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立柜藏人
然而让人郁闷的是,三人又在这‘酆都城’中巡视了好几条街,却依然不见那诡异的敲门声响起。眼见天色已是逐渐发亮,而鸡鸣时分也即将到来。月胤尘面露失望之色道:“想必今晚,这‘酆都城’里算是太平了!眼瞅这天就要亮了,却依旧不见丝毫动静。怕是那些东西有了警觉,知道我等会来巡夜,早就悉数躲藏起来了吧!”
听他这般说来,紧紧跟在他身侧的姒枫朔,深以为然的点头接到:“师叔祖言之有理!既是如此,我等是不是也可打道回府了?”
月胤尘瞪了他一眼道:“瞧你小子那点出息!不是刚才还叫嚣着欲要破除心中魔障吗?怎么这会见不到那些东西,却又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行了!情儿丫头还在柳伯父家候着,我等先去接她,待得天明之际大队人马赶至,再想其他法子应对此事。”
姒枫朔闻言如遇大赦,连忙应到:“师叔祖,那我等这便抓紧时间折返吧!免得让妙情小师叔等的不耐烦了,再生出什么事端。”
瞧姒枫朔一脸急切的模样,月胤尘也不再与他多言。而是看向柳成荫道:“柳伯父!事已至此,怕是今晚难有所获了。我等这便先回你家,再另行商议对策吧!”
其实见遍寻无获,三人所作均是徒劳,姒枫朔心中也早已有了退意。此刻又听月胤尘亦是这般意思,连忙一点头道:“剑尊之意与老夫不谋而合,一切听剑尊安排便是。”
看柳成荫并无异议,月胤尘回应一声:“那便走吧!”之后,即是当先向着柳家所在的方位行去。
然而令三人未曾料到的是,就在三人一番匆忙赶路,遥遥可见柳家灯火之际。身侧已被废弃多时的一间房屋之中,却是在这静谧的夜色掩盖下,陡然传来‘噗通’一声。
听见这道声音,月胤尘大感愕然,诧异问向柳成荫道:“柳伯父,听闻您家附近这些宅子,早已人去楼空闲置许久。可这声音。。。”
柳成荫的脸色难看至极,木然点头对他回到:“剑尊所言不错!而且附近这些无人居住的房屋,老夫也已多次查探过了,并无任何异样啊!怎的会突然发出这般沉重的声响?难不成是。。。”
见柳成荫这般说来,月胤尘的神色立刻凝重了几分,悄无声息自纳戒之中抽出古怪仙剑。对缩作一团的姒枫朔比划了一个按兵不动的手势后,便是独自一人运起‘灵幽幻步’向着发出声响的屋子飘了过去。
来到屋外,月胤尘附耳静听,隐约觉得这黑漆漆的破旧房屋之中,似乎有人在叫救命!但这声音实在太低几不可闻,不免让他的心头也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为了保险起见,月胤尘自神识意海中调出一缕灵识,向着屋内探寻而去。可让他意外的是:通过灵识的感应,那呼救的声音越发清晰,但屋里却依旧是空无一人,察觉不到丝毫气息!
值此进退两难的地步,月胤尘不做犹豫,迅速折身又回到了柳成荫与姒枫朔的身边。压低声音问向柳成荫到:“柳伯父,我听那废宅之中像是有人呼救。但散开神识查探却又不见活人气息,您能不能用您‘渡灵人’的通灵之术,瞧瞧里面是
否有怨灵存在?”
听见‘怨灵’二字,柳成荫尚未答话,在他身旁的姒枫朔却是一哆嗦道:“怨。。。怨灵?那个。。。师叔祖,若是要看怨灵的话,又何必劳烦这位柳伯父呢?就。。。就让徒孙去瞧瞧吧!”
瞧姒枫朔纵然心生胆怯,但还是愿意尝试帮忙。月胤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道:“放心吧!有师叔祖在此,不会让你有事的!虽不晓得我等修真功法,眼下能否对灵体产生伤害。但毕竟柳伯父精通此道,若是遇到危险,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见柳成荫听闻月胤尘的话语,也连忙点头‘嗯!’了一声。姒枫朔这才略为宽心的接到:“师叔祖,其实自徒孙被‘神遗幻境’中的师父封印‘阴阳眼’后,绝大多数的那些东西便已看不到了。不过凭借自身特殊的体质,还是能够感知它们的存在。因此眼下只需徒孙靠近那间屋子,利用那种奇妙的感应,便能晓得屋里到底有没有那种东西。”
“那就抓紧开始吧!再要不了多久,一旦鸡鸣之声响起,这诡异的东西便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毫无踪迹可寻,届时我等便又无计可施了!”听姒枫朔这般说来,月胤尘不免急切的催促到。
姒枫朔坚定的点了点头,在月胤尘的陪同之下,悄然摸到了废宅的门前。瞧他一副全神贯注仔细感应的模样,月胤尘自也不能打搅与他,只得再次放开神识,向着门后的黑暗中探去。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姒枫朔这才睁开紧闭的双眸,一脸古怪神色的说到:“师叔祖,这屋里。。。屋里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但是散开神识查探,又丝毫不见生人气息,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道‘噗通’之声,是这屋中的物件年久失修,跌落地上造成的?”
月胤尘并未料到姒枫朔会给出这般答案,紧皱眉头道:“不可能啊!我明明听见这屋里有人求救,但神识却无法探知,本以为会是那种东西的哀嚎,可又听你说毫无所觉,那这会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您幻听了?”姒枫朔不置可否的问到。
月胤尘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思忖片刻后,一把拽起姒枫朔道:“不管了!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先进去看看再说!想我两人身为修真之士,又怎会惧怕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见月胤尘话音刚落便是一脚踹开了破旧的屋门,姒枫朔想要阻拦却也为时已晚,便只得硬着头皮紧挨着他,小心翼翼踏入了漆黑一片的废宅之中。
进入破旧的废宅,屋里面的腐朽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呛得月胤尘和姒枫朔相继咳嗽了好几声方才缓过劲来。由于这‘酆都城’常年不见星月光辉的缘故,此刻进到屋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无奈之下,月胤尘只好将一缕天地灵气灌入古怪仙剑之中,催动了仙剑之上的四色光华。
在四色光华交相辉映的照耀下,两人这才依稀看清屋里的陈设。这是一间占地并不宽广的青砖老宅,宅子里面所剩的东西不多,仅有一张破旧的四方桌和一个靠墙而立的腐朽木柜。
两人在一览无余的老宅中转了一圈,发现并无异样。姒枫朔一脸诧异道:“师叔祖,没东西啊!
