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九十七章:互诉(2)
见花百媚突然之间对这些事情大感兴趣,月胤尘勉强支起身子,用双手揉了揉眉心缓解酒劲,心中不由暗道:这难道是要我酒后吐真言吗?但脸上却未显露丝毫不满之处,想了一想缓缓开口说到:“媚儿,我。。。我是一个孤儿,自出生那一天起,便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小的时候,我在天帝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靠吃百家饭过活,但随着慢慢长大,身上有了一点力气,便觉得天天吃白饭毕竟有些不妥。因此一有时间,我就会去天帝山的密林之中砍些干柴、拾些枯草,送给那些舍我一口饭吃的乡亲们。记得在我五岁时的某一天里,我像往常一样去往天帝山中砍柴,却不料天空之上忽然风起云涌,下起了瓢泼大雨。那场大雨异常的细密、异常的冰冷,豆大的雨点砸在我弱小的身躯上,几乎像要把我砸进泥地之中,将我深深掩埋一般!我不顾一切、慌不择路的奔跑,稀里糊涂便是跑到了天帝山的峭壁之上。而就在此时,天空一道惊雷炸响,犹如在我耳中炸开了花一般,将我脑海震的嗡嗡轰鸣。我两眼一黑、身子一软,便是向着峭壁之下直坠而去!”
“啊!”听到此处,就连花百媚也是神色紧绷、满心苦楚,有了一丝身临其境的感觉。试想一个仅仅五岁大的孩童,遇到这种天威**之事,心中该是何等恐惧与无助?而月胤尘在那个小小的年纪,仅靠那般单薄的柔弱身躯,竟是将这些遭遇全部都一人扛了下来,这又需要多大的胆识与勇气?
安慰似的紧了紧花百媚隐隐颤抖的玉手,月胤尘苦笑一声接着说到:“或许是老天垂怜,觉得我一生孤苦命不该绝吧!就在我翻滚下落,闭目等死的时候,我的身体,却是撞到了一株自峭壁之间斜生而出的巨树顶冠之上。被这巨树顶冠柔软茂密的枝叶一挡,我的身体竟是被反弹之力高高震起,直直飞进了峭壁上的一个洞穴之中。那个时候,虽说我身上仅有几处并不严重的擦伤,但心灵的恐惧与惊吓,还是让我在落地之后瞬间昏死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总算是在又一个雨夜的震天狂雷之中,缓缓醒了过来。那是一处极其隐秘的洞穴,洞口非常窄小,若不是我当时只有五岁身子还显幼小的话,我是断然无法刚好擦着洞壁跌入洞中的。待我醒来之后,我
将那处岩洞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那岩洞虽然洞口窄小,但里面却是另存空间。那处岩洞山腹莫约有六丈方圆,外面雷雨交加,里面却十分干燥,并不被雨水所侵。但由于洞口过小光线昏暗,并不能完全看清洞里的情况。我将身上携带的火折子找了出来缓缓点着,在火折子的微光之下,我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居然躺着一个巨大的长方盒子。这个巨大的盒子做工非常细腻精致,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该有的物件,比起当时只有五岁的我,居然还要长出好多。我心中好奇,便是慢慢摸了过去,谁知我的手才刚碰到那长盒之上,一股奇异吸力便是顷刻涌上我的心头脑海,将我吸扯的头晕目眩,再度昏迷了过去。”
看花百媚已是听得入迷,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月胤尘将手中茶水一口饮尽又接着道:“而这一次,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是来到了一处紫光闪耀的奇异空间里。这个空间十分奇怪,除了四周弥漫的紫光,便再无其他任何东西。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不曾看见。我害怕极了,在那被紫光包裹的空间之中四处奔逃、大声呼喊,但那紫光就像是一个囚笼一般,任我如何一寸寸的寻找,都不见一道能够出逃的缝隙。我当时又饿又怕绝望以及,抱着膝盖无助的坐在了地上。而就在我孤苦无依等待死亡的时候,空间之中却突然传来一道铿锵有力、惊若洪钟的声音。那声音问我:小子,你醒了?那个时候,我心中的恐惧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忽然听见有人说话,自是喜出望外,连忙抹了一把眼泪,向那声音回到:是,高人,求您救救我!而那声音却是冷哼一声道:救你?你可知道,这是你一生难求的莫大机缘,若是放你出去,只怕这一辈子,你也只能做一个天帝山下碌碌无为的农夫了!你还要老夫救你出去吗?那个时候,我虽然只有五岁大小,但自小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俗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是遍尝无数,又岂愿要一辈子的残羹剩饭过活?心中突然一股无名嫉火,便是激起了我倔强不屈的本性。对那声音连忙跪下叩头道:高人,若是真有能够改变小子一生命运的机缘,小子愿意一试!那声音听我这般说来,顿时癫狂大笑,而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到:三千年了,老夫苦苦等了三千年了!终于等到了一
个有志气的好小子!说完,在那处完全密闭的紫色空间里,便是缓缓显出一道完全由苍白雾气凝聚的虚影。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鬼怪现身,心中惊愕简直难以言喻。但是我没有因为害怕而惊呼,更没有因为恐惧而逃窜,我只是那么呆呆的站着,看着那雾气慢慢慢慢,变幻成一道人形。那道浮于半空的人形虚影,看我只是呆站地上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似乎也有几分诧异,开口问向我道:臭小子,你不怕我吗?我咬了咬牙,声音颤抖到:怕!但是我更怕以后要当一辈子的叫花子,所以我不能逃!那虚影听我这般说来,由白雾凝聚的眼眸之中似乎也有精光闪耀,对我点了点头道:好小子,有魄力,有胆识!老夫果然没有等错人!他说完这句话后,伸手一招,整个紫色空间一阵颤抖,一道道极为耀眼的紫色光线自完全封闭的空间六面墙壁上飞速射出,最后汇聚于他身前一丈之处,渐渐凝结成了一柄奇形怪状的兵器!”
听到此处,花百媚也是满脸激动,脱口而出道:“就是‘天恨’吗?”
月胤尘神色默然的冲她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便是‘天恨’了!当时‘天恨’一出,整个空间为之颤抖的也更加厉害!就连我的心,也跟着‘天恨’之上紫色光芒不停闪烁的节奏,跳动的越发剧烈起来!那‘天恨’神剑,隐隐之间,竟有牵动常人心神不能自拔之神威!随着心脏起伏越发急促,我的内心深处竟是萌生出一股滔天恨意,恨天道不公,让我一个弱小少年沦落至此;恨人道坎坷,泱泱九州竟是无我一处容身之地!从记事起的短短两年以来,往日被人欺凌、唾骂,侮辱、追打的悲凄画面,竟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发生!让我当场仰天长啸、狂呼不已,眼眶之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淌下两行血泪来。那道白雾凝成的神秘虚影,见此情景,似乎也未料到我小小年纪便是经历了如此多的艰难辛酸,被‘天恨’牵动之下,居然引发出了这般磅礴的滔天恨意。连忙一挥手,镇压住‘天恨’神威,而后暗叹一声道:哎,孩子!你的过往,老夫都知道了!但自这一刻起,老夫向你保证,再无一人可将你踩踏脚下、恣意蹂躏!从此以后,你的命数,皆由你自己掌控!人道殊途,你便自寻你途!天道不公,你便以身葬天,自定你道!”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九十八章:互诉(3)
“以身葬天,自定你道!你师父,便是这般说的?”
看了看花百媚微微皱起的眉头,月胤尘的酒劲似乎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述说,也逐渐消散了几分。伸手将她额前垂下的几缕秀发,拢到她的耳后。冲她微微一笑道:“那个时候,我年纪太小,尚不太懂事,还没有将他拜为我的师父呢!当时他说完那句摄人心神的话后,便是对着‘天恨’神剑变幻手印念起咒来,稍不多时,那‘天恨’神剑之上便是流光四起,紫色的光芒化作星星点点喷涌而出,于虚空之中,渐渐汇聚成一个个巴掌大的字体,这密密麻麻的字体紫光流转、锐气缠绕,一笔一划,都犹如利剑刻画一般,苍劲有力、锋芒逼人,而最前面的五个大字,便是‘十幻神皇诀’了!自此之后,我便在那岩洞之中悉心修炼‘十幻神皇诀’功法,时日久了,这才发现原来那紫光弥漫的奇异空间,便是‘天恨’神剑自身开凿而出的一处隐秘空间,名曰:天恨幻界!而一旦进入那处空间,便是与这个世界相互隔绝,周围的人与事、形与物,全都不复存在。更让我诧异的是,我每一次进入‘天恨幻界’之后,都会经历如第一次去时那般,那神秘虚影的凭空幻化、出言问询,还有后来的聚光成器、凝字成诀这一过程。就像这每一格画面、每一节步奏,都已被人提前设定好了一般。因此后来我就不再理会那虚光幻影按部就班的行为,而是直接进入幻界修炼功法,任那虚影于那半空之中自导自演也不再理会。就这样,我在那岩洞之中足不出户,硬是独自一人苦苦支撑,与一道机械麻木的虚影作伴,潜心修炼了九年时间。”
见月胤尘说到这里渐渐收住了话头,花百媚起身拿过他手中的茶杯,走到桌前又给他添了一杯凉茶,而后转身看着他道:“那道神秘的白雾虚影,便是你先前告诉我的,那个给你托梦的便宜师父炎焯仙皇,留在‘天恨’神剑中的那道残识了吧?”
月胤尘含笑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道:“现在想来,应该便是了!那个时候,我只一心修炼无上剑术出人头地,每有想不通透时,对着那道白雾虚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心中烦闷郁结至极啊!但我一身剑道修为尽是来自于他,虽然明白他只是前人留下的一缕残识,往往复复也就是那么几句话,那么几个动作,但我还是恭恭敬敬拜他为师,真心唤他一声师父的!却没想到,原来这所谓前人,便是我的恩师炎焯仙皇了,而他竟然还在世间,只是现在被困囚笼,无法现身罢了!我想他之所以将‘天恨’神剑留在天帝山腹之中等待
有缘之人,也是希望得他恩典之人能够学有所成,届时助他摆脱那牢狱之灾的吧!”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花百媚也是微微点头道:“对了,有一事,媚儿还是想不明白!既然你五岁之时便跌落那处山崖岩洞之中,后来又在洞中足不出户潜心修炼了九年之久,那你的饮食衣物、起居用度,是从何而来呢?”
见花百媚有这疑问,月胤尘尴尬一笑道:“我的恩师炎焯仙皇,当初在‘天恨’剑匣之中的一处暗格里面,留了一瓶颇为神异的丹药,那也是他老人家的那缕神识告诉我的。那种丹药简直就是仙丹灵药,每吃一粒,便可让体内精神气力充沛,自此七日不用饮食。我就是靠那两百多粒黄豆大小的丹药,勉强支撑了四年之久。四年之后,我的剑术略有小成,又将那岩洞洞口开凿了一圈,这才能够外出寻些野果、小兽回来,用篝火烤了充饥。至于衣物嘛,就是。。。就是找些树叶藤蔓,扎在腰间罢了。”
听了月胤尘的话,花百媚的脸上,不免又腾起两朵云霞。继而接着说到:“难怪看你那古怪剑匣那么巨大,竟然还有暗格布局其中!那灵儿呢?你又是如何遇到她,与她生活在一起的?”
看花百媚终究还是提到了灵儿的过往,月胤尘暗叹一声道:“哎!灵儿,是在我十四岁的那一年里遇到的!我还记得那一晚,也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道道闪电撕裂长空,一声声惊雷振聋发聩!那一晚,我无心进入‘天恨幻界’修炼,只是盘膝岩洞洞口不远之处闭目养神。忽然,在斑驳不断的惊雷之声中,竟是传来了一道小女孩的惨叫、惊呼之声。睁眼望去,只见岩洞前面的那株巨树顶冠之上,竟是一如当年我跌落山崖之际一般,弹起了一道娇小柔弱的身影。不过那道娇小身影的运气显然没有我那么好,并未朝着岩洞飞来,而是向着另一侧的悬崖之下迅速跌落。见那娇小身影性命危在旦夕,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运起轻功飞身而出,将她接入怀里,然后借着巨树枝干连连闪转蹦跳,重新落回了岩洞之中。将怀里的娇小身影放在干燥温暖的篝火旁边,借着火光照亮,我才发现这竟然是名十二、三岁的窈窕少女。那少女一身衣衫尽数被雨水打湿,秀发贴在脸上冻得瑟瑟发抖。眉头紧皱、神色慌张,嘴里兀自低声呼唤着什么。我怕她风寒入体、发烧着凉,又将火堆烧的更旺了一些,静静坐在旁边,等着她自行醒转。谁知这一等,却又是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那天夜里,我看她毫无动静兀自安睡,正要进入‘天恨幻界’里去,却不想她本来
平静的神色竟是忽然紧张、焦躁了起来,我正要上前查看情况,她更是惊呼一声,整个身子坐了起来,瞪着一对惊恐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我出神。我看她这般模样于心不忍,刚要开口劝慰几句,谁知喉咙里面却似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只剩下两道‘嗬、嗬’的干叫声!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孤寂一人在岩洞之中待了九年都不曾说话的我,竟是忘记该如何言语了。那少女本就见我形同野人,全身上下仅用树枝藤条遮羞,那一刻见我又不懂说话只会‘嗬、嗬’干嚎,顿时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不管地上脏乱,拖着坐在地上的身子便是拼了命的往后挪动,手里更是捡起乱七八糟的树枝、石块向我丢来,一边丢一边哭骂着让我滚开。我怕她情绪太过激动有损心神,自也不敢再靠近她,而是转身出了岩洞,去给她找果腹充饥的食物。待我捉到一只野兔再转回岩洞之时,她恐慌的神色这才有所好转。但见我回来依旧还是惧怕,又往岩洞里面挪了一挪。她睡了一天一夜许久水米未进,抱着肚子眼神凄楚、好不可怜!见我手里提着一只洗剥干净的野兔,喉头顿时就滚动了一下,发出‘咕咚’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我冲她笑了一笑,想必当时那个笑容,也和情儿初见我时的笑容一般难看吧!但当下却也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将洗剥好的兔子窜上树枝,于篝火之上慢慢翻烤了起来。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兔子表皮肥美的油脂便是顺着树枝滴答而下,将烤架下面熊熊燃烧的篝火,又激起了几缕喷涌而上的火焰,顿时肉香四溢、气息诱人!那少女已是瞪大了双眼,不知不觉在美食的诱惑之下,缓缓将身子挪了过来。我看她眼见着兔子的肉质已是渐渐变作金黄,一粒粒油脂也凝成了水珠在兔肉之上慢慢滚动、轻轻流淌起来,就要伸手去扯那兔腿,连忙挥手打断了她的动作,示意她再等上一会儿。她似有所觉、神色微滞,连忙从腰间挂着的秀气锦袋里,掏出了几个小瓶小罐,在我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从小瓶小罐顶端的细小孔洞之中,撒了一些粉末出来,均匀的落在我不断翻转的兔肉之上。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一直带在身边的盐巴调料之类。而那只兔子,也是我那九年以来吃到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少女撒完调料,我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是将烤好的兔子从篝火堆上取了下来,扯下一条肥美的兔腿,递到了她的面前。那少女在美食的诱惑之下,已是对我渐渐收起了敌意,忙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接过我手中的兔腿,然后感激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毕生难忘的话!”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九十九章:互诉(4)
“她。。。灵儿说了什么?”
