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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联手】
薛胜景道:“柳长生已经被李沉舟杀了,你留在大雍已没有任何的意义,兄弟何不尽早离去,以免惹火烧身?”听起来他似乎很为胡小天着想。
胡小天听出他话里有话,轻声道:“柳长生虽然死了,可柳玉城仍然活着,他们父子之所以落到如今的境地,多少跟我有些关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帮到底。
薛胜景道:“兄弟还真是义薄云天,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不惜身涉险境。”
胡小天道:“我对大哥也是一样,自从听说大哥出事之后,我就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想尽办法打听您的下落,现在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
薛胜景道:“真是我的好兄弟,患难见真情,我还以为现在已经没人在乎我的死活呢。”两人说得亲热,可话中却透着虚伪,他们的结拜之情到底有多深,彼此都心知肚明,根本就是利益的结合。
胡小天道:“大哥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我乃八拜之交,结义兄弟,自当患难与共,再者说了,冲着小如的面子我也要帮你。”
薛胜景本来还有几分感动,可听到最后方才察觉到这话很不对头,敢情还是冲着自己闺女的面子,胡小天啊胡小天,你简直是不要逼脸,你跟我是结拜兄弟,按照辈分应当是小如的叔叔,做叔叔的岂能惦记自己的侄女?这番话他没有说出来,也明白胡小天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只当没听懂就是,笑眯眯道:“有你这句话为兄就放心了,李沉舟这个人其实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啊!”
胡小天道:“我和他倒是没有什么私怨。”
薛胜景道:“听闻映月公主已经成为丐帮帮主,而江北丐帮分裂的事情也是天下皆知。映月公主乃是贤弟的未婚妻,丐帮的事情想必就是贤弟的事情吧?”薛胜景何等老奸巨猾,他才不相信胡小天仅仅为了柳长生父子的性命就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大雍,在这件事的背后肯定还有另外的目的。
胡小天道:“大哥的消息倒是灵通。”
薛胜景道:“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李沉舟这次之所以能够得手,江湖人物为他出力不小。丐帮上官天火父子,剑宫邱闲光,落樱宫唐九成全都为他所用,如果想要击败李沉舟,就必须先断去他的这些爪牙。”说到这里薛胜景的双目中迸射出阴森的杀机。
胡小天道:“大哥莫非是想亲力亲为?”从薛胜景的这番话中,他已经听出薛胜景想要利用自己,胡小天虽然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剪除上官天火父子,可他也不想被薛胜景白白利用。
薛胜景道:“贤弟不必多心,愚兄如今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不便亲自出面,可是我在雍都还是有些潜力,李沉舟以卑鄙手段要挟那帮老臣,虽然淫威让人屈服,可这些臣子的心中未必肯服气,只要顺利剪除掉他的爪牙,势必会重挫他的实力,抓住时机必然可以夺回权力。”
胡小天心中暗忖。你们大雍内斗于我并无太大关系,谁当皇帝我都无所谓。不过薛胜景有句话并没说错,他不能任由上官天火父子坐大,更不能放任江北丐帮就此分裂,在这一点上他和薛胜景有着共同的利益。
薛胜景以为胡小天仍在犹豫,低声道:“只要贤弟跟我同心协力,力挽狂澜未必没有可能。他日我若能够重夺大雍权柄,我和贤弟永结同好,还会将邵远城以南的地方作为礼物赠送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胡小天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笑,薛胜景根本是画了个大饼给自己。他现在已经被李沉舟弄得隐姓埋名,惶恐如丧家之犬,居然拿不属于他的东西作为承诺。反正早已决定要和薛胜景合作,不妨多从他这里讨要一些好处。胡小天道:“柳玉城的事情,大哥还有没有办法?”
薛胜景道:“柳玉城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柳长生死了,已经落实谋害太后的罪名,柳玉城的死活反倒变得无关紧要,这样,我有办法将他救出来。”他说得充满信心,借此来向胡小天表明自己的能量,等于告诉胡小天,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落难,即便是如此自己仍然可以做到很多事。
胡小天听到他的这句话心中非但没有感激和欣喜,反倒对薛胜景生出厌恶,这句话表明薛胜景原本就有能力救出柳长生父子,却故意推三阻四,让自己去找薛灵君帮忙,其人的虚伪和卑鄙由此可见一斑,然而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埋怨也是无用,既然薛胜景信誓旦旦能够救出柳玉城,想必他在皇城内还布有不少的内线。
胡小天清楚地认识到,薛胜景和薛灵君兄妹在这一点上并没有任何的分别,利用同样的条件来要挟自己帮忙做事,只不过薛灵君以柳长生父子的性命要挟自己去杀掉简融心,而薛胜景却是要用柳玉城的性命作为条件来换取合作,杀掉简融心对胡小天来说乃是违心之事,至于对付上官天火、邱闲光这帮人却正符合他的利益,所以他和薛胜景合作乃是各取所得,双方获利。
胡小天道:“大哥知道小如的下落吗?”
薛胜景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胡小天问这句话的目的何在,这小子贪心不足,不但想让自己帮忙救人,还想顺带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收了,不过这也怪不得胡小天,此前他让胡小天帮忙解决渤海国危机的时候,就曾经暗示过要将女儿许配给他。薛胜景微笑道:“是你的终归都是你的,此事过后,我会安排你们相见。”等于明白地告诉胡小天,他也清楚霍小如的下落。
胡小天心中把薛胜景骂了个遍,这混蛋果然连一句实话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霍小如,他才不会认这厮做老丈人呢。
胡小天道:“说说您的计划!”
薛胜景点了点头道:“李沉舟虽然和灵君联手暂时控制了朝政,可是他们还有两大欠缺。第一就是经济,这些年来大雍的经济命脉早已被我掌控在手中,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切断大雍的所有贸易通道。第二,就是军事方面,李沉舟在军中威信虽然很高,可他的影响力主要体现在水师方面,这些年大雍南部将领更迭不少,换上了不少他的亲信,可是他对北方驻军的影响力却是微乎其微。”
胡小天对大雍军中的情况还是做过一番深入了解的,大雍这两年北方和黒胡人交战正酣,北方抗击黒胡的主帅乃是尉迟冲,此人德高望重,乃是大雍军中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李沉舟虽然这两年声势日隆,可在威望方面和尉迟冲还有很大差距。
薛胜景道:“根据可靠消息,尉迟冲已经被金牌召回,前来雍都奔丧,不日就可抵达雍都。只要能够争取到他的支持,逆转大局自然不在话下。”
胡小天道:“你有怎么知道尉迟冲不会站在李沉舟的一边?”
薛胜景叹了口气道:“我也正在为了这件事纠结,若是尉迟冲选择站在李沉舟的一方,那么我唯有选择离开雍都了。”言下之意就是他现在留在雍都的原因是认为还有翻盘的机会。
胡小天道:“薛灵君和李沉舟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件事一直让他颇为纠结,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薛胜景苦笑道:“他们因何会联手连我都感到纳闷呢,说起他们的关系,还要追溯到多年以前,当时我母后有意将灵君许配给李沉舟,托人去试探了一下李家的意思,靖国公李明辅欣然应允,可是到了李沉舟那里他却不肯答应,搞得我们皇家很没有面子,如果不是念在李家对大雍劳苦功高,一定不会轻饶了他,灵君虽然嘴上不说,可心中对李沉舟却极其恼火,我实在是没有料到他们怎会合作?”
胡小天也没有想到,在渤海国的时候,李沉舟还想将薛灵君一并除去,难道那时候薛灵君所遭遇的种种危机只不过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制造出的假象?仔细一想,当时的情况又不似作伪。
薛胜景道:“造化弄人,时势所迫,他们之间的联手必然是因为利益使然,灵君虽然聪明,可她终究还是斗不过李沉舟,她跟李沉舟合作根本就是与虎谋皮,李沉舟此人野心勃勃,真正的目的乃是谋夺我大雍江山!”
胡小天道:“明王薛道铭也是一位精明人物,何以这次甘心被他们利用?”
薛胜景道:“此事说来话长,道铭自从安平公主死后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也让很多支持他的老臣感到失望,此番虽然登上皇位,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胡小天道:“听闻董淑妃也死了?”
薛胜景点了点头道:“这场屠杀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本月最后一章,因为是定时更新,很可能发到四月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六章【心理攻势】(上)
薛道铭望着母亲的遗容热泪盈眶,他站起身来,越过白色的帷幔,董炳泰带着三儿子董天将一身素服候在外面,看到薛道铭出来,爷俩儿一起跪了下去,父子两人齐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薛道铭道:“舅父、表兄,你们不必如此多礼。”
董炳泰道:“陛下君臣有别。”
薛道铭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他向董炳泰道:“舅父,您跟我进来!”
董炳泰知道他的意思,表面上是带他进去瞻仰妹妹的遗容,实际上却是要单独跟他说话,他向董天将看了一眼,董天将会意,静候在外面,默默为他们两人望风。
薛道铭和董炳泰两人来到里面,董炳泰看到一动不动躺在灵床上的妹妹心中也是一阵难过,这个妹妹一度曾经是董家的荣耀和骄傲,因为她深受薛胜康的宠爱,所以董家在朝中的地位才得以固若金汤,妹妹一声极度要强,一心想将亲生儿子捧上帝位,可以说自从薛道铭出生,她就开始为此奋斗,然而薛胜康的突然离世让她乃至整个董家的努力化为泡影,薛道洪登基之后,他们虽然初心未泯,可却不得不低调度日,首先考虑到的是在薛道洪的统治下保全性命。这场宫变外甥虽然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皇位,可是妹妹却终于没有机会亲眼见证他登基的一刻。她若是泉下有知,想必此时也可以瞑目了。
董炳泰望着董淑妃苍白的面孔,却忽然发现她的那双眼睛并未完全合上,死不瞑目!突然冒出的念头让董炳泰不寒而栗。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目,似乎感觉到妹妹正看着自己,她明明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看见自己?董炳泰心中其实是明白的。妹妹不可能瞑目,薛道铭虽然登上了皇位,可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薛道铭低声道:“舅父,我娘是被李沉舟害死的!”
董炳泰打了个激灵,睁开了双目,他有些慌张地向两旁看了看。
薛道铭知道他怕什么。低声道:“你不用担心,所有宫人都被我清了出去,表哥还在外面。”
董炳泰叹了口气道:“杀死你娘的人是薛道洪。”
薛道铭道:“如果不是李沉舟和薛灵君联手布局,我娘又怎会枉死?”他也亲眼看到母亲死在了薛道洪的手下,又亲手杀了薛道洪为母亲报仇,可他内心中的恨意仍然难以平复。
董炳泰道:“你想怎样?”
薛道铭道:“舅父,那份遗诏到底是不是真的?”
董炳泰双目中闪过些许惊慌的神情,他不敢直视薛道铭的眼神:“自然是真的……你母后不是已经证实了吗?”
薛道铭点了点头道:“李沉舟只是想将我当成一个傀儡罢了,他现在扶我登上皇位。可一旦时机成熟,他必然会将我除去,舅父,我们不可坐以待毙。”
董炳泰苦着面孔道:“陛下,这种话你千万不可再说!”
薛道铭怒道:“你怕什么?”
董炳泰叹了口气道:“不是怕,而是要暂避锋芒,陛下,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做无谓之争。”
薛道铭道:“舅父,若是我们一味忍耐下去。李沉舟的气焰只会越发嚣张。”
董炳泰道:“现在绝不是时候,陛下,你且听我一言,这番话除了我之外你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就算你的表兄也不可以。”
薛道铭看到他郑重的样子,也明白事关重大。缓缓点了点头。
董炳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说完这句话居然不敢继续逗留,悄然退了出去。
董炳泰刚刚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通报之声,却是长公主薛灵君到了,薛灵君一身素缟。面容憔悴,当真是我见尤怜。她去见过薛道铭安慰了他几句,或许是因为董炳泰刚才的那番话起到了作用,薛道铭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全程并未流露出任何的异常。
薛灵君逗留的时间不久,毕竟皇家一连出了三件丧事,除了董淑妃之外,还有太皇太后和薛道洪,正所谓祸不单行,现在已经是全国服丧,到处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情景。
薛道铭让舅父董炳泰代他送长公主离去。
董炳泰陪着薛灵君来到灵堂之外,薛灵君轻声叹了口气道:“董大人!”
董炳泰恭敬道:“臣在!”
“皇上刚刚登基就失去了母后,心情自然低落,你是他的舅父,也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一定要多多安慰于他。”
董炳泰道:“长公主费心了,臣必然好好开导皇上。”
薛灵君道:“皇上是你的外甥也是本宫的亲侄儿,在本宫心中疼爱他并不比你少一分,只是太皇太后也尸骨未寒,本宫实在分身乏术。”
董炳泰道:“长公主殿下务必要保重身体。”
薛灵君道:“有时间就单独陪皇上说说知心话儿,他心中的苦闷也只能跟你这个舅父说。”
董炳泰听到这里,脊背之上瞬间冒出了冷汗,薛灵君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也就是在刚才和薛道铭单独说了会子话,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隔墙有耳,只希望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谈话的具体内容。董炳泰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悄悄用眼角观察薛灵君的脸色,发现她的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心中越发没底了。
薛灵君道:“大雍这场变乱闹得人心惶惶,当务之急乃是稳定朝纲,平复百官的情绪,务必要帮着皇上从悲伤中早日走出来,千万不可听信外界的流言蜚语,越是这种危机之时,越是需要我们上下一心,精诚团结,董大人应该懂得本宫的意思。”
董炳泰垂下头低声道:“长公主提醒的是。”
薛灵君摆了摆手,举步离去。
董炳泰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复杂,董天将从后方来到父亲身边,低声道:“她不在慈恩园守灵,来这里做什么?”