屋里这般情况,月胤尘自然尽收眼底。忽而瞧见老宅一角的青砖墙壁有着些许坍塌,露出一个木桶大小的缺口来,一时心中好奇,便欲打算上前查看。可谁知就在他尚未迈出脚步之际,那靠墙而立的腐朽木柜却是突然传来一声敲击!
这木柜破洞百出不说,还缺了一只柜脚!就算不用拉开柜门,柜子里面的情况也基本一览无余,因此先前两人并未仔细查探这木柜的情况。然而此刻柜里却传来响动,那就不得不引起二人注意了。
随着声响落下,姒枫朔一个箭步冲到了月胤尘的身后,语气惊慌的说到:“师。。。师叔祖,那东西似乎在柜子里面啊!”
月胤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又不聋!”继而也懒得再理会他,而是冲着柜子低声喝道:“出来!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谁知听见月胤尘这声呼喝,那柜子顿时又没了动静。直到月胤尘小心翼翼靠了过去,距柜门不过两步之遥时,柜里才再次传来‘咚’的一声敲击。
月胤尘心中发狠,也懒得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手中古怪仙剑便要一剑劈下!可谁知就在他抬手力劈之际,身后的姒枫朔却是猛然出声道:“别动手,那是个人!”
原来在月胤尘鼓荡天地灵气灌入古怪仙剑,激发剑刃爆出四色璀璨豪光的一瞬,姒枫朔终于借助这豪光的闪亮,从柜门缝隙之处瞧清了里面的情况!
被姒枫朔一声断喝阻断了攻击,月胤尘连忙卸去手上力道,将古怪仙剑缓缓垂了下来,继而上前一步猛的拽开了柜门!
这立柜也不知道废弃了多久,实木的材质早已被蛀虫腐朽一空,又哪儿经得住月胤尘这般巨力拉扯?只闻‘嘭’的一声,便是完全散了架!而随着立柜支离破碎,一道人影也被重重甩了出来,在地上翻滚一圈之后,一动不动的趴在了地上。
见这人影裸露在衣衫之外的肤色惨白一片,月胤尘多少有些诧异,蹲下身子便是将手伸到了他的鼻翼之处探查。而瞧见这立柜里的东西好歹算是个人,姒枫朔也没有了先前的畏惧紧张,同样蹲了下来,用手搭在了这古怪人影的脉搏之上!
“死了?”
“还活着!”
两人异口同声,却是说出了完全相悖的结论!
月胤尘大皱眉头道:“这连呼吸都没有了,怎么会还活着?”
而姒枫朔也是不遑多让的力争道:“可脉搏还在跳动,又怎么会死了呢?”
听姒枫朔这般辩解,月胤尘连忙将这人的身子翻转了过来,随即将手伸向他的胸膛仔细摸了一摸。然而这一摸之下才发现,这人的心跳确实还未停息!不由大感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了呼吸,但身体机能却还正常运转。难不成。。。可是不对啊!既然是活人,为何我等无法利用神识探查到他的气息呢?”
姒枫朔又哪里答得上来月胤尘这个问题!想了一想对他回到:“师叔祖!反正这人要死不活,却也并未完全死透!不若先带出去,让那神秘兮兮的柳伯父看看是怎么回事吧!您不是说他是什么‘渡灵人’吗?兴许他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第三百二十二章:邪阳?
听姒枫朔所言也不无道理,月胤尘略一点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你将他背上,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姒枫朔领命哪敢不从,连忙将这半死不活之人背了起来,随月胤尘迅速离开了这间破败的废宅。
来到屋外,柳成荫正在不远处翘首张望。见姒枫朔竟是背了一个人出来,连忙上前询问到:“这就是那个喊救命的人吗?他怎么样了?”
月胤尘微微皱眉道:“情况不太好!这人没了呼吸,但心脏脉搏却依旧跳动。按照常理来看,本应早就活活憋死了,可身体机能似乎还维持着他的性命。柳伯父,您之前可曾遇见过这种情况吗?”
柳成荫听来也是大皱眉头道:“竟有这种事情!说实话,现在仓促之间条件有限,老夫也无法断定这年轻人到底怎么了?还是赶紧将他带回屋里再说吧!”
听柳成荫话里的意思,貌似有办法探知此人的情况。月胤尘也不多作耽搁,而是帮姒枫朔扶着背上的残喘之人,迅速向着柳家而去。
三人脚下加紧三步并作两步奔入柳家宅子,邪妙情早已吃完了饭,与柳汐坐在桌旁闲聊着什么。瞧月胤尘一脚跨进门来,连忙冲上前道:“爹爹,你可算回来了!这眼看天就要亮了,咱们要不要去城门口迎一下爷爷他们啊?”
月胤尘顾不得答话,而是连忙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将身后背着个人的姒枫朔给拉了进来。
姒枫朔瞧见眼前的邪妙情,神色有些激动的唤到:“妙情小师叔,多日不见长大了不少啊!不知舍妹可曾与你同来这‘酆都城’中?”
邪妙情的神色透露出几分紧张和诧异,随口回到:“既然胤尘爹爹在此,卿儿师侄又怎会在宗门里闲得住呢?他们稍后就到,我与爹爹正打算出城迎接他们呢!对了,你背的这人是谁?怎么会给情儿一种十分熟悉又隐隐不安的感觉?”