看花百媚的神色也是为之黯淡,隐隐有了一丝伤怀之感。月胤尘握了握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声答到:“她说:谢谢哥哥,你是个好人!”
看月胤尘说完这句镂刻在记忆深处,怕是终其一生也无法忘怀的言语之后,双目之中竟似也有泪光隐隐闪动。花百媚知道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所在,若是不能化解,终究是无法安心与自己双宿双飞的。继而柔声劝慰道:“胤尘,不管怎么说,灵儿她。。。她已经走了!我想即便她还在世,也不愿。。。不愿见到你每每念及她时,都是这些让人心怀苦楚的回忆吧?你们。。。你们毕竟还有甜美的时刻不是吗?你应该记住的,是那些你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才对啊!”
月胤尘木然的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啊!从那一天起,我们便在一起生活了下来!我虽然口不能言,但还是可以通过手势和图画,问她一些简单的事情。她告诉我,自从见到我的那一刻起,便丢失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忘记了自己来自何处,身世如何,家里还有哪些人?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叫灵儿,我告诉她如果不记得,就不要去想了,从此以后我会一直陪着她、照顾她,与她相伴一生直到终老,并且用我的姓,给她取名为:月灵儿!后来在灵儿的悉心教导之下,我又慢慢学会了说话,我们双宿双飞倒也算是逍遥自在。然而我一心修习剑术,心中还有未了的夙愿!一来我剑道大成无法施展岂不埋没?二来,随着‘十幻神皇诀’的修炼越发精进,我隐隐觉得如此威势的剑诀,本不该仅有一式,便想下山寻觅这神诀散落在神州浩土之中的其他招式。那一年,我十八岁,灵儿莫约有了十六岁的年纪!而她,在陪着我这四年的成长之中,也是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明艳动人了。决定下山试剑的那一天,灵儿早起为我送别,羞涩的拉着我的手说:胤尘哥哥,再有一月,便是七夕节了!我想在那一天,真正成为你的娘子。我感动至极,轻轻吻了她的额头,答应她无论一月之后我战绩如何,都会回来娶她过门,让她做我月胤尘的娘子!后来。。。后来我剑弑天下,一战成名,未逢一个真正的敌手!连挫十余门派之后,一月之期已至,我便连夜赶回了天帝山,盼着迎娶我的灵儿。可是。。。可是七夕那一天。。。那一天。。。灵儿,却再也无法成为我的新娘了。。。”
“别。。。别说了!”看月胤尘说到此处,已是身心剧痛、泪眼婆娑!花百媚也是汩汩流下两行清泪,将此时此
刻这个失落无助又悔恨不已的男子,深深的,深深的拥入怀中。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呢喃到:“后来的事,媚儿都知道。。。都知道。。。”
夜色深深竹影摇,
情到用时方恨少。
静谧的夜里,是谁的心田覆上寒霜?
清冷的月下,是谁的叹息充满忧伤?
又是谁在冥冥之中,眨动了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眸。
目光幽幽,穿过碧落黄泉,落在了谁的心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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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一夜无眠,但毕竟修为在身,倒也不觉困倦!月胤尘舒展盘坐的双腿缓缓下了床,床上安睡着的花百媚似有所觉,将眼睛缓缓撑开一条缝隙,看向他道:“胤尘,你做什么去?”
月胤尘回头看着她露在薄被之外的俏脸道:“明日就是隐苗大选的盛典了,这古家作为此次盛典的操办之人,必定还有很多忙碌之处,我去看看有何可以援手的地方。”
花百媚闻言,眨了眨惺忪睡眼道:“哦!那。。。那你先去,待媚儿梳洗打扮一番,便来寻你!”
月胤尘点了点头,冲她温柔一笑,便是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古家老宅之中,平日接待贵宾休息的客房,便是院内主宅的第三层。月胤尘出得门来,正巧看见童阎罗和白苏子也一前一后从另一间客房走了出来。随即上前打招呼道:“童前辈,苏子兄弟,二位这么早起,是要干什么去?”
童阎罗精神抖擞、贼笑嘻嘻,一看昨晚便是睡得不错。倒是他身侧的白苏子耷拉着一张脸道:“月大哥早啊!童前辈说,这圣苗主寨只怕一辈子也难得能来一次,恰巧现在苗族四脉齐聚寨中,非要好好见识见识那赤苗、巫苗两脉的蛊毒之术有何神奇,硬拉着我去寨中集市上选购炼毒之物呢!”
听白苏子这般说来,月胤尘微微点头道:“童前辈一生心血皆在制炼毒药之上,而这南疆苗域,各种毒虫毒草也是遍布横生之地,正是投其所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陪着童前辈好好转转吧!”
“这。。。”见月胤尘也吩咐自己陪着童阎罗去买那毒虫毒草,白苏子一脸抗拒正想辩驳。不料在他身后的那间客房,房门却是突然打开,冒出邪妙情的小脑袋道:“真的吗?童爷爷!我们又要去买好玩的宠物了吗?上次那只‘毒惧碧晶蟾’给了夸勒冉那小子,这一次,你一定要给情儿再挑一只厉害的宠物哦!”
童阎罗一脸含笑,冲邪妙情重重点头道:“那是
自然了,有童爷爷在,什么好东西也逃不过老朽的眼睛啊!事不宜迟,妙情丫头,咱们这就走吧!免得好东西被不识货的人买走了,我们可就亏大了呀!”
看邪妙情闻言一脸欢快、三蹦两跳的冲出了房间,拽着童阎罗的胳膊便是要下楼去。月胤尘想了一想叫住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默然不语的常若仙道:“若仙!你也要去吗?”
听月胤尘开口,常若仙俏脸一红,转身低着头对他回到:“禀师父,若仙。。。若仙是陪情儿师妹去的。”
看着自己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唯唯诺诺的女弟子,月胤尘暗叹一声,含笑对她说到:“记得在那墨岩镇里,你可是对那稀奇古怪的毒虫毒草颇为抗拒啊!怎么这会又要跟着他们去看那些东西了?”
“这。。。这。。。”见常若仙扭扭捏捏、难以作答,但目光却不停的在邪妙情身上兜来转去。
月胤尘暗自摇头一摆手道:“童前辈前去采购炼毒之物,有苏子兄弟和情儿跟着就足够了。今日你就别去了吧,这一路行来也有将近一月时间,为师想考验考验你的剑术,看如今习练的怎么样了?”
听月胤尘说出这话,常若仙顿时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对他恭敬一拜道:“是,师父!”
而月胤尘也不耽搁,吩咐白苏子看好邪妙情,并叮嘱他去了市集先带童阎罗和邪妙情去吃早饭之后,便是看了常若仙一眼,当先向着古家老宅的演武场上行去。
常若仙跟着月胤尘,款款移步来到演武场上。看他既不说话也无动作,只是站在演武场边愣愣出神,上前对他拜了一礼道:“师父,若仙。。。若仙开始了。”
月胤尘被她打断思绪,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好,开始吧!”
常若仙领命,便是抽出左手之中剑鞘里的利剑,于演武场上缓缓的舞动起来。
这一套剑法,起式虽慢,但随着常若仙渐渐施展开来,实则有快有慢、快慢相宜,大有翩若惊鸿、惊若游龙之感,每一招每一势俱都洗尽铅华、不见花哨,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将剑的刺、砍、劈、削等用法发挥到了极致,毫无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之态。加之常若仙衣袂飘飘、御风而舞,手中长剑游来荡去、百转千回,时而腾跃半空气贯长虹,时而翩然落地柔媚尽展,更具一番超凡脱俗、倾世绝伦的韵味,看的月胤尘也是兴致盎然,意念大起!手掌一翻,便是拿出了那柄光芒四射、雾气萦绕,由‘撼地龙蟒’魂魄祭炼而成的古怪仙剑来。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章:剑舞
看他这般举动,常若仙虽然不明其意,但手上动作却是未停,依旧按照剑法招数、口诀要领,轻轻挥舞着手中长剑。
月胤尘看了一眼手中赤、青、黑、紫四色光芒交互流转的古怪仙剑,灌输一道灵气将剑身各色光华尽数敛去。继而身形一动、飘然入场,持起手中仙剑,便是迎合着常若仙的步伐动作,随她一起舞起剑来!
月胤尘十七、八岁出道,下山挑战各大门派之时,剑道修为已是大成,可御气为剑、斩人首级!很少再用这种看似形态优美,实则威力却很有限的寻常剑招。也就是每次情到深处,在灵儿坟前为她的孤冢墓碑舞上一段罢了。今日见常若仙在他面前持剑独舞,不知怎的,就勾起了他昔日练剑时的种种回忆,一时兴起,竟是和常若仙共舞一套剑术。
常、月二人在演武场中,身形翩翩、迎来送往,犹如漫步丛林的舞者,犹如跳跃溪流的精灵,剑尖时而相悖、时而相迎,时而枉顾轮回,时而一引长生!剑招优柔、剑意缠绵,剑光澎湃之处,若江河汹涌奔流不息;剑法停滞之时,若漫天星悬璀璨纷呈!舞至情深,两人更是抛却了原有的剑法招式,剑随身动、招由心起,双双尽兴而舞、如痴如醉,恍若九天仙侣下凡尘,恰似比翼鸳鸯戏人间!就连不知何时已然走到演武场上,立于一旁静静欣赏的花百媚,看到精彩绝伦之处,也不免为之鼓掌喝彩起来。
被花百媚掌声所扰,常若仙心惊之下当先收了剑招,俏脸绯红的对她紧张行礼道:“师。。。师娘好!”
花百媚看了看满脸娇羞的常若仙,又瞪了一眼神色尴尬的月胤尘,继而转头对常若仙笑到:“都是师娘的错,叨扰你与师父练剑了。”
常若仙噤若寒蝉,连连摇头道:“没。。。没有的事!师娘,若仙也只是和师父随意舞剑,请您。。。请您万莫放在心上!”
花百媚暗自好笑,上前牵起她的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道:“傻丫头,你本就是他的徒弟,与他一起习剑舞剑,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我有什么好放不放在心上的?你若是不与他一起练剑,你的剑道修为又如何能有长进?别多想了,若是剑术一道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刚好趁这机会,再向你的师父悉心请教一番吧!否则来日去了姒家地界,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空闲再教你呢!”
常若仙闻言,连忙又对花百媚行了一礼道:“是,多谢师娘!”
看花百媚并无吃醋
迹象,月胤尘讪讪一笑,将手中仙剑收回纳戒中道:“媚儿,你看若仙的剑法,在苏子兄弟的传授之下,修习的还不错吧?”
花百媚笑到:“自然是不错的,想来有这基础剑术作为铺垫,日后再要习练威力强大的修真灵诀,也是事半功倍的吧?只是你的‘十幻神皇诀’功法,不知能否传授给她啊?”
“呃!”听花百媚这般问来,月胤尘大皱眉头道:“那‘十幻神皇诀’功法,就算是我,直到现在也只会第一式剑诀,又怎么教她习练呢?而且要想发挥‘十幻神皇诀’的十成威力,必须借由‘十天神器’催动才行。且不说那‘十天神器’多么难以寻获,就连现有的‘天恨’神剑,自我五岁至今,也从未将其完全掌控过,何况是初涉剑道的若仙呢?因此那‘十幻神皇诀’功法,我并不打算传授给她!不过若仙自幼跟随父亲修习医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想给她寻来一本兼具医道、剑术的灵诀,也好让她能够学以致用!”
“哦?”见月胤尘心中有这想法,花百媚奇到:“世上真有兼具医道、剑术的修真灵诀吗?”
月胤尘笑到:“姒家既然大肆招募苗族御蛊青年,蛊能害人、亦能救人,想必在他们手中,便有这既能医人治病,又能对战御敌的修真灵诀吧!”
花百媚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常若仙则是突然开口道:“师。。。师父,若仙。。。若仙不求威力强大的修真灵诀,只求。。。只求能够跟在您和师娘身边,尽心服侍二老便好!”
月胤尘为之气结,无奈叹到:“哎!若仙啊!你要记住,你的人生不是为了我和你师娘而活的!我们也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翱翔云端、光耀门楣啊!在世俗界里,师父是万人敬仰、无人能敌的承影剑尊!未来到了修真界里,师父依然要做剑光过处、所向披靡的剑道至尊强者!而我月胤尘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不能太过孱弱无能,辱没了我月胤尘的名声,你明白了吗?”
“是!师父,若仙明白了!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见常若仙眼中似乎有光彩闪动,一脸严肃的点头回应。花百媚扯了扯月胤尘的衣袖道:“好了,好了!若仙才习剑几天啊?你别给她这么大的压力行不行?你要她振翅高飞、光耀门楣,你自己也得先闯出一番名堂来吧?不然你让她光耀谁的门楣去?”
被花百媚一番挤兑,月胤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呃。。。你呀!我又没对她说什么
严厉的词语,你干嘛这么维护她?好了,好了!练了半天的剑,这腹中都有些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看月胤尘找了个借口,想要将此事揭过。常若仙目光闪烁的看向他道:“师。。。师父,若仙还不饿,想将刚才的剑术再习练一遍。”
月胤尘摆了摆手道:“那便随你吧!不过剑术有成也非一朝一夕,不要太苦了自己才好!”
