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汉当兴TXT下载汉当兴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汉当兴全文阅读

作者:冼青竹     汉当兴txt下载     汉当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六章 形形色色

    迎着魏延入城,焦璜这一路上就没合拢过嘴,心里头高兴脸上自然欣喜,毕竟有外援之助对于眼下的越嶲郡来说,简直不亚于天大的好消息。

    至于他手下那些个豪强家主们怎么想,焦璜又何须在意这些……

    平日里越嶲郡稳稳当当的时候,这些家主或许还有点发言权力,焦璜毕竟要保证郡内和谐安稳。

    但现在是战争时期,动乱不止夷人围城,若这些家主再上蹿下跳的不安分,焦璜也不介意让这些所谓的传世家族就此断档!

    所以哪怕是心里头是极度的不满,这些家主们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

    就是那强颜欢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很是别扭呢……

    魏延作为大军主将得焦璜礼敬是应当的,毕竟五千荆州锐士又岂是跟你开玩笑的?

    但按理来说,在马良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后,焦璜也应该同礼相待,最起码也要和魏延一个级别才是。

    可焦璜却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实际上却是把马良扔给了那些家主们负责,他自己仍然围在魏延的身边转悠,好似根本没把马良这个代表新任益州牧的使者当一回……

    这让原本一肚子腹稿准备施展自己三寸巧舌的马季常很是受伤,他这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完全是无用武之地啊。

    没等他为使出言规劝,焦璜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而且还出城相迎,并且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不情愿不欢迎的意思,直接了当的表示愿意归顺新主皇叔刘备,然后就再也没有跟马良说过第二句话了。

    那这算是个什么事?他马季常过来难道就只是宣读一下主公刘备的抚慰文书不成?

    可事实就是如此,现在在焦璜的眼里,一个文弱使者根本不值一提,最重要的还是援兵,还是魏延这般勇武的将军才行。

    越嶲郡之围不解,夷王高胜的叛乱不平,就算是来一千来一万个使者又有什么用。

    到时候连越嶲郡都没了,他焦璜就算是臣服也毫无意义可言,当下最要紧的还不是保住郡治平息动乱吗……

    换做是个小心眼的使者,甚至于法正到此,可能都会因为焦璜的轻视慢待而心生不悦,乃至事后恶言诋毁产生报复。

    不过幸好这次来的是马良马季常,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焦璜的心情,只是摇头笑了笑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而专心应付起那些被焦璜甩给他的豪强家主们……

    虽然作为太守的焦璜没表现出足够的敬意,但这些豪强家主们却是一个个点头哈腰极尽的讨好,倒也没让马良觉得自己白来一趟。

    至于这些原本铁青着脸强颜欢笑的各家之主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不还是因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们就算心有反抗之意又如何,难道还能跟新的益州牧刘备对抗不成?那样岂不是摆明旗帜要造反吗,这种祸及家族的事情他们可不会干。

    更何况连旧主刘璋都开城投降不敢抵抗,他们这些地方小势力哪里有那个胆子,人家是猛龙过江强压地头蛇,那小蚯蚓就老老实实的眯着好了,否则上蹿下跳引人注意,猛龙随便打个喷嚏就得要了他们的小命。

    所以既然无力反抗,那就赶紧加入进去,这样说不定还能有几分识时务之明,若能得到牧使的看重,家族进一步崛起都不是没有可能的啊……

    正因此,这些家主们是有一个算一个围在马良的身边,一张张老脸笑的跟个菊花绽放一般,生怕惹得马良不快。

    而马良也想借此深入了解一下越嶲郡内的情况,便也笑着脸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反正都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而已,大家都笑呵呵的自然气氛融洽……

    而另一边,焦璜则一个劲的拉着魏延套近乎,一边敬酒一边表示自己对荆州军的尊崇。

    当然,这其中自然是因为焦璜有求于魏延的缘故,毕竟这五千的生力军可是足以改变现在越嶲郡的天平。

    但若仅仅是如此,焦璜也不至于这般低声下气故作姿态,还不是因为荆州军强大的气势摄人的军威吗。

    在任上十数年间,焦璜也算是阅历过人之辈,自家主公麾下最精锐的成都中央军他也见过,北边的白水军也走过眼,虽然没看到过江州兵,但想来比之白水军也差不了多少。

    可无论是成都由张任统率的大军,还是白水关抵挡张鲁的戍卒,都没有魏延带来这五千荆州锐士的士气高昂杀意凛然。

    焦璜从那五千战卒身上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心寒凉意,哪怕只是站在这支军队的旁边,焦璜都会下意识的收一收肩膀脚下退个半步。

    这还没有站在荆州军的对立面上,那种现象焦璜只是在脑中幻想了一下,却不敢真的尝试,毕竟这种危险的行为还是由高胜那个该死的老家伙去做吧……

    所以说,这年头拳头大底气才足,才会引起旁人的尊敬,否则就算是代表了新主益州牧而来,解不了燃眉之急那依旧是白扯。

    这一点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刘禅感触十分之大,从焦璜出现到入城列席这段时间。

    包括魏延马良在内的所有人,面部表情的变幻,言语之中的腔调语气都有着不同的区别,这里面有为官之道,自然也有处世之礼,个人性格不同表现形式自是不同。

    反正要是让刘禅做到马良那种面色变幻自如毫无破绽尴尬的程度,他是完全做不到的。

    就算已经在刻意养成自己的一张面具,可刘禅前世的习惯成定性,又哪是一时之间就能够改变的。

    况且,戴着一张面具过活未免也太累了一些,还是任凭本心的比较好,就算要戴面具也不可能将自己搞成精神分裂吧,性格相差不大相性匹配的那种,其实就算是小小的改变习惯。

    这种所谓的面具就算是戴上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刘禅好歹也是副将之职副使之责,虽然焦璜因为魏延,而没有过问他这个弱冠未及之少年从何而来,又因何坐上副将之位。

    但刘禅可不觉得焦璜会不关注他,毕竟光是年少这一点便是最大的问题。

    只是这与这些小节相比,越嶲郡的问题才算大,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赶快想办法平定动乱才好。

    要知道南中诸君内麻烦事情可多了去,益州维稳之路急需加快进程,时间可是不等人的,谁能保证益州换主的消息能够遮掩多久。

    若是让孙权那个老阴哔知道了消息,难保其不会再像历史上那般狮子大开口,不顾两家联盟之实行贪欲之事。

    到时候天下局势因此而动,风云变幻不平息,哪里还会顾得上南中这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出城一探

    刘禅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干坐下去了,尽快解决越嶲郡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毕竟老爹的那张考卷虽然没有划定范围,但想必益南诸郡基本都是考点。

    而眼下益州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如果在这里白白的浪费掉,岂不是平增将来的风险,还是赶紧想办法搞定高胜再说吧,那时候喝庆功酒也是不迟……

    “咳咳咳……”

    刘禅干咳几声以暗示,魏延赶忙放下酒盏正色以待,毕竟少主还在这,他这个做主将的得以身作则才是,军中职务未曾交接便擅自饮酒已是触了军例,只是这地方没人管魏延而已。

    魏延正襟危坐,到是让端着酒斩的焦璜有些尴尬了。

    他本来劝酒劝的好好,结果一声咳嗽后这位将军便不动弹了,完全是无视他的状态,搞得好像是他焦璜做的不地道了……

    实际上焦璜本意虽好,但却用错了方式,或者说这些年他在越嶲郡跟那些豪强大家族打交道,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凡事都拿到酒桌上来谈,三言两句之间三杯两盏必是下肚,好像不会喝酒便不能办事一样……

    现在他又把这一套用在魏延的身上,期初魏延是馋酒没把持住,但刘禅这位少主都吭声了,魏延肚子里的酒虫再怎么闹腾,他也不会少这点自控能力。

    只是刘禅魏延的这番沟通,倒是让焦璜看出了些门道,或者说他心里头又把刘禅的地位拔高了七八分的程度……

    原本在魏延介绍刘禅是统军副将之时,焦璜心中就已经震惊不小,毕竟任谁曾见过弱冠未及之年,形貌稚嫩的少年将军。

    而且刘禅有不是吃了激素蹭蹭长个的特例,就他现在的形象根本不符合一军之副将……

    但存在既合理,甭管刘禅到底是怎么做到副将位子的,焦璜也不会半分轻视之意。

    能够在荆州军中如此,要么便是自身有足够的才华本事,此番十有**便是来历练的。

    而其次,便是有无比巨大的后台,能够让人默许其以此年龄进入军中,可能也是顺便来蹭一蹭功勋的……

    但这两种想法只是焦璜之前的判断,从魏延因为刘禅的一声咳嗽之后,便正襟危坐开始,他就已经将第二种判断给推翻了。

    魏延之名他也略有耳闻,但却不尽祥知,只是从其形貌体态言语当中,焦璜能看出来,魏延此人定是一员虓虎悍将。

    而能让悍将都为之忌惮,或者尊重其意之人,那已经不是什么简简单单背景两个字就能搞定的了,非有真才实学能够折服魏延,他又怎会如此低头呢……

    然而焦璜还是有些眼界狭小了些,或者说他没有彻底放开思维去发散,毕竟这越嶲郡格局就小也是怪不得他。

    实际上刘禅背景能力都有,而且还是全军上下背景最大最不能招惹的那一个。

    至于魏延因何如此,这一点焦璜却是猜的不错,毕竟在魏延心里主公刘备至上,少主尚未继位便只能享有尊敬,只有登临主公大位之后,才会得到魏延真正的效忠。

    所以魏延在此时会看重刘禅的意见,其实与他少主的身份无甚关系,反而却是因为刘禅的真才实学。

    当初在涪县,在葭萌关时,刘禅曾教魏延几许,这些他可都是铭记在心。

    少主如此之龄便有这般才学本事,魏延可谓是心服口服,自然会尊敬刘禅,这跟一军主副将领并无丝毫的关系……

    “魏将军,眼见时日尚早,吾等与其在这里饮酒,倒不如先行试探一番那越嶲夷王高胜如何?也好见识见识那位将越嶲郡搞成一团乱麻的家伙!”

    刘禅的建议正中魏延的想法,只是方才却不过焦璜的好意,没有直接推辞而已。

    现在刘禅又提出,魏延当即应道:“不错,却是如此,本将军这便率兵前去讨教讨教那夷王贼子的高招!”

    说罢,魏延便要起身出发,真是一刻都不含糊。

    只是这一连串的突然事件到是把焦璜给搞糊涂了,他还在猜疑刘禅的身份,却发现这两人一说一答的功夫竟然要直接去找高胜的麻烦!

    这还得了了?焦璜平时根本不敢招惹高胜,还生怕高胜哪天吃错药了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现在魏延刚刚抵达邛都县城,大军还未来得及歇脚就要出征,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仓促了一些?

    “魏将军,你们这便要出征?将士们不需要休整一番?那夷王高胜可非好与之辈,吾等凭借邛都之坚固方才能够坚持至今,若冒然出城与之一战空有不测啊!”