姒枫朔闻言,蹲下身子将所背之人缓缓放到地上。语气恭敬的答到:“小师叔,这人是在不远处的一间废宅中找到的!也不知道怎么了,此刻呼吸全无但却并未死透,师叔祖命枫朔将他背回来,好让柳伯父施法探查一番,看能否发现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姒枫朔将人放好,转头看向邪妙情的一瞬间。却见她竟是一双小手紧紧捂住了嘴唇,眼中泪如泉涌可又难以哭出声来,愣愣的望着地上之人兀自颤抖。
发现邪妙情的异样,月胤尘一脸忧色的问到:“情儿,你怎么了?”
然而被月胤尘打断了震惊的思绪,邪妙情却是不予作答,反而扑向躺在地上的人,跪在他面前不断摇晃他的手臂哭喊到:“小叔!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快点醒一醒啊!小叔。。。”
“小叔?”月胤尘惊疑一声,连忙拉起邪妙情道:“情儿,你说这便是我等苦寻不获的邪阳?”
邪妙情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点头道:“嗯!胤尘爹爹,他便是二爷爷的长子邪阳了!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求求你,快救
一救他啊!”
瞧邪妙情满脸泪痕、神色慌乱不堪,月胤尘柔声安慰到:“情儿莫急!邪阳的情况虽说算不得好,但他毕竟还活着,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他唤醒的!”
见邪妙情听了自己的话,默然点了点头,便是又蹲到邪阳身侧,为他整理起身上脏乱不堪的衣衫来。月胤尘转头看向柳成荫道:“柳伯父,真没想到我等所救之人会是情儿丫头的小叔,而此人与我关系重大!还请柳伯父全力出手,想办法救一救他!”
看月胤尘一脸凝重神色,柳成荫重重点头道:“月剑尊放心!即是您的朋友,老夫又岂会袖手旁观?只不过据尔等所言,他呼吸全无脉搏却又能够正常跳动。说实话,老夫之前也从未遇到过此事!趁着此刻鸡未打鸣,老夫唯有设法问一问我那身为鬼差的先父了。”
听柳成荫果然有办法弄清其中关键,月胤尘连忙对他一抱拳道:“有劳柳伯父了!”
柳成荫再次点了点头,也顾不得与他多言。而是给柳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帮着自己联手布阵,也好尽快将身为鬼差的父亲给召唤过来。
柳汐会意,一路小跑进了后屋。稍不多时,便是抱着一个硕大的黄布褡裢走了出来!
从画有太极八卦图的褡裢之中掏出一堆香烛、红绳之类,柳汐用红绳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古怪的法阵,而法阵的每一角上,还有一个铜铃作为阵轴。
瞧法阵摆成,柳成荫脚踏七星、焚香点烛作法,手中铜钱剑行云流水舞的密不透风!稍不多时,这古色古香的房屋之中便是阴风大作,就连室内温度都陡然下降了好几分,令人如坠冰窖一般刺骨阴寒!继而红绳法阵金光闪耀,阵脚铜铃爆响不停!忽而一抹森绿光芒自阵中喷涌而出,将整个屋子都映成了碧玉之色!
片刻之后,风息光湮!一道由白雾组成的虚幻人影徐徐凝聚成型。瞧见这道人影飘忽不定,柳成荫连忙恭敬施礼道:“父亲大人,孩儿给您请安了!”
这白雾人影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继而口吐人言、阴厉说到:“不是说了夜间尽量不要召唤为父吗?这段时间阴司忙碌,为父正在值守地狱入口。你将为父召来,不是让为父渎职懈怠了吗?”
见这白雾人影语气颇为严厉,柳成荫连忙解释到:“惊扰父亲履职,实属孩儿无奈,还望父亲大人莫要怪罪!眼下孩儿的一位朋友出了点意外,但我等众人却是束手无策。因此想请父亲大人帮忙看看,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会进入假死状态?”
“哦?”听柳成荫这般说来,柳老爷子的语气也有了一丝惊疑,顿了片刻接到:“人在何处?”
柳汐闻言连忙指了指柳老爷子所幻白雾的身后,有些撒娇的说到:“喏!不就在您后面吗?爷爷,您可抓紧时间啊!这鸡一打鸣您就得回去了,我们可不想听您话说一半,剩下的还得自己猜测!”
听柳汐这话里意思,似乎在之前与这柳老爷子的交流中,没少发生过这种情况。然而这
柳老爷子却是极度宠溺的伸出白雾手掌,摸了摸她的秀发道:“你这孩子,就你性急的很!都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还一天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哦?”
“切~~!”柳汐一副无所谓的神色翻了翻白眼道:“继承了您和爹爹的衣钵,做了这劳什子的‘渡灵人’后,孙女的终生幸福,怕是也没什么指望喽!行了,您老就别耽误事了,抓紧时间给看看吧!”
柳汐这句看似无心的言语,却似乎戳中了柳老爷子的痛处。只见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轻叹一声道:“哎,汐儿啊!干咱们这一行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凡人惧怕我等,而同行也是人丁凋零不复从前,却是苦了你们这些晚生后辈啊!竟然连个托付终身的人都找不到了!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爷爷会帮你打探到同行的消息,给你寻上一桩美满姻缘的!”
瞧柳汐听了自己的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而将目光投向了身侧的月胤尘。柳老爷子也未作多想,而是折身飘到了邪阳所躺之处,将虚幻的白雾手掌,直接伸进了他的脑颅之中。
这一幕,看的邪妙情是惊叫连连!就连月胤尘也一脸忧虑的脱口问道:“老爷子,他怎么样啊?”
柳老爷子闻言扬起了头,似乎是看了他一眼道:“人有三魂七魄,是为掌控躯体的魂魄!而这个人可就奇了,只余三魂丢了七魄,因此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听柳老爷子这般说来,柳成荫恍然大悟道:“难怪我们手段尽出也无法探知他的存在,原来他丢了七魄不是完人,因此修真者的神识无法感知!而又因为三魂七魄并非全部离体,构成一副完整的阴魂,导致我们‘渡灵人’的法术也追查不到!父亲大人,以他这种情况,您可能探查到他的七魄去了何处?有办法令他起死回生吗?”