董炳泰苦笑道:“太皇太后的遗体都没有找到,何来守灵之说。”
董天将道:“我大哥和二哥被李天衡调去邵远,至今不见回来。”
董炳泰充满担忧地望着董天将道:“儿啊,你千万不可惹事,爹已经老了,决不可看到你们三兄弟任何一个出事。”他也有难言的苦衷,李沉舟在此次宫变之前就找了个借口将他的两个儿子调往邵远,其实是用他们两人的性命进行要挟。他不是不知道李沉舟的野心,可是在这场李沉舟蓄谋已久的宫变中,他已经完全落入了被动,现在就选择抗争是绝不明智的,搞不好还会搭上亲人的性命,隐忍一时,伺机而动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董天将道:“孩儿什么都明白,可有一点实在是想不通,大雍百年基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落入他人之手?”
李氏宗祠之中又多了一个牌位,李明辅的牌位放在了李玄感的左侧,李沉舟拜祭完毕恭恭敬敬地将香插在香炉内,父亲的牌位已经被他移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只有姓氏没有名字的牌位,这牌位属于文博远,他素未谋面的兄弟,他们兄弟相见之时,文博远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李沉舟从胸前掏出已经合二为一的双鱼玉佩,温软的玉质仿佛含有生命一样,李沉舟似乎摸到了兄弟的脉搏。
虽然他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是却能断定,弟弟的死必然和胡小天有关,他从未忘记过这笔血仇,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得罪过他的人。
门外传来手下的通报声,却是长公主薛灵君到了,虽然薛灵君身份尊崇,可是按照规矩,她也不能擅入李氏宗祠。
李沉舟想了想,突然道:“请她进来!”他现在是靖国公,也是李家真正的主人,他可以不再顾忌任何人的脸色,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如果不是李沉舟主动相邀,薛灵君不会有进入宗祠的想法,她此番前来是为了吊唁自缢身亡的李明辅,同时也为了见李沉舟,自从那晚之后,她还没有和李沉舟单独相见的机会,纵然两人已经联手,可是她仍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李沉舟对自己的了解远多过自己对他。
李沉舟比起过去更加的沉稳坚毅,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即便是身份要比他更加尊崇的薛灵君在他的面前仍然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真切感受到李沉舟身上发生的变化,也许这种变化正是自己赋予他的。
李沉舟望着薛灵君的目光中竟然多出了几分温暖,看着薛灵君来到自己的面前,主动伸出手去握住了薛灵君的柔荑,关切道:“天气这么冷,你又何必亲自前来?”
薛灵君因他的话而感到温暖,被他握着柔荑内心有种久违的羞涩感,她轻声道:“李大人忠君爱国,于情于理我都该过来拜祭一下。”她想要挣脱开李沉舟的大手,却被他抓得越发紧了。
李沉舟带着她来到林立的牌位前,一字一句道:“列祖列宗在上,这就是我的女人,她叫薛灵君!”
薛灵君的内心如同被闪电击中,不知为何她就泪眼模糊了,虽然她明白李沉舟极可能利用感情攻势进一步束缚她的内心,让自己对他死心塌地,可是他的这句话恰恰是她最想听到的,轻易就击中了她内心中最软弱的部分。
求四月保底月票!(未完待续。)
今天一百更
四月第一天愚人节,据说这一天随便说什么谎话都不要负责人,章鱼本来想说,今天一百更的,可后来想想,我还是别再败人品了,弄个标题是个意思,千万不能欺骗兄弟姐妹们的感情,一百更,我今天真写不出来。
医统已经进入了后半程,大家从这段时间章鱼的写作应该能够看出来,我正在努力填坑,可洋洋洒洒四百多万的摊子,填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只能一样一样的来,这段时间的更新不可能太快,四月的前三天,我会出一趟门,但是绝不会断更,在可能的条件下尽量多更,章鱼的人品是有保障的。
这个月还有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章鱼十年前写得《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要进行修订再版,所以章鱼势必要分出一部分的精力,这本书算是章鱼的成名作,十年了修订下,完善一下细节,改善过去的不足和缺憾,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十年总结。不少书友反映的网上买不到简体版的问题会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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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心理攻势】(下)
当别人的计策已经得逞,布局堪称完美的时候,依靠奇谋或许可以破局,可是更直接的方法却是简单暴力,胡小天和薛胜景定下的计策就是断其爪牙,在李沉舟将主要精力投入经营核心,增强对大雍控制权的时候,他们要扰乱对方的布局,将李沉舟的帮手逐一剪除。
简融心病了三天,等她能够有力气下床的时候,又是一场大雪降临,简融心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秦雨瞳在外面赏雪,这几天都是秦雨瞳在照顾她。
秦雨瞳的声音平淡却不夹杂任何的温情:“如果我是你就会留在房间内好好休息。”
简融心道:“躺在床上总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秦雨瞳回过头去,看到简融心美丽的俏脸神情木然,仿若突然间失去了生命的神采。
一个女人先是被丈夫遗弃,然后又亲眼目睹家门被灭,慈父惨死的惨剧,这样的打击很少有人能够承受。简融心至今都想不透,为何婚后对自己一直关怀备至的丈夫竟突然变得如此冷酷,纵然他们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可是他们婚后相敬如宾,自己早已决定要追随他一辈子,可现实竟是如此残酷。
简融心向秦雨瞳道:“谢谢你们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我好了很多,我要走了。”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望着簌簌落下的飞雪,更像是自说自话。
秦雨瞳终忍不住提醒她道:“你又能到哪里去?”
简融心道:“回家,我要埋葬了我的父亲……”说到这里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泪水已经流干。
秦雨瞳道:“你只怕并不知道,朝内有许多人被牵扯到燕王谋逆的案子里,其中就包括你的父亲。”
简融心咬了咬樱唇,目光终于落在秦雨瞳的双眸之上:“我爹不可能跟他串谋。我爹对大雍忠心耿耿,怎会参予谋逆?”她的目光变得坚强而倔强:“我会出去说清楚,我要还我爹一个清白。”
秦雨瞳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根本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此时她看到胡小天走入了院落之中,他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落满了飞雪,头发眉毛都染白了。新生的髭须也沾染了不少的雪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头儿。
胡小天来到门廊前,在离两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花。
简融心向他走了过去:“我要离开这里!”在她心中认为胡小天才是这里的带头人。
胡小天居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安排人送你离开。”
简融心道:“我要回家。”
胡小天向秦雨瞳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疑问,似乎在质询秦雨瞳因何没有将真实的情况告诉简融心。
秦雨瞳道:“简姑娘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简融心道:“我要出去为我爹讨还清白!”
胡小天道:“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太皇太后死了,皇上死了,董淑妃死了。靖国公李明辅也死了!”
简融心一直都在病中,她本以为发生惨剧的只是自己的家里,却想不到大雍皇朝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充满震骇道:“怎会如此?”
胡小天道:“根据宫里传出的消息,薛道洪当年登上皇位全都要仰仗太皇太后提供的一份伪造的传位诏书,太皇太后看清薛道洪的嘴脸,生怕自己死后,薛道洪屠杀皇室。于是决定策划纠正这个错误,她联合一些老臣想要废掉薛道洪。却不意走露了风声,薛道洪先下手为强,除掉了太皇太后,简大学士也因此而遭遇连累。”
简融心掩住了樱唇,泪水簌簌而落,如果胡小天所说的一切属实。那么丈夫应该早就知情,那晚将自己驱离家门就是他有意为之,他对自己根本没有半分的感情。
秦雨瞳明显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悄悄向胡小天使眼色,提醒他不必将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因为真相多半都是残酷的。
胡小天却继续说了下去,真相虽然是残酷的,却有必要让简融心知道,因为她早晚都会知道。虽然胡小天所知的真相也并非事情的全部,可是有两点他务必要让简融心清楚,一是简融心的父亲简洗河死于政治斗争,李沉舟恰恰利用了简家被灭门的理由,理所当然地和薛道洪决裂,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所谓正义一方,占尽了忠诚和道义。二是大雍如今的权力已经被李沉舟和长公主薛灵君联合把持。
简融心的俏脸变得煞白,残酷的现实几乎要让她濒临崩溃。
秦雨瞳走过来为她披上了一件白色貂裘,向胡小天道:“夏长明一直都在找你,你有没有见到他?”其实是在想支开胡小天,她实在不忍心简融心继续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胡小天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简融心低声道:“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
秦雨瞳怜惜地望着简融心,轻声道:“至少现在你还活着。”
简融心泪光涟涟地转向秦雨瞳道:“这样活着还不如死去……”
夏长明和安翟两人都在隔壁的院子,今日风雪肆虐,因为胡小天此前并没有安排特别的行动,两人正在房内烤火聊天,看到胡小天带着风雪走入房内,两人慌忙起身相迎。
安翟道:“公子回来了!”
胡小天点了点头,夏长明将自己坐得椅子让给了他,笑道:“主公,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胡小天道:“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只是我们到时候行动了。”
两人听到行动二字,同时双目生光,凑到胡小天的面前,自从来到雍都他们可谓是毫无进展,最近更因为大雍宫变,整个雍都变得风声鹤唳,他们不得不选择隐匿行藏,虽然嘴上不说,可心底却非常的窝火。
胡小天将一封信递给安翟,安翟展开看了,脸上禁不住露出笑容道:“这上面写得可是真的?”
胡小天道:“你管它是不是真的,只管将上面的消息广为散播出去,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安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容易,公子只管放心交给我来做。”他抱了抱拳,转身去了,马上就去办胡小天交给他的事情。
夏长明心中虽然很好奇,可是他也没有多问,胡小天的性情他也了解,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问了也没用,夏长明道:“主公给我安排什么任务?”
胡小天道:“咱们去抓邱慕白!”
夏长明道:“邱慕白不是剑宫少主吗?”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就是他。”
邱慕白护送项青云返回太师府,项青云乃是大雍太师项立忍的四女儿,同时也是剑宫主人邱闲光的弟子,邱慕白的师妹,她和邱慕白也已经正式定下婚约,此地返回太师府乃是听说父亲抱病在床,所以特地回家探望。
邱慕白探望项立忍之后,确信他并无大碍方才离开。
马车行到快活林附近,却看到一人站在前方道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前行道路,剑宫在大雍地位非普通门派可比,其门下弟子素来嚣张跋扈,看到有人居然敢在剑宫附近公然拦住他们的去路,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不开眼的鼠辈,还不让开,你难道看不出这是剑宫的车马?”
胡小天头戴斗笠,周圈垂下的黑纱将面庞遮住,其实这黑纱无非是增添了神秘感,他现在经过易筋错骨改头换面,就算没有黑纱蒙面别人也认不出自己。缓缓从背后抽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大剑,沉声道:“久闻剑宫剑法独步天下,上官云冲特来讨教!”
车帘无风自动,一身黑色劲装的邱慕白从车内倏然冲出,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邱慕白自从在快活林败给胡小天之后,就潜心修剑,过去他最为得意的追风三十六剑先是简化为十八剑,然后又简化为九剑,虽然招式上减少了数倍,可是变化却增加了不少,尤其是在出剑的速度方面比起当年和胡小天当年交锋之时又快了不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邱慕白身形一动,手中长剑犹如流星赶月径直刺向胡小天的咽喉。
出剑之时人剑合一,手中利剑因贯注内力而迸射出雪亮的光芒,轻薄的剑身远远望去犹如透明一般,已然达到了上乘剑法中剑心通明的境界。邱慕白也的确是年轻一代剑手中不可多得的人物,年纪轻轻就能够达到如此境界,再往前一步就可以达到剑气外放,成为剑宫自蔺百涛之外的另一个天才人物。
可天才也分三六九等,天才遇到天才的时候,高低立见。
胡小天手中大剑一抖,这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剑,比起寻常的铁剑无非是厚重宽大一些,剑刃直指对方,内息灌注于剑身之上,即将落下的雪花迫近剑身之上的时候,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开来,充盈的内力让厚重的剑身鼓荡震动,发出嗡的一声闷响,然后两只剑锋,夺!的一声撞击在了一起。
伤不起啊伤不起,我不要当十一郎,我不要当十一郎,有保底月票的投给章鱼,让我摆脱这个魔咒,愚人节,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六章【四处出击】(上)
时间仿佛瞬间凝滞,邱慕白的身躯犹如笔直的剑,突然定格在虚空之中。
胡小天单手握剑右足前跨,面上的黑纱被冲撞时引发的气浪吹开,露出一张丑怪的面容。这张面容对邱慕白而言完全陌生,胡小天改头换面的功夫已经足可瞒过他的眼睛。
剑锋相交的部分发出吱吱嘎嘎的刺响,邱慕白手中的长剑竟然切开了铁剑的剑锋,将之撕开半寸有余,然而他的内力也已经在此刻达到了极致,终究无法完成以剑破剑的致命一击。之所以能够损伤胡小天的铁剑,完全仰仗宝剑之利。
胡小天的内力却宛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以一浪高过一浪的阵势向对方攻去。
邱慕白凝滞在半空中的身躯陡然飞升而起,宛如天外惊鸿,跃飞到空中三丈左右的地方,双腿蜷曲在后方苍松树干之上用力一蹬,树冠上的厚重的积雪簌簌而落,邱慕白随同这纷纷坠落的积雪,****而下,手中长剑急速抖动,在空中绽放出九朵寒光凛冽的剑花,追魂夺命般向胡小天的身躯问候而去。
胡小天右足在地面上重重一顿,地上的积雪蓬!的一声倒飞而起,宛如排浪般将他的身躯笼罩其中。
九朵剑光将雪墙破出九个大洞,然胡小天的身影却于其中凭空消失,不知所踪。
邱慕白还未看清怎么回事,雪地之上,一道寒光飞起,却是胡小天躺在地上躲过了他的最强杀招。
邱慕白扬起长剑挡住对方的来剑,双剑交错,发出噹!的一声巨响,震得邱慕白双臂发麻。此时方才意识到对方刚才根本没有使出全力,胡小天已经决定速战速决,一剑挥出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剑挥落,不给邱慕白任何喘息的机会。
邱慕白仓促之中无法选择躲避,只能再度扬起手中剑硬撼对方的攻击。这次胡小天的力量比起刚才更加强大,大力劈砍之下,邱慕白手中的宝剑竟然弯成了弧形,虽然封住了剑刃,却无法阻挡从对方剑身传来的巨大潜力,犹如一只铁锤重重撞击在他的胸口,邱慕白胸口剧痛,喉头一热,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胡小天趁着他防守露出破绽的时机。扬起左拳狠狠击中邱慕白的小腹,打得邱慕白闷哼一声身躯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击在树干之上,然后又贴着树干滑落下去,软瘫在雪地之上。
两名随行的剑宫弟子看到势头不妙,慌忙上前营救,胡小天又岂会将这两人看在眼里,手中铁剑来回挥舞。以剑身将两人拍飞,抓起瘫倒在地上的邱慕白。将他抗在身上,冷冷道:“让邱闲光拿诛天七剑的剑法换他儿子的性命!”
