科和潘采夫等人将大河边的新兵训练营拆除，搬迁去了营地南部的农牧场，黑克托尔也不知道新兵们现在的驻地在哪里。
看着空旷的步兵原住地，黑克托尔失落的心情更难受了。原本就因为维洛娜的离去，给他带来了空落落的感觉，他想往心里填东西，却找不到任何实物。
策马来到大河边，黑克托尔眺望东岸的平原，地平线的尽头隐约是灰黑的起伏山脉，只有一点点的影子。
那山脉，就是基尼国的西部边界，在山的那一边，有几万个海盗后裔。
大河和基尼国边界之间，一大片的平原，东西宽度几十公里，南北长度就不容易目测了，往南可以超过赛克斯和温特的边界延长线，往北嘛，一路直通安西国最南部。
想到安西国最南部，黑克托尔回忆起小河阻击战，他和维洛娜并肩作战，阻击四王子的追兵。他还和维洛娜一起参加马队冲锋，那是他第一次亲自上阵，第一次亲手击杀敌人士兵，他抢了一个人头，还被维洛娜嗔怪。
越想，心里越难受。
黑克托尔跳下马，走到河岸边，一屁股坐在地下，盯着大河发呆。
身后的三十个骑兵都是初做护卫，对于伺候公爵的业务不熟悉，他们散在远处，居然没有人想到为公爵大人送来地垫。
从河岸的下方，临近水面的地带，远远的，一小群女人说笑着，由南至北，扛着一些藤条编制的篓子，沿着河边走过来。
女人们从黑克托尔面前经过，她们很快辨认出了公爵的身份，欢呼着跑到近前，全部跪在地下，喊着向赛克斯三世问好的话。
黑克托尔微笑着，吩咐她们站起身。
从这些女人的衣着和长相上，黑克托尔轻易判断出，她们不是赛克斯的原住民，也不是威尔坦丁公国的人，而是基尼人。
其余女人规规矩矩与公爵保持一段距离，但有一个女孩很大胆，她走到黑克托尔近前，扑倒在地，亲吻公爵的脚面，行使吻脚礼。
黑克托尔伸手牵住女孩的手，吩咐她坐到他面前的地下，询问道：“我闻到鱼腥味了，你们刚才捕鱼了吗？”
女孩笑道：“是啊，我们抓了好多鱼，准备用来做晚餐。我们船运队的男人们干了一天活，都饿坏了，我们这些女人应该想办法弄些肉食，给他们补一补身子。”
黑克托尔问：“船运队在附近干活吗？”
女孩回答：“是啊，在码头那边，公爵大人您可以去视察一下吗？”
反正闲着也没事，黑克托尔站起身：“走，带路，我去探望一下大家。”
女孩的怀里抱着一只藤条篓子，里面装了十几条鱼。
黑克托尔没有骑马，与这群基尼女人走在一起。
骑兵们也步行，牵马走在后面。
黑克托尔看着女孩的身姿和面容，总觉得眼熟。
女孩笑道：“公爵大人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啊？”
黑克托尔说：“我可以肯定，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但是我想不起来。”
女孩快走两步，绕到黑克托尔身前，站停了身子，抬起脸，大胆地盯着公爵的眼睛，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公爵大人您忘记我啦！”
第562章 基尼女孩阿特利兹
黑克托尔也停下脚步，打量着女孩的脸。
身后的三十个骑兵站停，公爵大人不走，他们肯定不能走。
倒是那群基尼女人，抬着鱼篓继续前行，有几个中年女人扭头看向黑克托尔和女孩，脸上带着笑意，脚下没停步。
黑克托尔脑子里快速回忆着。
他其实可以找田田询问，田小仙那里一定有最详细的记录，农牧场每一个人的资料和行动轨迹都会被记载。
但黑克托尔这会不想开挂，用自己的记忆凭本事辨认眼前这个女孩，似乎也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基尼人，见过面，而且是基尼女孩，以前见过，这种情况发生得不多。
很快，黑克托尔想起，当初为赛克斯军人们举行集体婚礼的时候，在那个夜晚的篝火舞会上，有一个基尼女孩突破了外围的警戒线，进入到了营地核心区。
黑克托尔微微一笑：“我想起你了，那天你未获得准许，跑到集体婚礼的现场向我行礼，我的卫队差点杀了你。”
女孩嘻嘻笑道：“公爵大人您想起来啦！太好了！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黑克托尔微笑道：“我记得你是冈萨雷斯的女儿，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没记住你的名字。”
女孩身高比黑克托尔矮了几乎一个头，她仰着脸说道：“我叫阿特利兹，公爵大人您这次可以记住了吗？”
黑克托尔深呼吸一下，闻到了女孩怀里鱼篓中的鱼腥味：“阿特利兹，嗯，很有异域风情的名字，与我们赛克斯女孩的名字风格很不一样。我记住了。”
阿特利兹展露了一个调皮的笑容：“谢谢公爵大人记住我的名字，我们继续走吧！”
说话耽误了一会工夫，那群基尼女人已经走远了。
步行赶过去，显得很没必要，太耽误时间。
黑克托尔命令一名骑兵替阿特利兹拿鱼篓。
随后，黑克托尔翻身上马，冲着阿特利兹大手一伸：“来，上来！”
阿特利兹没有任何犹豫，小手抬起，被公爵大人抓住。
黑克托尔单手用力，将女孩提了起来。阿特利兹脚尖用力，借助公爵的力量，腾身飞起，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女孩在前，公爵在后。
黑克托尔双手从阿特利兹的两侧腋下向前伸出去，抓着马缰绳，催动白马向前走。
骑兵们纷纷上马，跟在后面随行。
这里，就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一个问题。
赛克斯三世违反了律法，让一个贱民女孩骑上了高贵的战马，而且是公爵的马。
根据威尔坦丁公国律法，阿特利兹这是死罪。
维洛娜和兰蒂娅是女贵族，她俩是天生具备骑马的权利。
律法署的人没有把势力渗透进农牧场，不代表农牧场的人们不守法。
安妮西和伊莲娜是平民，虽然黑克托尔在某些律法的执行上很松散，但是这两个漂亮女仆很自律，从未表达过骑马或与公爵大人共骑的要求，她们不愿给心爱的公爵增添麻烦。
阿特利兹的身份和她的那群同胞一样，曾经以基尼国窃贼的身份被赛克斯军队逮捕。基尼国的人原本就是被许多国家鄙视的海盗后裔，再加上俘虏身份，他们得到的待遇是被赛克斯农牧场农业署定为贱民。
贱民是不许骑马的。
赛克斯的新军队里有许多来自贱民阶层的士兵，其中不少人已经是骑兵了。但是，他们在成为骑兵的同时，获得了平民身份。
原本平民也不许骑马，但在黑克托尔的治下，赛克斯军队里平民士兵可以骑马，其他未参军的平民依然没有获得骑马的权利。
如果今天是查瓦利亚担任卫队长，那么他一定会劝阻公爵大人。偏偏黑盔卫队全体放假了，换了三十个一等骑兵做护卫。
这队骑兵，少数几人是武士阶层，其余全是平民阶层。他们知道公爵大人现在的做法不妥，但是他们不敢开口劝阻。
骑兵领队军官是一名武士，他选择了不说话，默默继续护卫，心里盼着公爵大人到了船运队之后，尽快把这个基尼女孩放下，此事不要让农牧场的高层官员和军队指挥官们知道。
黑克托尔完全不知道身后骑兵们的担忧，他搂着基尼女孩阿特利兹骑马，心情也变得愉快了。
贴身的触碰，让黑克托尔对阿特利兹的身体形状有了切实的认识。
这是一个与瓦里布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已经达到了成年年龄，比安妮西和伊莲娜略年轻一点点。
在黑克托尔身边的女孩当中，维洛娜和瓦里布是身材高大修长的，兰蒂娅、安妮西和伊莲娜身高中等，现在，怀里的阿特利兹是最娇小的，个头也是最矮的。
基尼人普遍身材不高大，再加上被周边各国仇视百年，贸易受到制约，以及基尼国的土壤非常贫瘠，他们长年缺乏粮食和食物，这使得基尼人普遍生得一副营养不良的外表。
这群海盗的后裔，千百年来漂泊在南大洋的海上，族群的成分也很复杂，既有西大洲的白人，也有南大洲的黑人，更有遥远东方一些国家的人，还有数不尽的海岛岛民，以至于基尼人繁育到现在，血统非常的杂乱，大多数人的面相不好看，身材也不好。
威尔坦丁公国的人普遍是漂亮男女，赛克斯人尤其长得好看。如果说纯正的赛克斯人是性感的狸猫，那么大多数基尼人的外形就如同猥琐的老鼠。身高、体态、容貌和肤色，全都差了许多个层级。
经历千年杂血的基尼人，不可能全都是丑陋的老鼠，也会有极少数的漂亮长相。阿特利兹便是其中之一。
阿特利兹的皮肤不是白或黑，而是还有海洋风情的古铜色。与大多数同胞尖嘴、凹腮、勾下巴不同，阿特利兹的容貌很耐看。
黑克托尔知道基尼人的眼窝都是深陷的，而且眼睛不大，但是阿特利兹的眼睛非常大，瞳孔是迷人的黄棕色，眉毛非常修长，带着神秘的意境。
第563章 赛克斯船坞
阿特利兹的鼻子很好看，细长的鼻型，笔挺的流线，搭配在女孩消瘦的脸颊正中，透着海洋的神秘美感。
马蹄踢踢踏踏，白马小碎步向前行进，速度适中，有节奏地一颠又一颠。阿特利兹娇小的身子，被马背颠得一蹦又一蹦，女孩体重很轻，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年轻公爵的胸膛。
黑克托尔一只手松开缰绳，扶在了阿特利兹的小腹上，将这个基尼人当中难得一见的漂亮女孩搂进怀里。
阿特利兹侧过头，仰着脸看向黑克托尔：“公爵大人您的手真有劲！”
黑克托尔没有说话，默默地搂着阿特利兹，嘴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阿特利兹身上沾染了捕鱼带来的鱼腥味，黑克托尔一点也没有嫌弃这些气味，反倒有一种在海边的即嗅感。
