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杀将过去
黑夜中寂静是唯一的主旋律,正值人们困乏一日身心疲惫需要休息之际,自然是少得精神关注其他事情。
在这夜晚之际,还能时刻处于活跃状态的,可能就只剩下那火盆当中不断跃动翻滚的亮眼火苗了吧……
“噼啪!”
伴随着阵阵木薪暴裂的声响,一切都好像是那么的寻常且平静,就跟往常的夜间一模一样似的。
两名守夜的雍家私兵杵着兵器靠在木门的边上,倒霉抽签论到他们两人值夜,可经过一天的征战其人难免会心生疲顿,毕竟他们也不是铁打的身子,经不起这没日没夜的耗费精神。
再加之今日白间一战,虽然没有攻破邛都城但是却也是压着他们打,自家这边人数仍然处在优势,家主也不紧不慢的,完全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
那心神松懈难免就会消极偷懒,本来应该是打起精神时刻小心戒备的状态,却不曾想是这般作态,昏昏沉沉的样子摆明了是半睡半醒,更别提什么警惕四方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他们二人不被发现倒也罢了,但若是一经被上官看见,必是少不了一顿责罚,重者说不定还会因此丢了脑袋。
机灵点的偷懒一时也就转醒罢了,免得真就因此受到杖责军棍什么的。
不过很显然他们两人机灵不机灵的根本无所谓了,因为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实则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咻!”
一声急促的声响划开这寂静的黑夜,但听之是一声实际却是两箭同出直指目标而中!
两名值夜的士卒还未来得及发出什么示警的声音,便已经双双面楼痛苦神情狰狞的捂着自己脖子摔倒在地。
刘禅替他们二人解决了麻烦,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将军的责罚了,直接结果了其小命不是更加直接一点吗!
一手凌厉的箭术用在此时正是应当,黄忠黄老爷子虽然不是什么教学手段高绝之辈,基本上是徒弟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最佳表现。
可就算是老爷子那种随行的教学方式,却也架不住刘禅本身的天赋在那摆着啊!
箭术与剑术,两者音同意不同,却偏偏刘禅在这两种技法上都有着高超的天赋,学习进度那自是一日千里追之不及,堪称为天才自无不可。
只不过平日里完全没有给刘禅露一手的机会,便不知不觉间被他当做了半隐藏起来的底牌,真正需要用到的时候,却也没有半分掉链子的表现。
这不,一弓两箭齐出,迅杀守夜戍卒,丝毫没有引起什么异常的响动,更别说会被雍家大营给察觉到了。
毕竟连死前示警都做不到的值夜戍卒,又怎么可能会传递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刘禅张弓搭箭射死两人只不过就在一瞬之间,而后更是十分平淡的将弓重新挂回背后,默默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解决了两个敌人只在一瞬间的功夫,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全然没有在意身后那些士卒们惊诧的目光。
本来就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些士卒惊讶之处也大多是因为刘禅突然表露了这么一手高绝的箭术而已。
至于死掉的那两个人,根本算不得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人在战场之中生死就自然是最稀松平常不过的,在意这些时刻紧绷那根本不是一个老卒精锐应该有的情绪,反而跟多是会出现在新兵蛋子的身上才正常……
刘禅射杀了两人是为了接下来夜袭发起而做出的准备,雍家大营中巡夜的队伍规律他们早就摸清楚了,这会儿射杀之时正是在巡夜士卒巡逻的空挡,必然不会引起什么意外的出现!
“传我军令,稍待之后,众将士自行结阵冲杀,一切以烧毁敌军大营破坏辎重器械为主要任务,杀敌凡在其次!”
刘禅将布带绑在持剑的右手之上,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可是一场大战,自是万万不能有任何的松懈跟疏漏出现。
手中兵刃便是他杀敌的关键,也是自己生存的凭依,更是不应该有什么脱手握不住的操蛋事情发生,用布带紧紧的困住,则是能省下不少的麻烦!
刘禅的命令被一层层传达下去,越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这夜袭的千人队伍便尽皆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沉闷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黑夜之中是那么的明显,可在此时却是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什么暴露的风险。
两个守门的私兵已经被干掉了,巡夜的队伍还没到他们回转的时间,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但却又是在刘禅的计划之中!
“众军听令!随某冲杀!”
时机已到当是再无犹豫,刘禅高高的举起手中长剑,遥指雍家大营的方向,瞪大了双眼面目狰狞的高声令道。
“杀!”
千人齐齐暴喝,喊杀之声瞬间炸响在这寂静的夜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突然,但却又好似十分的顺理成章……
刘禅一马当先率部而出,千人队伍瞬间而动,眨眼的功夫就拉成了冲锋之阵中速度最快杀伤力最高的锋矢之形
而刘禅当仁不让的作为这锋矢的箭头,作为少主之尊却身先士卒当仁不让,这才是对手下士卒们最大的激励,也是刘禅坚持自己亲自率队主持夜袭的根本原因!
刘禅冲锋在前,作为护卫的陈到自然是紧随其后,仅仅就错开了半个马身的距离。
心中早有决意的陈到,自然不可能让自家这位胆大妄为的少主脱离自己的视线,尤其是这等近乎于奋死搏命的一战,更加是万万不能有什么放松跟懈怠。
别以为夜袭就是万无一失的行动,敌人若反应过来让自己手下的士卒们恢复了镇定,那等待刘禅这些人的下场恐怕是落不到什么好。
是想一千人陷入到十数倍于己方的敌军大营当中,还是被团团包围四面毫不透风的下场,那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所以今夜一战,首重在奇,其次在扰,最次才是杀敌!
保证最大程度的干扰到雍闿,保存自己的实力去打击雍家私兵的士气,当然这里面实则也少不了那些蛮族之人的配合…………
第二百四十五章 混乱之夜
虽然一千人的喊杀声相较于白日惨烈的战场之状还是差了很多,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当中却一样显得那般明亮且异常的突兀!
雍家大营之中,经历了白日一战的雍家私兵们睡的正是香甜,哪曾想会突然之间遭受到这样的袭扰。
尤其是那些受伤但却还有救治机会的轻伤员,本来他们就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却突然间被刘禅率部冲营的喊杀声惊醒,一瞬间这些人就好似慌了神一般,做出任何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都不过分。
要知道经历了一天的战事,士卒们的精神基本上都处在紧绷的状态,正是需要夜晚的休息来平复这种危险的情况,否则就这样一直紧绷僵持下去,恐怕很容易就会出现弦断而酿成大错的结果。
可惜啊,雍闿原本还是心中信心满满,对明日一战奠定胜局拿下邛都县城充满了希望,却不曾想在这种时候,最先动手的反而是处在劣势的刘禅一方!
实际上刘禅先动手自然也是迫不得已,说是没有预料但其实应该是必然发生的结果。
劣势本就是一大问题,若是不能做出改变转劣为优,那留待给刘禅的下场恐怕是没那么好过的。
所以哪怕宁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刘禅也是必须先动手,否则真等到明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进行攻城防守之战,其胜算几率简直是低到了不能再低的程度。
与其那般坐着等死丝毫看不见什么希望,到真不如像现在这般狠下心来堵他一手!
说不准搏一搏就能够彻底翻身了呢,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但却也并非是毫无依据没有先例的事情。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连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去做,最后落到什么凄惨的下场,那也是实打实的活该应得之果……
“发生了什么事!哪里传来的喊杀声!莫不是营啸?”
披着外套戎甲才转好一半的雍闿满脸怒容的走出了营帐,四下询问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为他解答。
刘禅突然发起了袭击,本来就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雍家私兵慌乱无有应对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雍闿现在抓个人来问话,也必然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因为此时此刻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人,却恐怕还是不多的。
一千人扑进了一万多人的大营之中,瞬间就化整为零四散开来行事,见人就杀丝毫不给活路。
更是到处放火破坏,本来安静的雍家大营瞬间就乱糟糟的好若一团麻絮,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源头所在。
许许多多的雍家私兵冲出了营帐,他们中大多数人是合甲而眠,但也有少部分是穿着汗衫内衬就走了出来,各自在寻找着声音动乱的源头。
而这些未曾着甲只是手持兵器之人,却都成了刘禅等人的目标!
着甲而眠者多是私兵士卒,再加之甲胄在身砍杀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小心的避开就好。
可那些未曾着甲之人,大多数却是雍闿手下的各部将领,这些人身处高位自然无需在睡觉的时候还穿着硌人的甲胄,那自然是能轻松一点是一点喽。
这也就是雍家私兵规矩松懈管理不严格,战斗力或许还是有些的,但就凭这一点,他们跟正规的军队就有不小的差别。
甲胄别扭影响睡眠又能如何,总好过不着甲不披挂赤赤条条的就被人砍杀了要强吧。
真到自己小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些脱甲休息的人恐怕还是巴不得能给自己身上多套上几件盔甲用来护身呢……
无甲胄之护,自是轻松砍杀的对象,哪怕是有些许武艺傍身,但说实话在刘禅的白毦精兵和荆州老卒的双重打击之下,这些所谓身有武艺的雍家之将貌似也没什么太大的能量。
挣扎几分许是还有可能,但却永远都别想着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当然,刘禅先前有命,杀人之事犹在其次,烧毁破坏才是重中之重。
本身刘禅也没打着靠自己手下一千人就平掉雍闿大营的主意,他再怎么狂妄自大也没办法忽视这种铁一般事实的差距啊。
一千人趁夜抹黑就想着搞定近两万人的敌军,哪怕是此时雍家大营已经有些地方出现了营啸发生了混乱,可那种异想天开的事情还是不尽现实。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万多人,而不是一万多头的猪豚!
纵使是一万多头猪,让你一千人去宰杀半夜,恐怕也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完成,更遑论其他了。
所以在成功突入雍家大营之后,除了刘禅亲自带着一队人另有要事以外,剩下的士卒基本上都在趁乱放火搞事情。
夜黑视线不好,月高却也不能普照。
再加上刘禅预先就让人全都换上了跟雍家私兵相差不多的衣衫,人影错落慌乱之间,谁还能够有多少耐心去确认身份啊。
更别说私兵之中人数众多,混在其内各部都没说全都认识呢,找些借口糊弄一番都没什么问题,只要不表现的过度异常那被发现的几率说实话还真不怎么高。
当然了,你要是当着别人家的面去举着火把四处乱烧,就算是衣服再怎么相似,也必然会被人当做是敌人处理的,这种时候可就不要抱有什么侥幸的心里,还是老老实实的拔剑抽刀砍杀上去的好……
放开拘束让手下人随意施展,这虽然并不适用于正面战场之上,但在此种混乱之际却又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在手下军卒都忙着的时候,刘禅自己这边却也一样是没有闲着,反而他身上的任务还更重一些!
形似的衣甲在混黑的夜间自然能够起到以假乱真的作用,雍家私兵自己都注意不到分辨不出来呢,那就更加不要指望别人了。
尤其是那些个雍闿邀请过来助拳,跟雍家私兵分开屯住的蛮族之人,他们眼中辨别敌我的方法自然不可能有多么的复杂,所以最直接也最简单有效的那就是看衣服而不认人喽。
有此一点,刘禅抓住之后如果不狠狠的利用一番,那他今夜费这么大的力气搞这一手夜袭,还将自己放在了这般危险的境地上,结果却只是闹出了屁大点的声响,那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要搞事就要搞大的,要乱就要让雍闿乱到焦头烂额,这才更加符合刘禅的想法。
制造转机改变现状,可不是靠着什么简简单单的放火就能做到的。
也许的损失对于家大业大的雍闿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有真正找到其痛楚,狠击其致命,才是刘禅真正的目的!