邱慕白被掳的消息震动了整个剑宫,剑宫门主邱闲光听闻这个噩耗惊得站起身来:“什么?慕白被人劫走了?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他心中之震骇难以形容,儿子的剑法已经在剑宫年轻一代中首屈一指,能够劫走他的人必然是超一流高手。
两名弟子惊魂未定,其实胡小天是故意留他们回来报信。否则夺取他们的性命还不是轻而易举。其中一名弟子上气不接下气道:“他自称是上官云冲,还说什么要让我们剑宫交出诛天七剑换少门主的性命。”
上官云冲的名字天下皆知,在龙曦月成为丐帮帮主之前,上官云冲曾经被视为丐帮最有希望继承帮主的那个,而且此人被公认为丐帮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剑宫和丐帮的确有恩怨。燮州太守杨道远本是剑宫中人,说起来他还是邱闲光的师兄,杨道远出动冯闲林为首的七杀,想要灭掉张子谦和燕虎成,这一计划却被丐帮破坏,虽然杨道远和冯闲林先后死在胡小天之手,可外界普遍认为两人的死和丐帮有关,江北丐帮的骨干多人被刺,也是剑宫的报复行动之一。可是自从江北丐帮分裂,剑宫和江北丐帮之间就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停战休兵,上官云冲因何要针对自己的儿子?
邱闲光认为这件事并不寻常,这个劫走儿子的上官云冲,十有**是冒名,想要故意挑起剑宫和丐帮之间的矛盾。
雍都城内一夜之间多了不少的传单,这些传单之上写着此次宫变的内情,尤其是对李沉舟和长公主薛灵君之间的关系进行了重点关照。在事发之后,虽然李沉舟下令全城进行清缴,可流言仍然在不断传出去,影响也在不断扩大。
李沉舟望着那份刚刚得到的传单,上面对宫变的描述非常详细,甚至对当晚发生在慈恩园的一些细节都非常清楚,写这份传单的人十有**是亲眼所见。虽然他已经成功掌控了大雍的权柄,可是手中的权力并不稳固,别说整个大雍,即便是眼下的雍都也是暗潮涌动。
金鳞卫统领石宽小心观察李沉舟的脸色,从李沉舟眉宇间的阴郁就能够推测出他此时的心情,他和长公主薛灵君的**被人暴露于天光之下,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丑闻,尤其是其中还有关于李沉舟赶走妻子谋害岳父的段落,已经将李沉舟描述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石宽道:“大都督放心,我已经严令手下彻查此事,务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真相。”
李沉舟不屑道:“真相?原本就是谣言,何来真相?”他缓缓踱了几步道:“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此事没有彻查的必要。”
石宽恭敬道:“大都督,此事显然是冲着您来的,若是放任不管,只怕谣言会越演越烈。”
李沉舟道:“依你之见,这件事乃何人所为?”
石宽道:“应该是薛胜景。”
李沉舟道:“这上面写得很多事情都是薛胜景逃离之后方才发生,他又怎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石宽似有所悟,低声道:“难道当晚在场的人中有薛胜景的同党在?”
李沉舟点了点头道:“石统领说得很有道理。”他叹了口气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薛道铭一天不死,就不会停止作乱,须得想个法子将此人挖出来为好。”
石宽听到这个挖字心中不由得一动,他压低声音道:“慈恩园的那条密道已经挖通了一部分,太皇太后的遗体也已经找到,这件事要不要……”
李沉舟摇了摇头道:“都说过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石宽道:“看来薛胜景已经走了,他连太皇太后的遗体都顾不上,看来逃得匆忙。”
李沉舟道:“皇家的亲情本就轻薄如纸,薛胜景当时之所以带着太皇太后的尸体逃走,并不是因为他孝顺,或许是太皇太后的身上可能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就算薛胜景逃了,他身边的那些亲信总还有一些,只要严加拷问,不愁他们不说实话。”
石宽离去不久,剑宫门主邱闲光前来求见,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儿子被人掳走之事。
李沉舟听说这件事也是吃了一惊,对方竟然挑选剑宫下手,而且居然宣称是上官云冲所为,如此明目张胆而又蹩脚的栽赃行为真是可笑,但是李沉舟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做法给自己带来了麻烦,确切地说是给剑宫带来了麻烦。
邱闲光只有一个宝贝儿子,邱慕白也被视为剑宫的未来希望,他的失踪对剑宫的影响是巨大的。
李沉舟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有意扰乱己方的阵营,他安慰邱闲光道:“邱门主不必惊慌,我敢断定此事绝非是上官云冲所为,而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想要挑起剑宫和丐帮之间的矛盾。李沉舟说得如此断定,是因为上官天火父子如今都在大雍,和剑宫一样都在为自己办事,相比剑宫,上官天火父子对自己的依赖更大,他们需要依靠自己的帮助方才能够在大雍站稳脚跟,才可以东山再起,在目前的状况下,他们父子没有任何对付剑宫的理由。
邱闲光道:“大都督,老夫也知道此事必有蹊跷,可是那掳走我儿的怪人武功其高,他口口声声要我交出诛天七剑。”此刻邱闲光是心乱如麻,真正最关心儿子死活的始终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若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其他人又怎会在乎?邱闲光几乎能够断定,那怪人自称上官云冲,又索要什么诛天七剑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这件事应该不是冲着剑宫,真正的目标所指十有**就是李沉舟,他前来找李沉舟的原因正是如此。
李沉舟道:“我看慕白暂时不会有危险,劫匪将他劫走必有所图,否则当时就会不留活口。”
邱闲光道:“还请都督多多费心!如有可能安排我和上官云冲相见,从他那里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他的意思很明显,就算事情不是上官云冲做的,可那劫匪既然冒了上官云冲的名字,定然和上官云冲有仇,上官云冲或许能够想到究竟是谁想栽赃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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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四处出击】(下)
邱闲光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李沉舟的配合,他只说合适的时机会安排上官云冲前往剑宫解释,可并未说定什么时候,邱闲光看出李沉舟的敷衍,自然是失望而归。
李沉舟的初衷绝不是敷衍,邱慕白失踪的事情只要稍一琢磨就会发现其中有太多不对头的地方。上官天火父子自从投奔他之后,在雍都行踪诡秘,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父子的下落和联络方式,今次邱慕白被掳,所有矛盾都指向上官云冲,邱闲光想要和上官云冲见面虽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究其原因,却不能排除有人想要利用这种方法逼迫上官云冲现身的意思。越是如此,越是要提高警惕,以免中了他人的圈套。不过这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大可将计就计,在布置妥当之后安排上官天火父子现身,以引诱潜在的敌人出现。
邱闲光走后,李沉舟驱车来到太庙,今天乃是新君薛道铭祭祖之日,李沉舟在约定时间抵达,却发现太庙已经是人去楼空,问过之后方才知道,薛道铭一早就过来了,轻车简行,只是简单参拜了一下列祖列宗,在太庙逗留的全部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薛道铭的行为在李沉舟眼中绝非是低调,而是一种逃避,其中还包含着对自己的反感和抗争。薛道铭虽然走了,可后续没有完成的祭祀礼节却要由礼部尚书孙维辕来善后,孙维辕正在指挥太庙的侍奉完成祭祀仪式。
孙维辕看到李沉舟亲临,慌忙放下其他的事情过来相见。
李沉舟道:“皇上走得那么急?”
孙维辕苦笑道:“皇上日理万机,诸事繁忙,更何况还要准备太后下葬之事,所以前来祭祖之后就匆匆离去。这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交给微臣代劳。”
李沉舟看了看周围来回忙碌的侍奉,淡然笑道:“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诸位先皇想必也能够体谅皇上的苦衷。”
雪这会儿细小了许多,又如有人从空中撒着盐粒子,却又异常的轻柔,落在脸上麻酥酥的。孙维辕道:“大都督这外面冷得很,不如进去暖很暖和。”
李沉舟摇了摇头道:“本来有些事情想跟皇上说,却没想到皇上已经走了。”
孙维辕道:“皇上刚走不久,大都督若是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李沉舟淡然笑道:“皇上的步子又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赶得上的?”薛道铭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一个傀儡罢了,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之除去。
孙维辕听出他话里有话,生怕揣摩错李沉舟的意思,不敢轻易搭话。
李沉舟道:“太皇太后和太后她们的葬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孙维辕道:“老夫正想跟大都督商量这件事呢,太皇太后的遗体至今还未找到。所以要么等到遗体找到再说,要么为太皇太后立衣冠冢,至于太后,皇上坚持要将太后和先皇合葬,可昔日先皇去世之时定下的,是要和贤德皇后合葬,所以……”他面露难色,这番话也说得是支支吾吾。
李沉舟却已经听明白了。过去薛胜康死的时候是要和贤德皇后合葬,没提其他妃子的意思。董淑妃也就是在死后方母凭子贵,得薛道铭追谥为皇太后,现在要跟薛胜康合葬已经是违背了当年先皇的遗愿,所以孙维辕也不敢擅自做主。
李沉舟暗骂孙维辕愚蠢,轻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是谁的臣子。你侍奉得是哪位皇帝应该清楚吧?”
孙维辕恍若如梦初醒一般,面露喜色道:“多谢大都督指点。”
李沉舟心中暗骂,孙维辕为官多年,又岂能愚鲁如斯,这老东西根本就是跟自己装傻充愣。他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所以才征求自己的意见,以后若是出事也可有个推卸的地方,不过这从另一方面也表明,在孙维辕的心中自己的地位已经超过了薛道铭。李沉舟道:“慈恩园方面扔在挖掘之中,相信太皇太后的遗体应该可以找到,你做好两手准备就是。”其实蒋老太后的尸体已经找到,只不过李沉舟并未急于宣布这个消息。
孙维辕连连点头。
李沉舟最后说起连孙维辕都未敢提起的薛道洪,这位短命皇帝如今背负了不少的罪孽,祸国殃民,谋朝篡位再加上不忠不孝,谋害亲人,任何一条罪名都足可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其实薛道洪的陵墓也早已准备,现在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敢决定将他如何安葬,李沉舟让孙维辕一并准备薛道洪的葬礼,只是不必风光大葬,另外在薛道洪的陵前立一座雕像,面对薛胜康皇陵的方向而跪,薛道洪虽然死了,可是他所犯下的罪孽不能轻易作罢,让他死后跪拜千年,也算是对他所有恶行的一种补偿。
慈恩园内,太皇太后的尸体终于被人从坍塌的地道中挖了出来,发现太皇太后尸体的死后,她身上未着寸缕,背后的大片皮肤被整个揭去,血肉直接暴露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石宽掀开覆盖蒋老太后尸体的白布,老太后的尸体背部朝上,可以清楚看到她如今的惨状。纵然见惯暴戾场面的李沉舟,也不禁为之动容,要知道这亲手扒掉蒋老太后衣服并将她背后整块皮肤割下的人乃是她的亲生儿子,薛胜景之残忍冷血实在是超乎常人之所料。
石宽道:“老太后背后的整块皮肤全都被揭去,大都督以为是什么原因?”
李沉舟正在仔细检查蒋老太后身体其他部分,确信她其他地方的肌肤都完好无损,听石宽这么问,他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以为呢?”
石宽道:“依我之见,有两种可能,一是薛胜景憎恨太皇太后,所以以此做法来发泄心中仇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蒋太后背后的皮肤上可能留有很重要的东西。”
李沉舟道:“应该是纹身!你调查一下,蒋太后生前有没有纹身的经历,如果有到底是哪个纹身师为她所制?”
石宽道:“已经问过董公公,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李沉舟眯起双目,心中也不禁变得有些迷惘,董公公伺候蒋太后已经接近四十年,也就是说这四十年他从未伺奉蒋太后沐浴?自然也就没有见过她背后的纹身,这种事情说不定只有当年的太上皇才知道,薛胜景究竟因何而得知?李沉舟现在不禁有些怀疑,薛胜景或许早就对所面临的危险有所觉察,他之所以冒险前往慈恩园,就是为了要取下蒋太后身上的这块人皮,这块人皮上究竟又藏有怎样的秘密?
李沉舟沉吟了一下道:“皇宫的任何事情往往都有记录可查,你去仔细查看一下昔日的宫廷记录,重点要在太上皇驾崩之前,看看那些年里有没有传召纹身师入宫的经历。”
石宽点了点头又道:“太皇太后的尸体如何处理?”
李沉舟在蒋太后灰暗的面庞上看了一眼道:“既然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留着也是没用,对外公开宣布这件事,对了关于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可让任何人知道,长公主也不例外。”
石宽恭敬道:“大都督放心,卑职一定将这件事做好。”
薛胜景在密室中双手展开了那张人皮,小眼睛中流露出激动的光芒,人皮已经经过防腐处理,从表面上看并无异样,上面甚至连一个字符一个花纹都没有。薛胜景将冰魄定神珠取出,靠在人皮之上,却见一个个淡蓝色的字迹于人皮之上显露出来,薛胜景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喃喃道:“你心中原来一直藏有这么大的秘密,难怪你对我如此?在你心中从未将我当过你的儿子!”
人皮不可能说话,在定神珠光芒的映照下显得越发苍白,薛胜景轻轻抚摸着那张人皮,低声道:“你好偏心,到死都不肯成全我!”
