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争辩
当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刘禅只能将白眼送给老爹他们，却也对这些老家伙的无良大笑而无奈。
谁让他年纪小脸嫩，动不动就是惹人疼爱的小表情呢。
“唉，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天然萌……”
对此刘禅也只能心里感叹，同时暗自感谢二姨娘糜夫人。
要是没有她那些年来矜矜业业每天不落的脸部按摩，刘禅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可爱程度……
闲话少提废话不说，在老爹刘备发声之后，帐内众人才算是止住了笑意。
一个个费劲的咳嗽着整理心情，只不过都低着头不敢看刘禅，因为他们怕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禅儿，眼下为父有一思量事犹豫不决，正当说出来于你分析分析，为父也好听听你的意见……”
换了别人的人，哪里会有这种四十岁老爹好声好气跟说要听几岁儿子意见的，就连当初的曹冲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但刘禅在刘备心中的地位是曹冲于曹操那般能比的吗，一个是众多儿子当中的一个，哪怕表现的很是惊艳不俗，曹操也得考虑考虑上面那几个大的。
可刘备呢，折腾了大半辈子，就眼皮底下这一根独苗，那还不得好生呵护起来。
再加上刘禅表现出来的也足够争气，就是听一听他怎么说也算不得什么，就连当事人庞统都没有意见，甚至还颇感兴趣……
“禅儿你可知，不日益州牧刘璋便会抵达涪县，与为父见上一面？”
这事比说刘禅了，就是随便找一个荆州军士卒恐怕都清楚，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等待老爹接着说下去。
“而刘璋一来，定是酒宴席上推杯换盏，那时定是其身边护卫最少心下最为松懈之时，所以为父打算……”
刘备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儿子一脸的震惊之色，好像已经知道了他接下里要说什么似的。
“父亲你想要趁机拿下刘璋？”
“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刘禅心头一惊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紧接着连连摇头否定老爹刘备的这个想法。
他一心想要参与进决策高层之中，却下意识将这件大事给忘了。
刘禅看着眼前的庞统，法正，再看了看自家老爹，这不正是蜀中二刘相会，涪城魏延舞剑的戏码么……
原本历史上，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庞统正式提出一个想法，准备在刘璋赴会之时趁机将其拿下挟持，借此机会来速吞整个益州。
虽然那时候老爹刘备以初到蜀中恩信未立而拒绝，可谁知道这又来一次剧情会不会发生改变。
要知道他都能穿越过来，自家老爹脑筋一转有了新的主意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所以刘禅是连连摇头，打心底里不同意庞统的这个主意。
倒不是此奇谋不好，也不是说什么有损老爹形象的负面作用。
毕竟只要拿下了益州，其他的都可以舍弃一些，些许面子有能算的了什么，反正到最后利益受损的也只有刘璋一个人，这个等级的流言蜚语，传着传着就会不见的。
可问题在于，这等奇谋并不适合现在的老爹，甚至于如果强行要完成的话，那所要付出的代价和承担的后果，都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当然了，这是刘禅自己的推测，毕竟没有真正的落于实践当中，就不能把话彻底的说绝……
“哦？”
刘备跟庞统几乎同时略带疑惑，不明白刘禅为什么表现的这般激动。
不过相较于庞统，刘备却是那一晚的亲历者，知道刘禅其实跟诸葛亮有些相同但略带差异的想法，所以按理说反对庞统的计谋实属正常。
可刘备也好奇，为何刘禅就对这挟持刘璋之事半点兴趣都没有呢，要知道连他自己都是颇为动心的啊。
所以刘备打算好好听听刘禅怎么说，表示反对，最起码也要有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才是：“此计不可行？禅儿你且说说为何不可！”
刘禅很清楚，自己老爹绝对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草包一流，能够在大争之世混了这么久都没有被人灭掉，还趁势而起一朝登台，就证明了老爹的能力非常人一般。
那就更不用说庞统庞士元了，这位凤雏先生虽然心气高，可毕竟是在能力的基础上，要不然司马徽也不会不要面子的给好友帮这个忙……
“儿以为，益州之重不在刘璋一人！”
“众所周知，东州士人于益州豪强之间的恩怨纷争早已有之，刘季玉名为益州牧，但是其每一步政策每一次指令，尽皆离不开两方的博弈，这些年来可谓是互有胜负！”
说到这里，刘禅看了眼法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帐内就有一个东州士人集团代表，这番话对不对法正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不错，少主所言句句属实，这一次主公能够如此顺利的受邀入蜀，便是张松有言在先，东州一脉鼎力支持的结果！”
法正没有说黄权的失误，毕竟两个派系斗争不断，哪怕现在法正投了新主，但东州派系的人也不可能全都为刘璋死节，这时候替自己人说点好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是如此，便可见刘璋那益州牧其实手中权力已去三四，如果以他作为要挟，儿恐怕不仅不会有太好的成效，反而会连累父亲的名声，甚至还会激发起益州各地百姓士卒的反抗，要知道，刘璋虽然不得世家大族之心，但在百姓心里却还有几分地位的……”
刘禅这话算是说到了刘备心里犹豫的点子上，名声所累是一方面，刘备怕就怕他不仅没有因为挟持刘璋而速吞益州，反而使得这块到嘴边的骨头难以下咽！
“少主所言虽有道理，但在统看来，此法利弊得当各有所需，故这些应是都在预料之中，也应是施此计而需要担下的风险！”
自己的奇谋被反对，庞统如果再不站出来说话也不行了。
虽然他对刘禅之言大感惊奇也颇为认同，但说白了，这些庞统都有考虑过，综合计算下来，他还是认为挟持刘璋所获得的利处要远远大过其弊端。
那些所谓的后果隐忧，其实都是庞统计划中可以接受的部分…………
第二十二章 时间很重要
庞统的想法没错，施行起来成功的几率也相当可观，甚至这些所谓的后果也却是是在刘备眼下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但做事不能只顾眼下，放眼将来才能更加重要……
“士元先生所言有理，但恐怕却不曾想过父亲眼下的底蕴比之曹孙两家相差太多太多，若用眼下一时之利换取根基的折损，在吾看来这并非明智之举！”
庞统有庞统的说法，刘禅有刘禅的道理，两个人自然谁都不曾想让。
“少主何处此言！统之策为神速之法，些许损失大可用益州之地的收获来弥补，荆南四郡固然重要，但其毕竟地处交界战略之地，主公若得益州，则必立为新之根基所在，以此发展壮大则天下可图！”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庞统显然早就想好了一切。
毕竟是天下智者，怎么可能顾此失彼，就算真的利令智昏，那也得有足够的利益才是，一个益州，说实在的还真没有到能让庞统糊涂的程度。
但是，益州分量不够，那是因为这块地盘拿下了也是主公刘备的，其实跟庞统没有一毛钱关系，说白了还是直接利益分量不足。
庞统之所以想要急着想要吞并益州献上此奇谋秒策，为的是什么，便是这一份天大的功劳！
益州对庞统无用，但却是刘备心心念念最想要得到的底盘。
东汉天下十三州，其中十州已归曹孙两家，剩下交州有一半也是孙权的，剩下那半还是士燮那个老家伙占着。
而凉州则正在被曹操攻略着，马超韩遂等苟延残喘不成气候。
所以算下来，真正完整有机会被刘备入手的，就只剩下益州这天下第一独一份了……
眼看着别人家发展壮大，又是钱粮增长又是人口增添补充兵士的，刘备却只能靠着荆南四郡苟延残喘。
他就是把四郡里的蛮夷部落全都归化成了自己人，那也顶不过人家好几个州的基数大啊。
所以益州必须要拿，这一块被李冰父子开发出来的天府之国他不香吗，要人有人要地有地，粮草供应无一不齐，刘备眼馋益州好久了，时时刻刻盯着张松送给他的那块益州舆图流口水，这事刘禅都不止见过一次。
所以庞统的提议正好切中刘备的痒处，不然他也不会在诸葛亮跟刘禅都赞成徐徐图之的情况下，又对这速吞益州提起了兴趣，从而犹犹豫豫的闹出现在这一幕来……
刘禅轻轻地摇了摇头，庞统说的话在理是在理，可他却听出来其中那份争功的心。
被这一份泼天之功遮蔽了双眼，庞统加入进来的时间过短，担着军师中郎将跟孔明一般，这已经让有些人嚼舌根说闲话了。
心气极高的庞统自然不会在意旁人，但却十分关心老朋友孔明。
他人怎么说都和庞统没有关系，可唯独在有关孔明的事情上，庞统一定会十分的上心。
如果借此机会吞下了益州，那他这军师中郎将的位子便坐的踏踏实实，不会有任何人嚼舌头，也可以底气十足的跟孔明并肩而列……
但刘禅不会让庞统这么做，不是他跟其有仇有冤，也不是非要阻挡庞统立功的前路，实在是益州这块骨头不能按照他的说法来吃。
囫囵吞枣不可为，庞统想要立功那机会有的是，可益州就这么一块，方法错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远远不止庞统想想的那么点，这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又岂是那么简单……
刘禅小肚子一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掏出最后一招恐怕是没有办法说服老爹跟已经有些钻针眼的庞统了。
“军师可曾想过，如果依汝之计，那敢问如果益州各部积极反抗，甚至连原本倾斜于父亲的东州一派都不得不转变立场，因为主从关系他们也并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背弃旧主，更何况还要投奔一个手段做法有些阴险的新主！”
明显刘禅脾气有些上来了，士元先生都不称呼转而变成了军师这般正式却有些疏离的叫法。
“这些统亦曾考虑，我们大可这般……”
“军师真的觉得你所想的那些方法完全可行吗？纵使如汉初三杰那般神仙人物，恐怕一生当中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做成每一件事情的！”
庞统皱着眉头刚说了半句，刘禅就紧接着打断了他的话，而且明显没有要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况且益州地大道路难行，就算父亲攻陷成都可为一时之主，但事后的治理整顿，军士百姓地方等，还要尽快梳理各方派系之间的关系，不然益州内治都会成为很大的问题！”
“试问军师，你觉得荆州旧人和益州士人乃至东州士人之间可能完全的和睦相处吗！这些种种因素结合起来，所需要话费的时间精力金钱等等，军师可曾细细的算过！”
刘禅是越说越激动，从原本坐着争论到站起身来，甚至都走到了庞统的面前。