常若仙闻言,低低的答了一声:“是!”便是目送着花、月二人一同离去。
来到古家餐堂,古家的仆从正在忙碌,看进门而来的是他俩后,连忙迎上一位拱手说到:“月大侠!早点已经为诸位准备好了,还是昨日的那个雅间。不知您与夫人是此刻用餐,还是待其他几位侠士齐聚,再一起用餐呢?”
看这仆从一口雅言倒是说的流利,月胤尘心中又对古谨心思细腻赞许了一番。而后开口回到:“那几位侠士都去市集采买苗疆特产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你给我徒儿留出一份餐点,其他的就先端上来吧!”
看那仆从答应一声,便是急急忙忙去厨房招呼上菜。月胤尘挟着花百媚的手,一边往昨日吃饭的雅间行去,一边颇为奇怪的问到:“媚儿,你早上起来有没有看到古老爷子和古家兄弟啊?按理说明日便是隐苗大选的日子了,怎么不见他们出来忙碌?”
花百媚闻言,含笑摇头道:“媚儿又不在乎什么隐苗大选,关注那些作什么?不过古家兄弟为何迟迟不见现身,你一会问问那传菜的仆从不就知道了吗?”
见花百媚说的有理,月胤尘冲她呵呵一笑,便是拉着他走进了雅间之中,坐等那传菜仆从到来。
古谨安排厨房准备的早餐颇为精致,一看便是亲自挑选、仔细叮嘱过的。月胤尘拿起一个雕花馒头,看着将菜一盘一盘摆于桌上的仆从问到:“这位兄台,在下一早便没见到古谨族长还有古侗三兄弟,不知他们此刻身在何处啊?”
这传菜仆从见月胤尘相问,连忙对他施礼道:“月大侠有所不知,族长与三位少爷,今日一早便是出门去了!”
“哦?”月胤尘奇到:“明日不就是你们苗族十五年一期的隐苗大选盛典了吗?他们不为此事忙碌,还出去做什么?”
这仆从闻言一笑,对月胤尘回到:“月大侠,族长与三位少爷,正是为了隐苗大选而出去的!因为大选的地点,并非在这古家老宅之中,而是在寨子最后面的祭祀广场上。”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一章:身法
听仆从这般解释,月胤尘这才恍然大悟。继而又看向他道:“既是如此,不知道那祭祀广场我等可能去吗?如此盛典,古家的人手够不够用,有没有需要我等帮忙之处?”
见月胤尘有心相助,这仆从却是对他含笑摇头道:“多谢月大侠的好意了!不过此次盛典,乃是苗族大事,除了隐苗族外,其余四脉在这一月,也会暂且放下千年纷争,携手通力办好这次盛典的。所以盛典场地的布置排位、大小巨细之事,并非由我古家一力承担。族长和三位少爷前去,也仅是到场作为监工,督促四族劳作尽快完工罢了,因此并不需要月大侠再去援手。”
月胤尘闻言笑到:“既是如此,那月某也就不必操心了!你自去忙吧,待用完早饭,我也和娘子上市集转转去。”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这仆从告退一声,恭敬的退出了雅间。
月胤尘和花百媚一边闲聊一边用餐,也未耽误多久,便是将早饭迅速用完。两人闲来无事,在花百媚的百般撺掇鼓动下,则是再次来到了演武场上。
看常若仙已是挥汗如雨、衣衫尽湿,月胤尘微微皱眉上前喊到:“若仙!莫要练了,休息一会吧!”
常若仙听见有人叫唤,这才发现竟是月胤尘与花百媚,不知怎的又回到了演武场来。连忙收起剑招对他恭敬道:“师父,若仙还不累!”
见常若仙有些倔强的握着手中长剑,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隐隐现出关节之处那缓缓流淌、细若发丝的娇嫩血脉。花百媚上前几步,取过她手中长剑,伸手一招,又将演武场边躺着的剑鞘吸了过来,还剑入鞘道:“还说不累,你看看你!这么烈的日头晒着,又出了这么多的汗!若是中暑了该怎么办?你师父让你去吃早饭,你倒是吃过没有?”
看月胤尘与花百媚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此刻却如严父慈母一般对自己关怀备至、体恤有加,常若仙也是微微动容,微低着头对花百媚回到:“不碍事的师娘,早饭。。。早饭已经吃过了!”
月胤尘笑到:“看你这样子,也是草草吃了几口,便算打发了吧?若仙,日子还长着呢!为师虽然让你好生练剑莫要懈怠,也不是指着你一天之内就成为用剑高手的啊!只要你勤学苦练持之以恒,相信要不了多久,定会于剑道之上有所建树的。不过勤学苦练,也需劳逸结合,急于求成、揠苗助长,心
境难以平和,反而有碍你的剑术提升,你可明白了?”
常若仙神色复杂的看了月胤尘一眼,低声回到:“是,徒儿明白了!”
见常若仙说话这会儿,一身淋漓香汗被微风吹拂之后已是干爽了不少。花百媚牵过她的玉手,眉眼含笑道:“若仙,师娘看你剑术功法,在你苏子大哥的教导之下,可谓进展神速。但是你的身形步法却似乎有些凝滞迟钝,闪转腾挪之间,并不能做到随心所欲,是不是以前从未学过轻功啊?”
听花百媚通过自己一番舞剑,已是看出了问题所在。常若仙本就因为运动过度微微泛红的俏脸之上,更是升腾起两朵云霞,神色尴尬道:“是,师娘慧眼独具,若仙之前一直随父亲修习医道,无论是剑术还是轻功,都未曾接触过!”
花百媚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对她点头微笑道:“这可不行啊!如今你的剑术,虽然比起之前有了很大进步,但毕竟还不如你师父,亦或是你苏子大哥厉害。万一遇到比较难缠的敌手,我们又恰巧不在身边,这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的,可怎么是好呢?”
见花百媚有这担忧,常若仙也是大皱眉头,最终贝齿轻咬下唇,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狠狠答到:“师娘放心!若是实在不敌,若仙。。。若仙宁愿自刎当场,也绝不会做阶下囚,辱没了师父、师娘威名的!”
听常若仙思忖了半天竟是这般打算,花百媚神色一滞,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这傻丫头,一天到晚的瞎说些什么?师父、师娘区区虚名,哪有你的性命重要?师娘这般问你,也是担心你轻功不济,无法应付那种场面!好了,好了,师娘也不逗你了!你师父不曾教你轻功,白苏子也未对你提及,不过师娘这里,却有一套名为‘灵幽幻步’的轻功身法,不知道你愿不愿学啊?”
见花百媚突然愿意传授自己一套轻功,常若仙明眸闪动,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月胤尘,继而转头又对花百媚道:“师娘,这。。。这合适吗?”
花百媚笑到:“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既然也喊我一声师娘,那师父教,师娘教,还不都一样吗?你若是想学,师娘这就给你演示一遍如何?”
常若仙目光灼灼,对花百媚重重点头道:“嗯,谢谢师娘!”
花百媚听来不再答话,而是冲她微微一笑,身影荡漾、飘落场中,身形流转如风,为她演示起‘灵幽幻
步’的步法来。
见此情景,月胤尘连上两步,站到常若仙的身侧笑到:“怎么?你师娘打算将她这套‘灵幽幻步’教给你吗?”
看月胤尘上前,常若仙连忙见礼道:“是,师父!”
月胤尘略一摆手道:“不必拘礼了,好好看吧!你师娘这套‘灵幽幻步’身法,若是全力施展开来,即便是我,在不动用修真灵诀的情况下,也是无法将她擒住的。这套身法步履缥缈、难以捉摸,一招一式都颇为扑朔迷离。简直就是:惊如悍雷摄心神,寂如霹雳定乾坤。起如龙吟覆**,罢如沧海凝镜成!你若是学成了这套身法,想来对你的剑道修为,亦是大有助益的!”
常若仙见月胤尘如此赞誉这套轻功,当下也顾不得再与他多话,而是认真观看起演武场中,花百媚身姿卓绝、轻盈辗转的玄妙步法来。
莫约一盏茶的时间,花百媚一套翩然若仙、百转缠绵的‘灵幽幻步’这才渐渐收住尾式。回头看向如痴如醉的常若仙道:“若仙,这套轻功身法,乃是自九宫八卦、七宿星位之中演变而来,与人对战之时,即可贴身游走衣袂不沾,亦可迷惑对手抽身而退。配合你之前所练剑术,便可做到攻守有度、进退有余了。你都记下了吗?”
常若仙闻言,连忙对花百媚恭敬拜道:“是,师娘!徒儿都记下了!”
花百媚浅浅一笑,百媚生姿,缓步走向她道:“这套轻功步法时快时慢,时而刚猛、时而棉柔,时而奔若惊雷迅捷无比;时而静若处子凝立不动!习练起来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你可还有不明之处吗?”
“这。。。”常若仙刚才虽是看的如痴如醉、极尽沉迷,但花百媚毕竟对这‘灵幽幻步’运用娴熟,身形飘忽不定,施展游刃有余。即便是常若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从起手看到了尾式,却也未能全部记下,当即俏脸微红、羞涩说到:“师。。。师娘,您刚才施展这套身法,一如行云流水畅通无阻,其间也未作任何停顿之处,若仙。。。若仙并未完全领会。”
听她这般说来,花百媚含笑点头道:“若是一次便能完全领会,那这步法,也就无甚高深精妙的了。不过这套步法虽然不比修真灵诀那般威力强大,但也有其独到一面之处。师娘这里,早前已是摘录了这‘灵幽幻步’的施展口诀与要领,你只要按照口诀记下步法变幻规则,便能自行习练了。”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二章:胡闹
见花百媚说着便是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方金色锦绢,伸手递到自己面前,常若仙神色颇为激动的恭敬接过,而后对她深深一拜道:“多谢师娘授业大恩!”
看她如此多礼,花百媚素手轻抬,将她身子扶正道:“我即是你师娘,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以后不必这么多的繁文缛节,反而显得你我之间生分。”
常若仙闻言,却是再次看了一眼月胤尘,见他并无任何反应,继而低头对花百媚回到:“师父、师娘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怎敢目无尊长、有失礼数呢?”
瞧花百媚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对她说些规劝之语。月胤尘见状抢上一步道:“百媚,若仙生来便是大家闺秀,这些常理人伦,她在家中也是处习惯了的,你就莫要再管她了吧!时候不早了,想来情儿他们也快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碰到他们。免得她无人约束、胡闹起来,又让童前辈破费钱财,给她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见月胤尘有这意思,花百媚却是笑到:“这南疆之地,之前为了寻你,我也是来过的,虽然未曾到这圣苗主寨之内,但苗民风俗,苗族特产文化也是多有涉猎,如今并无什么好奇之处了。我看若仙似乎对这‘灵幽幻步’颇为在意,不若趁着现在尚有闲暇,就再指导她一番好了。你若是想去转转,便叫古家仆从带你去吧!但是如今寨里四脉苗族齐聚,你可不要多事才好!”
听花百媚并不愿意出门,月胤尘神色微愣,继而含笑摇头道:“凡事俗物,我自然也是不感兴趣的。只是怕你困在这古家老宅之中,心里烦闷无趣,这才有此提议。倒是忘记你早早之前便来过南疆边陲了!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出去了,便在此处陪你们继续练功吧!”
看月胤尘说完这句话后,兀自走到一处还算平整的大石侧旁,轻轻一跃盘膝坐了上去。稍不多时,周身气流便是相继涌动,缓缓凝聚出数柄利剑之形,围绕在他身边盘旋游走。
花百媚与常若仙相视一笑,也不过多打扰,而是再次走到演武场的中心,两人一前一后继续习练起那神秘莫测的‘灵幽幻步’来。
这一番修炼,直到日暮西沉之际,三人被邪妙情的大呼小叫之声打断,才算告一段落。
看邪妙情蹦蹦跳跳一路走来,身后跟了手里提着大小竹笼不下五个的白苏子。月胤尘暗
自苦笑,看向花百媚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花百媚闻言,也是一脸无奈的答到:“哪知道这丫头这么胡闹,竟然让老毒物给她挑了这么多的毒虫毒兽。”
月胤尘起身下了大石,缓步走到花百媚与常若仙的身边道:“算了,买都买了,你也就别说她了!过个几天玩腻了,她自然会丢掉的。”
谁料两人正说话间,邪妙情便是如风一般的跑到两人身前,一边催促愁眉苦脸的白苏子快走,一边笑逐颜开对月胤尘和花百媚说到:“爹娘,你们看童爷爷给情儿买了多少好玩的!”
月胤尘笑到:“你这丫头就是调皮!这种毒物,寻常人家的姑娘躲避都来不及,你却一次让童前辈给你买来这么多。你也不怕万一被噬咬了该怎么办?”
邪妙情见月胤尘又要教训自己,撅着小嘴撒娇到:“这有什么好怕的?童爷爷说了,只要有他在,任何毒物都不妨事的。爹爹你快来看,这可是情儿精心为大家挑选的五毒蛊虫呦!蜘蛛、蜈蚣、蝎子、蟾蜍还有毒蛇,刚好五样,一人一样一个也不差!”
听邪妙情这般说来,花百媚看着白苏子手中提着的五个竹笼,什么筷子长的蜈蚣,巴掌大的蜘蛛,还有黑、白、赤三色相间的尖头毒蛇,不由大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要将这些东西送给我们?”
见花百媚相问,邪妙情转头一脸兴奋的看向她道:“是啊,娘亲!这五样毒虫,你喜欢哪一样?”
花百媚满脸寒霜道:“哪一样也不喜欢,你还是赶紧交给你那童爷爷,让他帮你处理了去!”
看邪妙情听了花百媚的话,一脸希冀瞬间变为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眼看就要有泪珠滚落。月胤尘上前拽了拽花百媚的衣袖笑到:“情儿一番心意,你又何必悖了她的意思呢?这些东西,你先前吃的时候,不是还说味道很好的嘛!”
花百媚瞪了他一眼道:“你呀!别因为她喜欢叫你一声爹爹,就父爱泛滥,什么事情都宠着她,你这样迟早得给她宠坏了的!再说了,这活物跟小吃能一样吗?那些商贩把这些东西做成美食的时候,都是用了多道工序祛除毒素的。现在这些活蹦乱跳的,看着都膈应人,哪里还有兴趣养着?先说好啊,要要你要,我可不要!”
