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感应到了吗?
虽然卖烤饼是李白目前的头等大事，但因为把大量琐事都交给了阿虎，因而并没有打乱他的生活节奏。
这两天李白依旧是早起健身（练剑），吃完娘亲苏曼茹爱心早餐去学堂，下午回来时一个人在房里偷偷细化一下烤饼店的营销方案，然后到点准时睡觉。
为了自己现在身体日后的健康发育，他的作息十分规律且自律。
现在就等着一切准备妥当烤饼店开张。
不过这种一尘不变生活在今天早上有了些许变化。
在练习了大半年剑法招式之后，李客准备传授他李家独门内功心法——五元诀。
“天地未形，窈窈冥冥，渾而為一，寂然清澄，重濁為地，精微為天，離而為四時，分而為陰陽，精氣為人，粗氣為蟲，剛柔相成，萬物乃生……”
李家庭院，李白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看着李客摇头晃脑的念着。
因为被李家“秘传”剑法“七星剑”伤得太深，因而李白对这“五元诀”兴趣寥寥。
“爹，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十步杀一人的侠士，跟御剑千里取人首级的修真者吗？”
李白不像再听李客这么神神叨叨地念下去了，于是岔开话题道。
关于武者跟修者的事情因为李白本身兴趣也不是很大，除非偶尔碰到这个话题，他一般很少去打听，再加上他年纪太小，主动问这些东西，大人要么随便搪塞一下他，要么就编一些鬼故事吓唬他，总之就是问了也白问。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
不过李客并没有因为李白打断他而感到恼火，反而迅速拉了个小板凳跟李白并排坐了下了，看起来他也不太想念这么无聊的东西。
“御剑千里取人首级的修真者你爹我是没见过，不过十步杀一人的侠士你眼前就坐着一位。”
李客想了想然后笑着冲李白眨了眨眼道。
“哦，我看你跟阿虎叔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以为你见过修真者呢。”
李白却没是没有理会李客的暗示，只是满脸遗憾地说道。
李客对李白的无视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也习惯了。
只是李白那遗憾的表情，似是让他想起了什么过往，便拍了拍李白的小脑袋，然后也叹了口气道：
“儿子啊，修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非你资质万万中无一，否则就算你有修行的资质也没用，在大唐只有那么一小拨权贵跟世家才拥有修行的资格。”
“修行跟念书一样不都是靠天赋吗，为何还需要考量身份地位？”
听李客这么一说，李白倒是真的好奇了起来。
“这可一点都不一样。”
李客摇头：
“读书入仕的确只需要考量天资跟勤奋，只要你天资不错又足够刻苦，就算是寒门也能出贵子，但修行一途可就不一样。”
说到这里他将屁股挪了挪位置，随后继续道：
“除了天资之外，想要修行你还需要有一处天地灵气充裕的福地、源源不断的灵药灵草、上乘的修行功法。
在大唐，能让人修行的福地早已被官家瓜分得一干二净，少量流入一些大家族手中，灵草灵药更是有价无市你有钱也买不到，至于上乘修行功法大部分都在官家手中，没有唐王赏赐普通人很难得到。”
李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们没想到这个世界修炼环境居然如此恶劣，顿时觉得自己这氪金系统好像也不算太坑了。
“你也不要气馁，放眼整个大唐修者本也没多少，真能有所成就的就更少。总之好好念书，读书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唯一的出路。”
看李白一言不发，李客还以为他是受到了打击，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可是，爹你刚刚说的这些，很多东西花钱就能解决了，多多赚钱不是更好吗？”
李白反问。
“咳咳咳，我们还是接着来练习我们家传的五元诀吧。”
李客赶紧岔开这个话题，他只要把李白跟钱联系起来就会不自觉的头疼。
“爹你不是说读书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吗，那我们干嘛还要这么幸苦的练习这《五元诀》啊？反正练了也没用，你又不会花钱给我买灵草灵药补身体。”
李白又问。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让你练就练，李家男儿修炼《五元诀》是祖上传下的规矩，现在是我教给你，接下来就是你教给你儿子。”
李客被追问得烦了，也就道出了实情。
他教李白练剑是为了强身健体，教这《五元诀》完全就是为了应付祖上的规矩。
“哦。”
见李客都这么说了，李白也知道自己这个懒是偷不了了，于是也每再多说些什么。
“我们李家五元诀的要义，是以五元诀的导引之法将肝、肺、心、肾、脾、胃中的五元气导引至丹田处，就是这里。”
李客按了按自己小腹下面三寸的位置。
李白见状也跟着按了按。
“今天我们先来感应丹田，只有先感应到了自己丹田的存在，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修炼。”
李客接着一本正经道。
“我怎么感应我的丹田？”
李白也是无聊，便没事找事地顺口一问道。
李客没直接回答他，而是从一旁拿过两个早就准备好的蒲团放在地上。
随后他一边在蒲团上盘溪坐下，一边对李白道：
“你先像我这也，在蒲团上坐好。”
“哦。”
李白摆好蒲团，然后学着李客的样子盘膝坐好。
“这样吗？”
他问。
李客瞥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随即接着道：
“接下来闭目冥想，将注意力集中到你肚脐下三寸那个位置，若是感应到那里发烫了，那就说明你找到了你感应到了你的丹田。”
“哦。”
李白闻言闭上了眼睛。
初夏清晨的庭院凉风习习，安静又清爽，父子二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闭目冥想着。
片刻之后，李客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随即顺口问道：
“感应到了吗？”
“感应到了。”
“哦，那再冥想一会……你说什么？”
李客本打算又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却忽然发现李白的回答有些不对劲。
“我感应到了。”
李白认真地道。
第十七章 意外的系统奖励
一瞬的惊愕之后，李客一动不动地与李白对视了一眼，随后脸色逐渐恢复平静，接着转过头去，一声不吭地重新盘溪坐下，再一次闭目凝神，脸上完全是一副“我信你才有鬼了”的表情。
留下李白歪着脑袋一脸郁闷地坐在那里。
“爹，我真的感应到了。”
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别说话，再说话，把五元诀抄一百遍。”
李客依旧闭目凝神，眼皮都不抬一下。
“有你这么不相信自己儿子的爹吗？”
李白在心理腹诽了一句。
其实他还真的没骗李客，他是真的感应到了丹田的存在，一开始就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见李客不让他说话，他便又闭目凝神，想要确认一下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次依旧很快，他再一次清晰地感应到了，在自己肚脐下方三寸的位置，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早上碎叶城的天气很阴凉，他可以确认不是自己热出了幻觉。
并且昨天也没吃坏肚子，今天早饭又还没吃，不可能是自己的肚子出了问题。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感应到的那团火热，就是李客口中所说的丹田。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这都是李白第一次打坐冥想，他以前还真没发现自己有这个天赋。
“难道我就是那个传说中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
一想到这儿，李白不由得乐了，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
“啪！”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自己脑后被人轻轻拍了一巴掌，睁眼一看发现李客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虽然还没说话，还没开口那表情就好像在说：“这真是我亲生的？”。
“让你摒弃杂念，闭目凝神，静心冥想，你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客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李白小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
“爹，我真的感应到了，我可能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天的修炼奇才。”
对于李客对自己的误会，李白也没有边界，而是拍了拍小屁股站起身来，然后极其认真地仰头看着李客道。
李客闻言一言不发，只是皱着眉，眯着眼，苦着脸，一脸“我怕不是生了个傻子吧？”的表情盯着李白看了良久，最后才长叹一口气。
“太白啊，你以后每天早上就照着我教你的这个方法打坐冥想，花个三五个月，应该就差不多能感应到了。”
他直接无视了李客刚刚那个话题。
“爹，我……”
“你不是很好奇我大唐侠客跟修行者的事情吗？喏，这书里都详详细细的记着呢。”
李客根本就不给李白开口的机会，边说着还边将那《五元诀》的书卷塞给了李白，便塞到李白怀里还一边感慨道：
“这《五元诀》我今天算是正式传给你了，也算是完成了祖宗的遗训，以后你须得将其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
那神情，那模样，感觉就像是终于将一块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别人一样。
“吃饭了，吃饭了，看看你娘亲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随后一边语调轻快地自言自语着，一边一溜烟地朝膳厅大步走去。
“你到底是有多讨厌这五元诀啊，祖宗的遗训你好歹重视重视啊！”
望着李客远去的背影，手里拿着书卷的李白满心无力地吐槽了一句。
“对了，我明天要跟你阿牛叔一起出趟远们，十天半个月应该是回不了了，你这段时间封先生的课业可不能落下，五元，五元诀……你也，你也，你也好好练着吧！”
李白刚准备回房把《五元诀》收好，才一抬脚就听到李客冲他喊了一句，只是说道五元诀时语气就变得有些敷衍了。
“知道了！”
李白头也不会地应了一句，随后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忽然怔在原地，忽然嘴角勾起道：
“阿牛叔跟我爹要出门半个月？也就是说，我这……这半个，自由了？！！！”
他开心得差点笑出声来。
接下来半个月，不用顾忌李客，碎叶城对他来说，就是一片大有可为的广阔天地。
不过他才回到自己屋里把《五元诀》放好，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在无外力干预前提下，自主感应到丹田，提前激活修仙系统，正式踏上大唐寻仙之旅。
系统奖励：将免费开放“内视”功能一个月（注：获得技能卡《太上老君内观经》可永久使用此功能）、中级宝箱+1、灵石+1。”
这一连串的奖励，砸得李白有点懵。
这毫无征兆的奖励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要知道之前为了一个新手任务的奖励，他可是足足攒钱攒了三年。
“等等，也就是说，以后是不是只要我不使用道具，自行修炼突破，就一定能获得额外奖励？”
“回答宿主，宿主只要在修炼突破或完成系统任务时，不使用氪金获得的系统道具，即可获得。”
李白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一直不会主动回答自己问题的系统，居然开口了。
不过当他继续问别的问题时，系统立刻再一次进入“装死”，模式。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看起来，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得到这个奖励了。”
李白努了努嘴道。
这么自言自语着，他开始查看系统给予的奖励。
“一个中级宝箱，一次抽卡机会，还真是抠啊。”
他直接跳过了这两样，马上要去吃饭了，他向等等再开宝箱。
至于抽卡，上次那六瓶老干妈已经成了他的心里阴影，反正不凑够11连，他是不会再抽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那张名为《内视》的技能卡上，这张技能卡通体散发着紫金色流光，右上角更是标注着“九天”二字，单单只看到这两个字，李白心里就说不出来的舒服。
“好抠。”
不过在看到又下角的使用期限时，心里不由得再次揶揄了一句。
接着他手指在面前卡牌的虚像上轻轻一点，一行说明冒了出来。
第十八章 内视
“功能：拥有内视能力之后，修者可以观察道体内五脏六腑中的血液以及真气在体内流动的情况，提前获得此能力，可让修者在炼气期事半功倍。”
“获得途径：修者在突破筑期后可自动获得此能力、修习《太上老君内视经》，或得到此技能卡，可提前获得此能力。”
“使用说明：确认学习，即完整掌握此项能力，无需熟练度。”
“使用期限：15天。”
没有犹豫，李白直接点击确认。
“靠，吓我一跳。”
在他按下确认键的那一刹，一副十分逼真3d人体内视图，出现在了李白的眼前，他甚至能看到里面蠕动的肠子跟跳动的心脏，吓得他后退了一步。
“这身体，应该就是我的身体了吧。”
不过好他心智是个成年人，短暂的惊吓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随后他更是仔细观察了起来，很快便发现这3d人体内视图身体的主人就是他自己。
在发现这一点之后，他突发奇想，凝神感应了一下自己丹田的位置。
随即他便看到一团小拇指大小，青灰色的混沌气旋，出现在了内视图中的丹田位置。
“原来这就是丹田啊。”
李白像是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般神色有些兴奋，但马上他发现，除了让那气旋时隐时现，好像也没什么能“玩”的了。
“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我目前对修行的事情，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他挠了挠头，然后目光看向自己房间书架上的那卷《五元诀》，随后自言自语道：
“下午从书院回来，一定得好好研究研究这《五元诀》吧，总不能白白浪费这张九天卡。”
若是以前他大可拿到书院去看的，不过现在因为之前突出的表现，让封大先生对他特别的关注，现在他就是在课堂上打个盹，都会被叫起来站着听课。
为了二两银子，失去了课堂“自由”，李白为此一直懊恼到现在。
甚至一想起此事来，就连刚刚因为系统奖励而带来的喜悦也被冲淡了。