    焦璜却是是真心实意的为魏延等人着想,但他却错判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他手下的兵怎么可能和魏延带来的五千荆州锐士一样。

    焦璜自己搞不定高胜,这不代表高胜就有多么的强大,反而怎么就不能是他焦璜自己手底下全是一群酒囊饭袋呢……

    不过想到酒囊饭袋,刘禅就不由得偏头看了眼马良那一边,果然尽是一些酒中国手啊。

    “府君勿忧,待吾去去便会,料想那小小夷贼乃吾不得!”

    魏延回身拱了拱手道,但却是半点都没有停步的意思,和刘禅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好似根本没有将城外高胜放在眼里一般。

    焦璜有些发愣,他也不知道是这位魏延将军自信过高,还是高胜真如他所言不堪一击。

    可事实却是两个领兵的将军都出去了,甚至包括那个稚童副将,独独留下一个使者在此。

    这时候焦璜再回头看看马良,看看他身边那些个豪强家主,焦璜怎么就觉得自己嘴里这番苦涩呢。

    原本还以为是将那些累赘甩给了别人,结果自己却也是别人眼中的累赘。

    现在好了,大累赘小累赘都在一起吧,正好焦璜也向问一问这成都来使,那稚童少年小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来历,因何他之意竟然可以影响到魏延这等主将。

    甚至隐隐之间,焦璜竟觉得那少年将军的地位,好似比之魏延还要高出不少,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错觉之故…………

第一百五十八章 虚实几何 补欠章

    “少主???”

    马良耳语之间,焦璜低声惊呼,声音虽小却已经足够旁人听个清楚。

    原本喧喧闹闹敬酒换盏的场面,霎时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唯有马良仍旧神态自若不慌不忙的品着盏中酒水。

    这越嶲郡地方的特产,到比之荆楚之地的糯香酒水多了几分涤荡绵绵之意,到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此少主为何人?’

    焦璜一开始还有些迷惑,下意识的想到了旧主刘璋的少主刘循公子,但转念一想这年纪又对不上,况且他也不是没见过刘循,根本不是方才那位少年小将的模样,那自然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那位少主便是他新主刘备之子,名传荆益扬的天纵之才!

    如果这样算的话,那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

    一瞬间,焦璜就想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也自然明白魏延因何而如此在意那少年将军,不!应该是少主刘禅公子的意见!

    焦璜猜测刘禅有几分背景,却未曾想过竟然就是新主刘备刘玄德,更是不曾想刘禅就是那在这益州越嶲郡都有传名的天纵之才……

    只是震惊之余,焦璜却又有些想不通了。

    按理说少主刘禅的年纪不大,为何却能做到一军副将之位,而且明显是有着统军之责,必须要上战场指挥厮杀的。

    如此做法,难道主公刘备便不心疼?还是其另有深意和安排,自己这等粗浅见识之人根本未曾看清呢……

    不过不管如何,少主都跟着一起来了,那相比主公对待越嶲郡的态度就不用担心什么。

    而且人家魏延将军都未曾表示什么危险,焦璜料想魏延总不可能害了少主,那自然用不着他这个局外人担心。

    所以眼下还是和这位使者打好关系才是,战事本就非焦璜所长,现在有其道高手到此,哪怕魏延让焦璜交出手头的兵权他都不会有什么犹豫的,反而还会长长松一口气,因为兵权交出去便代表越嶲郡接下来的军事行为已经与他无关。

    换句话讲,高胜作乱的这档子事他就可以抽身而出了。

    如此对于劳心劳力这么长时间的焦璜而言,其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相较于带兵剿匪平灭叛乱,他更擅长的是搞民生搞发展,治理郡中百姓让越嶲蒸蒸日上啊。

    想明白这一点,焦璜瞬间便恢复了常态,笑容重新浮现在他的脸上,而且比之刚才更加的真实……

    城中马良如何应付,这一点刘禅其实并不关心,毕竟他们都已经到这了,就算焦璜再有什么小心思也翻不起个浪花来。

    更何况就冲焦璜现在表现出来的情况分析,其人应该是真心臣服无有二心,只是为了能够尽快让越嶲郡归于安定,看来也算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地方郡守了。

    至于焦璜此人大名,刘禅的小册子上根本就没有记载过,毕竟他也不是专门研究东汉末年史料的学者,知道一些青史上篇幅多些的人物正常,但要说让他知道益州越嶲郡有焦璜这个一个太守,那却是太难为人了。

    不过不知人不代表此人无用,刘禅的小册子又不能真正的囊括天下所有英雄豪杰之辈。

    要知道这年头寒门与世家之间的纠葛恩怨远了去,很多有才志士无处发挥,能够从寒门子弟平头百姓家中崛起的真真是屈指可数啊……

    放下心中感慨,这等关乎到整体社会制度的问题,还不是眼下刘禅需要关心的。

    就单说现在,刘禅应该将目光放在越嶲夷王高胜的身上,而不是去想那些虚无缥缈不知几时才能见着一斑的问题。

    真正想要解决,或者改善寒门子弟无从仕途的现状,怕不是得等刘禅坐稳半壁江山,乃至于成为天下之主后才有机会和能力办到吧……

    越嶲郡地处犍为郡南,益州郡北,蜀郡蜀国之东,牂牁郡之西,整整好好被四个郡给夹在了中间。

    看起来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好地方,毕竟紧邻四郡之地,与此天然便会形成商贸集中之所,无需农事发展,当地郡守若有长远见识想必都会看重商之暴利,哪怕这年头商贾的地位低到不行……

    可本来一处好好的四郡环绕越嶲在中的大好发展局面,却因为一颗老鼠屎便坏了这一锅好汤。

    而那个老鼠屎,恰恰便是此时在邛都县城不远处率兵驻扎的夷王高胜……

    魏延干咳一声,缓解方才自己贪杯的尴尬道:“咳咳,少主,方才探子回报,已是明晰那夷贼所在,以末将看,不如由末将率部前往挑衅判断其实力,少主率部压后观其虚实!”

    “哦,正是应该如此,魏将军且去,吾自当为你压阵再后,细观那越嶲贼人!”

    这么好的建议,刘禅哪有不干之理,甚至魏延不说他也得主动提出,难道还真的让他这个第一次领兵的新手去带兵挑衅吗……

    至于魏延方才饮酒的问题,刘禅根本就没有在意,身为武将哪个不贪杯,腹中酒虫作祟之下可是少有人能够忍得住,尤其是自己那个三叔,恐怕是带坏了不少军中的将领。

    但刘禅就有些搞不明白,这年头的酒基本上跟后世的果酒没什么区别,用三叔张飞话来说,就是淡出个鸟味来一样。

    天知道这些武将怎么就那么喜欢,难不成是只能喝到这种没滋味的酒,就将其视作珍宝了不成?

    这要是刘禅将后世那种蒸馏酒,高度数的烈酒弄出来,那以三叔为首的嗜酒武将们,还不得因此闹翻了天啊……

    不过这事现在是办不到的,怎么说也得等他回到成都去,那时候才能有时间有精力,当然最重要的是有钱去操作这些。

    眼下,刘禅还是老老实实的在陈到的保护下于后面看着魏延表演吧……

    至于他所谓的率部压阵,其实就是自己的亲卫五百白毦兵而已,魏延上前挑衅是真,但却并非小觑夷贼。

    五千将士随行,借此试探试探高胜的底细虚实,料想有些许的损失也是不亏的。

    至于能否探出来几分,那就要看刘禅能够观察出多少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废话不说直接开打 补欠章

    高胜虽然老老实实的窝在邛都县边上,但谁都知道他不会永远都如此平静……

    而焦璜没有主动挑起战端,只是因为高胜从来没有越过他的底线半步,所以两边才会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但实际上不论是焦璜还是高胜自己,都很清楚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而已。

    高胜在等,焦璜又何尝不是呢……

    一边为困守待时机变化,一边则等援军为改变局势,只看两方那一边先有了动静,那胜利的天平就会缓缓地倾斜到那一方去。

    而今日焦璜从出城,到迎接魏延五千人回城,尽皆被高胜给看在眼中,只是他尚且没有弄明白那五千人的来历。

    但看那些甲胄兵器,还有刘字大旗,高胜估摸着应该是益州兵没跑了,至于会不会是蜀郡刘璋调过来的援军,那就是另待商榷的事情。

    刘璋什么性格,高胜还是略微了解一些的,若要让那个怂货将自己身边的护卫调出来解越嶲郡之围,这是想都不想要的事情。

    简单的道理刘璋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去做,或者说他的天性使然而已……

    若是以此判断,那么那支所谓的援军,要么便是北部诸县从牙缝里又抽调出来的支援,要么便是焦璜一手安排的好戏,目的就是给高胜看个清楚他邛都县有援兵抵达,借此引起高胜的忌惮之意。

    只是高胜自认为也不是傻子,怎么焦璜会用这般粗浅的手段,什么北部诸县的援军纯粹是瞎扯。

    在高胜兵临邛都县之前,北边诸县就已经被焦璜给榨干了,要不然他一千夷兵也不会那么顺顺利利的就抵达灵关道上,而且还做恶如此长的时间。

    所以高胜可以肯定,这回就是焦璜那厮自己安排的一切,所谓援军可能既是趁自己不备,暗中调出城的益州军卒,掐在今日才装作是不远万里而来的援军罢了……

    不得不说,自作聪明的人又时候就很容易钻牛角尖,高胜便是如此。

    他一门心思认定了邛都县没有援兵,自然就没把这件事给放在心上,也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来到自己的大营前挑衅这一说……

    魏延率部来到高胜营门之前,可却不见营中有半点动静,好像还是按部就班的样子。

    按理说他这五千大军抵达,营中好歹也得招呼一下吧,难道这些夷贼如此的傲慢,不把五千人给放在眼里?

    魏延有些不解,甚至他都肯定,那些守门的夷兵已经见到了自己,但却不知为何,那些夷兵宁可抱着长枪杵在原地打哈欠,也不愿意跑回营寨去报信……

    这却是魏延不清楚内情了,夷兵之中一切以高胜的话为最高命令,他说什么下面便做什么,如此上通下达之下才会让夷兵如风卷残云一般占据了越嶲郡的半壁江山。

    再加上之前焦璜也不是没有派人来试探过高胜,几次三番之后焦璜尝不到甜头也探不清虚实,后来也就不再出城了。

    这回魏延率领五千荆州锐士抵达,但他们穿着的却是益州甲胄,打着的又是主公刘备的大旗,让夷兵们下意识的以为又是邛都城那边出来人走个过场,根本就没有丝毫在意。

    更何况他们的王,也就是高胜说了,完全不用在意邛都县方面,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进行就好,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那也就是说魏延就没入得了人家的眼,直截了当的把他给无视了……

    说好了挑衅以观虚实呢,敌人却死活不出来应战,这接下来该怎么办?难不成让后面的刘禅公子看自己笑话?

    魏延铁青着一张脸,心头愤愤不已,一边暗骂高胜这厮不安套路出牌,一面气恼他被人轻视。

    没错,魏延觉得自己就是被人给轻视了,或者说他这个荆州将领在益州根本就没什么名气,连个小小夷贼都能如此做派……

    这要是还能忍了,那他魏延自此名字就倒着写了!

    既然挑衅不成,那就强攻以探,左右是要跟高胜过过手探探底,强攻也不失是一种办法。

    “弟兄们!随吾冲杀进去,让这些夷贼野人知晓我大汉疆土不可轻占,我大汉威仪不可轻辱!”