见花百媚对这五毒虫兽实在是大有抵触情绪,执意不要。月胤尘
只好哄着邪妙情道:“情儿乖,这里只有五只虫兽,若是我们都分完了,不就没有你童爷爷的了吗?他为你精心挑选许久,若是不给他留一只,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呀!这样吧,胤尘哥哥和花姐姐就共同喂养一只,留出一只来送给你童爷爷好不好?”
听月胤尘说的也不无道理,邪妙情眨了眨噙着泪水的大眼睛道:“这。。。好吧!那爹爹喜欢哪一只,你就先挑走吧!”
月胤尘看着白苏子手里的五个竹笼大皱眉头,但见那只蟾蜍通体雪白、如玉雕琢,只有眼睛和四只脚掌像是被血染过一样鲜红欲滴,正要将手指了过去。却突然被花百媚不动声色的拧了一下胳膊,而后眼光微微向旁边偏了一偏。
月胤尘顺着她的眼光看了一眼,心头暗叹一声,而后指着那只漆黑如墨的巨大蝎子道:“我就要这个吧!”
白苏子闻言,还不等邪妙情吩咐,便是扔也似的将装有蝎子的竹笼迅速递到了月胤尘的手上。继而看向了满脸难受的常若仙。
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常若仙先是对瞪大眼睛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邪妙情面色尴尬的点了点头,继而微微抬头神色感激的看了月胤尘一眼,这才伸手指着那只白玉蟾蜍道:“那。。。那若仙就要这只小蟾了吧,多谢情儿师妹好意了!”
见常若仙虽然神色有些古怪,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邪妙情这才抹了一抹眼角的泪珠,喜笑颜开道:“还是若仙师姐好,明白情儿的一番苦心!”
花百媚听邪妙情这般说来,假意怒到:“怎么?不收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对你不好了吗?那你以后就不要叫我‘娘亲’了!”
邪妙情一听,赶忙上前抱着花百媚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到:“娘亲,情儿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好不好嘛!情儿就喜欢管你叫娘亲,管胤尘哥哥叫爹爹!除非你们以后不要情儿了,否则情儿就一直这般叫下去!”
看邪妙情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娇俏模样,花百媚也不好再去逗她。轻轻戳了一下她的眉心道:“你呀,人小鬼大!跑了一天饿坏了吧?走吧,去看看古家父子回来没有,也到该用晚饭的时间了!”
邪妙情听来重重点头,这才一手一个挽着花百媚和月胤尘,在白苏子一脸幽怨,常若仙一脸复杂的神色中,当先向着古家餐堂走去。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三章:秘密
一行众人来到餐堂,见刚才并未现身的童阎罗已是早早等候于此,不免纷纷上前打起招呼。月胤尘对他笑到:“童前辈,想必今日收获颇丰啊!”
童阎罗一脸得意道:“看来月小兄已是猜到了啊!不错,老朽方才就是回屋整理今日所获,这才没有与情儿他们一道前去寻你的。实不相瞒啊!今日遇到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有很多东西属性相冲,又不能随意收捡,必须立刻分类搁置起来,因此误了去往演武场上知会诸位一声。月小兄可莫要见怪啊!”
看童阎罗告罪一声,拱手行礼。月胤尘连忙还礼道:“童前辈说哪里话?您老一生醉心于制毒、用毒之道,于毒药一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力。难得遇到上好的炼毒材料珍而视之,我等自是理解,又哪里会有怪罪之意呢?只是。。。只是让您老多加破费,又给情儿买了那么多的玩物,月某实在过意不去啊!”
童阎罗闻言,摆了摆手道:“月小兄,她不光平日里叫你一声爹爹,不是也唤我一声爷爷吗?爷爷给孙女买点小玩意儿,又哪里算得上是破费?”
听他这般说来,月胤尘含笑点头正要开口,不想花百媚却是一脸薄怒突然插言到:“我说老毒物,破不破费都是小事,问题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胡闹也就罢了,你这个做爷爷的怎么也不管着点,还尽依着她的性子宠溺?你给她买的那是小玩意吗?那哪一样放在常人眼里,不是可以顷刻取人性命的剧毒之物?她要胡闹你给她挑上一只也就罢了,居然齐刷刷的把苗疆五毒都给聚全了。你也真是心大,就不怕万一哪一只咬到了她可如何是好?”
见花百媚虽有责备之意,但总归也是心疼邪妙情。童阎罗讪讪一笑,尴尬回到:“嘿,我说花姑娘!你就放心好了,那五只虫兽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外形美观霸气、威武不凡,实则毒性小的很,就算被咬上一口,即便不用解毒制剂祛除毒素,也顶多是被咬之处红肿两天罢了。”
“说得好听!红肿两天难道不是麻烦吗?”
看花百媚不依不饶,童阎罗腆着脸赔笑道:“放心,放心,这不还有我呢吗?有我的解药在,那点小毒算得了什么?”
花百媚看他做了保证,这才舒缓了语气改口问到:“对了,既然你比我们来的都早,可曾看见古家父子回来了吗?这都到饭点了,怎么也不叫人来传一声?”
童阎罗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老朽过来之际,并未看见古家父子,还以为他们也去演武场了。”
花百媚微微皱眉道:“这就奇
了!看他古家也不像是慢待客人之人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听她还在疑惑,月胤尘笑到:“媚儿,进去一问便知,何必多作猜测呢?走吧,看看早上那位仆从还在不在?若是他在,那便好办了!”
看月胤尘说完这话,便是当先走进了餐堂,其余人也不迟疑,先后跟着他的脚步鱼贯而入。
进入餐堂之后,果然远远看见早上那位雅言颇为娴熟的侍者正在翘首以盼,见一行人缓缓而来,连忙上前施礼道:“各位侠士,怎么不见前去邀请各位就餐的小厮随行?”
月胤尘微微一楞,对他回到:“我等自演武场过来,并未看到什么府中侍从啊!”
这年迈侍者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神色道:“原来如此,兴许是那小厮与诸位侠士行走之间错过了吧!算了,不管他了,族长大人吩咐过了,若是诸位侠士前来就餐,让老奴好生伺候着便是。诸位侠士,快请随老奴入席吧!”
看这老者说完就要转身引路,花百媚连忙叫到:“慢着!这位老丈,难道古家父子,还没回来吗?”
侍者闻言,对花百媚含笑答到:“姑娘有所不知,明日一早,便是我苗族四脉年轻一辈最为重视的隐苗大选了!因此族长与三位少爷,还在寨后祭坛处忙碌,此时尚未回来。不过族长一早便是吩咐过了,若是诸位侠士前来用餐,只管用最好的食材风味盛情招待,且不能慢待了诸位侠士。”
花百媚点了点头道:“用餐的地方,还是早上那处雅间吗?”
侍者应到:“正是,那处雅间布置还算别致,族长大人吩咐了,诸位侠士在府上暂住的这段时间,便一直在那雅间用餐了。”
花百媚笑道:“既是如此,那便不用老丈引路了!我等自去便可,您去忙您的吧!”
年迈老者闻言,倒也没有推辞,对花百媚及身边人等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老朽这便前去叫人传菜,还请诸位侠士稍等片刻!”
这一顿饭因为没有外人在场,众人倒是吃得酣畅淋漓、畅快无比!其间因为童阎罗今日搜罗了不少好东西,从而心情大好的缘故,与白苏子推杯换盏喝了不少的酒。不过有了前一晚的尴尬,今日月胤尘倒是滴酒未沾,仅是以茶代酒,与在座诸人碰了几杯。
宴席散尽人皆欢,看走在身后的童阎罗和白苏子嘴里胡搅蛮缠,也相互搀扶着进了房间。月胤尘暗自低笑一声摇了摇头,嘱咐邪妙情早些睡觉别去摆弄白天买来的那些玩意后,便是转身走进了属于自己和花百媚的那间客
房。
由于前一晚两人聊到深夜也未休息,今日又陪常若仙练了一天的剑术、身法之类。花百媚知道月胤尘又要运气打坐,也未和他再多聊什么,简单洗漱之后,便是和衣上了床。
月胤尘见她睡眼朦胧再难支撑,却也不提双修之事,而是对她说了一句:“明日一早还有要事,快些睡吧!”便是缓缓合眼,入定修炼起来。
————————
舞轻狂,
剑意扬!
气贯霄汉九万里,
难斩愁丝三尺长!
一片静谧的墨色夜空之中,无星无月,无风无云!
无阴谋诡计暗自酝酿,亦无尔虞我诈默然蒸腾!
有的,只是两道洞穿黄泉碧落,灌彻三界九幽的低声互诉,惦念着那千年不变、万年永恒的挚友深情。
“老炎头!”
“金兄,不惜耗费真元传音与我,可有要事?”
“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怕你孤单寂寞冷了吗?就想着找你扯扯淡呗!”
“金兄还与三千年前一般自在洒脱,只是在下。。。哎!”
“话说回来,三千年前那事,挺对不住的啊!”
“哎,都是天命使然,并不怪你!我想那一战,即便是你不曾游离于三界六道之外,与我并肩参与其中,只怕结果也是一样的吧!”
“是啊,那个时候他已经是阿迦尼吒天境第二重的修为,比起我们来说,实在强的太多。即便你有‘十天神器’所向披靡,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啊!”
“金兄!”
“怎么了?”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都错了?是不是应该就顺应他、服从他,一切按照他的意思来办,反而不用受这三千年牢狱之苦!”
“你说什么傻话?你难道忘了他当初打算如何对你?”
“可他毕竟是‘天’啊!难道你我不该顺应天命而为吗?”
“老炎头!不是我说,你是不是被他关了三千年,把脑袋给关坏了?三千年前你我都敢逆天而行,三千年后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金兄,你可知道这三千年来,他凭借那种法子,已是突破到了阿迦尼吒天境第八重!”
“什么?竟然已经到了阿迦尼吒天境第八重!那个兔崽子,这三千年来不知道又造了多少孽啊!不过老炎头,我不管他到了什么境界,但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你的原话吧!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否则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那小子身上去了。”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四章:对话
“自然是不甘的!虽是身陷牢狱三千年,但总比神形俱灭,万事皆空的好吧!”
“我不太明白啊!以你的修为,当时只比他低了三重境界而已,按理说你的‘十天神器’足以弥补这三重境界了,可你为什么还是败了呢?”
“哎!虽是看似低了三重境界,但无所入天境与阿迦尼吒天境又岂能同日而语呢?纵有‘十天神器’弥补差距,可对于境界的领悟入微之处,我还是有所不及的。”
“那你觉得你看好的那个小子,就能比你当年还有建树了吗?你别忘了,要这小子成长起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呢!万一那时候他已是积攒够了突破最后一重枷锁的能力,达到那亘古以来,除了创世诸神再无一人能及的境界,贯穿规则壁垒、破碎虚空而去,你又能怎么办?”
“不会的,虽然他已是阿迦尼吒天境第八重的修为。但你不要忘了,如今三界六道之中,恐怕除了你我二人以外,他也是无人可噬了!至于他的那些爪牙,现在最高也才无所入天境第三重的境界,对他来说即便吞噬的再多,亦是无济于事。所以他还需要等,等那些成长起来的人!”
“就如那个小子?”
“正如那个小子!”
“可你为什么就把赌注压在他的身上了呢?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你的算盘可就全部落空了啊!”
“你已与那小子接触过了,难道没看出点什么?”
“看出来了,那小子人还不错,老子挺喜欢他的!而且就凭他自己一己之力,便是修炼到了大梵天境第四重的境界,可见体质大异常人,是块修真的好材料。说实话,起初见他,还让老子挺为诧异的。”
“诧异?”
“不然呢?”
“你可知道他为何能凭一己之力,便修炼到了大梵天境第四重?”
“不知道,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哎呦,老炎头!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那个小子,我可是苦苦等了三千年啊!连你也没看出来吧?他便是这三千年来,三界六道之中唯一出现的‘灵髓体’之人!”
“什么,你说那小尘子是灵髓体?难怪了,难怪了!灵髓体号称万灵之源,可自生于骨髓经脉之中产生灵气!难怪你不惜大费周章,耗费本就不多的魂力,于十数年前引动天地之威,在那天帝山下设了这么一个局啊!这就有意思了,一个三千年不见的灵髓体,一个千年不出的天娆媚体,这两个体质在一起,可就有
得玩了啊!”
“那天娆媚体的出现,倒是一个意外!我之前也并未料到,不过这样也好,有他俩相辅相成,再有你的‘媚骨天成诀’从旁协助,势必为将来成就大事颇有助益啊!”
“呃,你。。。你都知道了啊!”
“呵呵!我虽然被困囚笼之中,但他的一举一动,我却都是有所关注的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传授他们修真灵诀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你的仙品丹药‘十味地黄丸’赠与他们?你可知道这般揠苗助长,反而不利于他们稳扎稳打奠定基石啊!”
“哎呀!那不是你那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宝贝徒弟被那蛇妖所伤,命在旦夕了嘛!再说那‘十味地黄丸’到了光音天境也就没多大作用了,你又何必小题大做呢?而且我也不曾将你的任何讯息透露给他,就连他问我‘十幻神皇诀’的事情我也是只字未提,这下你总放心了吧?行了,行了!不说他们了,倒是你!我有一事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何事?”
“嘶~~!我挺奇怪的啊!你说胜屠无界那货,将你苦苦囚禁三千年,干嘛不直接把你吞噬了得了,免得养虎为患啊!”
“金兄!你这意思,是说在下是虎喽?”
“呃,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哎!你以为他不想啊?不过虽然我肉身已灭、只俱神魂,但他想要吞噬与我,也非容易之事!所以这才想尽办法将我囚禁起来,却不将我吞噬提升修为的。”
“哦?他吞噬不了你?这是为何?”
“呵,待那小尘子集齐‘十天神器’之际,你便明白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过即便他是灵髓体,能够自行于筋脉之中生成灵气修炼灵诀借以提升修为,而且随着境界越高,修炼的速度反而越快!但想要追赶上你,恐怕也还是够他喝一壶的。所以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就觉得他的胜算比你大呢?”
“因为当年我只有‘十天神器’啊!”
“你什么意思?”
“这世间除了‘十天神器’自成一套外,还有十柄神器也是单独一系,你应该知道的吧?”
“你说‘十地魔兵’吗?那不是当年星霄那个老家伙的贴身兵器吗?”
“没错,而且这‘十地魔兵’虽称魔兵,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神器无疑!据说这三千年来,星霄也是摸索出了‘十地魔兵’的组合之法,并将由‘十地魔兵’拼凑而成的那柄兵器称之为:地载妖降!”
