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黄金名片
1987年1月1日，三界化工研究院开工后的第二个元旦。虽然财务数据没有最后结算，可是，第一稿的数值已经出来了，旧电器拆解分厂总共产值1.1个亿，扣除德方利润提成后，留利3300万元；樟脑与柏木油分厂总工产值1.43个亿，利润4100万元。其它车间累加产值1900万元，利润330万元，合计利润达到7500多万元，毫无疑问是稳坐县利润第一的宝座。当然，投资也大，两地分厂相加的投资达到2.3个亿。第二年计划还得投资1个多亿，才能把农药车间、人工合成樟脑车间与味精车间真正的建成投产。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企业能依据自个赚到的利润进行再投资，就可以实现企业的稳步扩张，现在看来，这个观点是错误的，用利润再投资，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一年的规模与产值能增加个70%已是暴利中的暴利了，必须得有银行的资本与社会资本进来，才能确保企业的顺利发展。
比方说，我们今年赚了7500多万元，可我们的投资是2.3个亿，加上明年的投资还得一个亿，流动资金怎么着也得一个亿吧，那么，用我们赚来的钱来投资就得四年时间，人家的利润远远没有我们高，还不得十几年二十年啊。
另外，用地，用人，手续等等一大堆的事，海了去呢，所以，无论多赚钱的产品，如要做强做大，都离不开银行与政府的支持。”年终总结会议上，王进水发表了感慨。
“新年就要到了，今年，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方式给各个部门意思意思？”许厂长刚到边海县主持筹建工作，遇到的方方面面的事特别的多，虽然有郭副县长的支持，还是搞得焦头烂额，打算搞个春节攻关，搞好各个方面的关系。可是，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困难，有部分领导或因本身正直，或因怕事，油盐不进，死活不收。
“春节攻关可以在业务招待费里支出，只要不超支就可以了，你们每个人把年底要送的费用与物资列支上来，由办公室统一办理采购手续。”送礼是一门大学问，送钱吧是行贿，送物吧不一定合收礼者的心意，价格高也不会产生什么作用。王进水只能让每个分管的领导自个设法送什么。
“我有一个主意，什么也不要送，大家列出名单来，到该走的领导与关系户那里走一下，发给他们一张名片就行了，我试过了，百试百灵。”王忠信点起了一根烟，翘起二郎腿，一副得意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发一张名片就解决问题？甘乔龙把头转了过去，拿一种奇怪的，如催眠术般的眼神盯着他。
王忠信被盯得后脑发毛，忙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名片盒来，抽也一张黄色的名片，提给甘乔龙。
甘乔龙接过名片，感觉手一沉，差点掉到地下。这只是一张名片，不是一个铁球，至于吗？看到他的这个表情，大家的好奇心都起来了。
“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百试百灵的。”王忠信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
“这么沉，是真金的？”王进水接过手来，定睛一看，就看出这是99%以上的真金，自个企业生产的嘛。
“是的，是真金，三克到十克不等，分成几档，见什么档次的人递什么份量的名片，收的人最多以为我很土豪，喜欢充大款，摆派头，拿黄金做名片而已。”废旧电器拆解厂本身就有黄金在生产，原料易得，成本比市面要低一个档次。拿黄金做名片递出，价格谁都清楚，多少一克银行都有挂牌，给接收的人一个台阶，不用再一一地投人家所好，这主意确实高明。
“就这么办吧，各人上报应当送的关系户，再根据报的人数，定制黄金名片，原则上院长与副院长定额二万，所长与厂长定额一万，只要对我们企业的发展有利的，尽管送，礼多人莫怪，这比送烟酒实惠多了。”王进水笑哈哈地提议，“要不，我把弟弟与妹妹也叫过来商量一下，他们搞美术内行，保证制备得到的名片精美异常，客户收到后，完全可以当作艺术品收藏。”
黄金名片制作出来了，真正的金光灿灿，亮瞎你的眼。过了一周，又是董事聚会的时间点，许厂长笑嘻嘻地叙说着他公关的成果：“我走到银行冯行长的家里，递上名片，因为以前交往时曾给过名片，他先是一惊，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我想我的名片没这么重吧，行长接过名片，居然向前跌了一步，差点儿跌倒，还好，我伸手得快，把他扶了起来。
定了一下心后，冯行长用手划了划名片的表面，一脸错鳄的表情，立即就变得十分客气了，答应明年大力支持我们贷款。”
老百姓的黄金真假都是由银行鉴定的，作为行长，更是其中的行家里手，眼与指甲都测试了，自然清楚这是十足的黄金，大约多少价格。送其它的话，体积大，进门显眼，送这个就隐秘多了。
“你呢？碰到什么趣事，也给我说一说。”王进水看着王锦涛跃跃欲试的表情，也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说一下名片私用的事，因为父亲的病，我拿了一张名片给了主治医师，一开始，医师说也不说，就放在口袋里，估计不识货，我想，这下子这五克黄金打水漂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晚上再去看父亲时，看到主医师在忙前忙后的准备着给父亲更换新的床单并吩咐高级病房一有空就给搬过去，上次，走了县长的路子都搬不成的，这次轻松搞定。
事后，医生过来道歉，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事情经过大约是医生回家后，名片在洗衣服时被他的老婆发现，欣喜若狂，这可比手术的红包大多了，所以，成了变色龙，父亲得到的照顾比以前周到多了。”
总之一句话，金光一闪，万事顺利，古人说财能通神，诚不我欺。
第288章 涂料生产
转眼间过了1986年的春节，废旧电器拆解厂的业务一日比一日繁忙，因为靠近海边，场地宽，妇女打个活不容易，更珍惜这个工作机会，渔民妇女进入工厂，比村民更能吃苦耐劳，更加细心，加上无边的大海吞去了所有燃烧生成的灰烬与提取产生的废水，不会出现任何村民生病，牛羊死亡之类的事情，部分操作比以前的简化了很多。“除了我们公司的旧电器拆解业务外，我想介绍我们德国另外有几家公司的旧电器也转移到你们这里，合作方式不变，你们的想法怎么样？”业务蒸蒸日上时，戈培尔又一次来到三界化工研究院，提出了本项业务拓展的想法。“当然欢迎，我们现在有人员、有场地、周围的环境又能消化足够的三废。有多少我们吃下多少！”王进水信心十足地回复。“估计总规模是现在的三倍以上，也就是说产值由现在的二个亿扩展到六个亿。”戈培尔的话吓了王进水一跳，刚刚在春节前拿下地，现在增加这么多，这地又显得紧张了，这个扩张速度，一年300%，可不得了。“真的有这么大？成份也与原来的差不多？”王进水的声音有些发抖。“规模是肯定的，成份不一样，他们生产的不是冰箱与空调，而是其它电器，如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工厂用的各种电器等等各种各样的都有。”戈培尔列举了一些种类。虽然，这些东西不象冰箱与空调一样，可以修一下后直接出售，可原料没有成本，即使利润没这么高，仅仅以废旧电器里提取回来的各种有用成份计，还是暴利，经过几分钟的考虑，王进水签下了合同。“许厂长、李世金、李世银，又有一个大任务出来了，你们三位今年有得忙了，不知涂料的建设进展怎么样，何时可以投产？”确定了新增的旧电器拆解任务后，王进水回过头来，关心起环氧树脂涂料的进展。“我们采取了塑钢搭建的老方法，厂房与设备已经搭建完成，只是，逢厂长那里的锅炉还得半个月后到位，安装、调试等需要时间，估计一个月后可以进入试生产阶段。试车我们去一下没问题，可是，试车完成后我们派谁代表我们到他们厂里负责生产技术呢？我们兄弟俩只能扶他一把，主要精力还得放在农药厂的扩产建设上的。”李世金提的问题特别的现实，保姆式的帮扶只能一时，不能长久。“要不，我们在新来的毕业生中挑一个水平比较好的，到他们的厂里担任技术厂长？这个厂的业务不大，我们老班底的人过去是个浪费，手上都有大量重要的工作要做，新进毕业生过去，信任问题不好解决。”邱辉强又一次提起年前曾商量过的主意。这个与植酸钙的收购不同，不能又是亲戚，一方面亲戚中没有这样的人才，另一方面，总是我的亲戚的话邱辉强、甘乔龙他们怎么想？迟早有一天平衡被打破，合作受影响，建立合资派人的制度化是解决问题的最终方案，不然，总是提心掉胆的。“派谁去的事缓一缓议，要不，我们三人先议一议如何才能让派过去的人稳定地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工作？”企业最担心的是立场与监控问题，王进水一下子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法，所以，提出来讨论。