黑克托尔还想到，温特城堡是临海之地，谢丽尔在那里再多呆几年，身上会不会也有海边的鱼腥味呢。
不由自主地想着谢丽尔，黑克托尔赶忙收起心神，暗暗自责：沃尔考特是我最好的、唯一的好朋友，我怎么可以想谢丽尔。
又想了一会，黑克托尔笑了，他发现维洛娜离去给他带来的心灵空虚，似乎不那么难受了。
马队北行，抵达了船运队的驻地。
那群搬运鱼篓的女人们早已抵达了驻地，并且把公爵大人即将到访的消息传遍了她们的同胞。
船运官冈萨雷斯带着一群手下，跑出了驻地，跪倒了一大片，迎接公爵大人。
远远的，这些基尼人看见阿特利兹也在马上，而且被公爵大人搂在怀里，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跪在地下小声交头接耳。
他们当中，最开心的人当然是阿特利兹的父亲，也就是冈萨雷斯。
冈萨雷斯小声叨念祈祷词：“我无比崇敬的海神啊，请护佑你忠实的信徒，你的孩子阿特利兹正在得到赛克斯三世大人的青睐，请帮助这个孩子，赐予她魅力和力量，赐予我们幸运和幸福吧！”
马队行进至欢迎人群的近前。
公爵的白马站停在最前面。
黑克托尔冲怀里的女孩小声说道：“阿特利兹你可以下马了。”
阿特利兹呜了一声，一条右腿高高抬起，并到左侧，双腿并拢，左手抓着公爵的左臂借力，娇小的身子倏的一下，顺着白马的前腿侧边滑下了马。
看着阿特利兹下马的轻巧动作，黑克托尔也是心里感到有趣，与维洛娜和瓦里布那两个大长腿女战士相比，这个漂亮的基尼女孩动作还真是可爱。
阿特利兹跑向自己父亲。
冈萨雷斯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拽得她与自己并肩跪下。
一群基尼人齐声向赛克斯三世问好。
黑克托尔大声宣布：“我来视察你们的造船工作，希望能够与你们共进晚餐。”
基尼人赶忙谢恩，表忠心。
黑克托尔吩咐众人起身。
冈萨雷斯走上前，牵着马缰绳，领着公爵大人走向驻地。
一路走，一路为公爵解说。
黑克托尔骑在马上，听着船运官的讲解，四下里眺望各处的设施。
留在赛克斯农牧场的基尼人，一共180多人，其中男丁120人。
这些人全是青壮年劳力。岁数老的和年幼者，当初没有参加偷窃粮食的行动，留在了边界山脉的要塞。
基尼人不擅长种地。
马里恩科曾经组织这群基尼人俘虏参加农业学习班，也派过教员来传授植物种植技术，但很悲催，怎么教也很难教会。
基尼人除了能勉强学会一点点初级的技术，他们对于高深一些的农业知识，完全是缺乏天分和耐心。
两天前，黑克托尔宣布成立船运队和货运队，终于为这群基尼人创造了最适合他们的工作岗位。
仅仅两天时间，冈萨雷斯带着基尼人就已经建立起了造船工坊和船坞码头的雏形和基座。
船坞的选址特别有讲究，位于农牧场原来那个码头的南部，一顿饭时间的马程。
冈萨雷斯解释：“船坞选在更南一些的河畔，不会影响和阻碍赛克斯与维达之间的河运交通，也很利于从船坞到南赛克斯货运中转站之间的联系。”
黑克托尔表扬：“你们果然是船运专家，效率问题和保密意识做得很到位，我很欣赏你们的态度！”
冈萨雷斯继续汇报。
赛克斯船运队的最终任务是用船只向南方运送物资，为了增加运输效率和减少损失风险，冈萨雷斯建议打造体量不大的船只。
船坞的构建规模，单体的容量比维达战船要小一半，适配的待造船只的体量也至少要小一半。
单船运力的削减，更利于内河航运，船只的操控和船员的训练也会更轻松。
赛克斯的农业物资很充足，北面赛克斯山脉的天然林木储备也很丰富，船运队用于生产的材料一点也不犯愁。
唯一的麻烦是即将迎来春耕，农牧场能够抽调的壮劳力数量有限。
冈萨雷斯向马里恩科请示过，从现在起的三个月内，船运队和货运队的主要任务是开辟河运和陆运，打通从赛克斯到南赛克斯的运输通道。
在船坞码头的工地附近，距离大约几十米的位置，黑克托尔看见了许多正在平整地基的施工点。
冈萨雷斯解释，那里即将修建货仓，用来暂时存放农牧场产出的粮食和物资，成为南运货物的中转站。
冈萨雷斯还表示，农牧场的船坞码头一旦建成，造船工作正式开启之后，他会向马里恩科大人提出申请，抽调一半的船运队成员，再加上一批农牧场的军人和工人，开往南赛克斯，在大河拐弯处的西岸修建码头和陆地上的货物的中转站。
黑克托尔表扬了冈萨雷斯。
南赛克斯中转站附近是否需要修建要塞或军营，提供安保护卫，这件事黑克托尔不打算去费心，马里恩科以及货运队的几百个步兵肯定会自行考虑的。
“公爵大人！请来参加我们的晚宴吧！”阿特利兹跑来，向黑克托尔发出邀请。
第564章 证明食物没有毒
夕阳正在西下。
大大的蛋黄般的太阳，距离西边的地平线只差一个巴掌的距离，夜幕还有一小会就将笼罩在这片平原上。
大河的西岸，赛克斯船运队的驻地一片热闹，近两百个基尼人忙碌着为公爵大人准备晚宴。
五处篝火被点燃，散步在驻地中间的空地上。篝火群的东侧是船坞工地，西侧是货仓地基，北侧是基尼人居住的木房子。
每一处篝火上，都在烹制食物。
两堆篝火上坐着大号的铁锅，里面在炖煮食物。另外三堆篝火用来烤制从大河里捕捉的鲜鱼。
黑克托尔坐在一处篝火前，距离恰到好处，既能够感受到火焰产生的热气，又不至于被烫着。
冈萨雷斯陪伴在公爵身旁，讲述着这几个月来他和手下们在赛克斯农牧场经历的美好生活。
这群基尼人的年龄，分布在十几岁至四十来岁，男人女人都是这个跨度。一共有六十多个女人，其中一半是年轻的少女。
基尼女人，大部分长相比较……黑克托尔不想用丑陋来形容这些子民，在他看来，女人的美丑是相对的，也许在他看来是丑陋类型的五官，在同类型基尼男人的眼里是大美女。
很快，黑克托尔感受到了冈萨雷斯对他的善意。
三个基尼女孩专门被安排来服侍公爵的饮食，其中就包括了冈萨雷斯的女儿阿特利兹。
三个女孩的长相，按照赛克斯人的审美来看，算得上是好看的姑娘，尤其是阿特利兹，这是最漂亮的女孩。
阿特利兹手捧一个木碗，将鱼汤送到黑克托尔面前。
忽然，身后的骑兵军官说话了：“公爵大人，请等等！”
黑克托尔扭头问道：“什么事？”
骑兵军官回答：“查瓦利亚大人有交待，公爵大人您入口的任何食物，除了安妮西小姐和伊莲娜小姐准备的东西之外，全都要接受查验。”
黑克托尔问：“这碗汤，你打算怎样查验？”
骑兵军官伸手指着阿特利兹：“你，先喝一口！”
黑盔卫队的安保条例，黑克托尔是知道的，确实有食物检验的内容，但是执行起来并不是非常刻板的。
不论是以前约瑟乔还是现在查瓦利亚，卫队在很多细节上做得很到位，悄悄地把一些事情做了，不至于对公爵的生活体验和周边其他人带来不良的感受。
但今天黑克托尔身边这队三十人的卫队是临时的，他们的素质没法与黑盔卫队那群纯粹的骑士阶层相比。
这位军官口气生硬的安保做派，显然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
黑克托尔轻轻叹气：“算了，不必这么严厉。在我自己的农牧场，不会有人想谋害我。”
这话是非常正确的，有田小仙待机守护，别说是刺客了，连蚊子都无法进攻她的宿主。
黑克托尔有恃无恐，不怕别人谋害他，但基尼人的心情可不这么愉快，他们感受到了被猜疑。
包括冈萨雷斯在内，周围的几个基尼人全都表情尴尬，低头不说话。
阿特利兹双手端着碗，一双大眼睛盯着骑兵军官，仰着下巴说道：“我来试吃，向你证明食物里面没有毒！”
黑克托尔还没来得及阻止，阿特利兹端起碗，咕嘟嘟喝了两大口。
气氛变得很让人为难。
骑兵军官倒是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喝得太快太急，阿特利兹被呛得咳嗽，咳了好几下，眼泪都咳出来了。黑克托尔也不知道她是委屈得，还是呛出了眼泪。
黑克托尔从阿特利兹手里接过碗，微笑说道：“你看看你，喝那么多，这一碗汤几乎被你喝光了，就剩下这一点汤渣，我不得不吃你吃剩的东西了！”
说完，黑克托尔端起碗，一口将碗里那剩得可怜的汤底喝光。
黑克托尔这一口喝下去，在基尼人看来，那意义是不一样的。
这意味着赛克斯三世不嫌弃、不猜疑、不防范他们！
180多个基尼人，全体跪倒在黑克托尔四周，大声说着感恩和效忠的口号。
冈萨雷斯一边磕头一边喊：“伟大的赛克斯三世，您与我们同饮同食，不加歧视和差别对待，我们必将终生效忠于您。”
黑克托尔的灵魂是现代人，他的身体里没有什么唯血统论和种族纯洁的狂热思想，不会因为这些基尼人长得丑陋而歧视他们。
实际上黑克托尔像大多数现代人一样，是一个以利益为标尺的人。愿意为他做事、服从他统治的子民，黑克托尔都会尽量善待。
当然这种善待是有前提的，这就是绝不能背叛。
农牧场被处决的那一批纯正的赛克斯人，他们犯的罪就是背叛。至于那起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个阴险的律法官，黑克托尔早晚不会放过他。
黑克托尔右手持木碗，左手扶起冈萨雷斯，大声宣布道：“我的子民们，起来吧，让我们跳起舞，唱起歌，享受这具有和平意味的夜晚。我期待看见你们更好的效忠表现。”
船运队的男男女女，将食物优先送到三十个赛克斯骑兵面前。
黑克托尔抽空看了一眼，碗里以鱼肉为多，锅里和烤架上的好东西，基尼人尽量先紧着公爵和骑兵们享用。
再望了一圈不远处许多基尼人碗里的食物，则是土豆、蔬菜之类的次级食材为主。
黑克托尔问道：“冈萨雷斯，你们食物，尤其是肉食供应，似乎有些有些不足。我会向马里恩科打招呼，为你们加大肉食供应。”