上官天火父子开始露面,安翟得到了不少关于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反馈给胡小天,对丐帮来说,此次前来雍都的最主要任务就是除掉上官天火父子,促使江北分舵回归丐帮。
安翟充满激动道:“胡公子,目前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上官天火父子的动向,随时都可以动手铲除他们。”
胡小天却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刚刚抓了邱慕白,邱闲光必然会求助于李沉舟,上官天火父子现在出来现身,很可能是个圈套,李沉舟想要将计就计,利用他们引我们出手,我们若是现在出手反倒上当了。”
安翟有些不解道:“好不容易才迫使他们父子现身,难道咱们就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胡小天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这里是大雍,没有足够的把握我们决不可轻举妄动,他们想要利用上官天火父子引诱我们出手,我们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安翟道:“您的意思是?”
胡小天微笑道:“逐个击破,重点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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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龙王庙】(上)
雍都的这场雪虽然停歇,可是雍州北方三百里外的铁梁山仍然是大雪纷飞,山河染白,银装素裹。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中,仍然有一支大约百人的队伍纵马驰骋,不少马儿已经精疲力竭,任凭马上骑士挥鞭策打,仍然不愿前行,更有甚者,一匹马因为耗尽体力,哀鸣一声瘫倒在雪地之中。
马上将领猝不及防被摔了个灰头土脸,不由得勃然大怒,抽出腰间佩刀,怒喝道:“你这畜生胆敢偷懒,我杀了你!”挥刀照着马头剁下,佩刀方才扬起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怒喝:“明威,住手!”
那将领手中的佩刀悬在半空,一位身穿黑色外氅的老帅从后方赶了上来,正是大雍兵马大元帅尉迟冲,他接到雍都生变的消息匆忙从北疆赶回,想要赶回去参加葬礼,可是从出发开始,天气就开始变得恶劣,接连不断的暴风雪让他们的行程受阻,虽然日夜兼程地赶路,可终究还是被影响了行程,来到铁梁山风雪却陡然变大了许多,来到这里,人困马乏,几乎都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那名将领也是尉迟冲的爱将扬明威,被大帅呵斥之后,愤怒的头脑方才回归冷静,望着那匹躺在雪地上引颈哀鸣的坐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内疚,这匹马毕竟驮着他一路从北疆南归,不眠不休来到这里,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这样对待它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
那匹马明显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虽然几经努力,仍然无法从雪地上爬起。
尉迟冲来到近前,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去,来到那瘫倒在地的马儿身前。伸出大手轻轻抚摸着那马儿颈部的鬃毛,马儿甚至连哀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竭力喘气,鼻孔中喷出一缕缕的白汽,间隔的时间却越来越久,终于它的呼吸完全停止。尉迟冲扯下鞍座上的毛毯,轻轻盖在那马儿的头上。
杨明威站在一旁看着尉迟冲的一举一动,心中越发内疚了,他有些不安地攥紧了双拳,低声道:“大帅!”
尉迟冲扬起右手示意他不必解释,直起身躯,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道:“前方龙王庙休息!等明日风雪停歇之后再走。”
所有随行将士都没有说话,这些天来。尽管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可是尉迟冲仍然坚持继续赶路,离开北疆之时他就下令,此次前往雍都,必须日夜兼程,人歇马不歇,通知沿途驿站,提前准备好马匹。务必要保证他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雍都,这些部下并不是没有人提过建议。可是尉迟冲对任何人的奉劝都不肯听。在军队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服从,这些随行将士全都跟随尉迟冲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纵然心中叫苦不迭,但是仍然咬牙坚持了下来。想不到最终让尉迟冲改变念头决定扎营休息的,却是一匹马儿的死亡。
这条路尉迟冲已经往返多次。对途中的环境非常熟悉,铁梁山下的这座龙王庙,他也经过了数十次,只是在此露营还是第一次。这周围方圆五十里内并无城镇村落,龙王庙也是唯一的选择。
龙王庙本来就不大。尉迟冲的队伍全都进入龙王庙之后顿时显得拥挤不堪,将马匹驱赶到前殿和两侧长廊,除了负责看管马匹的士兵之外,其余人全都集中在大殿的三间房屋内。
杨明威让人将相对干净的右侧配殿收拾整齐,把火烧起来,留给尉迟冲休息,尉迟冲却坚持没有那个必要,他在军中就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从不搞特殊,现在就更无必要。
尉迟冲来到大殿,有近五十名将士全都挤在大殿的龙王神像周围,火也已经生起了,这些将士随同尉迟冲从北疆一路奔波而来,今天才总算得到休息,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是难得的放松和享受,一个个正谈笑风生,看到尉迟冲到来,顿时又静了下来。
尉迟冲笑道:“怎么?刚才还说得那么高兴,老夫一来你们就全都不说话了?是不是在背后说着我的坏话?”
众将士全都因他的这句话而笑了起来,其中一名年轻将领是此次对抗黒胡入侵涌现出最优秀的猛将梁文胜,因为战功卓著被尉迟冲破例提拔,本来他并不在尉迟冲的随行护卫之中,可是梁文胜却坚持前来,借口是要回雍都探望未婚妻。
尉迟冲却知道梁文胜根本就没什么未婚妻,甚至家中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之所以坚决要求和自己同行,无非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尉迟冲这次返回雍都,遭到了不少的反对,然而他斟酌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前来,随着北疆进入一年中最冷的季节,黒胡和大雍也进入了短暂的冬歇期,这场战争应该要到开春才会重燃。
和北疆的战事相比,让尉迟冲更加牵肠挂肚的却是雍都发生的这场变故,皇位的更迭让大雍的未来前景变得扑朔迷离,传召尉迟冲回去的是刚刚继任的明王薛道铭,尉迟冲仔细权衡过利弊,他不能不回,身为大雍的兵马大元帅,他对政治的兴趣并不大,甚至可以说,自从义女霍胜男逃离大雍之后,他对大雍朝廷感到失望,他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看淡了功名利禄,先帝薛胜康临死前曾经留给他一份密诏,让他侍奉薛道洪,保护大雍江山。薛胜康对他有知遇之恩,如果没有薛胜康对他的重用,他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梁文胜将一个酒囊递了过来:“大帅,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尉迟冲笑了笑,结果酒囊,仰首喝了一大口,感受着烈酒从喉头刀子般划过,然后在腹部犹如火焰般燃烧的快意,这酒是从黒胡人那里得到的战利品,虽然不如中原美酒之甘醇,可是刚烈够劲,更加适合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饮用。
尉迟冲舒了口气,感觉唇齿留香,将酒囊还给梁文胜,笑道:“你们继续喝着,今晚什么都不想,一醉方休,睡醒了明儿咱们再赶路。”他无意于打扰这些部下的酒兴,虽然他一直都很平易近人,但是许多部下在他的面前仍然表现的有些拘谨。
尉迟冲来到大殿外,夜幕已经降临,雪非但没见减小反而越来越大了,风暂时停歇,可以看到悠悠荡荡落地无声的雪花,鹅毛一样大小。
杨明威悄悄来到尉迟冲的身后歉然道:“大帅,对不起!”
尉迟冲看了杨明威一眼道:“什么?”
杨明威道:“刚才我不该那样对待那匹马。”
尉迟冲目光投向前方,低声道:“从北疆来到这里我们一路都未曾停歇过,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在这里歇息?”
杨明威摇了摇头。
尉迟冲道:“我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你们的感受,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实在太辛苦,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你追随在我身边多年,经历无数战役都没有表现过如此失态,这次情绪却突然失控,不怪你,是我把你们逼得太紧了。”
杨明威道:“全都是我自己的缘故,和大帅无关,我过去的那匹坐骑死于战场,这一匹乃是刚刚更换,所以并没有将它的性命放在心上,是我的错。”
尉迟冲笑了起来,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杨明威的肩膀:“每个人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也是一样。”
杨明威抿了抿嘴唇道:“大帅为何一定要返回雍都?”
尉迟冲抬起头来,长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方才道:“我有选择吗?”
杨明威点了点头道:“有选择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黑胡人驻军拥蓝关,北疆战事紧急,朝廷在此时召回大帅绝非明智之举!”
尉迟冲反问道:“老夫前往北疆是哪位君主所派?今次返回雍都又是哪位君主所召?我若是坚持不回,会有什么后果?”
杨明威道:“大帅难道不怕朝廷会对你不利?”
尉迟冲呵呵笑了起来:“到了我这个年纪早已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此时大殿内传来的欢笑声又引起了他的注意,尉迟冲向杨明威道:“去吧,帮我好好敬他们几杯,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杨明威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尉迟冲紧了紧外氅缓步走入雪中,院子里的雪已经到了膝弯,尉迟冲摇了摇头,从现在的雪势来判断,他应该是赶不及回去参加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出殡大典了,走在这样的雪地之中,举步维艰,正像是他目前在朝中的处境。他本是大康的将领,却不为大康的朝廷所重用。
来到大雍本以为找到明主,可是薛胜康对他却始终没有真正信任过,薛胜康死后,他和继任的大皇子薛道洪并无太多的交流,薛道洪需要自己驻守北疆,为大雍挡住黒胡铁骑的进击。现在换成了薛道铭,不知这位新君会怎样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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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龙王庙】(下)
越是临近暮年,尉迟冲的内心就变得越是迷惘,他当年背叛大康投奔大雍,在大康自己早已成为千夫所指,在康人的心中已经成为背信弃义数典忘祖的罪人,而在大雍他同样得不到认同,大雍方面始终将自己当成一个外人,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康人还是雍人?
身后想起梁文胜的声音:“大帅,您怎么一个人站在雪地里?”
尉迟冲道:“这些日子只顾着赶路,却未曾留意欣赏雪景,现在总算有了机会。”他转身走回长廊,抖了抖身上的落雪,轻声喟叹道:“本以为走入雪中能够看得清楚,真正走进去却是一片模糊,还是站在这里看得清楚些。”
梁文胜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从尉迟冲的话中敏锐捕捉到了老帅内心的迷惘。
尉迟冲听出他话中有话,微微一笑道:“等回到了雍都,你把未婚妻带过来让老夫见见。”
梁文胜面露尴尬之色,抿了抿嘴唇,抱拳躬身道:“请大帅降罪!”
尉迟冲呵呵笑了一声道:“何罪之有?你在这件事上故意欺瞒我吗?”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梁文胜一眼道:“你做事向来都有分寸有主见,老夫相信你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梁文胜道:“属下根本没有未婚妻,只是不放心大帅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跟大帅一起回去。”
尉迟冲道:“有什么不放心的?雍都又不是龙潭虎穴,我连黒胡人都不怕,难道会怕自己人?”说到自己人这三个字,内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的滋味,只怕别人不把他当成自己人。
梁文胜道:“朝廷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若非事态紧急。他们也不会强召大帅回去。”如果不是事关重大又怎会轻易召回边关大帅。
尉迟冲道:“老夫对朝中发生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当年之所以选择离开雍都前往边关驻守,并不仅仅因为是胜男的缘故……”他停顿了一下方才道:“大皇子和七皇子为了皇位斗得激烈,若是留在大雍难免会受到他们两人夺位的影响,我对皇家的事情向来敬而远之,先皇于我有恩。我只想报效大雍,为百姓守住北疆,除此以外别无他念。”
梁文胜鼓足勇气道:“大帅以为在而今的状况下能够独善其身吗?”
尉迟冲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回答,他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梁文胜道:“新君召大帅回去应该是要大帅表明态度。”
尉迟冲道:“没什么需要表白的,老夫对大雍之心,日月可鉴!”其实他心中明白此番召他回去还是因为新君薛道铭对他不放心,确切地说应该是李沉舟对自己不放心。他掌控北疆大军,若是有异心。大雍必将陷入混乱的内战之中。表白态度,又有什么好表白的?薛道洪当皇帝也罢,薛道铭当皇帝也罢,总之这皇位仍然是薛家的,自己保得是大雍的江山,尉迟冲虽然知道此番前往雍都有可能会面对很多的麻烦,但是他并不认为朝廷胆敢对自己不利,毕竟他是北疆主将。对大雍来说还有些用处,朝廷不会愚蠢到自毁长城的地步。
“大帅还是早些睡吧!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了。”梁文胜恭敬道。
尉迟冲微笑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决定返回雍都,再考虑那么多的事情也是无用,最多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梁文胜说得不错,顺其自然最好。
他们正准备返回大殿的时候,前殿突然传来了骏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仿若遭遇了什么惊恐的事情。
马匹的嘶鸣声马上惊动了在大殿内饮酒的众将士,所有人全都冲了出来,此番跟随尉迟冲前往雍都的将士,全都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猛士。反应速度一流。
杨明威让梁文胜等人留下保护尉迟冲,他则带领一支二十人的队伍去前殿一探究竟。
马匹的惨叫声仍然在继续,杨明威那些人去了之后不久就已经退了出来,他们还架着三名受伤的士兵出来,却是他们的马匹被涌出的毒蝎攻击,如今有大半都已经中了毒,原本负责看护马匹的八名士兵也有伤亡,他们不敢贸然进入,只是推开大门,大门方才被打开,就有一匹骏马当先冲了出来,方才冲出大门来到院落之中,就发出一声哀嚎,瘫倒在了地上。
却见那马儿的身上爬满了毒蝎,士兵们慌忙用点燃的木材封住前殿的大门,避免毒蝎继续向外涌来。
杨明威手中的匕首戳中一只爬向自己的毒蝎,通体墨色,首尾足有两寸大小,这样的毒蝎着实少见,而且现在还是在数九寒天,虫豸本应该处在蛰伏的时候,怎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
尉迟冲迎上前去,紧张道:“怎样?”
杨明威摇了摇头道:“前殿到处都是这么大的毒蝎子,我们的坐骑大都已经中毒,五名负责看护马匹的兄弟也牺牲了,还有三名兄弟中毒。”杨明威的话还没有说完,三名中毒的士兵就已经先后毒发身亡,黑蝎的毒性极其剧烈,他们随队虽然有医官随行可是对这种蝎毒束手无策。
尉迟冲脸上露出悲愤之色,这些手下跟随他从北疆战场上归来,没有死在战场上,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龙王庙。
梁文胜也推开一扇窗向前殿内望去,举起火光向其中望去,但见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毒蝎,马匹已经倒了一片,还未断气的马匹在不停哀嚎着。
尉迟冲示意手下尽快将幸存的马匹转移,尽量远离前殿,现在转移已经为时已晚,他们的一百多匹马竟有半数都死在了龙王庙,与此同时他们还折损了八名士兵。
发生了这种事情尉迟冲下令将龙王庙的前殿焚毁,以免毒蝎爬出龙王庙危害相邻,其实这龙王庙周围一带并没有城镇村庄,放火焚烧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将毒蝎烧死在前殿之中。
他们本以为总算可以在龙王庙好好歇息一晚,可刚刚停歇就损失了半数的马匹,没有人会将这次毒蝎攻击马匹的行为当成一次偶然,距离龙王庙最近的村庄还有五十多里,是继续向前还是留在原地等到天亮继续出发?