“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是跟妖族杠上了啊!”
“这也能理解,若不是他三千年前刚愎自用、不听劝止,被那妖界至尊‘十颜真妖皇’打成重伤,修为跌回了识无边天境第七重而无法参战,我们那一战,也未必会输的那么惨。”
“哼!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跌回了识无边天境?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那次未能参战,终是有愧于你的!若是将来小尘子真的要借助‘天覆魔灭’和‘地载妖降’与胜屠无界对抗,我想他星霄也不至于藏着掖着,不将他的‘十地魔兵’拿出来吧?”
“话虽如此,但据说地界魔疆八百年前也出了一些变故,似乎那‘十地魔兵’亦不尽在星霄之手了!”
“哎,我真是替小尘子感到悲哀啊!照你这意思,他不仅要找到‘十天神器’的所在,还得寻得‘十地魔兵’的下落啊!这样一来,又不知道还要等上几百年了?”
“是啊!不过三千年都等了,哪怕再等一千年又何妨呢?对了,你给小尘子铸造的那柄仙剑,我看威力巨大、属性独特,是你有意为之的吧?炎某在此多谢了!”
“嗨!你徒弟不就是我徒弟吗?区区一柄仙剑你还跟我计较什么?我是想着他一时半会也用不得你那‘天恨’神威,而其他武器又太垃圾了些,这才给他造了把剑的!有了那‘撼地龙蟒’魂魄祭炼的仙剑,即便是以后入了‘神遗幻境’想必也能横着走了。他可是你的希望,我总得照顾点吧!”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圣苗主寨,要不了多久就会去往姒家的!只是不知道姒家会不会接纳他们啊!”
“放心吧,你的徒弟运气不会那么背的!再说不是还有老和尚的信笺在吗?”
“金兄!”
“嗯?”
“在下求你一事?”
“什么求不求的?我们几千年的关系了,有事你说话。”
“那‘十天神器’乃我所使兵器,虽然散落三界九州不易寻觅,但好歹与我有些联系,我自会指引小尘子前去寻得。可是‘十地魔兵’我就毫无办法了,你能不能。。。”
“这事啊?行!我答应你了,过两天等小尘子他们安全到了姒家,我就着手去跑一跑,先拜会一下星霄那个老不死的吧!”
“如此,多谢金兄费心了!”
“得了,你歇着吧!这种传音秘术,十分消耗你的魂力。这边要是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吧!”
“金兄珍重!”
“珍重,珍重,拜拜了啊!”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五章:失窃
天色微亮,东方渐白,花百媚伸了一个极其舒服的懒腰,缓缓睁开眼帘。见月胤尘还在床尾打坐,用修长白皙、如玉雕琢的纤纤玉足轻轻踢了踢他的膝盖道:“胤尘,天亮了!”
月胤尘有所感应,睁眼看了一眼如晨曦微露一般娇艳欲滴、媚然天成的花百媚,轻声笑答一句到:“是啊,天亮了!”
花百媚看他目光毫无遮掩,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绝色倾城的俏脸之上,也是微微抹出一道红晕,轻低了头嗔到:“呆子,既然醒了,还不扶我起来?”
月胤尘见她浅露羞涩之态,反而越发娇媚迷人,不免又多看了一眼,这才起身下床走到她的身侧,抬着她薄纱之下若隐若现、吹弹可破的白嫩手臂,将她的身子扶坐在床上。
见月胤尘扶起自己之后,却又回身坐在桌旁,看着自己不见动弹。花百媚羞到:“胤尘,我。。。我想换身衣裳,这一身昨夜安睡未曾脱下,此刻沾了细汗,已是不能再穿了。”
月胤尘闻言,这才想起花百媚尚未过门呢,顿时尴尬无比。连忙一边起身,一边走向房门到:“哦,好好!那你先换衣服,我去给你打些洗漱的热水来吧!”
看着月胤尘的背影,花百媚低笑轻‘嗯!’一声,心中却是荡漾起丝丝甜蜜味道!
可谁知走到门口的月胤尘刚欲抬手推门,门外却是传来一阵急切脚步,继而叩门之声大作,一道声音传入门中道:“月大哥!冒昧打扰,请问您与嫂子起来了吗?”
听这似乎是古侗声音,月胤尘连忙拉开门闩、推启门扇,看向门外一脸焦急的古侗问到:“这一大清早你便愁眉不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侗闻言,看了一眼里屋已是起身下床坐在桌旁的花百媚,而后对月胤尘匆匆拱手施了一礼道:“月大哥,出大事了!我的本命蛊虫‘蚩蛮古蚕’不见了!”
见古侗突然说出这般话来,月胤尘也是心下一惊,大皱眉头道:“怎么会不见了?那蛊虫你不是一直贴身携带的吗?而且又是你的本命蛊虫,难道你们之间就毫无感应联系?”
听月胤尘相问,古侗神色尴尬道:“这。。。这‘蚩蛮古蚕’确是我本命蛊虫无疑,而且平日里它与我之间也素有联系。可不知怎的,今日无论我如何感召与它,它竟都是毫无反应啊!”
对于苗疆蛊虫与蛊主之间的神秘关联,月胤尘这个门外汉并不十分了解,因此当下也不好定论
。而正当两人一筹莫展处,隔壁房间听到动静推门而出的童阎罗,却是看了看神色虽然慌张,但本身并无大碍的古侗问到:“小伙子,老朽问你,那‘蚩蛮古蚕’既然是你的本命蛊虫,若它有所损伤,你会不会跟着也受牵连呢?”
见童阎罗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古侗一拍脑门道:“哎呀!早上起来发现‘蚩蛮古蚕’不在,我这心中顿时慌了神,竟是把这茬给忘了!老前辈,那依您之见,晚辈暂且无事,可是那盗蛊之人,尚未对晚辈的‘蚩蛮古蚕’下毒手吗?”
“下毒手?呵呵!”听古侗问话,童阎罗却是古怪一笑道:“放心吧!那盗蛊之人,只怕还要用‘蚩蛮古蚕’有大作为,他怎么舍得下毒手呢!”
看童阎罗一副心中有数的神色,月胤尘还是有些担忧的道:“可是童前辈,如今古侗兄弟并不能感应到‘蚩蛮古蚕’的所在,我们该如何帮他找回蛊虫?而且隐苗大选在即,这时间可也拖不起啊!”
童阎罗闻言,目光深邃的看了二人一眼道:“老朽且问你们,眼下这‘蚩蛮古蚕’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
古侗急到:“自然是震慑赤苗、巫苗,让他们不敢与我圣苗、白苗两脉为敌啊!可如今‘蚩蛮古蚕’不翼而飞,只怕这两脉,要不了多久就会又有大动作了!”
“所以你认为‘蚩蛮古蚕’的丢失,与那两脉有关了?”
见童阎罗明知故问,古侗暗叹一声,狠狠一甩衣袖却不搭话。倒是童阎罗默然一笑,又将目光转向月胤尘道:“月小兄,那你觉得眼下那‘蚩蛮古蚕’最重要的作用又是什么?”
月胤尘思忖片刻,而后微微皱眉道:“依晚辈看来,若论当下,那‘蚩蛮古蚕’最重要的作用,应是在隐苗大选上崭露头角,夺得头筹才对!”
童阎罗听月胤尘这般说来,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神色道:“不错!无论那盗取‘蚩蛮古蚕’的人是谁,既然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那他的目的,自然是要借助‘蚩蛮古蚕’在隐苗大选上扬威的。因此与其在这胡乱猜测,倒不如前去寨后祭坛参加大选,届时一切真相,自可水落石出!”
看童阎罗有这打算,古侗却是面露难色道:“不瞒童前辈,晚辈我自从与‘蚩蛮古蚕’签订本命契约之后,便再未祭炼别的蛊虫了。如今。。。如今。。。”
童阎罗笑到:“原来如此!不过古小兄不必过忧,老朽昨日于市井之上,倒是寻获了五只
虫兽,其中有一只‘玉珑蟾’通体玉白透亮、血脉纯正优异。你若是不弃,倒是可以将它带上,去参加隐苗大选,只要能混入大选场地,向来有月小兄相助,再要寻找你那‘蚩蛮古蚕’也并不为难。”
“哦?”听闻童阎罗的话,古侗紧紧皱起的眉头,这才逐渐舒展开来。对他恭敬一礼道:“传闻‘玉珑蟾’生于极度苦寒之处的地心岩浆周围,周身通体玉白,唯有双目与四掌之处赤红一片、犹如血染。体内更是兼具冰、火两重属性,若是御使得当,这冰、火两种属性不但不会相克,反而能够融合之后形成威力巨大的气焰,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兽,都会让对方颇为头痛啊!”
“小子倒是有些眼光!不错,那‘玉珑蟾’应该就在妙情丫头房里,我等这便去拿,也好尽快赶去祭祀广场,追查那‘蚩蛮古蚕’的下落!”
看童阎罗当即就要转身去敲邪妙情与常若仙所住那间客房的门,古侗急到:“童前辈,既然此事已有定夺,那晚辈还是先去与家父通报一声,免得他老人家焦心才好!”
看古侗也不等众人再答话,便是旋风一般急匆匆的下了楼去。童阎罗与月胤尘相视一笑,双双走到了邪妙情的房前。
————————
在古谨的带领之下,一行人被古家侍卫紧紧簇拥着穿街走巷。稍不多时,便是来到圣苗主寨之后的巨大祭坛入口处。
因为此次隐苗大选,乃是牵扯到整个苗族十五年一次的盛事,所以此刻除了古谨这个圣苗族长之外,白、赤、巫三族的族长也都在此。
见古谨现身,白苗族长连忙上前行礼道:“古族长,老朽已是等候多时了!既然古族长已至,我等便是快快入座,静待那隐苗使者前来吧!”
古谨闻言,冲这白苗族长微微一笑正要开口。不想站于一侧的巫苗族长却是阴阳怪气当先笑到:“桀桀桀,古谨族长好大的威风啊!姗姗来迟不说,还带了这么多的侍卫、帮手。哎哟!竟然还有异族之人?您这是打算干什么呀?”
“仡芈浊!”看巫族族长先声夺人、没安好心,古怗上前一步挡住他道:“既然此次隐苗大选在我圣苗主寨举办,我圣苗一族多带来些人手,防患未然也不为过吧?免得有些歹毒之人,暗做手脚不说,还要蓄意害人!”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得很!”
“你!哼,不知所谓!”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六章:大选
看仡芈浊说到这里,冷冷哼了一声,便是带着赤苗族长拂袖而去。白苗族长姆扒拓微微皱眉道:“古二少似乎言语之中对那仡芈浊意有所指啊!不知能否告诉老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见姆扒拓相问,古怗微微皱眉看了看身旁的古谨。
古谨似有所感,与他对视一眼后,便是将古侗发现自己‘蚩蛮古蚕’失窃一事,原原本本的低声告诉了姆扒拓。
姆扒拓闻言脸色大惊,语调颤抖道:“古族长,那‘蚩蛮古蚕’于我两族关系重大啊!这。。。这如今丢失,该当如何是好啊?”
古谨听他紧张之余,音调也是略微抬高了些。连忙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着月胤尘等人正要再说什么,却忽闻破空之声瞬息而至。抬头望去,只见两团极其耀眼的光亮,一碧绿青翠鲜艳欲滴,一黑芒闪耀杀气腾腾,于万里碧空之上倾泻而下,瞬息之间落在祭坛门口,渐渐显出两道人影来。
见此情景,古谨也无暇再去搭理姆扒拓,连忙上前对两道人影恭敬施礼道:“恭迎两位圣使大驾,我苗族四脉少年才俊均已到场,只等两位圣使主持大选试炼!”
那黑袍壮年闻言,看依旧一身翠绿霓裳的姒卿儿并无开口意思。遂对古谨摆了摆手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莫作拖延,尽快开始吧!”
古谨接令,连忙吩咐古尹前去安排。继而毕恭毕敬跟在姒卿儿与黑袍壮年的身后,领着众人向着祭坛内部走去。
这处圣苗祭坛因是修筑在圣苗主寨之内,因此被圣苗族人颇为重视!整个祭坛都不惜耗费大手笔,由开凿巨大的花岗岩石垒砌而成。祭坛四周,五根六、七人环抱也难围拢的巨型石柱直插天际,上有苗族祭炼蛊术所用的五毒圣虫雕塑屹立顶端,经无数岁月风雕雨凿,颇具沧桑威严之感!祭坛内部,向里逐层凹陷的庞大广场之上,此刻已是遍布二十处宽余六丈的巨大擂台,而每个擂台之下如今也都站满了人。
穿过这二十处巨大擂台布下的方阵,姒卿儿一马当先,领着众人来到祭坛最后方由四族劳力临时搭建的观战台上,对身旁的黑袍壮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是莲步轻移,缓缓坐到了观战台最中间的席位上。
看她已是坐定,黑袍壮年走到观战台的最前端,朗声对台下人头攒动的苗族少年宣到:“各位十八岁以下的苗族青年们,今日乃我隐苗一族为期十
五年的大选之日!将从尔等之中挑选十名优秀才俊,入我隐苗圣地,参悟长生之道!届时隐苗族内各种奇珍异宝、灵丹妙药,无论出身贵贱、入道先后,凡有能者居之!因此今日,尔等需得好好表现,争取入围前十之列,也好日后光宗耀祖、前途无量!”
见经自己几句煽动之后,台下四族青年已是群情激昂、摩拳擦掌,黑袍壮年不露声色的嗤笑一声,继而再次开口道:“想必各位才俊先前已是在自家族长之处领取了一枚蜡丸吧?这第一轮的比试,便由蜡丸之中抽中相同数字的两人于同一擂台之上举行。规则亦很简单,低头认输或是跌出擂台,则算失败!虽然每一场比试可同时上场四十人,但尔等人数众多,时间却很有限,找到自己手中所持签数的擂台所在,便抓紧时间开始吧!”
看黑袍壮年介绍完比试规则,便是转身坐在了姒卿儿的右手侧旁。古侗连忙看向古谨道:“爹,孩儿的比试在十三号擂台,这便去了!”
古谨目露慈爱,对他点头回到:“小心一些,虽然有了‘玉珑蟾’相助,但四族青年之中不乏好手,还是要小心为上、安全第一啊!”