原本一张可爱的小圆脸没有了憨态可掬的笑容，反而十分的严肃。
双手插在腰间，气势十足，竟有些咄咄逼人之资。
不过好在刘禅还没有到那种气急败坏的程度，不曾将伸出手指头指着庞统失礼于长辈面前，要不然两人之间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争辩关系了……
刘禅所言句句非虚，庞统此时张着嘴已经不知有些说什么好了，他历世三十余载，还头一回被个少年郎给说的哑口无言。
而此时帐内众人，均不比庞统的震惊要少几分，甚至他们都一种感觉，那站起来才刚刚跟他们坐下一般高的少主刘禅，好似在这一刻身形越发的高大了起来……
刘禅提出的关键点不多，唯时间两个字而已。
庞统所为速吞益州，表面上看似省去了大部分的时间精力，可以达到速战速决的效果。
可结合整体而言，其实这个方法所要消耗的时间才是更多，甚至还没有考虑到其余可观因素。
而时间，恰恰才是刘禅看来，自家老爹最缺少，也最需要看重的那个点…………
第二十三章 大方不成就小气些
刘禅一言震惊帐内众人，上到刘备下至法正，中间还有一个庞统庞士元张着嘴不知说些什么好。
不是他没有能力反击刘禅，也不是庞统脑子不够用了，恰恰正是因为庞统够聪明能完全理解刘禅所说的这一切，所以他才没有什么辩解的话要说。
因利而遮蔽了自己的双眼，庞统在刘禅说完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是着了道，却是倒在了争锋立功这上面……
庞统之谋主在先快后慢，表面上是从速占据了益州，但实际上后续的隐患处理等方方面面，所需要花费调动时间精力，财力人力等等，都是不可估量的，哪怕庞统心中早有计算，可他本身所擅长便不是这方面。
论奇谋画策临机应变，诸葛亮可能都不是庞统的对手；但是说内政署事，经济等各方面调度问题，那就五个庞统估计也赶不上一个诸葛亮……
所以这两位在对于益州事后安抚休整方面的发言上，自然是诸葛亮更占有优势，说话也更令人信服。
按照庞统的计谋，如果想要将整个益州彻彻底底的收入麾下，所需要话费的时间比原本计划的要多出一倍不止。
如若徐徐图之稳扎稳打，一点一点的收拢人心，出师有名而不失仁义，这样便不会激起各方反对的情绪，到那时攻略益州甚至都不会遇到太多的困难。
就算哪怕伐城占地需要花费一些时日，可事后的休整也要比庞统之谋那般简单的太多太多了。
因而，两者这般一比较，哪个花费的时间少，哪个更加符合刘备长远的利益，优劣关系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作为主君，刘备自然是比其他人心性更加真定，也是最先回过神来的。
宝贝儿子说的精彩他也听的明白，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不过却也要照顾照顾凤雏先生的面子，毕竟把人家的计划抹掉总要有个说法。
自诩以德服人的刘备可不会霸道行事，所以他跟手下之间的相处历来都比较平和，没有跟曹操那厮一样臭毛病多，还动不动的夜间杀人，在刘备看来那纯属是自己没事闲的……
“士元，你看禅儿说的这些是否应理有道？你觉得……”
打断主公的话着实是有些不太礼貌，不过庞士元现在心情有些波动，就算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还是这样做了。
“主公不要多说了，庞统庞士元对少主之言无半分异议，一切全听主公定夺！”
话说完，庞统向着刘备恭敬一礼，又朝着刘禅拱手示意，态度尽现尊敬之意，只是行完礼这人却离帐而去，搞得刘禅有些心慌慌，想着自己是不是语气太严重，把凤雏给气到了……
不过对庞统比较熟悉的刘备却知道，自己这位二号军师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输在了一个小小辈儿的身上有些抹不开面子罢了。
至于跟刘禅结仇有怨恨，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说刘备会不会准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这段时间的接触，刘备就可以断言，庞统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记仇的人，甚至比一号军师卧龙孔明都要心胸大肚的多。
至于刘备这话里面到底有没有埋怨诸葛亮心胸窄小的意思，那就要问他自己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了……
“禅儿无需担心，士元不是那种小家子气之人，任他回去喝两口佳酿估计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你大可比不放在心上……”
儿有所成，父自高兴。
刘备笑呵呵的拉过刘禅坐在自己身边，越看越觉得宝贝儿子真帅真有气势。
小小年级已经有些自己当年的风采，那张大了还能得了，亲出于蓝而胜于蓝，刘备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巴不得儿子比天底下所有人都厉害，哪怕其中包括了他自己……
庞统跟自己置气走了，但是帐内议事却不能断。
刘璋可就快要到了，既然不能用庞统之谋挟持以令益州，那就要按照另外的方式去办。
按理说，作为客军，刘备接待刘璋也就只有那么些流程罢了，毕竟还是子人家的地盘上，总不可能喧宾夺主让堂堂益州牧丢了份吧，那样对两家来说都不好，凭空回了关系，尤其是刘备还没有准备跟刘璋正式决裂之前，更是万万做不得……
不过这种小事按理说都不需要商议，但刘备却觉得问一句是问，问两句也是问，宝贝儿子都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保不齐还会有第二呢，这事谁又能说的准。
“禅儿，你看刘季玉不日便会抵达涪县，为父当作何姿态才比较合适？”
看着老爹合不拢的笑容，刘禅知道自己今天表现的非常好，老父亲相当满意。
但这第二个问题也不是随随便便答了的，既然表现好了一次，那在锦上添花一些不是更好吗……
两刘相会，其实在当世也算的上一桩奇事。
一个荆南四郡的掌握着有胆子进入别人家地盘内腹，一个益州牧竟然敢让客军入蜀还要亲自去迎接宴礼，不说别的，单冲刘璋这份跟常人不同的勇气，刘禅便觉得他做一地诸侯好似也不算过分……
只是这次会面总归是要有个度，一个明晃晃的上限在那里摆着，刘备万万不能超越，如若有任何逾越的迹象，恐怕都会使刘璋不快，进而两家关系日渐下滑。
所以刘禅需要想一个不越线又能让两方都满意的方式。
那这说起来是有些困难，但实际上真正操作的时候又没有那么复杂了。
说白了，上限很清晰可见，那也没说下限一定也要拔的高高让人迈步都容易扯蛋吧。
既然不能做的太过，那就做的不太过，甚至不过到过分的程度。
拗口一些，但做起来却十分的简单，刘备不能大方起来，那总归可以装的小气抠门些吧……
你刘璋事来迎接客军的，又是带着荆州军粮草供给而来，基本上算是把住了荆州军的命脉，先天便站在优势上。
跟何况堂堂刘季玉又是益州之主，做事肯定不能扣扣搜搜的，抓着这样的机会去处理，刘禅觉得自己不斤不会让老爹有什么难办的地方，甚至还能够多捞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第二十四章 装穷扮惨
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极其不推荐，也并不适合现在的刘备。
你说你一个客军，结果却大摆宴席极尽奢华的于刘璋一叙，这让人家益州牧看了该怎么想。
好啊，荆州军竟然粮草充沛到大鱼大肉，银钱更是自足都可以邀请乐师舞姬，那他益州还提供什么粮草供给，差不多意思到位就得了，别充大头去白费心思。
十有**刘璋心里肯定不是个滋味，他可是邀请刘备而来，结果被落了面子的话那可就难受了……
所以刘禅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在保住刘璋面子的同时，得尽可能的表现出荆州军的困难，而且还要极大的激起刘璋那种自我膨胀的心里，最好是越看不起荆州军越好！
出乎意料的提议，不仅法正面带奇色，刘备更是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他原本还这没打算这样做，毕竟是大汉皇叔，好歹也是要面子的。
可刘禅一句荆州家底薄充不了大头就将刘备给打回了原型，实在是本钱不够无可奈何戚戚然啊……
所以，为了将来，为了荆州军士卒上下，为了入蜀夺川能够顺利一些，刘备的这点面子不要也罢，做儿子的主动就替老子给扔了，根本就不在意。
好歹也是世之枭雄，如果在这上面还要斤斤计较学那袁绍到死都绷着，刘备也就不配拿这个益州了。
不过这么多年颠沛寄人篱下，刘备其实对自己的面子也并没有那么看重，不然哪还有脸活到现在了。
之所以有些犹豫，无非便是最近几年家底殷实胸中底气就足了，这才多了些不好的习惯。
现在刘禅这么一说，刘备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等将来荆益两州连为一体，那还不是要多少面子有多少面子，何必在乎眼前这指甲盖大小的一点……
主意一定，整个荆州军上下便忙活了起来。
按照刘禅说的，能表现出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凡是精良的甲胄器具全都给他收起来，藏的严严实实不能露出丝毫。
都要将军中剩下的残破铠甲穿上，而且还要几个人分着穿一套，尽可能的表现出荆州军的贫穷，没看到我们连甲胄都配给不起了吗。
还有兵器，就要把那些磨损到快要丢弃的拿出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给刘璋看，好歹是堂堂益州牧，看到自己邀请的客军如此模样还不得给点表示？
然后最重要的，就是在吃食上面。
虽然现在荆州军一天餐食供应齐全，而且在刘禅的极力建议下，从原本的两餐转变成三餐，虽然增大了军粮消耗，却也加强了士卒的体魄战力，益处很大。
但我们的目的是装穷扮惨，三餐的伙食改回去，煮饭的时候要将大锅摆在营前，里面能多兑水就多兑，争取九碗水配一把米的程度，要跟那些流民难民吃的施粥水准靠齐！
而且最好还要挑选出一些身形消瘦的那种士卒出来，在脸上涂抹一些土灰，乍一看就像是逃难出来的那种最好不过。
到时候将这些士卒围在煮粥锅前，刘璋进营就能看见那一个个嘴角干裂满脸尘土，看着眼前一锅水粥咽唾沫的士卒……
当然了，一味的哭穷示弱可不是刘禅的关键，如果单单只有这些那岂不是白白让刘璋看不起荆州军。
万一因为这些而反悔了怎么办，打发点粮食让你直接滚蛋可就糟了。
所以该有的东西还是得有，既能让刘禅知道荆州军日子过的惨，又能让他认识到荆州军虽然惨但战斗力很强。
这就得让黄老爷子跟魏延出马了，二将拿捏住时机，趁着刘璋来时正好较艺比试，都要全力一战不能放水，四周观战喝彩的士卒能有多大的嗓门就喊多大声，喊哑了都不怕，只需要让刘璋看清楚，荆州军士气高涨将军勇武便足够了……
当然，这么做到是有点对不起魏文长老兄，毕竟黄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但本事不减当年，全力施为魏延得被打成什么样啊。
本来刘禅觉得自己应该事前找魏延好好说道说道，不能因为这事就心里留下怨恨。
可没想到魏延不仅不恼，反而还一副很积极的意思。
刘禅说的很清楚他十有**是挨打去了，可一样没变，兴趣就是那么的高涨，让刘禅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甚至都以为魏延是不是脑子有些坏了，不然怎么可能挨揍都这么兴奋……