杨明威来到尉迟冲身边,低声道:“大帅,咱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妙,这些毒蝎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应该是有人操纵,此地不宜久留。”
尉迟冲转向梁文胜,显然在征求他的意见。
梁文胜皱了皱眉头,斟酌了一下方才道:“大帅,我认为我们若是现在逃走,顶着风雪赶路必然会损耗我方的战斗力,也许这正是敌人期望看到的,更何况我们已经损失了半数马匹,冒着风雪前进,行进的速度肯定不会太快,与其疲于奔命不如留在这里养精蓄锐,以逸待劳,以我们目前的实力,面对任何敌人都有能力与之一战。”
尉迟冲缓缓点了点头,梁文胜的建议更合他的心思,深更半夜,天寒地冻,风雪又突然变大了,在这样的状况下匆忙离开继续赶路,必然损耗己方的战斗力,如果注定要有一站,还是留在这里准备的好。
杨明威看到尉迟冲的神情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转身去指挥将前殿点燃,不多时前殿已经被点燃,熊熊火光冲天而起。尉迟冲下令所有士兵退回大殿,封住各个可能的出入口,就连大殿屋顶也布置了岗哨,严防死守,提防一切可能发生的袭击。
火光照亮了众人的面孔,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非常严肃。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焦臭的味道,那是毒蝎和死去马匹和士兵尸体燃烧混合的味道。
杨明威确信毒蝎并未冲出火焰的包围圈,这才过来向尉迟冲禀报。
就在此时,屋顶负责警戒的士兵忽然指向远方,大声道:“大帅,远处风雪中有三个人朝这边走来了!”
尉迟冲心中一怔,梁文胜听到消息,拔地而起,身躯宛如一只大鸟般升腾而上,在虚空中一个倒翻稳稳落在大殿的屋顶之上,举目望去,却见远方有三个模糊的身影正顶着风雪朝这边走来,龙王庙的这把火将夜空染红,极其醒目,梁文胜挥了挥手,又有十名士兵爬上屋顶,他们弯弓搭箭瞄准了前来的三人,只等尉迟冲一声令下就会将对方射杀当场。
尉迟冲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人一定要慎重,不可滥杀无辜。
随着对方越来越近,梁文胜已经看出对方乃是三名鸠衣百结的乞丐,三人手中全都拄着打狗棒,在风雪中走得颇为辛苦。他们的兴趣全都在燃烧的前殿之上,为首一人率先看到了大殿屋顶高高低低的身影,他扬声道:“我们三个乃是吃百家饭的叫花子,途经此地,又饿又冷,借个地方烤烤火,没有恶意!”他中气浑厚,声音迎风居然能够清晰送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杨明威向尉迟冲低声道:“此人乃是高手!”
肩膀还没好,说多了都是眼泪!(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八章【毒手】(上)
尉迟冲缓缓点了点头,他身经百战,任何凶险的场面都经历过,这三名叫花子虽然出现得非常诡异,可是在对方没有暴露出真正的敌意之前,己方也不需要急于发动攻击。至少在目前,他们无论是人数上还是实力上都占有很大的优势,尉迟冲向杨明威使了个眼色。杨明威马上会意,朗声道:“我们也是途经这里躲避风雪的,三位只管烤火就是。”他的声音震得不少士兵耳膜嗡嗡作响,显然是酝酿内力而发,此举意在向对方展示实力,威慑对方不可轻举妄动。
三名乞丐大步来到那燃烧的前殿,靠近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自然感觉到温暖了许多,其中一人吸了吸鼻子道:“咦?里面还有烤肉的味道呢!”其实他闻到烤肉的味道再正常不过,这前殿有不少的死马,还有五具士兵的尸体。
另外一名乞丐道:“这味道好像有些特别。”
为首那名老年乞丐将身上披着的麻袋在裸露的石台上铺平,盘膝坐在上面,又从身后取下一个大大的酒葫芦,拧开瓶塞灌了几口酒道:“你们两个总是喜欢多说话,看不到这些都是官军,官大爷好心让咱们烤火避寒,你们少胡说八道,省得激怒了人家。”
尉迟冲看到那老年乞丐身上的麻袋数目已经知道此人在丐帮之中辈分必然极高,乃是九袋长老。于是缓缓走上前去,微笑道:“敢问这位老兄,你们可是丐帮中人?”
那老年乞丐抬起头来,咧开嘴笑了笑,露出满口焦黄的牙齿,点了点头道:“这位军爷。我们都是丐帮中人。”其实这老年乞丐正是丐帮执法长老薛振海,他和安翟一起统领群丐前来大雍,目的就是要铲除帮中叛逆,上官天火父子,可是他却和安翟的理念不同,薛振海更想丐帮的事情丐帮自己来处理。不想过多的倚重胡小天的力量,其实真正的用意是不想丐帮沦为胡小天争夺天下的工具,避免胡小天过多介入丐帮事务。安翟却认为眼前的形势下必须要和胡小天紧密团结,理念的不同让他们的内部也产生了分裂,是以在抵达大雍之后不久,薛振海就决定独自展开行动,他之所以来到铁梁山附近是因为得到消息,上官天火有可能在这一带出现。
薛振海带手下人来到之后却扑了个空,发现消息有误。准备返回雍都的时候偏偏遭遇大雪,正在雪中艰难行进的时候,刚好看到这里有火光,于是被吸引了过来。
尉迟冲忽然道:“小心!”却见火中一只黑蝎子张牙舞爪地从里面逃了出来。
薛振海眼睛一眯,右手伸了出去,闪电般抓住那黑蝎子,拧断蝎尾,直接就扔到了嘴里。嘎嘣嘎嘣嚼了两下,和着烈酒下了肚子。口中不停赞道:“美味!真是美味!”
另外那两名乞丐也来了精神,他们围着前殿寻找侥幸从火场逃生的蝎子,抓住就用来下酒。
尉迟冲这边的将士看到三名乞丐生吃活蝎,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省却了不少的麻烦。尉迟冲看到薛振海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也觉得没趣。转身回到杨明威的身边,杨明威低声道:“大帅先去休息吧,这外面有我看着呢。”
薛振海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呵呵笑了起来:“几位将军不必担心,我们三个要饭的能翻起什么风浪?如果不是被这场风雨阻了去路。我等见到你们这些官爷躲都来不及呢。”
尉迟冲微微一笑,让杨明威拿些食物给这些叫花子送去。
薛振海三人见杨明威送食物过来,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薛振海道:“将军的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是这些蝎子已经让我等享用不尽,无需其他的食物。”
杨明威知道这三名乞丐多疑,冷哼一声道:“担心我们在食物中动手脚吗?不怕告诉你们,我们大帅乃是响当当的英雄,岂会做这等屑小的手段。
薛振海道:“敢问刚才那位老将军是不是尉迟大元帅?”
杨明威因他的话而警惕了起来,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薛振海哈哈大笑道:“放眼大雍能够当得起大元帅的称号,更何况从各位手中的酒囊看来,应该是黒胡人之物,若是我没猜错定然是从黒胡人那里缴获来的战利品吧。”
杨明威点了点头,心中暗忖,这乞丐果然非同一般,眼力非常犀利。
薛振海道:“若是将军愿意送我们一囊酒可否?老叫花子这里的存货不多了。”
杨明威也不多言,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送了满满一酒囊的烈酒过来,薛振海谢过他之后,三名叫花子继续围着燃烧的前殿寻找漏网的毒蝎用来下酒,倒也不亦乐乎。
尉迟冲已经回去休息,杨明威向梁文胜交代了一句,除了留下必要的警戒之外让其余人先去歇息。
梁文胜从大殿的屋顶轻轻一跃,宛如一片枯叶般落在地上。薛振海向他看了一眼,心中暗自诧异,此人虽然年轻可是武功相当厉害,他本以为像尉迟冲这样的武将,其手下的将领大都擅长战场作战,在单打独斗方面不如江湖人物,可是从梁文胜展露出的这一手轻功来看,武功完全足以登入一流高手的境界,刚才发声的杨明威也是内力浑厚之人,看来尉迟冲的手下还真是高手众多。
薛振海观察梁文胜的同时,梁文胜也在看着他,薛振海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酒囊向梁文胜扬起道:“这位军爷,长夜漫漫,要不要过来一起烤烤火,喝喝酒?”
梁文胜微微一笑道:“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职责在身,不敢擅动,等到明日我请前辈喝酒如何?”
薛振海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老叫花子当真了。”
此时他身边的另外两名叫花子突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其中一人叫道:“不好……这酒中有毒……”
薛振海内心一惊,他将手中酒囊扔在了地上,再看两名部下,已经捂着肚子躺倒在雪地之中,薛振海怒道:“匹夫!竟敢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待我们?”他认定了酒中有毒,愤怒之中也顾不上敌众我寡,扬起手中打狗棒,如同流星般直取梁文胜的咽喉,大呼道:“拿解药来!”打狗棒破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周围的雪花为薛振海强大的内力所迫,宛如被劲风吹拂,四散逸去。
梁文胜没想到薛振海说出手就出手,伸手去拿打狗棒的末端,大声道:“前辈冷静!”
薛振海之所以果断出手,是因为己方只有三人,而对方的阵营接近百人,自己的两名部下都已经中毒,以寡敌众,必须要出奇制胜,他看出梁文胜也是对方阵营的重要人物之一,只要控制住他,以他为要挟或许可以从对方手中换来解药。
看到梁文胜居然敢空手来夺自己的打狗棒,薛振海冷哼一声,打狗棒一抖,幻化出千百道棍影,向梁文胜的身躯笼罩而来,梁文胜反应迅速,身躯倏然一动,连薛振海都未看清他如何动作,他的身影已经逃出一丈开外,幻影移形。
薛振海充满错愕地望着梁文胜,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奇,幻影移形乃是无踪门的独门功夫,无踪门却是一个极其神秘的门派,以刺客而闻名,薛振海的江湖阅历何其丰富,只一眼就看出梁文胜出自何门,虽然无踪门和丐帮无法相提并论,可是谁也不愿意招惹这样一个专门训练刺客杀手的门派,无踪门有个特点,那就是他们从不用毒。
梁文胜的手落在刀柄之上,面对薛振海这样级数的高手他也不敢托大,正准备出刀之时,杨明威一声令下,十多名军中高手同时向薛振海围拢过去。
薛振海不屑道:“想要倚多为胜吗?”他扬起手中的打狗棒,虽然表面毫无畏惧,内心却有些暗自打鼓,敌众我寡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两名部下已经中毒,自己刚才也喝了他们的酒,就算内力比他们深厚,可毒性一旦发作也未必能够压制得住,此时他感觉到心跳在不断加速。心下一横,这帮雍军既然敢采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今日自己杀得一个就是一个。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之时,却听大殿方向传来一声威严的大喝:“全都给我住手!”却是尉迟冲听到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
尉迟冲虎步龙行来到庭院之中,前殿的大火仍在熊熊燃烧,将现场映照得亮如白昼,薛振海手持打狗棒怒视环围他的十多名雍军将领,呵呵冷笑道:“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只不过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罢了!”
杨明威怒道:“匹夫,住口!”
尉迟冲皱了皱眉头,看到倒在雪地上的那两名乞丐,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向薛振海抱了抱拳道:“这位老爷子,想来你对我等一定有所误会,我军中有随军郎中,不如我叫他过来帮忙看看。”
第一更送上,经诊断,肩膀属于肌肉拉伤,章鱼还以为是落枕,医生让我多多休息,最近更新不太正常,还请见谅,只要身体条件允许,章鱼必然迎头赶上,兄弟们多点理解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八章【毒手】(下)
薛振海白胡子被寒风吹得凌乱,内心却感到一阵阵的慌张,他绝非胆小怕事之人,这只是中毒后的反应,在眼前的状况下,自己根本没有半分的胜算,他点了点头,手中打狗棒落在地上,低声道:“我这两位兄弟刚才还好端端地,喝了你们送来的酒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明威充满不忿道:“焉知你们是不是吃了那毒蝎子中了毒,我们的酒若是有问题,何以我们喝了都会没事……”话音未落,身后发出咚的一声,却是一名武士仰首倒了下去,众人还未搞清楚状况,又有十多名士兵瘫倒在雪地上。
那名随军郎中方才走出大殿,就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倒在雪地上,惨叫道:“我……我肚子好痛……”一时间现场哀嚎声不断,杨明威愕然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也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现场竟然有多半人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中毒症状,尉迟冲看到周围情景,心中暗叫不妙,他身经百战,再凶险的场面也曾经面对过,悄然运行内息,感觉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再看周围已经倒下了七八十人,仍然站在雪中并未发生中毒症状的只有梁文胜和他的几名亲卫。
梁文胜也是一脸的错愕。
薛振海已经顾不上自己已经中毒的事实,盘膝坐在雪地之中,运行内息想要将体内毒素逼迫出去,心中暗自惊惶,尉迟冲那边竟然有这么多的人中毒,看来尉迟冲对下毒之事应该并不知情,十有**是他的内部出了问题。
梁文胜大声道:“保护大帅!”他大步向尉迟冲走去。
尉迟冲此时额头冷汗簌簌而落,看样子也开始毒发。
杨明威看到梁文胜想要走近尉迟冲。挣扎着站起身来,抽刀拦在梁文胜身前,充满质疑道:“你停下!”
梁文胜不解道:“明威兄这是为何?”
杨明威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颤声道:“何以你……会没事?”