冈萨雷斯赶忙回答：“感谢公爵大人的好意，您千万不要这样做！”
黑克托尔问道：“为什么？”
冈萨雷斯表情为难：“农业署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房屋建材、工具、粮食，还有活下去的一切条件，我们获得的东西很多了。”
黑克托尔说：“你们的肉食供应很少，比农牧场其他赛克斯人要少，你们的晚宴除了自己捕获的鱼，没有其他肉食。”
冈萨雷斯说：“我们这些人擅长水里的事，可以自行捕鱼，不需要牲畜肉食。”
第565章 鬼魅的舞蹈
黑克托尔问道：“真的不需要我替你们向农业署申请更多肉食吗？”
冈萨雷斯跪倒在地：“公爵大人的厚恩，我们这群人全体铭记，不敢再多讨要。马里恩科大人告诉我们，农牧场新增近两万人口，到处都需要粮食和肉食，实在是无法再为我们调拨更多物资。”
黑克托尔默默思考片刻。
冈萨雷斯的话，基本上很对。
虽然黑克托尔尚未来得及听取马里恩科做关于农牧场经营方面的汇报，但是农牧场现在的情况是可以想象的。
从埃尔姆挖来一万几千人，从俾斯麦山脉收降了几千人，这些人消耗了农牧场大量物资。
去年年底赛克斯停止了对其他城堡的出口贸易，粮食、牲畜、马匹全都自己留用了，再加上黑克托尔让田田开挂，利用五分之一平方公里土地出产了一批“亩产万斤”的土豆，这才勉强满足了农牧场的过冬粮食和几次出征所需要的军粮。
接下来嘛，必须尽快为瓦里布运送一批粮食物资，还要为南赛克斯农牧场的新建调拨一批粮食、种子，黑克托尔想一想这些事都能体会到马里恩科现在有多大的压力。
黑克托尔一只手搀着冈萨雷斯的手臂，将他扶起，微笑说道：“冈萨雷斯，你们船运队能够考虑到农牧场现在的困难情况，你们的心是善良的，我感激你们。”
冈萨雷斯说道：“为公爵大人分忧，这是小人们应该做的。”
黑克托尔心里决定，明天他要听取马里恩科的汇报，对农牧场的经营情况必须有全面的了解。
至于即将到来的春耕，黑克托尔是不懂农业的，但是他有初级农田水利技术呀，今年的粮食产量必须翻几番。
熬过今年，到了秋收，赛克斯将不再为粮食烦恼。那个时候的烦恼恐怕是如何处置过于多的粮食了。
黑克托尔吃着碗里的鱼肉，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五堆篝火附近响起了鼓声。
鼓声很奇怪，不像是黑克托尔熟悉的那种清脆的声音，而是一种比较沉闷的砰砰声。
冈萨雷斯解释：“那是我们基尼人使用的一种乐器，将树干掏空之后制作的木鼓。”
冈萨雷斯命令手下，抬来一只木鼓给公爵大人观赏。
黑克托尔仔细观看，其实就是一截一米长的树桩，大约一人怀抱的口径，从树桩的一侧开挖，挖空了二分之一的截面和四分之三的纵深，另一侧的截面则是完好密实的原样。
一名基尼人做了示范，木鼓被挖空的一侧朝下，扣在地面，完好密实的一面朝上，被当做鼓面，演奏者手里拿着两枚圆润的鹅卵石，有节奏地敲击鼓面，树桩内里的中空部分发出沉闷的共鸣，产生的声音类似鼓声。
冈萨雷斯请示道：“小人们愿意为公爵大人表演舞蹈。”
黑克托尔对于基尼人的文化完全不了解，他充满了好奇，立刻同意了冈萨雷斯的提议。
冈萨雷斯传令下去。
很快，39个基尼人青年男女，来到了五堆篝火之间的空地，他们躬身向公爵大人行礼。
随后，这伙青年男女列成两队，左侧是男人，右侧是女人，在两队人中间，则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黑克托尔认出来了，居中的那个女孩是冈萨雷斯的女儿阿特利兹。
公爵默默数了一下，两队的男女各19人，阿特利兹是多出来的落单一人。
黑克托尔非常好奇，这伙海盗后裔到底将表演什么样的民族舞蹈，会像夏威夷女孩草裙舞那样有趣吗？
沉闷的鼓点声响起，砰砰声，震得人的耳朵里有些发闷。
这声音，黑克托尔乍一听，心里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多听几下，脑子里似乎又泛起一股晕乎乎的概念。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的感受，那就是既想堵住耳朵，又忍不住想多听几声。
很奇怪的感觉。
砰砰的鼓声，就是舞蹈的令牌和伴奏。
鼓点的节奏，也是舞者们动作的节拍。
38个成对的基尼男女青年，随着鼓声节拍开始展示他们的舞蹈。
男人们双臂伸展，弯腰又直起腰，双腿分开又合起，随着鼓点声，迈步围向篝火中间地带的阿特利兹。
19个男青年，像众星捧月般，围住了阿特利兹，他们迈着有节奏的步伐，一步一停，缩小包围圈。
在他们的外围，19个基尼女青年，开始动起来了。
她们的舞步，与男青年们类似，却又很不一样。
女人们的步伐，显得更加撩人，更加鬼魅。
她们扭着腰身，大幅度地扭着，越扭越夸张，半长发被甩得呼呼作响。
伴随着猛烈的甩头，19个基尼女青年的口中发出尖锐的啊啊声。
那声音，乍一听，很刺耳。但多听两下，又让听者忍不住想多听几声。
19个男青年已经近距离围住了阿特利兹，38只粗壮的手，张开爪子，像鹰爪般的形态，慢慢伸向包围圈正中间的阿特利兹。
那态势，如同一群嗜血的海盗要撕碎被他们捕获的少女。
黑克托尔明知这伙人是在用舞蹈展现基尼人历史文化的一部分内容，但公爵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他生怕那19个人的手真的抓到阿特利兹，去撕碎她的衣服。
阿特利兹是这台舞蹈的核心人物，她有她的演绎。
女孩张开双臂，开始原地旋转身体，慢慢的转，她的双手，不断地，依次地，与周围的38只鹰爪手触碰。
沉闷的鼓点声每响一下，阿特利兹便与两个方向各一名群舞者的手击打一次，女孩手掌打在鹰爪手背，发出一声脆响。
19次击掌，阿特利兹刚好转完一圈。
她的脸，恰好正面冲着公爵大人。
忽然，鼓声停了。
几秒后，鼓声大作，节奏比方才加快许多。
阿特利兹再次开始旋转，速度非常快，越来越快，周围的38只手虚空抓到了距离她身体更近的位置。
女孩飞速的转圈，身上的衣裙被甩得张开，裙摆和绦带飞舞着，拂过38只手。
第566章 阿特利兹的独舞
黑克托尔知道自己是在看表演，心里却不免紧张，他真担心阿特利兹衣裙的绦带被那群人抓住，再一扯，发生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阿特利兹演绎的舞蹈，倒没来得及发生危险，包围圈外的舞者们有了变化。
最外围那19个基尼女青年，在喊叫了一阵之后，忽然不喊了。
她们忽然同时跪倒在地，脸冲着包围圈内方向，膝盖当脚，双手撑地，随着鼓点的节奏，每四下鼓声爬一下，从身后爬向19个男青年。
每爬一步，19个基尼女青年的身体便会剧烈地抖动一番，腰肢也会强烈地扭动。这动作，在黑克托尔看来就像触电一样。当然了，在这个时空里，恐怕只有他和田小仙知道什么叫触电。
女人们爬着“触电步”，一对一地靠近19个基尼男青年，当距离临近时，19个基尼女青年忽然疯狂地大喊，上身直立起来，膝盖继续着地，快速向前挪动身子，她们的双手离地，也形成了鹰爪的形状，抓向前方。
黑克托尔暗暗心惊，基尼人的舞蹈到底想说明什么？他们的文化图腾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崇尚什么、追求什么？
威尔坦丁公国其他城堡，黑克托尔说不准，但是他知道赛克斯人崇尚的是田园生活，追求的是友好和尊重。他在参加农牧场田园舞时就已经有了体会，瓦伦汀祭司主持集体婚礼时，黑克托尔更是有了深入的认识。
赛克斯的田园舞是一种彬彬有礼的集体转圈舞，既绅士又和谐，男女舞者和睦地交换舞伴，以不触碰身体的方式轮番转圈，热闹又友好。舞者跳出了热情，带着自己的伴侣回家嗨。
可是，基尼人的舞蹈，黑克托尔看得心惊肉跳。
舞蹈现场的态势，又发生了变化。
19个基尼女青年已经爬到了19个基尼男青年的近前，她们的鹰爪手开始抓到了男青年们的后背。
黑克托尔看见，距离他位置最近的一个女青年，鹰爪左手一把抓住男青年后背的衣服，仿佛是借力向上爬一般，她的身体攀得更抬起一些，鹰爪右手一把抓住男青年的右肩。
随后，女青年的左手借力，抓住了男青年的左肩，嘴里喊着黑克托尔听不懂的基尼语言，双手抓着男青年两侧肩膀，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男青年顾不上使用舞蹈姿势进攻阿特利兹，转过身与女青年扭打在一起。两人不是真的搏斗，而是用舞蹈动作，夸张地做挥拳和击打，拳头却没有真的打在对方身体上。
38个男女青年，就这样一对一地，混战在了一起，用舞蹈展现出一场施暴和反暴的对抗。女青年身体更为娇小，肯定不是男青年的对手，她们很快被一一制服。
黑克托尔心想，难道基尼人这是在缅怀他们先辈的某种经常做的事情？
忽然，鼓声又停了。
一瞬间，19个基尼女青年停止了抵抗，往地下一趟，全都一动不动。
紧接着，鼓声又响起。
19个基尼男青年随着伴奏，用舞蹈的动作，有节奏一步一挪，爬到19个基尼女青年“躺尸”前，俯下身子，一对一地抱住了伴舞对象。
鼓声，又停止了。
19个基尼男青年的动作也停止，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各自抱着女舞者。
此时舞蹈展现的静止画面，任何观者都能想象到，接下来寓意的事情是什么。
黑克托尔不由得在心里叹息：这帮基尼人的文化真是乱啊！
忽然，鼓声又响起。