    魏延一句话就把个人问题上升到了国家尊严,原本也有些恼火的五千将士们瞬间跟点燃了炸药桶一般,一个个嗷嗷叫的跟着魏延便冲杀而出!

    刘禅站在后边一处高坡上,虽然是站得高望的远,但为了保证安全,陈到还是没有准许他再往前继续靠近。

    所以在没有望远镜的情况下,刘禅也就只能靠肉眼观察了,但距离实在太远,五千大军到刘禅眼睛里差不多已经成了一坨……

    只是刘禅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安安静静在高胜营门前挑衅的大军,怎么突然之间就开始发起了冲锋?难道是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心下好奇便想要靠近看看,可刘禅偏过头就看到陈到那一张严肃脸在身边,暗叹一声只能无奈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趴在山坡上远远看戏吧。

    虽然没有看到挑衅斗将的场面,但冲营攻杀也是不错,刘禅还是第一次见到正面冲击敌人营寨的情况,也算是一次经验积累了……

    只是很奇怪,按理说敌人都冲营了,高胜好歹也得给点反应吧,怎么刘禅眼看着魏延都一马当先的砍翻了守门士卒,这高胜营中却依旧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刘禅的疑惑这会儿注定是得不到解答,毕竟此时连魏延自己都不甚清楚……

    他是率领五千将士们发起了冲锋,在那两个守门夷兵震惊的目光下,魏延唰唰两刀便摘了两颗首级。

    但等到大军都冲进了营寨,这高胜的本部兵马怎么没个反应?只有在见到他们冲杀时,才会在一阵惊愕后慌忙找寻兵器抵抗。

    但能反应过来的寥寥无几,大多数要么是在惊愕时枉死刀下,要么便是被吓破了胆子直接开始仓皇逃命。

    等到这些逃命的人哭天喊地的大叫起来,高胜的大营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但却是一片嘈杂纷乱的景象。

    将不知兵在何处,兵不知将在何方,互相找不到又要面临荆州军的冲杀,本就是打顺风仗的夷兵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更别说有什么应对之法了……

    抱头鼠窜这个形容词用在这里到是恰当的很,刘禅在远处看的清清楚楚,整个夷兵大营当中,能够反应过来发起抵抗者不过尔尔,其余者尽皆仓皇逃兵,争向奔走践踏踩死者甚多!

    原本只是一场挑衅,却直接演变成了攻城,这是事先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甚至连一时兴起头脑发热的魏延,都不知道自己十分冒失,甚至有失为将者之道的举动,能够取得这般巨大的成效…………

第一百六十章 仓皇败亡

    高胜还在美滋滋的睡着大觉,其子高定便一脸惊慌之色闯进了他的营帐当中。

    “父亲大人!不好了!你快醒醒啊!”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我不要告诉过你,将来你可是要继承我的王位之人,遇事要冷静思考,不要惊慌失措,那样于事没有丝毫益处,反而还有可能因此害了自己!”

    被人搅了清梦,高胜颇有些恼怒,再加上看到自己儿子高定跟失了魂似的样子,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本身高定便是他选好的继承人,虽然能力差了点,胆识小了些,谁让他高胜就高定这么一个独苗后继人呢,这一点倒是跟刘备很像……

    只有一个继承者,高胜也不可能将越嶲夷交到外人的手里而不给自己的儿子,所以为了将来在自己百年之后,高定能够稳稳的收拢主越嶲夷,坐稳夷王之位,高胜一直以来都将高定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但俗话说的好,烂泥扶不上墙,高定这个人大本事没有小聪明不少,而且还喜欢占便宜,做事只顾眼前,虽然心狠手辣这一点很是让高胜满意,但总体来说还是处在高胜认定的及格线之下。

    可就算高胜心里无奈又能怎样,难不成他还能把高定回炉重造了?

    所以也就这样凑活着慢慢教吧,反正就算是块榆木疙瘩,也迟早会有开窍的那一天,高胜自觉还能活些时日,也不急在那一时……

    只不过很显然高胜的自己我判断不是很准确,他这边还有闲心呵斥高定,却不知道魏延的刀锋距离他已经不远了。

    “父亲大人!没法镇定了!敌军已经杀进了寨中,眼下我军四处溃散竟是败军之相啊!”

    原本还有些恼怒的高胜直接被这一番话给说的愣住了,此时此刻什么所谓的镇定冷静全都不好使,高胜心里头第一个想法时敌军怎么进来的,他手底下那些勇武的夷兵都哪去了……

    然而高胜却不曾想过,还不是因为他的命令,那些夷兵才会疏于防范,也正是因为他的大意,根本没将焦璜放在眼里,才会被魏延这一击而中直至眼下几近破营的局面。

    “莫慌!莫慌!莫慌!……”

    虽然嘴上连道莫慌,但高胜的身子却不自觉的颤抖着,这时候他才听见账外惨烈的厮杀声。

    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高胜也没有了,还是靠着高定上前搀扶,他才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

    “吾儿速速扶为父出帐,我要集结将士重整旗鼓,将局面稳住!同时给我把列为将军都找来,这等时候必须要集中力量才能有机会重新站稳跟脚!”

    不愧是能做到越嶲夷王的位子,高胜虽然一开始惊慌胆魄欲裂,但还是被他强行压下心中惊骇,慢慢的组织好思维下达命令。

    可高胜能够镇定一些,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这样的能力,更不用说高胜能够走到现在,其实完全是靠着他自己的本事,手底下那群人不说是酒囊饭袋,却也无甚大用……

    果然,高胜最后的那点希望也被高定无情的击碎了:“父亲!没有办法召集众将了,我方才已经看见不少将军已经先行从往后营跑去,恐怕此时已经出营逃命去了……

    甚至……”

    话说一半,高定却吞吞吐吐起来,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甚至什么!你快说啊!”

    本就被手下背叛的消息给打击到,高定又磨磨蹭蹭话直说一半,简直是快让高胜急死了。

    “甚至连父亲大人最器重的高猛将军也已经战死了……”

    “战死了好,没逃跑就好……战死了……!!!”

    高胜好似庆幸似的念叨着,却突然反应过来事情好像不对劲啊,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抓住了高定的胳膊咬着牙道:“你是说高猛战死了!!!”

    此时此刻,高胜多么的希望自己儿子摇头否定,但他注定了只能看见高定无奈点头的样子……

    高猛何许人也,那是高胜能够一统越嶲夷部最大的臂助,也是他自认为一生之中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当初高猛并非姓高名猛,甚至是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野人。

    还是偶然之间,被高胜所收服而后慢慢的教化,更是发现其身形高大天生勇武,故而赐名高猛。

    而高猛也果然不负其名,在高胜争权夺利走上夷王之路间,一直是高胜手中最锋利的长矛,立下了不少的功劳,甚至可以说高胜这越嶲夷王的位子,得有三分之一是高猛打下来的……

    本以为还能靠着高猛去打一打邛都县城,结果高胜却在此时得知高猛已经身死的消息,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手下夷兵跑就跑了,事后他还是可以慢慢的收拢回来,毕竟作为夷王高胜很清楚这些夷兵的作风习惯,必须要由一个人震慑住他们才成。

    但高猛死了啊,作为高胜手中唯一一个杀手锏就这样没了,这才是高胜最难以承受的损失……

    只是高胜忙着悲号,却不知道高定还没有完全的说明情况,或者说高定也不敢全说出来,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害怕,害怕他说出来之后便会遭遇跟高猛一样的命运。

    高定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原本在他心目中如神人一般的高猛连挥刀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纵马而过的中年汉将一枪穿胸而过,之后就跟甩垃圾一样,把如同破布一般的高猛尸体扔了出去。

    这样的场面对于高定而言是何等巨大的冲击,以至于他现在连那汉将都不敢用言语叙说出来,心中已是惊惧害怕到了极致……

    然而事实上,不论是高胜还是高定,亦或者那被魏延一枪捅死的高猛,他们都只是活在一个小圈子里面,直到老死可能都冲不出越嶲郡,又怎么可能知晓天下英雄豪杰的厉害之处。

    一个在高胜眼中是勇武难当的悍将高胜,到了魏延眼中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基本上就是一枪一个的样子,这种对手难道还要求魏延谨记在心吗?

    甚至魏延在杀了高猛之后,尚且都不曾知晓自己已经干掉了高胜营中最猛的武将,只是以为随后解决了一个小小兵长而已…………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口吃不下

    原本只是想着挑衅一番探一探夷兵的虚实,毕竟高胜好歹也是在越嶲郡搅风搅雨这么长时间,没点本事肯定是站不住脚的。

    可不曾想,魏延的小暴脾气一下子没压住,挑衅不行便强攻,而且还真就让他给攻了进去,这事放在哪都很稀奇的好嘛……

    突袭炸营以胜,是魏延能够将夷兵一举击溃的原因,却也并非是完全依此。

    士卒平均个人战斗力的差距,双方士气的高低不同,武将勇猛冲锋陷阵等等等等,所谓的原因有很多,具体要说哪一个最重要,其实魏延自己也说不准,反正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那他之前冒进的过失便可被掩盖下去。

    虽说瑕不掩瑜,但也要看那是多大的瑕疵和多大的功绩,就说这一战将高胜大营给打的分崩离析,连个正儿八经的抵抗魏延都不曾遇到,反正是见人就杀见人就捅。

    从前营门杀到了后营门,魏延浑身上下跟遭了血水浸泡过似的,但事实上他身上的伤口寥寥无几,基本上都是夷兵的鲜血……

    “迅速整军,吾等即可撤离此地!”