“嘶~~!”可柳老爷子却似乎并未认真聆听柳成荫的推断,而是捏着下巴在邪阳身侧转了两圈,若有所思的接着:“奇怪啊!这是冥府阴差勾魂的手法,但这手法一点也不干净利落,怎么会只勾了七魄还留下三魂呢?而且这人死期未到,按理说冥府阴差是不该勾取他的魂魄的,这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人和那个小子颇有关联吗?”
瞧柳老爷子查看了邪阳的情况之后,只顾在这自言自语,完全将柳成荫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柳汐焦急皱眉道:“哎呀,爷爷!您到底在嘀咕些什么啊?什么不该勾取他的魂魄啊?既然是你们冥府阴差所为,您就不能回去问问情况吗?还有啊!你说的那个小子又是谁啊?”
见柳汐一脸的不耐烦,柳老爷子只好解释到:“傻孩子,这冥府阴差是不会随意勾取凡人魂魄的!除非这个人命数已尽,在生死簿上被至高守护勾去了姓名,我等一众阴差这才会来拿人。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冥界灵域那边好像出现了一些情况,让这件事情变得极度复杂了起来!而这一些祸事的根源,却都是因为一个名为月胤尘的小子而起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解谜
“月胤尘?”
听柳老爷子突然提到这个名字,在场之人无不一脸愕然神色,俱都将目光投向了莫名其妙的月胤尘。
而心直口快的邪妙情更是不假思索的问到:“爹爹,你又干了什么啊?怎么连冥界都招惹上了?”
这个问题,自然问的月胤尘是一头雾水!
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月胤尘对眼前白雾人影施了一礼道:“柳老爷子!若是晚生所料非虚的话,您口中的月胤尘,只怕便是晚生我了。可是这凡俗之人丢魂一事,与晚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见众人听闻自己所言之后,俱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年轻后生,柳老爷子的心中便已有了些许猜测。此刻再闻月胤尘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语气之中也略带几分惊讶道:“你说你就是月胤尘?便是那个叫嚣着,要在凡俗界中创建修真门派的‘灵髓体’吗?”
“呃!”听柳老爷子的语气除了诧异之外,还有一丝不满。月胤尘尴尬回到:“正是晚生了!”
“好哇,好哇!你小子,可真会找事啊!”柳老爷子围着月胤尘转了一圈,暗含责备的说到。
月胤尘不明所以,大皱眉头道:“老爷子,难道这件事情,在您看来十分不妥吗?”
白雾人影不置可否的略一点头道:“妥不妥的老朽不知!只是现在得知这件事情的三界六道以及附庸各界,却已经是炸开了锅!别的不说,听闻你要在这凡俗界开宗立派,冥界灵域那边就首先坐不住了,暗潮涌动之下竟是分为了两派,一派力挺你这壮举,而另一派则是极力反对打压!最可笑的是:据说这些人,还都是你师父的旧部属臣,也不知道这些人不齐心协力助你一臂之力,在这窝里反个什么劲?对了,你不是本事挺大,摧毁了凡俗界与‘神遗幻境’之间的两界通道吗?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那些处心积虑之人,前来妨碍你自立门户了?告诉你,大错特错!臭小子,只怕你想的太简单了啊!你知道为什么这凡俗界中的武林人士接二连三失踪吗?你知道为什么这‘酆都城’里半夜敲门,隔日死人吗?哎,真是作孽啊!”
瞧这白雾人影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最终却没能给出个结果。月胤尘眉头紧蹙道:“晚生不知啊!老爷子,您若是对这件事有所了解的话,还望不吝相告!毕竟那些武林同道也是因晚生莽撞遭遇了不测,他们的性命,晚生却是不能不救的!”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这白雾人影点了点头道:“不错,还算有情有义!不过这个中曲折,老朽也并不完全清楚。只是听闻咱们鬼域这边传言:据说是灵域那边派人暗中与鬼域这边的某个大能鬼修做了交易,套取了阴差勾魂索命的本事,而后又教给了凡俗界中的某些人,让他们在这凡俗界中大量制造活尸,全力阻止你那修真门派的创立。这人死为鬼,躯壳为尸!而活尸,则是非人非鬼的怪物,于天地所不容!此种行径不但有违轮回,更是使得阴阳逆乱,六道动荡不安!因此鬼域这边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全都在为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而尽心竭力,废寝忘食啊!”
见柳老爷子终于揭开了谜底,月胤尘这才恍然大悟这整件事情的由头。继而接着问到:“老爷子,听您说了此事由来,晚生却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您方不方便透露?”
白雾人影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这才开口道:“哎!本来
鬼域与其他界域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又因至高守护为天道所设,掌管人间生死、六道轮回,因此往大了说,应该是与你站在对立面的。可你既然是老朽这不孝子和掌上明珠的朋友,那有些事情,老朽也就不愿藏着掖着了!反正你这么一折腾,三界动荡怕是要换天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
月胤尘闻言神色一喜道:“那就多谢老爷子了!晚生想知道:你口中的冥界鬼域和灵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活尸又是怎么制造的?以及一旦凡人被做成了活尸,还能恢复过来吗?最后,晚生想向您打听两个人的投胎转世去向,还望您为晚生解惑!”
听了月胤尘的问题,这白雾人影在众人身侧飘荡了一圈,最后干脆坐在了圆桌旁的一张椅子上道:“你既已踏入修真之道,想必这三界六道之中,还有许多衍生而来的其他界域,这一点不会不清楚吧?”
瞧月胤尘听见自己发问,只是点了点头未做多言。柳老爷子接着又道:“除了仙界,哦!也就是凡俗之人所谓的天界,尽皆被仙界帝尊胜屠无界掌控之外。人界的划分可就多了,有世俗之人所居的凡俗界;有修真者视为圣地的‘神遗幻境’以及修界;还有妖族为了避祸逃难而自行创造的妖界;以及本就隐藏在凡俗界中的卜界和医界!至于地界嘛!也就是世人所认知的冥界,其疆域比之人界还要广袤无垠的多,因此地界也有许多不同界域的划分,其中不相上下能够分庭抗争的,就是鬼域和灵域了,而除了这两域外,还能值得一提的,便是就连其他界域都感到最为棘手神秘的魔域!传说冥界魔域,位于鬼域第十八层地狱的下面,其中邪魔丛生、生性凶残无度,是被仙界帝尊胜屠无界镇压在那的一群彪悍生物!抛开其他界域暂且不谈,这冥界的鬼域,就是凡俗之人常说的阴司所在!其中除了至高守护所辖的一众鬼修外,便是凡俗之人身死之后的阴魂,除此再无旁物。而冥界的灵域,则是一群拥有夺天地造化的大能修士,于三千年前在冥界硬生生开辟的一块疆域,想必这些大能修士的来历,你也应该清楚了吧?老朽就不再为你多做解释了!”