…………
第二百四十六章 看准了杀!
突然的袭击造成了巨大的混乱,原本平静无声的雍家大营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好像到处都充满了喊杀声,无形之中就让人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敌人。
慌乱的士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冷静下来的,战场之上精神紧绷如同弓弦一般,稍有不慎断裂开来就是营啸动乱的开始。
而现在雍家大营四下里火光冲天,刘禅本身下达的指令就是一切以扰乱为主,而非是有效地杀敌。
要知道他们今夜突袭总计不过千人,就是拼了命的去杀那还能杀掉多少?
可一旦能够烧毁雍闿的大营,让这些雍家私兵混乱难顶心神焦急,雍闿便自是无从谈起攻击邛都城一说。
他首先要做的必然是重整旗鼓安抚士卒,修养一番提振士气才能继续组织起有效的进攻来。
否则不然的话,雍闿若是仓促进攻让刚刚经历过被袭击的士卒去冒险攻城,这恐怕很容易就会引起反效果的。
攻城者不能尽心尽力,再加之遭受杀伤心神动摇,雍闿能得到什么战果都是见鬼了,到时候刘禅又白白多了几日时间拖延,简直不要太美。
是以,今夜突袭一旦事起,无论成果大小,总归还是能够拖延一番攻城进度的,这便是最直接最明了的成果体现……
可若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刘禅当然不会心满意足的退去,毕竟这才是哪到哪的功夫,那点拖延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还无法达到让刘禅满意的程度。
所以,他才会带着一小部分人,悄悄的来到了蛮部之人所屯住的地方,准备在这边搞一番大事情!
刘禅躲在一处营帐的阴影后面,偷偷看向蛮族聚集所在,看着那边因为雍闿大营混乱而出现警戒的蛮族士兵,眼中充满了决然的目光。
“到叔,接下来就无需护卫在我身边了,放开手去冲杀,尽快达成任务,如此我等也能尽快的撤离此地,那时自然安全无虞!”
刘禅转头对着陈到叮嘱了一番,背后的角弓已经拽了下来紧握在手中,俨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杀!”
二话没说无需赘言,刘禅张弓搭箭一番动作是行云流水,转瞬之间两支箭矢就应声而出,当即射到了两个正在警惕观望的蛮族之人!
这也就是刘禅现在只能做到二矢同出的程度,若是他能够想黄老爷子那般一弓五箭的话,那眼前这些蛮子都用不着别人出手,但是刘禅自己就能够将他们全都给解决掉……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箭矢飞出尖鸣响亮,便如同信号一般,陈到当即应了刘禅之命飞奔而出,就如同那离弦之箭一模一样,转眼间就摸到了那些蛮子的面前。
作为少主的刘禅自然也不能落后,角弓翻身又重新回到了北上,长剑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手中,脚步飞快的移动,虽是最后一个出发但是速度确实不慢分毫,很快便超过了不少白毦精兵,仅次于陈到之后!
混乱之夜响声四起,蛮部之人哪里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没有得到雍闿的指令不能随意乱动,但又不可能对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视而不见吧。
所以这些蛮子很快便组织起来人手警戒巡视,一面是小心防止动乱波及到这边,一面也是随时准备行动。
到时候雍闿那边有没有命令的其实也不重要了,蛮人想去哪就去哪,给他雍家几分薄面到此助战已经是很够意思的了,总不能还要被人强硬管束着就跟坐牢一样吧!
然而热闹这种东西又岂是随随便便凑上前去的,没点本事没点底牌,贸贸然的冲上去看热闹,被殃及池鱼都算是小事,就怕惹火上身引祸不绝。
这不,两个倒霉蛋已经用性命证明了这个道理,就在这些蛮族之人还处在震惊茫然,乃至暴怒的情绪当中之时,陈到刘禅等已经如同风一般转瞬扑杀到了他们面前,明晃晃的利刃在夜光下是那么的夺目,寒光四射无形之中便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很明显这些并非是绣花枕头一般的装饰品,而是货真价实可以夺人性命的杀人利器……
一枪穿喉而过,又飞快的抽出。
陈到这一刺一抽的动作全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丝毫没有给那蛮人以半点反应的时间。
世人都言白马银枪赵子龙,但却罕有人知晓他陈到的银枪也不是吃素的!
赵云有赵云的风采,陈到也有自己的英姿,二者或许有相似之处,可这却并不代表陈到就一定是赵云第二。
反之,陈到虽然一直少被外人所知,但是其在刘备,在刘禅心中的地位却比之赵云也不差什么!
如果给武将分门别类划开等级,刘禅这种新人弟弟顶多也就是算是个三流撑死了,更别说他还不精通马战上的长兵器,这一点可是很大的问题。
但与之相比,陈到就是百分之一百的一流等级,尤其是在这南中地界上,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过分了一些,可要说少有敌手那却也是货真价实的。
别的不敢夸口,但就说今夜在此地,在刘禅陈到他们面前这一万蛮部之人中,却是没有一个人是陈到的对手,没有一个!
就算是这些蛮人当中的头领,什么洞主啊之类都不成,陈到就是这么的牛批,完全不给反驳的机会。
一人一杆枪,活脱脱在这些蛮人面前杀出了一个空白的圆圈,身后是源源不断冲上来的白毦精兵,身边是持剑杀敌的刘禅,面前却是那些有点被吓住被杀破了胆,面目狰狞可憎但却畏畏缩缩不太敢上前来的蛮族士兵……
一剑结果了面前的敌人,刘禅擦了擦溅了一脸的鲜血,心下正是颇为得意的时候,却冷不丁看到了身旁陈到脚下那一圈的尸体,当即这点所谓的小心思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什么剑法箭术的,说到底在这些大佬面前他还是个弟弟而已,老老实实的眯着看大佬发挥就好了,完全没必要逞能的说。
一瞬间刘禅就认清了现实,自然没有再往敌营里面深冲的念头,毕竟他累死累活的杀了半天也不过才干掉两个,跟人家这一比较,差距也忒大了点…………
第二百四十七章 目的已达
看看陈到,再看看自己,一瞬间刘禅竟有了一种自闭的感觉,就好像他刻苦练习了那么久的剑法貌似也没什么用似的,还不如专心钻研自己擅长的东西比较好呢。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这事貌似也不能这么算,最起码也得是在相对公平的条件下才能形成对比吧,若不然那有什么可比较的意义呢。
到叔钻研枪道多少年,醉心武艺多少个春秋岁月,经历了多少的战事磨炼,这些可都是刘禅拍马也赶不上的啊。
甚至恐怕刘禅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经历跟老爹和几位叔父一般精彩的生涯了,毕竟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貌似是一去不复返喽……
静看他人的表现,自己尽力就好,不逞能不作死,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能杀几个就是几个,平凡人还不是不要去跟变态作对比的好,免得无形之中就被伤了自尊心。
尤其是刘禅这一手长枪使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如同活了一般,上下翻飞左突右刺是好不凌厉,辗转之间便已是要了不少蛮子的小命,杀伤力简直非同小可。
这要是转过头在看看自己手中的长剑,刘禅是越看越觉得别扭,就好像自己在这边费了半天的劲却还不如人家一枪横扫出去的威力一样……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范围性的攻击伤害,杀伤半径的距离,长剑始终是无法跟长枪相提并论的。
毕竟一个枪身就那么长,差不多都合两个剑身了,两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说,真要是比较下来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不公平的方面,刘禅自问也是无法跟到叔做到一样程度的。
有没有用枪的天赋先暂且不说,单单就是剑跟枪这两种兵器对比一下,刘禅就必然会选择剑之一道。
不说别的,单单是君子剑艺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
别问刘禅够不够格做君子,这年头这世道,真要是实打实的行君子之道,那恐怕早就尸骨无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谓君子还是应该处在和平的年代,乱世之中可不适合这种人生存……
一行五十人,再加之陈到跟刘禅这两个特例,竟是硬生生将蛮部之人给堵在了门口一顿绞杀。
先是陈到一人一枪大展神威,好似带着几分发泄的意思,反正下手是相当的重,枪枪直指要害,不是咽喉就是心口,再次就是胸腹等内腹之处,中着是非死即伤,而伤者十之**也应是活不成了。
所以算下来陈到出手到现在,怕不是手下走过的人没有一个活口,简直是戾气爆棚啊!
看着身旁的到叔如此狠辣手段,刘禅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动了一下,很显然他觉得自己可能猜到了到叔为什么会如此的原因。
十之**这个源头,还是得出落在自己身上,毕竟这个夜袭的计划可是他开口提议且决定亲自参加的,没道理到叔会因为别的事情心里头憋着火吧……
自觉找到了原因的刘禅不由得脚下微微动了动,下意识离着陈到远一点,免得不小心就被殃及了。
他这条小鱼虽然不至于被直接横在火堆上烤了,可是能躲一事就是少一事,没道理要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吧,等到到叔消了气泄了火,到时候还不是怎么说怎么好嘛……
陈到在这里大杀四方一时间无人可挡,其他人却也一样没有闲着,毕竟一个人再强那也是有限的强,一群人合力才能爆发出更大的杀伤!
不知何时,刘禅早就把手中的长剑归鞘回位,反而又把牛角硬弓握在了手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场局势,飞快的扫视四周查看情况。
手中却是硬弓虚张,箭矢搭上,明显是蓄势待发随时可以射出凌厉一箭来改变局势的样子!
刘禅自己想明白了,既然剑法不适合在这种群殴的混乱局面,那就做出一点改变用更加合适的武器不久结了。
虚开弓箭以做威慑,不仅仅是让那些蛮子心中警惕发挥不利,更是能够直接有效的威胁到他们的性命!
再怎么威慑到最后也是虚假的,所以刘禅很直接的用鲜血证明了自己箭矢的无情。
倒在地上脖子间赫然插着一根箭矢的蛮人尸体,就是刘禅最好的战果表现,这也是他用以分散那些蛮子的关键。
试问谁看到自己身旁之人突然间被一箭穿喉而过毙命倒地,还能够镇定自若的继续杀敌呢。
只要见到这一幕,心里总归是个印象,难免就会分心分神,无法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敌人身上,无形之中就增加了自己的压力,也顺便减少了对手的压力。
这一上一下差距不就出来了吗,甚至刘禅持弓而立按兵不动的这段时间所造成的间接成果,都要比他之前持剑所造成的直接杀伤来的更加巨大……
一个独当一面,一个震慑敌人,陈到跟刘禅两人不经意间就形成了一个良好的配合。
而作为配角的白毦精兵们自然也没闲着,他们虽然没有陈到的武艺,也没有刘禅的箭术,但多年的战争经验,从生死之间存活下来的求生**,都是这些精锐老卒们赖以求胜的基本能力。
那一个个半大脑袋一般的金瓜铁锤,看起来倒还蛮小巧可爱的。
可是当那玩应砸在蛮人的脑袋上,砸出来脑浆迸溅的场面,你再看看它还可爱不了?
近战对敌,钝器为主。
刀剑什么的横切劈砍的杀伤力着实有限,尤其是在面对这些蛮人之时,他们的甲胄非铁非铜,非纸非皮,反倒更像是一种植物草木做成的护甲。
当然,这并非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藤甲,要不然陈到刘禅他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造成这般杀伤了!