“这次卖完饼之后，还是得想点办法，让封先生对我的印象改观改观，我真的不想当个好学生啊。”
他像个小老头一般，叹了口气跨出了房门，朝自家的膳堂走去。
……
这天午后，李家门前。
此时碎叶城的太阳已经没那么猛烈，风也还算和善。
这是奶娘徐秀荣最喜欢的时候，不冷不热风沙也不大，一面打扫着门前的路面，一面等着小少爷放学。虽然碎叶城许多西域习俗跟吃食她还不太习惯，但至少在李家这方庭院内，她是安心的。
因为李家老家主跟主母过世得早，现在在家里，家主李客主外，太太苏曼茹主内，加上家主李客又只去了苏曼茹这一个太太，所以李家家业虽不小，但家庭关系却是很简单，没什么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事情，她们这些下人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切就都相安无事，太太平平，和和气气，比起她原来在中原时还要舒服自在。
随着一阵马蹄声传来，奶娘秀荣知道这该是少爷回来了，便冲院内的苏曼茹喊了一声：
“太太，少爷回来啦。”
说着便放下扫帚迎了上去。
“荣妈，帮我拿一下，放到书房。”
李白一把跳下马车，转身将放在放在马车上装着笔墨纸砚的箱笼递给了奶娘秀荣。
接着便一路小跑冲进屋。
“太白，太白你跑慢点，别摔着了。”
荣妈一面追着进了院子，一面有些着急地喊道。
“没事的，荣妈，我回房读书了，老师布置了课业。”
李白头也不回地道。
在书院苦熬了一上午，他现在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归心似箭来形容。
特别是当他看到那“内视”功能使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减少的时候，这种心情就更加急切了，九天级的技能有多珍贵，他这个抽了七瓶老干妈的人最有资格评价，所以对他来说这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钱啊！
一念至此，他那小短腿再一次噔噔噔地跑得飞快，从庭院中穿过时正好遇上两个端着盘子往膳厅去的小人小姑娘。
“姐姐，姐姐，给我两个烧饼！”
李白边跑边冲两个小丫鬟伸出小手。
小丫鬟有些懵，但还是从盘子里拿出两个烧饼弯腰递了过去。
“小少爷，这马上该要吃饭了，你这么急着去哪？”
小姑娘还是忍不住奇怪地问道。
“你告诉我娘亲，说我今天要在房间里做文章，晚饭不吃了！”
李白接过饼，步子不停地跑了过去。
“小少爷，最近这是怎么了，变得这么精神了。”
“听说是突然开窍了，喜欢上念书了，哎呀，我们家说不定会出个大才子呢。”
就在两个小丫鬟说着这些的时候，苏曼茹也出现在了院子里，她身边还站着奶娘徐秀荣。
“我家十二郎真是长大了，现在不用人催也知道念书了。”
苏曼茹一脸欣慰地望着李白自己小院的位置。
“是啊。”
奶娘徐秀荣也是感慨地点了点头，不过他马上又有些担心道：
“念书是好事，可饭也得好好吃呀，少爷还在长身体呢。”
“无妨，阿牛哥之前送来的那只灵禽，你去叫下人炖了，还有那几味草药也都要放进去，正好让十二郎晚上喝。”
苏曼茹十分镇定地吩咐道。
“那几株药草家主居然寻到了？这可了不得了，少爷喝了定然大有益处！”
荣妈闻言也是一脸惊喜，随即欢喜地朝厨房走去：
“这汤，我亲自来炖。”
“啊，太太，，我差点忘记了，阿虎那孩子好像在太白房里等他……不会打扰到少爷吧？”
奶娘荣妈脚刚迈出去，却忽然收了回来，有些担心地看向苏曼茹道。
“哦，阿虎来找太白玩了啊，就让他们玩一会儿吧，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在念书，偶尔还是要放松放松，多交些朋友的。”
苏曼茹倒是不以为意，关于几年前带李白喝酒这件事情，她早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西域民风本就彪悍，他苏曼茹身体里也有胡人血统，年轻时骑马射箭，打猎喝酒，样样精通，完全不输男儿郎。
因而喝酒这种小事，对她们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甚至他都觉得李白心性过于阴柔了些，须得再阳刚些才好。
见苏曼茹都这么说，奶娘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兴冲冲地朝后厨走去。
第十九章 真是个人才
“五元诀，五元诀……”
一路小跑来到自己的院子之后，李白放慢了脚步，一面平复着自己因为跑得太快而急促起来的呼吸，一面嘴里碎碎念地走到房门口推开了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可脚刚迈过门槛的李白，却忽然被吓得一个踉跄后撤了一步：“靠！什么鬼！”
只见在那房间内，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正悬空漂浮着，并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太白，你可算回来了！”
正当李白考虑着是不是要喊人的时候，那对漂浮的眼珠下忽然多出了一张嘴。
直到这时，李白才看清，原来那不是单独的一双眼睛，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一个人—阿虎。
“阿虎？你怎么在我房里！”
李白拍了拍胸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房间里的阿虎。
“喂喂，你这是怎么了……”
却不想他话刚说完，阿虎那黑白分明的眼瞳中忽然涌出两汉热泪，然后猛地扑向了李白。
“太白弟弟，你这次可得救救你哥哥！”
阿虎毫无征兆地涕泪横流道。
一边说着，一边整个人几乎趴到在地死命地搂着李白，肥硕的脑袋如猪拱食一般在李白胸口蹭着。
“你再用力点……你……你弟弟我，就要英年早逝了！”
被阿虎死死搂住的李白，一面奋力挣开他的手臂，一面十分无语地叫喊道。
“哦哦哦，是哥哥鲁莽了。”
被李白这么一喊，那阿虎顿时也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搂着的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当下松开了手。
“太白，我……”
“离我远点。”
阿虎刚要上前跟李白哭诉，却被李白直接怼了回去。
“哦。”
阿虎随即乖乖的后退了几步。
“虎”口脱险的李白，则一面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闷的胸口，一面转身将门窗关好。
可刚一关上门窗，屋内又是漆黑一片，阿虎那对圆滚滚的眼睛顿时又“漂浮”了起来。
李白有些瘆得慌，当下便寻了一根蜡烛点亮。
做好了这一切，他这才爬上自己椅子坐好，对那阿虎问道：
“出什么事了？”
那阿虎闻言，还没开口，又是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随后“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声音听起来就跟老牛在水田里叫唤一般。
“你继续哭，我吃口饼。”
而李白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拿出烤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边吃边欣赏着眼前“猛”虎落泪的奇景。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哭声在李白面前换不来任何同情，那阿虎也就不再浪费自己的泪水。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然后有些怯生生地瞟了眼李白才道：
“太白，你，你阿虎哥，可能把事情办砸了。”
“哪件事？”
李白放下手中的烤饼，神色如常地看向阿虎道。显然阿虎刚刚那番闹腾，已经让他有了心里准备。
“就是在朱雀街租铺面的事。”
阿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没租下来？”
听到是这件事，李白反倒是松了口气。
在决定租下那处铺面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各种最坏的预案，就算租不下来，也只会让他老干妈烤饼的利润减少几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不不……”
阿虎猛地摇头。
“租，租下来了。”
他有些结巴地道。
“都租下来了，还有什么问题？”
李白有些奇怪，随后又问道：
“是租金谈高了？”
“没有没有，不高不高，一个月一两银子。”
阿虎随即又摇头道，那一脸肥肉都快被甩出水来了。
听到这里，李白便没再说话，只是一脸“那你这是在耍我”的表情，冷冷地盯着阿虎。
阿虎最害怕的就是李白的这种眼神，因为每当李白用这类眼神看他的时候，他接下来准没有好事发生，于是便没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
“租金没问题，就是租期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不止租了一个月……”
“租了多久？一年？”
听到这里，李白差不多就明白了个七八分，他一边问着，一边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不，不止。”
阿虎再次摇头。
“三年？”
李白又喝了口茶，然后问道。
“少，少了。”
阿虎继续摇头。
“三年都不止，难不成你租了十年？”
李白有些愕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有有些蠢，但没想到居然蠢到这种地步，只需要租一个月的的店面，直接给租了十年。
但很明显，他还是低估了阿虎。
“不，是，是，是一百年。”
他话刚说完，就见那阿虎忽然面色惭愧地说道。
“噗……”
李白刚喝进嘴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喷了那坐在他对面的阿虎一脸。
“靠，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李白抹了把嘴，一脸的难以置信道。
“呵呵，让太白你见笑了，见笑了。”
阿虎一边抬手抹了抹脸上茶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给人骗了？你快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
看着这平日里吊儿郎当、趾高气扬的阿虎忽然变成了副怂不啦叽模样，李白是又好气又好笑。
虽然阿虎经常会犯蠢，但还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这很显然是被人设套了。
“唉……都怪那宋家老三。”
阿虎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长叹了口气，随后继续道：
“那日我原已经跟他将这件事情谈妥了，一个月一两银子，租一月都没问题，契书都写好了。可就在准确按手印的时候，他突然说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要我在栖燕楼摆上一桌，请他跟他几个兄弟吃喝一顿。我手上虽然没什么闲钱，但想着一顿酒能办好这件事情，也还划算，而且大家又都是兄弟，请吃一顿酒也是没什么，便也就答应了……”
说到了这里他弱弱地看了眼李白，见李白没什么反应于是又接着道：
“可谁曾想，去了栖燕楼之后，宋老三先是找人将我灌醉，而后又将契书掉包，把这份租约的期限改成了一百年！然后让我在半醉半醒之际按下了手印。”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肥肉气得直哆嗦，义愤填膺地痛斥道：
“这个猪狗不如狗东西，我把他当兄弟，他却如此加害算计我，明知他家那处店铺，就算是一百文一个月也没人租，却还要我租一百年，这根本就是将我当做冤大头嘛！”
“如果你不租呢？”
李白并没有被阿虎这股情绪带动，依旧神色平静。
“不租？契书上写了，不租就要赔偿一百年租金的三成，也就是四百两！就是我爹，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阿虎满脸沮丧地道。
“契书给我看看。”
李白冲他伸手道。
阿虎闻言，从袖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做的契书递给李白。
李白看了看看，发现这份契书除了租期的时间有所变化，其它的地方基本上跟之前商定的一样。
比如租钱一月一两银子，甚至租钱一月一交这点都还没改。
他再看了看契书右下角那两个名字——宋乾、李虎（阿虎用的是李家的姓），还有那两个鲜红的手指印，最后将契书原封不动地还给了阿虎。
“上面的名字是你对吧？”
他看着阿虎问道。
“对呀。”
阿虎点头。
“手印也是你对吧？”
“对呀。”
阿虎再点头。
“那这事，就跟我没关系咯。”
李白说着翻身从凳子上爬了下来。
阿虎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一把扑到在地，抱住李白的腿。
“小白，太白，好弟弟，你这次真的不能见死不救，你得给你哥哥想点办法，我知道你虽然小，但这整个李家，就属你最有办法，只有你能救你哥哥！”
阿虎带着哭腔道。
李白看了眼抱着自己的腿，哭得稀里哗啦的阿虎，心情十分复杂，嫌弃中又带着一丝羡慕。
嫌弃的地方自不必说。
至于羡慕，那是因为阿虎现在这幅模样，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纨绔败家子弟的完美模板，是他一直所追寻的极致目标：没脸没皮没脑子、好吃懒做不学习。
“阿虎哥，怎么才能活成你这个样子？”
他不禁脱口而出问道。
“你说什么？”
阿虎闻言一愣，有些没听清。
“算了算了，起来吧阿虎哥，地上凉。”
李白摆了摆小手。
“你不帮我，我就不起来。”
阿虎闻言反而把李白的腿抱得更紧了。
“放心吧，我们是兄弟，怎么会不帮你。”
李白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开手。
“是啊，我们才是真兄弟！以前是哥哥我瞎了眼，居然会认那宋老三做兄弟。”
一听到“兄弟”两个字，阿虎顿时再一次热泪盈眶，直接放开李白的双腿，然后在地上一把盘腿坐了起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接着看向李白问道。
“放心吧，等我们的饼卖出去，那宋老三会求着你把店铺还给他的。”
李白一脸云淡风轻地道。
“为什么？”
阿虎一脸的困惑，很是不理解地道。
“没有为什么，你若是相信我，那么接下来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哭得一定是宋老三。”
李白知道跟这人也解释不通，也就不解释了。
“你相信我吗？”
他笑看着阿虎道。
阿虎闻言愣了愣，随即认真地点头道：
“我相信你！”
跟其他人不一样，阿虎是打从心底地觉得，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孩童，比他认识的很多大人都要厉害。
虽然李白只有五岁，但他觉得就跟自己玩不过他一眼，那宋老三也铁定玩不过他。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吧。
第二十章 姆…嘛!