    眼见着夷兵们正向奔走数量越来越多,魏延这心里头渐渐有些发沉。

    毕竟他是冒然冲营深入夷兵大营深处,虽然对夷兵造成了巨大的惊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荆州将士们无力再战的时候,恐怕就是夷兵身上恐惧退散的时候。

    若不早早后撤,这上万的夷兵回过神来,或者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夷贼高胜钻出来,恐怕魏延刚刚打下的大胜就得吐出去几分……

    所以,占了便宜就不要得寸进尺,哪怕是现在粗略的估算,魏延相信从他率众冲营开始,一直杀戮到现在,怎么也得对夷兵造成三四千左右的杀伤。

    如此巨大的战果,根本是之前魏延不曾预料过的,此时如果不识进退,难道还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若未曾吞下反倒撑破了肚子,那恐怕魏延此番不仅无功反而还会有大过……

    是,他魏延贪功众人皆知,但是他也很清楚什么功劳能贪,什么功劳可取,而什么却是需要点到即止。

    今日一战已是大胜之势,然兵卒力竭根本就无法做到斩尽杀绝,所以与其进行风险极大的追击,倒不如暂且休兵养息,等到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行于那夷贼高胜决一死战……

    因而,魏延才会决定撤军,五千荆州军士尽可能的带上受伤袍泽,和死去战友的尸体,结成阵型缓缓的向着来路后撤,没有再继续恋战。

    按理说这种时候,若有一知兵之将能够统合夷兵形成反扑之势,魏延说不得得丢下数百具尸体才能够保证大部分人全都撤离。

    可此时夷人心胆俱裂哪里还有那种声望足够的人,高胜都已经被儿子高定背着跑了,连高猛都惨死于魏延的枪下,夷兵当中剩下的那几个阿猫阿狗根本没有那个本事……

    刘禅趴在高坡上完完整整的看到了这一切,从魏延不知因何率部冲营开始,到荆州锐士缓缓撤军为止的这段时间里,对夷兵所造成的杀伤不可谓不大。

    那尸体横堆的大营,残破不堪的帐帘,到处都是火烧焦糊的味道,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而且不光是魏延率部冲杀,夷兵们惊慌逃窜之下,争相奔走亡命奔逃之时,踩死的同族同袍亦是不在少数。

    要知道人流密集处,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上就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更何况是在这战场之间士卒仓皇之际,那些可能脚下一绊倒在地上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起身,甚至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无数双脚掌踩踏而过,一个人能够扛起的重量十分有限,更不用说身上承担着成百上千人的重量,恐怕那些个摔倒的人到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吧,差不多已经跟那鲜红的泥土融为一体了……

    邛都县城这边,焦璜和一帮豪强家主们还在跟马良套近乎拉关系,毕竟是代表新任益州牧皇叔刘玄德的使者,那定然是州牧大人眼前的红人。

    若能跟马良搞好关系,那不管怎样都是不亏的,毕竟一个地方势力再怎么强大,也得慢慢的向着中央靠拢不是。

    这些个豪强家主谁人没有那份野心,谁不想能够让自己的家族传承千代万代乃至世世代代永远流传,哪怕皇朝更替帝姓轮转,他们的家族也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这可能就是世家大族的最终形态了……

    那家主们是为了自己的家族,焦璜拉着马良说长道短自然是为了他自己了。

    好歹也是在越嶲郡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守,焦璜原本背后靠着刘璋,自然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

    而现在原本的大树到了,新的华盖生气,焦璜虽然识时务表臣服,但总归还差了几分意思。

    毕竟事业不能任凭他焦璜一句话,就完完全全的相信他,尤其是眼下这等微妙的时候,越嶲郡内夷人作乱的大锅可还没有找到人背,焦璜深怕新主刘备会借此将他从太守之位撸下来,那对于焦璜而言可不亚于天塌下来啊……

    所以相比那些个豪强家主面笑心不笑的样子,焦璜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和马良打好关系。

    不求这位有资格代表新主的使者能够替自己说些好话,只求不要在原本的事情上添油加醋另行戏说加工就好。

    如果马良原原本本丝毫未有改动的将越嶲郡现状报告上去,那就是对焦璜最大的恩情了……

    至于这高胜作乱的罪责到底该由谁来背,这一点焦璜自然是早有安排,他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守,若是没点手段和本事,又岂是这些当地豪强势力的对手。

    所以焦璜唯一担心的只有马良,这个冒出来的意外因素,只要马良这边不闹什么幺蛾子,他焦璜就有自信屁股底下的位置稳稳当当……

    然而这帮只顾着推杯换盏,哪里看得见魏延和刘禅已经重新回到了殿中,甚至都未曾发现这殿内突然多出来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为之惊骇

    眼见殿中马良被众人环绕,好似众星拱月一般,魏延这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不由得重重咳了几声:

    “咳咳咳!”

    怎么说也是他魏延领兵作战剿灭夷贼,浑身浴血不说,他可是连创伤都没有来得及包扎,便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想要宣告这一次大胜的喜讯。

    结果呢,魏延跟刘禅走到殿里站了都有一会儿,却还是没有人发现他们俩,换了是谁心里恐怕都不会太舒服……

    也不知是喝酒喝的太多导致神智有些不清醒,还是有机会跟成都来的特使接触,这心里头说不出的高兴。

    反正这些个豪强家主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满面红光酒气弥漫,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几声重重的咳嗽,这不是有人在故意捣乱吗。

    于是,一自恃在越嶲郡当中还能排在前列的家主猛地站起身来,醉眼微醺好似都没有睁开一般,冲着殿门方向便张嘴骂道:“那个不开眼的小厮,在上使面前犬吠出声,岂不知是大大的失了礼数,还不速速跪至近前,让老夫替你家府君好生管教一番!”

    这话说的,语气着实是大出了天际,不知情的说不定还真以为这家主能耐不小呢,连郡守府上的下仆都能随意的教训。

    换做平常,这些家主一个个都是精明的很,哪像今日酒正酣时,根本就没了往日的那些顾忌,均是放浪形骸起来,这言语之中自是没了往日的局势变得有些放肆。

    也是这段时间高胜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围而不打最是攻心,城中这些人整日里担惊受怕心神不宁。

    这好不容易等来了援军,还知道了一个坏消息,他们原来的主公刘璋败了,现在益州虽然也姓刘,但却是刘玄德的刘,而非刘季玉之刘。

    带着踹踹不安的心情,这些豪强家主没有焦璜那般反应神速,却也决定舍小保大,主动上前低下头和来自成都的上使套近乎。

    而马良来者不拒的样子让这些家主以为上使真的就好说话,心下放松之余,这酒未免就喝的有些太多了,以致说出方才那种狂妄之语……

    换做平常,焦璜自己的手下被他人这么骂,可能早就忍不住了。

    但今日不光是这些家主,连带着焦璜自己也跟着喝大了,只是家主们喝多的缘由来自于马良,而焦璜却是因为魏延带来的五千精卒,和刘禅那少主的身份……

    故而面对那家主醉酒之语,焦璜不仅没有气恼,反而只是嬉笑一声不作丝毫理会。

    因为在他也觉得手下人这几声咳嗽不合时宜,今日恰逢喜事,被人越俎代庖也算不得什么,若不是被人抢了先,他其实都打算亲自站起来看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坏人兴致。

    然而也多亏了焦璜是腿麻,一时无法起身,要不然今日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本来就有些不爽,还被一个无名之辈指着鼻子骂,魏延当即脸色阴沉如墨,冷声说道:“你说本将军犬吠污耳?当真是大胆放肆!!!”

    话说一半,魏延猛地拔高语调,微眯的双眼登时睁大,左腿迈进右脚发力,在那醉鬼家主还未来的及回神之际,魏延本人便已经瞬间到了他的面前,两者间距不过一拳之隔……

    眼见魏延浑身上下杀气腾腾,刘禅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赶紧事不关己的后退一步,免得自己身上这身雪白将袍染了污浊。

    “呛!”

    刀刃划过鞘口,也划过了那家主的脖颈之间……

    连最后一声都发不出来,甚至可能还在醉酒状态茫然无知,那家主的脑袋便已经被魏延给一刀搬家。

    头颅后滚落地翻了两翻,前方正是焦璜等一群醉汉,其面上仍然是醉熏张狂之色,毫无半分首级分家的痛苦,也没有一丁点错愕慌张的神情,一切都好似在不知不觉间……

    脖子上切口圆润,飞溅的鲜血劲足,刘禅感觉魏延这头身分离术是越发精进了,以后做不得将军恐怕也能混个温饱,最起码当得起天下一等的刽子手。

    “啊!”

    原来不止是女人会发出高分贝的刺耳尖叫,男人也一样可以……

    原本满面红光的各位家主们,现在却是缩着脖子一个个跟过冬鹌鹑一样。

    面色霜白嘴唇发青,浑身上下都在打着摆子,手里满樽的美酒此刻就好像活了一般,随着手的摇摆而四处飞溅。

    死人大家都见过,斩首他们也知道,可这些家主何曾在这种情况下,如此近的距离接触过断头之事。

    更遑论这可是在越嶲太守的府邸之上,死的人又是郡中有数的豪强家主,换了旁人可能早就吓尿了……

    不过看这些家主现在的模样,好像距离被吓尿也不是很远了,要不要再砍一个脑袋试试?

    刘禅不怀好意的想着,但他知道这也只能是在脑子里自己想想而已,魏延被人言语轻辱暴起杀人,那是有人该死。

    而刘禅若毫无缘由的杀人,那恐怕这些家主就不是继续缩着害怕,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所有手段来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列为家主缩着脖子一副吓傻了的模样,焦璜更是如此。

    甚至他见到人头的第一反应是有敢在他府上行凶,差一点便要张口喊人缉拿凶徒了。

    只是当他看见魏延那凶煞一般的样子后,焦璜硬生生将那几个字给咽回到了肚子里面,死活都不敢再放出来。

    众人皆惊唯马良依旧,他仍然是那副笑眯眯与人和善的样子,手中酒盏丝毫不为眼前血淋淋的头颅动摇,稳稳当当的将美酒送入口中,还煞有其事的品了品,好像魏延暴起杀人这一幕,还不及他手中佳酿引人注意……

    一个冷眼旁观幸灾乐祸的少主刘禅,一个和熙笑面言语不多的上使马良,最后一个则是手持利刃满面杀气的悍将魏延。

    焦璜此时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身冷汗,为自己能够活着感到庆幸,也打心底里对面前这三位感到深深的恐惧…………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有其道理

    不过实际上真正厉害的还是魏延和马良,刘禅顶多算是个打酱油的,这一点他自己都是很清楚。

    仔细想一想,马良出使的目的为何,不就是要收服南中诸郡已达到西川内部全面归顺吗。

    现在到了第一站越嶲郡,表面上看起来,郡守焦璜好似十分的欢迎,甚至于相比马良,魏延显然更受焦璜的尊敬。

    可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越嶲夷王高胜的外部压力过大,以至于焦璜无可奈何之下,心中迫切的想要援军帮助。

    而此时魏延率兵抵达,恰恰是满足了焦璜心中最需要的那个部分,因而决定了他的态度……

    可要是没有夷王高胜的作乱,邛都县也没有被围困,那时马良为使入越嶲郡又会是怎样一个情况?

    恐怕是绝对不会有现在这般,好似众星拱月的现象出现……

    所以,别以为没发生的事就一定不存在,个中情况不同便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马良赶上了个好的时候,自然就有好的待遇,可若是因此便觉得焦璜是个怂货,那可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小家族出身的寒门子弟,能够做到如今这样的地步,除了有刘璋的帮助之外,焦璜本身定然也有着不错的手腕。

    甚至这种手腕可以强硬到什么程度,主公刘璋求援,却因为高胜作乱便可以擅做主张遣散征调的援军分于郡中各县为守,如此虽然是为了全郡着想,但却并没有真正的将其主刘璋放在心里!