见白雾人影说到此处,便是又转头看向了自己。月胤尘重重点头道:“晚生自然清楚!曾有修界前辈告诉过晚生,当年家师与胜屠无界一战功败垂成,他的旧部残余为了逃避胜屠无界追杀,便是遁入了地界之中藏身,想来便是那些开辟灵域的大能修者了吧!可晚生不明白的是:既然鬼域依附于仙界而生,都听胜屠无界的号令,又怎能容忍灵域就在自家隔壁安身立命呢?”
“那是因为曾有传言说:灵域的靠山是魔域!知道胜屠无界为什么只是将那些邪魔镇压在魔域,而不将其直接斩杀亦或封印吗?因为他根本杀不死它们!可以说,魔域中的每一个魔头,都不是胜屠无界能够轻易拿捏的,可见这些邪魔的强悍!而更有小道消息传闻:如今灵域的掌权者星霄,他手中那自成一套,被称为‘十地魔兵’的神器,之所以能够被其领悟了组合奥义,幻化成‘地载妖降’那种威力绝伦的武器,也是经魔域之魔提点,这才得以成功的!”
“星霄?”月胤尘闻言大皱眉头道:“这人的名字,晚生之前似乎在哪儿听到过!而您口中的‘十地魔兵’对晚生来说也至关重要!敢问老爷子,这星霄之前也是家师的属下吗?”
“诶,星霄不是!”白雾人影摆
了摆手回到:“据说这星霄属于这方世界中的另外一股神秘力量,本来游荡于三界之中逍遥自在,但从数千年前,却突然与妖界作起对来!而除了妖界之外,他对仙界的态度也不怎么屈从,因此才会一直龟缩在冥界不敢露头!三千年前那场大战,他借口被妖界至尊‘十颜真妖皇’重创无法参战,导致你师父功亏一篑。但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后来竟是让冥界灵域之中,你师父的一干旧部都听令于他了,说起来也是个耍心机手段的人才啊!哦,对了!这一次知道你要在凡俗界创建修真门派,那灵域之中极力主张打压你的那一派,便是由他领头了!”
月胤尘闻言暗自点了点头道:“看来此人心机颇重!若是日后遇到,定要小心提防了!那不知力挺晚生的那一派,又由谁来引领呢?”
白雾人影不做迟疑,再度开口道:“是一名叫作金铸的强悍修者!说来这人可就奇怪了,竟然在鬼域阴司的‘生死簿’上查无此人!不过其所具有的实力深不可测,竟是与你师父也不遑多让!而此人更是将你视若己出,在灵域那边大肆宣扬你的好啊!短短数日之间,便是以你身为炎焯仙皇亲传弟子的由头,收归了一大批你师父的旧部回来。只可惜他们现在都忙着帮你探查‘十地魔兵’的下落,对星霄的所作所为却是一无所知!否则的话,也不会把这烂摊子撂在我鬼域的头上来。”
“原来还真是金铸前辈!”听柳老爷子如此说来,月胤尘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接到:“老爷子!那依您判断,在这凡俗界中接受到勾魂索命之术,祸害一众武林侠士的那些人,会是什么人呢?”
“会是什么人?”白雾人影嗤笑一声道:“切,还不是那些能够在凡俗界与你作对的人!你仔细想想如今两界通道被毁之后,在其他界域来不了这凡俗界的情况下,还会有谁能在这个一无是处的世界中,与你这位修真者为敌吧!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总之你切记切记,在未掌握绝对实力之前,万万不可贸然前去冥界!因为无论是冥界鬼域,还是灵域那边的星霄,都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瞧白雾人影说着,便要起身走入地上的法阵之中返回冥界鬼域,月胤尘连忙出口阻拦到:“等等!柳老爷子,您还没告诉我这活尸是怎么回事?还有我这朋友该如何唤醒啊!”
白雾人影闻言脚步顿了一顿,继而沉声开口道:“这活尸的生成,乃是被人硬抽了两魂七魄所致!如此一来,尸身之中尚存一魂不能算作真正的死人。但其余两魂七魄不在体内操纵躯体又如死尸一般,因此得名活尸!他们丢失的那两魂七魄,应是被人封在了人俑之中无法返回躯体,故而丧失理智仅剩杀戮与凶残,沦为那施法之人驱使的傀儡!若想让他们恢复如初,必须找到那些人俑将其打碎,而后举行一场法事,令他们的魂魄归位才行!至于你这位朋友,情况要略好于活尸,想必他应是一名修真者吧!这才能够抵挡施法之人的迫害,勉强将三魂都夺了回来囚禁在躯体里。好了,该说的老朽都说过了,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至于你先前问老朽的最后那个问题,老朽在阴司权限有限,是无法得知往生之人轮回所在的,只能依靠你日后强大起来,亲自去冥界一探究竟了!”
听柳老爷子解开了心中最后的疑窦,月胤尘目送着他徐徐飘入法阵之中,继而伴随一团绿芒闪耀,再次消散无形!
第三百二十四章:接头
将柳老爷子送回冥界之后,月胤尘一直回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众人瞧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皆是满腹疑问,却也不好出言打搅与他。直到天色微微露白,而远处也传来了鸡鸣之声,实在忍不住的邪妙情这才推了推他的胳膊道:“胤尘爹爹,天已经亮了!想来爷爷他们也快到城门口了,我们要不要去迎一下他们啊?”
月胤尘闻言略一点头道:“迎是要迎的,可你小叔该怎么办?”