“这个工作有可以模仿的先例，就是德方与我们合资，他们采取的就是定期查账。我们也可以对涂料厂采取相同的做法，由许厂长每月一次地到他们那里进行查账。”甘乔龙根据自个企业与人合资的惯例提出建议。“这个可能性大吗？销出的涂料对方根本不需要发票，不象我们这里，一五一十地如实记录，取信于人。”船厂这一块对方是企业，有开发票的习惯，而普通的渔船维护，渔民们能省一分成本就是一分，开发票多付钱，他们才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呢。而根据测算，渔船维护用的涂料数量要大于给船厂的数量，也就是说有一半多的销售是没有发票的，要实现这部分的销售临控，可能性为零。邱辉强的担心也就在这里。“要不，就每年要求他们上交一定数额的钱，包盈不包亏？”这样做省事是省事了，这不相当于把方子出售给对方赚钱，从人家的手上2千元的购入，再用10万元左右销出，看似暴利，可是，与企业经营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与我们的初衷相差太远，这样的模式来经营，一年一百个产品也就一千万，把大家忙死了利润还不到企业正常生产的零头。“我们按上年底商定的协议进行，以技术参股的形式与他们展开合作，第一次嘛，事情复杂些在所难免，即使不相信对方的人品，也得相信郭副县长的人品。”要在边海县里得到发展，必须要得到郭副县长的支持，这是先决条件之一。“人员没有合适的人选，个人建议暂时就派郭昌铭当他们的技术厂长吧。”甘乔龙推荐了刚毕业到三界化工研究院的他亲戚的儿子。郭昌铭毕业于省工学院，专业就是化工合成，与这个厂的产品也搭边，加上工学院在学科设置上就偏重于工科，与蓝州大学偏重与研究在方向上有所不同。实验室里做了半个月的实验后，郭昌铭走马上任了，第一个产品是双酚a型环氧树脂船用防腐涂料，这是个配方型的产品，几种原料加热混和即可得到产品，另外配制一份有机胺固化剂，应用时按一定的比例混和，涂在船上，即可以为船形成一层保护层。泮金富提供的配方没有问题，试生产自然是顺风顺水。“化工赚钱这么容易？”第一批涂料出来时，看着因为看在郭县长的关系而纷纷前来提货的船厂的业务员与各个出海回来的渔船船长们在销售处前排着队提货，逢迎春乐开
第278章 脱氢惊魂
第一步催化异构化调整后的反应结果出来了，大幅度地增加催化剂的用量，适当地降低反应温度，可以达到质量指标更高的中间体，蒸馏分离得到的莰烯含量从第一批的95.4%提高到了96.6%，杂质降低了一个数量级，中试效果又比小试略好些，莰烯纯度达到了96.7%。
第二批得到的异龙脑酯的纯度比第一批高了一些，达到97.7%。色泽接近纯白色，熔点208.4c，都略好于第一批，还有一步脱氢，一次成品升华，应当有一定的精制效果的，成功在望了。
改进后的异龙脑脱氢就可以转化成樟脑，小试过程比较简单，在锅内加入100份异龙脑、2份消石灰、20～25份的二甲苯，加热熔化后开始搅拌，升温至140c，除去水分，再升温至150～180c，分两次加入0.8份碱式碳酸铜。开始脱氢反应，异龙脑中的水分、溶剂与反应生产的氢气一起通过夹套塔柱分馏，经冷凝，除去水分后大部分二甲苯回入脱氢锅内，氢气放空，中控异龙脑含量下降到2%左右，反应结束。
“甘院长，有个问题请教一下，我记得一开始樟脑的脱氢工艺不是这样的，采取的是10mpa条件下脱氢，我们生产性的高压反应釜预付款都给了，并且还是外汇。”王进水想起几月前与设备厂谈判的事。新产品研发就是这样，随时都会有变化，事先谁也无法预料。
“是的，后来的工艺经过了改进与简化，没关系，很多药品都需要进行加氢，我在后面的产品与中间体的选择上，优选考虑高压加氢类的产品，这也是研究院将来的研究方向之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并且化了几百万的钱，总不能让设备订购以后腐烂了喂细菌，王进水与甘乔龙商定后，只能作出这样的研究方面的调整。
中试投入了碱式碳酸铜，经过升温回流后，脱氢开始了，氢气则经鼓泡器、阻火器排入大气。
“请报一下脱氢锅内的压力多少数据。”甘乔龙在楼顶的阻火器口观察着氢气排放的情况，用手感觉产气量并不大，大声地对着楼下操作的何小兵喊话。“压力表没读数，通过视镜观察，反应锅内有少量的气泡，但并不激烈。”何小兵人趴在视镜上看了一会后回复。
半小时后，甘乔龙又问了一句：“气泡怎么样，有没有大量地冒出来？”
“没有，还是跟之前的差不多。”
脱氢速度太慢了，这个现象与小试不一样，得怎么办？甘乔龙召集何小兵、凌昌武、吴拉拉、黄浩等四个技术人员商量。
“反应进行的很慢，会不会是脱氢反应的温度太低了引起的，要不，我们用蒸汽加一下热，升高几度温度？”脱氢锅的搅拌桨配的是普通的电机，无法调节速度，要加快脱氢速度，能够采取的只有增加催化剂的数量与提高温度两个途径。
氢化锅接的是高压蒸汽，最高压力能达到2mpa，蒸汽压已经达到0.8mpa了，再通就得切换到高压蒸汽加热端，操作上控制难度不小，凌昌武小心地切换了阀门，温度开始上升。
“不好，阻火器口着火了。”在楼顶观察的甘乔龙大喊一声。
如果回火到脱氢锅里就糟了，二甲苯易燃，说不定就是一场火灾，整个车间化为飞灰。何小兵一听，急忙把上气管的阀门关上，并急排蒸汽。
因为上气管被关闭了，脱氢釜的压力快速地升高，生成的氢气没地方排放了嘛，逼在反应釜中，自然地导致釜压升高。
往上气管上排有可能爆炸，继续逼压必然会爆炸，怎么办？
“快，用临时软管接到另一个反应釜底阀那里，立即从另一个反应釜的上气管排空。一定要记得放水，形成水膜把火隔断。”听到工人的汇报，王进水边跑边喊。
林昌武拿起抽料的软管，从抽料口接到另一个反应釜的底阀上，并打开底阀与抽料管管口阀门，产生的氢气从抽料管口快速地冒出，经过水膜保护后通到大气里。
还好，处理及时，如再晚个十分钟，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王进水与甘乔龙额头全是汗珠。
“为什么会出现这次险情，我们得搞清楚后再投料。”王进水担惊受怕的，召集了核心人员进行讨论，最后，得出结论，催化脱氢有个引发过程，在开始引发时，速度很慢，一但被吸发后，速度会成十倍的增加，小试与生产的引发时间不一样长，所有参加试车的人都十分性急，一看到时间了反应速度不快，就急急地加热来增加它的反应速度，才引起这样的结果。其实，只要发生了脱氢，系统就已被引发，只要控制速度，这个反应不难控制，因为脱氢是个吸热过程，只要移去热量，把系统冷下来，反应立即就会定止，并没有特大的危险。
产品一开始中试，就是一次生死决择，还是把速度放慢一点，对塔顶的设备进行改造后再试吧，只一道阻火器太危险。
“临时增加一道水膜保护装置，再增加一道阻火器，中间再增加一个缓冲的释压罐，当阻火器失灵时通过缓冲罐释压。”工程虽然结束了，因为试生产，所以，还有几个安装工留在现场。甘乔龙给出了整改方案的第三天，设备改造完成。
有了第一次惊心动魄的教训，大家的心都放平了很多，第二次的操作谨慎了起来，看到开始冒出气泡后，就停止加热，一直过了三小时，才见到气泡稳定地冒出，不再有突然变快的过程。
五小时后，不再冒气泡了，乔甘龙与何小兵复核了一次，取样中控，原料还有3.6%。现在开始加热肯定不会有风险了，绝大部分的生成的氢气已经排空。
温度由160度提高到180度又脱氢两小时，再一次分析，脱氢前的原料残留只有0.86%，可以进入下一工序的提纯，本步反应顺利结束。
总算又过了一关了，最后的一道关相对操作风险很低，就一个物理升华的过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第279章 出国名额
樟脑的提纯就简单了，将含有二甲苯、催化剂以及少量异龙脑和聚合物的粗樟脑在气化锅中加热至210c，樟脑、二甲苯以及异龙脑等挥发物受热气化进入樟脑常压蒸馏塔，塔顶馏出二甲苯，樟脑及少量异龙脑由塔底流入升华锅。
锅内液温210～212c。樟脑不断升华进入升华结晶室，不凝性气体通过樟脑尾气吸收器后排入大气。结晶室内温度控制在100～105c并逐渐降低。
一批樟脑升华完毕，经一昼夜冷却至室温，即可从室内取出樟脑成品。看着白色的散发出香气的樟脑，试车组的成员特别兴奋。
“结果几点钟可以出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中午时，杨翔的周围围满人。
“别急，液相还没稳定呢，德国佬的设备太先进，我不太会操作，下午三点给大家结果吧。”
三点钟，结果出来了，纯度99.4%，远远超过98%的合格线，比旋值[a]10583为－1.5°～＋1.5°。是外消旋体。
纯度比樟树提取的还高，可是，旋光性不一样，能否如天然樟脑一样的价格进行销售？这是摆在三界化工研究院面前的又一问题。
“这个难题就交给王锦涛所长了，出国把资料带回后再进行。”王进水提议说。“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的车间建设没有完成，距离正式投产得春节以后，实验室的课题开得也不多，要不，乘着这个机会分批地送他们去德国培训学习分析设备与样板车间的操作？”要建立企业对外的美誉度，给大家出国的机会，绝对是个好主意。
“这个意见我赞同，建议分成三到四批出国学习，每批二个月左右，时间太长也会影响我们的实验进程的。”王进水提出这建议后，立即得到甘乔龙的响应。