动的人是圈中心的阿特利兹。
阿特利兹嘴里发出歌声，曲调古怪，语言更是黑克托尔不懂的。
阿特利兹一边唱歌，一边迈出带着妩媚意味的步伐，走向38个伴舞者。
19个基尼男青年放下怀里的女舞伴，跪趴在地下，双膝和双手撑地，背部拱起。
阿特利兹步伐轻盈地跃上了一名男青年的后背，双脚踩着他的背，灵活的在人背的狭小空间用舞步转着圈。
随着阿特利兹的转圈，假死的女舞者“复活”了。
接下来，阿特利兹从这一个男舞者的后背，直接跳上了旁边另一个男舞者的后背，又是几圈像巫师般的舞步，伴随着魔法歌声，第二个女舞者也被“复活”了。
就这样，阿特利兹像正义的巫师般，一个个的，“救活”了19个“死去”的女孩。
——本来这部分基尼舞蹈可以写得很妖媚，但想了一下，最近净网比较厉害，阿特利兹这段带有海上游牧部落风情的独舞，我就不详细写了，书友们自行脑补，记住一个概念即可，阿特利兹这段独舞，留在了黑哥心里。
阿特利兹的独舞，透着妖媚和魔法风情，黑克托尔以紧张的心情观赏，最终获得了情绪的舒缓。
大团圆的美好结局总是让人开心的，假如剧情的最后闹出一番吃人肉喝人血的恶心事，那才叫倒胃口。
参加舞蹈的舞者们，来到黑克托尔近前，向公爵大人行礼。
阿特利兹被她的父亲带到黑克托尔跟前，女人跪倒在地，认真地亲吻公爵的靴面。
黑克托尔一把抓住阿特利兹的手，将她扶起，微笑说道：“你的舞技非常棒，我很喜欢，很期待下一次能再次欣赏你的演出。”
阿特利兹抬起脸，仰面看着黑克托尔，带着羞涩的表情说道：“公爵大人能够喜欢我们基尼人的舞蹈，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只要公爵大人您愿意再来视察船运队，我一定为您奉献更多基尼舞！”
黑克托尔笑道：“好啊，我一定尽量抽时间，来视察你们大家的工作！”
众基尼人欢呼。
冈萨雷斯提议：“公爵大人您在户外忙碌已久，身体一定很乏累，不如您到我们的居所休息一会，我让阿特利兹服侍您洗漱。”
周围一群基尼人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赛克斯三世，他们很希望公爵大人能够接受冈萨雷斯的建议。
阿特利兹的脸一下子红了，但她没有胆怯，眨着大眼睛看向俊朗威武的年轻公爵。
第567章 是非之地
阿特利兹被人们推到公爵的面前，她身后的背景是一群丑出了各种形态的千年杂血基尼同胞。
在这样一群担任反差的背景衬托下，原本就挺漂亮的阿特利兹显得更美丽了。
深深的眼窝里那一双棕黄的眼睛，散发出摄人心魂的魔法力，将一股神秘的美感投射到黑克托尔的瞳孔里。
黑克托尔也有些痴迷，在他的角度，阿特利兹很像他以前从电影里看见的那些女巫，那些海盗女巫，他想起了加勒比海盗，想起了巴博萨船长和他的女巫情人。
基尼人的物资供应很紧缺，肉食稀少，更别提获得农牧场的酒类了。水果的采摘季在几个月前已经全部结束，基尼人也无法自采水果用于酿酒。
今晚冈萨雷斯他们没有任何酒水招待公爵大人，但黑克托尔此时有一种喝了酒微醺的醉感，眼睛里阿特利兹的容颜显得更有吸引力了，年轻公爵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公爵大人，请随我来，让我服饰您洗漱吧！”阿特利兹带着魔幻音调的话语，像施了法术的咒语般，飘进了黑克托尔的耳朵。
在自己的领地里，黑克托尔是绝对安全的。田田没有向宿主示警，这让黑克托尔对眼前的阿特利兹和基尼子民们更是放心。
黑克托尔伸出左手，阿特利兹配合着抬起她的右手，年轻公爵和基尼美人的两只手，很自然地握在了一起。
周围一众基尼人，包括阿特利兹的父亲冈萨雷斯在内，眼睛里全是期盼和祝福的神采，他们盼望着阿特利兹被公爵大人牵着带去早已准备好的房子。
公爵在自己的领地内拥有绝对的权力，那权力仅次于公国的主宰者女王。除了不能直接处死有爵位的贵族，公爵有权对自己的子民做任何事情，包括享有所有女孩的行权权力。
黑克托尔当然感受到了这群基尼人的期盼，也从阿特利兹的表现里看到了女孩的自愿和顺从，这样的盛情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没有人有权阻止黑克托尔，更不会有人敢于在公爵大人想行权的时候坏了公爵的好事，那罪过是不可想象的。
黑克托尔牵着阿特利兹的手，被基尼女孩引领着，走向最大的一幢木房子。
忽然，最不可能的发生的事，发生了。
“公爵大人，请留步！”
在骑兵军官的带领下，一群担任临时护卫的骑兵，冲到黑克托尔和阿特利兹的身前，全体跪在地下。
黑克托尔看向领头的骑兵军官：“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想汇报？”
骑兵军官跪倒在地，垂头回答：“夜已深，小人恳请公爵大人立刻返回营地。”
黑克托尔问道：“立刻返回营地？你什么意思？”
骑兵军官回答：“小人们只是尽忠职守，不敢让公爵大人陷于任何危险，请公爵大人不要再停留，尽快返回吧。”
黑克托尔心里有些疑惑，田田并没有示警，这就说明不存在威胁到他生命安全的危险。
那么，为什么骑兵军官会说有危险呢？
没来得及思考更久，黑克托尔听见周围的基尼人七嘴八舌说话了。
“公爵大人怎么会有危险呢？”
“我们视公爵大人为主人，我们怎么会加害主人呢？”
“我们只有效忠之心，绝没有其他想法啊！”
基尼人的语气，强硬且有自信。
黑克托尔默默琢磨，确实他们并未有任何加害公爵的举动，整个晚上他们尽心尽力款待公爵和随行卫队，把最好的食物，仅有的肉食拿出来贡献，还演绎了那么精彩的舞蹈，甚至还把他们当中最美丽的女孩也……黑克托尔不得不承认，自己很领这群子民的情。
在他看来，这伙基尼人从没有加害他的念头和举动。
骑兵军官霍地站起身，看着周围的基尼人。
与公爵大人汇报，他必须下跪，但是对待基尼人，他当然可以站起身说话。
骑兵军官喊道：“你们的盛情款待，让公爵大人非常快乐，今晚的宴会到此结束，公爵大人现在要回营地了，你们让开！”
说着话，骑兵军官右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似乎随时做好了拔剑相向的准备。
他身后的几十个骑兵，也全部是同样的的待发姿态，眼睛狠狠盯着周围的基尼人。
黑克托尔心里一惊，这特么是要内讧啊！这帮骑兵的架势，分明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斩杀那些基尼人！
不行，不能打起来。
这伙基尼人还是很有用的，黑克托尔需要借助他们的造船技能组建船队，将来还需要利用他们的航海术建立海上贸易通道。
真要是现在杀了这180多个基尼人，哪怕是仅仅杀了其中一部分，也会对赛克斯的扩张和发展起到破坏，前期做的那么多工作都会白费。
黑克托尔不知道这伙骑兵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这事不着急当众询问。
既然此处已经不可久留，那就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黑克托尔松开阿特利兹的手，宣布道：“诸位，你们的款待让我心情愉快，今夜的宴会我十分满意。夜已深，我应该回去休息了，改天再来视察你们的工作。”
说完，黑克托尔转身走向马队。
一名骑兵牵着白马，小跑着停在公爵的面前。
阿特利兹步步紧跟，在黑克托尔翻身上马前，基尼女孩伸手拽住公爵的衣摆：“公爵大人……”
黑克托尔回头看向阿特利兹，微笑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阿特利兹眼泪汪汪，语气难过地说道：“公爵大人您什么时候再来视察我们啊？”
黑克托尔看着阿特利兹，今晚放弃了对这样一个带有异域海洋风情女孩的行权，确实是很可惜的事，但那事嘛，也不是必须有的。
公爵伸出一只手，在女孩的眼睑上捋了两下，刮掉了流淌而出的眼泪，安慰道：“我肯定会再来看你们，我还期待再其次看见你的动人舞蹈。”
说完，黑克托尔翻身上马，在骑兵卫队的拱卫下，离开了船运队的驻地。
第568章 窃取公爵血统
船运队的驻地。
那间原本预备给黑克托尔向阿特利兹行权的房间里。
阿特利兹正在一下下的抽泣。
她的父亲，船运官冈萨雷斯找来几只土豆，扔进壁炉里烤，这是他从农业署派来的教员那里学会的烤土豆方法。
当时教员说：这个办法是公爵大人发明的，壁炉的燃料与其白白燃烧用于供暖，不如顺便烤熟几个土豆做第二天的早餐。
与农牧场的赛克斯人打交道，冈萨雷斯得知他的新主人是一位精通农业知识的贵族，而且还发明了许多与农业有关的东西。
安西国之行，冈萨雷斯随黑克托尔出征，那一路下来，他对黑克托尔的军事才能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他们基尼国，从没有哪一个将军能够在战场上超过黑克托尔。甚至是基尼国国王，冈萨雷斯认为也不如黑克托尔优秀。
冈萨雷斯很想与赛克斯三世走得更亲近一些，在他看来，如果公爵大人能够宠幸阿特利兹，那么这群归降的基尼人一定能够获得更多的信任，至少减去一些歧视和排斥。
今天那群捕鱼的女人带回消息，阿特利兹被公爵大人邀请共骑一匹马，这让冈萨雷斯喜出望外，他看见了基尼人与赛克斯三世建立更亲密关系的希望。
一番运筹之下，有了今晚这场具有魅惑意味的舞蹈，赛克斯三世也一度被阿特利兹吸引，差一点就携手走进冈萨雷斯和女儿的居所。