这正是多数人都在考虑的问题,连同尉迟冲在内的百余名将士多半都已经出现了中毒症状,可是梁文胜却安然无恙。连同他的六名亲卫也都好端端的。梁文胜自己也不清楚要如何解释,他叹了口气道:“明威兄,难道你怀疑我?你我在战场之上同生共死,我梁文胜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
杨明威此时终于再也支持不住,竟然连握刀的力量没有,刀落在雪地之上,毫无声息,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尉迟冲平静望着梁文胜。
梁文胜一脸悲愤道:“大帅,你信不信我?”
尉迟冲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却并非是望着梁文胜,轻声道:“正主儿来了!”
前殿熊熊火光之中,一名男子缓步从中走了出来,手中一把长刀弯如秀眉,明镜般的刀身之上倒映出火焰的纹路,正是刀魔风行云。
梁文胜咬了咬嘴唇,他也并没有多做解释,此时行动才是最强的辩白。猛然扬起长刀,身躯犹如一缕青烟般倏然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已经来到了刀魔风行云的面前,无踪门的幻影移形乃是轻功中最为高妙的一种,昔日姬飞花手下的杀手辛易就是无踪门的高手之一。
梁文胜手中刀猛然向刀魔刺去,风行云双目中闪过一丝寒光,手中秀眉刀陡然弹跳而起,光芒乍现。竟然以刃破锋,秀眉刀轻薄如纸的刀刃准确无误地劈斩在梁文胜手中刀尖之上,噹!的一声金鸣之声,刀锋对刀尖火星四溅,风行云出刀之快。辨位之准已臻化境,霸道的一刀将梁文胜半边手臂震得发麻,风行云却不给梁文胜任何的喘息之机,又是一刀直奔梁文胜的咽喉切去,电光石火的刹那,刀锋已经来到梁文胜的咽喉处。刀光掠过之前,梁文胜身形变幻,再度施展幻影移形躲开对方的刀锋。
刀魔这一刀劈中得只是幻影,风行云也看出梁文胜的身法乃是出自无踪门的幻影移形,单凭身法居然可以躲过自己的追命一刀,梁文胜显然已经得到了幻影移形的精髓。
风行云并没有继续追击,双目觑定尉迟冲,缓慢但坚定地向前跨出一步。
杨明威挣扎着站起身来,此时梁文胜的那六名亲卫已经率先迎上,风行云冷哼一声,手中秀眉刀一抖,刀光战栗,扭曲的刀光瞬间脱离刀身飞出,接连斩断了六名武士的身躯,鲜血宛如一朵朵凄艳的鲜花怒放在雪地之上。
梁文胜的身躯出现在刀魔身后,一刀向刀魔后心刺去,无踪门不仅仅只有幻影移形,步法是为了更好地隐匿行踪,一切都是为了刺杀而服务。
风行云却在梁文胜发动攻势的同时启动,他看都不看身后,身躯犹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向尉迟冲冲了过去。他的身法丝毫不次于梁文胜,梁文胜虽然竭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拉近彼此间只有一尺的距离。
杨明威怒吼一声,猛然站了起来,挡在尉迟冲的身前,挥刀劈向风行云。
风行云在接近杨明威的刹那,身躯陡然一个转折,不可思议地横向移动三尺,梁文胜和杨明威之间突然失去了目标,变成了两人相对的情景,乍看上去杨明威一刀劈向梁文胜,而梁文胜却是一刀刺向杨明威。
两人同时警觉,梁文胜慌忙收刀,他不想错杀杨明威,杨明威却收刀不急,手中刀继续向梁文胜的肩头劈落,梁文胜超人一等的身法再度起到了作用,身躯一晃,杨明威劈中的乃是一道残影。
刀魔和尉迟冲之间再无阻挡,他缓缓扬起秀眉刀,却皱了皱眉头,因为梁文胜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再度来到身后,刀魔手中刀挽起一抹寒光,向后方猛然刺去。
梁文胜挥刀去格,双刀相撞,刀魔内劲吐露,刀身之上一道无形刀气脱离刀身激发而出,向梁文胜****而去,梁文胜万万没有想到刀魔已经到了可以将刀气收发自如的地步,而且刀魔并非一开始就激发刀气,而是凝而不发,直到双刀交错之时方才将刀气外放,这是因为刀魔风行云对梁文胜变化莫测的身法已经有所领教,所以才攻其不备,让梁文胜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梁文胜在生死关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身体竭力向后方倒去,双足用力蹬踏在雪地之上,身躯犹如一支笔直的箭在雪地上倒滑出去,饶是如此,仍然未能完全避开对方的刀气,凛冽而霸道的刀气将他前胸的护甲尽数劈开,割开了大片血肉,梁文胜如果反应再慢上一刻,只怕要面临开膛破肚的下场。
杨明威双手擎刀,趁着刀魔对付梁文胜的时机一刀劈向他的头顶。
刀魔却瞬间将秀眉刀抽出,后发先至,轻薄的秀眉刀劈斩在杨明威的长刀之上,一刀就将杨明威的长刀劈成两段,然后抬起右脚狠狠踢中杨明威的小腹,杨明威喷出一口鲜血,身躯宛如断了线的纸鸢一样向尉迟冲倒飞而去。
尉迟冲望着奔袭而来的杨明威,伸出手去,轻轻托起他的身躯,竟然轻描淡写就将杨明威接住,旋即一把将杨明威的左腕捏住,只听到喀嚓一声,杨明威的左腕骨骼尽碎,手中暗藏的一把匕首掉落在雪地之上。
杨明威满脸都是震骇的表情,他万万没有想到尉迟冲竟然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尉迟冲轻声道:“我也喝了文胜的酒,所以我知道他不会害我,你装的虽然很像,可终究还是露出了不少的马脚,刚才如果不是文胜躲得及时,你已经杀了他。”
杨明威颤声道:“大帅……”
尉迟冲平静望着刀魔道:“秀眉刀,风行云!能够出动刀魔来对付老夫的想必是非同凡响的人物,你也勉强算得上是名满天下的人物,想不到手段居然如此卑鄙,他是你什么人?”
刀魔风行云冷冷望着尉迟冲,此时他方才意识到这位大雍的兵马大元帅其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梁文胜满身是血地从雪地上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身边不远处就是丐帮执法长老薛振海,薛振海睁开双目,扔给他一颗丹药道:“归元丹,对你的伤有些好处。”这会儿功夫薛振海已经将体内的余毒尽数逼迫出来。
梁文胜毫不犹豫地将归元丹吞了下去,伸手点中自己身上的几处穴道,止住汩汩不断流出的鲜血。
尉迟冲道:“如果我没看错,他的刀法应该跟你是一脉相承,跟你必然有着极深的渊源,交出解药,我饶他一命。”
刀魔风行云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尉迟冲点了点头,忽然扬起手来照着杨明威的天灵盖就是一掌击落,杨明威的头颅骨骼尽碎,尉迟冲松开他的身躯,七窍流血的杨明威直挺挺趴倒在雪地之上,尉迟冲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望着刀魔风行云道:“就让老夫领教你的高招!”(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九章【刀气纵横】(上)
刀魔风行云冰冷无情的脸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静静站在那里,手中的秀眉刀缓缓向下,倾斜四十五度角指向雪地,目光专注地盯住尉迟冲的面庞,低声道:“他是我的徒弟!”直到杨明威死后,他方才肯承认是自己的弟子,目睹亲传弟子被尉迟冲一掌击杀,风行云内心之中杀机凛然。
尉迟冲微笑道:“很好,我心里舒服多了!”
风行云手中的秀眉刀一点点扬起,轻薄的秀眉刀在他手中似乎重若千钧。
尉迟冲花白的眉峰轻动,他知道风行云虽然没有急于发动攻击,可是已经开始蓄力,刀气外放,杀人于无形。尉迟冲双拳握起,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宛如爆竹炸响。
梁文胜关切地注视着前方,薛振海轻声叹了口气道:“高手之争,我们还是离开远一些。”他搀扶起一名部下,准备远离战场以免受到波及,却看到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站在东北角,却是他到处寻找而没有发现其踪迹的上官云冲,上官云冲的手中握着一把通体碧绿的打狗棒。
薛振海放下了那名部下,沉声向梁文胜道:“帮我照看他们。”抓起打狗棒向上官云冲走去。
尉迟冲猛然向前跨出一步,花白的胡须一根根支楞起来,整个人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气势逼人,睥睨**,右腿在地上一蹬,身躯犹如炮弹般弹射到半空之中,扬起的右拳向后屈到尽头,然后猛然一拳向下方击去,拳力有质无形,轰击在虚空之中。原本纷纷落下的雪花却在瞬间被击飞,尉迟冲和风行云之间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三尺,的空洞空间,尉迟冲的拳劲以惊人的速度打通了彼此的空间,汹涌澎湃以无可匹敌之势攻向风行云。
风行云手中秀眉刀终于启动,刀身闪过一抹寒光。狭窄锋利的刀气脱离刀身劈向前方的空洞,雪花围绕空洞疯狂旋转,在虚空中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柱,这圆柱的内部却蕴含着追魂夺命的强大拳劲。
刀气激发之时,两旁雪花向外侧疯狂翻飞,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狭窄缝隙,迅速扩展,瞬间就已经和前方白色的圆柱撞击在一起,剑气撕裂拳劲。白色的圆柱从中被撕裂开一道缝隙,然后破裂成为一块一块。刀气破拳劲,拳劲刚猛无铸,刀气锐不可当。
刀气劈开白色圆柱直至中途,刀气的能量却在迅速衰弱下去。
白色圆柱只剩下了半截,前部已经支离破碎,两股力量的撞击终于达到了极致,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响。雪花组成的圆柱整个炸裂开来,雪花向四周迸射而去。雪花在两股内力冲撞引起的炸裂下竟然在空中线性飞行。
风行云的瞳孔骤然收缩,尉迟冲的实力远超他的想像,此人在大雍向来低调,只知道他用兵如神,在军中颇具威信,却从不知道他竟然还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单从眼前尉迟冲的表现来看他的武功绝不逊色于自己。
风行云怒吼一声,手中秀眉刀追风逐电般向尉迟冲激斩而去,刀光在虚空中纵横交错织成一张无形大网,向尉迟冲铺天盖地笼罩而去。
尉迟冲身躯仍在空中,双拳轮番挥舞。一道道无形拳劲宛如连珠炮般撞击在刀网之上,蓬蓬之声不绝于耳,每次撞击,风行云的双臂都感到剧烈震动,他很快就意识到尉迟冲是以强劲的内力引起自己内息的波动,今儿扰乱他经脉的运行,迫使他的内息无法自如贯注刀身,干扰他的刀气外放。
尉迟冲连出数拳之后,身躯一个倒翻,拉开了和风行云之间的距离,看似放弃进击,实则是稳扎稳打,双足立于雪地之上,身躯躬了下去,双拳猛然击落在雪地之上,头部昂起,犹如雄狮蓄势待发。
双拳落地之时,地面为之一震,前方积雪形成两道急速雪流,向风行云的脚下飞速靠近,风行云没有掉以轻心,秀眉刀横削而下,一刀断流,前方积雪被刀气划出一道长达三丈深达地面的壕沟,两道雪流遭遇刀气之后,犹如爆炸一般原地激起丈许高度的雪墙。
尉迟冲和风行云激战正酣之时,薛振海已经挥动打狗棒施展打狗棒法向上官云冲缠绕而去,缠字诀!打狗棒有若灵蛇攻打上官云冲的下三路。
上官云冲唇角露出不屑的笑意,手中绿玉杖轻轻一抖,噼噼啪啪,双棍短时间内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碰撞,上官云冲对薛振海的攻击了然于胸,总能在他出手之前准确无误地阻挡住他的攻击。
薛振海道:“逆贼,你背叛师门,分裂丐帮,实乃丐帮的千古罪人!”
上官云冲哈哈大笑道:“你勾结外敌,卖主求荣,昔日雄霸江湖的丐帮竟然被你们弄得要摇尾乞怜,依靠别人的庇护而活,谁才是罪人?”绿影闪动,出手速度比起刚才竟然快了一倍有余。
薛振海只见漫天都是杖影,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逼近,他虽然是丐帮九袋长老,可是毕竟年事已高,在此前曾经被剑宫暗算,武功大打折扣,更何况他所面对的乃是丐帮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上官云冲。
上官云冲对打狗棒法的掌握可以说仅次于龙曦月,但若论到对棒法的理解和实战,他应当称得上如今丐帮的第一人。上官云冲冷笑道:“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缠字诀!”
绿影闪烁之间,绿玉杖已经如同常春藤般缠住了薛振海手中的打狗棒,薛振海顿时感觉到手中打狗棒有若陷入泥潭,用力一扯想要脱离对方的束缚,却被一股强劲的吸力越拖越紧。
薛振海抬起右脚向上官云冲的****踢去,以他的身份本不该使用这样的阴招,可是生死相搏之时也顾不上太多,上官云冲虽然是晚辈,但是武功却在他之上。
上官云冲冷哼一声,手中绿竹杖倏然撤了回去,薛振海感到手臂一松,手中打狗棒总算解除了束缚,免去了被对方夺走之忧,可是上官云冲的绿玉杖却转换目标缠住了他的右腿,绿影搅动,喀嚓一声,薛振海的小腿竟然被绿玉杖骤然内缩的压榨力挤断,痛得他闷哼一声,依靠左脚单足立于雪地之上。
上官云冲轻声道:“绊字诀!”他要将薛振海绊倒在地。
薛振海吸了口气,张开嘴巴,噗!地喷出一片酒雾,面对武功高过他的上官云冲,他根本没有任何取胜的把握,唯有出奇制胜方能换来一线生机,亡命相搏又何须在乎手段?