是夜。
“终于弄好了。”
李白在自己的书桌前，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因为阿虎的那份契书，他不得不提前规划烧饼店的事情。
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他都交给了阿虎，比如前期铺子装修，还有招募人手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条条列好，让阿虎做完一条就打个勾，全部勾满了再来找自己。
动脑子的部分，其实就是开店之前，针对目标受众的营销方案，这个李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只等店铺装修好，就可以动手实施了。
用现代的营销手段，在这大唐能走到哪一步，李白自己也很期待。
“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小孩的身体比不上成年人，只不过坐了两三个小时，便已经困乏得不行。
“看来学习《五元诀》的事情得往后拖延拖延了，先把这第一批饼卖了吧。”
他收好桌上的纸笔，翻身下了凳子，准备把笔洗了，再洗漱洗漱就去睡觉了。
说到洗毛笔这件事情，李白其实一点也不陌生。
上辈子从小学期家里就给他报了书法班，写字这个爱好一直到大学毕业之后才放弃，所以在用毛笔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其他穿越者的那种困扰。
不过为了避免因为不必要的误会，在来到唐朝后，他很少认真写。
“十二郎。”
就在他拿着笔准备出门的时候，娘亲苏曼茹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他院子里。
“娘。”
李白赶紧重新放好笔，跑去开门。
一打开门，便见到笑得十分好看的苏曼茹端着个托盘站在那里，一股混杂着草药气味的肉汤香气从那托盘的碗里冒出来。
“你看书看得饭也忘记吃，娘亲不好打搅你，便跟你荣妈熬了碗汤给你。”
苏曼茹一边说着，一边步履轻盈地走进李白的屋子。
“谢谢娘亲，下次孩儿一定记着按时出去吃饭。”
跟面对李客时不一样，李白在苏曼茹面前一直是一副非常乖巧可爱的形象，这也是苏曼茹为何一直在李客面前维护他的原因。
“我家十二郎真乖。”
苏曼茹将托盘在桌上放好，而后转身亲昵地捏了捏李白的脸。
虽然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捏脸，这让李白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习惯了之后发现还挺好。
“这汤是用你阿牛叔从天山脚下猎来的珍禽，还有你爹寻来的几味珍贵药草一起熬的，有滋补血气强健筋骨的功效，你可一定要喝完。”
苏曼茹端起那一小碗汤表情严肃地叮嘱道。
“放心吧娘亲，孩儿一口就将它喝完。”
李白自信满满地从苏曼茹嘴里接过这碗汤。
虽然可能因为他年纪还小的缘故，苏曼茹没对他细说用的是何种珍禽、何种草药、何种药方，但李白很清楚，这汤的方子应该是习武之人为了加快练功进度配的，这在这个时代并不稀奇，就像李客之前说的，习武修行都是一件极耗费钱财的事情，你光有毅力跟天赋可不行，没有草药灵食滋补身体，用不了半个月，身体就会被练垮了。
“……”
李白端起小碗，直接饮了一大口，可马上小脸便挤作一团。
他只知猜到这汤来头不简单，但没想到这味道是如此酸爽。
再看站在李白面前的苏曼茹，此时脸颊因为憋笑而绯红一片。
不过她随即又板起了脸，一脸严肃道：
“十二郎，你们中原人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可不能让你娘亲失望。”
“你可真是我亲娘啊。”
李白闻言腹诽了一句，随即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眼将嘴里的这口酸涩非常的肉汤给吞咽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苏曼茹，而苏曼茹则给他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那表情跟志玲姐姐在说“加油加油加油哦”时一模一样。
无奈的李白，只好深吸一口气，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气势十足地端起汤碗“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姆嘛！”
还没等李白从那酸涩的奇异味道中缓过神来，苏曼茹忽然弯下腰抱着李白的小脑袋重重地亲了一口。
“真是我的乖儿子，明晚我再给你端一碗过来，我现在去陪你妹妹了，你洗漱完早些睡觉。”
苏曼茹咯咯一笑，边说着，便拿过李白手里的碗，放在托盘里走了出去。
虽说体内只有一般胡人血统，但是自小在西域长大的苏曼茹，那一身胡人女子的彪悍泼辣气质丝毫未减。
“呼……”
在原地站了半响过后，李白才算缓过神来。
“太苦了，连老娘的香吻都缓解不了的苦。”
现在回味气刚刚嘴里的那个味道，他依旧禁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过苦归苦，令李白惊奇的是，一碗“苦”汤下肚，他感觉先前身上的疲惫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般，消散一空，就连身上的睡意也全消了。
“这莫非传说中的十全大补汤？”
李白有些惊异地在心理吐槽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忽然突发奇想，打开了了氪金系统赠送的内视功能，随即便看到一副十分奇妙的景象。
只见那内视图中，原本黯淡的五脏六腑，此时居然正散发着淡淡银色光芒，就好似那月亮四周的光晕一样。
李白可以肯定，自己这五脏六腑所散发出的光晕，是在自己喝完这碗汤之后才出现的，因为之前他打开这内视图看过很多次，无论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喝水的时候，甚至是如厕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
这突如其来出现在脏腑周围的光晕，完全激起了李白的好奇心，心痒难耐之下，决定今晚暂时放弃自己的“养生”计划，好好研究研究那《五元诀》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一念至此，他便先去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而后便回到自己的院子，关上院门，回到屋里，关上门窗，直接拖着椅子来到自己的书架旁，然后爬上椅子将《五元诀》拿了下来。
他准备直接挑灯夜读。
第二十一章 五元诀
李家这本五元诀，其实并不复杂。
或者说，对李白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穿越者来说，并不复杂。
这本书分三大块，
第一大部分总纲。
第二大部分养气。
第三大部分炼气。
总纲之中，讲述了这个世界大概状况，以及关于武者与修者的定义跟境界划分。
关于这个世界的大致状况。
就如李白所猜想的那样，现在这个的唐朝，跟以前世界古代的大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平行世界。
这个世界的唐国，位于一个名叫五圣神州的大陆，而因为这片大陆灵气渐渐稀薄的原因，又被称之为五圣秽土。
而传说中，穿过过五圣神州极南之地，也既是大唐南境的苍海，便能到达传说中的蓬莱州，那里灵气比五圣神州充裕百倍千倍，是真正的一处仙府。
五圣神州的修者，往往在突破筑基期之后，因为这里的天地灵气跟天材地宝无法满足他们的修炼需求，便会横渡苍海寻找蓬莱仙府，以求在求道之路上更进一步。
关于这个世界的地理知识，《五元诀》上的描述还有很多，不过李白没有太多兴趣，直接跳到了关于武者跟修者的部分。
首先是武者，按照《五元诀》的描述，这个世界的武者分为后天武者跟先天武者，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是否能够御气。
后天武者主要是利用身体的力量、速度、还有技巧御敌，这种武者到了最高境界可以做到力能举鼎、日行千里，能做到一人单挑十个成年人。大唐多数普通士兵，也在后天武者之列，他们的品阶大多通过力量跟速度来判断。
先天武者较之后天武者，除了拥有同样强横的身体力量跟速度之外，还能通过特殊内功功法，在丹田内凝聚真气，以真气催动更高级的功法御敌。
比如先天武者能够凝练出罡气，附着在身体跟刀剑之外，摧金断玉不在话下。而这种罡气由弱到强又分为青罡、赤罡、紫罡。这每一种罡气，又有颜色深浅来判定强弱，颜色越深罡气越强。
但就算是最低阶青罡先天武者，面对哪怕是巅峰的后天武者，也至少能够以一敌十。
而能够凝练出紫色罡气的先天武者，在大唐这种普通修者国度来说，已经是屹立于人道巅峰的存在，大唐凌烟阁上那几名开国将军，无一不是这种存在，个个都有一骑当千之力。
当然无论是后天武者还是先天武者，在这个世界都并非是无敌的存在。
五名弩手、三名盾兵、两名刀斧手，足以对付一名后天巅峰武者。
十名弩手、六名盾兵、四名刀斧手，可以对付一名青罡级先天武者。
一百名弩手、六十名盾兵、四十名刀斧铁骑，足以对付一名紫罡级先天武者。
《五元诀》上就清晰的记载着，当年六百唐兵铁骑配合一千弩手虐杀大隋皇室七名绝顶紫罡先天武者的事迹，自那一战之后，再强的先天武者，也不敢在大唐生事。
再说修者。
所谓修者，是在先天武者之上更进一步的存在，他们寿命远超常人，能够使用各种神通术法，远超人力能及的范围。
这个世界的修士，根据其实力境界又被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渡劫期、大乘期。
先天武者相当于修真的炼气期，因为一直没办法突破炼气期，所以只能停留在武者阶段。
这其中，炼气期又分为九层。
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渡劫期、大乘期都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
而按照《五元诀》的描述，这本《五元诀》最多只能帮助修者突破炼气期，再往后就没什么作用了。
对于这一点，李白倒也早有心理准备，如果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李客不可能随手对给他。
看完了总纲，李白终于进入到了第二部分：“养气篇。”
而这也是李白今晚学习的重中之重。
《养气篇》中，首先解释了何谓“气”。
所谓气又称元气。
人在内外安静，神定气和之时，存在于天地间的元气，便会自动进入人的五脏之中，再由五脏流入百脉，融入血液之中，使人充满生机跟活力。
所以元气存在于人的血液、五脏之中。
修者在炼气期所要做的，便是炼精化气，让存在于五脏六腑以及血液中的元气流入丹田中。
“所以我刚刚看到五脏六腑外那一层光晕，应该就是元气吧？难怪修士这么费钱，这么多血气炼化成真元，如果没有灵草丹药滋补，这谁扛得住？还不得x尽人亡啊？”
读到这里，李白禁不住吐槽了一句。
而按照《五元诀》的描述，随着丹田之内凝聚的元气越来越多，丹田内会生出九道元环，炼气期的九层境界就是靠这九层元环来区分的，而外在表现也就是罡气的颜色。
丹田内九道元环生出之后，接下来便是筑基了，这里五元诀只是一笔带过，并未详细描述，毕竟它只是一本炼气期的功法。
读完这一段，李白开始接着看“养气篇”。
按照《五元诀》的描述，养气的方式大体有三种：吐纳、导引、汤药。
吐纳，顾名思义就是靠呼吸吐纳之法，将天地元气以吐纳呼吸的方式引入人体脏腑之中。
导引，则是通过活动人体关节来牵引体内经脉，以此将天地灵气引入人体脏腑血气之中。
汤药，这个是最简单直接的，服用蕴含天地元气的丹药，以及已各种珍禽异兽熬煮的汤水，直接让天地元气进入体内，就跟李白之前喝完那碗汤的效果一样。
而具体的养气方法，《五元诀》中只记录了两种。
一种是，三五七九气法。
一种是，五元汤。
三五七九气法就是一种呼吸吐纳之法。
简单来说就是，用鼻子吸三口气然后嘴里吐出一口浊气，再用鼻子吸五口气然后用嘴出去，以此类推，就是一种特殊的呼吸方式，熟练之后有事没事都可以这么做。
而五元汤，李白猜测应该就是他刚刚喝得那碗汤。
这两种方法，其实说的直白一点，就是穷人的方法跟富人的方法。
你家里穷买不起丹药，吃不起珍禽，你就老老实实地“三五七九”呼吸吐纳吧。
当然无论哪一种，目前看来都十分的简陋，就跟李客教他那《七星剑》一样，看起来平平无奇，完全没有修仙小说里那种玄奥之感。
第二十二章 今晚通宵!