古侗答应一声,又对月胤尘等人点了点头以作告辞,便是转身下了观战台,向着祭坛之中的第十三号擂台跑去。
看古侗去的远了,古谨转身对月胤尘等人道:“月大侠,这第一轮比试甚是枯燥乏味,不少青年手中所炼蛊虫亦或是所习武技都很平庸,即便有些真本事的少年对上这些庸才,也很难显露些许锋芒,因此这一轮比试不看也罢!我等还是入座,待这一轮比试结束之后,再仔细观看下一轮吧!经过最初的大浪淘沙,下一轮比试中,某些孩子便能崭露头角了!”
见古侗的话也不无道理,月胤尘含笑点头道:“一切听古族长安排!”
古侗闻言,看不远处其他三族的族长及其亲信之辈也都相继就坐,当下也不拖延,便是领着月胤尘等人向着剩余空着的席位走去。不过让人诧异的是,看古谨带着一行人迎面走来,那姒家大小姐姒卿儿却是突然对月胤尘微微点头示意,反倒令这一行数人,纷纷侧目不解。
待众人入座,稍不多时,祭坛之中二十座擂台之上便是呼喝、打斗、吹弹之声相继传来,一时之间整个祭坛倒也好不热闹!然而许是见惯了这种嘈杂场面不以为意,亦或是连日费心操劳过度疲累,坐在月胤尘身边的古谨竟是在众目
睽睽之下攒起了瞌睡,呼噜之声隐约起伏,让人好不尴尬!
看了一眼古谨座位另一侧,对视过来似笑非笑的姒卿儿,月胤尘略作点头以示回应。继而低声问向身后仰起身子假意观战的童阎罗道:“童前辈,你说那‘蚩蛮古蚕’真的会在这场比试之中出现吗?”
童阎罗面无神色,蠕动嘴唇答到:“应该会的,不过现在为时尚早,怕是那盗蛊之人,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祭出‘蚩蛮古蚕’吧!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啊!按说古家防卫森严,那‘蚩蛮古蚕’又关系重大,是什么人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将那‘蚩蛮古蚕’盗走呢?”
听童阎罗这般说来,月胤尘微微皱眉道:“此事我也甚是奇怪!实不相瞒,虽说晚辈仅是大梵天境第五重的修为,但于夜晚众人熟睡之际,散开神识入定,那古家老宅中的一草一木、一动一静也俱在掌控之中无所遁形。可昨日晚间晚辈铺开神识笼罩古家修炼,却并未察觉丝毫异样啊!直到今日一早古侗找来说他的‘蚩蛮古蚕’失窃,我才知道这件事情。难不成这盗蛊之人的修为,还在晚辈之上?这才能够避过晚辈的神识勘察,行那苟且之事。”
见月胤尘竟是这般推测,童阎罗微微皱眉道:“嘶~~!如此说来,此事当真蹊跷啊!可据老朽所知,在这凡俗界中,能有如你这般修为的,恐怕再无第二人了。难道这件事情。。。与四大家族有关?”
月胤尘闻言,略作沉思道:“理应不会!这里是南疆边陲,已属姒家势力笼罩范围。莫说其他三家鞭长莫及,就算他们当真来了,不拿我等开刀,却去偷那一条尚未脱胎换骨的蛊虫作甚?”
“那会不会是姒家之人所为呢?”
听童阎罗有这猜测,月胤尘微微摇头道:“也说不通啊!以姒家势力,以及他们在苗疆五族中的超凡地位来看,若是想要那‘蚩蛮古蚕’的话,大可直接出言索取,又何必行那鸡鸣狗盗之事?只怕此间曲折,另有隐情啊!”
看月胤尘分析来分析去,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童阎罗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他肩膀道:“对了,那条‘蚩蛮古蚕’你之前应该是接触过的吧!可还记得它的气息?若是那盗蛊之人真在这祭坛之中,你用神识一查便知,何必还要苦心猜测呢?”
月胤尘见童阎罗说的有理,当下也不再做犹豫,而是微微点头之后,便缓缓闭合双目,将自己的神识力量散了开去。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七章:蹊跷
见他这般模样,童阎罗也不出言打扰。直到莫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后,月胤尘的双目这才再次睁开。
童阎罗坐在他的身后,自然看不见他面上神色,瞧他微微偏头有了动作,继而凑上前来低声问到:“怎么样?能感应到吗?”
月胤尘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道:“毫无所觉!”
童阎罗奇到:“嘶~~,这就怪了!按理说这种场合,那盗蛊之人不应该不将‘蚩蛮古蚕’拿出来啊!会不会。。。会不会是你感应错了?”
月胤尘语气笃定道:“不会错的!不过。。。不过虽未感应到那‘蚩蛮古蚕’的所在,晚辈却是发现在这祭坛广场之上,竟有十几人的情况是晚辈无法利用神识探查到的!”
“怎么可能?”
听童阎罗语气之中颇为惊异,月胤尘暗叹一声道:“哎,晚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按理说当下在这祭坛之中的人,除了姒家两位以外,理应没有修为能够高过晚辈的存在了。可。。。可那十多人的情况,晚辈却着实探查不出,这就难免让人诧异了!”
看月胤尘似乎想不通透,童阎罗略作沉吟道:“莫不会是三大家族的人,当真混了进来吧?”
月胤尘否决道:“不可能的!若真是三大家族的人,那姒家大小姐和他的随从哪能置之不理?依晚辈看来,那十几个人肯定有问题!而且很有可能,那‘蚩蛮古蚕’就在其中一人身上!”
童阎罗重重点头道:“只是我等修为不够,无法用神识探知对方,否则将那十数人尽数盯住,倒也不难查到‘蚩蛮古蚕’的下落。不过月小兄,老朽倒是有一种毒,无色无味、无嗅无形,只要让那十数人中了此毒,老朽便有办法将他们一举一动牢牢锁定。”
见童阎罗有这想法,月胤尘缓缓摇头道:“此事不妥!若是连晚辈都无法探查他们的底细,想必那十几人的功法修为也是不容小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反而出现纰漏,我等还是暂且按兵不动的好!”
听了月胤尘的话,童阎罗心头也是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幸亏没有自作主张、贸然行事!
而正当两人窃窃私语不顾其他之际,坐于月胤尘面向一侧静静聆听的花百媚,却是突然之间扯了扯他的衣袖,继而对他投来的询问目光,微微扬了扬下巴以作示意。
瞧她这般模样,月胤尘连忙回头去看,却只见那姒家大小姐姒卿儿,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是站在了他的身
旁,正目光柔柔的盯着他看。
见此情景,月胤尘神色一滞,连忙起身对着姒卿儿行礼道:“姒姑娘,在下方才与同伴说话,并未察觉姑娘到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姑娘恕罪!”
月胤尘这句话语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让另一侧座椅上酣然而睡的古谨顿然惊觉。看眼前突兀站了一个姒卿儿,也是慌忙起,身尴尬回到:“大。。。大小姐,老朽未曾发现大小姐移驾,还望大小姐莫。。。莫要怪罪啊!”
听古谨告罪,姒卿儿面纱微颤、燕语莺声道:“古族长不必介怀,想必为了隐苗大选之事连日操劳,你也一定累坏了吧!此刻难得空闲,你尽管休息便是。至于后面的事情,就让姒骜应付处理吧!”
见姒卿儿并无责怪之意,古谨心下放松连连点头,正要坐下身去。不想姒卿儿却是再度开口道:“古族长,我与这位公子尚有几句话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与我换个位子?”
姒卿儿的话,此刻于这苗寨之中便是圣旨了。莫说是以商量口气询问古谨,即便是命令他立刻换位,想来他也不敢不从。于是在对姒卿儿再次点头应‘是’之后,古谨便在众人睽睽之下,有些不自然的挪到了观战台最中间的主位之上,两股战战,堪堪坐了下去。
看主位上的古谨略显拘谨正襟危坐,姒卿儿轻舞罗裳优雅转身,也是在月胤尘略有诧异的目光之下,缓缓坐在他右手边,先前古谨的座位上。
瞧这姒家大小姐落座之后,又将臻首微微侧来,眉眼含笑看向了自己。月胤尘轻咳一声,缓解尴尬道:“咳!不知姒姑娘特意挪坐,是有何事要与在下说来?”
姒卿儿闻言,目光脉脉、软语柔柔道:“敢问公子,可是姓月吗?”
月胤尘听她这般问来,心中不由一紧,但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道:“在下正是姓月,不知姒姑娘有何指教?”
姒卿儿见他这句话语略带几分敌意,倒也并不在意,而是接着开口到:“月公子莫要误会,若是姒家对你心怀叵测的话,也不会安然放你来苗疆了。卿儿之所以前来问询公子,是因为发现公子刚才用神识暗中观察了祭坛之中的每一个人,似在找寻某一个人或者东西,这才心中好奇有此一问的。若是公子不便相告,就当卿儿不曾开口好了。”
月胤尘微微皱了眉头,看向她面纱之下若隐若现的精致脸庞,犹豫片刻道:“姒姑娘。。。”
“叫我卿儿便
好!”
“呃!”看姒卿儿秀眉微挑,大有嗔怪之意。月胤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那个。。。卿儿姑娘,既然你已察觉在下动用神识查探众人。有一事,在下想不明白,还需卿儿姑娘代为解惑。”
姒卿儿见月胤尘还算听话,顷刻之间便改了口,舒展秀眉,浅浅一笑道:“哦?不知公子有何事需要卿儿解惑的?若是卿儿能帮上忙,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月胤尘看了一眼柔情似水、温雅婉约的姒卿儿,斟酌片刻答到:“卿儿姑娘,以月某神识所感,你的修为,怕是要比在下高出不少吧!但不知卿儿姑娘是否察觉,在这祭坛之中除了你身边随从,那位黑袍修士之外。竟然还有十几人的修为也不在月某之下,令月某神识根本无从探知,这就让月某大为奇怪了!恕月某说句自负的话,据我所知,这凡俗界中除过四大家族以外,只怕能够超越月某的人屈指可数。可于这小小的圣苗祭坛之中,便是突然冒出了十多位修为还在月某之上的修士,又怎能不让月某诧异呢?”
“哦?”听月胤尘心中原来是这疑问,姒卿儿亦是秀眉微颦冲他回到:“还请公子稍待片刻,等卿儿先用神识也来查探一番再说。”
看姒卿儿说完此话,便是微微闭上了一双星眸微转的丹凤细眼。月胤尘自也不好打扰与她,而是静静等待着她,用她那般修为境界的强大神识再去查探。
许是以姒卿儿的修为来看,查探起这些凡人的底细倒也颇为轻而易举,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便是嘴角含笑扯动面上轻纱,将一双美眸缓缓睁了开来。
见姒卿儿似乎已是心中有数,月胤尘连忙看向她道:“怎么样?”
瞧月胤尘极为在意这件事情,姒卿儿盈盈一笑道:“公子多虑了,那些只是不懂修真的寻常凡人,并无公子境界高深。之所以公子无法查探他等情况,乃是因为有位比你厉害的修士,将他们的自身气息封闭了起来,所以公子才无法用神识对其指掌一二的。”
听姒卿儿如此解释,月胤尘非但没有任何放松神色,反而大皱眉头道:“比在下还要厉害的修士吗?这里除了你,还能有谁?”
姒卿儿闻言,神色极为古怪的冲正襟危坐的古谨另一边望了一眼,见那里并无异样,这才有些迟疑的答到:“除了小女子,自然就是随小女子一起前来的姒骜统领了。可是为什么他要将那十数人的气息屏蔽,不让他人探查呢?”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八章:苟合
月胤尘为之气结,摸了摸指上纳戒道:“那是你的人,你都不知道,在下又如何知道?”
“公子!”听月胤尘言语之下大有歧义,姒卿儿面纱抖动,微微颦眉道:“你可莫要口无遮拦啊!小女子与那姒骜统领并无瓜葛,先前也不算熟络,他怎么就是我的人了?”
月胤尘大感尴尬,歉意一笑道:“呵呵,卿儿姑娘恕罪,是在下说错话了!月某的意思是,他是你们姒家的人,此刻又是你带来的。若是你都不晓得他此举何意,那其他人等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其实姒卿儿又何尝不知月胤尘心里想表达的意思,可看着这么一个潇洒俊逸、超群拔俗的倜傥儿郎,一时不知怎的,就不愿他有所误会,这才故意说出这些话来,表明自己的清白。
此刻看到月胤尘一脸抱歉神色,她神情恍惚暗暗自责一句:自己这是怎么了?但被轻纱遮盖的俏脸之上却是不露声色,话锋一转掩饰心中的那圈涟漪道:“对了,既然知道这祭坛之中均为凡人,并无比之公子修为高深的修士,那公子缘何还要以神识探之呢?”
见姒卿儿不因自己冒犯所恼怒,而是问起了关键所在,月胤尘远远看了一眼隔位而坐的古谨,觉得此事告诉姒卿儿也并无不妥,便是将古侗本命蛊虫‘蚩蛮古蚕’失窃一事,原原本本的低声述了出来。
听月胤尘据实已告,姒卿儿的眉头却是再度皱起,手扶香腮思忖了片刻,继而对他说到:“据小女子所知,那‘蚩蛮古蚕’似乎对圣苗、白苗两脉来说关系重大。难道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故意打压圣、白两脉的威势,从而助长赤、巫两脉的气焰吗?”
月胤尘默然点头,而后看向姒卿儿道:“对了,卿儿姑娘!你说你与那黑袍壮年并不熟络,可知道他为人如何?”
姒卿儿微微低头,美眸之中流露一丝凄楚神色道:“修真之人,何来为人可谈?为了天材地宝、强悍灵诀,亦或一己私欲,干些昧良心的事情,也是习以为常的。在修真界中,修士皆以实力为尊,其他所谓的什么礼义廉耻、孝悌忠信,也只不过是那些俱大能者显露在外,借以掩人耳目、树立威名的虚情假意罢了!月公子,你也知道的,我隐苗一族因为人丁单薄的缘故,每逢十五年之期,便会于其他四脉苗族之中选拔青年才俊进入族内壮大实力。可这四族为人如何,想必你也是有所领略了吧?因此。。。因此。。。”
见姒卿儿言下之意已是呼之欲出,月胤尘略一摆
手,阻断她继续说下去到:“既是如此,那名黑袍壮年,当初又是哪一脉入选的子弟呢?”