“只挑表现优秀的人给予机会，人人都有机会，反而摆不平其中的关系，最后成为一种福利，大家失去努力的动力。”宋文俊从企业里过来，对这个深有体会。
“这个当然，我们不能吃国营企业大锅饭的亏，只是，不吃大锅饭，我们又能吃什么饭呢，现在厂小，厂一大的话，吃什么饭还真的不好说呢。王进水感慨了一句。
“别杞人忧天了，企业大了的时候再考虑呗，我们先确定一下第一期派到德国的名单吧，饭总得一口一口地吃。”邱辉强把话题拉回到出国的事上去。
“按这次的中试表现，何小兵几个最好，可是，我们的基建正在进场中，一开始，很多的地基放样等等工作要做，急需人手，还是工作第一，把他们排在第二期吧。放样完成后的土建交建筑队，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设备一开始安装，又有无数的事，就中间有个空窗期。
现在，分析是个短板，大家对仪器不熟识，要不，第一期先把分析人员派出去学习，叫杨翔等四人？”王进水心算了一下工作量。
“就毕业实习的时候在这里恶补了一个月，还是非专业的人教的，只怕他们的德语口语水平不够，听不懂老师的讲课。”王锦涛担心着说。
“这才叫做机会，机遇给能够努力的人，给他们一个半月强化训练，到那里学习难度没有想象的大，只学分析设备操作，一对几教的，不象我们到教室上课。
“王锦涛王所长，你也没出过国，这次就你带个队，父亲的病好多了吧？要彻治，还得上国外找一找医院，刚好乘便打听一下，什么医院的治疗水平高，改天送他出国把动个手术。”
这事公私两便，王锦涛自然无推托的可能。出国培训的事就这么初定下来了。消息很快地在厂里传开了。
“我们工人可以参加旁听，学习德语吗？”办公室里进来一个人，王进水认识，这人名叫泮毛，湖北人，有轻微的白化病，所以，白皮肤黄头发，眼睛深凹，眼球也略带些黄色，不象中国人那么黑，不细看常以为他是白种人。因为长相，所以，同意们常常拿他开玩笑叫他为白马王子。长相有些特殊，不过，干活还是特卖力的。
人只要有上进心，总是讨人喜欢的。“真的有兴趣，我给你一个跟着他们学德语的名额，可这与出国名额没有关系，你的文凭等太低，专业知识不够。”王进水开门见山地对他进行了说明。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想学习一下德语。”泮毛头如捣葱。
只要工人愿意学的，都可以去，钱都付了，用的又是业余时间，大家能形成学习的氛围，这是大好事。王进水叫来潘永杰，叫他给出一个公告。
请来教学的人自然还是几个月前的许冠球老先生班底的人。德语口语教育继续进行中，这帮学生仔在这方面确实十分努力。老师只是一些在德国长大的华裔，从小接受双语教育，但并非师范毕业，没什么正规的教材，只是天马行空地临场发挥。
不是师范专业的，给人上课的水平怎么样，可是，他们是在德国土生土长的，平时任何生活化的语言用的都是德语，在这点上又是普通德语老师所无法做到的。
除了毕业生之外，有十一个工人报名学习德语。
“这样的教学形式学起来太慢了，在德国，有这样一种学习方法，就是把外国留学生安排到德国普通居民的家里，迫使留学生每时每刻用德语与居民交流，要不，我们也采取类似的方法，掌握一些基础德语后，封闭式训练一个月，期间只允许说德语。”甘乔龙想起自个的留学经历。
是个好主意，我们从婴儿开始学说话有那一个从拼音开始的？不就是环境嘛。出国的动力与环境的动力双重作用下，不相信他们在短时间内掌握不了德语。
“计划出国的人员进行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不能走出会所大门，平时所有交流都用德语，违规一次扣一分，不到六十分的取消出国资格。
语言考试只有一项，就是到时由戈培尔先生作为主考官，能顺利对话的就作通过论。第一期出国人员为杨翔、张丽琪、林羿、江潇霞等四人，由王锦涛带队。如果能够通过考试，一个月后成行。”王近之宣布了学习纪律与考试办法。
第280章 一箭封喉
天下事真的很奇妙，长得象外国人，学外语也特别地有悟性，难道冥冥中前世留下什么记意？那个农民工泮毛学习德语的速度快得惊人，按理说一个边远山区的初中毕业生，没什么外文基础，接受能力肯定比不过大学毕业生的，可实际上，几乎一学就会，好似前世就是德国人，这次学习只是唤醒他的前世记忆。
其它人虽不能与他相比，可进步也很快，半个月后，内部第一次测试，日常生活中的对话基本上可以过关，只是语气太生硬了，某些用词明显地带有中文的习惯。
一个月后，派往德国学习分析方法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内部讨论后，决定提前给他们办理短期培训学习的护照与签证，以免到时手忙脚乱的。
虽然说，合资企业要派人到德国的合资方进行培训不需要大量复杂的审核过程，可基本手续就得一个多月，想缩短也缩不了的。
话分两头，再说一说三界化工研究院合成樟脑的中试，合成樟脑在中试车间正式生产中，虽然批量不大，每个月只有五吨左右，可对三界化工研究院而言却是划时代的，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合成产品，值得大力宣传。县报自然不甘落后，在第一时间内作了报道，报道中比较夸张地说，采取了人工合成技术以后，成本大幅度下降，对森林保护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成本有下降吗？”王进水拿着报纸报道与甘乔龙、邱辉强三人对视而笑。化工原料不便宜，流程又长，设备产能又小，由目前来说，它的成本远远高于樟树中提取的天然樟脑，即使规模化生产后，成本会有一定幅度的下降，但原料成本摆在那里，产能上去是肯定的，成本低于现在的樟树提取也没有可能，只是记者夸大其词而已。
“合成樟脑成本几年内都不可能低于樟树提取，当然，由远景而言，樟树原料日渐减少，收购价格一日比一日高，迟早有一天，价格会涨到超过合成樟脑的。
现在嘛，治蟑螂的只有萘的价格比樟脑低很多倍。”王锦涛正准备带队去德国，所以，经常地查一些与产品相关的德国资料。
“你说什么，哪个治蟑螂的价格比樟脑低？”
王进水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是双环结构的萘吗，资料上有这报道？”萘是煤焦油的提取物，价格只有樟脑的十分之一，如这个消息属实，很多卫生丸生产厂家肯定愿意采购的，成本下降幅度太大了。
王锦涛递上一篇刚从省城带来回的德国文献报道，真的，萘有这个功能。
“我们立即联系一下王忠信，叫他在京城里搞个几十吨的萘，想法销往南方的卫生丸生产企业，这是暴利！晚上，我们又得好好地开瓶好酒庆贺一下了。”王进水拍着王锦涛的肩膀说。
每户人家都用的卫生丸，这是多大的市场。而在这两年的商业竞争中，三界化工研究院无时无刻地不在关注着那几个抢了我们生意的南方人，对他们的产品销路了如指掌。现在，有了秘密武器，还不赶紧下手！
几十吨萘以樟脑油五分之一的价格发往各个做樟卫生丸的生产企业。用这样做的卫生丸虽然在气味上不如樟脑香，可驱蟑的效果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
转眼就是一个月，到了戈培尔给第一批出国培训的大学生们口试德语的时间。全体顺利过关后，戈培尔从皮包里拿出了张证明文件说：“你们在这上面签个字，再跟我到领事馆办个手续，下一周就可以坐飞机到我的故乡德国了。”
这么快的速度，实在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大家以为起码得等三个月呢，报纸上这样的报道太多了，出国排队，没个半年的搞不定，虽然说我们的性质不一样，可刚通过口试正式手续接着就完成了，超音速啊。
“你们这里有个德语说得特别好的，长得也象我们德国人的叫泮毛的，这次不去？”戈培尔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下一期吧，本期是分析人员，他的专业不是这个，下一期我们将派去学习的是操作人员。”王进水向戈培尔作了解释。
“还有一件事，戈培尔先生，我们可以单独地聊一聊吗？”面试完毕，王进水把戈培尔拉到边上，表情十分的严肃。戈培尔从来没有看到过王进水这么个板着脸跟他说话，心里有些发毛。
“我们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戈培尔与王进水单独地来到小会议室。
“现在，村里的地下水受旧电器废水的影响，牛羊狗鸡等都受到伤害，旧电器拆解后的废水有剧毒，这件事你老早就知道的吧？”德国人为什么把这么个很赚钱的项目投放到这里，并不是因为劳动力，更因为环保。
“知道，可是你没问，所以，我也没说。因为中国还没有环保法与环保机构，只要不违法的就是合法的。”戈培尔的回答倒也十分爽直。从五十年代开始，国家提出的策略就是先发展后治理，三十多年过去了，政策并没有改变。从这个角度分析，戈培尔没有做错任何事。
“项目合作继续，我们计划把旧电器拆解厂搬到海边去，大海的生物自我降解消化能力应当可以满足这个产品的要求。厂地的变化与搬迁短期内会对这个项目的运行产生影响，征求一下意见，没其它。”