上官云冲左手虚劈,凌厉的掌风将这团酒雾尽数逼迫回去,薛振海喷出酒雾的同时,忍痛单足后跃,意图逃出上官云冲的攻击范围,绿玉杖如影随形,绊在薛振海的足踝之上,薛振海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跌倒在地上。
上官云冲向前跨出一步,锵!的一声,抽出绿玉杖内暗藏的三刃剑,星芒闪动,直取薛振海的心口。
薛振海心中暗叹,吾命休矣!想不到自己纵横半生,竟然窝里窝囊地死在了这逆贼的手中。就在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一人挺刀向上官云冲的后心刺去。却是梁文胜终于忍不住出手,虽然丐帮的内斗跟他无关,可是他还是不忍心看到薛振海死在上官云冲的手里,刚才薛振海毕竟送给了他一颗归元丹,无论他承认与否,都是欠了薛振海一个人情,在心理上更倾向于薛振海一方。
上官云冲听到身后风声飒然,只能暂时停下对上官云冲的刺杀,反手用三刃剑挑开梁文胜的这一刀,冷冷望着梁文胜道:“偷袭吗?”
梁文胜被上官云冲这一剑震得半边手臂发麻,心中暗自惊奇,对方看样子跟自己差不多年纪,怎会内力如此强大?他并不知道上官云冲曾经得到过丐帮三位传功长老的内力,放眼天下同辈人内力之浑厚超过他的屈指可数。
上官云冲双目之中杀机大炽,手中三刃剑向梁文胜胸口刺去,梁文胜刚才从刀魔刀下险死还生,现在已经学乖了不少,掂量出自己不是上官云冲的对手,看到对方想要出手,马上向远方逃去,口中叫道:“有种过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仰仗幻影移形的身法,以惊人的速度已经逃到三丈之外。
上官云冲识破他想要引开自己的用意,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转过身去。薛振海双腿的骨骼已断,根本无力逃走,望着上官云冲惨然笑道:“你才是卖主求荣的狗贼,分裂我丐帮,投奔李沉舟,你有何面对丐帮的先辈?”
上官云冲轻声道:“丐帮就坏在你们这帮腐朽不堪的老东西手上。”他再度扬起三刃剑。
最近更新有点慢,章鱼再次解释下原因,第一开始收尾,方方面面的情节必须要照顾到不好写,第二,三宫再版需要修改,章鱼必须投入不少的精力,还望大家多些理解,这个月其实是章鱼最忙最累的一个月,我只能保证写好,不敢保证写多。(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九章【刀气纵横】(下)
可薛振海的身躯却突然向后移动,却是梁文胜看到上官云冲没有追赶上来,于是兜了个圈子再次过来相救。硬碰硬的实力虽然不如上官云冲,可是在身法方面仍然占优。
上官云冲恼他多事,手中三刃剑猛然向前方刺去,无形剑气激发而出,有若追风逐电般洞穿了薛振海的胸膛,梁文胜不得不放开薛振海,以惊人的速度向左侧移动,方才躲过被剑气贯通胸膛之危。
薛振海可没那么好运,心口被破出一个寸许直径的大洞,鲜血从前胸后背喷射而出,他惨叫一声,扬起手中打狗棒用尽全身的力量照着上官云冲投掷过去,临死之前,凝聚毕生功力于一发,即便是上官云冲也不敢小觑,侧向滑出一步,躲开这根宛如劲弩般****而至的打狗棒,打狗棒错失目标,直奔后方而去,不巧正撞击在一名乞丐的头上,此人乃是薛振海今日随行的部下之一,那乞丐本来就中了毒,即便是看到打狗棒朝自己飞了过来也无力躲闪,被打狗棒撞了个正着,脑浆迸裂当场毙命,另外那名乞丐被血液和脑浆溅了一头一脸,惊魂未定之时,上官云冲已经鬼魅般飘到他的面前,一剑刺入他的咽喉。
梁文胜眼看薛振海三人全都死在上官云冲的手里,虽然心中不忍,可惜有心无力,唯有扼腕叹息,徒有同情罢了。
秀眉刀横削之后迅速向下劈斩,横亘于刀魔风行云面前的雪墙从中分裂开来,向两旁排浪般倒伏,倒三角的空间内,尉迟冲傲然而立,他犹如一个巨大的磁场。漫天飞雪都被他迅速吸引到了身边,魁梧的身躯被风雪包围,迎着无形刀气劈来的方向,虎躯鱼跃腾空,双拳向下猛然砸落,漫天飞雪也随着他出拳的方向一泻千里。
两股无形拳劲将风行云外放的刀气击打的支离破碎。方圆十丈以内全都是雪雾弥漫,两人的身影全都被雪雾所遮挡,真正的高手在对决之时决不可紧紧依靠视觉,他们的五官六识全都处于极其敏锐的状态下,在视听受到极大影响的前提下,他们一样能够感知到危险的所在。
尉迟冲击碎对方刀气之后,根本不给风行云任何的喘息之机,扬起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击在风行云的秀眉刀上。秀眉刀虽然锋利,可是仅仅限于刀刃的部分,刀身在尉迟冲的重拳之下弯曲了一个极大的弧度,顶点撞击在风行云的胸膛,风行云反应神速,在对方的拳头撞击在自己胸膛之前,硬生生向后内陷了一寸,这一寸就让他躲开了一次死劫。风行云的双脚在地面上倒滑出一丈有余,这样的距离却不足以让他躲开对方的进击。
尉迟冲向前跨出一步。此时他听到身后发出一声细微的破空声。
上官云冲终于启动,在铲除薛振海之后,他并未抽身离去,而是将目标锁定在尉迟冲的身上,今晚本来就不是一场丐帮的内斗。
三刃剑有若毒蛇吐信,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刺向尉迟冲的左肋。尉迟冲接连退了三步,拉开和上官云冲之间距离的同时,双手插入腰间,戴上了一双他从未在人前展露的龙鳞手套。
青灰色的手套宛如片片龙鳞覆盖,每一片龙鳞都泛起深沉的寒光。周围雪雾渐渐散去,三人的身影朦胧隐现。
尉迟冲傲立于东南,上官云冲和风行云两人分别守住两角,三人呈三角形一般对立着。
刀魔风行云皱了皱眉头,他此番行动之前并不知道会有外人参予,刚才他和尉迟冲激战之时,也留意到上官云冲斩杀丐帮三人的情景,上官云冲如此年轻竟然已经达到了剑气外放收放自如的境界,自己浸淫刀法,苦修半生,也是直到最近方才完成了突破,本以为此番重出江湖,可以傲笑天下一雪前耻,却想不到出山第一战就败得如此彻底。在尉迟冲刚猛的进击下连连后退不说,甚至连这个年轻人自己都只怕比不过,风行云孤傲的内心再次遭受了挫折。
上官云冲向风行云微微一笑,在他看来今晚两人目标一致,理当联手击杀尉迟冲。风行云对上官云冲的示好熟视无睹,面孔冷若冰霜,他甚至意识到自己的这位雇主并不相信自己的实力,不然也不会出动他人。
上官云冲率先发动了攻击,三刃剑直刺尉迟冲的眉心,三尺三寸的三刃剑在他手中轻盈灵动,仿佛他拿着的并非是一把剑,而是一根钢针。
尉迟冲的脸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刚才和刀魔风行云的对决中他虽然占优,可两人的武功也只是在伯仲之间。他对上官云冲这个年轻人毫无印象,可是此人一上来就接连斩杀三名丐帮高手,其中虽然有薛振海三人中毒在先的缘故,但是除却三人之外还有梁文胜,在梁文胜的重重干扰之下,上官云冲仍然可以得逞,足见其武功修为到了何等境界。
和风行云外放的霸道刀气不同,上官云冲的刺杀波及的范围并没有如此广阔,声势也不见浩大,可是却集中于一点,针芒虽小却可以轻易突破坚韧之物。将内力集束于一线,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空气的阻力,内力的衰减也可减至最低。
尉迟冲双手交叉于胸前,全身贯注地盯住上官云冲的这次攻击,龙鳞手套可以挡住刀锋之利却无法确定能够挡住三刃剑的锋芒。尉迟冲的眸子里闪过三刃剑森寒的反光,他终于出手,双手起势如同抱月,啪!的一声分从前后握住三刃剑的剑身,剑刃和龙鳞手套的掌心摩擦出一阵刺耳的鸣响。尉迟冲双手逆向拧动,与此同时抬起右脚向上官云冲横扫而去,尉迟冲的脚法绝不次于他的拳术。
三刃剑在尉迟冲的拧动之下如麻花一般变形,面对横扫而来的一脚,上官云冲不见任何惊慌,同样一脚迎上,双腿撞击在一起,强大的撞击力让周围的空间都鼓荡开来,沉闷的撞击声中,落雪纷纷向四周飘逸而去。
风行云终于克服了心中的骄傲,挥动秀眉刀向尉迟冲后心斩去,和上官云冲呈呼应之势,在风行云出刀的刹那,一道人影倏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是梁文胜依仗神出鬼没的身法前来救援。
风行云的这一招却是虚招,他对梁文胜的攻击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在梁文胜利用幻影移形来到他身后之时,秀眉刀反向弧旋削去,左足为轴,身体呈逆时针转动,刀声呼啸,刀光却早已将刀声远远甩在身后,直奔梁文胜的腰腹,风行云甚至根本不去看梁文胜刺向自己的那一刀,因为他出刀的速度远远超过对方,梁文胜的脸被刀光映得一片雪白,不得已用手中刀封住风行云来刀的方向,锵!的一声,秀眉刀将梁文胜手中刀一分为二,刀光掠过,内劲激发,刀气此时方才外放而出,虽然梁文胜及时后退,刀气仍然击中了他的身体,梁文胜短时间内已经是第二次伤在了风行云的倒下,胸前被刀气砍出约有三寸的血口,入肉甚深,鲜血汩汩不断地流出。
风行云一刀得手之后也不追赶,梁文胜的身法鬼魅多变,他才不想将精力耗费在追杀的上面,更何况他今日主要的目标并非是梁文胜,身躯腾空跃起,一道灰影升腾到夜空中三丈的高度。
尉迟冲已经折断了上官云冲的三刃剑,上官云冲显然也没有顾及到尉迟冲刚猛如斯,两人双腿相撞,彼此都是痛彻骨髓,尉迟冲暗自心惊,上官云冲的内力竟似乎要强过自己,他并不知道对方曾经得到丐帮三名传功长老的内力。
上官云冲弃去断剑,扬起右拳狂吼一声,向尉迟冲当胸打去。
尉迟冲也被这强悍的年轻人激起了满腔豪气,双腿稳扎在雪地之上,也是同样的一拳迎向上官云冲,上官云冲出拳内旋,雪花围绕他的手臂疯狂旋转,远远望去犹如一条冰雪长龙萦绕在他的右臂之上,而尉迟冲却是简单质朴的平拳相对,出拳没有任何的花俏技巧,却是大巧若拙,他出拳的时候周围雪花骤然向四周翻飞而去,拳力波及的范围内压榨出一个无雪的空间。一条雪龙奔腾而入强行冲入这无雪的空间,上官云冲包裹在雪龙中的拳头和尉迟冲撞击在一起。
蓬!的一声巨响,两人身躯剧震,脚下的积雪又如爆炸一般向空中激扬而起,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方圆三丈范围的地面上竟然形成了一个无雪的空间。
上官云冲的身躯纹丝不动,尉迟冲却是身躯微晃,胸口有若重锤击中,硬碰硬的比拼,尉迟冲的内力竟然在上官云冲之下。
在尉迟冲身躯晃动的刹那,刀魔风行云以惊人的速度俯冲而下,身在空中手中秀眉刀已经隔空劈出了一记,无形刀气行进到中途已经扩展到两丈范围,他要一刀将尉迟冲斩为两段。(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天降救兵】(上)
“大帅!”梁文胜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尉迟冲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生死攸关之时,尉迟冲的身躯陡然陀螺般旋转起来,以这样的方式避开对方锋芒,护住要害,无形刀气击中了他的右肩,血肉横飞,但是并未伤及要害,尉迟冲扬起右拳指向俯冲而下,随时准备发出第二刀的风行云,一片青芒闪烁,手套之上的龙鳞为内力激发,数百片龙鳞呼啸向风行云射去。
风行云不得不放弃第二次攻击,以秀眉刀护住全身,一阵叮当不绝的响声过后,他安然无恙地落在雪地之上,然后他看到浑身是血的梁文胜又神奇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攻击路线。
风行云原本嘲讽的目光中多出了几分敬重,轻声道:“你走吧!我不杀你!”面对这样一个意志如铁的年轻人,风行云也不由得动了惜才之念。
梁文胜惨然笑道:“想害大帅,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风行云双目中仅有的那丝怜悯瞬间消失不见,他慢慢举起了秀眉刀。
一声宛如爆炸般的巨响让风行云的目光为之荡漾,却是上官云冲步步紧逼,又和尉迟冲重重对了一拳,尉迟冲身躯连连后退,他经验老道,刚才上官云冲硬碰硬比拼吃了不小的亏,全都因为对上官云冲的真正实力估计不足。
即便是身处逆境,尉迟冲却没有呈现出任何慌乱,沉声道:“文胜!走!”
梁文胜大声道:“我不走!”