    如此郡守就因为一时表现的尊崇臣服,便放任自流,恐怕将来发生在刘璋身上的事情也会同样出现在刘备身上啊……

    那作为主公麾下的重臣,马良自然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焦璜的小心思。

    郡守郡守,以郡为先自然无错,但却也要明白,郡之上有州,而郡守的权力自然是来源于州牧。

    当今天下动荡不堪,正是战乱频频烽烟四起之时,主公之命令当大于一切,而非为郡中一时之得失,此为臣下者应尽之责……

    原本马良是想要另找机会,而后好生观察一下焦璜此人,看他还有没有机会改正过来,也是间接在考虑焦璜是否还有资格继续担任这越嶲郡守之位。

    却没想到事出突然,但却恰逢其会。

    少主和魏延出城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良自然是不曾知晓,他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卜者,怎么可能会猜得到呢。

    只不过眼见不着的事情猜不到正常,但入眼之中的情形还是能有几分判断……

    在魏延和刘禅双双回来的时候,马良其实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他可是受命出使,怎么可能真就被几个小地方的家主给灌醉了。

    可马良虽然察觉却未曾提醒,一来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个义务,二来马良盘算着是不是有可能借此机会搞掉一些碍手碍脚的人。

    毕竟越嶲郡虽然比之广汉,梓潼等郡差了一些,但掌握在主公刘备手中也总好过在这些小家族的手中吧……

    然而马良的盘算也有意外的发生,就说那蠢货家主喝多了口无遮掩,魏延猛地暴起杀人这一连串的事情,就根本不在马良的预料当中。

    只是这些意外的插曲,不仅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还有起到一些巨大的帮助。

    如此,马良自然没有要站出来跟魏延唱反调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的品着杯中美酒,只是他那微微抖动的右手,却好像在说其心中也并非如表面上这般淡定自若……

    当面杀人血溅五步,焦璜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也从未见过这等血腥之人。

    一言不合暴起斩首,完全没有考虑过身份的问题,甚至可能都不会想这件事发生的后果,魏延说杀就杀了丝毫没有顾忌。

    毕竟论身份,一个只是小小的豪强家主,而魏延则是益州牧帐下新任牙门将军,约等于主公刘备麾下的亲军主将。

    被人指着鼻子骂这还是头一遭,魏延能忍得了那他也就不是荆楚魏文长了,杀个人而已,还谈什么后果不后果的……

    短短的一瞬间,魏延发泄了心头的火气也顺便加深了一下荆州军在这些人心中的威名。

    马良则稳坐中央收拢人心,而且还有魏延间接帮忙,想必距离彻底收拢郡守焦璜之心,也是不需要多久了……

    至于刘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他在一旁冷眼而待,做了一次十足的看客却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局外人。

    被人指着鼻子骂,别说魏延会暴走,就是一向好说话的刘禅也觉得怒火直冲脑门。

    虽然方才的战事没有刘禅的份,可他好歹也是大军副将,五千荆州锐士也算是他手底下的兵。

    自己的兵为了解决越嶲郡本身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不要命般执行主讲的命令,直到伤残无力再战,直到身死没有气息。

    刘禅看在眼里燃在心中,战时激荡的热血,哪怕没有亲自参与其中,却也是一样的感同身受……

    可自己的属下这般拼命作战,累死累活的去剿灭夷贼,结果回来却见到这些人喝的酩酊大醉,简直是不成体统。

    单单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毕竟双方尚未进行正式的权力交接,虽然焦璜表示臣服,可改旗易帜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真正让人气恼的是,这些所谓地方豪强势力的一家之主,竟然如此的无力如此的放肆,睁眼看人都做不到那就别怪自己命不好,睁不开便一辈子也恶别想再有机会了……

    甚至在魏延暴走之前,刘禅就已经气的想要拔刀看人了。

    可他腰间那个小短刀有个屁用,也就是个防身的小匕首而已,难道还要刘禅去一点点把那人的脑袋锯下来不成,自然是不及魏延一刀断头来的痛快。

    再说了,刘禅生气到想杀人是可以,但那终究只能是在自己脑袋里想想罢了。

    真要让他这个少主动刀子去杀一个人,那不说益州大乱,恐怕也得让魏延马良等人吓得心惊胆颤。

    作为少主此行的大小保姆,魏延和马良的作用其实很简单。

    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的让少主刘禅得到应有的历练,但凡是都有例外,于历练之上当是一切以少主的人身安全为最优考虑……

    所以就算刘禅想动手,恐怕到最后拔刀的还得是魏延,那与其如此,到不日他退后一步作壁上观,直接让魏延来动手还比较痛快。

    至于所谓的麻烦不麻烦,魏延都不曾将这当一回事呢,刘禅还能差到哪去?

    这年头世家大族自然是值得高看一眼,但那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传承要久远,要有拿得出手的当世俊杰,还要有一定程度的自保能力。

    能够集齐这三种条件的,在中原北地乃至江东西凉都有可能出现,可这益州越嶲郡嘛,刘禅还真不觉得这种犄角旮旯的小破郡里面,有谁都能威胁到自己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分析

    这一幕插曲的出现,直接让那些家主醒酒还个个缩成了鹌鹑,焦璜也是面色惶惶心神不宁,生怕眼前这位杀气腾腾的悍将也给他来一刀。

    虽然他尚未将兵权交接出去,可焦璜心里头清楚,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别看表面上畏畏缩缩一副惧怕的模样,但实际上那都是因为魏延的震慑。

    可若打心里地,这些家主定然是巴不得他焦璜也这样横死的好,入股那般这越嶲郡瞬间便会多出一大块的权力空缺,到时候所有人互相竞争上位分割果实岂不舒服……

    只是这些家主的小算盘注定要落空,魏延虽然嗜杀但不滥杀。

    方才暴起杀人,自是有原因所在,心头火气被人轻辱,若不是那家主站起来自己找死,可能魏延也就是摆着一张臭脸自己闷头生气罢了,还不至于到了动兵刃的地步。

    然而有的人嘴欠不说,还不没有眼里,自己把脖子露出来放在魏延的面前,还贱嗖嗖的问人家要不要砍一刀。

    那你说这种要求魏延怎么可能不同意啊,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发泄道具好嘛,完美绝佳的工具人系列……

    不过有些事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人是有忍耐底线的,魏延这杀一人可震慑,杀两人可破胆,但要是这样一直杀下去,恐怕原本归顺的焦璜会直接跳起来造反了。

    真有那种时候,豪强家主和焦璜也自然顾不上互相掣肘,甚至会为了保命联合起来……

    但谁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魏延自己都未曾想过,马良更是借势而用,完全谈不上要对越嶲郡上下斩尽杀绝的地步。

    作为代表刘备的使者,当然是先要替自家主公安抚地方为先,当面敲打一番已是足够,再压迫下去可就是过分了……

    一场插曲带来的影响不仅仅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但深究下去也是无用,个人有个人的心思,差不多到一个度那就已经足够。

    政治上的事情魏延不甚在意,眼下他只想着尽快搞定越嶲郡内的夷贼动乱问题。

    今日从入城邛都开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走,超出的部分有好有坏,但总体来说还是有不小的收获……

    安抚一番心惊肉跳的焦璜,马良示意魏延先出去比较好,免得那些家主们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至于刘禅嘛,本来马良还想要拉着他一起,好歹也能借刘禅少主神分之势,来进一步给焦璜等人以压力。

    只是刘禅可不愿意在这里跟他们扯皮,有那功夫倒不如去想想怎么将高胜干掉。

    至于他这少主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人到不到还有什么必要,无非便是代表老爹刘备的一个态度而已。

    所谓的压力问题,不是有魏延这个恶名担当在吗,当场暴起斩杀一人,血溅满堂凶神恶煞之状,而且还有初到邛都便攻破夷贼大营的胜举,如此接二连三的事情,难道还不足以给焦璜等人压力?

    本定下的一场查探虚实的挑衅,却因为一个意外导致了强攻的结局,看起来魏延是没有完成原本的任务行岔踏错,可世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殊途同归之道,谁说强攻就无法看清别人的虚实了……

    魏延亲自指挥作战冲阵当前,刘禅可是趴在后面高坡上仔仔细细的看完了在这一过程的全部,除了视线当中人影有些模糊之外,整体局势的变化情况他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

    虽然魏延在今日一战之中表现悍勇,但说实话他对夷兵造成的杀伤,还不及手下将士的千分之一……

    个人的悍勇武功在战斗时能够发挥出来的效果十分有限,魏延能一枪捅死高猛,其实已经是他最大的斩获了,在那之后他更多是悠悠逛逛找寻目标,可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出手的人。

    当大军结阵应敌,就算是魏延再怎么勇猛却只是一人冲阵,到最后肯定也会落到一个精疲力竭坐以待毙的下场,这一点是天底下任何一个武将都无法规避的问题,哪怕是可以开无双的常山赵子龙,那怕是杀人如画的涿郡张翼德,一样是如此……

    终归还是那句话,树有枯死日,人有力穷时,再猛的人也不是机器做的毫无直接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所以一骑当千的事情只会出现在故事当中,现实里哪有这等神话一般的人物……

    所以今日大胜之功,其实抛开魏延的勇武来看,他更多还是指挥方面的调度有序,最起码在上头之后他轻松冲进大营时,魏延就已经迅速的根据局势做出了判断,进而下令全军压上实施强攻战略。

    到最后据不完全统计,此次作战荆州军杀敌千人左右,伤者比之两倍有余亦或者更多,并且还烧掉了夷兵的粮草军营,收获不可为不多,而损失却完全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这般大胜之势,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看完全部过程的刘禅,从其中分析出来几点问题,也是魏延之所以大胜的原因。

    首先,夷兵毫无防备甚至可以说根本没将眼前的敌人当做一回事,这是因何刘禅并不清楚,尚且需要另行寻找缘由。

    而第二点,便是夷兵整体战斗力的低下,与魏延麾下的荆州锐士一比较,就能清晰地分辨出来两方谁是强者。

    两军刚刚交战,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里面自然是有被袭营的仓皇所致,士气上根本不足以支撑夷兵做出防抗,但其中却也少不了荆州军的悍勇敢战……

    以上此二者结合在一起,便是魏延此番大胜之因由所在,也是刘禅清楚能看见的问题。

    那照这样来看,好像这越嶲郡夷贼的问题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困难啊,毕竟五千打一万就算仗着袭营之突然,敌军也不应该如此仓皇才是。

    如此不堪一击的夷兵能够把焦璜搞成这样,能够占据越嶲郡将近一半的地盘,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到底是越嶲郡的守军比夷兵更加不堪,还是说今日这种事情是巧合所致,刘禅觉得十有**是后者没跑了。

    毕竟老爹跟刘璋决裂以来,荆州军便一直压着益州军打,连张任严颜都不是对手。

    而且魏延这一支又是荆州军中的精锐,虽然比不上白毦精兵,但肯定是要强过益州戍卒。

    更何况这越嶲郡的地方守军战力在蜀中也排不上名号,被夷兵击败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如此论战斗力的大小关系,就冲着今日的战损比例分析,刨除一些额外因素的影响。

    刘禅估计魏延差不多等于五个高胜,而高胜又把焦璜打的连连败退,五倍比之也是不差。

    如此算来,就是魏延间接等于是个焦璜那么多,而且刘禅是越琢磨越觉得这个比例靠谱。

    毕竟任谁见到今日的夷兵,都不会相信越嶲郡会被这样一支不入流的军队给搞成现在这幅模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袭在即

    既然分析的条例清晰,事情明了,那么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尽速解决越嶲郡的问题,方才能尽快赶往南中其他的郡府,如此南中各郡才会尽早的归附于刘备治下,西川平定方可进图汉中……

    战略之事需要考虑方方面面,天时地利人和三才之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只不过这好似并不适用于眼下对战夷兵,反而刘禅觉得当时要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解决战斗,才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今日夷兵所暴露出来的问题那么明显,就连刘禅这样初次为将的新手都能看的出来,经验更加丰富的魏延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因而两人一拍即合,不约而同的来到城外荆州军营寨当中,一点都没有要跟焦璜商量的意思,毕竟今日之事已经让焦璜有些神经紧张,若再闹出点什么刺激来,怕不是这位郡守要先出问题了……