场地变化又不会对德方的利益产生影响，戈培尔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余下的事由他与德方沟通。
出国与搬迁的事落实了，王进水松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倒了一杯茶，细细地品味着。
“王院长，有个人自称是林场场长，非要闯进来见你，我挡都挡不住。”值班室的应老头在电话里大喊。
“你问一下对方，是姓杨的吧？如果是，放他进来。”
第281章 深度开发
“杨场长肯定是服软来了，请会所的师傅烧一桌好菜，好好地接待他，不要让人家以为我们没风度，我们叁人好好是敬他几杯。”王进水捧着茶杯叫上邱辉强与甘乔龙，微笑着对他俩说。
“三位院长，我是向你们负荆请罪来的。”一进门，杨场长就急急地抱拳。“我被那几个南方小赤佬给害惨了。”
“杨场长别跟我们开玩笑了，他们是你杨场长精挑细选的合作好伙伴，怎么会害你？”甘乔龙心中有气，暗讽了一句。
“别提了，他们把我的货与钱全部圈走了。”杨场长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产、供、销全归他们管的，平时，我只管把樟树运过来交给他们，二十天前，他们说要扩大再生产，需要订购设备，用我们工厂的名义从银行里贷了二百万的款，款划出去后，三个南方人就以要联系设备的原因当时就走了，我也没感到特殊，又过了一周，留在我厂里的两个技术员也走了。我厂里的工人从城里回来，给我带来了一张你们县的县报，报道说你们的樟脑采取了人工合成，成本很低，联想到这里，我感觉不对，急忙电话三个南方人，原先的电话全部打不通，与几个留有名片的客户打电话，客户说我们的樟脑价格太高，不要了，才知事情不对。”县报的报道夸大其词，而萘与樟脑无论由外型还是作用都差不多，驱蟑螂的，杨场长很自然地以为萘就是樟脑，加上销售渠道一直以来都在南方人的手上，两者的价格差这么远，根本无法相互竞争。形势所迫，杨场长不得不低头。
“来，来，来，我已叫会所的大厨做了几道拿手菜，暂时不谈公事，老朋友来了，先喝两杯。”王进水想，先把杨场长的胃口吊一吊，以便于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主动。
“我现在哪里吃得下菜哦，银行他们只会追着我要钱，不会找那两个南方佬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的林场在这里，躲得过十五躲不了初一啊。”杨场长哀叹一声。
“说不定他们只是到比较偏远的地方销货，明天就回来了呢，我们横插一杠这不太好吧？”邱辉强装着很天真的样子，暗讽了杨场长几句。
“我也希望这样，只是，这种概率为零。现在，只能靠你救我一救，能把我的银行贷款还了，我这个厂与仓库里的原料全归你了。”杨场长脸色惨白，这么一来，从终点回归到了.asxs.，他这一年多的时间白忙乎了。
这是天大的便宜，合成樟脑还没有量产呢，并且，从质量角度而言，天然樟脑是旋光体，适合于特殊产品的需要，价格也要比合成樟脑的高。三人唱着双簧，最后，勉其为难地答应了杨场长的请求，肚子里却开心得要命，赚大发了。
杨场长走了，王锦涛进来，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味精合成生产线在建设中，我查了资料，我们的玉米粒浸泡液用石灰处理，可以制得植酸钙，进一步高压水解，就能够得到肌醇，一种主要用于治疗肝硬变、肝炎、脂肪肝、血中胆固醇过高等症，是动物、微生物的生长因子。
这么一来，我们的效益又会有所增加，并且，废渣可以做磷肥，排出的水就不会这么黑乎乎了。”
“高压水解，我们不刚好订购了几个高压釜在寻找用途吗？这么说，每个大型的淀粉厂都会有大量的含有玉米浸泡液的废水，我们派人拿生石灰水一沉淀，不就有大量的植酸钙原料，立即可以投产一个与味精一样大型的化工产品了？”王进水从王锦涛手中接过技术资料。
小试与中试的设备完全具备，在中试味精的同时，拿废液进行肌醇的小试与中试，一举两得。
王锦涛从中试车间取了一桶玉米浸泡液拿石灰水调节一下ph值立即就得到白色的植酸钙，游离出植酸后点一下板，只有一个斑点，估算纯度很不错。
“我们这里有黄页全国电话号码，把所有大型的淀粉厂全查出来，然后，组织一帮头脑灵活的工人，分派到各个淀粉厂，在当地用石灰水沉淀出植酸钙，滤干后运送到我们这里作为原料，只在抢先布点，不用三个月，我们就有了用不完的生产肌醇用的原料，离出国还有十天时间，王所长，这事就交你努力一把，把高压水解制备肌醇的小试全部制备完毕，争取一笔出国基金吧。”母亲那边有部分亲戚不断地托人情要求安排到各个分厂里担任一个小的职务之类的，王进水不胜其烦，如果他们想发财的话，这是一条不错的路，一来不影响现在的工厂运行，二来原料来源掌握在自个亲戚的手里比较可靠。三来进行商品买卖，他们发了财路远议论相对比较小，可以资助他们一笔起动资金，让他们奔赴全国各地，特别是北方的玉米种植基地。
王锦涛的小试进展很快，只高压水解了一天，就得到产品。
“肌醇收率主要受水解反应时间、水解反应压力、植酸钙溶液的浓度三个因素的影响。资料上说，水解时间7-8h、植酸钙的浓度20%、水解压力1.5mpa条件下收率最高，优化肯定是来不及了，现在距离出国只有一周的时间，我们得做个准备。”王锦涛上交了小试资料后，向王进水请了个假。
“全体给假五天，五天后在省城华侨宾馆报到，戈培尔会在那里接你们的。”王锦涛、杨翔等人都是第一次出国，出国前最好让他们回一次家，让他们在家人与乡亲们面前得意一回吧，这点人情世故王进水还是懂得的。
“我们再做几天实验吧，这个假期留在出国回来后。”杨翔代表大家表态。
也对，出国回来，大包小包的外国货往家里村里一拿，将赚足村民的眼光，比出国前回更有荣耀感。王进水给他们许下了条件：“如果能在出国前把优化实验完成，出国期间我给你们每人发八百马克的特别津贴，作为你们在国外采购送给亲戚朋友的小礼品用，学习通过考核，这笔钱作为你们的奖金，通不过，对不起我得从你的工资里慢慢地扣。”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四人白天黑夜连轴转地优化实验中。
第282章 搬迁进行时
出国的诱惑在前，大家分外努力，终于，在出国前的一天，杨翔代表大家提交了小试、植酸钙大约能做出0.18吨的肌醇。理论收率21%，能达到18%也相当不错，完全可以进入产业化生产了。出国的当天，王进水兑现诺言，委托戈培尔给他们每人兑换了八百马克的外汇。
第一批出国培训的人上飞机了，引起的轰动效应十分巨大，特别是在蓝州大学的校区，报名明年到三界化工研究院实习的学生一下子超过一百名。姜老师从大学里正式退休到三界化工研究院担任技术顾问，一进门就说起了报名的盛况。
谷坦县领导反对把旧电器拆解厂搬出谷坦，主要有两个担心，一个是担心税收与产值外流，一个是担心这么多的在拆解厂工作的农民与待业青年失业，引起社会问题。王进水答应他们销售依然留在谷坦，另外新上一个肌醇厂安置原来的生产工人，县政府自然没有再反对的理由。
可是，旧电器拆解厂是计划外搬迁到边海县的海边去的，原计划的厂房没有这个项目的安排。一开始选定的厂址地理位置太优越了，王进水越想越感到可惜，这么好的地块，应当有更高档的产品。是否暂时留着，另外再向边海县再征一块地？
“欢迎欢迎，只要有正式的项目，要地不是问题。”郭副县长与淮主任有些许的不悦。只看到围墙，没看到设备，这个投资有些悬。
“我们的第一批货将于下周运达，请你一周后参加我们的厂房落成典礼。”王进水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是落成典礼？”郭副县长以为自个听错了，眨巴眨巴眼睛说。
“是的，是落成典礼，到时可得赏光给我们作剪彩的佳宾哦。请贴我们将在明天送到县政府各位领导的办公室。”王进水再次十分肯定地回复。
荒地上打了围墙，部分场地浇了水泥地，绝大部分的地面正在扎钢筋做基础中，这样的场地能在一周内落成？建设期最短也得有几个月时间吧。郭副县长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我们在一个星期后落成并投产，郭县长得给我们挑的另外一块地块手续上签个字。”王进水打蛇随着棍子上，看着郭副县长的表情，加了一句。
“你挑的另一块地在哪里？”郭副县长似信非信地问了句。自从三界化工研究院带头在这里投资后，现在，已有十几家企业出在这征了地，好地段就这么多，总得预留给后面一些有兴趣的企业吧。郭副县长担心王进水又对某一块好地产生兴趣。
“就最南端的那一块。”王进水指着规划图，这一块地块与县政府的规划隔了一个小山包，因为是最南端，很偏，又曝露在海潮下，再过去就是山，根本不会有企业对这样的地块感兴趣。
王进水为什么选择这里，是因为这块场地处于下风口，又与主规划区隔了一个小山包，农药气味重，飘到海里就不会对环境产生影响，免得别人有意见，另外，废水想怎么排就怎么排，被山包阻住了，潮水一涨一落的，最多的废水在大海面前也微不足道。
“这块废地块啊，好的，如果真的能在一周内开业，包我身上。”郭副县长拍了拍胸膛，做出保证。
用塑钢一天都能搭出一个正式车间，一周搭三五十间的平房，再运几车旧电器，实在太简单了，废旧电器的拆解用的全是手工，不需要其它复杂的建筑，唯一的难题就是工人临时招来不及，可短时间内完全可以在老厂先借用，撑起个门面再说。