姒卿儿远远瞟了一眼正密切关注各大擂台局势的姒骜,看他犹未所觉。这才对月胤尘低声回到:“那姒骜在未进入隐苗圣地之前,乃是赤苗一脉的人。”
月胤尘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继而又有疑惑,对姒卿儿接着问到:“难道如他这般破坏大选规则,你们姒家就不管吗?”
姒卿儿神色一僵,有些难为情的答到:“若是往常的话,时逢十五年之期族内大选,都是由父亲带领一名族内核心成员前来监督考核的,有父亲在,旁人自然不敢造次。可是今年。。。今年因为出了你的事情,父亲被那里的人急招而去,至今尚未返还。但族内大选势在必行又不得拖延,因此。。。因此才由我作为父亲大人的代表,与姒骜一同而来选拔新秀的。”
月胤尘听闻造成这种局面竟是因自己而起,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接到:“呃,那不知道卿儿姑娘可晓得那姒骜如今修为是何等境界?”
姒卿儿缓缓点头道:“据族内长老所言,他的修为应该在光音天境第六重,与你我来说,已是强大的有些可怕了!”
听姒卿儿道出姒骜修为,月胤尘大感头疼,紧锁眉头道:“若他真的与巫、赤两脉勾结苟合的话,岂不是我等还无法还这圣、白两脉参选青年一个公道了?”
姒卿儿一筹莫展,到得最后却是微微叹息到:“哎!其实每一届的隐苗大选,隐苗族长虽然亲临,但并不怎么关注四脉青年的比试过程,只看最终入选的十位青年才俊是否合格。因此凡是大选之时,随族长而来的是前身为圣、白两脉的使者,那么那一届的大选,圣、白两脉入选的青年便占绝大多数。同样的道理,反之亦然!”
月胤尘闻言,面上隐隐覆盖一丝怒气。对姒卿儿淡淡说道:“这般选拔,怕是有失公正吧?”
姒卿儿无奈回到:“这传统已是延续了上千年,无论是父亲接任族长之位以来,还是之前的每一任隐苗族长,都未曾改变过这般情况。久而久之,也就被苗族四脉默认了。不过好的一点是,若这一届随隐苗族长前来选拔青年才俊的是巫、赤两脉之人,那么下一届便会挑选圣、白两脉使者同往。因此,倒也藉由这种办法达到了一种平衡。”
月胤尘听来,面色这才微微缓和道:“既然选拔青年才俊如此大事,又被苗族其余四脉极度尊崇。为了公平起见,何不直接全由
你们隐苗嫡系为之,反而要让之前从四脉选拔入围的旁系之人参与其中呢?”
姒卿儿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面纱轻颤道:“公子有所不知,但凡入选进入隐苗圣地的人,均需摈弃之前所在四脉之中的身份地位乃至姓氏血脉,入我姒家一族。既是一家人,为了避免隔阂产生、亲疏有别,我们姒家嫡系对他们也是一视同仁的。族中能够身居要位的人,皆以能力视之,并不会因为嫡系旁支的缘故,就否认某一个人。所以遇到像族内大选这种事情,就更不可能少了他们一席之位了。可你也明白,人都是有私心的!在我们隐苗族内,或许尚能安然相处,一旦到了这外面,谁又不会为自己的利益牵扯而有所偏向呢?只是这些事情难登大雅之堂,为了不伤和气,我们隐苗嫡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且当做没看见了。”
月胤尘听完姒卿儿的解释一脸凝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姑娘话虽不错,在下也能理解。可是这一次的牵扯颇为盛大,那姒骜竟然将手伸向了‘蚩蛮古蚕’这种能够左右四脉命运的关键之物,若是也置之不理、恍若未闻的话,恐怕不太妥当吧!”
听月胤尘对此事依旧心怀芥蒂,姒卿儿掩在轻纱之下的俊俏脸庞也是微微有些不悦之色,目光哀怨的看着他到:“可是公子,一来这事在我隐苗族中并不算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卿儿并不便插手阻拦。二来虽然卿儿修为高你几重,但依旧只是大梵天境第八重的境界,比起姒骜来,也是有些不够看的。若我等真要在这事上与他计较起来,恐怕你我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月胤尘不解,一脸疑惑的看向她道:“不是!你既然身为姒家大小姐,难道单凭一句话,还不足以让他交出那‘蚩蛮古蚕’来吗?怎么听你意思,若真计较起来,还要与他动手不成?”
姒卿儿有苦难言,秀眉微颦道:“月公子,先前已是与你说了,修真界中以实力为尊!彼时我等在家族之内,他或许还会顾忌族中长老、父亲一众大能修士的实力,对小女子的话言听计从。可现在我们到了家族外面,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你也是懂得吧!莫说这件事情本来在我族内已是司空见惯,我们并无理由对他出手。即便是现在小女子找个理由欲加其罪,但隐苗圣地的防护屏障已是将我二人气息完全隔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感知不到。纵是我有心设法请那族中长老前来应援,可传出的信息也会被防护屏障完全阻拦,根本无法只会他们啊!”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零九章:发难
月胤尘闻言,无奈点头到:“那依卿儿姑娘之见,我等该如何是好呢?”
姒卿儿沉思片刻,看向他道:“若月公子当真有心帮圣、白两脉夺回‘蚩蛮古蚕’的话,那就等那‘蚩蛮古蚕’露面之际,公子立刻出手去抢吧!姒骜这边,小女子会为公子略作拖延。你一个外人出手,他自然无法落下口实,待蛊虫到手,有我相护与你,想必他也无计可施了。等此间事了,回到族内,我再将此事禀告父亲大人,那姒骜在父亲面前也决计讨不到好处。”
听姒卿儿心中竟是这般谋算,月胤尘皱眉细想片刻,觉得当下也并无更为稳妥的办法,继而点了点头应到:“那就有劳卿儿姑娘代在下与那姒骜统领略作纠缠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看他欲言又止,姒卿儿美眸含波、秀眉微蹙问向了他。
月胤尘轻咳一声到:“咳!只不过你堂堂姒家大小姐,不与本族子弟同气连枝,反而帮我一个外人去对付他。这。。。这事妥吗?”
看月胤尘心中居然有这顾虑,姒卿儿藏在面纱之下若隐若现的娇俏脸庞微微一红,连忙低下头去不再看他,目光闪烁到:“妥与不妥又无旁人知晓,难道你不愿帮助古家了吗?”
月胤尘见她羞涩之中隐含淡淡怒意,连忙摇头解释到:“呃,不是!月某也只是随口一问,姑娘万莫在意!既然姑娘有意相助,那月某在此便多谢了!待那‘蚩蛮古蚕’一露面,我俩便依计行事吧!”
商议已定,月胤尘不再多话,而是与姒卿儿一并关注起祭坛之中各处擂台的比试来。
此时祭坛之上的二十处擂台,比试均已过半。赢了的少年自然意气风发、满脸得色,前去擂台监理处,抽取下一轮比试所用的签号,输了的少年纵然垂头丧气、一脸失落,却也不甘就此离去。而是继续围在擂台之外观摩场上比试之人所用的蛊术、功法,借以取长补短、吸取教训。
看这一轮比试眼见就要落下帷幕,月胤尘心中焦虑,握了握身旁有些坐立不安的花百媚,缓缓伸来的纤纤玉手。而后凑到仰目张望的姒卿儿身侧,轻咳一声以作提示到:“咳!卿儿姑娘,据你刚才所言,似乎已是利用神识探查出了那身怀‘蚩蛮古蚕’之人的下落。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在这第一轮比试之中胜出了呢?”
姒卿儿闻言轻轻一笑道:“公子莫不是心急如焚、
思绪紊乱,有些担忧过虑了呢?若是那身怀‘蚩蛮古蚕’的人,连第一场比试都无法通过,那姒骜又怎会将蛊虫交予他手以寄厚望呢?”
听姒卿儿这般说来,月胤尘面露尴尬道:“卿儿姑娘说的是,但这第一轮的比试即将结束。不知那手持‘蚩蛮古蚕’的人,下一场比试又在何处?”
姒卿儿素手微抬,轻轻指向观战台下方,第二排靠右手边的第四座擂台答到:“月公子请看,那处擂台下面站着的那位赤衫少年,便是当下‘蚩蛮古蚕’的持有之人。看他衣着打扮,应该便是巫苗族内颇具身份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他是长老之子,还是族长之子?”
循着姒卿儿手指的方向望去,月胤尘见那少年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想是平日里养尊处优,不曾奔波劳作的缘故,在他脸上,并不见古侗那般与年龄不符的早熟沧桑之感,只是一脸的桀骜纨绔神色,盯着擂台上还在比斗的两个人,大有嗤之以鼻的藐视之态。
这少年这般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已是在月胤尘心中大打折扣。月胤尘微微皱眉问向姒卿儿道:“下一轮比试再要结束,估计场上能剩下的人也就不过一百之数了吧?这般比试下去,还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我们何时动手为妙呢?”
姒卿儿目光不离场中,看着下方各处擂台道:“公子莫要着急!经过第一轮的比试,绝大多数实力不济的少年,已是被刷出场外了。只要这一轮比试再分出高下,到了最后的较量,则是一场大乱斗!届时这些少年不光要比拼蛊术、身法与修为,更要显露出自己的智慧谋略之才,随机应变之能,以及拉拢人心、领袖群雄之手段。那个时候,才是这隐苗大选的最关键处!”
听姒卿儿说到这隐苗大选的最后一场试炼竟是这种方式,月胤尘心头不免涌上一丝担忧,将目光落在了另一处擂台旁,正向着台中翘首张望的古侗身上。
此刻的古侗,似乎已经被那处擂台中的双方对决深深吸引,不但神色紧张,双目之中更是有异彩连连闪动,也不知道他在那台中比斗的两人身上,又学到了什么东西。
莫约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二十处擂台上的第一轮比试这才完全落下帷幕。因为时间紧张的关系,胜出的四脉少年只是略作休整,便又投入到了下一轮的战斗之中。由于这是决定能否进入第三**混战的关键比拼,因此先前不少并不显山露水的少年,
此刻却都拿出了看家本事亦或是本命蛊虫来竞争。一时之间,二十座擂台之上,呼喝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更有笛音缭绕、琴声呼啸,铃铛紧摇、钟鼓咚咚,杂乱无章充斥耳畔,搅的人心神不宁、烦闷难耐。不过观战之人心中觉得烦闷,擂台上对战的双方却是高度紧张、凝神戒备,时刻提防着对方出其不意的攻击。
苗族四脉与人对敌多以蛊虫协助,因此在各种混杂声音响起的同时,二十处擂台上的苗族少年也是蛊虫尽出,争相都狠!除了寻常所见的五毒蛊虫之外,更有什么拳头大的蚂蚁,小臂长的螳螂,蒲扇般的独角甲虫,簸箕似的巨螯蝎蝽,林林总总、数目繁多,挥舞着翅膀,晃动着躯干,一边嘶嘶鸣叫发出威胁声音,一边张牙舞爪等待蛊主令下。
而此刻的古侗,居然也在一处擂台上面,轻轻吹响了他的青玉短笛,驱使着‘玉珑蟾’向着对面一条全身被坚硬岩层般的角质鳞片覆盖住的褐色毒蛇猛扑而去。按照常理来说,蛇类乃是蛙类的天敌,但凡两者遇到,也只有蛙类毫无抵抗之力、一触即死沦为美餐的下场。可是与‘玉珑蟾’对敌的那条褐色毒蛇,看见‘玉珑蟾’朝它扑跳而来,却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在擂台之上四下逃窜,无论其主人如何沉重密集的击打腰鼓,也丝毫调动不起它的丁点斗志。
那与之古侗对战的赤苗少年一脸怒容,但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轮的比试,让他低头认输、束手待毙,他也是绝难做出的。继而一咬牙,手中结了几个奇怪的印诀狠狠拍打在斜跨腰间的腰鼓之上,便是再次以凝重低沉的手势,时快时慢的拍打起腰鼓来。
这一次,被他鼓声驱使的毒蛇,总算是逐渐安静了下来,蛇信‘嘶嘶’吞吐,流露些许狠色,巨口一张獠牙一展,对着迎面而来的‘玉珑蟾’便是扑咬了上去。
然而让这毒蛇不曾料到的是,那近在咫尺的‘玉珑蟾’看它弓起身子噬咬而至,不但毫无俱意、不避不闪,更是鼓起两腮‘咕呱’挑衅!紧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赤红气息便是自其口鼻澎涌而出,冲着自己这并不粗壮的身躯泼洒了过来。
顿时之间,一股热浪便是以那‘玉珑蟾’喷出的气息为圆心,顷刻席卷了整个擂台,吹得凌空而至的毒蛇,惊愕之下堪堪收起一嘴獠牙利齿,连忙盘起肚皮袒露之处的要害,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盘,勉强抵御住那犹如火焰一般炙热的气息侵袭。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一十章:天敌
见此情景,与古侗对战的赤苗少年心头亦是大惊,连忙拍动腰鼓便要将那毒蛇召唤回来。可不料见他这般动作,古侗也是乘胜追击不留余手,口畔青玉短笛声调猛然拔高,一时笛声悠扬、节奏清丽,大有声震四野之威。
而那‘玉珑蟾’经他笛音驭使,更是凶性大发、咕呱连连,对着眼前这条平日里所谓的蛙类天敌团团蹦跳、几无间歇,而每到跃空之际,便要从口中喷出一道或湛蓝、或赤红的诡异气息击打在蛇身之上。连着几番下来,竟是将那盘着身躯纹丝不动的毒蛇,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看‘玉珑蟾’一轮猛攻之后,总算是停住了身形不动,蹲在毒蛇不远处,瞪起血红的双眸紧紧盯着它腮帮鼓动、呱呱嘲弄。那毒蛇的主人赤苗少年,脸色一红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跌跌撞撞便是慌忙上前查看起毒蛇的情况来。
然而让人惊愕的是,那少年的手刚刚触碰到毒蛇身体,那鳞坚甲硬犹如岩层的毒蛇鳞片,便是大片大片的自蛇身之上脱落下来,仿若冰棱一般着地即碎,化作一小滩一小滩的刺骨冰水。而鳞甲落尽之后,那条毒蛇微微泛着粉红色泽的躯干,更是像被煮熟了一样嘶嘶冒着热气,在那擂台周围飘荡的空气之中,掺杂着一缕淡淡肉香扩散开来,令围在擂台下方的人纷纷侧目。
赤苗少年的奇怪毒蛇惨然身死,他的本命蛊虫也被就此破去,当下再无与古侗对抗之力。继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是不做丝毫停留,拖着微微发颤的身体,一步一晃的走下了擂台。
见古侗轻而易举便是赢得了这场比斗,月胤尘暗自好笑,忽而灵光一闪,便又想去看看那身怀‘毒惧碧晶蟾’的夸勒冉此番成绩如何?随即散开神识找寻了过去。却不料夸勒冉那边的战斗已然结束,但看他嘴角上扬,一脸得意神色,想必这一场的比斗,他也胜的颇为轻松吧!