尉迟冲怒道:“你敢违抗军令!走!”他看出眼前的局势下,梁文胜坚持留下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牺牲罢了,若是所有人都死了,那么今晚的真相恐怕永远不会大白于天下。如果梁文胜能够活着离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风行云的内力贯注于秀眉刀内,刀身蔓延出一道三尺的刀芒,他阴测测道:“太晚了!”梁文胜已经受伤,在这样的距离下他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将之一刀斩杀,刚才他的确产生了恻隐之心,可那只是稍闪即逝。尉迟冲勒令梁文胜逃走的时候,风行云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如果任凭梁文胜逃走,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今晚的行动会全盘暴露,如果自己刺杀尉迟冲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么自己或许就会成为大雍公敌。
梁文胜的面庞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他感到对方凛冽的杀机有若寒潮般向自己逼迫而来,纵然他拥有幻影移形的绝技。可是在被风行云接连击中两刀的状况下,他的身法已经缓慢了许多,更何况他错过了最好的逃走机会,梁文胜不怕死,可是他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他突然明白了大帅让自己离开的真正用意,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风行云凝聚全力准备发招的时候,却忽然抬起头来。漫天飞雪之中,一颗有若磨盘般的晶莹冰块从空中直坠而下。瞄准得正是他的头顶。风行云不得不放弃暂时击杀梁文胜的想法,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冰块之上站立着一名黑衣男子,那男子鸡胸驼背,相貌丑陋,有若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虚空之中。风行云发现他的时候,他右脚重重踏在冰块之上,那冰块改变方向朝着上官云冲砸落过去,男子却借着这一蹬之力,俯冲而下。犹如苍鹰搏兔攻向刀魔风行云。
男子扬起手中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剑一剑砍下,风行云的内力已经凝聚至巅峰状态,并没有因为这名驼背男子的现身而受到太多的干扰,扩展到五尺的刀芒伴随他一剑劈出,脱离刀身斩向对方,刀芒在虚空中形成一个长达丈许的新月形状,而且在行进的途中不断扩展。风行云的双目中流露出欣喜的光芒,武功只有在实战之中才能够获得突破,他自从进入刀气外放的境界之后,刀法已经许久原地踏步徘徊不前,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战斗中得到了突破,这的确算得上是意外之喜,风行云心中暗自得意,望着那不断迫近的驼背男子,心中暗忖,算你倒霉,赶上来当我的试刀石。
刀芒在驼背男子精光闪烁的双眸中倒映出两弯新月,面对风行云发出的前所未有的霸道刀气,驼背男子不见任何慌乱,内息贯注于那柄锈迹斑斑的大剑之上,大剑在一瞬间似乎有了灵性,漫天飞舞的雪花以惊人的速度被大剑所吸引,大剑为冰雪覆盖,锈迹斑斑的剑身在顷刻间变得晶莹剔透,驼背男子猛然一挥,蓬!包裹在剑身周围的冰雪为剑气激荡震裂成为纤细的冰尘,一道开天裂地的无形剑气脱离剑身飞出,迎向那新月般的刀气。
轰!刀气剑气有质无形,于虚空中相撞,引爆一股恢弘气浪,两股巨力相撞那一点为中心,狂涌的气浪向四周压榨而去,风雪呼啸拍打向四周,雪浪滚滚,迷蒙了视线。
风行云感到呼吸为之一窒,心中刚才的那丝喜悦顷刻间被这股气浪冲刷得无影无踪,自己突破之后外放的刀气仍然无法奈何对方,足见对方的实力应该和自己相若,可是风行云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继续向自己逼迫而来,他慌忙凝神聚气,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骇到了极点,前方翻飞的雪浪从中破出一道巨大的裂隙,对方竟然在刚刚外放剑气之后紧接着又外放出第二道剑气,风行云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接连放出两道剑气,而且一次比一次强大,此人的内力浑厚到了何等的地步。
以刀魔风行云之强也不敢硬撼其锋,他自问没有这样的本领,秀眉刀收起,双足在雪地之上滑行,倏然之间已经逃到十丈开外。
驼背男子的身躯尚在空中,他在虚空中一个盘旋,有若苍鹰一般灵动,并未追赶风行云,而是将目标锁定了上官云冲。
驼背男子刚刚踢出的那颗冰块已经来到了上官云冲的面前,上官云冲冷哼一声,一记崩拳,蓬!将磨盘大小的冰块砸了个粉碎,此时他看到驼背男子已经居高临下地冲向自己,驭翔术!上官云冲顿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双目之中流露出些许的慌张,天下间能够让他感到惊慌的人并不多,可胡小天算得上其中一个。
驼背男子正是胡小天所伪装,他从安翟那里得到情报,得悉大帅尉迟冲已经从北疆返回雍都奔丧,几人商量之后,预料到尉迟冲这次的行程之中未必顺利,于是胡小天当即决定和夏长明一起前来接应,果不其然来到铁梁山龙王庙,正赶上了这场恶斗,说来也是尉迟冲命大,如果不是前殿的这场大火,胡小天也未必能够及时发现这里。
胡小天看到下方形势危急,毫不犹豫即刻现身,以剑气击退刀魔,然后转身前去接应尉迟冲。
上官云冲认出胡小天之后,他竟然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打算,转身就走。
刀魔风行云看到上官云冲居然掉头就走,他自然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刚才他已经领教过胡小天的厉害,别说是上官云冲走了,就算上官云冲留下,双方的实力已经发生了逆转,他们两人联合也未必是胡小天和尉迟冲的对手,更何况对方身边还有一位擅长幻影移形的梁文胜。
胡小天看到上官云冲逃走也不追赶,扬声喝道:“上官云冲,你可真是孬种啊!有种别逃!”
尉迟冲本以为今晚必死无疑,却想不到生死关头竟然有高手前来相救,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凶险的生死之战,可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无波,淡定如昔,他向远处浑身浴血的梁文胜看了一眼,梁文胜向他笑了笑,纵然先后被刀魔风行云两记刀气击中,梁文胜仍然屹立不倒,当然这也仰仗了他精妙的身法,换成别人决计没有这样的幸运。
尉迟冲确信梁文胜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向胡小天走了过去,抱拳道:“多谢大侠相救!”
胡小天禁不住笑了起来,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大侠,他向尉迟冲还礼道:“大帅不必客气,其实咱们也不是外人。”
尉迟冲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奇怪起来,仔细观察胡小天的样子,实在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他,胡小天也没有急着向他解释,先给了梁文胜一颗伤药,让他服下,然后又取出十颗洗血丹,让梁文胜用水化开,分给那些中毒的将士服用,这些洗血丹全都是过去神农社柳长生父子所赠,对寻常的中毒有奇效。
忙完这些事情,胡小天又来到尉迟冲的身边,递给他一颗归元丹。
尉迟冲道:“老夫没什么事情,多谢恩公了。”
胡小天指了指他肩头的伤口道:“您老还是小心为妙。”
尉迟冲微微一笑,他缓步向仍在燃烧的前殿走去,胡小天紧随他的脚步,两人在火前站定,尉迟冲道:“恩公可否见告尊姓大名?”
胡小天笑了笑,尉迟冲却会错了他的意思,轻声道:“若是恩公不方便也可不说。”(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天降救兵】(下)
胡小天向四周看了看,确信周围无人,这才恭恭敬敬向尉迟冲作了一揖,作揖之时周身骨节发出劈啪作响,再度抬起头来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容貌,他恭敬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尉迟冲先是吃惊不小,自己根本没有女儿,哪里有来得女婿?可当胡小天恢复了庐山面目,尉迟冲方才醒悟过来,眼前人竟然是胡小天,霍胜男乃是自己的义女,当初胜男含冤逃离大雍,后来听说她跟胡小天在一起,如今就在东梁郡,难怪胡小天会称呼自己岳父,说起来自己这个岳父当得也算名副其实。
尉迟冲哑然失笑,本想说不敢当,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拒绝,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救老夫的居然是公子!”
胡小天道:“小天此次前来大雍之前,胜男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机会见到岳父大人一定要代她行下跪之礼,不如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让我为胜男完成心愿。”
尉迟冲苦笑道:“如何使得,公子如今已经是一方霸主,又怎能给我下跪,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恩公,刚刚救了我的性命,这不是要折杀老夫吗?”
胡小天原本也没有给他磕头的意思,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磕头这种事儿能免则免,反正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了。看到尉迟冲对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戒心和敌意,胡小天也放下心来,他将自己此次前来大雍最初的动机和目的说给尉迟冲听,当尉迟冲听到柳长生已经被杀,禁不住老泪纵横,尉迟冲和柳长生乃是多年老友,两人相交莫逆。柳长生更是曾经救过尉迟冲的性命,听到老友的噩耗,尉迟冲如何能不伤心,他本来还打算回去为老友求情,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胡小天轻声劝慰道:“岳父大人也不必太过伤心了,柳先生乃是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尉迟冲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抬起衣袖擦去眼角的泪痕,刚才面对强敌他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可听到柳长生的死讯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感情,无情未必真豪杰,纵然英雄一世也有伤心之时。
胡小天道:“岳父大人还需慎重考虑返回雍都的事情。”
尉迟冲道:“老夫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
胡小天道:“我知道您心中坦荡可昭日月,但是雍都等着您的却是一帮小人,今晚的刺杀难道还不足以让您老警醒吗?”
尉迟冲默然无语,他昂起头来,充满悲凉的双目仰望着飘飘洒洒落下的雪花。越往南走本该越暖才对,可是他的内心却为何变得越来越冷?
胡小天道:“刀魔风行云,丐帮上官云冲他们两人和您过去可有私仇?”
尉迟冲摇了摇头,他和其中任何一个都没有私怨,如果所有仇人,那么他最大的仇人应该是黒胡,最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应该是黒胡人而非其他,他在北疆阻挡黒胡人。让黒胡人死伤无数,无法南下。为了保住大雍的北方防线呕心沥血,其实保住大雍就是保住了整个中原,可他没有想到前来刺杀他的竟然是自己人。刀魔风行云受何人委派他并不知道,但是丐帮上官云冲已经投奔了李沉舟乃是天下皆知的事实,他因何会刺杀自己?难道是李沉舟所派?
李沉舟此前在尉迟冲的心中始终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尉迟冲从未想到过他会如此不择手段。
胡小天道:“上官云冲是李沉舟的人!”他并没有讲话说明白。可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自明。胡小天也有些想不通,刀魔风行云乃是燕王薛胜景的人,按理说风行云和上官云冲本不是一路,可两人为何选择同一目标下手?究竟是风行云已经改投到了李沉舟的手下?还是上官云冲另有其他的目的?胡小天不认为李沉舟有杀死尉迟冲的必要,至少尉迟冲现在仍未表明态度。李沉舟在无法确定尉迟冲是否反对他之前就下手行刺是不合乎道理的。
尉迟冲若是死了,北疆必乱,从中得到利益的将会是黒胡人,李沉舟要得是权力,而且他目前已经联手长公主薛灵君基本控制了大雍的局势,以他的头脑又岂会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
反倒是燕王薛胜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薛胜景承认与否,他在这场宫廷斗争中落入下风已经成为事实,紧靠大雍的力量他很难在短时间内搬回这一局,他必须借用外部的力量,否则他也不会找到自己合作,他既然能够找到自己,同样可以找到别人,不排除薛胜景背着自己和黒胡人勾结的可能。
想到这里胡小天心中豁然开朗,他心中的这些想法却不能一一向尉迟冲道明,毕竟尉迟冲是大雍的将领,他所效忠的仍然是大雍皇室,他所代表的依然是大雍的利益。
尉迟冲轻声道:“胜男还好吗?”他并不想在今晚刺杀的事情上继续探讨下去。
胡小天笑道:“好的很,我手下的兵马都要依靠她帮我统领,为我分担了不少的事情呢。”
尉迟冲露出会心一笑,听到义女过得开心,他心中自然安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大雍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始终还是一个无根的浮萍,风吹到哪里就是哪里。一个曾经被他反反复复自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深处,我究竟是雍人还是康人?他日我若死后,哪里才是我的埋骨之处?
胡小天道:“唯一不好的就是她时常想您,这次本来她是要跟我一起过来的,可是我担心她若现身会遇到麻烦,于是让她留下了。”他笑了笑道:“我还答应了胜男,如有可能会带您一起回去跟她见面呢。”
尉迟冲也笑了,他轻声道:“没可能的!”
胡小天意味深长道:“东梁郡并非大康之地,只要大帅想去随时都可以过去,东梁郡永远会向大帅敞开大门。”他对尉迟冲的称呼也从岳父变成了大帅,绝非无心,而是有意为之。
尉迟冲当然能够体会到胡小天话中的含义,微笑道:“你是在劝降吗?”
胡小天笑道:“我们是一家人,又不是敌人,哪有什么劝降的说法?”
尉迟冲听到一家人这三个字心中不由得一暖,他缓缓点了点头道:“胜男选你,没错!”言简意赅,已经是对胡小天最大的褒奖。
胡小天能够得到这位大帅的肯定,脸上也是颇有荣光,他向尉迟冲道:“胜男托我转告岳父,凡事要多为自己着想,这天下不是龙家的天下,不是薛家的天下,也不是任何人的天下,乃是百姓的天下,大帅既是在保大雍的江山,也是在保整个中原不被黒胡人入侵,更是在保护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所以大帅更要保重自己,大帅在北疆才能固若金汤。”
尉迟冲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却不懂的。”
胡小天道:“大帅心中是不是时常感到矛盾?”
尉迟冲内心一震,不禁向胡小天多看了一眼,这小子难道看穿了我的心思?
胡小天道:“您是不是困惑自己究竟是雍人还是康人?”
尉迟冲道:“不重要了,到了老夫这样的年纪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了。”
胡小天摇了摇头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康当年版图何其辽阔,纵横东西,贯通南北,实力一时无两,然发展数百年后,不可避免地陷入衰落,这世上没有长生不死,也没有长盛不衰,否则就不会有后来大雍的崛起,而今天下分裂已经成为事实,大雍在薛胜康的手上一度曾经欣欣向荣蓬勃发展,然崛起虽快,衰落也快,大雍终究和大康一样不可避免地陷入宫廷权力之争,皇室内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多少臣子因为朝堂之争而无辜落难,大雍非但没有从大康的衰落中得到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在我看来如今的大雍已然走上了昔日大康的老路。”
尉迟冲静静望着胡小天,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胡小天所说的这些话绝非片面之词,而是从一个非常公正的角度上来看待问题。
胡小天道:“北疆虽然暂时进入冬歇停战,可是战争的危险并未远去,朝廷在这种时候征召大帅回去,其目的就是要让大帅表态。”
尉迟冲道:“他们当然不会放心将一个不忠的将领放在北方防线上。”
胡小天道:“他们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北疆离不开大帅。”
尉迟冲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不可或缺的。”如果他当真重要,那么今晚的刺杀也就不会发生。
此时空中一道白影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俯冲而下,却是夏长明来了,其实刚才在胡小天现身救援的时候,夏长明就已经同时抵达,不过他并没有现身,在上官云冲和刀魔风行云两人逃离之后,他选择追踪上官云冲,这也是胡小天并没有追赶的原因。
昨晚糊里糊涂睡着了,忘记更新,抱歉,补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