    至于马良,那更是跟他没什么关系,魏延和刘禅一个主将一个副将,两人能够决定大军的所有事,自然不需要马良这个外人插手。

    更何况作为使者,马良的任务是搞定焦璜在内的所有越嶲郡有头有脸的人物,收服人心一步一步的掌控整个越嶲郡。

    所以说不仅仅是魏延和刘禅在争分夺秒,马良亦是如此,毕竟他为使者,按理应当是于魏延等人之前先行,当初派魏延五千人随行,不就是为了给马良出使一事壮声势平定乱吗……

    所以那边马良还在城中安抚焦璜等人呢,这边魏延和刘禅就已经悄悄将大军集结完毕了。

    虽然刚刚经历了上午的一场战事,但并不代表荆州将士们接下来失去了作战能力。

    要知道眼下已是酉时正当,大军休息已经有了半日的时间,怎么算都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才是,如此另起战事当无甚大问题才对……

    至于此战胜败如何,不论是魏延还是刘禅,都没有算到会有失败的一面,哪怕是真的失败了也无伤大雅,早有准备的魏延自然不会让他的手下经历那般惨痛的折损。

    当然,最好的结果自然就是大胜,魏延和刘禅一直认定,此番出战只要没有外力干扰,那想必今日定能一举将越嶲郡内夷贼作乱的麻烦给解决掉……

    益州兵打探不到高胜的消息,却并不代表魏延的手下也没办法,毕竟双方战力不同内在多方面的因素自然也是良莠不齐。

    没有浪费多少时间,魏延便已经悄悄知道了高胜新的安营所在,如此自是无需忧虑,他当即点齐兵马率众出发,目标直指高胜所在……

    而且还不仅仅是这般,刘禅从接下副将之职开始后,也是第一次有了机会跟魏延一同并肩作战。

    至于此番作战的收效到底是好是坏,就要看刘禅这一次到底能表现出什么来了……

    城外荆州军大营处,从表面上看还是旌旗林立埋锅造饭的样子,但实际上大军却是早早便悄然出营集结了起来,就等着魏延发号施令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只是再被问询具体作战指示的时候,魏延却又头疼了,毕竟今晨一战他这个做主讲的就灭有按套路出牌,完全不跟着当时下达的作战命令走,这回晚上又问一遍,魏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心下无奈,只有随机应变四个字暂且应付,反正到时候大军也是跟着魏延的将旗而动,主将怎样下令兵丁便怎样执行就对了,有没有具体的指示倒也无妨,毕竟谁又能保证魏延会不会再一次上头犯那种有损职业形象的错误……

    至于作为副将的刘禅,他可是另有安排,完全没掺和到魏延的作战计划当中,虽然这场暗中集结的戏码是他和魏延一起商量出来的。

    可人各有分工,刘禅这小身板的作用可不是在正面交锋之上,而是另有其他的安排……

    白日间遭受了一场灭营之灾,高胜辛辛苦苦维持的一万多大军彻底崩溃,连大营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后来还是多亏了他这个夷王积威深重,还有一些本族夷兵作为依托,高胜才又慢慢的收拢起残兵溃卒,重新将兵力发展到了万人的程度……

    只是这回的万人和之前的万人简直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两者之间不管是士气还是战意,均都是后者更胜一筹,只不过不管哪两者,对于魏延来说好像都是一样,五千荆州锐士能击败你高胜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就更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了。

    更不用说,这一次还是在高胜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魏延和刘禅悄咪咪搞的突然袭击……

    坐在粗糙简陋的帐篷内,高胜无语叹息,眉头紧皱一张老脸尽是苦愁之色。

    其子高定则垂手站在一旁,低着头眼中无光,面容亦是模糊不清,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

    然而要是叹息有用的话,那高胜可能早就一统越嶲郡,哪还用得着在这里露出这份凄凄惨惨的样子来。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一场莫名其妙的袭击,直接将高胜这数月以来的努力毁了大半,甚至差那么一丁丁点就直接前功尽弃了。

    这要不是有儿子高定将他从大营里面背出来,说不得魏延今晨一战,就能将高胜给结果掉,自然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的事了……

    只是眼下该如何是好,高胜心里却是没了主意,继续打下去还是见好就收先行将掌握在手中的地盘搜刮干净,将能榨出来的油水榨个精光,然后再退回山林当中凭险据守。

    可大半辈子都窝在深山老林当中,高胜是早就待腻歪了,根本就不想再回去,要不然他心中也不会那么急迫的想要攻下邛都城。

    眼下邛都恐是再无力攻伐,一支不知名的军队都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高胜那一瞬间还以为是张任又重新出现了呢,吓得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哪怕是现在安稳的坐着,四周都是护卫亲信,高胜这心里头一样是不踏实。

    爱将高猛战死,手下兵卒溃逃士气暴跌,眼前这种半死的局面,高胜心里是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之策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背后的刀

    正当高胜苦大仇深摇头无奈,一个劲的唉声叹息时,猛然间却听到帐外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这喊杀声很细小,若不是凝神专注仔细的倾听,恐怕还以为只是风吹树叶沙沙而动的声响。

    但常年在山林之中生活,高胜对树叶草木的声响最是敏感,铁器交击的声音反而会成为他耳中最突显的那道声响……

    “吾儿速速出去看看,为父怎么听到了喊杀声,莫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高胜心中惶惶不安,连忙嘱咐高定出去打探一番,他这坐着时间有些久,腿有点麻一时之间根本站不起来……

    高定沉声应是,依旧是低着头的样子,他也跟高胜一样听出了喊杀声响,但却和高胜的惊疑不确定不同,高定是肯定大营除了问题,只是不知出于何等原因,他没有跟自己的父亲说罢了。

    行至帐外,入眼之中高定就看见了营门方向熊熊燃烧的大火,和那越发接近越发清晰的喊杀之声。

    原本淡定阴沉的脸也终于是有了波动,他原以为是营中发生了兵变营啸之类,却从没想过会是有敌军突然袭击……

    这一回不用高定回去禀报了,喊杀之声如此清楚,高胜此时也顾不得腿麻不麻,连滚带爬踉踉跄跄的冲出了营帐,紧接着便是和高定一样呆立当场。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人能于我说个清楚!”

    无能的嘶吼仿佛彰显着高胜此时心中的无奈,身边的禁卫虽然还在,但这些人却是一个个茫然之状,他们只会听从夷王的命令,其他的一概不顾。

    而那些能为高胜解惑之人,现在要么是亡命奔逃当中,要么便是已经成为了刀下亡魂火中枯骨……

    “走走走!速速护卫吾离开此地!立刻回东山去!”

    高胜此时心中已是惶惶难安,根本就没有镇定的可能,甚至因为焦急脚步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这若是在平时,定会有无数的人蜂拥而上想要位高胜做扶手之用,可此时他却只能自己将手搭在高定的肩膀上,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想着后营跑去。

    此时此刻,高胜眼里只剩下他自己的性命,就连今日刚刚救他一命的儿子高定,也被其抛在了脑后好似完全忘却一般……

    往日随行护卫在高胜身边的那些夷兵亲卫,却在这等关键时刻出现了分歧。

    一部分人坚定地跟着他们的王走,另外一部分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似完全没有听到高胜说些什么似的……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速速护送吾离开此地!”

    高胜眼见身边的亲卫少了一大半,脸色当即就变了,转过身来声嘶力竭的喊着,就好像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质问那些人一般。

    可若他的话管用,方才这些亲卫便已经跟随在他身边,又怎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呢……

    “你们…你们………”

    高胜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向那些亲卫,那原本他以为是忠心耿耿只会为了他的命令而无视生命的一群人,现在却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今天从晨时到晚间,高胜觉得他头顶上的这片天好似已经在慢慢的崩塌下来。

    一开始出现不受他掌控的事件,便是接二连三的一起跟着来,尤其是现在本应是他身边最忠诚的一批狗,却也出了岔子。

    这种时候,高胜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超出了预料,那么便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眼前情况如此明了,那些没有跟随高胜而动的亲卫,尽皆是站在高定身边,一切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高胜就算是再蠢,这种时候也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未曾想明白,这些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亲卫,每一个都是在保证绝对忠诚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只是眼下并非探讨问题解决疑惑的时候,敌军剧烈高胜父子这边是越来越近,魏延亲率五千荆州军冲锋陷阵,一马当先是无人可挡,那留给高胜的时间自然是不多了……

    高胜其实是想直接拔腿就跑,但眼下情况未明且相当的复杂,他觉得还是先探一探内情再说,便阴沉着脸上前沉声喝问道:

    “定儿,你这究竟是何用意!”

    “我的父亲啊……你还是那么的糊涂,果然是已经老到不行了吗……”

    面对高胜的责问,高定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亦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正面应答自己的父亲……

    被儿子如此评价,高胜本就阴沉的脸现在更是如墨汁一般,眼神当中散发出一丝丝凶光,好像已经有了决断一般。

    事实上,高定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对高胜而言便已经是最明确的答复了。

    不想正面撕破脸皮,还保留着最后的一点点情面,但是对于最终的结果却是没有丝毫帮助……

    也不知是哪一方先动的手,好似双方的亲卫同时向对方发起了冲击,平日里默契的配合在此时突显出来,但手中的长刀却冲向了昔日的袍泽。

    高胜脸色阴沉可怕,高定却平静淡然,好像一点都没有将眼前这一幕给放在心上,又好似对拉拢自己父亲半数亲卫,又明目张胆决裂的这件事丝毫没有愧疚……

    摸不清道不明,此时此刻高胜也不清楚自己的儿子会于此时反水,在最关键的时刻向他背后插了致命的一刀。

    其实高胜很清楚,眼前这场双方亲卫的较量,打赢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他最佳的逃脱时机已经错过,不远处的厮杀声已经渐渐逼近,抵抗的旋律越发平稳,渐渐趋于安静……

    很明显,不管是谁在此间夜里突袭过来,但那股敌军应当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正在慢慢的逼近此处。

    而高胜却还要面对高胜的阻拦,这种父子相互对立乃至相残的场面,还真是少见的很啊。

    如此结局如此命运,事已至此无可奈何,高胜就算脸色再怎么难看又如何,注定已是无力回天之局…………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乐得看戏

    当魏延率部杀至高胜帐前时,便看到了眼前这略有些诡异的一幕。

    穿着一样衣甲的士卒在相互厮杀,好像有着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怨一般,拼尽浑身的力气再看向面前的敌人。

    作为常年领兵之人,魏延很明显的就能分辨出,眼前正在相互厮杀的两股人其实根本就源出一方,只是却不知因何而互相残杀起来……

    不过这个问题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得到解答,毕竟那么明晃晃站在一旁互相对峙的老中两人,魏延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虽然眼前的局面看起来好似有利于己方,但魏延还是觉得先把整体场面给控制住的比较好,他可不习惯有什么意外发生,那种所谓的突然事件实在是不讨他这种武将的喜欢,因为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当你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或许就会因为一场意外导致全局崩盘,那种心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魏延到现在虽然还没有经历过,但从黄老爷子的叙说中体会,魏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亲自面对面见识一下比较好,因为那种所谓的突然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心态了……

    所以,哪怕面前这伙人杀的头破血流抵死一战,魏延也没有丝毫的马虎大意,手下将此处团团包围起来,那自然是万事皆休,除非眼前这些人能够长上翅膀飞出去,否则今夜突袭一战必是大获全胜之役!