就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
居然在最后关头，被那群赛克斯骑兵给阻拦了。
冈萨雷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把女儿推向赛克斯三世的面前，他不知道下一次公爵大人会不会再被阿特利兹吸引，他更不敢设想公爵大人什么时候再来视察。
还有一件事，他今天做的这些安排，这一场舞戏，如果被农牧场负责人马里恩科知道，会不会激怒那些高贵的赛克斯人。
冈萨雷斯的内心是害怕的，他已经叛离了基尼国，那里他再也回不去了，如果赛克斯也不能容下他和他的这群人，那么他们只能继续逃跑了。
可是，逃向哪里呢？
整个西大洲所有国家都视基尼人为小偷和海盗，一旦他们离开赛克斯的领地，随时都会面临各国军队和平民的围剿。
冈萨雷斯盘腿坐在壁炉的火堆旁，盯着掩埋那几个土豆的炉灰，小声自言自语：“我的女儿啊，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你了，你一定要让公爵大人宠幸你啊！”
这时，阿特利兹已经走到父亲的背后，女孩跪下身子，双手环住父亲的腰，抽抽搭搭说道：“阿特利兹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为了我们这些人活下去。”
冈萨雷斯笑着拍拍女儿的手：“你今晚为了跳舞，没有吃晚饭，过一会土豆就能够烤熟，你可以多吃一个。”
阿特利兹说道：“我吃一个土豆就好，我们的粮食供应原本就不多，明天我继续下河捉鱼。”
……
三十名骑兵护卫着公爵大人，打着火把照亮前方，向西奔驰，返回农牧场营地。
远远的，已经看见营地广场的火堆了。
黑克托尔勒住缰绳，白马很快减速。
身后的骑兵们跟着控制马匹站停。
黑克托尔吩咐那名骑兵军官：“你过来。”
骑兵军官催动马匹，来到公爵身旁。
黑克托尔问道：“方才，嗯，在我即将带着那个基尼女孩进她的房间之前，你说不敢让我陷于任何危险。难道你认为那个基尼女孩会在床上谋害我吗？”
骑兵军官跳下马，跪倒在地：“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啊！公爵大人您对那个女孩行权，她当然没有能力谋害您？可是……这……”
黑克托尔又问：“那么，你担心其他什么事呢？”
骑兵军官表情悲愤：“回禀公爵大人，基尼人不怀好意！他们企图通过一个女孩，做出让公爵大人难堪，让赛克斯蒙羞的事情！”
黑克托尔问：“我对一个基尼女孩行权，为什么会让赛克斯蒙羞？”
骑兵军官抬起头，回答道：“他们试图玷污赛克斯公爵高贵的血统！他们居心叵测！”
黑克托尔笑道：“玷污公爵的血统，你说得太严重了。”
骑兵军官说道：“不，这完全有可能发生啊！公爵大人您一旦让肮脏的基尼女人怀孕，生下孩子，那么您高贵的血统将会被基尼人窃走！威尔坦丁公国历史上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丑闻，所有27个城堡从来没有哪个公爵被劣等种族窃走血统，我们赛克斯承担不起这样的侮辱！”
黑克托尔沉默了。
他从来没有从血统的遗传角度去考虑过自己与这个时空的女孩们之间的关系。
以前他从手下们的行事中，见识过什么叫唯血统论，比如武器工坊的工匠一律是纯正的赛克斯人，比如担任重要官员的人选一定是贵族。
但今天，他第一次感受到赛克斯人对待血统的忠实态度，感受到手下人对他这个公爵的……黑克托尔想到了两个词，一是限制，二是爱护。
虽然从来没有人向他这个公爵讲述过行权和遗传对象的限制范围，但现在黑克托尔懂得了，这种限制是早已存在的。
当他与维洛娜两情相悦时，甚至恋情还没开始，公爵身边核心层的人物们就已经表现出了拥护和认可。
当他与兰蒂娅悄悄地打破禁忌，在床上挑衅了女王陛下的权威时，黑盔卫队发自内心地无条件守护了秘密。
黑克托尔懂了，导致这些手下和骑士真心实意拥护和保护维洛娜和兰蒂娅的根本原因，其实是这两个女贵族拥有高贵的血统，她们天生具备遗传赛克斯三世血统的资格。
安妮西和伊莲娜成为公爵的情人，这件事也不违和，因为她俩是纯正的赛克斯人，服侍公爵大人的生活是一件很容易被赛克斯民众接受的事情。
即便她俩为黑克托尔生下孩子，赛克斯人也会接纳和善待公爵的私生子。孩子没有继承权和贵族权利，却不会缺少被爱护和保护。
第569章 过去和现在
瓦里布的出身与安妮西和伊莲娜不一样，但情况的发展很让人开心。
这个巴克扎族的女孩原本就是她们部落的贵族阶层，即便因为落魄的原因降了两个阶层，放在威尔坦丁公国也能通过战功获得武士阶层地位。
瓦里布已经用她的实战表现，赢得了约瑟乔、钱德勒那群军官核心层的认可，所以在瓦里布身上已经不存在被歧视。
阿特利兹和基尼人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黑克托尔已经给予了这180多个基尼人平民阶层身份，但是在农牧场，在整个赛克斯范围内，人们对这群海盗后裔依然是歧视的。
基尼人在其他所有人的眼里，甚至还不如贱民。
基尼人离开了自己的那小块国土，立刻会遭到西大洲各国军民的围剿。杀基尼人，各国的人都不会有任何犹豫和心理负担。
回到海上？又能怎样？
千年来，基尼人在海上就是做海盗的，海上被围剿得活不下去了，又上岸当陆地居民，陆地上活不下去，再回到海上当海盗。
几百年海上抢劫，几百年陆地上被歧视，再几百年，又几百年。
黑克托尔与基尼人之间没什么感情，好的坏的全都没有。基尼人的祖先以前做的那些恶事，黑克托尔没见识过，基尼人现在被歧视，他也管不过来。
如果不是看重这群俘虏的造船术和航海书，黑克托尔根本不会使用这样一群备受争议的人。
他也想只使用纯正的赛克斯人，但自己的原住民子民不给力啊。要想扩张版图，就必须不断接纳有更多复杂技能的新人口，比如擅长山地作战的巴克扎族人，再比如这群海老鼠。
想着心事，黑克托尔回到了度假别院。
安妮西和伊莲娜迎接到外院，一边一个，牵着黑克托尔的手。
伊莲娜笑嘻嘻问道：“我想为公爵大人唱歌，可以吗？”
安妮西说：“公爵大人，我可以邀请您跳田园舞吗？”
如此温馨和快乐的家庭氛围，黑克托尔当然不会拒绝了，他牵着两个美丽女仆的手，走进了内院。
在公爵的大卧室里，伊莲娜唱着赛克斯小调，黑克托尔双手背在身后，安妮西两只手提着裙腰，一场小型的田园舞会开始了。
真正的田园舞是具有社交礼仪味道的集体舞，男女舞者的身体不会发生触碰。但这会是在黑克托尔自己家里，伴舞的女孩是他的女仆情人，自然也就不需要去避讳什么了。
几圈正常的田园舞转下来，黑克托尔单手抄住安妮西的腰，两人肩膀相贴，嗷嗷叫着，愉快地转圈。
过了一会，换做安妮西唱歌伴奏，伊莲娜被黑克托尔搂住腰，跳起了田园舞。
伊莲娜的舞步比安妮西要奔放许多，女孩的腰被公爵搂着，她的一只手抬起勾住黑克托尔的脖子，转圈跳舞时，伊莲娜的身子与黑克托尔贴得更为紧密。
转了无数圈，黑克托尔脑袋一阵眩晕，大笑着躺倒在自己的大床上。
安妮西和伊莲娜从墙根端来早已备好的铜盆，一人一边，服侍公爵大人洗漱。
黑克托尔摸着两个女仆的头发，闭着眼睛问道：“你们身为我的女仆，我的情人，想必一定是快乐的。那么我问你们，身为赛克斯人，你们是否感到骄傲呢？”
安妮西一边替黑克托尔擦手，一边问道：“公爵大人您是问现在还是以前呢？”
黑克托尔手上加力：“现在，以前，你们都说说。”
安妮西说道：“现在我过得可开心啦！我的父亲在农业署获得了一份杂役的工作，我的母亲和弟弟去了牧场工作，他们全都得到了很好的待遇。”
安妮西的表情变得羞涩：“大伙都知道我是公爵大人的女仆，他们对待我的家人非常友好，总是尽量照顾他们。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黑克托尔问：“以前是什么样的？”
安妮西回答：“以前呀，我们家的生活可苦了。我们一家人居住在城堡平民区的两间小房里，我的父亲因为交不起赋税，被律法官和税务官投入监狱。直到律法官要挟我，让我接近公爵大人，我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幸亏公爵大人英明，收留我在你身边，否则我全家就会像芭芭拉一家人那样被逮捕。”
黑克托尔握住安妮西的手：“你替我挡了埃尔姆人的那一箭，用你的生命守护了我的生命。”
安妮西跪倒在地，向公爵大人行吻脚礼。
黑克托尔牵着安妮西的手，拉着她坐到床边，又抓住伊莲娜的手，问道：“那么你呢，你们的家人，现在和过去，身为赛克斯人，是否感到骄傲？”
伊莲娜噘嘴呜呜了几声：“公爵大人您想听真话吗？”
黑克托尔捏着伊莲娜的手：“我当然需要真话，说吧，不许隐瞒。”
伊莲娜回答：“现在我家的情况当然非常好了，和安妮西姐姐差不多，我的父亲和哥哥也获得了工作，公爵大人您一定想不到，他们两人居然被史密斯大人招入了武器工坊！”
黑克托尔惊讶道：“武器工坊！这真让我意外！”
伊莲娜靠进公爵怀里，笑嘻嘻说道：“我的父亲和哥哥是出色的木匠，上次公爵大人带人去埃尔姆农牧场，我父亲和哥哥花了两天时间造了一辆马车，卖给了阿列克谢大人的部队。公爵大人您去温特的时候，马里恩科大人便把他们推荐给了史密斯大人。”
黑克托尔想到，弩弓的制作需要出色的木匠和铁匠，伊莲娜一家人是纯正的赛克斯人，符合黑脸史密斯招工的条件。
黑克托尔问道：“你家以前呢？感到过骄傲吗？”