然而实际上魏延心里头苦啊，加入刘备麾下奔向建功立业，却做了好长时间的保镖。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入蜀的机会，比其他人都早走了一步，魏延怎么可能放下这样到手的功劳。
别说是被黄老爷子揍一顿了，就是让他提刀拿了刘璋的人头，魏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原本整齐有序的荆州军大营也被刘禅折腾的破破烂烂。
刘备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皮直跳是嘴角抽搐，他还真没想到刘禅能这么大动作。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完了，既然主意一定就不要后悔，等到刘璋一来一切自见分晓。
至于这件事的主导者刘禅，在安排完便退居于幕后了，他还是不要露脸的好，毕竟身份较敏感，能不让刘璋知道是最好的……
刘备这边等的着急，刘璋那里却慢慢悠悠的赶路。
益州牧的车架行驶在大道上，刘璋还有心思欣赏车外的景色，好像对即将要见到刘备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不是刘璋不在意，而是有当有他更在意的东西出现时，刘备这位皇族兄弟也算不得什么了……
作为客军，益州之主即将抵达，刘备自然是要率人相应，而且为了表示诚意，离营十里之处刘备就已经站好了等待刘璋到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车架队伍，刘备撇了撇嘴，自己这位族兄架子也忒大了点。
都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这么小心翼翼的，车架不算，后面那尘土漫天旌旗飘扬的大军怎么说，一溜排的武将又怎么说？
刘备看来这明显就是个下马威啊，心里头好一阵不爽。
可忍之一字是刘备苦练多年之功，早就驾轻就熟，哪怕滚滚尘烟扑面而来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今日不管刘璋怎样，反正到刘备这就四个字，风轻云淡！
…………
第二十五章 狗大户
“玄德弟！”
“季玉兄！”
二刘相见各自拜礼，虽然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血缘关系，但总归是一笔写不出来两个刘字。
兄谦弟恭到是不可能，却也一样礼敬有加不失分毫，怎么说也不能丢了各自头上的光环。
一个是朝廷承认的大汉益州牧，一个是左将军兼天子皇叔，论地位官职，其实两个人都差不多，只不过刘备还有个豫州牧跟荆州刺史挂着，论数量把刘璋给碾压了……
只是眼下刘备毕竟作为客军，自然不可能站在前头表现倨傲，更不用说他今天本身就要依计行事，更加不会跟刘璋争一时长短。
尊一声兄长便足够了，接下来刘备只需要引路即可，剩下的就是要让刘璋自己去看去发现……
没有外人的引导，在荆州军大营里益州派跟东州派也不会表现出不和之态，哪怕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两家你争我夺，可那是在内，面对外人时可是一副团结友爱的景象。
也正是因为只靠着刘璋自己去观察，才能有更加直观的印象于他心中，犹豫的性格在此时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发作了，第一眼看见什么便是什么，无旁人干预又何谈内心犹豫呢……
十里相迎这段路刘备是走的飞快，要不是刘璋时常去踏青写生，说不定都跟不上他的脚步。
也就是这样，当刘璋气喘吁吁的跟着刘备走到荆州军大营前时，已经大汗淋淋脚步虚浮，要不是张任眼急手快赶忙上前扶住，说不定这位益州之主得在人前丢个大丑……
“哈呼……哈呼……”
勉强压下胸口的不适，刘璋强撑着笑脸跟在刘备身旁，这时候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刘备只是走得快了些，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没看到他手底下这些文武都面色如常吗，就连年纪大的王甫也只是额间有些汗水，哪像他这样身子虚浮的厉害……
之前走的快是因为刘备赶时间，现在已经到了营前，那就不着急了，刘备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跟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刘璋眼见刘备走的慢慢不急，还以为是这位族弟有心照顾，这才放缓了脚步，心里顿时有些感触。
来之前那些益州派士人还一个劲的劝他，说刘备狼子野心啊，如虎在枕不得不防啊，粮草什么的不能给啊等等等等。
说的刘璋头都快大了，却全不及眼下刘备这小小之举，不过只是减缓了脚步速度，就赢得了刘璋心中的好感。
不是事实奇妙，而是一切都在算计当中……
刘璋一边跟着刘备，一边有心四处看一看，毕竟是自己请来助拳的，不好好看看货又怎么好意思开价呢。
可当刘璋刚进营寨，就看到了一众荆州士卒围着一口大锅，眼巴巴的流口水。
那些个士卒跟逃难的一般，跟刘璋带来的蜀中精锐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再等刘璋悄悄一瞥，发现那深不见底的大锅中竟然是近乎透明的米汤，心里头更加凉了几分。
张松不是说荆州军敢战勇武吗，怎么放眼中尽是也老弱病残不禁风之徒，吃的更是汤水都算不上的粮食，这还是所谓的荆州精锐吗？
带着深深的怀疑，刘璋跟着刘备一步一步的走进大营深处，也将刘禅布置的那些全都看在了眼里。
眼看着要走到刘备帅帐前时，刘璋心里已经凉的冻成了冰块，面上虽然还在笑着，却更像是苦笑一般……
这些哪里是所谓的精锐，靠这种士卒助战去打张鲁，简直跟开玩笑一样啊。
不只是刘璋，他身后的这些益州大小文武也都个个惊讶不已，只是他们不似刘璋这般还得顾着颜面，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当中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思……
他们也跟刘璋一样，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忌惮三分的荆州军竟是这样一幅德行，一些武将甚至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好似已近完全不担心刘备会造成任何的威胁了。
悄悄观察所有人的刘备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宝贝儿子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现在就看黄忠跟魏延的表演了……
正当刘璋带着遗憾难以置信，还有一分不解来到刘备帅帐前时，却突然听到阵阵激烈的叫喊声，好似十分的热闹。
心中好奇的刘璋都没招呼刘备一声，便直接转弯朝着声音的来源找去，身后益州文武自然赶紧跟上，生怕自家主公在刘备大营里有个好歹的……
“喝！”
“哇呀呀呀呀！”
叫喊声，加油声，鼓舞声，阵阵如雷震鼓响彻这片校场之中。
一众士卒自然是刘禅找来的托，但常见黄魏二人的交手却是丝毫做不得假，士卒们看的热血沸腾，所谓假的自然也成了真的，托不托的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一心融入到场间顶尖武将的交手当中……
一个是前任荆州中郎将黄忠，隐藏的荆州第一高手，甚至于天下武将勇力排序里都能占据一席之地轻轻松松。
另一个则是前长沙太守下校尉魏延，勇力过人胆气非凡，虽然不及黄忠但也算得上不俗之人……
这两位相比普通士卒自是不同，个人勇武上的高超便是大家心心所向之目标。
现在他们俩之间较量，士卒们就算是刘禅特意要求过来的，那也心甘情愿，甚至还有些人不请自来呢，目的不都是想要从中得到些收获吗……
虽然魏延较之黄忠差了一线，但两人交手一样称得上是精彩。
在没有动兵刃的情况下，拳拳到肉脚步章法，各有各的随机应变，各有各的临敌应对。
别看魏延平时敬重老爷子，但他心里也有一股气，不是嫉妒不是憎恨，而是拼搏向上发愤进取的那股朝气！
前有凄凄惨惨，后有勇武豪胆。
差距之大让刘璋有些难以相信，一面想着那些破烂铠甲卷刃刀锋，还有清澈见底的米粥跟灰头土脸的士卒。
另一面则是眼前激烈交锋令人热血喷涌飞腾的场面，发须皆白的老将招数不花俏但却异常实用，出手的次数不多却每每都有收效。
正值当打之年的中年骁将，虽然看起来一直处在下风，却从不失进取之心，每每强攻在先，哪怕不中亦要喊杀出声提振胆气，即使中拳遭击，也是咬牙硬抗不曾退后半分！
这等勇猛的悍将，那一声声热烈的厮杀呐喊，就连一向喜好风花雪月的刘璋都跟着心潮澎湃了起来，那更不用说他身后的这些益州文武了……
前后表现极大的差距，让他们一面相信荆州军的战力，一面又开始怀疑到底能不能挡得住张鲁。
这种矛盾的情况正是刘禅所需要的，如果只是一味的表现出一种形式，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但这样先挫而后扬，直接将益州上下的心都随之调动了起来，跟着刘禅的定下的路子走，那自然不会有脱轨的情况发生……
眼下两场精彩的表演都已经让刘璋看了清楚，接下来甚至都不用刘备主动开口，心中好奇依旧的刘璋自然会先跳出来，如此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
作为**裸的狗大户，刘璋就从来没有对物资消耗有什么概念，益州之大之富，从来都只是用不了而囤积下来，哪会有荆州军这样的情况发生。
现在自家兄弟的军队都快要吃不起饭了，却依然坚持来帮忙，这时候刘璋如果再不好生表示表示，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啊…………
第二十六章 壕气
做人不能这样太大方，又岂是眼下刘备本身家底也不厚实，所以放着刘璋这样既好骗又大方的狗大户不宰岂不是王八蛋……
一场大戏摆上台，刘璋着眼看下来，这如果还不能让他看懂，那也只能说刘璋这货抠到了一定程度。
那时候就得要刘禅使出杀手锏了，自家老爹不开腔也必须要出声，不给咱就要，脸皮什么的无所谓了，既然想要发展壮大从人家手里坑蒙拐骗，就不要再犹犹豫豫的装腔作势……
不过好在刘璋不是那种死抠死抠的货，最起码要比孙权那小心眼的货强多了。
尤其是在宴席上那三三两两的简陋菜品，更加刺激了刘璋的内心，一时间净想着要站出来充大户，要展现自己的壕气，救济远道而来的助拳兄弟……
三樽酒水下肚，刘璋红着脸就开始跟刘备称兄道弟无话不谈，从益州说到了天下，从花鸟说到了鱼虫。
本以为自己是个孤单人的刘璋，却不曾想这一回还找到了知己，刘备在遛鸟玩乐上的见识可比他还要多得多。
刘璋现在更像是一个艺术派的洒脱中年人，人生在世就一个玩字。
而刘备在以前可是玩中行家，要不是后来发奋立志有所收敛，现在可能就没有大汉皇叔刘玄德，而是涿郡风流俏鞋郎了……
论玩，刘备还真就没怕过谁，这么多年别看他没捡起来这些旧习，但却也一样不曾从心里放下。
刘璋开口闭口冲着高雅走，但刘备是个中高手，又岂能被人带节奏，没两句就扯到了那些纨绔风流之事上，两个年过中旬的大老爷们搂着肩膀嘿嘿直笑，各个酒劲上脸……