    场中的战斗仍在继续,互相熟悉的人之间以命相搏往往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

    反正魏延也是不急这一时,场中四面已经架好了矛墙盾墙,胆敢有趁机走拖着定是死无全尸这唯一结果。

    至于其他溃逃的夷兵,自然是另外的荆州军追杀,用不着魏延担心什么,那些个残兵败将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都不如眼前这场略显奇怪的厮杀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今夜定下突袭之略,魏延就没打算有什么留手的意思,一出场便是全力以赴冲阵破营的姿态。

    白日间已经被打破了胆气,晚上这夷兵大营前竟然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如此跟玩笑一般的警备,简直是上天送给魏延到手的功劳啊。

    一马当先奔向敌营,一路上夷贼惊慌失措的样子端的是可笑无比,那嚎叫惶恐,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甚至还有些拿着武器入睡的夷兵因此惊醒,直接陷入到了暴躁恐慌的情况,盲目的挥舞着兵刃根本不在乎眼前的是谁,只是机械性的挥砍劈杀,只等眼前再无一人能站立,亦或者他被人击杀,这疯狂的行为才会得以终止……

    从杀进大营的那一刻,魏延就专门点名这样陷入狂乱状态下的夷兵,毕竟这些人茫然无觉,所造成的杀伤可是要比那些只顾低头逃跑的夷兵高出太多。

    若是魏延不加以制止,恐怕对手下荆州军的折损将会变得难以控制,毕竟疯子很多时候都是无可理喻的……

    要不是有这种陷入营啸状态下的夷兵出现,魏延杀到这里的时间或许会更早一些,说不定就能从一开始便看起,乃至见到父子两人一问一答直到反目自相残杀的情况。

    不过现在正是打戏最精彩的部分,那刀刀入肉的决绝,鲜血飞溅的惨烈,一样给魏延带来不小的视觉享受。

    为武将者喜好冲锋陷阵,魏延自然不是那种稳坐中军一心只为指挥调度的类型,这一点从他两次袭营都率先冲阵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说这场在刘禅眼中看起来是毫无意义的血拼,到了魏延这里就成了他值得乐道的一场回忆。

    只不过此时刘禅却并未在场,就算是想要发表意见恐怕也是得等他到了才行……

    至于刘禅究竟在何处,往高胜大营后方不远处观察,就能看见一个少年将军气势汹汹的率领数百甲士在朝着魏延这边而来。

    刘禅心里头这个郁闷啊,本来是他跟魏延商量好好地,结果到了真正实施的时候却出了岔子,虽然看起来是件好事,可刘禅怎么就是觉得那么不爽呢。

    这黑灯瞎火小凉风嗖嗖的,刘禅为了一举定胜负特意带着手下亲卫绕到了高胜大营的后面。

    说巧不巧,探子正好回报这营后只有两条路可以走,那刘禅自然是将五百精兵分成了两部分,一边交给陈到去埋伏着,另一边则是刘禅亲自压阵。

    本来头一次指挥作战,哪怕只有区区两百五十人,那刘禅心里头也是相当的激动和兴奋。

    夜间风虽凉,但刘禅的心却是热的,而且越跳越快,时不时的望向熊熊火起的大营方向,就等着猎物上门呢……

    可然后呢,原本预计的猎物不仅没到,反而还是魏延派来的信使先到一步。

    起初刘禅还以为高胜选择了另外的一条路,结果听个仔细之后才知晓,那高胜父子竟然一个都没跑,全都留在大营里面眼下正背魏延团团包围住。

    这事端的是有些奇怪,可刘禅能怎么办呢,心里头再怎么不爽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他只能快点去跟魏延汇合,也顺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高胜那个夷贼头子竟然没有选择跑路……

    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世间所有,刘禅闷着头赶路,于半途和陈到一部相汇合,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然而等到刘禅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至魏延处时,那原本精彩的厮杀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而魏延却好似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过那厮杀对于魏延来说是正餐,可并不适用于刘禅。

    眼下正好到了高胜高定父子二人面对面的时候,恰恰踩到了这个点,所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的时候刘禅也佩服自己的运气。

    至于他是如何辨认出场中两人的身份,自然是有焦璜贴在城门处上无数的大头画像的缘故。

    他跟魏延出城商量行军作战的方案,而且为了抓住高胜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是要知道其长的是个什么德行。

    那些布满城门口的画像一张不少的都被刘禅撕了下来传阅军中,所以说眼下五千荆州军当中就没有一个不认识高定那阴恻恻的面孔,还有夷贼高胜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第一百六十八章 曲终

    刘禅到场时,正好看见属于高定一方的亲卫结束最后的战斗,毕竟人数上处于优势,那怕只有一丁丁点也足以决定最后的胜局。

    那场中尸体密布鲜血流淌成涓涓水流,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此间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吗,刘禅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怕是跟眼瞎也没什么区别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俩不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关系吗?为什么会在此时内讧窝里斗,还打到了这般激烈凶残的地步?”

    “谁知道呢,反正某赶到此处时,这两个家伙的手下就已经死死地纠缠在一起了,根本是没有办法分开的焦灼场面,我命人将其围住坐等结束不是正当合适。”

    魏延挑了挑眉,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语气跟刘禅解释着。

    当然了,他这个幸灾乐祸自然不是针对刘禅,毕竟少主还是十分值得他尊敬的,纯粹只是魏延对这种父子相残夷贼之间狗咬狗的场面感觉有趣而已。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禅默默地在心里小本本上给魏延名下加了第一笔,至于这本子上谁的记号最多,那当然是他三叔张飞张翼德喽……

    可魏延的解释对于刘禅而言根本是没说一样,这些话他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问清楚,好奇心作祟之下让刘禅感兴趣的是这高胜高定父子二人反目成仇的缘由何在。

    “难不成这高胜家隔壁有个姓王的人家?高定那家伙其实并不姓高,应该叫做王定不成?”

    刘禅恶意满满的低声嘀咕,而且他好像隐约之间已经在高胜的脑袋上看到了些许青春健康的颜色……

    “姓王人家?少主,他们父子二人反目成仇与邻居何干,又与王姓邻居何干?”

    魏延自然是不能理解刘禅话中深意,除非他也是从一千八百多年以后穿越过来的,否则一辈子都不会想明白那姓王的邻居到底跟高胜父子之间的恩怨有什么关系……

    刘禅显然没有兴趣给魏延解释,毕竟这事他就算说破了嘴皮子也无法解释清楚,倒还不如这样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

    自讨没趣得不到解惑,魏延也没太在意,毕竟只是他一时好奇随口问了句而已,真正值得他关心的还是场中动向……

    原本刘禅和魏延两人还以为高胜接下来肯定是惨死的结局,可没想到那最后留存下来属于高定一方的亲卫,竟然自顾自的坐在一旁休息起来,好像完全没有要掺和到主公的自己家事当中。

    这自然是事前有高定嘱咐的缘由,毕竟他费尽心思搞出来的这一切,总归是要有个结束才是。

    好歹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高定觉得昏昏老矣的父亲死在自己刀下也算是没白活一场了……

    父子二人同时抽刀而战,兵刃交击的声音又一次在场中想起,只是此次的精彩程度却是远远比不上刚才,没看到魏延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吧。

    毕竟一个是老朽之身,再加上今日接连收到暴击的内心,高胜没有直接崩溃已经是他意志力很强大了。

    而另外一个虽然人到中年,却正是敢打当打之龄,下手也没有丝毫的顾忌,而且还因为自己的计划得到完美施行而陷入心情激动的状态,一刀一刀的挥砍下去,高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斗**……

    终究是体力不支坏了事,哪怕高定是高胜手把手叫出来的徒弟,却也依旧没有办法阻止那把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高定最后这一刀好像拼尽了全身上下的力气,眼见着自己的父亲满脸惊骇面色苍白,胸口插刀已是无药可救时,高定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丝毫没有顾忌的直接坐到了地上,好似杀死高胜对于他而严是一件相当相当困难的事情……

    生命走到了尽头,高胜仿佛看到了过往种种,但却始终有一个问题环绕在他的心头得不到解答。

    于是高胜挣扎着坐起身,单手支在地上费力的提起头看向高定,看向这个和他有着血脉亲缘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啊……”

    濒死的身躯shian他无力再多说些,但只有这两句其实已经足够了,因为高胜确定高定是心知肚明的,知道他在临死前到底想要听到什么……

    面对自己父亲最后的疑惑,高定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只是冲着高胜轻声道了一句:“你活得太久了……”

    这一瞬间,高胜全都明白了,原来一切的一切还是因为权力的争夺。

    获得太久在夷王的位子上自然就坐的久,而高定从少年时便被定为下一任夷王的继承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但却也是持续整整三十年的可悲现实……

    高定等不了了,他不知道父亲高胜还能够苟活多久,也不知道他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自古以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故事不少了,尤其是伴随着高定年纪的增长,他心中的这份恐惧便越发的增深,直至让父子之间最亲密的纽带都发生了断裂之像。

    可已经咽气的高胜却不知道,哪怕是在最后一刻,高定仍然没有选择全盘托出,尤其是促使他背叛亲人的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亲人先背叛了自己……

    哪怕是十年二十年,高定都能等下去,可他唯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父亲高胜竟然开始有更换继承人的想法。

    而且还不是别人,正是那被魏延一枪挑死的高猛!