邪妙情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邪阳道:“小叔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也没有破解之法,要不就让柳姐姐先代为照顾他吧!等将爷爷他们迎进了城,我们再想其他法子来唤醒他!”
听邪妙情如此说来,月胤尘暗叹一声,继而看向柳汐道:“哎,也只有如此了!柳姑娘,劳烦你整理一张床铺出来,我让枫朔将他先背进去休息,稍后再来寻他。”
方才听柳老爷子和月胤尘交谈了那么多,这柳汐也早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听他这般说来,当下重重点头道:“月大哥,您就放心吧!这人即是您的朋友,那也是汐妹的朋友,汐妹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瞧柳汐郑重承诺,月胤尘冲她淡然一笑未再多说什么。而是看向姒枫朔道:“枫朔,你尽快将这邪阳安顿好,而后去昨天所住的客栈里多订几个房间,想来邪亦正老爷子他们一路舟车劳顿,怕是需要好好休整一番才行。”
姒枫朔应声领命,当下不做耽搁,便是背起地上的邪阳,随柳汐向着后屋而去。
处理好了邪阳的事情,月胤尘则又看向柳成荫道:“柳伯父,我等此刻要去城门口处接人,邪阳在你家叨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待我们接到人后,便会即刻将他带走的。”
见月胤尘如此客气,柳成荫冲他连连摆手道:“诶~~!月剑尊这般说来可就见外了啊!对了,你们不是要去接人吗?听闻诸位刚才所言,这些人,怕也都是踏入修真之道的修者吧?此刻老夫恰巧无事,不若就让老夫随两位一同去吧!也好见识见识修者的风采,不知月剑尊能否同意?”
听柳成荫心下有这意思,月胤尘自然无法拒绝。继而含笑回到:“如此甚好!说不得日后还有劳烦柳伯父出手相助之处,提前与他们熟识一番,确也算是方便之举!”
柳成荫闻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瞧月胤尘说完此话,这便拉起邪妙情转身出了房门,对屋里的柳汐吩咐一声后,自也连忙追了上去。
今天的天气一如往常一般阴沉,一行三人来到城门口处,早起的守城军士早已将城门打了开来。只是由于这‘酆都城’常年鲜有商旅来往的缘故,守卫并不怎么森严。仅有的两个干瘦兵卒,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斜倚着城门攒着瞌睡!
莫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城外笔直的官道上,这才浩浩荡荡走来一大群人。瞧领头的邪亦正
,一把年纪却身先士卒跑在最前面引路。月胤尘连忙拉着邪妙情远远迎了上去,对长途跋涉不免也有些气喘的老爷子说到:“邪老,真是有劳了!这不远千里之遥的路途,您怎么不御剑呢?”
邪亦正扶着月胤尘的手臂喘了两口粗气,继而沉声说到:“这一大帮子人,大多都还未曾跨入大梵天境第五重,又怎么会御剑呢?要不是牵挂这个不听话的小丫头,说不定还得拖延一段时间才能到呢!”
月胤尘闻言看了看围在身侧的一众人等,确实是不见几个修为深厚之辈,不免诧异到:“邪家和姒家也有不少境界不弱的青年才俊,为何他们不来,而是让这些人前来助阵呢?”
邪亦正摆了摆手叹息一声道:“哎,别提了!如今‘葬天神宗’成立在即,凡俗武林又出了这样诡异的事情!那些实力还能过得去的,大都被派出去调查此事,顺便接应各个城镇去往‘臻云寺’旧址观礼的一众武林豪杰了。因此听闻你来了‘酆都城’的消息之后,老朽也顾不得将人都召集回来,便是连忙带着这些镇守‘臻云寺’旧址的两家弟子匆匆赶了过来!对了,这武林豪杰相继失踪一事,你到底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瞧邪亦正舟车劳顿尚未停歇便是忧心此事,月胤尘领着他一边往城门口行去,一边点头回到:“虽然这件事情说起来错综复杂,但好歹有了一些眉目!还有,您的侄儿邪阳,也已经被晚辈找到了!此刻正在一户人家安歇,稍后我等便能见到。”
听月胤尘如此说来,邪亦正的神色附上一抹激动,连忙对他拱手施礼道:“多谢月剑尊出手搭救我那不成器的侄儿,他现在怎么样?被那‘卜界’带走之后,没什么大碍吧?”
月胤尘闻言微微皱眉道:“说实话,他的情况不太好!据说是被冥府勾魂之术勾去了七魄只余三魂,现在一直昏迷,也尚未找到法子令其醒转。”
见月胤尘竟是说出这番话来,邪亦正本来激动的神色也瞬息转为焦虑。急急开口到:“怎么会这样?据老朽所知,这冥府勾魂之术,仅有冥界鬼域的一众鬼修才会,难不成这件事情还和那里有牵连吗?”
瞧邪亦正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月胤尘连忙安抚的到:“邪老莫要着急!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已是远超我等想象,还是等我们进了城安顿下来,再做详谈吧!”
听月胤尘给了这般答复,邪亦正这才反应过来此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继而对他一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等这就抓紧时间进城吧!”说完拉过躲在月胤尘身后一脸胆怯不敢吱声的邪妙情,便是率先向着城门口走去。
瞧正事说完,邪老爷子远远走了出去,本来站在他身后的一干人等,这才连忙上前与月胤尘相见。
依旧一身白袍的白苏子,满脸欣喜抓着他的一条手臂道:“月大哥,小弟这都快有两月时间不
曾见到你了吧!你现在修为境界提升迅猛,出门办事也不带着小弟了。可真是让小弟想死你了啊!哦,对了!你怎么莫名其妙给小弟应下了一场比武啊!你不知道,自从那长孙鸣剑到了‘臻云寺’旧址后,便是天天缠着小弟切磋武艺,都快把小弟给烦死了!你说他一介凡夫俗子,与我这修真之人有什么好比的?这不是完全找虐呢嘛!”
“哦?”听白苏子这般说来,月胤尘不免好笑道:“那你们比了没有啊?”