伊莲娜眯着眼：“呜……以前过得可差了！哦，公爵大人您不要生气，那是您父亲执政时期的事情，现在可不一样了！”
黑克托尔当然知道了，自己穿越之前，挂名父亲赛克斯二世实际上面临内忧外患，他问道：“有多差呢？”
第570章 不同阶层的烦恼
伊莲娜回答：“我们家住的地方和安妮西姐姐家很近，城堡里的贫民窟，五口人两间小房。收入来源主要是两个，给贵族和骑士阶层家里打短工，再就是我父亲在家里出卖他的木匠手艺活。”
伊莲娜又说道：“我和其他邻居家姑娘们经常跑到城堡外，采摘各种野生果子，带回家酿酒、做果酱，拿到城堡市集去卖掉。去城外可危险了！”
黑克托尔点点头：“我记得我们初次相见，你们一群女孩子差点被狼群袭击。”
伊莲娜回答：“狼群不算什么了，最危险的是人，是坏人。公爵大人你不是查破一个案子吗，庞巴菲尔杀害女孩。”
黑克托尔问：“被庞巴菲尔奸杀的那几个女孩，你认识吗？”
伊莲娜坐直身子：“当然认识了，有两个姐姐是我的好朋友，她们长得可漂亮了！哼，被庞巴菲尔那个混蛋给欺负了，还杀掉埋在野外！公爵大人您什么时候处决庞巴菲尔啊？”
黑克托尔说道：“暂时来说，我杀不了庞巴菲尔。”
伊莲娜说：“怎么会呢？您是公爵大人啊！”
黑克托尔摸着女仆的手，解释道：“根据律法，只有女王陛下有权处死贵族。如果我违背律法，私下派人悄悄处死庞巴菲尔，那么将来我手下的所有贵族都会感到不安，他们会担心我是否悄悄派心腹处死他们，那将是很糟糕的事情。”
伊莲娜趴到黑克托尔大腿上：“噢，原来公爵大人您也有这么多的烦恼啊！”
黑克托尔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女仆的手：“你们的家人是平民，你们有你们的烦恼，我这个公爵也有我的烦恼，我有烦恼，我有许多更大的烦恼，却不可以跟任何人说，不可以跟你们说，也不可以对维洛娜说，更不可以对我手下那些官员说。”
两个女仆不说话了，用可怜兮兮的眼光看着公爵。黑克托尔笑了，他身为公爵，被两个女仆可怜。
其实黑克托尔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那就是田小仙，但是田田是农业金手指，不是政治外挂，所以田田无法给黑克托尔任何有价值的关于统治术的意见。
与安妮西和伊莲娜聊了一番，黑克托尔明白了一个道理。
赛克斯普通民众之间，不存在互相的种/族/歧/视，赛克斯城堡里的贵族、骑士、武士和平民四个阶层能够各司其位地共存，上层过着富裕的生活，底层也不至于饿死。
平民阶层的最大烦恼是来自上层的欺压，这种局面来源于阶层的差异和权力的高低。
平民在无法开挂的情况下，只能默默地忍受。就像那几个被庞巴菲尔奸杀的女孩，律法制裁不了罪犯，一方领主公爵暂时也做不到为民做主，人赃并获了都不能杀犯了强/奸/罪的贵族。
把庞巴菲尔送去首都，交给宫廷去审判，女王陛下真的会处死他吗？
黑克托尔觉得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去猜，庞巴菲尔伤害的是赛克斯的平民女孩，这个混蛋他没有侵犯公国的女王，女王当然不会处死他。
杀不了庞巴菲尔，不代表不能收拾这人。黑克托尔考虑，该怎么才能阴一下那个强奸+贪污犯。
平民有机会开挂吗？
当然是可以的。
安妮西和伊莲娜就等于是开挂了。
她俩以女仆身份，成为了公爵的情人，而且是亲密的生活伙伴，不像其他城堡的女仆们做那些公爵的玩物和工具。
正是因为黑克托尔的真爱，使得安妮西和伊莲娜的家人们获得了超越平民阶层的特权，获得了其他贵族官员的照顾。
黑克托尔知道，权力的额度是有限的，如果把公爵给予外室的这些眷顾也普及给所有子民，那么特权也就不是特权了。资源就只有那么点，不可能让每个人去均分。
在赛克斯原住民和新加入的来自公国其他领地的居民当中，他们最大矛盾不是人口的歧视，而是阶层和制度带来的权力和权利差异，这种差异也会为赛克斯居民制造生命上的威胁。
那些基尼人的诉求则更低一层，他们盼望能够获得像赛克斯子民一模一样的地位，他们暂时忧虑的是如何能够活下去，在获得了充分的生存权之后，才会考虑更向上的一些权利。
黑克托尔思考着问题，安妮西和伊莲娜也为他洗漱完毕。
三人钻进大被子，又是一个欢乐之夜。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黑克托尔不由得想着，以上位者的角度向下看底层民众，到底应该使用怎样的管理手段，才能够既发挥民众们的力量，又满足他这个公爵的需要，还不至于闹出问题。
尤其是在挑战女王之前，黑克托尔觉得这个问题特别有必要去想明白。
仅凭赛克斯的力量，加上维达、兰瑟和温特三家盟友城堡，真的可以做到吗？
似乎除了兰瑟能够完全听命赛克斯，维达和温特恐怕不会出兵，或者只能在暗中帮帮忙。
对于即将到来的首都之行，黑克托尔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没有人教他，连情报都是从别人口中层层传来。
黑克托尔感觉到，现在这个时候，到处都是难题，唯有身边正在熟睡的安妮西和伊莲娜才是最让他省心的人。
……
又是一个美丽的清晨。
呼吸着赛克斯农牧场高质量的空气，黑克托尔享受着伊莲娜服侍他穿衣洗漱。
安妮西带着几个农妇，为公爵大人准备早餐。
马里恩科领着两名农业署的官员来访。
黑克托尔吩咐他们，一块陪他共进早餐。
马里恩科吃着面包，表情古怪地说道：“本来我今天应该向公爵大人汇报我们农牧场过去几个月的经营，以及现在的诸多事情。但昨晚接到牧场负责人的消息，就是他们两个人，我想，恳请公爵大人移步，今天前往牧场视察。”
牧场是赛克斯发展军队的关键所在，黑克托尔立刻询问：“怎么了，我的牧场出问题了吗？”
第571章 赛克斯牧场的好消息
马里恩科笑着回答：“哈哈，公爵大人无需担忧，牧场的事情不是什么坏事，恰恰相反，看起来是一些好事。只不过呢，牧场的人认为有些奇怪，这才赶回来营地向我报告。”
说完，马里恩科看向那两个来自牧场的负责人：“你们两人亲自向公爵大人说一遍吧。”
黑克托尔也是带着感兴趣的心情，看着那两个人。
这是两个像马里恩科一样的农牧业实干家，从他们被日晒和风吹的脸庞上就能看出证据。
赛克斯人是典型的欧洲白种人，这两个牧场小官白色的皮肤在长年的户外工作下，已经形成了永不褪去的酱红色，脸颊和鼻头甚至留有被晒伤的斑痕。
两个小官，个头一高一矮，身材都是很魁梧，表情带有很自然的自信，这是长期从事自己喜爱工作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高个子小官施礼道：“启禀公爵大人，我们牧场在过去这个冬天里，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好事，但好得让人感到有些奇怪。我们二人分别负责两块牧场，我管马场，他管牲畜场，我们虽然做了十几年牧场工作，但是无法解释过去一两个月发生的事情，特来向马里恩科大人汇报，恳请公爵大人能够移步视察。”
矮个子小官也开口：“很多事情我们两人也无法解释，牧场的工人们更是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嘿，总之事情是很喜人的。”
黑克托尔心知肚明，肯定是田小仙做的手脚呗！
从温特归来，黑克托尔遇到的事情大多是令人糟心的愁绪，汉密尔顿驱策的平民，被森斯达克裹挟离去的维洛娜，基尼人遭遇的种/族/歧/视，赛克斯骑兵部队从数量和质量都远逊色于宫廷卫队。
现在，今天，黑克托尔终于听见了一个好消息。
部队的战马，运输队的驮马，农场的耕牛，赛克斯人日常必需的肉食供应，基本上大半由牧场提供，黑克托尔非常想亲眼去看一看，他的牧场到底发生了怎样的美好变化。
黑克托尔立刻下令，出发前往牧场。
马里恩科传令下去，农牧场守备队派出骑兵，与一等骑兵护卫队合兵一处，他陪同公爵大人，视察赛克斯牧场。
出门前，黑克托尔拥抱了安妮西和伊莲娜，叮嘱道：“牧场距离很远，范围很大，我今晚不一定能赶回来，你们不必为我准备晚餐。”
安妮西笑嘻嘻请示：“我和伊莲娜今天想去军官家属区，钱德勒的妻子昨天过来一趟，邀请我们去看那些女人织布。”
伊莲娜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我和安妮西姐姐闷在家里，好久没出去玩耍了！”
黑克托尔从一等骑兵护卫队当中喊出两个人，吩咐他俩随行护卫两个小女仆。
马里恩科赶忙向守备队下令，将公爵大人专用的马车开过来，今天供两位姑娘使用。
黑克托尔在心里也是为马里恩科点赞。按照律法，安妮西和伊莲娜无权骑马。马里恩科派出马车，既解决了她俩出门远行的脚力难题，也避免了违反律法的风险。
至于马车的规格是不是太高了一点，这就无需费心了，谁会为了这点小事向公爵大人较真呢。
吻别安妮西和伊莲娜，黑克托尔率领六十个骑兵，在马里恩科和两名牧场小官的陪同下，离开了农牧场营地。
……
赛克斯牧场的位置，位于整个农牧场的西南方向，也就是赛克斯南部平原的正中心地带。
从空中俯瞰的话，三个最重要目标设施如同等边三角形。赛克斯城堡和农牧场营地分别位于左上和右上的两个角，牧场营地的地点，则几乎是中间正下的第三个角。
此前黑克托尔从温特北上返回赛克斯，由于需要与赛克斯城堡西侧拐弯走廊的部队取得联系，走的路线是沿着最西边禁忌森林边缘的平原地带，所以他没有从自家的牧场穿过。