藤甲之威刘禅还没有真正见识过,不过料想其必然是有独到之处,否则又怎么可能难得住自己那位老师诸葛孔明呢。
缺点虽然明显,可若是在天气配合之下,藤甲所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就非同小可了啊……
藤甲之事暂且放在一旁,刘禅在射死一名蛮族勇士之后,却是发现蛮人大营后方正源源不断的有士卒冲出。
看那样子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衣甲齐全的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切瓜砍菜了。
而这其实也代表了蛮人的支援到了,刘禅他们的任务基本上也算是完成了,没有再继续停留下去的必要。
目的已经达到,自是不能恋战不退忽视处境,反而当机立断抽身撤离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第二百四十八章 焦头烂额
蛮子的尸体倒在一圈堆成了一座小山,虽然不高但却也一样是那么的让人胆寒,纵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蛮人,再见到自己同族的这些尸体时,心里也难免会哆嗦一下,脚步迟疑暂缓。
蛮人虽然粗狂但却并非是没有意识不知惧怕之人,他们也同样跟汉人有一样的情绪,一样懂得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心惊。
而现在,陈到加之刘禅,再有白毦精兵的一番杀戮之后,很显然是造成了一个让蛮人心惊胆颤的一片区域。
散落的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明,也是蛮族之人在冲出来之后没有直接杀到刘禅他们面前的原因!
换了任何一个人,再见到这样血腥残酷冲击力巨大的场面后,心里恐怕都不可能会安然无恙平静如正常人一般。
纵使是勇武的蛮人,他们也是踌躇不前而心生惧怕,纵使有上命在身,但自己的小命可就只有一条,丢了那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啊……
眼见着蛮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一时间树叶数不清了,刘禅心里清楚,是该到他们撤离的时候了!
穿着跟雍家私兵近似的衣甲至此,大行杀戮之道根本不给蛮人半点反应的机会,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毙命致死乃是唯一的结束。
如此杀伐戮命之下,要说蛮人跟雍闿之间依旧是毫无芥蒂互相信任异常,那才叫一个真的见了鬼呦。
别说这些蛮人本身就是雍闿借着雍家多少年的情分所借来的,就算这些蛮人是实打实雍家的附属又能怎样。
没理由附属也一定做到任人宰割不会还手吧,没理由别人的刀都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还要笑脸相迎甚至自己迎上前去抹了自己吧?
只要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怀疑,就那么一丢丢,让原本就并非是精诚合作毫无间隙的两方出现了裂痕,那刘禅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离间计这种东西,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也不难,唯一需要考虑值得思量之处,便是在于中计者的心性变化跟做事方法。
只有完全掌握了这些,反间计的效用才有可能发挥出来,而不会被隐藏乃至被人察觉识破。
简而言之,刘禅今夜只要发动成功,哪怕就仅仅是杀了一个蛮人,那都算是雍闿中了此计。
而至于此计究竟能够发挥出多少的效力,那就是另说的一回事了!
不过就但是看着眼前这些尸体,刘禅就觉得自己所要达成的目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甚至还是超常发挥的程度,没道理雍闿跟蛮人还能够相安无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
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发令撤离此地,功成身退安安稳稳的坐在邛都城中等着看城外的好戏就可以了!
“任务已经达成,到叔压阵,我们梯次撤离此地!”
刘禅紧了紧手中的牛角硬弓,从另一侧的箭壶中抽出了特制的鸣镝响箭搭在了弓弦上。
丝毫没有在意那些蛮人莫名的后退,反而在这瞬间便是开弓将响箭朝着漆黑的夜空射了出去!
一声尖利的嘶鸣响彻正片夜空,整个雍闿大营内之人不说全部也是十之**都听见了这道声响。
相较于有些茫然的雍家私兵们,那些奉命破坏捣乱的白毦亲军却是飞快的想办法脱离战斗。
一时间挣脱不开的也是发狠打着以伤换命的主意,能脱身者则是丝毫没有留恋的向着大营之外跑去。
甭管营外是何地,他们现在首先要保证的就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继续纠缠拖延下去,以免陷入敌人的冲冲包围而脱身不得……
响箭已出自是再无恋战的必要,蛮子们还在慢慢的压上前来,刘禅他们也一样是缓缓的向后退去,留下陈到在最后压阵。
等到众人撤到空旷的地方后,那更是没有什么需要顾及的了。
“撤!”
刘禅大喝将最后的两支箭飞射而出,扔下牛角硬弓丝毫没有什么可惜的意思。
逃命脱身之际,这种沉重的物件还是直接抛弃掉比较好,继续留在身上难免会成为拖累,真要是万一因此而有什么祸事发生,那才是真的不值当啊。
再者这种硬弓虽然比较珍贵,却也仅仅是相对而言,还没说达到让刘禅心疼无法割舍的程度。
这要是将这硬弓换做是黄老爷子那柄家传宝弓,亦或者是刘禅腰间的这把特制宝剑,那他才不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扔掉呢……
一行人满身鲜血飞速逃离,后面还准备慢慢包围上来的蛮族之人刚开始还有些发懵,可瞬间就回过神来了,当即大喊大叫着要追上去给他们的族人报仇。
然而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耽搁了,刘禅他们几个身影闪过就消失在了雍家的营帐之中,蛮人四下寻找却是一无所获,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前有刘禅带人冲杀给蛮族之人以迷惑,后有他们冲进雍家营帐所在悄然消失,更是给那蛮族统领下意识的感觉,便是这些杀害自己族人的凶手,尽皆来自于雍家那一边。
若不是这般解释,那这些凶手因何会逃向雍家营帐方向,难道他们就不怕刚脱虎口又入狼群吗?
脑容量比较小的蛮族统领根本就没心思思考那些弯弯绕绕的问题,一根筋的他觉得凶手消失之处就必然是其来源之处,认准了这一点肯定没错!
如果刘禅能知道蛮族统领的想法,那恐怕是得乐得跳起来大笑三声,没想到在蛮族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帮手。
当然了,刘禅的好帮手对于雍闿和蛮族而言,那就是实打实的猪队友了……
从发起偷袭到大功告成转瞬撤离,这段时间也不是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乍一看不多但刘禅他们的所作所为,可却是天翻地覆的动作!
先是雍家大营陷入一片混乱,数不清的私兵在迷茫之中断掉了心中的那根弦,彻底rai陷入了营啸之中。
有的人拿起刀无意识的四处挥砍,有的人又哭又笑好似人格分裂一般,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便是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都有不小的问题。
而因为营啸无辜惨死的雍家私兵便是雍闿今夜损失之一,但却并非是最巨大最让他心疼的方面。
大营被焚毁了小半,粮草被烧掉了一部分,这些损失尚且还可以接受,毕竟都是一些外物,雍家财大气粗没道理要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太多。
最让雍闿头疼且感到麻烦的,还是刘禅他们做出来的那档子事,那下狠手的对蛮人好一通宰杀,而且还是冒充着雍家私兵的样子。
那时雍闿本身就对被人闯营夜袭一事而有些心烦意乱,蛮族统领又是毫不客气的过来一顿质问,他当时脑子一瞬间都是懵的,差点没直接闭过气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暂时的平静
私兵的折损,蛮人的折损,双方出现的裂痕,营帐的损失粮草器械的破坏,种种都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
雍闿从茫然再到愤怒,最后到现在的无可奈何头疼不已,好不容易安抚走了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蛮人,留给雍闿自己的却只有满满的心累……
刘禅冒险的一次突袭,可谓是极大的成功,不说是成为典例吧,却也收获了许多人崇敬的目光。
尤其是当刘禅极小的损失,获取了这般巨大的成果之后,是更加让人信服他这个少主,这一次其中却是丝毫没有掺杂老爹刘备的因素!
能够让旁人产生认可,得益于刘禅自己做出的努力,而非是靠着什么虚无缥缈的运气,亦或者是拦夺了手下人的功劳。
单单就说这一夜刘禅自己射杀斩杀的敌军,就不下三十之数,更遑论这巨大的战果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实了。
冒着巨大的风险,以少主之身甘愿做出这般巨大的牺牲,得见成效如此斐然,刘禅自己都为自己感到骄傲的好嘛。
事到如今,就连一直持反对意见的陈到,在看着刘禅时都是满满的欣慰样子,哪还有之前那一脸坚决的反对。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一次成功的夜袭,一次给邛都县搏来的机会,一个可以让刘禅得到越嶲郡人尊敬的战事……
有人欢喜有人忧,一场战事结束之后,胜败双方各自收拢休息,邛都城下战场竟是迎来了短暂的和平宁静。
雍闿到是想着继续发起进攻,不给刘禅等人以任何反应的机会,哪怕是一丝丝的渺茫希望他也不愿意给。
可现实的打击太沉重了,重到雍闿现在纵使有心却也是无力,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且有力的进攻。
私兵经过一夜的慌乱,折损是一个问题,心神难以安定这就又是一个问题,士气的暴跌这便是第三个问题,雍闿就算可以靠着家主的威严将他们强行组织起来,可充其量也就是一群散兵游勇罢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可言。
靠着这样的士卒去攻打一个刚刚偷袭得手士气高涨的邛都城,雍闿脑子里又没装水,没道理会做出这种让手下人白白送死的事情啊。
这种战斗已经不是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问题了,双方开始绞杀最终结果出现杀敌一千自损三千时雍闿都不会有丝毫的意外。
这便是士气所影响的结果,也是他无心亦无力对邛都城立即发起进攻的原因……
然而自家私兵的问题实则在雍闿看来也算不得什么,都是自己的手下不论怎么说也不可能出什么太大的幺蛾子,休整就休整呗,喘口气养个一两天的邛都城该怎么打依旧不变。
真正让雍闿觉得难办的,还是那个不长脑子的蛮族洞主,也便是那个统领!
这人力气太大肌肉太多,有的时候也并非是什么好事,别的不论单单就说眼下那洞主一个劲的管雍闿要什么凶手,这本身就很扯淡好嘛。
自家的私兵虽然慌乱,那夜虽然发生了营啸,可怎么也影响不到他们蛮族驻扎的地方吧。
雍闿早有严令,不许自家私兵跟蛮族之人过多的接触,免得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跟误会。
可他千算万算,终归还是算漏了第三方的出现,也算漏了刘禅的小心思!
雍家私兵是没有越界,可刘禅却代表了他们一波,反正那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脸,衣甲就成了最直接有效辨别身份的东西。
蛮族洞主作为刘禅的好帮手,雍闿的猪队友,自然是一门心思想要为自己的族人讨回一个公道,只认衣服不认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实际上在那洞主的心里,根本也没希望能够真找到什么凶手,毕竟就连他们自己这边,也是连那些凶手的长相都看不清,只知道衣甲的来源而已。
所以闹来闹去,洞主只想得到一个可以让他接受的结果罢了。
要么是雍闿找出几个替死鬼来,丢给洞主让他自行处置,要么就另想别的办法,反正具体怎么操作就跟洞主没什么关系了,他就只负责给雍闿添麻烦这一条,或许还能多一个让雍闿头疼的作用……
到底该不该交人,雍闿起初还真犹豫了一下,可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这人是百分之一百不能交的,这要是交了,那他这个雍家家主还有什么面目去见自己那些手下。
好歹还是要脸的人,自家的私兵都保护不了那还指望这些人替自己卖命?
不要做这种白日没梦了,不显示的东西尽早去了念头的好……
而且雍闿就这件事其实也调查过,他很清楚这片地界上能够偷袭自己的只有邛都城里面的人,能够做出杀上蛮族的也必然是他们无疑。
只是雍闿虽然有猜测也确信,可他终究是没有证据啊。
总不能将自己的设想去跟那个没脑子的洞主摊牌吧,这根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摆明了那人不听人言啊。
要是听劝识理明大体,雍闿又何必头疼到现在,哪还需要露出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甚至他都不可能让邛都战场出现停歇,立马就会组织蛮族勇士登城作战,势必要将邛都将越嶲郡纳入治下!