主公吃的开心喝的痛快，下面的人自然也就渐渐放开来了。
尤其是益州这帮人，他们之前还生怕荆州军有什么不轨的图谋，却经历了方才那场戏，现在早就没了别样的心思。
而且现在还三三两两去跟魏延黄忠套近乎敬酒了，向武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武将更是想要自身更进一步。
以前的益州是张任一人独大，但现在荆州军一来，就直接冒出来一个魏延跟张任不相上下，甚至还有那吊打魏延的黄忠老爷子。
他们就算有些排斥荆州军，可那也主要针对于刘备，对黄魏二人可没什么厌恶之心。
眼下大家同在席间，说些客套话套套近乎，交流两句习武心得什么的，万一有个把收获可都要比在那独坐着喝闷酒强……
二刘第一次会面在刘禅的设计下算是圆满结束了，当然这其中虽然有刘禅主要的功劳，但却一样少不了旁人的协助。
那些个荆州军群演，黄魏两将军的精彩配戏，还有老爹刘备这混若天成的演技主角，都是让刘禅设计成功不可缺少的因素……
也正是因为相谈甚欢，刘璋醉醺醺的便大手一挥，将原本订下给荆州军的军粮物资增添了一倍，出手是相当的大方。
甚至还送了不少盔甲兵器过来，哪怕只是益州淘汰掉的产品，那也都快要跟荆州现在装配的差不多了……
要不是王甫黄权等喝酒较少理智尚存，刘璋说不定都要将荆州军上下装备给换新一下，都称兄道弟了自然不能缩手缩脚啊。
但就算有人劝着刘璋也没收住嘴，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竟然将益州北门户第一关白水军的指挥权交到了刘备的手中！
当刘璋拉着刘备的手言辞恳切的说这话时，刘备差点没绷住漏了戏，他心里头的震惊一样不比其他人少……
益州军别看装甲精良武器锋刃，可实际上各地驻防部曲久不经战事，早就懈怠懒惰，就让这些驻军去跟现在披甲破烂的荆州军打可能都不是对手。
但益州能保境安民也不是没有可战之军。
成都州牧直属，东大门户江州军，北大门户白水军，还有南方镇守的平蛮军。
此四军可以算是益州内部稍有尚存战斗力的部曲，各有名将统帅，常年历经战事磨炼，跟地方守军自然是大不相同。
只是四军当中，论真正的战斗力排行，白水军敢称第二就绝对没有人坐第一！
其余江州，中央直属，平蛮四部大概也就是这个顺序了，跟一直于张鲁打来打去的白水军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可现在刘璋居然要把白水军的指挥权交给刘备，简直是让所有人都难以相信，那些个益州士人都差点要跪在地上请自家主公收回成命了。
然而刘璋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之前说要给荆州军换新装你们不答应，现在给了白水军指挥权还要叽叽歪歪的，益州牧大人顿时就不乐意了，发了好打一顿脾气，这还是在刘备劝说下才安静了事……
看着依依惜别挥手示意的刘璋远去，刘备叹息一声心情着实是有些复杂。
“父亲，您不会是心软不想对益州动手了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刘禅在一旁小声说着，眼睛滴溜溜的转，却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是就连刘禅也没有料到刘璋会来这么一手，白水军交给了自家老爹，那相当于整个益州北境防御全系于荆州军身上，刘璋真就半点都不担心吗。
要知道这回可不像原本历史上那般，名义上说是给了白水军的指挥权，但实际上却仍然留下了杨怀高沛在军中。
所以说那时候刘备根本指挥不动白水军，到后来也不至于设计斩杀杨高二人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刘璋连白水关都督大印都交到了自家老爹的手中，甚至名言卸了杨高二人调回蜀郡，给足了老爹自主的权力，这份情可太大了，大到刘禅都不知道怎么还……
“唉……刘季玉也算是仁君了……”
面对儿子的询问，刘备罕见的没有直面回答，反而是摇头叹息的说着。
可刘禅却从老爹语气中听出来他的决心，夺蜀一事不可改，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
任何人站在这一前提条件之下，都会成为荆州军的敌人，被刀锋枪尖无情的撕裂刺杀。
至于刘璋这位送人情的伯父，刘禅觉得等蜀中大定之后好生安顿即可，既然无心署理政务那边安心做一个富家翁不是更好吗…………
第二十七章 此去北上会张鲁
二刘面也见了，该要的东西也答应了，甚至还比正常的要丰盛许多许多，那刘备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所以在欢送刘璋之后便即刻启程，这涪县算是带够了，接下来可还要继续北上。
巴郡之所在，张鲁南下入侵西川的首要目标自然是白水关。
但并不代表张鲁只能骚扰侵袭白水一代，如葭萌关的地位一样是很重要，毕竟经葭萌可以直接下阆中，巴郡再无任何险地可守。
只是前有白水拦路，如果张鲁想要不计一切代价的拿下葭萌关，就必须要时时刻刻提放着来自白水关的突袭。
也真是因此，葭萌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他所承担的压力要比白水小上许多，正好成为刘备所屯住的首选……
一开始荆州军入川时，因为有张松那个二五仔送的舆图，刘备并诸葛等人就商议过川中北部防线的问题。
与其和白水关守军挤在一起闹出摩擦，那还不如在葭萌关做好防备。
这样既能保住一关之地不失，又能时刻准备好机动力量去援助白水，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办法……
别看荆州从刘备到下面所有人都对巴蜀之地眼馋许久，这次入川的目的也并不纯粹。
但来抵御张鲁的这件事上却是实打实要做的，而且还要做的漂漂亮亮不能给刘璋任何以借口发作。
刘备想要的是一个完整而富饶的天府之国，可不是一个内忧外患残破不堪的米兰之地。
张鲁不能入关是既定战略的必要因素，所以葭萌要守，而且还要守的漂亮……
只是入川之前众人再怎么猜测琢磨，也没有料到一顿酒就让刘璋把自己家大门钥匙给送了出来。
原本还以为白水关会是个隐患的刘备，却没想到刘璋一句话就成了自己管制之下，还附带六千余人的白水军听从调度，这等好事简直是如从天降令人闻所未闻啊。
所以此行北上，荆州军所要关注的地点可就不止葭萌一处，白送的军事重地隐忧之关卡如果弃之不顾也太浪费了些……
集结士卒整顿出发，做戏做全套的刘备并没有打算让士卒们换回原本的盔甲武器。
反正都是要去葭萌关，刘璋也答应了要送，甚至这人刚走就有一部分既定物资从涪县调配了出来，不可谓不迅速。
所以刘备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又是在刘璋地盘上不用考虑战事的问题，士卒们就这样破破烂烂的一路北上也挺好。
正巧是防备了刘璋事后起疑心，另行派人观察。
要是因为一时着急而坏了全盘大局，那才是刘备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会儿穿的破烂些又算得了什么，等刘璋答应的物资配给起了，大家再重新换上别人的不也一样用，还能剩下来一大批原本的甲胄兵器，简直是大赚特赚的买卖……
一车一车的粮草随军而行，相比兵器甲胄的调度，益州各地囤积的粮草才是最丰硕的。
甚至都不需要多麻烦，刘璋一纸命令便在路上给荆州军调配完成份额足足的一点落差都没有。
只不过给予的军粮都是些陈年旧粮，那些当季的新粮自然是不可能用来赠与客军，就算刘璋大方也不没大方到那种地步……
骑着心爱的小毛驴，刘禅摇摇晃晃的跟在老爹座驾的屁股后面。
别看只是一头黑漆漆不起眼的小驴子，却也是刘禅争取了好半天才让老爹刘备松的口。
早就不想跟陈到同乘一起的刘禅极度渴望有自己的小座驾，这回可算是如了他的愿。
其实一开始刘备的意思是给儿子安排辆马车，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太过招摇。
他这个左将军军伍之行都是骑马披甲的，怎么队伍当中突然能多出来一乘车架，这简直不合常理。
然而要让刘禅去坐粮车，刘备还觉得有些委屈了自己儿子，所以折中去半到最后，只能从一户农家花钱买来这只小驴子给刘禅骑了……
别看只是头小毛驴，而且还黑漆漆的不怎么起眼，但论到坐上它的稳定性，那可要比马匹都要强不少。
虽然摇摇晃晃，但却相当稳当，刘禅就是单手抓着缰绳也肯定不会掉下去。
实际上就算是他掉下去可只不过是摔个屁股蹲罢了……
好歹是自己的第一个座驾，这就跟后世有钱要买车一样。
哪怕只是个二手自行车，那也得小心珍爱着，生怕磨损擦碰了……
为了表示自己对小毛驴的满意，刘禅还特意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黑皮，十分的应景。
别说，黑皮还会意的叫了两声，只是不知道他是满意啊，还是恼怒呢，反正刘禅也听不懂驴话，就纯粹当做是满意的回答了……
现在虽然骑的是小毛驴，但将来呢，总会有些高头大马给他准备着。
不提前做好功课，以后万一不能及时掌握骑马要领，他岂不是很丢人的说……
不过刘禅在骑驴的时候却发现，好像这东汉末年马镫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
就说自己老爹等人骑马的样子，马鞍是有的，但镫子却甚少。
武将如黄忠魏延赵云等都是无瞪骑马，而且还各个骑术不俗，很明显是此中高手了。
而庞统，法正等文臣则在一侧带了只木制的小镫，作用很简单，纯粹是用来借力上马的，骑乘时偶尔会把脚挂上却更多时是踢到了后面。
如此，刘禅这脑子里就又有些想法了。
骑兵之所以珍贵，不正是因为擅于骑术的人少见吗。
还得自行培养，这其中所需要话费的人力财力等等可要比培养一个刀盾兵贵太多了。
但如果有了双边马镫跟完善的马鞍就不一样了，按理说掌握平衡这个巨大的困难便会得到解决，甚至还能极大的提升骑兵在马上的稳定性进而加强冲击力，由此种种，左右一场战局的胜负都是未尝不可的事情……
刘禅是越想越心热，只是这事还需要谨慎操作。
眼下老爹根基未稳，天底下有数的马场都不在荆州益州地界上。
就算他把双边马镫乃至更重要的马蹄铁搞出来又如何，这些玩应可不曾有什么保密性，平白给曹操那边偷了去岂不是大大的资敌…………
第二十八章 闲人一个
我骑着心爱的小黑皮，他永远不会堵车~~
刘禅哼着古怪的小调悠哉悠哉，舒舒服服的欣赏沿途景色，益州的景色比之荆州另有一番风味，他到是有些理解刘璋怎么就变成写生派画家了，这般山水林间的景色，不将其画下来流传于世岂不是太可惜了。
在老爹坐骑的卢尾巴绑上一捆混了麦麸豆粕的草料，根本就不用刘禅上手控制，小黑皮就直勾勾的盯着的卢追。
四只小蹄子翻飞，一颠一颠的速度还不慢，远远望去不知情者，估计还以为是什么西北良驹汗血宝马在飞奔呢……
从涪县到葭萌关，其实这一路比从江州到涪县还要快的多。
引路之人也需旁人，有法正就足够了，更没有益州士人的暗中阻挠，这脚程可不就快了不少吗……
也不知是刘璋忘了，还是法正在他眼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反正也就作为一趟使者用处，便再也没有提起过。
当时宴会上，躲在后面的刘禅还偷偷观察过，发现法正坐在老爹阵营这边好似一点问题都没有，刘璋竟好像完全无视了这样的情况，由此可见法正在蜀中跟透明人其实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这样也好，安安心心的为老爹刘备办事，总好过在刘璋手底下一无是处的强……