由于姒卿儿断言那身怀‘蚩蛮古蚕’的巫苗少年,暂时不会将‘蚩蛮古蚕’拿出来使用,那么剩下的各处比斗,自然也就难以引起月胤尘的关注了。
看了看紧紧握住自己一只手掌的花百媚,月胤尘低声对她附耳说道:“媚儿,一会在这苗族少年的第三轮比斗之时,我与姒家大小姐势必要与那姒骜为敌夺取‘蚩蛮古蚕’的。姒骜的修为远高我俩,恐怕届时局势会凶险万分。反正这隐苗大选对于我等
而言也毫无意义,我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你还是带着情儿丫头他们先回古家等待吧!否则激斗起来,我顾不得你等,若是被那姒骜所伤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他这般说来,花百媚却是神色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又说什么傻话?与其候在古家老宅为你担心,还不如此刻就坐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面对。不管未来我俩会遇到多大的风浪,媚儿也不会撇下你独自一人再去承受的!胤尘,媚儿知道与那姒骜对敌,你和姒家大小姐并无多大把握,但我们手里不是还有利器吗,你是不是忘了?”
见花百媚这般说来,月胤尘神色一愣道:“什么利器?难道是金铸给我铸造的那柄仙剑吗?不行的,你忘了金铸说过,那柄剑必须到我突破遍净天境才能使用,否则的话,我必受其反噬而死啊!”
看月胤尘果真是忘了这一茬,花百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是你那柄古怪仙剑了?你记不记得金铸走的时候,可是给了老毒物一颗‘电浆磁暴雷’又给了情儿丫头一颗‘炫目闪光弹’的,这两样东西连当初遍净天境第二重境界的蛇妖都能应付,想来对付一个只有光音天境第六重修为的姒骜,也是绰绰有余了吧?”
经花百媚这么一提醒,月胤尘顿时恍然大悟,轻轻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若是这般说来的话,与那姒骜一战,我等也未必就毫无胜算了!只是这‘电浆磁暴雷’威力巨大,而且我们手中也仅剩两颗,若是轻易动用,日后再要遇到其他难以匹敌的高手,又当如何是好?”
花百媚嫣然一笑道:“这些东西终究只是外物,比不得自身实力提升重要!你若是怕用完之后便没了底牌,那就好生修炼,尽快成长到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对抗强敌,保护我等的境界啊!”
被花百媚情意绵绵一番鼓舞,月胤尘心头暗下决心,继而对她重重点头道:“媚儿说得对,想要保护自己珍视之人,唯有自身强大才是关键!若总想依赖外物从旁协助,而不努力提升己身修为,那我月胤尘谈何为禅枯大师报仇雪恨?又谈何替恩师炎焯对抗天道?”
“你说你要对抗天道?”谁知就在月胤尘对着花百媚表明决心、暗自鼓劲的时候,另一侧的姒卿儿却是突然转过了头来,看向他问了这么一句。
月胤尘一时愕然,觉得自己一个大梵天境第五重境界的修真
门外汉,却在一个大梵天境第八重境界的所谓前辈面前扬言要对抗天道,显然是一件极度可笑的事情,随即尴尬的支吾到:“我。。。我说了吗?莫不是卿儿姑娘听错了吧?”
谁知听月胤尘这般说来,姒卿儿却恍若未闻,紧紧盯着他与花百媚握在一起的双手,语气有些急促的问到:“她。。。这位姑娘是你娘子?”
听姒卿儿忽然之间便是转移了话题,搞得月胤尘措手不及,一时竟忘了怎么答复。花百媚羞涩一笑,抽回被月胤尘握住的手道:“还。。。还没过门呢!”
“哦?”不料听花百媚如此答复,姒卿儿掩在轻纱之下的皓齿朱唇却是轻轻舒出一口气,继而鬼使神差般的接了一句:“那就好,那就好!”
听得此言,花百媚大皱眉头,而月胤尘却是一脸迷茫道:“卿儿姑娘,你说好什么?”
姒卿儿忽觉自己言语有失,连忙移开落在月胤尘手上的目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到:“咳,小女子是说月公子好男人志在四方,虽然修为尚不高深,却也胆敢立志对抗天道,实在是让小女子佩服得紧呐!”
月胤尘‘嘿嘿’傻笑一声,看姒卿儿不知怎的,神色之间似乎有了一丝扭捏之态,却也不曾深想,继而问向她到:“卿儿姑娘,这一轮的比试虽然胶着,却比上一轮的用时还要短些啊!看来这第三轮的混战,马上就要拉开帷幕了吧!”
姒卿儿闻言,语气有些僵硬的答到:“是啊!不过由于这第三轮的比试乃是混斗,因此挪去擂台腾出场地还需耗费一段时间。刚好趁这间隙,你便悄悄下场去盯住那身怀‘蚩蛮古蚕’的人,而小女子我,则找个借口将姒骜缠住,一旦你见那巫族少年使出‘蚩蛮古蚕’对敌,便立刻上前抢夺吧!”
听姒卿儿忽然之间改了口气,称呼自己直接用‘你’也不再‘公子、公子’的叫了。月胤尘心中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而是冲她点了点头道:“依在下看来,这一轮的比试应该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结束了。那姒骜这边就有劳卿儿姑娘多费心了,在下这便前去盯住那巫苗少年,免得其间又生变故!”
见姒卿儿此番只是略作点头也不搭话,月胤尘微微见礼之后,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另一侧秀眉微颦的花百媚,对她神秘一笑挤了挤眼睛,便是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下,快步走下了观战台。
第一篇:剑主江湖 第一百一十一章:对决
看月胤尘的身影消失在了观战台的台阶尽头,花百媚缓缓收回目光,却不料刚好与姒卿儿的眼神对在一起。两女含笑点头略作示意,但两道凌厉目光,却是不知在半空之中交锋了几个回合。不过两名女子都是知书达理、颇有涵养之人,虽然目光争锋相对的拼斗了几个回合,但面上却未显露丝毫敌意,只是在收回各自眼眸之中锋锐的光芒后,安坐于座位之上,想着心中那些不可示人的女儿心思。
月胤尘来到祭坛之中,东转西转假意观看各处擂台上尚未完结的比斗,稍不多时,便是转到了身怀‘蚩蛮古蚕’的巫苗少年身侧。虽然他一身中原装扮颇为奇特,但此刻能够堂而皇之进入这祭坛的,怎么也得和苗族四脉中的族长、长老之类关系匪浅,因此倒也没人上前盘问阻拦。
察觉到身侧突然站了一个人,那巫苗少年回头看了月胤尘一眼,但见他只是目光紧盯着擂台上的两人并无其他举动,也只是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过多在意,反而继续观看起擂台上的比试来。
这边擂台上的两名苗族少年,操控蛊虫的器物较为奇特,一个用的是土埙,另一个则用的是葫芦丝,均是在中原腹地不常见的乐器。而他们此刻驾驭的蛊虫也是大相径庭,一条浑身漆黑如墨、尖刺林立,背部还有不少均匀对称赤色斑点的巨大毛虫;一只通体湛蓝尾针紫红,显然便是剧毒无比,却又生着两对螯钳的狰狞蝎子。
此刻这两只蛊虫,正在各自蛊主的声乐驱使之下,于擂台之上缠斗不休。那条诡异毛虫看似摇头晃脑体态笨拙,但不知怎的发动攻击之时却是迅捷无比、凶猛异常,一边不断围着狰狞蝎子迅速游走,一边接连从口器之中喷吐出一种极具腐蚀性的粘稠丝线,将那狰狞蝎子团团包裹、紧紧束缚。然而这狰狞蝎子既然生了两对螯钳,自也不是吓唬人的摆设,此刻四螯飞舞、咔嚓不息,硬是将缠绕在自己躯干尖爪之上的粘稠丝线尽数剪断。不过丝线虽然被剪断了,但那腐蚀性极强的黏液它却毫无办法,浑身上下覆盖的湛蓝坚甲,已是出现了不少破损的痕迹。
见此情景,那驭使狰狞蝎子的苗族少年心道不妙,若是再无法靠近毛虫给予致命一击的话,恐怕时间拖得久了,败下阵来的反而会是自己。当下也不犹豫,唇畔土埙音调忽而变得尖利急促,犹如紧锣密鼓接连不断飘荡开来。而那狰
狞蝎子也似大受鼓舞,挥舞着两对螯钳,以一种十分奇特的路径,向着对面诡异毛虫奔袭而去。
那诡异毛虫的主人,见状心头也是一跳,葫芦丝的乐曲声调层层拔高、高亢激昂,操纵着诡异毛虫对着一路冲来的狰狞蝎子,便是接连喷出了十数道粘稠丝线。怎奈此刻狰狞蝎子的潜能,似乎已被土埙音调完全激发,一路闪转腾挪、蹦跳躲避,竟是将这激射而来的十数道粘稠丝线都尽数险险让了开去。
眼看着狰狞蝎子再有半丈距离就能与诡异毛虫来个亲密接触,那诡异毛虫的主人也是狠劲大发,葫芦丝声调起伏之下,竟是让他的蛊虫迅速吐出了大量丝线,将自己身体圈圈缠绕,顷刻之间织成了一个被腐蚀性黏液层层包裹的巨大虫茧来。
看这诡异毛虫的蛊主眼见无计可施,竟是用起了这般耍赖招式,只做防守放弃攻击,却也不肯言败。与他对战的苗族少年心中恼怒、双目喷火,恨恨一咬牙后,竟是让狰狞蝎子不顾黏液腐蚀,扬起异芒闪动、锋刃难敌的紫红尾针,便是对那巨大的虫茧重重戳了下去。然而这被腐蚀性黏液层层包裹的虫茧,看似只有薄薄一层并无出众之处,但韧性却是极高,被那狰狞蝎子的尾针狠戳之下,也只是向内凹陷了一块,完全没有出现破损的迹象。
那操控狰狞蝎子的苗族少年见一击不成,就要再补一击。谁料他的狰狞蝎子在他土埙驭使之下,正当想要抽回尾针之际,却发现自己那条异芒闪耀的剧毒尾针,竟是被诡异毛虫的巨大虫茧给牢牢粘住,根本动弹不得。
操控狰狞蝎子的苗族少年看局势已是胶着不堪,恶狠狠的看向毛虫蛊主说了一句苗疆方言。而那诡异毛虫的蛊主却是恍若未闻、不予理睬,兀自控制着自己毛虫在那虫茧之内喷吐丝线,大有将虫茧继续加固的意思。
蝎子蛊主气愤难耐,也是埙音再起,控制他的狰狞巨蝎疯狂摇动起被虫茧紧紧粘住的剧毒尾针来。可谁知他这般操控,反而弄巧成拙!到了最后,他的狰狞蝎子不但尾针被缠,就连整个身躯都被虫茧悉数粘住动弹不得。
眼见着狰狞蝎子的几双螯足也是相继陷入虫茧,犹如泥牛入海再无还手之力,而最为薄弱的腹甲之处更是‘嘶嘶’之声不绝,即刻就要被虫茧上的黏液腐蚀的肠穿肚烂。那毛虫蛊主这才露出一丝阴险冷笑,看着操控蝎子的苗族少年面
露不屑之色。
见自己本来不可一世、胜券在握的狰狞蝎子顷刻之间便要命殒当场,那蝎子蛊主也是面色潮红、恼羞成怒,起了鱼死网破之心!口中念出一段低沉咒语后,唇畔土埙音调转为沉闷,带着一丝决然肃杀之意缓缓飘散开来。
那狰狞蝎子被埙音催持,也不顾自己全身上下的湛蓝坚甲被一点点溶解溃烂化作血水,而是拼死将自己锋芒毕露的尾针巨螯以及八条犹如尖刺般的利爪拼命刺进了蚕茧之中。此刻的狰狞蝎子已是拼死一搏,自然不再惧怕腐蚀溶液的侵袭,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它的利爪螯钳终于戳破了虫茧柔韧以及的壁垒,一点一点向着虫茧之内的毛虫刺去。
看到这一幕,那毛虫蛊主面上的阴笑瞬间凝固,猛地抬头看向操控蝎子的少年,嘴里大声呼喝起来!然而这一次,无动于衷只剩狠厉的蝎子蛊主却也懒得理他,手中土埙更是在他巨力捏握之下应声而碎、跌落一地。与此同时,他那狰狞蝎子身躯猛的一颤,似乎被什么东西大为刺激,近乎癫狂的将自己尖爪、巨螯以及那条沾之即可夺命的剧毒尾针狠狠插入了毛虫身体。
毛虫被蝎尾剧毒灌入体内,肥胖的身体剧烈抖动扭曲,稍不多时便是软软滑向了虫茧底部再不动弹,而那狰狞蝎子为了这搏命一击,整个腹部的湛蓝软甲,也已尽数被虫茧上的粘稠毒液溶解消逝,露出里面雪白一片的肌肉肚肠,眼见也是活不成了。
这两位斗蛊少年的本命蛊虫双双赴死,他们自身也免不了受到牵连,相继‘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便是身子向后一仰,重重的倒了下去。
见这一场比斗竟是惨烈如斯,月胤尘心中感慨万千,却没料到这隐苗大选进行至此,已是到了这般以命相搏的势态。不免想到若是到了最后一轮,又该是何种壮烈模样。然而他虽这般忧患重重,但这大选的推进却也并不等他在这心中惆怅。在这一场比试双方相继晕厥,无法再度参赛,一同被淘汰的情况下,其余各处擂台的比试,也是逐渐落下帷幕。
看所有在这第二轮比试中,都已获胜的苗族少年陆续退场,而苗族四脉劳力也再次来到祭坛之中,开始迅捷有序的拆解起这二十座巨大的擂台来。他知道最终的混战即将来临,继而暗叹一声,坠在那身怀‘蚩蛮古蚕’巫苗少年的身后,缓缓向着祭坛外围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