只可惜啊,那洞主不听他的,纵使是能一时安抚解释却也始终不能彻底了解,总归雍闿还是没有做到位,让那洞主彻底满意。
贪心之人自是要给予满足,让自己的手下人去白白送死这自是不可,所以落到雍闿这边的选择就不多了……
入夜时分,在加强了警戒巡视之后,雍闿主动将那洞主邀请到了自己的帅帐中,并且屏退左右,二者要进行一场私密的谈话。
当整整两大箱子金光闪闪的钱财摆出来后,雍闿面带微笑着说道:“如此,不知洞主可还满意否?”
“嘶…………”
洞主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张大了嘴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然而惊讶只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别看洞主的脑仁比较小,但是在钱财这方面却是发育的相当完善。
“满意满意!家主果然是豪杰出手就是大方!”
洞主从惊讶到大喜,完美的表演了什么叫做无缝衔接的变脸。
甚至他都没有睁眼看雍闿,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那两大箱子的金银珠宝,那样子是要多贪婪又多贪婪!
“既然洞主满意,那不知前夜的事儿……”
“前夜?前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还未及雍闿话说完,那洞主就忙不得的打断道,双眼却还是丝毫不离开那两个巨大的箱子。
眼见洞主如此上道,雍闿顿时松了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十分配合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洞主在那自顾自的摸这摸那。
不顾别看雍闿现在是脸上笑嘻嘻,实则心里都恨不得当场给这洞主来他个万刀穿心!
贪得无厌之人最是可恶,不明事理者更加可恨,现在这洞主是完美的符合了两个条件,自然不受雍闿待见。
这也就是洞主眼下还不能出事,雍闿还需他来控制那些蛮族勇士,用来帮他攻下邛都城呢。
否则的话,这洞主必然是走不出这座帅帐的…………
第二百五十章 战火再燃
在付出一番巨大的代价之后,纵使是家大业大的雍闿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肉疼,心里头是恨不得将那洞主给千刀万剐喽。
可没办法,战事未定大业未成,他还就得仰仗着人家,眼下还没到彻底翻脸的时候,该供着就得供着,哪怕是故作欢笑心里气恼,这也是比双方彻底翻脸最后雍家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要好吧。
如果没有蛮人的支持,单单只靠着雍家一己之力,就想着对付占据益州的刘备,这等事情简直是痴心妄想。
雍闿心里明白,蛮族虽然可恨可恶,但这些年来自己的家族积累下来的情分,也便是金钱交易下得来的友谊,终归还是有很大的必要。
眼下不过是舍了些许的钱财,这点肉疼损失算得了什么。
等到他雍闿彻底占据南中,跟刘备平分益州之后,什么所谓的损失统统都能够千倍万倍的弥补回来!
三日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最起码都超出了刘禅预估的两日。
雍闿不吝赏赐不惜银钱,不仅仅是让自己手下的私兵们吃饱喝足,更是大大的犒劳了那些蛮族战士们,哪怕这些蛮人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做出什么贡献来。
但雍闿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脑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尽快将邛都城打下来,占据越嶲郡的有利地势,如此才能够行封锁南中之策,否则等到成都方面的大军一到他必然会处在劣势的状态。
真到了那时,雍家谋划多年怕不是要一朝散尽再不复还啊……
雍闿抓紧时间恢复士卒们的士气,而城中刘禅等人一样是没有闲着。
援军仍然是没有什么消息,那接下来就只能是靠着自己来搏一条生路了。
这种时候什么顾忌不顾及的,刘禅也没心思去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命令邓艾强行从城中的世家中征调私兵充入守城戍卒的队伍当中。
雍闿都围城好几日了,城中这些世家也没有说谁跳出来不安分,从目前看来应该都还算是可信,那用他们的家族私兵也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这些世家中人同不同意,那跟刘禅有什么关系呢?
他征调守城戍卒用以保卫邛都保卫越嶲郡,这些门阀豪强们的意见有意义吗?
打碎了牙也得自己咽到肚子里面,刘禅这次还真就打算霸道一回,根本不给那些世家任何反对的机会。
带人闯门征调就走,丝毫不耽搁不墨迹,管你是王家李家,朱家张家的,只要是高墙大院豪门世家,内有私兵不在籍册的一个都别想要逃过去!
什么找人说清,托人吃请,在刘禅这边全都不好使。
这一回焦璜都是坚定的跟在刘禅身后,根本不可能会在乎这些豪强世家的想法,邛都城都危在旦夕了,你们这些世家竟然还想着闭门不出保存实力,只关心自己家族的前景未来,如此短视的自私行为,没被下罪就已经是刘禅格外开恩了……
这也就是眼下局势紧张,外敌当前之时不能内乱,否则刘禅自是不可能容了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
都尽是一些窝在南中一郡之地的豪强,传承最久远的也不过百来年的时间,根本就无需半分的忌惮,说灭你全家就是灭你全家,一点都不带打什么折扣的!
只是现下情势所迫,刘禅忍了这一时却也并非完全是放过了他们。
私兵抽调了**成左右,这些豪强个顶个的伤筋动骨,要向恢复之前的声势要么就是重新将私兵唤回去,要么便是再行私募一批。
然而刘禅可能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吗?
都落到自己手里的鸡蛋如果还能跳出篮子,那刘禅就白当这么多年的少主,白跟在自家老爹身边学习这么久了。
私兵入手就立刻上册录入越嶲郡镇守戍卒之列,交由焦璜一人统率,其他人想要插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之一些许诺应允,没理由这些私兵会觉得在益州牧手下当值比不上那些个小豪强的家族中吧!
如此一来这些私兵就别提会重新返回那些豪强世家当中,必然是一门心思吃官家粮更安心些的。
如此之后,刘禅再让焦璜限制一番这些豪强们另行私募的门路,多加看管严格把控,想必是用不了多少年,这些个大大小小的家族必然会逐渐的回归正轨,老老实实的一大家子人在高墙里面待着多好。
别整天圈养那么多死士啊私兵什么的,这种行为看起来好像是在乱世之中为自己的家族添加几分安全的保障,可是落到上位者的眼里,这不就是潜在的造反苗头吗。
如果这都掐掉的话,那真一直留着让其慢慢的发展壮大,难保这邛都城里不会出现第二个雍家,不会出现第二个雍闿似的人物!
纵使其家族可能不及雍家的传承久远,其人不及雍闿的见识能力,但只要挑旗举事便必成麻烦。
如此将未来的潜在危险扼杀在苗头当中,这不是更好的避免了南中经常混乱的局面吗,安定和谐的发展才是正道啊……
果然,这人一旦拉下脸来做事必然会效果丰厚,一石好几鸟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出乎意料让人察觉不到才能够有效的达成自己的目标。
纵使经过这一次后刘禅本人在越嶲郡邛都城中大小世家里可能落不下什么好的名声,但这对于刘禅而言是必要的吗?
显然并不是!
南中这片地方荒野甚多,开发不广,传承千年的世家基本都在中原上下,哪有会往这里面跑的。
被这些人惦记着,就跟老虎身上的虱子一样,纵使再多刘禅也不会有感到发愁的一天。
再者说了,与其担心这些豪强世家心里的想法,刘禅还不如将注意力放在城下正在集结的一副欲要攻城的雍家大军呢。
城中这些人在没了私兵之后就等于没了爪牙,光凭着一张嘴可办不成什么事,两个浪花都掀不起来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必要。
反之城外一脸严肃大声指挥调度士卒,实则心中一直压抑着怒火的雍闿,才是刘禅所要面临的真正大麻烦!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尽在此役
战火重燃风沙漫天而起,飞鸟走兽尽皆逃离此地,动物感知危险的能力可是要远远超过人类的。
尤其是雍闿现在正处于满腔怒火无出宣泄的状态,这片地域上恐怕是出了邛都城以外,再也没有能够承受他爆发的存在了……
打仗可不分什么良辰吉日,天气适合时机已到,当是再无任何犹豫,否则延误了战机错失了胜利才是最大的失误。
眼下无风也无雨,天空放晴日头高悬,正正是大举进攻的好时机啊!
一门心思要将邛都城打下来的雍闿,自是二话没说连个犹豫的念头都没有,将雍家私兵跟蛮部战士尽皆调遣出阵。
黑压压的士卒列成了一个个的方阵,缓缓的从大营走出向着邛都城方向开进而去!
大地在震颤,飞鸟在惊慌,刘禅安排在外面的哨骑更是头也不回的朝着邛都城飞奔逃命。
哨骑的任务是传递消息查探情报,眼下雍闿倾巢而出动静如此之大,哨骑自然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只不过这些散在外面的哨探能够有几人安全的逃回城去,可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命数了。
刘禅自是不会放任这些人不管,但打开城门这种蠢事是肯定不会发生的,吊篮拉人上来已经是极限,只是这个吊篮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坐上去的。
刘禅有哨骑他雍闿就什么都不错干看着?
这显然不符合一军统率的作风,哨骑这东西从来都是双方相对的,刘禅有雍闿就必然有,在邛都攻防战还没有正式开始第二阵之前,隶属于双方的哨骑到是先一步的厮杀开来。
表面上刘禅这边的人在数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好在先一步有动作的却也是刘禅派出来的这些哨探。
大军的调动可不是什么隐秘的活动,遮不住人眼挡不住查看,哨骑们在发现之后没理由还会继续留在原地等死啊。
所以纵使雍闿派出去清剿哨骑的人玩了命一样的追杀,可到头来也不过是干掉了几个倒霉蛋罢了,大部分哨探还是有惊无险的逃回了城中,各自归建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场大战……
黑压压的大军列于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卒好似乌云一般正在向着邛都城笼罩而来。
刘禅等人就像是最后的那一丝光耀,始终坚守着阵地阻挡乌云遮蔽天际,也阻挡着雍闿野心的脚步!
今日一战必是到目前为止最惨烈最血腥的一战,没有之一也不接受任何的反驳。
因为不论是刘禅还是雍闿,心里头很清楚,邛都城的攻防战决定胜负的关键点,便就是在今日之上无有其他可言了。
留给雍闿的时间不多,成都方面的反应到现在还没有个具体的消息,未知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而刘禅手上可利用的兵源虽有增加,但却尽皆是那些家族私兵,纪律性战斗力都还有待提高,能够增添几分守城之便但却在雍家大军面前也一样是捉襟见肘。
近两万人的大军来攻打一个不到五千守军的城池,其中雍闿还有蛮族勇士这一道没彻底翻开的底牌在,刘禅却已经将自己最后的手牌都打了出来。
双方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这三日暂时的平静虽然是让刘禅好好喘了口气,但却改变不了本质上的问题。
守城的器械损耗的损耗,被破坏的破坏,礌石滚木之流虽有补充却也是杯水车薪,于大局而言貌似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关键作用。
而此时刘禅手头上的兵力仅剩下一千余邛都城戍卒并差不多数量的荆州精卒,再加之两千出头的家族私兵跟刘禅的四百余白毦精锐了。
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是五千左右的样子,可这五千人的战斗力却是阶梯形状完全找不到平均的点。
散开来部署虽说可行,但若是一旦崩塌恐怕是难以重新维继,到时候整体劣势已定的话,邛都恐怕就是真的危险了……
可若是不打散部署的话,将几支队伍各自聚集在城墙左右,乍一看好像还算是分配合理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有强有弱根本无法维持整体战线的平衡。
邛都戍卒在面对雍家私兵时自然是均势中带着一点小优,荆州精卒则是完全的优势状态,而那些个家族私兵则必然是劣势无疑了。
然而雍闿手中可不仅仅只有自家的私兵出阵,蛮族的士兵也个个披甲着装蓄势待发,等到这些蛮人杀上城墙后,那可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为了整体的稳定,刘禅不得已的将手下各部混合打散部署,甚至连他自己的五百白毦亲卫也被投入了进去。
这也就是陈到好说歹说死命劝言,才让刘禅留下了一队十人护卫在自己左右,要不然刘禅是一个人都不会浪费,必然是能派出多少就尽多少的力啊!