一周以后，四十间厂房，十间临时的职工宿舍，二十间工棚立在海边，一色的白墙蓝瓦，在海边显得特别的触目。
拆解厂真的开业了，并且是合资性质的。落成典礼前，王进水带着嘉宾们参观车间，那边，一百多个工人忙碌着对旧冰箱，旧空调在进行着拆解。为了吸引记者的眼球，本次第一车调剂过来的，全是相对面相比较好的旧冰箱与旧空调，很大的一部分是组装与维修一下后就可以开起来用的。在八十年代中期，冰箱与空调还是稀罕的高档电器，进口的德国货嘛，虽旧却精致，看着正常运转的冰箱与空调，县政府领导也就罢了，有身份有地位，家里不缺这些东西，可是，下一级的领导与办事员就不一样了，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对他们而言，家里同样的是缺少。
到他们热切的眼光，王进水暗暗地吩咐了潘永杰快速地在二百张纸条上盖上公章，并在上面写上凭票支付一百元成本费，可以领用旧空调或旧冰箱一台的条子，夹到宣传资料中，每份宣传资料里夹上两张，务必在剪彩前正式把资料发到嘉宾的手上。
“三界化工研究院旧电器拆解厂是园区第一家正式投产的企业，希望三界化工研究院能起到领头羊的作用。”剪彩结束，各位嘉宾看了看夹在资料中的条子，会心地一笑。
记者们更是兴奋，地位低，平时能够得到的最热情的招待就是一餐好饭，并且还上不了正席，正席是留给领导的。二百元钱就可以购得在市场上化三千元也购不到的冰箱与空调，可以使得自个提前一步进入白领消费的档次了呢。
“郭县长，我们的企业正式开工了，答应的地块手续可以办给我们了吗？”王进水步步紧逼。
旧电器拆解厂实打实地开始生产了，在这个前提下，能把这一块冷门的地块以引资的名义给销出去，郭副县长乐不可支：“你们把资料准备一下，什么时候送过来，什么时候我给你们签字并通知有关部门给你们办好手续，绝不食言。”
酒宴的佳宾中，有一位不迅之客，是省海洋化工研究院的楼永通院长，郭副县长的朋友，刚好在这里考察，被郭副县长带过来参加了本次的剪彩。
“你们俩好好地认识一下，一个是研究海洋的，一个是在海边办厂的，说不定将来会有合作的机会。”郭副县长给王进水、李家兄弟与楼永通相互之间作了介绍。
第283章 又是拆迁
“都是研究院的院长，我俩是该好好地交流交流，只是你是国字号的，我是私字头的，手下就几十个大学毕业生，汗颜啊。”难得碰到同行，王进水对之极有兴趣。
“挂了个国字头，手下的兵也不比你多多少，也就几十个。”楼永通摇了摇头。
海洋化工研究院不是一个大的研究院，行政级别比省化工研究院要低两级，做溴元素、碘元素与各种盐化工为主，专业也冷门，这几年很少有新人分进来，研究院的院办分厂也不赚钱。为了开拓财源，院长在年轻人里面挑中了比较有闯劲的楼永通火箭速度，提拨到副院长的位置。
虽说是副院长，可是，一个只有一百多号人的研究院有七个副院长，每个副院长下面也就十来个兵。一个正职无数个副职，这是典型的中国特色之一，有如太平天国中的王，多如牛毛，再细分成三六九等。楼永通就是其中资历最浅的副院长。
“那么，能说说你的主攻方向，让我涨一涨见识吗？”因为年纪相当，比较易交流，王进水毫不客气地提出这个要求。
“在搞膜分离技术，怎么个说法呢，就以过滤器作个比喻吧，过滤器滤掉的是颗粒，分出的是液体，而膜分离分出的的是大分子量与小分子量之间的东西。”楼院长知道，膜分离技术在国内是个新鲜的技术，没几个人见识过，所以，一提出这个名词，立即就紧接着作了解释。
“听说过，国外海水淡化用的也是膜，有这么一台仪器，大邮轮出海几个月都不用带淡水了，听你这么一说，在工业上可能还真的很有用处。”这是一个高大上的技术，王进水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化工产品上可能用得上，至少，目前的几个产品都用不上这个技术，不过，出于对先进技术的兴趣，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
“我有个亲戚，做生意赚了些钱，想投资办个厂，两位院长有合适的产品时，请给我作个参谋。”会谈结束时，郭副县长请托说。
新地块被拿下来了，根据事先的职能分工，边海县的事由李西金、李西银两兄弟负责，王进水与邱辉强、甘乔龙在事情落实后返回了三界研究院。
“新地块里怎么会有一户渔民老夫妻住着？郭县长，签合同时你可是告诉我们那里是荒地，没有人住的。你看一看怎么个解决的好？”许会计接手厂长的第一天，就碰到了这一件烫手的事，从新地块考察回来，找到了郭副县长。
新地块是块荒地，没渔村，户藉登记上也从没说那里有人，怎么会有一对老夫妻住哪里呢？郭副县长同样的奇怪，叫来了当地几个村的村长。
“哦，事情是这样的，这一对老夫妻是我们村的，现在有七十多岁了，那个还是解放前的事，他们年轻时，因为得了麻疯病，村里怕被传染，集体把他们赶出村子，从那时开始，他们就在荒地里用岩石垒了个小房子，自个捕鱼种菜过活，也不知怎么搞的，他们的麻疯病后来就好了，可是，留下一脸的麻子，长得极怕人，所以，极少与人打交道。村民也从不与他们来往。”龟山村乐村长回忆了起来，说起往事。
这事比较头痛，从政策层面上说，他们的房子是完全非法的，一拆了之即可，可是，拆后能把他们放到哪里去？麻疯病人长相恐怖，与社会隔绝已久，如果给他们在城里找个房子搬过去，别说他们受不了别人的眼光，邻居也不愿意有这么一对长相恐怖的人跟他们住在一起，吓着小孩怎么办？其它老头老太实在没地方安排的，给放到值班室或仓库让看库房去，可是，这么个长相，肯定会影响企业形象的，太吓人了。可企业总不能因为这个因素，改弦易张另择地块吧。
“这是你们村子里的人，你负责落实解决，产生的费用暂时由三界化工研究院垫付，等到征地工作完成后，在征地款里扣除。”郭副县长也没想到好的安置办法，把这个锅甩给了乐村长。
“你在村边挑一块地，我们赞助，用塑钢给俩老搭两间房子，如有日常用品的，也全部由我们厂里赞助。”许厂长与他的俩个女婿李西金李西银都知道，工作上是速度第一，每拖一天就会损失几万的效益。特别是农药项目，因为选址的变更，前面的两个月时间白白地浪费了，得加班加点地把这个时间给抢回来。
塑钢住房只一天就搭好了，并给通上了电，办好了家俱，条件与那两个老夫妻的住房比起来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是，因为太多年的隔绝与人，乐村长与两老夫妻根本无法交流，老夫妻死活不肯回村。
“这事交我来办吧。”史家兄弟自告奋勇，因为人手缺少，加上史家兄弟烧砖出身的，现在是项目建设期，可用的人实在太缺，许强生厂长经请示后，把史家兄弟一个任命为基建科科长，一个任命为保卫科科长，保证基建进度，是他们份内的事。
得到许厂长的许可后，史家兄弟叫了保卫科的人把两夫妻扶到拖拉机上，夫妻俩的日常用品也给搬上后，一把火就把那个破房子点了，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就载着两老夫妻送到新房子中。
“这做法太粗暴了吧，好象电影里的鬼子进村烧老百姓的房子。”看着李西金李西银带回来的拆迁过程中的照片，王进水感觉有些心寒，这两兄弟怎么搞的，还不吸取教训，用这么野蛮的手段来办这事。
“可是，不这么搞我们根本搞不定啊，他们夫妻俩隔绝村民有好几十年了，乐村长的语言都听不太懂，我们跟他们更是半句也无法交流，再说，他们的房子是违建的。”李西金李西银也站在史家兄弟的立场上，替他们说话。
“这事没有什么后患吧，多送些柴米油盐什么的给这一对老夫妻，不要给他们留下口实。”王进水吩咐了两位徒弟，与世隔绝太久的人，心态上与常人不一样，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现在还不清楚，只天天听到他们在村口哭爹喊娘的，声音十分惨厉。”李西金与李西银低着头回复。
第284章 技术掮客
“不破不立，这件事你们做得对，我们又不是政委，可以靠思想工作让每个被拆迁户都感到满意。”看着两徒弟窘急的表情，王进水赶紧安慰了他俩几句。
四个不同产品的生产车间建设都在同步进行中，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第一期德国培训的几位同事回来了。第二期培训的人员由甘乔龙带队，何小兵、凌昌武、吴拉拉、周海峰、罗小月等五人另外，增加了一个泮毛，上次，戈培尔亲自夸奖过他并要求他参加培训，虽然说是初中毕业，可看在戈培尔的面子上，一定得给安排进去的，七人一起，奔赴德国。
旧电器拆解的工人必须本地化，临时从三界化工研究院总部借用的人员在短期内得归还总部的，根据预估，肌醇项目的安装在12月底前能够完成，这批人员得在这个时间点前一个月回总部，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原来搞的是拆解，不是化工，得把他们放在中试车间实习一个月，也就是说，边海的旧电器拆解厂得在二个月内招到一百多的操作人员并培训到位。
“边海地方太荒凉，招工广告贴出去，报名的人很少，一直到现在为止，还只招工了二十多人，并且都是上年纪的，差一百多呢，能不能缓上一缓？”两徒弟李家兄弟在电话里对着王进水直叹苦经。
“不会吧，我们给的工资可是比一般的国营单位还高呢，这么高的工资都招不到人？”王进水十分奇怪。