“反正是不要钱的，先凑合着，好歹也从里面了解了点修行的粗浅知识。”
李白一边继续往下看，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养气最终的目的，自然还是炼气。
看了这么久，李白总算是进入了他最感兴趣的“练气篇”。
练气也即是炼精化气。
修者通过冥想凝神，将储存在五脏内的元气，通过特定的经脉导入丹田之中。
这里《五元诀》中还细心地画了图，比如将心脏内的元气导入丹田之中需要经过那几条经脉，将肾脏内的元气导入丹田中又是经过那几条经脉，里面都详细地标注好了。
而且书里还是十分谦逊地表示，自己图上这些经脉并非元气运行的最佳路径，但在没寻到更好的炼气心法之前，一定要按照上面这些经脉走，不然很可能会造成真气逆行跟堵塞经脉。
这有点向李白上辈子学过的物理电路图，走线的方式虽然很多，但是接错了就麻烦了，可能直接短路烧毁仙路，甚至直接损害接在上面的电器（五脏）。
虽然《五元诀》上再三强调，炼气之时，一定要有其他修者在一旁辅助，可李白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再加上他拥有内视的功能，不必担心走错了经脉，有尝试的资本。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李白说试便试。
当下便合上书本，把身上衣服把得干干净净（五元诀的要求）盘腿坐在了床上。
虽然是闭目凝神的状态，但因为系统的关系，只要他向让那内视图出现，那内视图便会出现在他脑海中。
“先拿肝脏试试吧，走的经脉比较少，仙路简单。”
很快，这内视图带来的好处就显现了。
原本按照《五元诀》的方法，他必须先凝神感应肝脏的位置，才能沟通里面的元气，但现在有了内视图之后，李白只要在脑海中将目光看向自己肝脏的位置，自然而然就与里面的元气感应上了。
当然，这么容易就感应到了肝脏里面的元气，也有可能是因为刚刚才服用五元汤他肝脏内的元气充足的缘故。
但无论如何，这第一步进行得很顺利，让李白顿时信心大增。
随即他从肝脏内引出一道元气，他自认为自己引出的这道元气数量不多，也就小拇指大小的一团。
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错得有些离谱。
看起来只是一截小拇指大小的气团，在他试着要将其“拉”入经脉之中时，却像是拉一块千斤巨石那般吃力。
在认亲了自己是一个“弱鸡”的本质之后，李白将在那团小拇指大小的气团中扯出了六分之一，然后如同蚂蚁搬食般一点一点地拉入《五元诀》指定的那条经脉之中。
大约半小时之后，李白历经千山万水万水千山，总算是将这一丝丝元气“拉”到了丹田入口，而来到丹田入口时，原本就很少的一丝元气又消耗掉了三分之一。
最后真的差不多只有一条一两厘米长的头发丝那么大小，如果不是在内视图中，这元气发着荧光，他很可能都找不到他。
不过即便如此，看着那一丝丝丝丝元气一点点地进入自己“干涸”的丹田，李白心中依旧是成就感满满。
“干拔得，小白。”
“嘀……”
他给自己打了口气，然后准备继续，可不成想氪金系统的独有的提示音突然想起，随后就是那冰冷的莫得一丝感情的机械合成声：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试炼任务，‘掌握第一门炼气功法’，获得奖励中级宝箱一个，初级精力药水一瓶。注：宿主每晋升一次，将会获得同等奖励，晋升炼气第九层，将获得高级宝箱一个，精力药水+10。”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试炼任务，‘引气归元’，踏入炼气期第一层，获得奖励中级宝箱一个，初级精力药水一瓶，开启随机任务系统。”
李白做梦也没想到，就因为老爹随手丢给他的一本《五元诀》，让他一口气触发了这么多隐藏任务。
不过根据今天的经验，这系统隐藏任务虽然没标出来，但大多是对玩家初次接触修行相关东西的奖励，也并非无迹可寻，看起来算是鼓励新手玩家自主探索修炼途经的一种手段。
“难不成我爹自带锦鲤体质？”
他一面吐槽着，一面乐呵呵地开始检查系统奖励。
加上早上那个中级宝箱，李白现在手上已经存了三个中级宝箱，数量不少了，但暂时还没有开的打算，至少要等他把那那七瓶倒霉的老干妈卖完才行。
“这精力药水，还是第一次见。”
随后他把自己视线投向了那瓶精力药水，并且点开了关于精力药水的水面。
物品名：初级精力药水。
用途：使用后消除宿主身体疲劳。
获取途径：修炼晋级、随机任务
“用了这个，我岂不是就不用睡觉？”
李白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他原本就一直在为这幅小身板容易疲乏而感到头疼，就像今天练气这种极耗时间的事情，如果精力不充沛，只怕一辈子都没办法突破第一层。
“这玩意，不会影响我发育吧？这要是喝多了，最后搞得这幅小身板发育不良可就得不偿失了，我的目标可是大唐第一高富帅啊，只有富可不行。”
他马上又担心了起来。
不过这物品说明栏里备注的一行小字，打消了他的顾虑——无任何副作用。
这下他总算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两瓶精力药水收好。
“这个随机任务又是什么呢……”
他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一边点开了这行字，随即一行简介弹了出来——
系统随机任务：系统随机任务开启之后，系统将会随机给宿主发布任务，宿主完成任务，将会获得宝箱以及精力药水等系统奖励。
注：随机任务分为：a级、s级、ss级、sss级，难度越高奖励越大。
看着这一行行字，李白只觉得，经历了三年的苦难岁月之后，自己的春天，终于来了。
一念至此，他马上氪了一瓶精力药水——
“今晚通宵！”
第二十三章 金枝坊栖燕楼
“内视技能熟练度提升百分之十，熟练度达到百分之五十开启可视化数据模式。”
清晨天刚亮，李白便拿了一只碗在自己院内漱口，脑子里回想着系统刚刚响起的提示。
两天时间，两瓶精力药水，两碗五元汤，近乎不眠不休的炼化，李白换来的是丹田里大了整整一圈的气旋，以及内视技能跟五元诀炼气技能的提升。
虽然没能向他想象中的那样，直接突破炼气一层，但进步还是肉眼可见的。
那内视技能熟练度提升之后的奖励，却是意外之喜。
他刚刚查看了一下数据模式的具体说明，大致意思就是会在内视图中显示五脏之中元气的存量，以及丹田中元气的数量，差不多就是游戏里的经验条或血条。
有了这东西，他就不用麻木的导引元气了。
除此之外，这两天的炼气过程中，他又发现了这“内视”技能的一个好处。
那就是只要打开内视技能，就算他在上课，只要用眼睛盯着内视图中元气的流转，也依旧可以将元气顺利导入丹田之中。
基本上熟练之后，就像是赛车游戏一样，不停的在各处经脉中调整方向，不让赛车碰壁，最后准确达到终点。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辆赛车的速度，基本上跟蚂蚁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虽然慢了些，但这么一来，李白能将他所有能够利用的时间都利用起来。
“不过这五元诀虽然意外的有些作用，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弄一部好点的炼气功法才行，不然太费时间了，两天不眠不休也就炼化了这么点元气。”
“而且要是没有精力药水，我现在这身板修炼，一天可能两个时辰都撑不住。”
“说来说去，还是得氪啊。”
他一面洗漱，一面思忖着修炼跟氪金的事情。
“算算时间，阿虎哥应该快到了吧。”
他一边将嘴里的漱口水吐了出去，一边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毫无疑问，卖饼的事情如果能成，他将收获他在大唐的人生中，真正的第一桶金。
“什么鬼！”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搭在了他的院墙上，吓得了李白一跳。
“太白，我，我来接你了，铺，铺子都打理，打理好，好了。”
一张险些就要跟天色融为一体的黑脸出现在院墙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虎。
“走，哥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铺子……”
阿虎一面露出一个大大笑容，一面抬起原本扒住院墙的手冲李白招了招，但手才抬起来，身子便“砰”的一声重重地摔了下去。
“天气真好。”
李白看了眼头顶渐渐升起的朝霞，随即神色从容地再漱了一遍口。
……
碎叶城的朱雀街，几乎集中了整个碎叶城的美酒、美食、美色之地。
而朱雀街最里面的一条名叫金枝坊的巷弄，则是碎叶城男人的天堂。
因为里面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尤物佳人，反倒是汉人女子要少一些，就算有也是一些被抄家流放至此没落官家女子。
不过也可能是这个原因，金枝坊内各家青楼头牌，几乎都是汉人女子。
想想也能理解，这些没落的官家小姐，大多有学识，有气质，又通音律，不是寻常西域外邦女子能比的。
当然就算是金枝坊内的女子，也多是卖艺不卖身，这个时代的青楼其实更像是文人雅士听曲看戏吟诗作对的社交场所。
你钱再多，没点文采学问，人家姑娘压根看不上你。
特别是里面那些花魁头牌，有时候你花再多钱，都未必能见上人家一面。
再说回这金枝坊。
金枝坊内的青楼不下十家，其中规模最大，名声最大的便是“栖燕楼”。
也即是当年阿虎带李白来喝酒的地方。
同样是宋家老三，骗他签下“一百你”契书的伤心地。
虽然对阿虎来说被“朋友”出卖，又背负着这么多的债务，是一件极伤心难过的事。
可对宋家老三来说，这却正好相反，因为这份契书，他最近这两日在宋家可谓是春风得意。
既帮家里将那处根本没人租的铺面租了出去，又狠狠地痛栽了宋家死敌李家一顿，便是平日里对他不假颜色的宋家家主，也即是他的父亲，这几日都拉着他说了几次话。
为此，连续好多天，他都在栖燕楼设宴请客，招待他那些狐朋狗友。
而且每次都会选在这二楼靠窗的位置，因为这里刚刚能够看见他租给阿虎的那间店铺，正好阿虎这些天都在招呼人装修铺子，所以只要阿虎一出现在铺子里，一众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必定笑得前仰后合。
这差不多已经成了栖燕楼固定节目了。
原本在碎叶城一众公子哥中，并不怎么显眼的宋老三，一下子成了圈子里的焦点人物，这大大满足了这个个个子不高身形瘦削少年的自尊心。
这一日，与往常一样，他跟那群公子哥照旧坐在栖燕楼靠窗的那个一排位置，一面又说有笑的吃着酒，一面等着阿虎的出现。
“三儿，你当真将这鸟不拉屎的铺子，租了那黑皮猪一百年？”
坐在宋老三对面的一个面向老成的少年有些怀疑地问道。
“孙哥哥不信，可以自己。”
那宋老三对那面向老成的少年十分客气。
随即他将那份契书摆了出来，包括那孙哥在内，一众公子哥立刻如那好奇的鸭子般伸长了脖子去瞧那份契书，当看清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正是一百年时，立刻哄堂大笑。
那孙哥更是笑得捂着肚子前仰后合。
“不愧是黑皮猪的种，脑子跟猪一模一样的。”
那孙哥笑得露出一嘴黄牙道。
“孙哥，听说你爹也跟李客那老家伙不对付？”
听宋老三提起李客的名字，那孙哥立时板起了脸冷哼一声道：
“李客这王八蛋，手黑着呢，我家跟大食商人的丝绸生意，这些年被他暗地里靠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抢去大半。”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喝了口酒一脸阴狠地道：
“不过放心，他李客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第二十四章 孙又川、许知鱼
这孙哥又名孙又川，是碎叶城孙家大少爷，虽然不许无数但颇有经商头脑，已经开始接触家中生意，而孙家跟李家的关系这些年因为生意上摩擦，早已水火不容。
“若是有孙哥用得着的地方，小弟我义不容辞。”
宋老三一脸真诚地给那孙哥敬了杯酒道。
一旁其他公子哥也纷纷附和，这孙哥在这群人，俨然一副老大的姿态。
“你小子这次就做的不错，六百两银子也够李客喝一壶了。”
那孙哥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哈哈一笑。
“一大早……就在听见你们……嚷嚷，叫人觉也睡不好。”
这时，一个衣衫松垮模样俊美的少年，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白了一眼宋老三跟孙又川他们。
“哟，我们的许大才子终于醒了啊，日头都快晒到屁股了，看来红姑娘的温柔乡比这灞陵酒还醉人呐！”。
孙又川冲那少年嘿嘿一笑道。
他口中的红姑娘乃是栖燕楼的红牌，师青红。
虽说记不熟花魁跟头牌，但栖燕楼的红牌，在碎叶城甚至是整个西域也都名声在外的。
能被这红姑娘收入闺中，这少年不止是羡煞了这一众公子哥，也羡煞了碎叶城内的一众男人。
这少年名叫许如鱼，身份跟孙又川他们不太一样，是碎叶城内的官署，放在现在应该算是官二代吧。
不过除了官署的身份，这许如鱼相貌跟才学在碎叶城的同龄人中同样是一等一的，据说已经在准备考长安的国子监了，是碎叶城内有名的大才子。
“也就那样吧，女人啊，你不能把她看得太重，孙哥若喜欢，我跟她说说，让她陪陪孙哥。”
许如鱼在孙又川边上坐下，直接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随后一饮而尽。
“兄弟爽快人！”
孙又川闻言眼冒金光，随即与许如鱼碰了一杯。
坐在对面的宋老三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也是一阵感慨，只觉得自己费尽心机挤这个圈子是对的，眼前无论是孙又川还是许如鱼，跟阿虎那帮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来了，来了，那头黑皮猪来了！”
而就在这时，几名趴在窗边观望的公子哥，忽然叫了起来。
“哪呢，哪呢……”
闻言一众少年皆是朝着窗外看去。
阿虎那黑胖的身形极是惹眼，他们一眼便瞧见了。