    相比高定这等已经榨干了潜力的年纪,年轻力壮的高猛显然更加符合高胜的心意。

    有意无意间,高胜或多或少的表露出对高猛不同寻常的在意,这便是高定感受到最大的危险信号。

    试问,谁能在等了数十年之后,突然发现自家老爹要把所有的遗传交给另外一个人,还是一个被赐名毫无血缘关系之人时,仍然能够保持心中淡定不为之所能呢……

    高定是俗人,自然免不了俗,所以带着越积越多的仇恨他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来解决跟父亲之间的问题。

    只不过相比他那老眼昏花痴心妄想的父亲,高定显然具备更加长远的目光,自然能看到高胜所看不到的地方。

    比如说越嶲郡真正的归属,他们越嶲夷部未来的道路…………

第一百六十九章 麻烦的高定

    旁观一场父子相残的大戏,刘禅觉得后面这段隐含深意十足,反倒不觉得之前没看见的打斗场面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地方,所以并不是很理解魏延的想法,毕竟人和人是不同的,他又没有那种没事砍人家脑袋的癖好,更没有收藏颅骨的想法……

    只是这高胜虽然惨死,但高定却还活着,这个憨批怎么解决,倒还真是不大不小的麻烦。

    若高定抵死反抗不从王化,那杀也就杀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废话,刘禅自然就没有头疼的必要……

    只是麻烦就在于,高定这边刚把自己老爹一刀捅死,转眼间就变成了狗腿子,直接跪倒刘禅跟魏延的面前,凄声哭诉自己身在贼巢心在大汉的简单处境,而且还着重点出自己为了大汉不惜大义灭亲的壮举,那样子简直是要多大公无私就有多大公无私。

    若是不知情的人,可能心有所感就信了高定的话,直接接纳这个前代夷王之子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在刘禅跟魏延面前,高定这家伙可是前脚刚刚宰了自己的老爹,后脚就哭诉恳求的样子,这怎么让他俩相信啊……

    自己亲爹都能杀,如此至亲血脉都无有留情之处,天知道这种人的收服底线在哪里,甚至可能高定其野心之大根本不会被人所掌控,留下来迟早是个祸患。

    可要说让刘禅或者魏延,当着手下这么多人的面直接下令干掉高定,好像也不太合适。

    毕竟在场的可不仅仅只有荆州军而已,还有为数不少被俘虏的夷兵,这些夷人可都睁大了眼睛盯着这边,若是贸贸然杀掉高定,岂不是直接让这些夷人心胆俱寒,更会加深对汉庭的仇怨啊……

    所以刘禅才会觉得高定这厮端的是心思狡诈无比,就是在这么多夷人的面做出这般姿态来。

    如此不仅仅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还能够赢得一部分夷人的心,毕竟这货可不光只是为自己求情,还连带着帮他那些同族求情。

    言辞恳切语气悲沉,好像他门所做的恶事全都是已故以往高胜一手策划主导的一般,从恶之行也是被高胜逼迫的似的,不说扔掉了身上百分之百的错误,但却也将黑锅甩了个七七八八。

    如此这般,就算那些个夷人脑子反应再慢,也是在性命攸关之前多抖了几分机灵,一个个随声附和高定,一时间场间到是哭诉声哀嚎声恳求声一阵接着一阵,搞得这地方好像不是刚刚结束的战场,而是什么府衙刑司伸冤审案的地方……

    这种令人头疼的场面,别说刘禅了,就是魏延那也是头一回见到啊,根本就没有应对的经验。

    一个主将一个副将,俩人大眼瞪小眼的,都有些感到棘手……

    按照魏延的意思,高定这种货色肯定是留不得的,毕竟是高胜之子,尤其还这般心狠手辣,若是听信其片面之言纵容宽饶,那是不亚于放虎归山的,到最后会造成多大的遗祸影响,这是谁都不敢保证的事情。

    而刘禅恰恰也是这般想法,他一个后世的过来人,更加无法理解这种杀父的行为,眼中无血亲无亲情,为了自己私利性命竟然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刘禅觉得这家伙的脑袋连被魏延收藏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觉得又有什么用,场中情势如此,高定这个巨大的隐患跟在场所有的夷人已经绑定在了一起,想要破局逆势而行的唯一解决办法,可能就是将高定干掉连带着所有夷人也一起坑杀了。

    如此之后,便不会有人知晓高定曾经乞降过,之后该怎样就怎样,整体上对待夷人部落的行事战略方针也不会有什么阻碍出现。

    可问题来了,不就是因为没有办法直接坑杀这么多的夷人,刘禅才会头疼吗,要不然哪还有后面这么多的问题了。

    这要是换了魏延,那可能没有多少犹豫,杀了也就杀了,都是些异族人不服教化,一起杀掉埋了还能更省事一些……

    但在场做主的也不是魏延一人,刘禅一方面是心中有所不忍,毕竟杀俘跟战场对敌厮杀是两码事。

    一个是要你命的敌人,一个则是束手就擒毫无反抗能力的俘虏,这两者斩杀起来的差别可是不小的……

    而且再说了,世事无绝对,没有谁能够保证此番清剿斩杀便是完美无缺的计划,这要是万一有个什么活口溜了出去,将今天的事传扬开来,恐怕这越嶲郡的问题不仅不会因此平息,反而还会愈演愈烈,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到时候别说什么速平南中各郡为西川整体赢得时间了,能保证南中各郡的局势不进一步的恶化便已是邀天之幸……

    棘手的问题总归是要解决,刘禅拉着魏延到一旁嘀咕了半天,也商量出来一个太好的办法能够悄无声息的干掉高定,所以也就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家伙继续活下去。

    魏延愤愤不平面上很是不爽,但刘禅却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解决的结果……

    高定活着,其实也是有利有弊,刘禅等人到也并非是彻彻底底的损失,毕竟一个人终归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凡事不能以点概面以偏概全,高定虽然死皮赖脸的耍手段保住了小命,但是刘禅却没答应将这家伙放回到他们夷部当中去啊。

    既然魏延担心放虎归山留有后患,那么将这支老虎绑在笼子里面,顺便拔掉他的牙齿和利爪,自然就不会存在威胁一说。

    到时候甚至还可以借此产生不小的利润,毕竟笼中之虎也是有不小的观赏价值嘛……

    比喻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刘禅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具体怎么操作他确实不打算掺和了,这种在他看来意义不大又浪费脑细胞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去处理就好,总不能事事都让他亲自出马吧。

    马良那边除了安抚越嶲郡内大小豪强家族,和焦璜这个郡守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这不正好,刘禅给他找了个活干,也算是为马良争取了一份立功的机会嘛…………

第一百七十章 下一站

    高定的事有了着落,战场也打扫的差不多,那自然是收兵回营清算战果了……

    一夜突袭暗中行事,没有通知越嶲郡内任何一人,魏延跟刘禅便已经将越嶲郡最大的问题给解决掉了。

    算算时间,从他们抵达邛都县开始到现在高胜毙命为止,好像才不到十二个时辰的光景,便已经将焦璜头疼许久的问题完美搞定。

    这是魏延跟刘禅的高效,还是焦璜等越嶲郡人的无能,具体就只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终归是好,魏延也没有心思跟焦璜等人在纠缠,南中诸君可不止越嶲遭了祸乱,尚有数郡仍有蛮夷动荡,他们可不能讲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此处。

    再者说了,连高定都被刘禅魏延给拿下,其人也表现出异常顺服的态度,表示愿意归顺大汉朝廷为鞍前马后之用,劝说越嶲郡其余被占去县府重新归降,也愿意说服自己的那些族人一同臣服,重新和汉庭签署条约。

    如此识相之人,就是马良一时间都觉得算计高定太浪费了些,倒不如让其发挥出自己最后的作用,燃烧一下生命中最后的余光,然后在老老实实的认罪伏法岂不更好……

    只是这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结束的,马良草草安排下去,特意叮嘱了焦璜一番,免得这位郡守心中不忿拿高定发泄怒火。

    反正这厮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摊上一些不好的名声,倒不如物尽其用的说,这也算是马良为焦璜设下的一道考验吧。

    郡守之位一方大员,但谁人不想如成都进中庭,焦璜如果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在主公刘备正缺人才之时,马良也不是不可以为其引荐做一个提领带路的人……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需要马良引荐,南中诸郡守中,却也有一位名传益州根本不用考量,便已经够资格进入成都为官,从一郡太守之位更高升一步。

    而此人,便是刘禅等三人接下来的目的地,益州郡之下太守,南郡枝江县人董和是也……

    在焦璜依依不舍的注视下,魏延率领着大军轻装启程,随行的还有高定并焦璜派下收拢县府的官吏,那些被越嶲夷占领的县城,还得靠着高定去拿回来呢。

    正巧双方顺路同行,也算是省了不少的事情,最起码魏延他们不用再大包小包的背上那么多行礼了。

    这一路沿途自有补给,收服县城也定然有物资补充,哪里还需要那般费力费时,算起来如此能省下不少的时间呢……

    不过为人便利也不是毫无付出,就算焦璜不说,魏延刘禅两人也很明白,他们所谓顺路同行,其实也是焦璜担心高定不能服众,无法顺利收服被夺县城而准备的后手。

    既然魏延他们等干掉高胜,那想必抢回被夺占的县府也不是什么难事,同为主公刘备帐下臣子,有难之时不互助岂不是过分了些,就算魏延等人再怎么不待见焦璜,也不会在这上面闹什么岔子出来……

    只是这般被人连带着算计,倒是让刘禅颇有些不喜,一路上再也没有管过什么事,反倒是老老实实的猫着研究董和此人。

    魏延对此自无意见,反正一场夜袭也稍微看出了少主的一些能力,虽然并没有表现完全,但那也是因为有意外发生,毕竟谁也想不到事情到最后,高定会主动跳反跟他老子高胜火拼,以至于刘禅事先准备好的两路伏兵一个都没用上,还白白在林间挨了好长时间的夜寒霜冻……

    至于这帮衬一事,魏延能怎么办,他也想撂挑子不干直接快马加鞭率领部曲直奔益州郡。

    可问题就是他不能,所以心中才会无奈,毕竟马良是比较支持这件事的,魏延也只能将就着捏鼻子人了。

    谁让他不是少主呢,没有人家刘禅的特权,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喽……

    旁的事情刘禅不再掺和,此番老爹给他的考核其实也算是过去了一半,虽然南中诸郡尚且没有完全平定,但刘禅隐隐间觉得自己在这边的时间却是不多了。

    毕竟一州之地的消息封锁岂是翻手之间就能做到的,别说掌控西川十数年的刘璋,就是当年的刘焉也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人心都是会变得,也是最难揣测的,谁都不能保证益州内就没有会泄露消息的人,谁也不能肯定那些明面上表示臣服的手下内心不会有另外的算计,这些可都是意外的影响因素……

    而这一路来,从蜀郡南下到越嶲郡,刘禅自觉已经很快速了,而且解决越嶲郡麻烦的时间也是不长,但无奈这益州之南道路艰险难行,基本上八成的时间都是浪费在赶路上。

    如此赶路已经是让刘禅觉得头疼,那祁山之路栈道之行又得是怎样的光景,不用想刘禅都知道要比这边难出十倍不止……

    可唉声叹气又有什么用,再没有高效穿山开路的办法之前,栈道山涧小路就是唯一的途径,在这些方面想办法进一步加强出蜀的容易程度,才是最实际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现在那些对刘禅而言还有些遥远,毕竟汉中都没打下来呢,就已经想着要冲出益州,这未免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

    所以与其想那些不着调的事情,倒不如看紧眼下为好,益州郡在即,董和此人刘禅还尚未了解深入过,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乱七八糟。

    老老实实弄清楚这位被老爹亲自下令召入成都之人,也好过心思放在焦璜他们身上……

    至于董和到底有什么能耐,刘禅也并不是很了解,只是他的小本本上有些记载,但更多却是因为他那个被后世称为‘四相’之一的儿子董允。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

    能上诸葛孔明前出师表之人,后又做到辅国将军,以侍中之位行尚书令之事,为大将军费祎的左膀右臂,董允没点本事能够做到这些嘛。

    那作为他的老子,现任益州郡太守董和,想来也是差不了什么,毕竟家教之出学识一道,缘父而起…………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227/ 第一时间欣赏汉当兴最新章节! 作者:冼青竹所写的《汉当兴》为转载作品,汉当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汉当兴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汉当兴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汉当兴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汉当兴介绍:
“天不绝炎刘,汉祚当复兴!”—大汉刘氏皇帝禅(书友群:954206046 欢迎大家进群讨论~)汉当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当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当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