“没有,没有!”白苏子心有怨气,想是被那长孙鸣剑实在缠的烦了。对月胤尘一摆手道:“他呀!让小弟与他切磋,实则是想了解小弟的武学招式,以求寻找破解之法!无奈之下,我只能用凡俗武学的招式与他随意比划两招。有时候实在是被逼无奈,我就想着干脆正式比了得了。可他又说我俩的比试一定要你作为见证,迟迟不愿意与小弟动真格的。说实话,月大哥你可真是给小弟找了个大麻烦啊!”
月胤尘笑容不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觉得他与你切磋的这段时间,武功修为可有精进啊!”
“这个。。。”白苏子迟疑片刻道:“月大哥有所不知!这小子还真的挺有恒心,虽然小弟是用凡俗武学与他切磋,但每一次的切磋都要比上一次吃力一些。可见这小子虽然敌不过我,但平日里也是下足了功夫在苦练呢!”
月胤尘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呢?如今修为境界到了哪一层了?”
“呃!”听月胤尘忽而问到了自己,白苏子有些尴尬的一挠后脑勺道:“月大哥,你也知道修真之士修炼指靠天地灵气!没有你在身边,这凡俗界的天地灵气实在匮乏得很,因此小弟的境界并未提升。不过虽然小弟停步不前,若仙姑娘却是在小弟的教导之下,剑术造诣大有精进啊!月大哥,在这一点上,小弟我可没有辜负你的所托!”
“哦?那我这个做师父的,可要待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好好谢谢你了啊!”见白苏子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月胤尘含笑冲他略一拱手施了一礼。
白苏子见状连忙摆手道:“月大哥和我还见外吗?你这可就折煞小弟了!”
而听见两人对话的常若仙,却是一脸含羞的接到:“师父!徒儿哪里不成器了?倒是师父您,说好了无论去往何处都带着仙儿,让仙儿随您修真炼道的。可每次一遇到大事,就把仙儿独自一人撇下了。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好教仙儿啊?您若是再不指导仙儿修真,只怕日后仙儿就真要丢您‘承影剑尊’的脸了!”
瞧平日寡言少语的常若仙,今日初见竟是说了这么一长串抱怨的话。月胤尘盯着她看了许久,直看得她是俏脸绯红、娇艳欲滴,这才含笑开口道:“呦!多日不见,我家若仙也会和师父顶嘴,谈嫌师父的不是了啊!以前那么乖巧的丫头,如今却也被白苏子给带坏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推测
“哪有?仙儿只是。。。只是。。。”
见常若仙羞涩难耐,‘只是’了半天也未‘只是’出个所以然来。立在一旁的姒卿儿,语气颇为幽怨的说到:“哎,只是牵挂之人却不懂牵挂之意!胤尘哥哥,你不知道在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里,若仙妹妹可是天天念叨着你,盼着你回来呢!”
“卿儿姐姐!你。。。别说了!”
瞧常若仙焦急开口,想要阻拦姒卿儿再将自己的少女心思抖露下去。
月胤尘转向清瘦了许多的姒卿儿,和煦含笑对她说到:“怎么,你不叫她师叔了?她也叫你姐姐了?你们这辈分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啊!”
姒卿儿瞪了他一眼,冷声接到:“没你的情缘关系复杂!对了,我哥呢?还有白姨呢?怎么也不见我爹和三大妖王他们,就你和妙情丫头在这里迎人啊?”
“呃!”被姒卿儿这么怼了一句,月胤尘一脸的尴尬神色,轻咳一声连忙顺杆往下爬道:“你哥在客栈等我们呢!至于白姨,这里不方便让你见她,还是等回到客栈再说吧!而三大妖王和你爹,却因有其他事物缠身,现在都不在此处。”
姒卿儿闻言冷冷回到:“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走吧!”
瞧姒卿儿说完这句话,便是转身追着邪亦正爷孙俩的脚步而去。月胤尘莫名其妙道:“这丫头,又是怎么了?”
常若仙闻言抿嘴偷笑一声,对月胤尘十分乖巧的回到:“师父,卿儿姐姐先前可不是这样的!还在‘臻云寺’旧址的时候,她可是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念叨您呢!要徒儿说呀!她这是爱之深恨之切,背地里相思如火,当面却又冷若冰霜!”
月胤尘神色极度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们什么时候,成了同一战线的了?”
常若仙被月胤尘看的面若飞霞,支支吾吾道:“那个。。。仙儿时刻谨记白师叔的教诲!因此。。。因此和卿儿姐姐早就同气连枝了!师父,我们还是抓紧进城吧!再要耽搁下去,邪老爷子可就不耐烦了!”
瞧常若仙也开始催促自己进城,月胤尘无奈一翻白眼,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为师的心思你们都是知道的,可莫要误了终身后悔莫及!”说完也不等神色坚毅的常若仙再作多言,便是吩咐白苏子招呼众人入城!
有了柳成荫的接应,守城的两个军士对这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倒也没有多做阻拦,而是很顺利的放了他们进城!
给大队人马指引了客栈所在的街道,月胤尘领着白苏子等人,跟在柳成荫的身后向着柳家疾步而行。稍不多时,便是瞧见了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柳汐。
见平日里冷清惯了的住宅,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人,柳汐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羞涩,对走在柳成荫身侧的月胤尘问到:“月大哥,这些。。。这些都是您的朋友吗?”
月胤尘含笑回到:“也不全是,不过与月某的关
系都十分密切!对了,托你所看之人情况怎么样了?”
柳汐将跟在月胤尘身后的一众俊男美女看了一遍,微微低头接到:“他。。。他的情况并无好转,只是时不时的抽搐一下,便再无其他反应了。”
听柳汐这般说来,邪亦正大皱眉头道:“到底是什么人将我那可怜侄儿害成这样!若是让老朽知道,定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拆他的骨,叫他不得好死!”
瞧邪亦正肝火上升、十分气恼,连脸庞都涨作通红,月胤尘连忙出言劝慰道:“老爷子,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余地,您也莫要太过着急损伤了身体!如今我‘葬天神宗’大队人马已至,想必找到他被禁锢的七魄并不算难,只要七魄归位,他便能醒转了!”