只见那间小店铺门口，高高胖胖的阿虎正抱着个小孩，一面指挥着几名手下清理着殿内的杂物，在他身边还跟着一名哆哆嗦嗦的老头。
一众游手好闲的少年公子哥们，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再一次笑得前仰后合。
孙又川更是险些背过气去。
那许如鱼则是一个没忍住，把嘴里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正好喷在宋老三的脸上。
宋老三不动生色地抹了一把脸，什么也没说，跟着众人一起大笑着。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认识阿虎的，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越发觉得好笑。
“那老头我认识，以前在西街卖烧饼的，难不成这黑皮猪真当算在朱雀街卖烧瓶？”
有人认出了阿虎身旁那名老头。
“不会吧，这黑皮猪不会真的蠢到，在朱雀街卖烧饼吧？”
“这满街的山珍海味，谁要吃他这头猪卖的烧饼啊，哈哈哈。”
一见阿虎真的打算在朱雀街卖烧饼，一众公子哥又是笑得前仰后合。
“我服了，我孙又川服了，这李家当初从哪里淘来这么个大活宝。”
孙又川一面拍着桌子，一面哈哈大笑着。
“阿虎，你好像一头猪啊！”
这是不知哪位公子哥突发奇想，趴在窗口冲店铺前的阿虎招了招手。
那阿虎很显然是没听清他的声音，只是傻傻地一面冲这边挥手，一面笑呵呵地大声道：“早上好啊！”
这一下，以孙又川为首的一众公子哥们笑得更是捶胸顿足。
“我现在，现在，真的好想尝尝他家的烧饼。”
孙又川笑得有些脱力地趴在桌上拍桌道。
“也不知道，他家，他家卖的烧饼，是不是……跟他一样是黑色的。”
许如鱼同样笑得有些有气无力道。
“哈哈哈，还是我们许大才子会说话！”
孙又川再次捧腹。
……
与此同时。
朱雀街上，阿虎租了一百年的店铺门前。
阿虎依旧傻呵呵地朝栖燕楼的方向挥着手。
“你傻不傻，人家在笑你呢！”
被阿虎抱着的李白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阿虎的脑袋。
“没有吧，他们在跟我打招呼呢，我们一起喝过酒的，都是朋友。”
阿虎全然不以为意道，目光依旧望着栖燕楼的方向。
李白白了阿虎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只修炼了一两天，但他的五感明显地敏锐了很多，所以虽然隔得老远，楼里那些人讥讽阿虎的言语，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呵呵，一群xxx，我看你明天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看了一眼栖燕楼的方向，在心底冷哼了一声。
在李白看来，阿虎他可以欺负，其他人不行。
“太白，铺子我照你说的都修整好了，烤饼的炉灶也搭好了，老板昨日已经试过，没问题。”
就在李白走神的时候，阿虎忽然开口道。
那回鹘老头有些拘谨地点头笑了笑，露出一嘴的豁牙。
“好，你回头给阿伯置办几身尽量好一些的衣裳。”
李白点了点头对阿虎道。
“好。”
阿虎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也没反对，直接应允道。
“还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开张那天起，你要每天找一百个人到我们店门口排队。”
李白郑重嘱咐道。
“真的要找那么多人吗，这么多人挤在门口，岂不是把其他客人都赶跑了？”
阿虎有些顾虑。
“阿虎哥，你相信我，没错的。”
李白表情十分认真地盯着阿虎道。
后世网红店雇人排队的套路几乎屡试不爽，人的本性都喜欢凑热闹，你门口挤的人越多，你越是买不到，他们就越好奇越想买。
当然这些阿虎肯定是听不懂的，所以李白也就懒得解释。
“行，都听你的！”
在签下这百年合同之后，李白已经成了阿虎手中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对他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好了，把牌匾换上去吧。”
李白指着地上用红布蒙着的一副牌匾道。
第二十五章 侠客行
想要将一块只值一文钱的烧饼，包装到能卖一百文，除了要有一处位于高档小区门面之外，一个响亮的名号也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用后世的话来解释的话，这个名号也即是所谓的“人设”。
有了这个人设之后，你吃的就不再是饼，而是一个故事一种文化，就好比说一双筷子三块钱，贴上supreme的标签之后，就是三百。
很快，这店铺的牌匾就在几名下人合力之下挂好了。
“太白，你来掀吧！”
阿虎将李白整个人高高举起。
李白也不客气，直接抬手拉开那门匾上的红绸，“侠客饼”三个烫金大字出现在门匾上。
没错，李白给自己这饼取的名字就叫“侠客饼”。
“太白，我喜欢这个名字！”
阿虎十分感慨地看着这门匾招牌道。
先抛开那一百年租约不谈，这几天为这店铺忙前忙后，他阿虎过的极为充实。
“我也喜欢。”
李白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诗仙的诗中，《侠客行》是他最喜欢的一首。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栖燕楼上一众公子哥也在密切关注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宋老三手下的一名小厮兴冲冲地跑上了楼去。
“看清楚那牌匾上写的是什么了吗？”
没等小厮开口，宋老三便急匆匆地问道。
“侠……侠客……侠客饼！”
那小厮大概是跑得太急，好半天才说完整地说出来。
“侠客……饼？”
“哈哈哈……”
宋老三跟孙又川几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又一次笑得前仰后合。
“你这黑皮猪，卖的不就是烧饼吗，还侠客饼，哈哈哈……”
“你阿虎，莫非还把自己当侠客了？”
对于这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来说，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去那里找一件能打发一天时间的乐子。
自从有了这阿虎，他们再也不用为这事情烦恼。
“这阿虎真是个活宝，但凡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给自家店铺取这个名字吧？”
孙又川又是拍了拍桌子道。
“他们又在换东西，这次好像换的是门板。”
“那门板上面好像也刻了字！”
这时趴在窗口的几名公子哥，发现阿虎那边又有新动作，当下转头对众人喊道。
“你再去瞧瞧！”
宋老三当下便催着身旁那名还在气喘吁吁的小厮道。
“是……是！”
小厮无奈地再次转身“咚咚咚”地下楼，朝那阿虎店铺的方向跑去。
“也不知道，这死胖子又要闹什么笑话。”
笑得眼睛通红的孙又川满脸期待地道。
……
侠客烧饼铺门口。
那群公子哥没看错，李白跟阿虎正指挥着两名下人在换门板。
古代店铺的大门，为了方便拆卸，都会做成一块块的，店铺开门时一块块卸下，店铺关门时再一块块装上去。
不过跟普通门板不一样的是，李白现在让人换上去的门板，是他让阿虎招人专门定做的，他将李白一首诗分作六段，分别刻在了六块门板上。
“你是不知道，那刻字的师父一直问我那字是谁写的，那诗是谁写的，我险些没忍住告诉他那是我弟写的，哈哈……”
阿虎一面看着两名下人将门板装上，一面笑呵呵地李白道。
“这师父还挺识货。”
李白在心里笑了笑，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两人说话间，那两名下人已经将那店铺原本黑漆漆的老旧门板卸了下来，换上了一块刻着字的崭新门板。
只见这新门板上，用后世瘦金体刻下了两行诗——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这诗正是李白后世名传千古的杰作——《侠客行》
这种字，这种诗，在李白看来，没人打听才真是奇怪。
看到这门匾，还有这块新换上去的门板之后，李白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了这首《侠客行》，他这烧饼铺的“人设”便算是有了灵魂。
“阿虎哥，从今天起，每到巳时、午时、未时，你便换一块新门板上去，等到三天后我们将刻这首诗的三块门板全部换完，就可以开业了。”
李白接着向阿虎嘱咐道。
“放心，我一定让人守着时辰准时换上去。”
阿虎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行了，我们回家慢慢等吧。”
李白伸了个懒腰道。
“不过太白，你哥哥我虽然不太懂诗，但既然是这么好的诗，直接一口气放出去不是更好吗？”
阿虎一面抱着李白走向马车上，一面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
李白神秘地一笑道。
他还是没跟阿虎解释，因为的确很难解释。
按照现代的说法，这应该算是制造营销事件。
通过一个事件将一个店铺或者商品的热度炒上去，有了关注度就不愁商品的或店铺的销量了。
在现代，炒作事件可以有很多方式，有时候一段视频、一条微博、一篇文章就能让一个事件获得极大的关注度。
而在大唐最好的方式便是——写诗。
为什么一段段发出去？
那是为了让留出传播的时间，让这事件一点点地发酵下去，顺带勾起围观者的好奇心，将事件的热度最大限度地发酵。
不过就算是现代，这种营销方式成功的概率也很低，因为用户的喜好一直在变，你很难确定接下来什么东西会火。
但这一次，李白没这个顾虑，因为他知道《侠客行》这首诗必火！
……
李白跟阿虎前脚刚离开，宋老三家那名小厮后脚已经来到了栖燕楼。
那小厮这次学乖了，跑得没那么卖力，回来时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气喘吁吁。
“回禀少爷，那阿虎在门板上刻了两句诗。”
没等几人询问，那小厮便抢着开口道。
“诗？那头黑皮猪还会写诗了？”
几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众哄笑。
在他们看来，阿虎会写诗，可能是他们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知鱼，你听到了吗，连阿虎都会写诗了，哈哈哈，你这碎叶城第一才子的名号，只怕是要换人咯！哈哈哈……”
孙又川猛地拍了几下桌子看向许知鱼道。
“不敢不敢，我许某人甘拜下风。”
许知鱼十分配合地笑道。
笑得差不多了，孙又川这才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开口对那小厮问道：
“念来听听吧，让我们，瞻仰瞻仰，碎叶城第一才子阿虎的文采。”
其他人也跟着好奇了起来，纷纷竖起了耳朵。
“好的公子。”
小厮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随后清了清嗓子道：
“第一句是，‘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还赵客缦胡缨，哈哈～”
小厮刚一开口，一众公子哥就本能地笑了起来。
不过这笑声并没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
这一众公子哥虽然游手好闲了些，但天天混迹这风月场所，基本诗词鉴赏能力还是有的，等他们回过味来时，立刻便笑不出来了。
特别是许知鱼。
他虽然有些放浪，但身上的才学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否则那红姑娘也不会看上他。
“下一句呢。”
他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对那小厮问道。
在他旁边坐着的孙又川这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两人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下了那小厮一跳，不过他马上还是强自镇定下来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听到这一句之后，许知鱼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因为只单单这两句，便已经听得他心惊肉跳。
“下……”
“下一句呢？”
他刚要开口笑向那小厮询问下一句是什么，却不想被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众人闻声皆是回头看去，却只见一名体态婀娜的清秀绝伦的美貌少女正立在楼梯上望着这边，少女身边还跟着一名气质脱俗的书生。
“嫣萝姑娘……？！”
包括孙又川许知鱼在内的一众公子哥，皆是一脸的震惊，很多人更是直接看得痴了。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栖燕楼花魁韩嫣萝。
这韩嫣萝在栖燕楼内早已不再开门接客，若放在平时，别说是跟这韩嫣萝说话，便是见上一面也是天大的难事，因而才会让这一众公子哥如此震惊。
“下一句呢？这诗只有这两句吗？”
韩嫣萝似乎对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不悦。
“哦……哦哦，下一句呢，问你呢！”
那宋老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当下猛踹了那小厮一脚。
“少爷，姑娘，那块门板上就写着这两句啊。”
小厮吃痛却不敢出声，一脸委屈地开口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那少女低声吟诵了两声，随后闻言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