局势都如此的紧迫危机,还打算在此时留着什么积存后手的,那才叫真的傻。
城墙上到时双方绞杀紊乱,刘禅没理由自己去找死,身边护卫有没有其实差别偶读不大。
再者不是还有陈到一直在吗,这十人留在这边还真起不到什么作用。
然而刘禅这话落到陈到耳朵就不一样了,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十人是陈到的底线这一点必不可少。
虽然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但是陈到也没自大到目中无人的程度,尤其是在刀枪无言流矢乱飞的战场上。
万一万一,陈到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什么流矢啊枪刺之类的,则就交给那十人的护卫来负责了。
说白了,这十人差不多就是替刘禅挡箭的存在,人肉盾牌也就是这般了……
杀气无形口说不尽,世人皆言有杀气如煞临,刘禅一开始还不甚理解,但直到他正面一直强大的军队后,才真正了解了这番话的意义,才真正体会到那无形杀气所带来的震撼感觉。
而此时城下雍闿所率领的大军,正散发着一股浓郁不散的杀气,其意只扑邛都直逼城上守军而来!
老卒精锐在此阵势下自是面色不改神情不变,他们经历的多自然早有准备,更别说雍闿这两万人虽然看起来浩浩荡荡,但说实话跟正儿八经的强军精锐还是差了些的。
真正厉害的军队,哪怕是只有一两千人,其所产生的杀意无形之中的杀气,也一样可以震慑数倍乃至十数倍的敌方杂鱼。
经历过那种让人胆寒心生惊惧的场面之后,在看雍家的大军,顿时就觉得是小儿科了。
然而真正面不改色的终究还是少数,邛都城的戍卒再加上那些被强征而来的私兵们,现在早已是面色霜白牙关紧咬,眼神中潜藏着几分惧色,但却摄于军中铁律严法而没有流于表面罢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焦灼
但军法所能带来的束缚终究是有一个限度的,纵使再怎么严苛的军法哪怕如山一般,也无法彻底的让士卒们忘却恐惧忘掉所有的情感,只知道一味的杀敌。
那种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也许能够被训练出来,也许这个世间也曾经存在过,但此时此刻就在这南中越嶲郡邛都战场上,必然是不会存在那种怪物的身影……
血与火的战场之上,人命的价值已经达到了最低点,没有人会在乎你是谁,士卒们的刀剑只会拼命的向着敌人身上挥舞而去,要么死要么倒,任何一个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陌生面孔,都将会成为拼命而向之人。
守城的戍卒奋力将滚木礌石砸下去,能阻挡一人便是一人,能拆掉一架云梯就能减少一分守城的压力。
源源不断而上的雍家私兵,一改往日气衰而竭的作风,反而一个个面目狰狞着似是不打下邛都城便誓不罢休一般。
不知道雍闿给他们许下了怎样的嘉赏跟承诺,或许真要是全都兑现了,就算是雍家那家大业大的底蕴也得被败坏去六七成吧。
可实际上呢,能够真正活到最后让雍闿兑现承诺的人,怕是十不存一根本剩不下几个的。
一手算盘打的噼啪作响,雍闿的手段稀松平常但却又是那么的好用实际,只要他张张嘴,下面的士卒就跑断腿,而且断腿其实都算是好的,命都没了再说其他的还有什么用呢……
厮杀声叫喊声在邛都城墙上响成了一片,有雍家私兵的,也有守城戍卒的,仓皇狼狈哀嚎死战,各型各样比比皆是眼落不齐,好似没有一个重复的画面出现,千人千色各有不同。
然而纵使如此,在这方战场上唯一的主旋律,仍然是你死我活的拼命厮杀,没有第二个可能性的出现了。
邓艾吴班亲临一线捉刀在手指挥着守城的军卒,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袍战甲,猩红的脚印在城墙上比比皆是凌乱密布。
没有人敢在战场上分心,没有谁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哪怕是不畏生死的士卒,他们其实也希望自身的死亡变得更加有价值一些,而不是成为那种连姓名都可能没有的炮灰。
建功立业何人不想,不希望当将军的士兵他就有问题,一步一步往上爬争流而进才是大众之相,随波逐流随遇而安者终究只是少数。
也许有的人生来就没有什么大智慧,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人人心中的野望也一样会促使着他们步步迈出一点点的向前进发。
这是动力也是命数,一将功成万骨枯,真正能够做到最后一个站在战场上的人,终究还是万里挑一的稀少啊……
雍家私兵悍不畏死心念唯一的向着邛都城发起进攻,纵使是刀斧加身,纵使是心生惧意,但他们却少有出现退缩的一幕,反而还更加不惜性命的一战。
如此这般,给邛都城的防守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也是让刘禅感觉到的乌云蔽日滚滚而来!
雍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派出他那些从蛮部借过来的士卒,可邛都城的防守压力已经来到了一个临界点上。
这完完全全是出乎了刘禅他们一开始的预料,甚至于说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会猜到今日这般情况的出现。
就算是兑子,也没道理如此的疯狂乃至于不惜一切代价吧,更别说雍闿如此进攻会给他自己造成多大的损失了。
这要是将一万余私兵都尽数的折在这邛都战场之上,甚至哪怕只是折了半数左右的程度,也一样是对雍闿对雍家而言的无比巨大损失!
少了最根本的力量,没了家族私兵的支持,雍闿跟蛮部之间的地位关系恐怕很快就出现颠倒的情况。
原本还是雍闿当家做主,这些蛮部的洞主首领对其臣服信赖,要兵给兵一点都不带打马虎眼的。
可若是雍闿失去了最根本的力量,没有了镇守一方的实力,这时再跟蛮部之人交易,那跟与虎谋皮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答案很明显,雍闿心里也一样再是清楚不过,只是他心理虽然重视但表面上还依旧保持着原状。
只是该有的手段定然是必不可少的,总不能这损失只由他雍闿一个人来承担,但是瓜分果实的时候却要两个人对半开吧……
“顶住!给我顶住!将云梯退下城去,砍断那绳索!”
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在邛都城墙上到处都是,战争从一开始的激烈化进程到了目前的白热化。
守城一方凭借着地势和利器勉勉强强算是挡住了雍闿的进攻,将战场摆在城墙前沿上,还没有真正危及到城中的时候。
可眼下的僵局只是暂时的假象,若是事情仍然不出现改变,仍然没有转机的出现,那么不论是刘禅还是雍闿,其实都可以预料接下来邛都城即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了!
然而正当刘禅皱起眉头愁绪满腔之时,原本疯狂进攻好似入魔一般的雍家私兵们,却突然之间暂缓了攻势,不仅没有急躁反而还井井有条起来。
毫无阵型可言的进攻,混乱局势之下所能造成的杀伤,可都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事情。
可按理来说雍家私兵应该是趁势压上,继续对邛都城造成无与伦比的巨大压力,使其不会出现变数才对。
然而不知因何,刘禅等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压力在减少,等到他们回过神来之后,这才发现原本跟他们拼得你死我活的雍家私兵们,正在慢慢逐步有顺序的从城上撤下去……
这种奇怪的情况一经出现,着实是让大部分人都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想明白雍闿因何会做出这般奇怪的举动。
正当绝大多数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在一旁皱眉苦思的刘禅却瞬间抓住了那从脑中闪现过去的感觉!
是蛮部之人!是那些骁勇的蛮族勇士!
刘禅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些,甚至还高声呼喊着让守城的戍卒们做好准备,是万万不能让最快的情况出现,否则的话邛都城破拱恐怕是迫在眉睫了。
雍闿小心思不少,让自家的私兵撤下来暂且休息,转而派上了他所谓的底牌,让那些蛮部之人去攻城作战。
如此一来雍闿简直是坐收渔利,根本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够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
然而只可惜,一石二鸟虽好,但却也就是那么回事吧,毕竟雍闿的手段未见的有多高明,但却胜在是那么的实在且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
也简单越有效,这话平时乍看好像不算什么,但放在当下摆在眼前却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第二百五十三章 那一箭的风情
私兵撤下蛮兵顶上,雍闿的算盘打的好,刘禅却只能硬着头皮的接招,而没有一点点办法去改变。
他总不能站在城墙上面大喊着跟那蛮族的洞主沟通吧,说什么雍闿在骗你们,故意让你们损耗力量达到一个可以控制的范围?
这话说出去都跟笑话一样,别说有没有效果了,刘禅这一嗓子喊出去不招来几十支冷箭都算是少的。
再者说了,敌人的话如果还要相信,那不跟没脑子一样吗。
就算那蛮人洞主的脑子只不过是核桃仁大小,可人家好歹是有并非是一丁点都不存在的。
胡说一通不成事,说真话也一样是白搭,反而还有可能引发一个不好的事情,最后造成了什么后果都难以估计。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安分一点比较好,说太多不如做的多,想想办法怎么能够挡住那些蛮人,也好过在这边思考没有任何实际用途的事情。
然而刘禅若真的有办法,他也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蛮人一点点向着邛都城逼近,一步步顺着云梯爬上来了。
该用的手段都用了,反间计这种招数刘禅都没放过,可无奈所达到的效果仅仅也只是拖延了时日而没有什么更直接更实际一点的作用。
雍闿因何化解了这个问题,刘禅不知情也不是很希望知道,平白给自己添堵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比较好。
当务之急是眼前这些嗷嗷叫的蛮子,而不是那个阴险狡诈的雍闿……
声名狼藉但却勇武非常的蛮族士兵此刻已经扑上了邛都城墙,第一波敌人正是跟守城戍卒们交手碰撞。
一眨眼的功夫,刘禅就看到一排己方的士卒到了下去,这心瞬间抽搐了一下,那是疼痛的感觉!
先前倒在攻城路上的蛮人不计,乍一看好像这些蛮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毕竟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难道还能说出第二个人字来吗。
可真当双方实打实硬碰硬的交上手后,真正的差距却是突然之间就表现了出来,好似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此间战场之上!
刘禅这边一来是气力消耗,二来是战力不足,反观蛮族那边却是正好对调,气力饱满养精蓄锐多时,战斗力更是个顶个的强力,膀大腰圆的家伙天生就适合残酷的战争,这一点却是丝毫无错……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第一批倒地的士卒中,绝大多数都是越嶲郡本地的镇守戍卒,极个别夹杂了点刘禅带来的荆州精锐。
至于刘禅自己的那点家底,白毦亲军们却是一个都没有折损,反而还抽冷子时不时的反杀一些蛮族之人。
若是将守城的军卒尽皆换成白毦亲军,甚至说在数量上打个对折的话,刘禅都敢拍着胸脯保证邛都城安稳无忧。
纵使雍闿有两万大军又能怎样,白毦亲军之名又岂是胡诌得来的,那可是实打实用鲜血战功所堆砌出来的赫赫凶名!