相较于白水的高耸坚固，潼关的雄伟宏大，葭萌关就显得没有什么特点了，甚至都没有他旁边天然形成的剑门险峻。
人家好歹是壁立千仞无依倚，豁然天成之险要阻碍，不然也不会让诸葛亮在此设立剑门关了……
可葭萌关呢，单纯的一座关城横绵数里，高度也就跟一般县城无二，到是城墙厚度不错，勉强也能算是一座坚城关卡。
但就是这样一座关，却阻挡了张鲁南下入侵阆中的前路，也是截断巴郡南北通路的重要防线。
葭萌为闸，西水河断，其貌不扬但重要性却非比寻常。
只不过在刘璋这里远远没有白水江州等地更值得关注，所以葭萌关连驻军都不过两千。
事实上张鲁也没把这里当一回事，毕竟要拿下它的限制太多了，打与不打的影响不大。
两家都不在意的情况下，也就使得葭萌关外战事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虽然一面是刘璋属地一面是张鲁暂且统治，但比之白水关外的激战可是差了很多个档次……
荆州军匆匆赶至葭萌关，刘备也没说什么客气话，直接拿着刘璋手令收编了葭萌关守军，这边就算暂且告一段落。
还有更重要的白水关等着刘备去接手，所以葭萌关便交到了黄忠老爷子的手里，刘禅也理所当然的被留了下来。
白水之行刘备可是轻骑而出，赵云跟随护卫，庞统随行谋策就足够了，哪里还需要带着大军前去……
老爹带人出去浪了，刘禅在一天之内就参观了整个葭萌关上上下下。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关卡内部，以前在荆州都是水寨居多，江河之上的关口跟陆上城关还是两码事，不好好看看岂不是白来一趟……
只不过刘禅丰富了眼界，却哭了可怜的小黑皮。
关墙上跑马都行，更别说一只半大的小黑驴了。
一天来来回回好几趟，就算有豆饼做嘉奖，小黑皮的兴致都不高，直到隔天都是一副低头丧气的样子，还“昂……昂……”的直叫。
也不知道是在控诉自己那位无良的主人，还是对他承受了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之重而鸣不平……
然而当新鲜劲过去之后，刘禅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无事可做的状态。
黄老爷子受命把守葭萌关，自然是时刻盯紧城防。
魏延自从比试败阵后，也一直都在刻苦训练增进自己的武艺，而且还去找了不少的书籍来看，貌似觉得自己武道一途可能快走到头了，打算想着统帅方向好好发展一下……
至于和刘禅有垂钓之缘的孝直先生，则也有自己的任务。
刘备到了葭萌关可不是只为抗击张鲁而来，还要收拢人心安抚四方。
徐徐而图之的益州，靠的不就是步步蚕食的方略吗。
抗击张鲁能够增加人气，结交世家亦可增长名望，还有宽待百姓亦能收获仁德。
这些种种事情可都需要法正去做，刘备手底下可用可靠之人不多，也就是法孝直还能担此重任了……
所以啊，大家都有事情要忙，刘禅就显得很无聊很闲，闲到整个葭萌关就他一人没事情可做。
之前献策时是刘备在，能听自然就能用。
可眼下刘备去了白水关，也就没有人能听刘禅的话了，或者说大家都进入了选择性失聪状态。
少主想要在关内怎么折腾都行，反正一个娃娃也不可能拆了葭萌关吧。
但是要说出关去找找汉中张鲁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当刘禅这么跟黄老爷子说了以后，老爷子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趁着刘禅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了。
打那以后，刘禅再去找黄忠可就难了，不是见不着人就是人不见了，反正不给少主你开口的机会就是……
无奈之下，刘禅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异想天开的做法。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少主之躯，如果真要是因为这件事而出了差池，别说刘备回来之后会有什么雷霆震怒，黄忠魏延连带着陈到等人都恨不得引颈自戮以谢罪……
所以说现在刘禅变成了金贵人，伤不得坏不得，最起码在主公刘备回来之前，刘禅是除了葭萌关内，什么地方也去不了的。
直接被人限制了自由，刘禅无论怎样唉声叹气也没有办法。
一天天骑着小黑皮在关城里闲逛，简直是无聊透顶了。
搞的整个葭萌关上上下下，基本上都知道有这么一位骑驴少年，身后跟着膀大腰圆的护卫（陈到表示自己那叫健壮不是胖！）
甚至于很多人都不认识刘备，却先认识了小刘禅，你说这事该怎么算……
这一天，风和日丽是万里无云啊。
闲人一个的刘禅没感觉出来天气有什么变化，依旧老样子的骑驴出门，反倒是这段时间小黑皮精壮了许多，最起码驴腿上都能看见肌肉疙瘩了。
不过有个小问题，就是每次刘禅给他刷毛刷到腿上时，都会不自觉的流出口水来…………
第二十九章 意外收获
强忍住对自己坐骑下口的念头，刘禅照旧巡视着葭萌关上下，这也算是他每日必行的功课了吧。
如此既能消除闲着无聊的感觉，又能找到城防中那些隐蔽的漏洞
还别说，这段时间刘禅跑来跑去，还这让他发现了些许防御布置上的缺陷，不是黄老爷子不靠谱，而是那些地方可能连葭萌关原本的守军都没有注意过，都是刘禅一点点骑着小毛驴跑出来的……
只是这关墙有没有缺损破口什么的，刘禅还真是找不出缺点来。
虽然这年头没有水泥一说，但是关墙的坚固程度却一点都不容小觑，至少刘禅没有发现什么可以作为突破口的薄弱点……
其实并不只是葭萌关，益州内有数的郡县当中，凡是能修补城墙的全都在刘璋的命令下重新修砌了一遍。
也许不会士卒数量驻军防备，但是巩固了最基础的防御工事其实也就相当于加强了防御力量，由此看来刘璋倒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最起码在这件事上舍得花钱，舍得用工……
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小主人看大腿看的心慌慌，小黑皮今天跑的那叫一个卖力气。
小蹄子噔噔噔的，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都要比昨天节奏快了许多。
往常得晃晃悠悠个小半天的功夫，今天用不上一个时辰刘禅就走遍了关墙防御，接下来基本又陷入到无事可做的阶段……
因为并不是益州规划下的军事重镇，跟白水关那座纯粹的军事城关不同，葭萌关内到还有些百姓人家，来往的商贾虽不多，却也不少见。
这倒是给刘禅提供了不少玩乐休闲项目，最起码可是要比单纯的一座军镇强太多了……
但再好的美景也终有会被看腻的那一天，更何况是一座小小的关城了。
嘴里叼着根草叶，刘禅漫步目的的游走在街市当中。
小毛驴不像是马匹，不会影响到旁人多少，更别说是刘禅这样一个娃娃骑着一头半大小驴，大家伙更多只是些好奇的目光，善意为主，哪会有人闲着没事上前找说头。
更别说刘禅身后还有形影不离的陈到在，那些个闲散汉子想要挑事也得看看他们是对手不……
本以为今日又是一个无聊的复印过程，却没想到逛街的时候有了意外收获。
刘禅仅仅只是随意那么一瞟，竟然发现了一个让他十分眼熟的物件，连忙催动黑皮过去准备确认一下。
“前面那老丈！且停下！”
眼看着物件离自己越来越远，刘禅赶紧招手呼喊，生怕就错过了个好玩的东西。
果然，这念头还得是喊出声才管用，那被叫住的老汉起初还有些茫然，当发现是身后骑驴的少年喊他时，便有些好奇的停下了……
尊老是种美德，更何况是眼前这位明显岁数不小的老大爷，刘禅当即跳下驴子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老丈有礼！不知可否借汝手中物件一观！”
老汉只是个普通百姓人家，见过最大的官也只是葭萌关都督而已，还是远远的见了一面。
更别说刘禅这种明显衣着华贵出身不凡之人，他还是第一此的接触，这心情顿时有点小紧张。
不过刘禅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孩子说实在的有什么威胁性，老汉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将手里的物件递给了刘禅。
说起来他手里的玩应也没什么好珍贵的，不过是家中陈年旧物，老汉正打算寻个地方扔了它，毕竟已经破了个大窟窿没了用处……
接过老汉手里的破旧物件，刘禅顿时长大了嘴巴亮眼放光。
都怪他看着眼熟，这布满了铜锈灰尘的物件，外貌上竟然十分神似后世的铜制火锅炉子！
馋嘴的刘禅在东汉末年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虽然有些后世失传的美食，但整体食材的限制和烹饪手法的问题都导致了菜品点心种类的匮乏。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也有自己的智慧，但你要让一个吃惯了后世各种各样美妙食物的人去重新习惯，哪还真有点为难了刘禅。
所以说平日里除了必要保持果腹的量，刘禅吃的还真不多，却也不知道他这脸蛋怎么就胖起来的。
对此刘禅也认真的思考过前因后果，估摸着跟自己的二姨娘糜夫人定然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还以为是跟平日一样的闲逛，却有了相当令人意外的收获，刘禅觉得自己运气还是蛮不错的嘛。
从袖口里掏出五枚大钱，任那老汉百般推脱，刘禅还是要进行交易买下这个半废品。
被当做废品处理掉是老汉的意思，但在刘禅这里却有了另外重要的用途，两者对于一件事物的看法不同，这代价自然也不尽相同。
朴实的老汉觉得一个废物不值得收钱，刘禅却非要给人家，正当僵持不下的时候，还是陈到出面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老汉有些微微颤抖下，陈到将五铢钱塞进了他的手里，头也不回的跟着少主走了……
“陈老，你这算是出门撞大运了！”
“可不是，那小郎君明显就不是一般人家，这几日在城里都我都看见好几次了！”
“一个破烂卖了五文钱，这等天底下都少见的便宜可是让那个陈老给捡着喽……”
一场还算愉快的交易完成，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也各个议论纷纷。
刘禅拿出来的五文钱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制五铢，比益州内部流通的地方钱强太多了，价值上更是几倍差距，也难怪这些人说陈老汉捡了大便宜……
只是彼之糟糠，吾之珍宝。
这玩应就看落在谁的手里，所代表的价值就不一样。
一向以吃货自居的刘禅就认为它值那个价钱，那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火锅啊，火锅！没想到在一千八百多年前还能找到你的身影，真是奇妙的很那！”
捧着残破的炉子，刘禅一脸收获的喜悦。
正好趁着老爹不在的时候，他可得好好研究研究东汉火锅到底是个怎么做法。
不过首先还是得找个靠谱的匠人，把这器物修补好才行…………
第三十章 夕阳美景伴肉最佳
在荆南的时候，刘禅也不是没动过心思，想把后世受万千宠爱的火锅给搬过来。
可是不管刘禅怎么尝试，始终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器物供他完美的发挥。
但凭借自己的想象他也做不出火锅的那种炉子，各种各样的试验品有了，可用来煮东西的效果确实差强人意，甚至令人恶心反胃。
不是做成了黏糊糊的羹状，就是纯粹的水煮菜品在瓮里，根本就跟火锅沾不上边的说。