“不对，这首诗分明是借乐府古题而作，肯定还有下句的。”
她秀眉微蹙的模样，看得一众公子哥又是一阵失神。
“嫣萝你别着急，那店家既然放出了这两句，肯定会放出下一句的，我找人去问问。”
那一脸英武之气气质脱俗的书生淡淡一笑道。
“让丹公子见笑了，是我心急了。”
韩嫣萝带着一丝歉意道。
底下孙又川几人见状，当下自告奋勇道：
“嫣萝姑娘放心，我这就派人去问问！”
说完他们齐齐将目光看向宋老三家那名小厮。
于是宋老三家那名小厮，再一次“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这次他跑得很快，回来得也很快，不等楼内众人询问，便直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开口道：
“那，那烧饼铺的下，下人说，下两句，会，会在午时放，放出来！”
第二十六章 十步杀一人
李白小看了唐人对于文人的推崇，对于诗文的热情，以及诗歌的传播力，也小看了“李白”这首诗的魅力。
他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这首诗才会传开，却不想第一句刚放上去没过多久，便已经引得栖燕楼内诸多才子书生的热议。
午时还未到，包括花魁韩嫣萝在内的众人，便都已经坐在栖燕楼的二楼静候着。
烈日炎炎下，朱雀街上那间烧饼店门口，已经围了不下十余人。
当然这些人，都是给栖燕楼少爷公子传递消息的下人。
不过除了文人雅士对诗词喜爱之外，这首才放出来两句的诗这么早就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宋老三跟孙又川他们功不可没。
如果不是一大早他们便在楼上大吵大闹地嚷嚷着，栖燕楼内其他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更加不会引起花魁韩嫣萝的注意。
所以随着因为见到韩嫣萝而激动的心情冷静下来，孙又川跟宋老三几人此时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很显然，这并不是他们想要见到的局面。
在他们的预想之中，阿虎这首诗应该被人笑话被人讥讽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万众期待。
“一首小诗而已，这种诗句，我一天能写几十句。”
许知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一脸不屑地道。
这群公子哥中，他的才识最好学问最高，听他这么一说，宋老三跟孙又川顿时安心了不少。
“许公子说的对，大概是我们原本对他诗作并无期待，所以乍一看这两句还算可以的诗句才会这般惊讶。而且这首诗只怕也是他找人代笔的，”
宋老三马上接话道。
“三儿说得有道理，说来说去，其实也就是两句普通诗词罢了，随便拉出个读书的都能写上几句。”
孙又川一拍脑袋道，他的诗词赏鉴之力，比起宋老三都不如，听两人这么一说，立时笃定道。
而宋老三这个解释，一众公子哥明显很受用，毕竟他们可不想那个平日里被他们笑话的阿虎在他们面前出风头。
虽然几人话里话外都带着偏见，但楼内同样跟他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
好奇归好奇，但文人相轻，除非你的才学能够让他们彻底折服，否则即便表面奉迎，但心底里还是不会认可你的。
那韩嫣萝虽然没这个毛病，但随着等待时间渐长，也觉得只听了两句诗便大张旗鼓的下了楼来，的确是有些鲁莽。
“但愿是一首好诗。”
她轻抿了一口茶道。
“只是这两句，便已经值得我们等一个时辰了，嫣萝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介怀。”
一旁那丹公子倒是豁达。
“丹公子说的对，是我贪心了些，对寻常读书人而言，能有那上两句已可无憾了。”
韩嫣萝嫣然一笑道。
她笑得很自然，但有的人天生媚骨，就这么一颦一笑，便能让楼内大半男子失了魂。
那不远处窗边跟孙又川他们一起坐着的许知鱼更是看得一呆，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来了，来了，第二块门板换上来了！”
这时，坐在窗边的几名公子哥齐声呼喊了起来。
随后众人便从窗口遥遥望见，两名下人已经烧饼铺的第二块门板换上。
很快，原本守在门前的各家仆人便将那门板上诗句抄录了下来，然后朝着栖燕楼这边的方向一路狂奔。
这五六名仆人很明显是想要在自己少爷公子面前出风头，具是牟足了气力拔腿狂奔，楼上一众公子少爷也忽然有了比拼的意思，纷纷为自家下人加油呐喊了起来。
宋老三跟孙又川这边自不用说，他们人多势众，吼声震天，几乎半天街的人都能听见。
而宋老三家那名小厮也当真非常争气，跑得脚上的草鞋都掉了，最终顺利第一个到达栖燕楼。
只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念诗了，扬了扬手里的纸条，然后便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
宋老三这群人虽然很是感动，但也并未多看他一眼，只是一拥而上从他手上将那纸条抢了来。
第一个拿到纸条的宋老三，他只看了眼便怔住了。
紧接着孙又川将那纸条抢了去，但他的眼光有限，加之本身就对阿虎带有偏见，看了眼只觉得平平无奇，然后便笑着递给了许知鱼：
“我看哪，就是一首打油诗。”
许知鱼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一把接过那纸条，目光随即落在纸条上那两行字上。
他的反应跟宋老三一样，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大变，眼神中原本的轻慢之色随之消散，继而化作了愕然跟惊恐，放佛是见了鬼一般。
孙又川对诗文不感兴趣，但并不代表他傻。
在看到许知鱼露出这种表情时，心下只觉得不妙。
“喂，上面写的什么，快读来听听啊！”
可他刚想问问许知鱼到底什么情况时，楼内其他人早已等得不耐烦，开始吵嚷了起来。
不止是他们，就连那韩嫣萝也悄悄地把手放在了胸口，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这边。
许知鱼面色铁青地将纸条递给宋老三，随后语气冰冷道：
“你来念吧。”
宋老三颤颤巍巍地接过那纸条，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念道：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只这一句，便让这喧闹的小楼静了下来。
那韩嫣萝美眸中更是异彩连连。
随后，那宋老三没有停顿，直接念出了下一句：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栖燕楼内片刻的死寂之后，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惊愕与赞叹之声交织在一起。
仅仅四句，便已让一个不求名利、尚义重诺、武艺高强的侠客形象跃然纸上。
“只这四句，便足以让此诗流芳百世了。”
韩嫣萝回味良久之后，轻吁了口气道，双眸中满是赞赏之色。
“不错，特别是后面这两句，当真是惊艳绝伦，而且诗中颇有豪侠气概，如有机会，此等妙人我丹丘生定要结识一番”
那丹公子同样是赞叹道。
“韩姑娘可知道，那店铺是何来历吗？”
他越想越是好奇。
“那家店铺原本宋家的，前几日刚刚被人租了去。”
韩嫣萝心思灵巧，自然能听出这丹丘生想问什么，她马上苦笑道：
“丹公子如果是觉得，这首诗是那店铺主人所作，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嫣萝姑娘何出此言？”
丹丘生好奇地问。
“租那店铺的那人是一名昆仑奴的后人，也常来我们栖燕楼，因为时常在楼里闹出些笑话，我一些小姐妹也与我说起过，大约就是脑筋不太好，不可能写得出这种诗作来。”
韩嫣萝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十分肯定道。
随后她又将自己从小姐妹哪里听来，那阿虎租下那间店铺一百年用来卖烧饼的事情跟丹丘生说了一遍。
丹丘生闻言，先是满脸的惊愕，继而有大笑了起来道：
“这店家原来也是个妙人，明日他来了，我也定要认识认识。”
韩嫣萝闻言笑了笑没有言语。
“不过这么说了，就算那诗作者不是他，想来也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那丹丘生想了想又道。
“很有可能。”
韩嫣萝被一语点醒，然后点了点头道。
“这样的话，想要找到写这诗的人，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丹丘生自言自语道。
……
而此时的阿虎跟李白对于朱雀街上发生的这一切还一无所知。
阿虎回到家之后，就因为拖欠酒馆酒钱的事被人找上门，最后直接被他老娘关在了屋里。
李白上午在私塾念书。下午就回家继续修炼。
对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来说，没有精力药水的情况下，每天能够修炼的时间非常有限，他必须得争分夺秒。
第二十七章 奸商
翌日。
因为昨晚一不小心练过了头，晚睡了几个时辰，导致李白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睡过头了，娘亲居然没喊他。
等他洗漱完去到膳厅吃早饭时，奶娘荣妈这才告诉他，因为他远在疏勒城的外公突然病重，他娘亲苏曼茹急匆匆地带着小妹月圆回疏勒城娘家了。
而起，如果他外公病情没有好转，过几天他可能也得去一趟疏勒。
所以现在，加上他那个出门还没回家的老爹李客，现在这家里就剩下他一人了。
不过家里有荣妈跟管家，以及十几名护院家丁在，他倒也不担心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而且在去年突骑施首领乌质勒移衙碎叶城之后，碎叶城已经成了整个西域最安全的地方。
这也是苏曼茹那么放心离开的原因。
只是一个人吃饭时，想起以前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场景，李白不免觉得有些寂寞。
“小，小太白，太……太白！”
就在他一口米粥一口烧饼的吃着的时候，阿虎忽然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阿虎你这孩子，跑这么急干嘛？”
荣妈见状皱了皱眉。
“阿虎哥，吃早饭了吗？没吃一起吃呀。”
李白冲阿虎招了招手，他正愁自己一个人吃饭冷清呢。
“不，不吃了。”
阿虎猛地摇了摇头。
在呼吸平复了一些之后，他忽然冲李白眨了眨道：
“太，太白，等下哥哥带你去上学。”
这接上学，接放学几乎成了两人的接头暗语，所以一听到这话，李白立刻便明白了过来，阿虎这是找他有事来了。
“哦，那一起吃完再去吧。”
李白依旧不紧不慢。
他跟阿虎也就烧饼铺子的事，现在铺子又还没开张，不可能有什么事情急得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
“不，不吃了。”
阿虎依旧，摇头，然后继续猛地朝他眨眼。
“阿虎，你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来，荣妈帮你吹吹。”
看阿虎使劲的眨眼间，荣妈还以为他是眼里进了沙子，于是心疼道。
虽然阿虎是外邦人，但跟李白一样都是她荣妈看着长大的，心里没有任何偏见。
“不，不用了，荣妈，我没，没……”
阿虎话没说完，就被荣妈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就见荣妈两手将他眼皮一扒，张嘴猛地一吹。
碎叶城风沙多，小孩眼里进沙子是一件极普通的事，荣妈做起来十分熟练。
被吹的眼泪直流的阿虎，好不容易才挣脱荣妈的魔抓。
但即便如此，在荣妈起身之后，他依旧用他那泛着泪花的眼睛朝李白猛眨眼。
都到这步田地了，李白再装作没看懂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放下碗筷对荣妈道：
“荣妈，我跟阿虎哥去书院了。”
“行，你去吧，装书的箱笼我给你备好了。”
看着两个“小”家伙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的样子，荣妈心里也开心。
……
李白在阿虎的催促之下，背着箱笼出了庭院，上了马车。
直到这时，那阿虎这才像是在水里憋了很久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
“出大事了太白！”
“我没聋，不用那么大声。”
李白捂着耳朵白了他一眼。
“你知道吗？现在整个朱雀街都知道你那首诗了，我们铺子口现在全是人，都在等着我们换门板！”
阿虎像是没瞧见李白的动作一般，依旧兴奋地大叫道。
他虽然被禁足，但其实昨天晚上就通过下人知道了这个情况，一直憋到现在才终于找到人倾诉。
“这么快？！不应该呀，昨天也不过才放了四句出来。”
李白原以为阿虎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却没想到是这个消息。
《侠客行》自然是一首难得的佳作，但完整的诗还没放出来，就弄出这么大动静，这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多亏了栖燕楼的嫣萝姑娘，我听说是因为她极喜欢你那句，事了……事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阿虎念了半天没念出来，被李白白了一眼。
“对对对，就是这句！”
阿虎冲李白兴奋地竖起大拇指道。
“这嫣萝姑娘又是谁？”
李白问。
“栖燕楼今年的花魁嫣萝姑娘你都不知道？”
阿虎一脸震惊地看着李白。
不过看到李白看向他时那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时，他忽然一拍脑袋道：
“哦，我都忘记了，你才五岁，不可能常去那种地方的。总之就是因为这位嫣萝姑娘很喜欢，而喜欢这位姑娘的书生小白脸又很多，一下子就在那帮文人的圈子里传开了。”