可惜,刘禅的想法虽好,可这世间白毦亲军的总数才不过区区三千人,而且还不是满编,所以他的设想终究只能是一片空幻没有成真的时候了……
纵使是有白毦亲军压阵,纵使吴班邓艾在拼死阻挡,但城墙上的防线却依旧是在一点点的向着城内移动着。
刘禅这边远远称不上是铜墙铁壁,而与之相对的蛮族士兵们却恰似一股洪流,让人很难抵挡。
情况已经如此的危机,甚至于刘禅都已经拔剑在手砍杀起冲到他面前的敌人了。
至于那护卫在其身边的亲军,死的死伤的伤,还能够挥动兵器的只剩下不到半数,若不然他们是不可能让刘禅亲自面对危险的。
在看陈到,虽然一人一枪是锋锐难当,可这些蛮人并非是雍家的私兵,又是有备而来完全不似那一晚的茫然。
陈到再想要大杀四方空怕是难上加难了,甚至于他现在连自己最基本的职责都没有办法尽全,更不用说其他了……
“坚持住!只要坚持住等到援军到来,我等必可大胜!”
刘禅砍翻了一个蛮兵之后大声嘶吼着,可是他这话到底有多少人还会相信呢,甚至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刘禅自己的心里堵没底啊。
茫然,无措,乃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绝望。
局势已经如此的危机,所谓的援军仍然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就好像成都完全放弃了越嶲郡一般。
虽然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但长时间没有希望的出现,终归还是会让人心底升起那无穷的绝望,压也压不住,杀也杀不绝,好似扎根一般正在飞快的茁壮成长……
人有力尽时,何况乎进行这般如此激烈的战斗,再怎么紧绷的精神也终究有承受的极限,真正不吃不喝不困不累的存在,那是铁打的机器人,而不是有血有肉有问题的正常人类。
艰难的抬起手中长剑,用力刺入眼前蛮兵的咽喉之中,再费力的抽出带起一片鲜血飞溅。
刘禅已经记不清楚这是自己杀死的第多少个蛮兵了,浑身上下那一阵阵如灌铅一般的沉重感觉越发的强烈。
他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恐怕是难以坚持多久了。
可在这片战场上,情况比刘禅更加狼狈的比比皆是,很多戍卒哪怕是双腿齐根而断倒在地上等死,也依旧是在尽力的对敌人造成阻碍伤害。
彼之如此犹能杀敌,刘禅又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的倒下!
正当刘禅提起一口气准备再战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张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给本洞主狠狠的杀!
杀进城去杀光这些汉人!
我蛮部终于有机会打进这邛都城了!
哈哈哈哈哈!”
来人正是那蛮部的洞主,也便是这万余蛮兵的统率。
眼见着攻势越发猛烈优势越发强大,这洞主也耐不住寂寞,直接爬上城来准备奠定胜局。
亦或者是他对自己的手下有着足够的信心,也有可能是他完全没把刘禅他们放在眼里,这才刚刚登上城墙就是一阵放肆大笑好生嘲讽,识旁人若无误,简称目中无人!
狂妄的大笑此刻在刘禅听来是那么的刺耳,那是恨不得立刻过去给那个家伙身上戳出来七八个窟窿。
可刘禅心里却很清楚,就凭着那洞主身上的硬甲,他这宝剑怕是也很难建功,要说杀敌也只能是在喉间戳出一个窟窿而已。
更别说刘禅现在的体力已经是极限的程度,就算还能坚持但却也完全没法跟那家伙一战啊。
可当下还有谁能够阻挡那个嚣张的混蛋?
刘禅飞快的环视四周,心下却是一凉。
陈到此刻状态也不是很好,身边倒下了不少蛮兵的尸体,但是他本人却也一样挂了彩,能够勉强招架已是极限,再想着脱出去杀掉那洞主恐怕是痴心妄想了。
再看邓艾,吴班,霍戈三人,比之刘禅都还有些不如。
霍戈这家伙是最差劲的一个,早早就趴在了一旁动都不能动,却也不知道是死了没有。
邓艾吴班还能勉强站着,却也是颤颤巍巍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到了似的。
眼下根本无人可用,难道真就只剩下自己了吗?
刘禅在这一瞬间心下产生了几分疑惑,还有些许的茫然,但眨眼之间这些统统都变成了坚定不移的无穷信念!
作为刘姓宗族大汉皇亲,老爹刘备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枭雄,做儿子的可是不能给自家老爹丢脸才对啊。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听起来也不是很差吗……
刘禅定了定神,偏头朝着刚死不久的蛮兵啐了一口,脚下却是毫不犹豫十分坚决的朝着那洞主走了过去!
无惧生死当有勇力,此时此刻刘禅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勇气和力量,好像这片战场上都没有自己一合之敌一般!
可战场上瞬息万变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的突然,让人难以预料也捉摸不透。
就在刘禅刚刚抬脚走出去不到三步,那洞主刚刚注意到气势汹汹直奔自己而来的刘禅时,一声响彻天空乃至都压下了战场上厮杀声音的肃啸瞬间炸裂!
如果说刘禅射出去的箭矢是尖利之声,那么此时此刻这一声就是床弩弹射的浑厚嗡鸣!
只在那一瞬间,一杆好似小标枪般的箭矢划过穿透了那洞主的身躯,其力道之大竟是将那洞主的人都给带飞了出去,直到那标枪斜斜的插在城墙砖石当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反击之时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四周所有的人,包括刘禅,包括城下的雍闿,自然也包括他被穿透身体离死不远的蛮部洞主。
没有人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那近似于床弩威力大小,但却很明显是箭矢形状的小标枪到底是怎么就突然出现的。
众人只看到了一道黑影闪过,一声沉重的轰鸣在耳边炸响,再然后就是那蛮部的洞主一只脚离地斜着挂在那小标枪上面一动不动的样子……
没有多么血腥的场面,但却又是那么的令人震撼,而且是发自内心无比顺从的那一种!
这一支似枪实箭的巨大飞矢,出现的是那么的突然,没有任何的先兆谁也未曾察觉,哪怕是一丁丁点都无。
唯一证明那箭矢飞来的,也不过是刚才一瞬间在耳边炸响的破空之声,仅此一点而已。
可声音传入耳中的同时,箭矢就已经穿透了那洞主的身躯,却也不知道是这声响先到的,还是那箭矢快了一筹……
没有一丝丝防备,这偌大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刚刚还耀武扬威哈哈大笑的一个人,说没他就没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人没了,毕竟就算那洞主现在是死不瞑目的已经咽了气,可是尸体不还是老老实实的挂在箭矢上呢吗,这样算起来也是个全尸,搁在战场上那都算是个体面的死法了。
殊不见有多少成名的武将猛士,要么短手要么被拦腰斩成两截,再就是缺胳膊少腿的凄惨样子,最后火候的流血而死。
此类种种数不胜数,真正寿终正寝者自然就不会战死在沙场之上,这是两个相对立的现象。
所以说这洞主运气比较好,却也是一点都没错的。
毕竟他也就是腰间被开了格窟窿而已,真就是把箭头尾羽两边锯掉,乍一看还是一点伤害都没有呢,下到棺材里面也倍儿体面的说……
然而活人说话给死人听,终究他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念叨再多又有什么用,与其浪费那般功夫,倒不如想想其他更有用的事情呢。
便比如说,现在这洞主已经死了,哪怕他死的是这么突然且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死了就是死了,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腰间被左右穿透之人的身上。
所以刘禅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什么假死不假死的问题,只需要彻底放下心来确凿无误的认为这蛮部洞主已然毙命即可!
蛮人的洞主暴毙,来的是这么的突然且没有预料,那些个本来正杀得起劲的蛮兵脸上满满都是错愕惊讶,还有浓浓的难以置信。
很多人高举着兵器还没来及挥砍,就已经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动弹,心神惊惧之余便是无尽的惶恐袭上而来!
“洞主死了?”
“洞主死了……”
“洞主死了!!!”
从惊疑到沉默,从沉默到慌张,天知道这一瞬间蛮兵们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变化。
刚才那洞主攀上城头是,可以说是这些蛮兵士气最高涨战意最强烈的时候。
可这段时间维持的的确是断了点,好似那蛮部洞主脚下才挪腾的两三步的样子,就已经宣告着蛮兵高涨的士气到达了尽头,而且还是被一把无比巨大的砍刀而拦腰斩断,丝毫没有半点的留情……
惊慌,恐惧,茫然,暴怒,种种情绪浮现在这些蛮兵的脸上,有的人忠心耿耿丝毫不变,为主报仇便是立马挥舞着兵器继续开始冲杀。
然而这种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到完全掀不起任何的风浪就被守城的戍卒给拍在了沙滩上,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刘禅,却恰恰是因为这些一心要为自家洞主报仇的蛮兵,才从那无比震惊中醒转了过来。
这脑中刚刚清醒就开始飞快的运转,刘禅第一时间就发现己方貌似出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一个可以反败为胜守住邛都城的机会!
“敌酋已死,邛都不破!众将士随我杀敌建功!”
嘶吼着说完最后一个字,刘禅当仁不让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一脚踹翻一个还有些半懵状态的蛮兵,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抽剑直刺穿喉而过要了他的小命!
刘禅的命令,刘禅的行为,就好似热油倒入了烧红的鼎器之中,瞬间沸沸腾腾油泼四溅,炸起无数。
守城的戍卒,白毦精兵等等尽皆相应随从,原本衰竭的士气在这一瞬间迅速高涨,一路飞升冲破了限制抵至无穷高处。
眼中出现了胜利的曙光,得见胜利的希望,那如果还不能拼死抓住这最后的一线,到最后真就是战死了那也是纯属活该。
刘禅显然抓住了,而且他还不是自己一个人抓住的,他引领了邛都所有参与守城的戍卒们一同抓住了这个转瞬即止的希望!
惨烈的喊杀声再一次响起,只不过与之前相比不同的是。
之前那些凄惨的喊叫声当中居多者是来源于邛都守城的戍卒们,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很难抵挡蛮兵迅疾如火一般的攻势。
可事有变化无绝对的可能,一切的一切都只发生在那一瞬之间,没有任何的先兆跟预料,唯有蛮兵们哭嚎的声音逐渐的从城墙上传开,传到了坐镇中军的雍闿耳中……
“啊!!!”
愤怒的咆哮但却更像是无能的狂怒,雍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倚重的蛮兵在飞快退后,看着那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保证的贪心洞主死不瞑目。
而当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时,雍闿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了,他失去了那蛮部的洞主,便近乎于失去了对那支蛮部的掌控权力。
不要以为雍家跟蛮部之间交流甚多关系非同一般就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这种靠着利益交织起来的纽带实际上才是最不牢靠的。
现如今有蛮部的洞主战死,雍闿再说什么其他的也都没必要了,只是当前攻城战事未停,他依旧要将重心放在眼前放在挡下。
邛都城至关重要,这话自是相对双向的,但雍闿现在的心情却又是复杂难耐的。
洞主之死是让雍闿所部陷入混乱的源头,没了洞主的制约这些蛮兵行事手段极为的暴烈粗鲁。
刘禅亲眼看见有一个蛮兵嫌弃自己云梯下面的人动作慢了,便是瞬间抽刀将那人杀掉,原因只在于延误了他逃命的动作。
可他要知道的是,他们蛮人的洞主已经死了,眼下雍家大营真正做主的是雍闿本人,而非是什么子虚乌有的家伙。
之前雍闿压抑着怒火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而现在你人都已经死了,那该是没有什么顾虑了吧!