马队中速奔行。
黑克托尔悄悄在脑海里与田田做了路线和距离询问。
田田告诉宿主：按照这个速度，需要至少四个小时抵达牧场营地。
马匹是不可能连续奔跑四个小时的。
黑克托尔被子民们誉为农牧业专家，其实他什么都不懂。路途中的行军节奏，黑克托尔授权给真正的农牧业专家马里恩科。
马里恩科对马性是非常熟悉的，一路上选择了两次休息，骑兵们抓紧时间饲喂马匹。
农牧场守备队的那三十个骑兵，对牧业的事情显然比三十个一等骑兵更熟悉。这帮人从随身背着的携行袋里拿出毛刷，马匹吃东西喝水的时候，他们用毛刷替马匹刷鬃毛，用手指清理马屁股上的虻虫。
一等骑兵们也是跟着专家学知识，很快也掌握了照料马匹的更好技术，两队骑兵之间的关系也更融洽了。
在休息时，黑克托尔表扬了马里恩科会带兵。
马里恩科笑道：“我哪里懂带兵呀，我们的守备队士兵长年陪着牧民放牧，看得多了，也就懂得多。”
黑克托尔说道：“有你这样的忠心官员在家里替我发展农牧场，我才能够有本钱去扩张赛克斯的利益，你是我的功臣。”
马里恩科赶忙施礼：“为公爵大人分忧是下官的本分。”
两人喝着皮囊里的酒水，闲聊天。
马里恩科向公爵介绍了牧场的基本情况。
整个赛克斯南部的大平原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原，从理论上说，这篇大草原全都可以用来做放牧用的牧场。
但是这么大一片草原，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够全部用来做牧场。
头一个原因就是过去赛克斯低下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导致赛克斯不需要过于大规模的牧场。
以前赛克斯的综合实力在整个公国27个城堡里垫底，经济倒数第二，仅仅好于被首都完全挟持和控制的沃尔考特老家温特。
军事方面，自从阿西娅夫人和奥利奇伯爵去世后，赛克斯二世一蹶不振，再也没有能力发展军队。
第572章 马场的神奇事件
在黑克托尔刚刚出任公爵的时候，也就是赛克斯二世去世之时，赛克斯的军队只有两百几十人，城堡守备队和农牧场守备队各一半人，不需要数量巨大的战马群。
赛克斯牧场出产的马匹和牲畜，自身只需要消化一点点，其余大半数量出口给其他城堡，其中以埃尔姆、奎克、帕文和温特最多，小半数量会被辗转运往兰瑟、奥尔良和维达。
除了经济和军事的刚需很低以外，马里恩科向公爵汇报了第二个原因，这就是赛克斯人口规模的限制。
在黑克托尔发力之前，赛克斯原住民只有一万几千人，七八千人住在城堡，五六千人在农牧场工作。
五六千的工人，农场用了一大半，牧场只有不到一千牧民。
数量如此少的牧民队伍，能够打理的马群和牲畜群数量是很有限的，再加上原本就不需要生产太多大牲口，所以牧场的地盘也就没必要搞得太大。
第三个原因是来自狼群的威胁。
在南赛克斯平原上，活跃着许多狼群。大的狼群能有上百头，小的群族也有一二十头。
这些狼群来去如风，凶猛异常，他们以禁忌森林的东部林区为大本营，每年随时会冲进平原做掠夺性的捕杀。
狼群不但攻击草原上的野生食草动物，也会经常袭击牧场的牲畜群。每一次的攻击，都导致赛克斯牧场损失惨重。
面对小规模狼群，牧民们还能还击，但是当一两百只狼组成的大规模狼群来袭时，牧民们能做的事只能是尽量保护好人口，把种畜和一部分羔仔保护在堡垒内。至于那些数量较大的牲畜群，只能祈祷狼群吃饱以后还能剩下多少了。
农牧场曾经多次派出守备队与狼群对抗，但狼群来去动作太快，行踪难以提前捕获，使得守备队的行动全都以失败告终。
前年，也就是黑克托尔穿越的前一年
，发生大旱，许多野生食草动物的数量骤减，那年的冬天，几个大规模狼群轮番进攻赛克斯牧场，导致牧场遭遇重大的损失，马匹、牲畜和人员都有巨大伤亡。
由于狼群的威胁，赛克斯牧场规模的扩大遇到非常多的困难。
在黑克托尔的治下，赛克斯正在大发展，北部已经建立了新农场，南部边境即将建设农场，但是牧场的扩建速度远远小于几个农场。
黑克托尔有来自原时空现代社会的知识记忆，他知道狼是草原食物链的顶层，也是草原生态平衡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但是这个知识认知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在未来的现代社会才会讲究这个概念。现代社会的城市化建设导致草原变成稀罕地界，狼群更是变成了保护动物。
如今黑克托尔穿越到了古代欧洲，这个时期的欧洲人压根不需要去考虑保护狼群，因为狼群太多了。
这个位于草原食物链顶端的玩意，它们在事实上成为了草原大害，不但威胁到草原上大量食草动物的存活，也严重影响到赛克斯牧场的扩张。
为了所谓的动物保护，为了保护这种在中世纪时期不值钱、数量多到威胁人类的动物，黑克托尔就要放弃赛克斯的发展吗？
任何威胁到黑克托尔霸业的事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他都要清除掉。
第四个威胁是人，这种人是土匪，但他们不是常规威胁，而是潜在威胁。
马里恩科继续解释。
以前的赛克斯一世和二世，之所以没有把农牧场设置到最南部的边境地带，一方面是没有刚需和必要，二方面就是那里距离温特东部、禁忌森林南部的丘陵地带太近了。
在那一带的丘陵山区里，活跃着好几股数量不低的土匪。
过去在南赛克斯和北温特的平原上，也生活着一些流亡的贱民。许多年下来，历经土匪们的无数次袭击之后，赛克斯和温特边境南北很大范围内，已经再无人口的存在了，流亡到那一带的贱民们要么被杀，要么加入了土匪队伍。
马里恩科说：“前天在大会上，公爵大人您宣布要新建南赛克斯农牧场，在您的计划中，明确表示要派出两支步兵部队，担任守备队和运输队。下官对此深感赞同啊！”
黑克托尔问：“现在牧场的规模，具体情况，你介绍一下。”
马里恩科笑道：“让牧场负责人来说吧，他对于数据的了解更清楚。”
两名小官听见农业官的吩咐，立刻就向公爵大人下跪行礼。
黑克托尔微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功臣，放轻松些，来，坐下说吧。”
一高一矮的两个小官，笑呵呵坐到马里恩科身旁的地下，与公爵大人面对面。
负责马场的高个子小官首先介绍情况。
马场原本有不到三千匹马，少部分是育种的公马，大部分是用来生产的母马。不久前黑克托尔从安西国带回了一千几百匹马，少数是公马，大半是已经怀孕的母马。
旧马加新移民，赛克斯马场现在拥有超过四千匹马。
小官这趟邀请公爵和农业官前去视察的事情，那些奇怪的好事，就是与孕马有关。
按照牧场往年的行情，大约两千匹多一点是母马，这些母马大部分能够在一个自然年里怀孕一次，生产下来的马驹是两千匹。
新生的马驹，存活率大约是一半。成长期内，存活率又是一半。
所以每年生下来的两千匹马驹，在一年后的出栏率大约是两成至两成五，也就是四百至五百匹马能够供应内需或出口。
去年年底的统计，赛克斯牧场自有的母马，怀孕数量是一千大几百，加上冬季从安西国带回来的母马，现在拥有的已经怀孕母马数量达到三千匹。
母马的生产时间各不相同，从冬季尾声开始，那些孕月已足的母马开始诞下马驹。
让牧场工人们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过去一个月里，已有几百匹母马完成了生产，所有的新生马驹，竟然全部存活！
第573章 视察牧场
高个子牧场负责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喜悦加难以置信。
他激动得情绪都起来了：“感谢天宫之神的庇佑，感谢赛克斯历代公爵英灵的保佑，一定是这样的，才让我们牧场发生了这般奇迹。”
马里恩客也是满脸的喜色：“我从事农牧业也有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昨天他们两人向我汇报，我一度认为他们是在说谎！”
两个负责人嘿嘿地傻笑。
黑克托尔微笑道：“我相信你们不敢在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你们既然主动邀请我和农业官去视察，说明你们在牧场见到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
高个子小官立刻回答：“绝对是真事啊，公爵大人！不光小人亲眼目睹，马场几百名工人全都是见证人！”
看着马场负责人红光满面的兴奋表情，黑克托尔心想：田田这个挂开得有点太神了，居然让所有新生马驹全部活下来，这也太过分了，稍微死几十匹马驹也不至于闹出这种足以跟神话故事媲美的幺蛾子啊！
黑克托尔看向矮个子的牲畜场负责人。
那个小官正要汇报，这时一名骑兵军官走过来报告：“启禀公爵大人、农业官大人，马队已经休息完毕，可以继续出发了。”
黑克托尔对矮个子小官说道：“你的牲畜场一定也是有丰收的喜讯，是吗？”
矮个子小官笑着施礼：“公爵大人您说得对极了，嘿嘿，咱们先继续赶路吧，稍后您视察的时候就可以全看见了。”
众人翻身上马，黑克托尔悄悄与田田联络了一下。
牧场的事情黑克托尔没有询问田田。
优异的成绩已经产生了结果，没必要着急看剧透，肯定全是好消息，一会赶到了牧场可以亲眼观看。