李白闻言点了点头，只觉得如果是这样，那倒是解释得通，有名人帮你背书，传播速度肯定要快很多。
“不过我还听说，这首诗虽然传开了，但骂你的也有很多，有说你沽名钓誉的，有说你故弄玄虚的，还有说你诗里一股匪气。骂你的人跟夸你的人，差不多一半一半吧。”
阿虎又接着道。
“无所谓，让他们骂吧。”
李白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若全是夸的那反倒有问题了，这样有人骂有人夸，才能真正引发讨论。
用后世的话来说，不管红与黑，这都是流量。
……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朱雀街。
以往的朱雀街，这个时候其实人不会太多，但今天却是有些不一样。
巳时还没到，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便已经坐了不少人，那街尾原本无人问津的烧饼铺子前，此时更是挤满了人。
有人拿纸笔对这门板抄录的，有指着门板品头论足的，有等着巳时放出第四块门板的。
更多的还是在酒楼茶肆等着下人送纸条过来的。
毕竟大热天的，这些才子名流们都不愿意在街上傻傻地站着。
而这其中，关于这首诗讨论最热烈的地方，其实还是在金枝坊内的各处青馆中。
毕竟，这里平日里就是才子雅士的聚集地，更不要说这种时候了。
不过为了避免见到熟人，李白拉住了直奔栖燕楼而去阿虎，最后挑了一间栖燕楼斜对面的茶楼。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刚好，既能看见他们店铺又能看到栖燕楼那边的情况。
“阿虎哥，在我们店铺没开张之前，你最好别见宋老三他们。”
看着阿虎一脸迷恋地看着那栖燕楼的方向，李白提醒了他一句。
“嗯。”
阿虎点了点头，但目光却并未挪开，嘴里还自言自语了起来：
“也不知道，小翠姑娘有没有想我。”
李白白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看向窗外他们店铺的方向。
巳时很快便到了。
在一片一阵嘈杂的哄闹声中，两名下人按照阿虎之前的吩咐，准时将第四块门板抬到了店铺前。
这两名下人跟阿虎一样，也是黑人，是阿牛叔特地从老家带过来的昆仑奴，大字不识又听不懂汉话，被这么多人一直这么盯着，早已吓得满头大汗，装好门板之后趁着众人目光都在门板之上的空挡，一溜烟地跑了。
就跟昨日的场景差不多，在门板装上之后，各家小厮跟仆从立时拿起纸笔飞速地抄录了起来。
等差不多都抄录好了，一众小厮便开始拔足狂奔。
而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之上，立时响起热烈催促加油起哄声。
从昨天起，这差不多已经快成了朱雀街上固定的戏码了。
而同样经过昨天一战成名之后，宋老三家那名小厮现在是越战越勇，越跑越快，只一眨眼间就将各家的小厮甩在了身后，而栖燕楼上孙又川身旁那帮公子哥们呐喊助威之声依旧冠绝朱雀街，每个人都是面红耳赤不要命的嘶吼，唯有宋老三跟孙又川此时心情很复杂。
很快，宋老三家那名小厮，再一次第一个将纸条送到了栖燕楼。
他握住那张纸条的手高高举起，好似一名凯旋而归的将军一般站立在那里。
不过下一秒，他就被围过来的一群人扑到。
……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拿到了诗词，李白耳边也传来了糟乱的吟诵声，哪怕是他这间小小的茶楼上，也开始有人对这句诗评头论足了起来。
很多人聊着聊着，便开始争得面红耳赤。
对于评论的内容，李白完全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周遭这氛围。
无论如何，从目前这个氛围来看，他通过这首《侠客行》制造的营销事件应该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至少是碎叶城文人这个圈子，接下来只要有人谈论起《侠客行》必然会聊到这间名叫“侠客饼”的神秘烧饼铺。
更重要的是关注这个事件的人群，正是能消费得起他烧饼的目标群体。
他看着自家烧饼铺的方向，咧嘴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
第三日，随着那刻着《侠客行》最后一句的门板被换上。
这首本应该在几十年后问世的《侠客行》，提前完整地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张小小的告示：
“明日巳时小店开张，限量售卖‘侠客饼’一百份，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读完《侠客行》再吃侠客饼，乍看之下好像没毛病。
不过当众人看到那饼的价格时，却不由得脱口大骂一句：
“奸商。”
第二十八章 侠客饼
随着这首完整的《侠客行》被放了出来，碎叶城内这些文人雅士们对于这首诗的讨论也变得愈发激烈，一首不知出处的小诗，一时间引得一众读书人逐字逐句的审阅。
对这首诗有偏见的人依旧还是有偏见，但好东西永远不怕有争论。
不少像韩嫣萝、丹丘生这样见识不俗的有读书人，就在这争论中对这首《侠客行》越品越香，直至彻底入坑，提前成为了李白的迷弟。
不得不说，李白也是运气好，如果没有栖燕楼嫣萝姑娘的赞赏，关于这首诗的讨论热度可能要减一半还不止，而且评价恐怕更多的也只是故弄玄虚、沽名钓誉一类的。
所以在发现这一点之后，宋老三跟孙又川几人，这几日的心情都很郁闷。
因为如果不是他们，栖燕楼的嫣萝姑娘不可能知道这首诗。
“就是一首有些才气的小诗罢了，三儿你不用太过介怀，而且就算他这首诗作得再好，那一百年的租钱还能少得了你的不成？”
孙又川跟宋老三还有许知鱼三人一边走上栖燕楼的二楼，一边拍了拍宋老三的肩膀。
“他敢！就算他没钱还，我也要从李家身上剥一层皮下来。”
宋老三眼睛一横，冷冷一道。
“这不就是了，他也就靠这首诗，哗众取宠一番罢了。”
孙又川又是拍了拍宋老三的肩膀，然后爽朗地一笑道。
“话虽这么说，但他这哗众取宠的手段，倒也还算高明，现在差不多整个碎叶城都知道，这朱雀街有间名叫‘侠客饼’的烧饼铺了。”
一旁的许知鱼眼光倒是比孙又川犀利一些。
“我觉着，这阿虎背后，有一位高人。”
他认真地看向孙又川跟宋老三道。
“不可能，我们认识那阿虎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后面有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顶多就是托人写了首还算过得去的诗罢了。”
孙又川却是摆了摆手。
“这阿虎身边的那些朋友我都认识，都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家伙。”
宋老三也附和道。
见两人都这么说，许知鱼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
“你不说这饼还好，一说这饼我就想笑。”
上了楼，孙又川一边朝着靠窗的位置走去，一边憋着笑道：
“在朱雀街卖烧饼，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这街上什么山珍海味没有，谁要吃他那干巴巴硬邦邦的烧饼？”
说到最后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一边坐下一边拍着桌子笑道：
“现在一斗白面也才四十文，他一块烧饼就敢卖一百文，我看这阿虎，定然是被你那一百年的契书给逼疯了！”
宋老三闻言也是呵呵一笑，听孙又川这么一说，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孙哥哥说的没错，他要出风头尽管让他出，欠我的租钱一个子也少不了！”
他目光狠辣地笑道。
“兄弟你这么想就对了！”
孙又川同样也非常开心。
“小二，上酒菜！”
紧接着，他便朝店伙计招了招手。
“你们看什么呢，看得这般出神。”
不过当他再转过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宋老三跟许知鱼时，却发现两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他一边说着，一边也将头伸出了窗外，随即他跟那宋老三、许知鱼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愣在了那里。
“孙少爷，今天要吃点什么？”
“孙少爷？”
那店小二来到三人桌前，喊了好几声也没人应，于是也顺着三人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只见窗外那间招牌上写着“侠客饼”的烧饼铺前，不知何时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一字长队，人数居然有百余人之众。
还没经受过后世各类营销手法洗礼的大唐人民，哪里见识过这等场景，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一百文一块饼，还有这么多人来抢。
没等孙又川几人消化掉眼前的场景，巳时便已经到了，那间名叫“侠客饼”的烧饼铺也准时开张。
随着店伙计将门板一块块拆卸下来，众人也第一次看清了这间店铺内部场景，店铺内的陈设非常简单，一个堆满了烧饼的柜台，一个忙忙碌碌给烤好的烤饼刷酱料的回鹘老头，一个站在柜台前卖饼的凶神恶煞刀疤男。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间店铺，却被络绎不绝前来买饼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于是在孙又川跟宋老三几人的目不暇接中，一百块烤饼很快售卖一空，店铺随之打烊关门。
甚至他们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些人，应该都是这两天看热闹的吧。”
孙又川一面感受着脸上的火辣，一面自我安慰道。
“没错，都，都是图个新鲜，傻子才会去买。”
宋老三同样面色铁青。
而就在这时，几名与孙又川几人相熟的公子哥，一人拿着一块烧饼走了上来。
一时间，宋老三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去买的烧饼？”
孙又川有些尴尬地问道。
“回孙哥，来这的路上刚好看道一堆人在那排队，我们几个就去凑了个热闹，没想到后来人越来越多。”
“是啊，我看好多人还没买到，想高价从别人手里买呢。”
那几名公子哥笑呵呵地道，一脸捡到便宜的模样。
很显然，在哪个时代，都不缺这种凑热闹的人，所以后世商家找人排队的策略，几乎一打一个准。
“孙哥哥，要不我这块给你尝尝？”
有名拿着饼的公子哥，很明显是想讨好孙又川。
孙又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因为他其实也很好奇，这饼到底什么味道。
而且要是那阿虎当真敢拿一块普普通通的烧饼卖一百文，他接下来有的是办法让这间店铺身败名裂。
见孙又川拿过那块饼，一旁的宋老三跟许知鱼，也同样好奇地看向了他。
“那我就不客气地尝尝了。”
孙又川又是爽朗一笑，随后朝那烤饼咬了一口。
第一口下去，他便笑了。
因为他发现，就跟他心中猜想的一样，这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烤饼。
随之而来的，他的抑郁了一早上的心情要好了许多，瞬间胃口大开，又咬下一口。
“就是一文钱一块的普通烤饼嘛……”
他一面笑呵呵地说着，一面又咬了一口。
李白为了节省老干妈，涂的酱料其实不多，只等到这孙又川咬下第二口时，才吃到涂有酱料的位置。
就跟之前阿虎吃的时候一样，在咀嚼下这一口烤饼之后，孙又川的脸色立刻变了，老干妈特有的麻辣瞬间将他的味蕾击垮，缴械投降。
跟阿虎不一样的是，他是有幸尝过胡椒这种价格堪比黄金的香料，甚至时至今日他还不时会回想起那种令他留恋的味道。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这块烧饼给他味蕾带来的冲击，几乎是十倍于那胡椒的味道！
越是大唐的上层人士，对辣椒的接受度越高，这其实是李白没想到的。
接着，那孙又川完全不顾身旁宋老三跟许知鱼那目瞪口呆的目光，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烤饼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他实在是，太怀念这种令他舌尖发麻，全身大汗淋漓的感觉了。
“孙哥，这饼，怎么样？”
宋老三有些紧张地看向孙又川。
孙又川先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随后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地道：
“还行吧。”
……
朱雀街两旁的酒楼上，很多人跟孙又川他们一样，一开始都只是因为《侠客行》这首诗，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关注着这间烧饼铺。
但现在，因为早上烧饼铺子前的盛况，让他们一个个都开始对那一百文一块的“侠客饼”好奇了起来。
更有甚者，直接派人下楼，以两倍的价格，从别人手中买下了一块侠客饼。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孙又川一样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老干妈的口味，但就算不喜欢，至少还是让他们记住了这种从来都没尝过的新奇味道。
如此一来，李云生前期营销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
朱雀街一间不起眼的茶楼上，李白看着氪金系统中不停滚动的氪金值，嘴角逐渐勾起。
今天他让阿虎准备了六十人来排队，不过最后因为前来排队的人太多，只用到了三十多个人，也就是说有六十个人被他前期的宣传跟排队的队伍吸引了过来。
开业第一天就有这个业绩，已经大大出乎了李白的预计。