心想至此,雍闿脸上的表情是越发狰狞,拽过令兵直接下令让其重新擂鼓。
别以为你们想退就能退,战场上逃命的下场不用多说吧,现如今你们的洞主都死,哪还能做什么事呢。
却不如老老实实的就那样待着,拼死继续杀敌说不定还能够得到他人的赏识。
就算没有赏识也没有任何感激的话语,而且还是没逼无奈的行为,蛮兵们心里都是怨声载道。
可形势他人强,就算再怎么不爽也不可能会跳出来找死的。
要知道这种时候冒出来一个刺头就得打掉一个,否则真要是擅自退兵连带着大军整体阵型都被冲乱崩溃,那才是无法弥补的天大疏漏…………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来援
没有时间犹豫,也根本容不得雍闿有任何犹豫的念头。
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纵使再怎么惊愕莫名,也不能失了最后一丝为将为帅者的本分。
是,那蛮部的洞主的的确确死的过于突然,甚至于是相当的窝囊,因为他才刚刚登上城头豪言挥洒了一番,连一个人都没砍死呢自己就先到底暴毙了,这要还算不上窝囊的话那还有什么算的上呢。
可其人死都死了,雍闿就是心里再生气再火大,难不成他还要跑到城头上去质问那个已经慢慢失去血色的尸体不成?
作为一个合格的将帅,纵使还没有在这个世间创下什么名头,顶多也就是在南中有些声名而已,但雍闿也一样清楚眼下正是需要自己决断的时刻!
是战是退,是让督战队上前威逼那些蛮兵,还是将他们收拢回来另谋他算,毕竟那洞主的死亡着实是有些太吓人了点。
突如其来的一箭就好似天外之矢,无有根迹可寻的事务才是最令人忌惮的。
雍闿自然不想走上那蛮部洞主的老路,不明不白的就那么死了,都不用想那洞主死时必然是怨气冲天恨意慢慢。
可怜啊,纵使他怨恨沛沸也是无用,凶手到现在为止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呢,这满腔的怨恨又能发泄到谁的身上呢……
退,则又失良机,士气必然再次衰竭很容易会使得邛都城更加易守难攻,再加之成都方向的援军未见,又不知几刻到来,留待给自己的时间确实是不多了,大业当前自是万万不可过多的犹豫!
战,然蛮兵士气已泄,私兵战力不济,前有天外流矢击杀蛮部洞主,天知道会不会有第二箭出来。
可要是今日不战那还可能有来日吗?
已经被拖延了三日之久,今时今日本应是最合适最恰当的时机,却未曾想战场上瞬息万变突然来临的过于仓促,完全不给一丝丝防备预料的机会啊。
然若是此番退却而回,恐怕又再难觅得这般良机,蛮兵虽然气泄可犹有战力,私兵虽然力衰但却仍可登城,这邛都未尝没有攻陷的可能!
念头转过尽在一瞬之间,雍闿眼中那一丝丝的犹豫也彻底的消散,转而变成了无比坚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这座困扰了他数日的城池。
“传令下去,各部死战登城!若有怯战而退者,当斩立决不赦!”
一声令下雍闿翻身下马,确实已经下定决心准备亲自率部登城作战了!
不就是身先士卒激励士气吗,好像谁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似的。
想当初雍闿率领着家族私兵跟蛮夷各部死磕的时候,他也没少亲临一线杀敌,手上不说沾满了鲜血却也不是仁慈手软之辈。
亲自登城虽然这还是头一遭,但雍闿也一样不会退缩,纵使是万事开头难,但若是熬过了这个开头呢,岂不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吗……
心气不错想法可行,然而万事不可能只由着雍闿的性子来,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就在雍家私兵听令行事开始调动起来,准备重新发起攻城作战时,在用雍闿视线未及之处,一支火速行军日夜不休的庞大队伍正在向着邛都城飞奔而来。
而在其队伍的最前列,却是一员皓首白须身形健硕的老将!
老将匹马单行突出于大部队之前,右手握弓因而未发,背后却是一个巨大的箭囊,囊中装着的便是方才要了那蛮部洞主的天外飞矢!
雍闿担心的源头正是在此,若是他在稍稍犹豫那么一会儿,不多不少也就是五六分钟左右吧,或许就会有人帮他下定决心改变了主意。
然而事实难料,雍闿心中坚信自己可以攻下邛都,更是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好的局面,所以下决定早了点,也就没有看到这位单枪匹马老将军的身影……
雍闿不了解那箭矢的来历,可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啊。
要说邛都城墙上谁对那根小标枪似的箭矢最为眼熟,那自然是非刘禅莫属了。
习武从学的先生在刘禅这里总共就只有两个,一个学习射术,一个学习剑法,自然是皆在熟悉之列。
而教习刘禅射术者,自然是黄忠黄老爷子,那这根天外飞矢的来历就一目了然了啊,因为这普天之下,除了黄老爷子会使用这般特殊的箭矢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一人如此!
其粗长如半截枪戟,重比飞羽箭矢高出百倍不止,按理说这种箭矢基本上就不是什么常规武器,一般人那可能将这玩应射出去多远啊。
可黄老爷子是一般人吗?
老爷子要是一般人这世间哪还有什么正常人了……
箭术一道纵横天下莫有敌手,靠的可不仅仅是精准臂力,更是有其异于常人的独到之处!
特制的箭矢再加上老爷子超乎寻常的视力跟臂力,这根本就是东汉末年单体杀伤力最强的武器啊。
突如其来飞矢中的,没有预料没有先兆,中则伤至惨乃至死,无有任何例外可言。
别说这蛮部洞主了,就是当初刘禅的二叔关羽,也差点没栽在黄老爷子的箭下,这还是当初老爷子用的是普通箭矢呢。
当然,谁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对手在那蓄力放大招,临阵对将自然也用不着这种大杀器的。
这也就是老爷子支援心切,再加之方才那蛮部洞主站在墙垛上大喊大叫好不张狂的样子太显眼了点,老爷子一时难耐这才开弓给他来了这么一下的。
所以说啊,这人不能太招摇,更加不能太张狂,否则下场是真的很难预料啊。
如今那洞主还能落下一个全尸,也就是老爷子近几年有些力不从心不敢直接瞄着头开弓了。
要是再早个五六年的样子,那洞主还想留个全尸?
别做梦了!
黄老爷子必然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炸裂式开瓢,一箭到底大功告成,瞬间要命面目全非,现场必是一片血腥狼藉之状…………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局已定
雍闿是幸运的却也是不幸的。
他幸运在于可以有机会见识到黄老爷子的箭术,而且还是动用了平常都难得一见的超强大杀器。
但他也一样是不幸的,因为黄忠的到来,便是代表了成都方面对越嶲郡对刘禅的援军已经抵达了,那他雍闿所谓的野心开端大业竟成的第一步,便彻彻底底的在此以失败告终……
哪怕是雍闿亲自捉到上阵身先士卒,也一样无法挽回逐渐崩塌的大军士气,尤其是其中那些个慌乱无主的蛮兵们,更是加剧了雍家私兵的溃败。
如果单单只是雍家私兵一部,雍闿或许还能靠着他雍家家主的威严来震慑手下,强行命令他们对邛都城发起进攻,许是还有机会拼他个鱼死网破,拼出个渺茫的生机希望来。
可问题就在于,雍闿想要增强自己才从雍家交好的蛮部中借来了这些蛮兵,虽然是由一个蛮部洞主统率,但这万余蛮兵中的小半却是零零散散好几个蛮部拼凑起来的。
这些人可以说是战意最小士气最容易崩塌的那部分存在,也是连带着让雍闿无力集结私兵,继续最后放手一搏的真正罪魁祸首……
盲目的从众是人的本性,战场之上挟胜利之势乘而追击大杀四方者有之,场面劣势乃至溃败被裹挟着溃逃者亦是不在少数。
却不能说雍闿手底下的私兵都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哪怕是再残暴再无德的主君也一样会有一些忠心耿耿坚持不变的手下。
这些人在雍闿下令之后必然是第一时间相应,哪怕明知道前路渺茫生死未卜,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可犹豫的。
然而涓流焉能敌涛洪,当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做出同样选择之后,剩下那百分之十的意见自然也就不会被在意了。
雍闿下令发起最后一波攻势时,的的确确是有不少人随从进攻,但这些人却仅仅只是占据了雍家私兵整体中的极小一部分,甚至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达到的那种程度。
如此微小的声音,在特定的时候或许能够响亮的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他们准备表达的意思。
可在绝大多数的场合下,声音小就是没有话语权,没有话语权就做不了最后的决定。
而当一个家主连决定都做不了的时候,那他这个家主基本上也就是名存实亡了……
雍家虽然还没有到达真正毁灭的时候,大祸临头那也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而非是现如今的邛都战场上。
可恰恰正是在这战场上,雍闿却是已经先行一步体会到有心无力家主无名的感觉了。
任凭他再怎么大声嘶吼喊叫,任凭他费尽心思去阻拦那些满脸惊慌的溃兵逃卒,却始终是没有任何挽救局势的办法。
颓势显现大局注定,邛都城墙上除了一些负隅顽抗之徒以外,其他心生惊惧内存退意的私兵也好蛮兵也罢,都在仓皇的想要逃离那个修罗场一般的绞肉磨盘。
有些心急的人,也不管自己此时站在何处,转过身来就是一头扎了下去,好似完全忘记了邛都城墙的真实高度一般。
这也就是邛都城并非是什么重镇要地,也少有什么历史政治意义,充其量就是个一郡治所,城墙之高还未高到让人一眼往下就心生惧怕的程度。
所以那些仓皇跳城者,虽说有部分人是摔断了腿乃至倒霉透顶大头朝下自己给自己开了瓢。
可仍然有一部分人是屁事没有,十分幸运也十分命大的开始逃兵生涯……
这些人最后能不能逃过一劫,是被城墙上的箭矢直接射死,还是会被支援而来的黄忠大军绞杀俘虏,那可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运道如何了。
幸运者能够侥幸逃脱,或是重新归建或是直接隐姓埋名逃回建宁郡逃回自己的老家去。
不幸者那就只能是身死异地乃至尸骨都有可能无存的下场了。
所以这样简单的对比下,貌似不幸中的万幸,就应该是成为刘禅黄忠他们手下的战俘了。
貌似也只有战俘才能够留的性命,才能够有机会重新开始他们剩余的人生路程……
大局已定再无挽回的可能,雍闿无语望苍天,却只看见朵朵白云随风而动,一切都好似那么的稀松平常,完全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雍闿内心有野望,更是一度做起了春秋大梦,想着做这南中的王,想要在这个乱世当中也占据一片地方成为一方诸侯。
可无奈,野心这种东西虽然是无限制增长的,但却一定要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否则很有可能造成的便是实现自己野心不得,反而还变成自不量力的跳梁小丑……
雍闿出于雍家,有数百年的积累底蕴做支持,论实力这南中地界上自是没有比他在强大的家族了。
论积蓄底蕴,那更是不用多说,整个南中乃至整个益州,雍家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绝非是什么不入流的小角色。
而就再这样的加持之下,雍闿费尽心思挖空想法,却只能落得如今这般凄惨狼狈的下场,这根本不符合剧情的基本流程啊。
可没办法,谁让雍闿好巧不巧的招惹了刘禅呢,又好巧不巧的非要盯着刘禅打,还暗自下令要活捉刘禅充作筹码,跟成都那边谈条件。
真正有大气运之人,可是所谓遇水见桥,逢山有路的那种,完全不可能会出现什么坎坎坷坷的辛苦历程才对。
显然,雍闿充作一郡之地的气运主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整个建宁郡在雍家的经营下可谓是南中少有的和平跟繁荣。
但一郡之地终究比不上天下之大,更遑论刘禅之来源还是一千八百多年以后的世界。
两人论说气运一道,再有此先例,那雍闿在刘禅的面前还真就是弟弟一级的不入流角色啊。
试问一个人好端端的在二十一世纪活着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东汉之末乱世之时,那如果说这不是运气的话,刘禅也找不出来什么其他的理由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翻手之易
那些玄幻的东西谁都说不准,毕竟你看不见又摸不到,太过在意又反而不美,倒不如顺其自然的比较好。
就比方说现在雍闿败局已定,那就顺其自然呗不要有什么反抗的心里,这样刘禅自然也就不用再费力去追杀什么的,还能停下来歇一歇喘口气。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多点呢,为什么就非要你打我来我打你,打打杀杀的永不停呢?