黑克托尔吩咐田田：立刻把牧场整个范围进行扫描，找出所有狼群。
田田几乎没有任何时间上的延迟，立刻打字回答：超过两千头狼，主要分布在牧场与禁忌森林之间的大片地带。
黑克托尔吩咐：锁定它们的位置。
田田回答：小事一桩。
黑克托尔睁开眼睛，看向刚才那名汇报出发时机的军官。
公爵认出了这名军官，昨天在船运队驻地就是这个军官阻止黑克托尔对阿特利兹行权。
黑克托尔问道：“我没记住你的名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骑兵军官施礼道：“小人名叫雷齐格。”
黑克托尔下令：“雷齐格，你立刻返回农牧场营地，向潘采夫传达命令。我命令，所有休假中的、没有任务在身的一等骑兵和黑盔骑士，带齐弓箭，带上驮马，赶来牧场营地向我报道，今晚午夜前，必须抵达。”
雷齐格立刻领命。
黑克托尔勾勾手指。
雷齐格凑到公爵面前。
黑克托尔小声说道：“告诉潘采夫，弩弓也带来。”
雷齐格赶忙再次领命，转身骑马返回农牧场营地。
把三百个一等骑兵调来，就是为了打狼群。那帮人呆在牧场跟老婆相聚了几天，也该让他们锻炼一下作战和箭法了，老在家里面练搏斗有什么意思。
狼群对草原生态是有作用的，它们的首要目标是捕杀大型食草动物和袭击大型牲畜，因为这些动物跑得慢、不灵活、而且肉多。
狼也会吃草原四害之二的野兔和田鼠，但是这俩动物的肉很少，不好吃，而且捕捉它们很麻烦，所以狼的这个吃法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大型食草动物不足以供给狼的胃口，狼才会退而求其次捕捉野兔和田鼠。
赛克斯农牧场的所有田鼠，全部被田田灭杀了。农场范围的绝大部分野兔和野猪，被赛克斯军民猎杀或捕捉。现在只有牧场的广大范围里，还活跃着大量野兔和少量野猪。
只要黑克托尔能够腾出时间，牧场范围的有害动物他可以利用田田作弊，带人全部清理掉。
赛克斯领地的生态平衡，根本不需要依靠狼群来调节，黑克托尔自己就可以引领生态结构。田田甚至可以改良土壤和协调植物生长，赛克斯的生态一定可以调节到最强。
那些烦人的狼群，对黑克托尔毫无用处，只会妨碍赛克斯牧场的发展。
就让它们继续去做游牧民族的精神图腾吧，黑克托尔的赛克斯不需要这种东西。
……
马队朝着西南，隆隆前进。
中午过后，抵达了牧场的营地。
自从捡了个城堡当上公爵以来，黑克托尔带兵四处征战，留在大本营的日子又把主要时间放在了农牧场营地，今天是他第一次视察自己的牧场。
牧场的工人们见到公爵大人来视察，全体人员的情绪沸腾了。
数百人从营地的各个地方跑出来，涌向广场，围着公爵大人欢呼。
马里恩科笑呵呵说道：“眼前这些人占牧场一半人口，另一半的人分布在各个牧区，他们不能擅离职守，恐怕无法前来拜见公爵大人。”
黑克托尔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视察牧场，一定让每一个工人都见到我。马里恩科，你们听好了，我将在牧场视察三天，你们必须带我访问每一个为赛克斯牧业做出贡献的子民。”
马里恩科笑着领命。
周围数百个牧场工人听见了公爵的态度，能够被自家公爵如此重视，工人们更兴奋了。
黑克托尔微笑吩咐：“大伙别着急，今晚我和你们一同举行篝火晚宴，现在嘛，请你们派人带我去马场，我要好好看一眼你们的胜利果实。”
马场负责人，那个高个子小官带路，一群马场工人陪同，全体骑着驮马，为黑克托尔带路。
高个子小官解释道：“牧场的工人每天都要放牧，步行无法保证速度和体力。我们得到了马里恩科大人的准许，牧场的人全都允许骑马，但仅限于驮马，我们不骑战马。”
黑克托尔看向马里恩科：“律法虽然是不可侵犯的，但它有时候也需要变通。你们做得很对，牧场的工人应该骑马。”
第574章 有限度解除禁马令
574章
公爵大人亲口的认可，彻底清扫了牧场
工人对于马匹使用的担忧。
这些工人，绝大多数都是平民，他们平
时也只敢在有限的情况下骑马。从现在
起，他们彻底解除了律法里的这一条过
于笼统的禁令。
黑克托尔现在还没意识到，他今天的这
条讲话对未来赛克斯的发展起到了多么
大的作用。
马里恩科微笑捋着自己的胡须，他感觉
跟着这位英明神武的年轻公爵做事，实
在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
高个子小官骑在马上，这会他是主角，
正欢快地向公爵大人介绍马场的情况。
赛克斯牧场从职能上分为两部分，马场
和牲畜场。
在巨大的南赛克斯平原里面，从面积来
说，牲畜场只占很小的一块区域，几块
场地分布在牧场营地的周围。
马场的面积就大多了。
面积大，主要是放牧区实在是太大。理
论上，凡是有茂盛牧草和湖畔水草的区
域，都是上佳的放牧区。
黑克托尔询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大
河沿岸没有马场的放牧区，我们的放牧
区为什么主要集中在靠近更内陆的地块
？”
高个子小官解释道：“第一个很重要的
原因是大河附近更便于采集水源，农场
对于灌溉的需求是非常大的，如果我们
把放牧区设置在东面的大河沿岸，那么
农场就不得不放在内陆，很容易遇到缺
少灌溉用水。
另一个重要原因，牧草虽然可以在大多
数环境下生长，但是在偏干燥一些的地
块，牧草的质量会更好一些。长在水边
的牧草，不一定是最好的。水分过于充
足的牧草，马匹吃了容易拉肚子，它们
拉一次肚子，身上的膘半个月都抓不回
来。”
黑克托尔笑道：“你果然是称职的马场
负责人，对牧马和养马的事情非常了解
努力工作吧，今年马场如果发展得好
，我会重重奖励你们全体人。”
高个子小官在马背上侧身施礼道：“多
谢公爵大人！为公爵大人效忠是小人的
最大愿望！”
黑克托尔心里也是满意，他最喜欢农场
和牧场这些朴实、勤劳、肯吃苦干活的
子民了，他讨厌跟森斯达克那样的政客
打交道。
马队中速奔行。
大约一个小时，抵达了马场的营地。
一眼望去，马场的设施甚是壮观。
马场营地修建在一个漂亮的小湖边，一
条小溪源源不断地将清水注入到其中。
小湖的另一侧，溢满的湖水又从一个缺
口流出，沿着蜿蜒的河道流向南方。
首尾两条河道弯曲形成的一个口袋地形
，就是牧场营地的大本营了。
牧场的建筑群由两类组成。
供各类马匹驻脚的设施包括马栏、马厩
、马仓和马房。
供人类居住的则是星罗棋布的木房子了
在所有这些设施的四周，修建了一圈土
木结构的围墙，形成了一道防御。
高个子小官解释：“这就是我们马场的
堡垒，围墙不是用来防御军队的，而是
防御狼群。”
马里恩科补充：“我们马场的堡垒以前
没有这么大的规模。在前年遭遇重大损
失之后，马场扩大了堡垒的规模和围墙
的高度厚度。”
黑克托尔表扬：“你们做得很好。”
马队沿着小桥过河，从大门开进堡垒。
马场的工人们向公爵大人报以发自内心
的欢迎。
黑克托尔翻身下马，站在堡垒正中间发
表讲话：“我们赛克斯是马背上的城堡
，我们的军队马背上的骑兵，所以你们
提供的马匹是我们赛克斯最重要的战略
资源。你们把赛克斯马场给我经营好，
出产的马匹数量和质量上去了，我必将
给予你们更好的待遇和权利，为你们当
中越来越多的人提升阶层！”
马场工人们激动得差点欢呼。
高个子小官赶忙制止那些兴奋的家伙：
“你们不要喊叫啊！堡垒里居住着许多
孕马和刚出生的马驹，你们别吓着它们
了！”
工人们嘿嘿地笑了起来。
马里恩科告诉公爵：“马场营地不允许
众人大声喧哗，就是担心影响母马孕育
和生产。”
黑克托尔问：“我刚才发表演讲的声音
，没有大碍吧？”
马里恩科笑道：“公爵大人音量不大，
且只有你自己的声音，不碍事的。”
黑克托尔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来看人，
他受邀来视察那些孕马。
马场小官带路，领着公爵大人依次视察
马栏、马厩、马仓和马房。
这四种设施从名字就能看出它们的不同
，越往后面，设施越高档。
马栏是没有顶盖的，四周是一圈围栏，
用来暂存成年马。这些马白天被牧民放
出去吃野地里的牧草，夜里回到堡垒。
能够住进马栏里的马匹，要么是即将出
栏的成年马，要么是马场的种/马和未
怀孕的母马。
赛克斯马场在去年秋季已经把所有能够
出栏的马匹全都交给了农业署和军队，
现在的库存马匹当中只有几百匹种/马
和未怀孕的母马。
马厩是有顶盖的，迎风一面修建了完整
的木墙。
马场的马厩和军队的马厩是不一样的。
在这里，马厩是专门提供给怀孕母马居
住的场所，避免它们受到风吹雨淋，又
有三面透风的墙保证空气舒适。
黑克托尔看见，马厩里有将近两千匹母
马，它们全是已经怀孕的母马。
再往下走，来到马仓。
与马厩相比，马仓的容量要小一些，结
构上增加了两面墙，也就是三面有墙，
一面敞开。
马场小官解释：“这里暂存的是孕月较
大的母马，它们享受的是精饲料和粮食
，大约在一两个月之内将迎来生产。”
黑克托尔看了一圈，马仓里大约有不到一千匹母马，它们在宽敞的仓库式环境里有限地吃着精饲料。
有些母马用好奇的眼睛看着被众星捧月的黑克托尔。
母马的肚子里怀的小马，一年多后就是赛克斯军队的战马呀！
黑克托尔十分高兴，吩咐道：“我们不要打扰它们，我不在这里停留太久，快带我去马房看看。”
最后，黑克托尔抵达了最重要的设施，一组由几座木建筑组成的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