这回好不容易找到了神似的器物，刘禅心里都快要熄灭的火锅之魂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作为半军镇，葭萌关里头最不缺少的就是铁匠啊，木匠啊等各种匠人。
刘禅现在要修复一件残破的物品，可有的是匠人供他调配，这点小事还算不得什么公器私用……
一夜的时间过去，刘禅破天荒的晨起，心心念念的火锅炉子今日就应当修复完成了，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拿着树枝做成的牙棒粘上盐粒，刘禅强忍着那种又涩又苦的滋味，胡乱的在自己嘴里捅来捅去就算是刷过了。
没办法，这年头还不曾有牙刷出现，牙膏就更别提了。
能像刘禅这样使上牙棒和盐粒的都算是不错的，大多数人基本上都没有刷牙的概念，有也不过是漱漱口而已。
将制造牙刷这件事在心里提了几个档次之后，刘禅忙不迭穿好衣服，便急匆匆的出府去了……
“果然，军中的匠人手艺就是粗狂，一点都不遮遮掩掩哪管你美观不美观的……”
刘禅有些无奈的看着手里这个炉子，缺口是被补上了，但这手法做工是要多糙有多糙，尽显粗狂二字本色。
不过别看这匠人手法狂放了一些，但是做工质量却是丝毫没有问题的，不然人家也不会成为军中挂职的匠人了……
将这物件摆在石桌上，刘禅左看看右瞧瞧，感觉自己应当是没有看走眼的。
那锅一样形状的上端，中间一截空心圆柱带着浑圆托盘，三支细足支撑着主体，这根后世的火锅铜炉不就差了几条腿吗……
不过刘禅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这玩应没有人认识，就连法正这个在益州带了十几年的人也没见过。
拆开来看了看，又装回去鼓捣了半天，刘禅算是明白了。
上面是装东西的物件，下面的空心圆柱可拆卸，里头应当是用来装炭火的。
当然了，这只是刘禅自己的猜测而已。
这玩应真正对于用途到底是做什么的，连昨日的老汉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还是得亲自动手实验一下，不然哪能说的清楚呢……
加水，烧炭；起锅，放入烧红的木炭。
操作程序就这么简单，完事之后刘禅就趴在桌子旁边等着结果了。
陈到则小心翼翼的护卫在少主身边，生怕这不知名的物件有什么异动，再伤着刘禅可就不好了……
伴随着木炭火苗的炙烤，小小的铜炉底部逐渐被烧的红热起来。
“咕嘟……咕嘟……咕嘟……”
温度的上升以至于锅中水在慢慢接近着沸点，当这一声声水泡涌动传出的时候，刘禅脸上逐渐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之前做的那些个半成品乃至残次品炉子，要么是温度透不过去，要么就是火力太大，在不就是受热不均匀，就从来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
锅中的水全都进入了沸腾的状态，无不均无绝热，看着水位的变化，好似也并没有火力过大的隐患，结果堪称完美啊！
没想到只是随随便便一逛，就找到了最佳的涮火锅的器物。
这凉飕飕的天气，如果有这么一顿热气腾腾美味诱人的火锅，那该是个是什么样的滋味啊……
最大的难题得到了解决，刘禅怎么可能再慢腾腾的等下去。
眼下这炉子就作为重新制造的模板，军中匠人手法是糙了点，但质量还是很有保障的。
反正刘禅是为了吃到这顿火锅不想再墨迹了，大不了等日后有机会再重新打造一个炉子便是，没准还能借机知道一个赚钱的产业出来呢……
落日的晚霞总是那么令人着迷，昏昏的夕阳即将坠地，漫天映照的金黄简直是美不胜收的景象。
这种夕阳西下的美景其实只要天气好，每天都能在葭萌关上欣赏一回。
只是以往大家都是看几眼便过去了，毕竟乱世当中谁有那种闲心思去讨论夕阳几分好的问题。
然而今朝不同往日，刘禅拉着黄忠老爷子，拽着魏延，法正，陈到一众人。
将新制的铜炉搬上了城墙，在这架上了石桌准备涮火锅了！
也多亏了是由军中匠人所造，铜炉比原来那个小家伙大了不止十倍，天知道用了多少铜料。
不过反正都是自家老爹买单，刘禅为了口腹之欲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整个葭萌关能找到的绿叶蔬菜都被带上了关墙，还有刘禅亲自调制的底料跟蘸酱。
这年头没有辣椒但是有茱萸啊，还有花椒跟麻椒，总体来说已经算是豪华配餐了，在要求太多刘禅也做不到。
总不可能让他去西亚欧陆，乃至那个还没被人发现的新大路上面去找香料吧……
当然了，涮锅子自然是少不得最重要的肉片。
由将军府庖厨亲自操刀，一片片薄薄的羊肉片装在盘中叠成了一座小山。
用筷子夹上那么一片，放在热气翻涌汤底滚滚的锅中，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便可以夹出，到时候一块新鲜可口美味诱人的羊肉便烫好了。
再微微沾一些刘禅准备的酱料，那滋味真是简直了……
新鲜的做法美味的食物，除了刘禅都是第一次吃到火锅的人，当肥美的羊肉伴随着滴油的料汁送到嘴里后，这帮人手上的筷子就停不下来了。
尤其是那三个武夫，仗着自己体格好，手速快，吃的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啊……
一桌子五个人，算刘禅这个半大小孩也就是四个半吧，竟然是硬生生的吃进去一头羊。
刘禅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摸着肚子，这顿久违了的火锅吃的是真舒坦啊…………
第三十一章 得做点事了
可怜的刘备啊，为了自己的大业辛苦奔波着，到最后却连这一顿美味的活够都捞不着，着实是有些可怜。
不够好歹做儿子的还记着自己老爹，特意在刘备后来只会又安排了一回，好让他也尝尝滋味。
“嘶……这段时日，嘶……有劳诸位了……”
刘备一边吹着羊肉，一边忙叨叨的说着。
“主公说的哪里话，嘶呼……这自是我等……嘶……应当做的……”
“父亲，众位将军，我看你们还是吃完了再说吧……”
实在听不下去的刘禅不得不开口，火锅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就连黄忠老爷子都没逃过去。
只是和魏延不同，老爷子可知道手快有手慢无的道理，一言不发只是飞快的伸筷子下锅，那手速还真不是盖的，果然不愧是常年射箭的人……
刘禅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刘备也觉得在这等美食面前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说话的好，痛快享受畅饮美酒岂不快哉。
头一回，刘备觉得羊肉竟然能够这么好吃，而且一点都没有油腻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刘禅，果然不愧是自家宝贝儿子，竟能发明这等世间美味出来。
不过这时候可没时间多想，不赶紧下筷子一会就只能捞汤了，没看到庞统法正两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吗，手慢就注定吃不着。
刘备这时候也顾不上他们了，只能庆幸自己这一身本事没落下，不然今天还真不是魏延黄忠的对手……
一场美味伴一壶好酒，个中滋味旁人哪能体会得到。
一个大汉皇叔，两个当世勇将，两个世间智者，五个人都不顾形象的瘫倒在地上。
今天有了刘备的加入，食量可是比上一次多出一倍还不止，如果以后吃的次数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黄老爷子他们超常发挥了许多……
吃食一道暂且放下，美味享用过了自然就到了说正事的时候。
刘备这次去白水关，可是打算去打算接管白水军的，然后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还挺复杂……
白水军都督杨怀到是态度不错，可副都督高沛却是一直拉着脸很是不爽的样子。
不错，任谁在白水关当着土皇帝正开心呢，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的直属上司夺了兵权，那肯定是心中有所怨愤。
为了避免局面不要闹得太僵，毕竟是初来乍到，刘备也不希望这么快就跟刘璋起了冲突。
所以就暂且没有跟高沛计较，反而还好声好气的将白水军交给了高沛来管辖，只是将赵云留在了那里。
这么做意义何在，无非便是在监视的同时起到震慑之用，原本属于杨怀一部的白水军其实已经归在了赵云部下，倘若高沛真的不识时务，那将来也好有所防备。
至于白水军都杨怀，也不知道是对自家主公太失望啊，还是早就不想要管白水关这档子破事了。
在交出了兵权之后便直接带着护卫奔蜀中去了，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
不想再看高沛那张臭脸，刘备这才匆匆回到了葭萌关，却另有所得，享受到了这份美味。
只是苦了子龙，不仅要在白水关受着高沛那厮的臭脸，还吃不到这火锅佳肴，损失简直天大，一加一大于二啊……
白水关之事暂且放下，刘备没心思跟高沛继续折腾，一个小小的关卡副督军算不得什么，以后有的是功夫收拾他。
至于葭萌关这里，实际上这段日子除了小股张鲁军探子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问题了。
只是这些探子着实有些烦人，跟苍蝇一样总出现。
你说要是专业一点也行，隐蔽起来打探情报这也没什么，属于战场之上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问题是这帮人好像一点都不专业，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探子的身份，大摇大摆大张旗鼓，一点都不躲人的说……
有好机会魏延都要带人出去抓点舌头回来了，还是黄忠老成持重，觉得主公不在还是不要随便出击的好，以免中了敌人的圈套。
然而事实上老爷子实在是高估了张鲁军，什么圈套不圈套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只是单纯的业务不专业不娴熟……
天知道这样的张鲁军是怎么压着益州打了这么久，还危险到需要请求外援的地步。
刘璋是有多无能，还是益州这帮将领太废物了，反正不管是黄忠还是魏延都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问题……
实际上张鲁对葭萌关重视程度远远比不上白水关，所以两边派出的军士自然有差别。
白水关前是张鲁麾下汉中军的精锐，更是有一批狂信教徒支持，打仗敢拼命不怕死，所以才会一直压着白水军打。
反观葭萌关这里，更多的只是新军，纯粹为了练兵之用，由张鲁麾下杨帛统率。
现在刘备大军抵达葭萌关已经有些时日，想必张鲁军这帮探子也应该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去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风平浪静不说还继续派这些智障探子……
然而实际上，杨帛虽然带着两千余老卒和五千新军负责针对葭萌关，可他还得肩负策应白水关的攻势。
手底下只有两千老卒可用，葭萌关这边就只能交给新兵们自己了，随便找了副将带队就好，反正在杨帛看来，多经历几次战场厮杀见见血这帮新兵蛋子也就成长了，哪需要多费心……
所以在新军眼里，葭萌关跟以前毫无变化，反正关城墙头上立着的都是刘字大旗，对他们而言好像都分辨不出旗帜的细微区别。