世界如此美好,你雍闿却如此暴躁,这样是真的不好!
刘禅自觉身为大汉皇室宗姓子弟,必然要肩负起平定天下恢复大汉安稳的伟大使命,而任何一个敢在他面前公然造反上蹿下跳的,则必是一个都不能饶恕……
雍闿必须死,雍家必须平,这是最基本最基本的底线了,一点都不容逾越之处,任何敢在这上面露头的家伙,必然都会被刘禅认定为雍家的暗线。
要么你就是收了雍家的钱,要么你本身就是雍家扶起来的人!
要知道刘禅到现在还没查清楚到底是成都里谁泄露了他的行踪跟真实意图呢,这要是还有人敢在此时不开眼不识相,那可就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作为一个政坛新丁,本身也对那些门门道道不太感兴趣的刘禅,却并非是单纯无知仁慈心泛滥的家伙。
是人皆有底线,敢随意逾越者自然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心里准备,到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下场都应该接受才对。
若是被人逾越了底线却还是一味的忍让,那这个底线所设的意义又在哪里了,完全没必要的好嘛。
眼下雍家这档子事就已经触碰了刘禅最后的那根线,所以必是要以雷霆手段无半分容情,否则大汉威严何在!
是个人都敢扯大旗造反,而大汉朝却轻拿轻放不予处理,这不是一种软弱的表现那又是什么?
真正能够起到让人警醒之用,还是要真的下狠手才行,不弄出点骇人的消息出来,那可是会被人看轻的,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当中……
仓皇的撤退是雍闿最后的生路,可刘禅现在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先前被人堵在城里头打,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援军来了,没理由还要忍气吞声啊!
刘禅根本就没废话,赶忙调集还能够动弹的士兵,打开城门就杀了出去。
千余人朝着万多人追击,乍一看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若是将在一侧正飞速赶来的一万援军也算上的话,那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了……
战事在即闲言少叙。
刘禅跟老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部队瞬间合拢在一起,朝着雍闿的溃军追击而去。
邛都城的安危已经不再需要担心了,接下来的重头戏则是雍闿这个贼人能否被擒住的问题。
乘胜而追若是能够毕其功于一役的话,那刘禅自然是乐见于此,没有丝毫的意义。
可若是让雍闿就那么逃回到了建宁郡去,恐怕还是会多出来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毕竟雍家的根基在那摆着呢,也不说散就散了的。
心中明白这个道理的刘禅,那自是拼了命的拍马追击啊,路上碰见的三三两两溃兵根本不入他的眼,那些蛮兵也都基本被他给无视了。
现在还不是彻底跟蛮人闹掰的时候,雍家的问题犹自没有彻底的解决,不宜再树立起来一个新的敌人。
要知道本身雍闿的起事都不在刘禅的预估范围之内,这是一次历史车轮的完全跑偏行为。
本着益州和谐安定发展,高筑墙广积粮的战略方针,大家相安无事和平共处才是刘禅包括他老爹刘备等人最希望见到的一幕。
可雍闿这件事都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刘备没理由在面对这家伙的时候退缩吧,刘禅自是顺理成章的到南中来解决。
现如今事情已经走到了最后的阶段,雍家的颓势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程度,雍闿更是处在亡命之旅,只要解决了雍家,南中就必然会重新恢复到平静安稳的状态。
其余那些小部族的不安分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后续只要针对南中的策略实施展开,想必用不了多少年,南中蛮夷就会朝着刘禅等人所期盼的方向发展下去。
大家和和气气的岂不是更好,没必要非得打来打去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吸纳融合招抚内附,种种方法数不胜数,总有一款是蛮夷的心头之好……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刘禅这条过江猛龙着实是厉害了点,差那么一丁丁点就把雍闿给做成了鳝鱼丝。
可无奈啊,越嶲郡不是雍闿的本命,但建宁郡却是他的老家。
刘禅等人连续追击了几日,结果却是在刚进入建宁郡的时候将雍闿给追丢了,简直是气死个人。
虽然明知道雍闿必然会逃回雍家意图再起,可眼下大军连番运动数日,早已是人困马乏难以持续作战。
故而直接了当的进攻雍家本阵是极其不智的行为,刘禅可没喝多了上头,不会下达这种让士卒们犯险送死的命令……
颇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建宁郡方向,刘禅调转马头回返邛都城。
要知道这段时间邛都可是饱受战火的摧残,刘禅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不可谓不多,他可不能在这边无意义的继续虚耗下去。
早一日回到邛都便是早一日稳定局势,也能早一日重新发起对雍家的攻伐,彻底将雍闿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给按死在地上不得翻身!
许是看出了刘禅的不甘,一路上紧赶慢赶都没有真正跟刘禅交流过的黄老爷子策马赶了上来。
“公子莫不是对雍闿那厮逃窜回去心有不平?”
“嗯……”
刘禅闷闷的回了一声,这被人说中了心事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即使如此那公子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老朽此行奉主公之命救援公子乃是先头前部,后方犹有三将军率领的大队人马在呢,拿下他一个小小的雍家自是翻手之间易事耳!”
“咦!”
老爷子一席话说完,刘禅心头那点气闷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原本还有些不甘沉闷的脸上也瞬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敢情好援军还不止是老爷子这一支,自家那个三叔竟然也到了啊!
…………
第二百五十八章 相当不爽的三爷
刘禅惊喜的是援军不仅仅只有黄老爷子这一支,自家那个战力爆表的三叔竟然也被老爹调来了南中。
没来由的,刘禅这心里莫名的一暖,没想到老爹的手笔这么大。
要知道现在可是曹刘孙三家好不容易存在的共同平稳时期,谁都没有贸贸然的在其刀柄,反而都各自缩回去休养生息。
曹孙两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孙权伤筋动骨,曹操也一样是不好受,尤其是现在曹操的年纪越发的大了,身体精神一日不如一日,早就没了再战一次的雄心壮志。
于是乎趁此机会,刘禅的老爹刘备才能够安安稳稳的于益州发展成长,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最大的效果。
不说在未知却明显有限的时间内成为当世第一诸侯这般有些不太现实的野望,但是赶孙逼曹却又是基本的目标。
若是连这个小目标都费尽力气的话,那还谈什么争霸天下匡扶汉室了!
而正是因为此时最需要的是让士卒们休整恢复,而非另行征伐开战,一切都先是以稳妥为主,刘禅才会觉得老爹刘备这般动作是太大了些。
前有黄老爷子的一万先头部队,后有自家三叔所率领的三万大军随行,加起来足足有四万余人马兵压南中,这已经不是狮子搏兔全力以赴,而是杀鸡用牛刀,尸骨无存了……
雍家再怎么厉害,他也是得抢占先机谋夺地利才行,否则南中这片地方虽然是道路险阻不利于大军行进,可说到底还没有彻底的断绝,尤其是跟蜀郡等接连的郡县,更是时刻保持的道路的畅通。
如此做法虽然有些耗费财力,但却是能够极大加强对南中的掌控力,也是每一任益州之主都必须要去维护的基本事情之一。
而若是刘禅这边没有挡得住雍闿,反而让其趁势拿下了邛都夺取了主要的道路出口,甚至雍闿都能够放弃一小部分越嶲郡,转而将剩下的部分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还能够极大地阻挡来自益北方面的压力,简直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好在雍闿的野望终归是化作了飞灰,刘禅不仅是顶住了巨大的压力,而且还等到了援军的到来,将雍闿一举击溃追逃千里,狼狈的窜回了他的老家本阵当中。
再加之三叔强援在后的惊喜,刘禅相信就凭着雍闿剩下的那点底蕴实力,必然是没什么大用甚至连个大点的浪花都可能掀不起来。
那雍闿再加上雍家的命运基本上就这样注定了,纵使他背后有江东孙权的暗中支援又能怎样,难不成孙权那个老阴哔还能够把他麾下的大军调到南中来不成?
别说两家表面上还得维护着联盟的和谐,尤其是在曹操老贼没有咽气之前,曹家势力没有得到进一步削弱之前,两家最直接最有效的盟友关系是不会那么轻易破裂的。
是以哪怕雍闿这档子破事的背后明显是孙权在搞鬼,、哪怕不仅是刘备诸葛亮,就是刘禅也同样是知晓了实情时,他们也不会明着跳出来指责孙权什么,反而还会在表面上互相奉承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而孙权也只能是在暗地里搞一些阴谋诡计,反而同样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行事,这种限制必然是随着雍家被打压收缩到最后一步步的加固乃至牢不可破。
造成冲突掀起双方之间战争的问题,必然不可能出现在刘备这一方府,不是虚情假意的作秀怎样,而是刘备他实打实的宽仁德厚。
反观孙权也不可能承担这样的罪名,别说他现在的实力也一样是没有恢复到最佳时期,就算是他今时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可差距依旧是存在的啊。
万一孙刘两家打的头破血流伤筋动骨,而且还是谁都没有沾到便宜,那不是请等着被曹贼遇到翁得了吗?
如果说刘禅是鹬,那孙家就是蚌了,这一点却是肯定没错了。
到时候这鹬蚌相争打的很是起劲时,渔翁却突然杀了出来,这岂不是刘禅他们两人浪费了体力耗费了经历,反而成为他人营养补给吗。
是以为了避免两方掐架三方参与的情况发生,双方都十分认同的一件事就先一步干掉那些不老实的人……
所以孙刘两家约定成俗的规矩。却是谁都不会主动暴露出来在暗中的一些手段,如此是对两家都十分有利的一件事才对。
之前孙权暗中撺掇雍闿,让雍闿彻底的选择宣泄自己是心中的**,主动起义造反还打算去抓住刘禅,这就在合理范围内的手段,知道了也不能明说,反而还需要相应的对策去处理。
到时候成则万事皆休,败则是让孙权恶心了一手,个中甜哭唯有自知……
刘禅这边满心欢喜的向着邛都城赶回去,期盼着自家三叔张飞能够早些到来,也好让他尽快搞定雍家的这个麻烦,尽快的回到成都去。
南中这片地方刘禅可算是呆够了,虽然空气很不错,但他整个人就是感觉到别扭,却也不知道是因为点啥,也有可能是迟来的水土不服吧。
然而,刘禅却不知道,他心中期盼的三叔张飞,此时却是骂骂咧咧的率领大军赶路,充满扎须的脸上尽是愤愤不平的神色,时不时还张开嘴嘀嘀咕咕一些旁人听不清的话,带着那硬直的刚须也跟着微微颤抖。
堂堂的一军主将,名震天下的燕人张翼德,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在这边一个劲的骂街,而且看他身旁亲卫憋不住笑的模样,张飞貌似是骂了有一会儿了……
一边率领着大军急速赶路,一边还要时不时的埋怨几声黄忠黄老爷子。
张飞从成都出来直到越嶲郡就一直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好似完全不可理喻似的。
然而这事说实话也怪不得张飞,毕竟当三爷眼睁睁看着先锋之位被别人拿去后,心里头怎么可能还平静的下来呢!
尤其是从他手中夺取先锋一职的人还是军中有名的老头子黄忠,这就更是让三爷炸毛暴怒了。
可张飞再怎么生气有什么用,大哥刘备的命令谁敢违抗,让自己坐镇中军统筹指挥就没得辩驳改换。
所以到最后张飞虽然心里不爽,却也只能是在嘴上发泄发泄,还没真的胆大妄为到脱离队伍擅自行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