“是的，师傅，我向淮主任打听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当地人多数以打渔为生，每年出海几次，吃的用的全都有了，其它时间就是在家里打打麻将，走走亲戚什么的，我们的工资与打渔的收入比起来还是差一个档次的，现在，又是渔讯季节，各村的人都出海去了，更难招到人。”李西金说的确是实情，渔民的生活就这样，一船富半年。
“抓紧时间把宿舍造好，明年的农药厂以招贫困省的打工者为主，这事不难解决。至于旧电器拆解厂的人员嘛，技术含量又不高，男的出海了，女的不都在家吗，渔民规矩，女人不得上船的，你们得换个想法，找村干部去，就说可以为妇女解决就业问题，只怕报名的人挤破大门，只是妇女从不出门，不知有这个消息而已。”在省化工研究院时，王进水有个朋友叫史伟容的，父亲是轮机长，曾跟他说起过这个规矩。
李家兄弟得到提示，通过边海县政府妇联招集了各乡各村的妇女主任到县里开会，会议上宣布了这个消息。
“工作难度低，包学包会，工资每月四十元以上，包中饭，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吗，不会骗我们的吧？”会场上，闹哄哄的一片。
“厂车就在外面，你们可以上厂车到厂里参观一下，并问一问在工作的工人，工资是多少？我们是县政府引进来的重点工程，有骗你们的必要吗？”看到现场的议论声，李西金与李西银的信心十足。
参观了一圈再回到会场，气氛变得更加活跃了，参加会议的妇女干部中就有一大半地报名要求到旧电器拆解厂工作。
“我们村要十六个名额。只是我们不会骑自行车，怎么到你们厂？”
“给我留二十九个名额。”报名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报名人数就超出一百二十个。
“你们可以选择住厂里，或坐厂车到我们厂上班，如住我们厂的，三餐免费。报名的人后天早上八点到妇联集中，参加考试，通过的立即可以到我厂里上班。”李西金当场宣布招工条件。
“当然，妇女干部素质高，参加到我们厂里工作的，不需要考试。”许强生厂长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以后，这些新招的女工还得靠这帮妇女干部带呢。旧家电拆解厂的招工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还是师傅有办法，徒弟们跟着得好好地学几招。”李家兄弟回到三界化工研究院叙职的时候，连着给王进水戴高帽。
王进水摆摆手，拦住了两位徒弟进一步奉承的话，说道：“还是说重点吧，农药车间的进度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呢，一个字，快。师傅你看中的地基真的是好，浅浅地挖去上面的浮土，底下就是岩层，上个三层楼的厂房都不用做基础，平一下直接浇水泥上就行，这样一来，比我们原来选定的山弯进度还简单，虽然起步晚了二个月，一来一回刚好拉平，估计明年四月份能开始安装设备。”李西金带来的确实是个好消息，王进水最担心的是因为场地变更，而使得进度延后，丢掉生意。
“师傅，还有一件事情得向你汇报一下，请师傅定夺。具体由李西银与大家说吧。”说完了工程进度，李西金把发言的机会让给了弟弟。
工程之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在这个会议上汇报？王进水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海边搞土建，前几天，有一个人找上我们，说有一个产品技术，特适合在海边生产，想转让给我们，他的要价也不高，只要二千元钱，我们听了一下他说的情况，感觉这事是真的，所以，特意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李西银简单地开了一个头。
每年五百左右的社会平均工资，一个私下里偷出来的产品技术要价二千元，与研发投入比这个要价低得要命，与工资对比，这个额度不算低，原国营厂里，有好多技术人员就赚这个钱，把自个厂的技术卖给私人企业，赚到一份算一份。
三界化工研究院按名称定位，主要是向外输出化工技术为主，现在，实际情况是搞成一个产品技术就自个生产一个产品，有些名不符实。以目前的人手，完成这几个产品都显得紧张，暂时没有余力做其它，可听李家兄弟的口气，这个产品前程很不错，会是什么产品呢？王进水来了兴趣。
“那个技术人员说，他手头上有几个船用涂料的产品，想私下里转让给我们，边海县靠海，渔民以打鱼为生，船多，我们想，如是真的，销出产品确实不难。”
因地制宜，即使利润低些，有市场，什么都好办，王进水想了想说：“这人叫什么名字，有联系方式吗，我们可以试一试，反正，当作技术储备，也不差这几千元钱。”
第285章 技术参股
“对方留下来的名字叫徐金富，地址是苏江省第一涂料厂。”李西银从笔记本上翻出了这一条记录。
“苏江省第一涂料厂，这个厂的涂料是全国名牌，我在电视与报纸上都看到过，他说的产品名称也是真的。”邱辉强根据个人对企业的了解说出了自个的评断。
“你能再详细地说一下对他的影象及他与你的交流过程吗？虽然我们不心痛这个钱，可是，也不想成为冤大头。”王进水吃不准这事的真假。
李西金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人二十几岁，理着西发，梳得很光，微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象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他到了我这里后，先找的是我的丈人许厂长，许厂长再把他带到我这里，叫我与他把技术上的事沟通一下。
一开始，他没说是什么厂的，只是说看到我们在海边办厂，他刚好有业务到这里，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深谈下去后，他抛出他的合作方法，就是把苏江省第一涂料厂的涂料技术卖给我们，每个方子二千元，相信他就成交，不相信就算。问他姓名，躲躲闪闪的，很不干脆。后来，我发火了说，谁知你的技术是真是假，干什么用的，叫我怎么个付钱？他才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个的名字与电话号码。
在这以后，我跟他讨论了一下关于船用涂料的事，听他说起来头头是道的，我把要点在笔记本上记下了。”
李西银说到这里，又一次低头翻开笔记本，边看边向大家介绍：“他说目前想出售的技术是一种双组份改性环氧基的刷涂材料，属低稠度高强度永久粘合材料，渗透粘合性特强，抗阴极剥离性，抗冲耐磨，耐液体介质，无锈蚀，不起泡，不脱落，不龟裂，良好的电绝缘性，抗微生物性能卓越。船用防腐保护剂对底材有优良的附着力和屏蔽性，涂层致密均匀，坚韧耐温，填平封闭效果好，可用于水中修补和灌注。
可以广泛用于船级的防腐涂装，防腐层与基底联为一体，粘结力强，耐酸碱侵蚀，耐油及有机溶剂，坚韧而抗冲击。无论是甲板、船舱地板、甲板和外壳的连接件、甲板的覆盖物、船舶舱壁、围壁、船舱内装饰的刷涂防腐处理，都有很好的效果。”
能够用很专业的术语说出船舶的使用环境与使用方法，这事有几分靠谱，大家一.asxs.了点头。
“这个技术可能是真的，可是，我们该不该要这样的技术，因为从性质角度看，这不是我们自个研发的技术，又是通过这样的途径把它拿到手的，好象不太地道。”宋文俊对这事提出反对。
“我看还是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吧，我们有哪几项技术是完全自我开发的？味精技术来自于蓝州大学，樟脑人工合成技术来源于国外资料，农药技术来源于其它厂家。”说到这里，王锦涛感到失言，偷偷地瞄了一眼王进水，见王进水没有不快，接下去说道：“英雄不问出身，技术不讲来路，只要最后能把他产业化就好，国家不是都说了吗，反对技术龚断，又不是我们挖人家的墙脚，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的，也算是打破龚断的一种手段。
你们看一看，有多少个产品，在国营企业的手上发挥不了作用，而一到我们的手上，情况立即变得不一样了，既能给国家创汇，又能增加地方的就业率。”
从内心深处，王进水也感到这事做得不够地道，可要把自个三界化工研究院的牌子打出去，就得不断地向社会推出化工产品，所以，顺着王锦涛的口气说：“技术无国界，也无企业界限，我看这事可以做，李西银，要不，你现在联系一下他，告诉说，如果愿意到这里指导生产试车的，一个方子给三千，如果不愿意到这里指导，只是给出一个产品的操作方法，一个方子我们只能给一千，由他自个想仔细后再作决定。”
前些天，郭副县长向王进水要过产品，说是给他亲戚做的，刚好，可以拿这个产品还了人情。当地造船企业郭副县长绝对有关系能打进去的，就这么一家，每年也得用百十来吨的油漆，加上县里的船队每年维修用漆，怎么着也有个几十吨，只要上马，在郭县长的关系网内就可以维持企业的基本生存。
“我就不出面了，我先寄一个方子给你们，你们试过以后觉得满意，我们再谈以后的合作。”徐金富在电话那头回复，声音很轻，似怕别人听到一般。
许厂长人老成精，一听这口气，就十分肯定地说：“他的技术是真的，一个初次偷出企业技术出售的雏鸟，如果是老手或骗子，肯定会讨价还价，并会显得很从容。”