探查的时候更多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了事了，毕竟新军大多数都是怕死的啊……
诡异的状态就这样发生了，刘备以为张鲁军知道自己到了，但张鲁那边却还以为葭萌关毫无变化。
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刘备怎么说也得搞点事情出来才行，不说直接替刘璋效死命拼自己的这点家底，但多少也得有点表示。
一阵不出，一战不打，还吃着刘璋供应的粮草，穿戴着人家给的甲胄兵刃，还驻扎在人家的关卡里，也没有如此做人做事的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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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软柿子好捏
说实在的，张鲁军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不会压制刘璋西川之众。
靠着一郡之地跟西川打了这么久，甚至还处在一定的优势，巴郡经常处在被张鲁劫掠入侵的状态，刘璋就跟怂蛋一样就从来没有派兵出过白水关。
甚至自大他坐上益州牧一来，西川兵就再也没见过阳平关长什么样子了……
这是何其的悲哀，好好的益州被人硬生生割裂出去一部分，还不得不忍气吞声，要是换刘备过来，那张鲁哪还有机会在那上蹿下跳的。
眼下葭萌关外张鲁军横行无忌，刘备正琢磨着怎样才能给张鲁一个狠狠的教训。
别以为荆州军到了葭萌关就只能是据关而守，他刘备可不是刘璋，有优势的情况下还龟缩着那未免也太怂了吧……
“诸位将军，备以为吾等需要一战，来给刘季玉一个交代！”
虽然刘璋没有派人来催促的意思，但这种事得要有自觉，等着人家主动开口可不太好，倒不如先一步下手堵住刘璋的嘴。
这一次如果大胜搞事情成功，那接下里刘璋自然就没有什么话可说，那些个上蹿下跳的益州士人亦是如此……
一听到要打仗了，原本操练到有些疲惫的魏延一下子就来的精神头，摩拳擦掌是面带兴奋，就等着主公刘备叫到自己的名字呢。
相较于老将军黄忠，魏延的立功之心显然更大一些，一门心思要表现要亮眼，只求在主公面前有一个好的印象。
要知道他可是半途加入的武将，又不像黄老爷子那般风轻云淡不争不抢。
魏延想要在刘备军中尽快的站稳跟脚，就必须要让人信服才成，不管是什么，反正最好就是要尽快的立功。
这一次他跟老爷子一起被点为入蜀的统兵大将，虽然魏延知道自己占了几分便宜，毕竟入蜀之人的选择早就排除了关张等人。
但跟魏延平级的那些个武将能臣一样不少，有些还是早早就跟随刘备，哪里像魏延这般。
为了不辜负主公的重托，也是为了在同袍面前证明自己，魏延是憋足了劲想要拔高自己在军中的位置。
眼下这不就是他等待了许久的机会吗，如果这时候不争取的话，那下一次可就说不定是什么时候来……
看着下首跃跃欲试的魏延，还有老成不动一脸稳健的黄忠，其实刘备早就有些人选。
老爷子不争功不抢攻，交代的事做好，本本分分老老实实，能力是有的，但却少了那么一份朝气和武将的热血。
刘禅也曾说过这话，那时候父子俩还研究过怎么才能让黄忠老爷子重新焕发出武将之血来，只是刘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一个人连子孙都没有了，立下泼天之功又有何用。
反而刘禅那时候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说可能有些办法，但却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见成效……
但反观魏延，好小伙敢闯敢拼敢打，有野心想立功，忠义可见勇武不凡。
这简直是最完美的培养模板啊，假以时日就算长不成自己二弟那般也不会差了多少，绝对会成为军中梁柱……
“文长！”
“末将在！”
魏延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用力之大差点没把身前的案己给顶翻了。
虽然有些冒失莽撞，但众人也都只是会心一笑，都是同僚共事，大家自然清楚魏延心里那份立功之心切，所以这行为算不上什么，反而更加凸显出魏延能做事干做事的决心……
“好了别这么急，场外头有的是张鲁军让你打，可别朝着案己使劲啊……”
手下人有立功之心，魏延又是刘备少见能一眼便相中的将军，言语之中自然轻松了一些。
“这……哈哈哈……”
魏延自然也知道自身行为着急了些，正尴尬的时候主公还调笑了两句，显然没太在意这些小问题。
那魏延有什么需要担心的，笑就完事了……
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里葭萌关内烽烟渐起。
刘禅依旧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关卡里，只是这一次他是坐在城墙上跟黄老爷子加庞统法正一起吃着火锅唱着歌，顺便欢送一下魏延将军，预祝他马到功成斩将立业。
至于自家老爹嘛，这边安排完了每几日便又跑回到白水关去了，他还要多多争取一下高沛，最好是不起争端便能顺利的拿下益州战力最强的白水军。
不过刘备走之前，却是让刘禅再多弄出几个火锅铜炉来，不需要整的太大，大家伙聚在一个锅里吃食终归是有些不雅。
这年头还是习惯分餐制，一人一个小炉子自己吃什么涮什么岂不是更加舒服。
至于这样会消耗掉多少铜矿，刘备表示无所谓，大不了跟刘璋那边争取一些呗，用别人的铜自己又不会心疼，随便弄就完事了……
想要躲过城外张鲁军的探子而出城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魏延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非常简单的时间规律，魏延基本上在那些个新兵探哨的眼皮子地下调出了五千将士。
相较于张鲁军哨探，荆州军这边就专业的太多了。
在抵达葭萌关第三天，黄忠就派人搞清楚关外到底有多少敌军，敌军大营所在何处，甚至连统军之人到底是谁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张鲁军麾下大将杨帛带着七千人驻扎在葭萌关西北百里外的一处山谷中，甚至算算距离从那里到白水关都要比到葭萌关近的多。
可见张鲁主要的进攻方向还是在白水，葭萌这边也就是增加一些压力不想被两面夹击而已。
如果是正常对阵，杨帛驻扎在山谷里基本等于找死，七千人还带着不少新兵，只需要派人封死谷口，那这些张鲁军岂不是等于瓮中之鳖。
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杨帛是根本没将缩头乌龟一样的葭萌守军放在眼里，也根本不知道刘备率领的荆州军已经到了。
所以说啊，命中注定了他要倒霉，要成为魏延建功立业上的第一块垫脚石，哪怕这块石头软的跟柿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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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待发
身为天师张鲁麾下，杨帛一直以为自己是身受天命之人，能够得到张天师的信任。
所以一直以来杨帛都是矜矜业业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可实际上，天师也是人，张鲁更信任的也只会是自己的族亲兄弟，甚至杨帛等一些将领在张鲁心中都比不上谄媚之臣杨松。
但就算如此，杨帛也没有说对张鲁有任何的二心，依旧跟以前一样，一心为公从来不曾藏有私欲。
就如同这次训练新兵一事，大家都知道张卫将军统兵的本事根本不行，可却没有人说出口，因为人家姓张，是主公的族亲兄弟。
在自己的母亲跟兄妹被杀之后，张鲁便对于亲人更加的看重，尤其是唯一剩下的这个小弟，无比信任的同时还委以重任，识图将其培养成才。
可有时候这人，就不是干这块的料。
让张卫去做个道士，那可能会成长为一代道教尊长。
可要说让他做个统兵大将与人交战争锋，说真的他能打得过谁？又能守得住谁？
但就是这样，张鲁麾下掌兵最多宠信最厚的依然只会是张卫，所以训练新兵的这个职责就交到了杨帛的手中……
别看杨帛的主要目标是葭萌关，次要任务才是白水关。
可从他屯住的地方就能看的出来，杨帛根本就没把葭萌关给放在眼里。
再加上手底下这些新兵探子的无用，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还认为葭萌关跟之前毫无变化，刘备的荆州军仍然在路上呢。
情报的不足，双方信息的不对称，注定了杨帛要为自己的轻敌和大意付出代价……
和往常一样，草草执行了今日的任务，这帮新兵蛋子急匆匆的赶回了山谷大营里。
现在外面天气可不暖和，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窝在营帐里面取暖，又何必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甚至是冒着生命的危险，除非是真想要以此进身立功的人，不然哪会有人傻乎乎的去送死。
可换做别人家，新兵大多数都有着立功建业之心，毕竟人都是想要想着高处走，愿意随波逐流一辈子不动弹的终究是少数。
但在张鲁这里，他麾下的士卒中，约有一半都是强行征召而来，根本就飞自愿。
而且就算是强行征兆，张鲁连最基本的安家费都没有，完全就是打着拿这些人当炮灰的主意，所以自然就少有为其卖命之人。
真正能为张鲁献出生命的，也就是那些个五斗米道的狂热信徒了，但那些人都在白水关那边待着呢，根本不会来葭萌关前……
相较于业余水平都没有的张鲁新兵，魏延所率领的尽皆是荆州劲旅参与过多次战役，甚至还有不少是赤壁之战剩下来的精锐。
两边哨探一对比，荆州这方都可以在张鲁军眼皮子待着而不被发现，反观那帮新兵就只能什么都看不见的干瞪眼了。
从葭萌关悄悄出发，魏延走走停停为了不给人发现，硬生生将两日的路程走了五日，不说饶圈了吧，却也是行踪隐蔽将五千人硬生生的给藏住了……
亲自来到张鲁军谷中营寨之前，魏延冒险至此，目的就是要亲眼见过敌人的营寨好做出相应的部署，他可不想因为手下哨探的失误而断送了一场大胜。
别看他是五千人，但山谷里的张鲁军可是足有七千，就算有不少的新兵蛋子，但那些也都是可以张弓搭箭拿刀舞枪的人，而不是一群什么都不会做的傻蛋。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魏延所想此役必须大胜且小损乃至无损。
如此这般才能在主公面前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这份功劳自然而然也会比原来更大。
都说了魏延野心大，那他肯定不想简单了事。
从他接下这个任务起，魏延心里都就一直在想要全歼此地敌军，给张鲁军以大败，如此方尽显荆州军雄威！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又哪有理由错过……
整个山谷魏延仔仔细细的勘察过了，除了正面一处出谷的口子以外，就剩下一处羊肠小道可供人走脱，那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仲邈，吾给汝两千兵马兼营中所有盾器，明日午时正当，汝能否将这山谷出口死死地封锁住!”