他原本为零的氪金值也直接提升到了六千三百，对于系统氪金值并没有扣除成本这一点，李白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让系统给他扣掉。
“太，太白……我们今天一天，就赚了六两多的银子……只一天，我们就差不多收回成本了！”
阿虎掰着手指头算了很久，最后语气激动地颤声对李白道。
“才第一天，阿虎哥你还是放轻松些。”
李白冲阿虎笑了笑。
“明天你继续安排人排队，等下再让人去换个告示，就说我们明天会卖三百块烤饼，一人只能买两份。”
他马上又表情严肃地对阿虎道。
第二十九章 暴利
第二天。
这“饥饿营销”的威力开始真正显露出来。
昨天虽然吃过那“侠客饼”的人不多，就算吃过也无法具体描述出那味道来，但正因为如此才愈发地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一百文钱买一张普通的饼或许是天价，但买一张有故事味道奇妙的饼，那就真的一点也不算贵了，特别是对城里那些家底殷实的人家来说。
而除了这些家底殷实，为了尝个新鲜的公子哥们，不少嗅觉敏锐的投机者们也嗅到了商机。
他们自然没奢侈到一百文买一块饼，但他们可以花一百文买一块饼回来，再两百文卖出去。
这些人在后世有个更响亮的称呼——黄牛。
于是这第二日，除去李白跟阿虎事先安排好的人外，这里赫然成为了“黄牛”与各家公子哥下人们的战场。
时辰还没到，烧饼铺前便排起了长龙。
所以哪怕是比昨天多加了两百块饼，也很快就被一扫而空，大多数人都是一个人买了两块。
“黄牛”们在这一天赚的盆满钵满，有的人甚至将一块饼卖到了五百文的天价。
也就在这一天，侠客饼的热度彻底盖过了侠客行。
茶楼酒肆都在议论这种味道奇异，但就是怎么也买不着的烧饼。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你越是买不着，就越是好奇，越是想要。
至于你喜不喜欢、需不需这件东西，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无足轻重了。
……
等到第三天时，根本不等坊市开门，坊市的门口就已经被一群群“黄牛”跟各家跑腿的下人、小厮挤得水泄不通。
坊市一开，每个人都像是在赛跑一般，玩命地朝朱雀街那间烧饼铺冲去。
在两天前，谁能想到，大家来朱雀街只是为了吃一块烧饼？
金枝坊，栖燕楼。
坐在栖燕楼窗口处的孙又川宋老三他们，看着那长长的人群，神色十分复杂。
特别是宋老三，他可以想象，如果家里知道，他将一处一日能赚十两银子的铺子，以一月一两银子的价格租给了别人，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怒火。
“老三，想开点。”
孙又川拍了拍宋老三的肩膀，一副“木已成舟于事无补”的表情道。
他家虽然跟李家有恩怨，虽然没能狠狠地坑那李客一笔有些遗憾，但这件事情毕竟对他没什么损失，于是也就释然了。
许知鱼更是如此，比起那烤饼店的生意兴隆，他可能更在意的还是烤饼店门上出尽风头的那首诗。
“孙……”
“老孙，你安排的人在哪呢？别被人挤到后头去了。”
宋老三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许知鱼打断。
“哥哥办事你就放心吧，今天坊市才刚开，我就派了三个手下去排队。”
“三个人？不够吧？我可是答应过红姑娘的。”
“唉……”
宋老三看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两人，最终还是没能开口，只是哭丧着脸叹了口气。
……
这第三天买烧饼的队伍，差不多排满了整条街，哪怕知道已经买不到了，这些人也不愿意离开。
阿虎几乎被今天这景象，彻底震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虽然全程参与了这件事情，但眼下的情形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
李白就比较淡定了。
毕竟上辈子被这更荒唐的事情他都见过，有人为了一杯奶茶排三四个小时的队，有人会为了抢一件九十块钱的t恤大打出手。
在卖完今天这三百块饼之后，李白系统的氪金值，直接来到六万四千五百，换算成银子也就是六十四两五钱。
再卖出明天最后的三百块烤饼，他的氪金值应该能冲到九万四千五百，全部兑换灵石能兑换九十颗，也就等于可以抽卡九十次。
这完全就是一夜暴富的节奏。
如果不是氪金值的数字明明白白地放在那里，李白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在唐朝靠卖老干妈发家致富。
……
而就在李白跟阿虎靠着一块烤饼，搅得碎叶城满城“风雨”的时候。
刚刚才从益州回到西域，正顺道去疏勒城看老丈人的李客，忽然收到了一份官家从碎叶城送来的一份秘信。
原本这趟益州之行他跟阿牛都是收获满满，加上疏勒城的老丈人平安无事，又跟苏曼茹久别重逢，让他心情大好。
可所有的好心情，在他看到这份密报之后变得荡然无存。
那阿牛叔更是气得黑脸涨红，好似一块新鲜的猪肝一般。
“这个孽子，我现在就回家把他剁了喂狗！”
他直接拔起腰间横刀，就要朝门外冲出去。
这份密报中的说的，正是关于他儿子阿虎，租下宋家那间店铺的事情。
宋家这间店铺，无论是李客还是阿牛叔都是知道的，而正因为知道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更关键的是，按照这信中所说的，阿虎是直接租了这店铺一百年，若是违约就要赔给宋家六百两银子。
“阿牛别冲动，这摆明了是宋家给阿虎设的套。”
李客心里虽然也很不痛快，但还是死死地拉住了阿牛。
“但凡长了眼睛的，谁会不知道这是个套？”
阿虎苦着脸反问：
“关键是这瞎了眼的孽子他钻了啊！”
李客闻言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牛哥，我们还是得冷静些，你现在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宋家肯定还是会拿着契书来找我们的，我们得想点对策。”
苏曼茹跟着走了出来劝道。
“要不然我把这孽子送到波斯去吧？无论如何，我不能连累李家。”
阿牛叔冷静了一些之后，认真想了想道。
“阿牛你说的这是哪里话？”
李客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六百两银子我还出的起，而且那契书说的是一月一交，我们可以先拖着，都凑够了现银再一起给那宋家，尽量减少损失。”
他接着道。
“可是……”
阿牛一脸的愧**言又止。
他很清楚，李家虽然这些生意做得不错，但李客乐善好施，给手下的分润也丰厚，存下的银子根本没有多少，想要凑齐六百两，唯一的方法可能就是出让掉手中积攒的货物了。
“阿牛，你不用自责，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经决定从碎叶迁回蜀中了，这些货物原本就是要处理掉的。”
李客拍了拍阿牛的肩膀道。
“我们还是先回碎叶吧，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苏曼茹在一旁道。
阿牛跟李客闻言皆是点了点头，的确在这里干着急是没用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路途延误，这封信送到时，阿虎依旧风风火火地卖起了烧饼。
第三十章 氪金值:94500
第四日。
这是李白跟阿虎烤饼点开张的第四天，同样也是出售侠客饼的最后一天。
在知道这是最后三百块侠客饼之后，前来买饼的人群比起前几日又增加了许多地步，差不多宵禁的时间一结束，买烧饼的大军便挤在了坊市的门口。
现在看起来，无论是后世还是现在，人类的这种从众心理，一旦被调动起来，都是非常可怕的。
有些人因为已经打听出，这间烤饼店真正的主人就是阿虎，便在前一天就提前阿虎预约买饼，甚至这里面还有镇守府跟都督府的人。
这两边的人阿虎都得罪不起，加上其实老干妈的酱料确实还有小部分剩余，便提前答应了下来。
其余的人再来时阿虎先是装“死”，最后直接躲了起来。
李白这一日也没去朱雀街，而是老老实实按时去了书院。
一来是因为人太多，二来是这几日迟到的次数太多，被封先生盯上了，这么下去等李客回来，自己定是要被禁足。
不过因为有氪金系统在，只要关注着氪金值的增长，便能实时地监控那边的情况。
总的来说，这次侠客饼的销售情况，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在李白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原本的预期，只是想将热度控制在朱雀街或者内街这个范围之内，但现在很明显，这热度甚至已经开始在向碎叶城外扩散。
一旦事情的热度在这么大的区域传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现在的他无法预见跟控制的。
而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营销”的有些过头了，现在看来其实只要正常开业，靠着老干妈的口味就能将这一千块烧饼卖出去。
但因为他的谨慎，先是放出《侠客行》将店铺热度发酵了一次，再是找人排队营造一“饼”难求的假象又将热度发酵了一次，最后再是通过“饥饿营销”让单纯只是想倒卖获利的普通城民加入了进来，就阿虎收集的情报来看，最高有人卖出了一块烤饼一两银子的天价。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等暴利，让他这侠客饼的热度开始无限膨~胀。
这超前的营销手段，加上老干妈本身独一无二的口味，对这些“涉世未深”的大唐人民来说，“药效”还是太猛。
好在李白只卖了四天，如此的暴利，再这么下去只怕他跟阿虎，就要被城内外的各方势力盯上了。
“不管了，先捞完这一笔再说，反正氪金值也到手了，只要阿虎不说，没人能怀疑到我头上，而且就算阿虎说了也没关系，因为我才五岁啊！”
他有些不负责任地想到，虽然有些对不起阿虎，但他现在的年龄，确实是他天然的保护色。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氪金值增加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
随后他便看到氪金值的数字，开始飞速地翻转。
直到最后数值到达94500时才停下来，换算过来就是九十四两五钱银子，兑换成氪金灵石便是94颗，也就是八次十一连。
“呵呵呵……老子连开八次十一连，看你还能怎么坑我。”
李白望着那数字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他这笑声才一出口，耳边的朗朗读书声随之戛然而止，他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太白，我看你笑得这般自在，可是将这《说命》篇背熟了？”
封大先生站在前方冷冷地看着李白道。
“没，没……”
李白被点名后本能地一阵慌乱，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心道：
“不对啊，我都背熟了还慌个什么？”
不过他为了表现得自然一点，在踌躇、挣扎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封大先生笑得很灿烂道：“嗯，学生背熟了。”
氪金一时爽，一直氪金一直爽。
……
这天下午。
因为跟阿虎约好了下午碰面，所以李白便没绕道去朱雀街，而是早早地回了家。
正当他一面打开内视图玩着“炼气”的游戏，一面等着阿虎过来的时候，两个令他有些头皮发麻的声音出现了：
“十二郎，我们回来了！”
“太白！”
李白险些岔了气，好在又内视图在，他赶紧放开对元气的控制，慌忙起身，一边去开门一边在心理纳闷道：“爹跟娘怎么都提前回来了？”
一打开门，他便看到李客跟苏曼茹齐齐地站在门口望着他，不过两人的脸色都很严肃，直到看见他时才缓和了一些。
“爹、娘，你们不是还要两天才回来吗？”
李白用孩童的口吻问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不回来？”
李客闻言板起了脸，然后上前使劲地揉了揉李白的小脑袋。
一旁的苏曼茹白了李客一眼，将他的手拿开，一边帮李白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一边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地笑道：“当然是想我家十二郎了啦。”
“孩儿也想娘~亲了。”
被顺着毛的李白，露出一个十分舒服且童真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时，苏曼茹一下子只觉得这一路的疲劳瞬间消散了，于是一把将李白抱起：“奶妈给你熬的汤，每晚有没有按时喝呀。”
“有……”
“这几日~你阿虎哥有没有来找你？”
还没等李白回答，一旁的李客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跟苏曼茹不一样，他压根就没把李白当成一个正常五岁孩子来看。
“没有。”
李白毫不犹豫地道，面对李客时，他的语气也马上生硬了起来。
但他话刚一出口，一个令他头疼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太白，太白，太白你在家吗？你阿虎哥哥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李白忽然觉得脑仁疼。
不过随着阿虎的出现，李客跟苏曼茹的注意力，瞬间便从李白身上转移开来。
夫妻二人皆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那阿虎摇头。
“大伯？曼茹婶婶？”
阿虎没想到李客跟苏曼茹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
他刚想问两人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却忽然发现被苏曼茹抱在怀里的李白，正冲他疯狂地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