“得到这项技术后，我们该怎么个操作？自个生产绝对没这个精力，这产品产能不大，利润又不如人工樟脑等，如果以几万元钱的价格卖给郭副县长的亲戚，显得我们不地道，并且赚得也实在太少了些，如果送给人家，我们犯不着从其它地方费这么大的精力来干这事。”如何用合适的方法处理这件事，这对以后类似的技术问题的处理都有很大的借鉴作用。
“要不，我们采取技术入股的形式，提供给对方技术，折成一定的股份，我们辅导企业上马，不出现金。企业有利润我们参与分成，这样的话，既避开风险，又有一定的收益，也附合我们化工研究院的定位。”邱辉强从国外的资料上看到了技术合股的概念，活学活用，给搬到自个企业与他人的合作上。
这个主意好，因为连续几个产品的效益很不错，社会上对三界化工研究院的口碑相当的好，只要说，这是我们研究出来的产品，又肯共同参股，对方一定会接受的。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还可以按排合适的技术人员到对方厂家工作，既加强了技术把控，又给了毕业生以机会，为企业的进一步壮大打下基础，想到这里，王进水拍手叫绝。
“就这么办吧，把这个产品作为一个合作的样板，我们一起好好地议一议，争取一炮打响！”王进水拍板决定。
第286章 肌醇生产
“郭县长啊，我们已给你的亲戚找到了一个产品，要不，什么时候有时间，请你的亲戚到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来一下，敲定这事，同时，参观一下我们的生产车间，对产品设备有个概念。”王进水客气地给郭副县长打了电话。边海县将是我们今后最重要的生产基地，能给郭副县长一个面子，今后的事将好办许多。
“他目前正在外地，周日我带他过来，顺便也参观一下你们的研究院。”郭县长电话里难抑兴奋。
只是给他亲戚帮个忙，他这么兴奋干什么，事情不一定象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简单，王进水暗暗地想。
星期天，郭副县长带着他的亲戚来了，那亲戚是他的表弟，原来在一个边远的中学里教化学的，名叫逢迎春因为太偏辟，没有调回城里的希望，所以辞职到了南方打工，几年来换了好多种工作，都没有大的出息，只是赚几个辛苦钱而已。郭副县长是因为政府强调知识化，看中他的文笔，从局里火箭上升到这个位置的，在这之前，只是文化局的办公室主任。
“边海县有大大小小的好几家造船厂，每个镇都有捕捞的船队，只要把他们的涂料业务全部拿下，供应一个产值200万左右的涂料厂绝对没有问题，至于更大的业务，就得自个另外寻找销路了。”王进水陪着他俩在生产车间走了走，对着反应釜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生产涂料可能用到的设备。
“这个投资倒也不大，大约七十万元的设备就可以进行生产了。”逢迎春这个人的底子真的不错，只凭参观与口头上听到的信息就估算出设备与产能。
“如果已有厂房并完成三通，通电通水通汽的话，有这个投资差不多就可以搭起一个生产车间了，你有兴趣？”郭副县长去会议室会见谷坦县的几个老朋友，乘这个机会，王进水向逢迎春摸一摸底。
逢迎春转过头来，看了一下郭副县长不在，低声地对王进水说，“通水通电肯定没问题的，我表哥想找我一起办，只是汽暂时没有办法，得你给帮帮忙。”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最重要的信息是郭副县长才是背后的金主，他表弟在计划投的厂里是挂名的投资人。
俩人都不是老板，赚几个工资而已，拿什么投资？还不全是银行贷款，这么个前提下，想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注册资金绝不能靠银行贷款的，到时都会有困难，加上没有蒸气，找到地块也无法生产，给一些小恩小惠，我们占有相当比例的股份绝对不是难事。
“我们研究院提供技术的几种形式给你说明一下，你们看着选择？”看到郭县长从会议室里回来了，王进水由邱辉强出面，把技术转让的形式给他们作了说明。
“第一种形式，就是一项技术多少钱，如本次的涂料为例，一个配方十万元，我们派技术人员辅导教会你们生产为止走人，不包含设计。
第二种形式是技术参股，我们从厂房与设备设计开始到生产全部由我们帮助完成，产品投产后，我们占10~20%不等的股份，每年按这个股份参与分红，但不进行资金的投资，不承担商业风险。
第三种形式是合股，我们可以投入一定比例的启动资金与技术，共同承担投资风险，但我们的占股比例得在20~40%之间，并派人参与管理。”
郭副县长与逢迎春相视了一眼说，“能不能借你办公室的电话一用？”王进水等知道他们有事商量，借故离开。电话能打给谁呢，还不是海洋研究院的同学楼永通？
过了四十多分钟，郭副县长出来说：“我们得批五十亩地，能临时性地给我的表弟五十万资金，借用三天，股份比例就按你们出的方案3办理。”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连注册资金也没有，想借我们的手开始空手套白狼，可套的是银行的钱，只要郭副县长的位置不动，对我们只有利而无害。王进水笑了笑，吩咐财务明天把钱划到逢迎春的临时账户上。
郭副县长前脚刚走，临时主管采购的小伙子刘纯青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喜事，大喜事，第一车皮的植酸钙已运到火车站，开始装车送往我们厂里的途中了。”
虽然说成功是意料之中，可这么快还是出乎意料，因为植酸钙是用淀粉厂的废水进行制备的，不需要成本，有人愿意每年出几万钱把废水进行预处理后再排掉，给的钱成为他们的小金库，淀粉厂是求之不得，这个，王家一开始的发迹就源于类似的原因，所以对国营厂领导的心理摸得非常的透彻。
“你联系了派出搞植酸钙的所有成员了吗，预估到今年年底前，会有多少年的植酸钙可以运到我们这里？”这个产品关联到一百多民工有没有活与工资的事，王进水一直来非常的关注。
“定下来的八个厂家，每年共可供应植酸钙估计接近三千多吨，只是，车皮不好搞，而用汽车运的话，费用会高出很多。”刘纯青把每个厂家可以得到的植酸钙数量统计表递交给了王进水。
三千吨植酸钙约可以做五百吨一的肌醇，八万一吨也有四千万的产值，又是一个无意中拾到的产品，原料成本只有四百多万，利税不比旧电器拆解来得低。
“你说，那些贩毒的傻不傻，我们随便找个产品，利润也比制毒的高很多吧，风险又小，合法经营，不用担惊受怕。”看着评估报告，王进水微微地笑了笑。第二期去德国培训的人全都回来了，刚好卯着劲呢，让他们去试车，就象叫一帮休整刚结束的百战铁军上战场，手到擒来。
这个反应条件比较简单，第一批料我轻易得到产品粗品，经重结晶一次后得到白糖一下的肌醇成品，晶莹剔透。
“其它指标都合格，只是钙离子超标。”杨翔拿着分析报告单说。
产品由植酸钙中提取出来的，钙离子超标极易理解，调一下ph值再离心即可。王锦涛用盐酸调整后再离心，也没经过实验，直接在生产中实施。三小时后，结果出来了，所有指标达标。
第287章 黄金名片
1987年1月1日，三界化工研究院开工后的第二个元旦。虽然财务数据没有最后结算，可是，第一稿的数值已经出来了，旧电器拆解分厂总共产值1.1个亿，扣除德方利润提成后，留利3300万元；樟脑与柏木油分厂总工产值1.43个亿，利润4100万元。其它车间累加产值1900万元，利润330万元，合计利润达到7500多万元，毫无疑问是稳坐县利润第一的宝座。当然，投资也大，两地分厂相加的投资达到2.3个亿。第二年计划还得投资1个多亿，才能把农药车间、人工合成樟脑车间与味精车间真正的建成投产。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企业能依据自个赚到的利润进行再投资，就可以实现企业的稳步扩张，现在看来，这个观点是错误的，用利润再投资，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一年的规模与产值能增加个70%已是暴利中的暴利了，必须得有银行的资本与社会资本进来，才能确保企业的顺利发展。
比方说，我们今年赚了7500多万元，可我们的投资是2.3个亿，加上明年的投资还得一个亿，流动资金怎么着也得一个亿吧，那么，用我们赚来的钱来投资就得四年时间，人家的利润远远没有我们高，还不得十几年二十年啊。
另外，用地，用人，手续等等一大堆的事，海了去呢，所以，无论多赚钱的产品，如要做强做大，都离不开银行与政府的支持。”年终总结会议上，王进水发表了感慨。
“新年就要到了，今年，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方式给各个部门意思意思？”许厂长刚到边海县主持筹建工作，遇到的方方面面的事特别的多，虽然有郭副县长的支持，还是搞得焦头烂额，打算搞个春节攻关，搞好各个方面的关系。可是，这件事看似简单，实则困难，有部分领导或因本身正直，或因怕事，油盐不进，死活不收。
“春节攻关可以在业务招待费里支出，只要不超支就可以了，你们每个人把年底要送的费用与物资列支上来，由办公室统一办理采购手续。”送礼是一门大学问，送钱吧是行贿，送物吧不一定合收礼者的心意，价格高也不会产生什么作用。王进水只能让每个分管的领导自个设法送什么。