“末将必不负将军所托！”
副将霍峻当即拱手领命，自家老大想要立功，他这个做手下的自然也不能落后。
魏延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还是很相信霍峻的，毕竟也曾是刘表手下之人，当年其名声不比兄长霍笃差什么……
“孔山，汝则率领弓手千人于今夜隐蔽上山，随身带上全军火油燃物，待明日仲邈堵谷信号一起，汝便立刻于山上发箭滚石，极尽杀伤敌军！”
“喏！”
邓艾的叔叔这时候也在魏延麾下，自是领命而去。
眼看着太阳跑到最西边了，如果不抓紧时间耽误了明日大事那可是要军法从事的……
两方事宜安排完毕，魏延自己则带着剩余兵马绕路而行，霍峻正午时分堵谷，魏延便要在那之前绕道另一处小路后埋伏下来，施行截杀任务。
他所求全军覆没，自然不是空口说大话的。
至于为什么是午时堵路，这还得问张鲁军去。
几日时间，魏延算是摸清楚了他们的规律，午时之前是根本不会有人出营的……
三方各有任务，霍峻这里积极准备巨石，手下将士们人人佩戴盾器且都是营中精壮，防守住仓皇失措的张鲁新军相比不是什么难事。
而邓方那边就有些麻烦了，夜间上山，抹黑赶路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本来山林下路就险峻难走，还要时刻静音小声前行，以防止被谷中张鲁军发现。
所以邓方这一路走的可不轻松，好不容易在天命时分将将抵达了山顶，还得立刻修整士卒补充体力。
从怀里掏出隔夜的干粮，邓方趴在山石之后看向谷内。
此时正是张鲁军晨时造饭的时间点，看着人家那热腾腾的饭食，再看看手里这块又硬又凉的粮饼，邓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照着粮饼狠狠的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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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柿子碎了
谷中帅帐，杨帛早早起身盯着舆图仔细研究。
虽然眼下没有命令在身，可他终究是负责策应之务，白水关为主公张鲁心头之大患，若能为主公解忧者当为军中第一功。
杨帛心中自然也想要这份功劳，但人有自知之明，他也清楚就算论资排陪也到不了他，但也一样要做好自己的本职。
两千老卒汉中精锐，目的就是为了策应白水一阵，兼防范葭萌关敌军绕袭。
至于剩下的新军，杨帛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每日按例布置好任务就足够了，下面人送上来的探报他也就随便看看，其实并没有真的指望这批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
经验其实在这个时候害了杨帛，往常在张鲁进逼西川的时候，葭萌关都是紧闭关城大门一个人都不会出来，所以他就丝毫没在意，连哨探都是由新军负责，根本就没想到此时葭萌关内已经换了人……
正当杨帛盯着舆图上张卫军大营与白水关时，突然感觉一阵山摇地动。
要知道他们可是屯住在山谷当中，这时候要是地龙翻身了那岂不是全军都要遭殃。
惊疑不定的杨帛赶忙冲出营帐，却发现外面众军士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却不见半点差异景象，好似刚才那阵动静一点影响都没造成。
“怎么回事！”
杨帛皱着眉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又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这就更加令他心惊不定。
“禀将军！谷口突然有几块大石从山上滑落堵在了两旁！”
“大石？”
最近又不是阴雨天气山石怎么可能会滑落，杨帛心头顿时一惊立刻大声令道：“速速整军！命令左部立刻集结前往谷口！”
将令一下，左部老卒立刻行动，反观新兵蛋子们还一脸的茫然，有些人还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吃着粥，好像方才那阵巨响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们……
此时杨帛早就心悬喉上，只希望是自己多疑猜错了，不然的话他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报！谷口有敌临近！左部已与敌军接战！”
“完了！”
嗓子眼上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掉了回去，杨帛顿时面如土色心颤神慌！
这次选择此地扎营，无非是避风取暖，且谷中自有一处水源，除了出谷这一条缺点之外都十分适合扎营所用。
要是对阵别人，杨帛是百分百不会选择这里。
可按照以往经验来说，他们哪次也没有遭受到葭萌关的袭击啊，又怎么可能有所防范。
至于会不会是白水关来人，杨帛敢肯定张卫将军就算再浑，也不可能放任敌人随意出关行动，所以算来算去就只能是葭萌关方向的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以往怂如王八一样的葭萌关守军会出来？
杨帛根本就没有想过葭萌关早就换人了，更不知道此时堵住谷口的是由霍峻率领两千荆州战卒……
“全军集结！矛兵枪手即可入前阵克敌！弓手上弦准备！”
如若是往常，杨帛令下士卒自当迅速行事，可今天他统率的是新军，这帮什么都不懂的生瓜蛋子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少数矛兵匆匆忙拿着兵器集结起来，却又有很多人忘了穿甲胄，弓手拿着箭壶，却找不到自己的弓在那里。
人撞人人挤人，慌乱惊神，嘈杂不堪。
杨帛看着自己部下如此模样，新中式又气又急却是无可奈何。
任他怎么高声呼喊也无济于事，此时不历战事的新卒早就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给老子顶上去！停下来！不能乱！”
杨帛面目狰狞声嘶力竭的大胜喊道，然而收效甚微，只有少数几个能够听令行事。
此时杨帛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他应该留下一部分老卒做头，不能全都派出去。
眼下没有人带领着，这群新兵自然是慌乱无所适从。
然而归根结底，还是张鲁的新兵制度有问题，一营五千士卒，一个老兵都没有混进去，纯粹的新兵蛋子。
就算有少数几个军侯是老卒，在这种时候一样是杯水车薪……
眼见局面越发的混乱，杨帛知道这种时候如果再不停下来整个大军都会跟着完蛋。
“呛！”
杨帛面色发狠咬了咬牙，直接拔出了腰间佩剑，大步流星的朝着一名慌不择路的新卒走去。
“杀！”
一剑穿过胸膛，鲜血迸溅了杨帛一身，原本狰狞的样子显得越发可怖！
“敢有抗命者便是如此下场！立刻整队听令行事！”
杀人在这种时候很明显比干喊有用的多，鲜血的震慑让慌乱的士卒回过了神，场面顿时变得有序多了，因为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躺在那里的尸体……
“呼……”
杨帛长长出了一口，知道局面算是稳固了下来，但整体局势还未明朗，他得亲自去谷口看一看，葭萌关守军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才会来找他的麻烦。
“咣当！轰隆隆！”
然后就在此时，众人头顶上却突然滚木礌石飞下，直接朝着谷中砸了过去！
“啊！”
“我的腿!”
“救命啊！”
场面顿时崩乱，杨帛一番功夫尽皆白费。
可事情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滚木礌石只是第一道开胃菜，真正的威胁来与邓方手下的千名弓手！
山谷里乱成了一锅粥的人，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哪里是逃生的方向。
这时候根本不需要箭术有多么高超，只需要朝着下面开弓然后松手，射出去十箭能走丢一箭都是运气不好了……
哀鸣阵阵，嘶喊悲嚎。
杨帛眼睁睁的看着手下人死的死伤的伤，此时此刻他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而且算计的死死。
前有敌军堵路，上有箭手滚木礌石，双管齐下根本就是毫无抵抗之力。
别说杨帛手下还有五千新军，就算是全部为七千老卒，在这个时候恐怕一样是送菜……
“撤军！撤军！立刻向山谷后集结撤离！”
既然驻扎在此地，杨帛当然之后后面有一条羊肠小路可以出谷，但那地方一次只能供两三人共行，还得是有序的行进。
眼下士卒如此慌乱不堪，个个想要逃命，重整秩序简直是痴心妄想，杨帛也不抱什么期望了，能跑出去多少算多少吧……
然而他这样做，却是将唯一的底牌两千老卒当做了弃子，被霍峻纠缠住的左部怎么可能走得脱。
但这种时候，杨帛哪里还管的了其他，自己能不能逃命都尚且是未知之数……
不得已之下撤军已经是他巨大的失职，如果再累使全军覆没，那恐怕杨帛有命逃回去，也逃不过张鲁的盛怒之火。
然而杨帛却不知道，他落入立功心切的魏延手里，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走脱的。
所谓唯一的逃生之路，为什么不能是通往幽冥黄泉的末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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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明火光
无聊的打着哈欠，刘禅盘腿坐在城墙垛上看着远方发呆。
老爹去了白水关，魏延则带人打张鲁军去了，又留下刘禅在葭萌关里面什么都不能做。
他也想找点事情做啊，不能跟着魏延去长长见识，那去看看益州的北门户白水关也不行吗。
答案很显然，刘备能答应让他跟着入蜀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让步了，怎么说刘禅也还没到那个年纪，留在葭萌关就是他最好的结果。
可待在这个鬼地方有什么意思，该玩的都玩了，该看的也就那么点东西，翻来覆去的都要看吐了。
好不容易圆了自己火锅的梦，结果吃了几次之后刘禅就觉得有些腻歪了……
不是他喜新厌旧不好伺候，实在是这年头没有辣椒没有后世那么多的香料，这火锅吃到嘴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但眼下也不可能直接开启大航海时代，让人去西方贸易吧，老爹连益州都没有拿下来的，脑子里就不要寻思这些异想天开的玩应……
反倒是黄忠老爷子他们，对火锅这个新鲜的美食还一副怎么吃都不够的样子。
现在葭萌关什么消耗最大，无非便是羊啊，山兔啊，等等能下锅涮肉的食物。
这要不是没有摔死的耕牛，说不定早就被他们给搬上了餐桌……
不过说实在的，也是这年头吃的花样上太少了，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几种新玩应早就成了大众食物。
现在刘禅搞出个火锅，那是极大的刺激到了这帮人尝鲜的心思，怎么可能短时间就吃腻厌烦了。
这还是仅仅在他们小圈子里面，尚且还没有被外界所知道，要不然刘禅去卖火锅炉子好像也能大赚一笔……
可他好歹也是少主的身份，平时没事的时候鼓捣鼓捣这些吃食也就罢了，现在可是老爹积极筹备谋夺益州的时候，刘禅难不成还要继续研究炒锅炒菜去？
然而老爹刘备摆明了要看紧刘禅，不能让他随随便便的走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不是在自家地盘上，一切都要小心为上不能马虎半分。
所以啊，认命吧，刘禅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只能遥望天边无奈叹息……
陈到弓着身神色是相当紧张的站在刘禅身后，好像时刻做好了准备蓄势待发一般。
自从刘禅坐在这儿之后，陈到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少主心里头无趣他也清楚，毕竟作为贴身护卫，跟在刘禅身边的时间可能比刘备都要多。
说句看着刘禅张大的都不为过，那这点小情绪陈到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但正因为刘禅性格乖张，陈到才更加的摸不准，尤其是这此又坐到了关墙城垛上面，这玩意要掉下去可一切都玩完了。
所以陈到时刻绷紧自己，就是怕刘禅一个不小心酿成大祸。
他自己怎样到是无所谓，少主可是不能伤到一星半点的。
至于说不让刘禅坐上去，那不跟白说一样，陈到要是能看得住刘禅，那还用得着刘备亲自给他下禁足严令吗……
“少主！眼看日头尽没，这夜间风大不如还是回屋里面避避风吧……”
陈到也没干硬着说，哪怕他也想回关守府去蹭吃的，但少主刘禅明显没那个心情，他也只好随人家的意思了。
等了一会儿，陈到没听到刘禅应声，还以为自己又被无视了呢。
却突然发现刘禅身子猛地前倾些许，一副十分危险的样子，陈到顿时一个机灵，箭步飞身上前一把将刘禅给拽了下来。
“嗯？？？”
一脸懵逼的刘禅看着焦急的陈到，又偏头看了看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脑子里有点发蒙。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下来了，那一瞬间发生了啥，为什么陈到一脸紧张的神色，谁能给他解惑啊！
“少主！少主！你还好吗！”
陈到摇晃着刘禅，脸上焦急之色仍未散去，心里免不了一阵后怕。
他方才问话，结果发现刘禅没言语，还无意识的身体前倾，第一反应便是少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倾斜下去，所以才这般急切的上前将刘禅拽下来。
“我没事啊？到叔你这般金正作甚……”
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刘禅挣脱着从陈到大手里出来，有些不解的问道。
“呼……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少主你方才那般可是吓死末将了……”
听到这话刘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感情自己连身体都控制不了吗，陈到也太紧张了。
“方才我看到城下隐有火光浮现，所以才探身想要仔细看一看，没想到却让到叔你误会了……”
“啊！原来如此，是有火光……嗯？火光！”
陈到还长出了口气以为没什么事了，结果却反应过来，城下有火光浮现，这好像不太对啊。
他们现在是在葭萌关，外头基本上都是张鲁军控制范围，这时候夜间关下出现火光，那说明了什么？
想到这里，陈到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手臂一伸拦起刘禅就飞速后退，同时大声喊道：“戒备！”
“呜！！！噹噹噹！！！”
陈到的喊声与关墙上警报的声音同时响起，看来不止是刘禅发现了异常，其余巡视戒备的哨兵也发现了城下情况的不对劲。
一时间关城内号角声四起，鸣金示警满城皆惊，原本休息状态下的荆州军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一队白毦兵急速出现在陈到刘禅的身边将二人围成在了中间，这是刘备特意给刘禅准备的近卫，没想到这时候到派上了用场。
“唰唰……唰唰……”
一队队弓手从城下飞速跑了上来，盾兵紧随其后，各个
箭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的依靠在城垛后盯着城下。
“叔至！你且护送少主先回去！这里交给老夫即可！”
披甲戎装的黄老爷子很快也赶了过来，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赶紧让刘禅离开此地，天知道城下到底有何等异常。
如若敌军来犯，少主又是千金之躯，若要有个损伤他们可担不起这责任，还是赶紧让刘禅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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