“我有一个主意，什么也不要送，大家列出名单来，到该走的领导与关系户那里走一下，发给他们一张名片就行了，我试过了，百试百灵。”王忠信点起了一根烟，翘起二郎腿，一副得意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发一张名片就解决问题？甘乔龙把头转了过去，拿一种奇怪的，如催眠术般的眼神盯着他。
王忠信被盯得后脑发毛，忙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名片盒来，抽也一张黄色的名片，提给甘乔龙。
甘乔龙接过名片，感觉手一沉，差点掉到地下。这只是一张名片，不是一个铁球，至于吗？看到他的这个表情，大家的好奇心都起来了。
“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百试百灵的。”王忠信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
“这么沉，是真金的？”王进水接过手来，定睛一看，就看出这是99%以上的真金，自个企业生产的嘛。
“是的，是真金，三克到十克不等，分成几档，见什么档次的人递什么份量的名片，收的人最多以为我很土豪，喜欢充大款，摆派头，拿黄金做名片而已。”废旧电器拆解厂本身就有黄金在生产，原料易得，成本比市面要低一个档次。拿黄金做名片递出，价格谁都清楚，多少一克银行都有挂牌，给接收的人一个台阶，不用再一一地投人家所好，这主意确实高明。
“就这么办吧，各人上报应当送的关系户，再根据报的人数，定制黄金名片，原则上院长与副院长定额二万，所长与厂长定额一万，只要对我们企业的发展有利的，尽管送，礼多人莫怪，这比送烟酒实惠多了。”王进水笑哈哈地提议，“要不，我把弟弟与妹妹也叫过来商量一下，他们搞美术内行，保证制备得到的名片精美异常，客户收到后，完全可以当作艺术品收藏。”
黄金名片制作出来了，真正的金光灿灿，亮瞎你的眼。过了一周，又是董事聚会的时间点，许厂长笑嘻嘻地叙说着他公关的成果：“我走到银行冯行长的家里，递上名片，因为以前交往时曾给过名片，他先是一惊，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我想我的名片没这么重吧，行长接过名片，居然向前跌了一步，差点儿跌倒，还好，我伸手得快，把他扶了起来。
定了一下心后，冯行长用手划了划名片的表面，一脸错鳄的表情，立即就变得十分客气了，答应明年大力支持我们贷款。”
老百姓的黄金真假都是由银行鉴定的，作为行长，更是其中的行家里手，眼与指甲都测试了，自然清楚这是十足的黄金，大约多少价格。送其它的话，体积大，进门显眼，送这个就隐秘多了。
“你呢？碰到什么趣事，也给我说一说。”王进水看着王锦涛跃跃欲试的表情，也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说一下名片私用的事，因为父亲的病，我拿了一张名片给了主治医师，一开始，医师说也不说，就放在口袋里，估计不识货，我想，这下子这五克黄金打水漂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二天晚上再去看父亲时，看到主医师在忙前忙后的准备着给父亲更换新的床单并吩咐高级病房一有空就给搬过去，上次，走了县长的路子都搬不成的，这次轻松搞定。
事后，医生过来道歉，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事情经过大约是医生回家后，名片在洗衣服时被他的老婆发现，欣喜若狂，这可比手术的红包大多了，所以，成了变色龙，父亲得到的照顾比以前周到多了。”
总之一句话，金光一闪，万事顺利，古人说财能通神，诚不我欺。
第288章 涂料生产
转眼间过了1986年的春节，废旧电器拆解厂的业务一日比一日繁忙，因为靠近海边，场地宽，妇女打个活不容易，更珍惜这个工作机会，渔民妇女进入工厂，比村民更能吃苦耐劳，更加细心，加上无边的大海吞去了所有燃烧生成的灰烬与提取产生的废水，不会出现任何村民生病，牛羊死亡之类的事情，部分操作比以前的简化了很多。“除了我们公司的旧电器拆解业务外，我想介绍我们德国另外有几家公司的旧电器也转移到你们这里，合作方式不变，你们的想法怎么样？”业务蒸蒸日上时，戈培尔又一次来到三界化工研究院，提出了本项业务拓展的想法。“当然欢迎，我们现在有人员、有场地、周围的环境又能消化足够的三废。有多少我们吃下多少！”王进水信心十足地回复。“估计总规模是现在的三倍以上，也就是说产值由现在的二个亿扩展到六个亿。”戈培尔的话吓了王进水一跳，刚刚在春节前拿下地，现在增加这么多，这地又显得紧张了，这个扩张速度，一年300%，可不得了。“真的有这么大？成份也与原来的差不多？”王进水的声音有些发抖。“规模是肯定的，成份不一样，他们生产的不是冰箱与空调，而是其它电器，如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工厂用的各种电器等等各种各样的都有。”戈培尔列举了一些种类。虽然，这些东西不象冰箱与空调一样，可以修一下后直接出售，可原料没有成本，即使利润没这么高，仅仅以废旧电器里提取回来的各种有用成份计，还是暴利，经过几分钟的考虑，王进水签下了合同。“许厂长、李世金、李世银，又有一个大任务出来了，你们三位今年有得忙了，不知涂料的建设进展怎么样，何时可以投产？”确定了新增的旧电器拆解任务后，王进水回过头来，关心起环氧树脂涂料的进展。“我们采取了塑钢搭建的老方法，厂房与设备已经搭建完成，只是，逢厂长那里的锅炉还得半个月后到位，安装、调试等需要时间，估计一个月后可以进入试生产阶段。试车我们去一下没问题，可是，试车完成后我们派谁代表我们到他们厂里负责生产技术呢？我们兄弟俩只能扶他一把，主要精力还得放在农药厂的扩产建设上的。”李世金提的问题特别的现实，保姆式的帮扶只能一时，不能长久。“要不，我们在新来的毕业生中挑一个水平比较好的，到他们的厂里担任技术厂长？这个厂的业务不大，我们老班底的人过去是个浪费，手上都有大量重要的工作要做，新进毕业生过去，信任问题不好解决。”邱辉强又一次提起年前曾商量过的主意。这个与植酸钙的收购不同，不能又是亲戚，一方面亲戚中没有这样的人才，另一方面，总是我的亲戚的话邱辉强、甘乔龙他们怎么想？迟早有一天平衡被打破，合作受影响，建立合资派人的制度化是解决问题的最终方案，不然，总是提心掉胆的。“派谁去的事缓一缓议，要不，我们三人先议一议如何才能让派过去的人稳定地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工作？”企业最担心的是立场与监控问题，王进水一下子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法，所以，提出来讨论。“这个工作有可以模仿的先例，就是德方与我们合资，他们采取的就是定期查账。我们也可以对涂料厂采取相同的做法，由许厂长每月一次地到他们那里进行查账。”甘乔龙根据自个企业与人合资的惯例提出建议。“这个可能性大吗？销出的涂料对方根本不需要发票，不象我们这里，一五一十地如实记录，取信于人。”船厂这一块对方是企业，有开发票的习惯，而普通的渔船维护，渔民们能省一分成本就是一分，开发票多付钱，他们才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呢。而根据测算，渔船维护用的涂料数量要大于给船厂的数量，也就是说有一半多的销售是没有发票的，要实现这部分的销售临控，可能性为零。邱辉强的担心也就在这里。“要不，就每年要求他们上交一定数额的钱，包盈不包亏？”这样做省事是省事了，这不相当于把方子出售给对方赚钱，从人家的手上2千元的购入，再用10万元左右销出，看似暴利，可是，与企业经营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与我们的初衷相差太远，这样的模式来经营，一年一百个产品也就一千万，把大家忙死了利润还不到企业正常生产的零头。“我们按上年底商定的协议进行，以技术参股的形式与他们展开合作，第一次嘛，事情复杂些在所难免，即使不相信对方的人品，也得相信郭副县长的人品。”要在边海县里得到发展，必须要得到郭副县长的支持，这是先决条件之一。“人员没有合适的人选，个人建议暂时就派郭昌铭当他们的技术厂长吧。”甘乔龙推荐了刚毕业到三界化工研究院的他亲戚的儿子。郭昌铭毕业于省工学院，专业就是化工合成，与这个厂的产品也搭边，加上工学院在学科设置上就偏重于工科，与蓝州大学偏重与研究在方向上有所不同。实验室里做了半个月的实验后，郭昌铭走马上任了，第一个产品是双酚a型环氧树脂船用防腐涂料，这是个配方型的产品，几种原料加热混和即可得到产品，另外配制一份有机胺固化剂，应用时按一定的比例混和，涂在船上，即可以为船形成一层保护层。泮金富提供的配方没有问题，试生产自然是顺风顺水。“化工赚钱这么容易？”第一批涂料出来时，看着因为看在郭县长的关系而纷纷前来提货的船厂的业务员与各个出海回来的渔船船长们在销售处前排着队提货，逢迎春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