邪亦正闻言默然点了点头,却是不作多言。瞧他再无话说,月胤尘对白苏子道:“苏子,妙情的小叔邪阳此刻正在柳家修养,但这里毕竟是私人宅院,我等不便长久叨扰。你去将他背出来,我们先回客栈再作打算!”
白苏子领命,一脸春风洋溢,十分儒雅的对柳汐施了一礼道:“想必这位便是柳姑娘了吧?多谢你代为照料我等那位朋友,打搅之处还请多多包涵!现在月大哥有令将其带走,还要劳烦姑娘带在下前去寻人。”
白苏子这小子,不正经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但正经起来之后,也算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大好儿郎。直瞧的柳汐面若桃花、春心萌动,痴楞了片刻之后,这才在柳成荫轻声咳嗽的提醒下,连忙对他回到:“哦!公。。。公子请随小女子来,那位邪阳大哥就在后舍静卧,小女子这便带你去!”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转向月胤尘道:“对了,月大哥!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将她刚才看白苏子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月胤尘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继而略一点头含笑答到:“这里毕竟是你家,我等人多眼杂,行事颇为不便,自然是要走了!不过我等暂时不会离开这‘酆都城’里,而是在你知道的那家客栈住宿,你若是有事要找我等,便去那里吧!”
听月胤尘如此说来,柳汐偷偷瞄了一眼神色淡然一脸含笑的白苏子,略为安心的点头应到:“嗯!那等小妹将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便去客栈找你们了。”
瞧柳汐说完这句话,便是领着白苏子转身进了屋里。月胤尘转头对邪亦正说到:“老爷子!我听情儿丫头说:替我回‘臻云寺’旧址传话的那俩叔侄,也随大队人马来到了这‘酆都城’中,方才怎的不曾瞧见他们呢?”
邪亦正未曾料到月胤尘会突然提到那两个人,不由略微皱眉道:“许是他俩一介凡人,腿脚太慢跟不上我等修真之士的急行军,坠在了队伍后面吧!不过既然来了,此刻想必也随众人去了你所说的那间客栈,你若是要找他们,回去客栈便能见到。怎么,他们对你很重要吗?”
月胤尘闻言同样
奇怪的看向他道:“确实很重要!难道他俩至始至终,都未曾对您提及他俩的身份?”
邪亦正莫名其妙道:“他俩只说是游历江湖遇到了你,听闻你要在‘臻云寺’旧址开宗立派,便受邀前去观礼的,其他的一概没说啊!”
听邪亦正这般说来,月胤尘含笑摇头道:“看来您老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实不相瞒!他们二人,便是我等苦苦寻觅的‘卜界’之人!”
“哦?”邪亦正大为诧异到:“这老朽还真是没有想到!可既然邪阳侄儿已经找到了,你还这般在意他们做什么?”
月胤尘单手托腮略作思忖道:“因为小子怀疑这整件事情的始末,与‘卜界’大有关联啊!”
“那他们还敢自己找上门来?”瞧月胤尘有此推测,邪亦正大为愤慨的说到。
而月胤尘则是对他摆了摆手道:“老爷子别急!眼下皆为‘葬天神宗’创立一事,这‘卜界’也是各持己见,划分了两派据理抗争。因此其中还有许多曲折,是您不知道了。这些事情,还是等我们回了客栈再详谈吧!”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邪亦正虽然意犹未尽却也只好作罢,而是静静等着白苏子带邪阳出来!
稍不多时,柳家门前挂着的门帘一阵晃动,白苏子便是将一直昏迷着的邪阳背了出来。瞧邪阳瘦削了不少,脸上也惨白的有些渗人,邪亦正的脸色逐渐转为阴沉,对月胤尘说到:“胤尘小子,既然人已带来,我等这便即刻赶往你所说的客栈吧!老朽也想尽快知道你的推测,以便早日找到那祸害武林的一群畜生!”
月胤尘闻言不做耽搁,而是对柳成荫一抱拳道:“柳伯父!叨扰多时请多包涵,晚生再次谢过!我等这便返回客栈去了,若是日后再有劳驾之处,还望柳伯父不吝赐教!”
听月胤尘如此客气,柳成荫混不在意的一摆手道:“月剑尊见外了!此事既然由冥界而起,又与家父所在鬼域牵扯甚大,老夫自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尔等这便先去客栈安顿吧!待老夫与小女将家中琐事安排妥当之后,便立刻去往客栈与诸位汇合以商对策!”
见柳成荫并未打算处身事外,而是愿意出手相助。月胤尘含笑回到:“如此甚好!那晚生在此,便先谢过柳伯父的仗义相助了!事不宜迟,我等这便当先启程!”
柳成荫连忙抱拳道:“月剑尊请,我父女二人随后就到!”
拜别了柳家父女,月胤尘领着一众人等穿街走巷来到了先前所住的客栈。瞧客栈里面围满了人,都在等着掌柜登记入住、发放门匙,月胤尘对身后之人说到:“这客栈平日了少有旅客往来,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住店,一时半会怕是忙不过来了!不若就请诸位先去我和枫朔所住的房间暂坐片刻吧!”
众人领命,莫敢不从!绕过还在柜台喧嚣的一大群人,随月胤尘自阶梯鱼贯而上,来到了二楼他和姒枫朔所住的房间。
第三百二十六章:请君入瓮
进得门来各自落座,瞧众人俱都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月胤尘知道近来所获的大量消息,是时候该与众人互通有无了。继而也不等有谁开口相问,便是将所知所查尽量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听完月胤尘的讲述,一众人等俱是瞠目结舌,却没料到这‘葬天神宗’创立一事竟然牵扯甚广,就连隐世而为的‘卜界’和常人难以企及的‘冥界’都大动干戈!
见众人都不说话,而是各自心中盘算。柳成荫率先出声到:“胤尘小子,据你方才所言,这武林豪杰失踪一事,乃是冥界灵域勾结鬼域,弄到了鬼域那边阴差勾魂索命的法子,继而将武林人士变为活尸所致!那依你判断,此事会是何人所为呢?”
月胤尘略作思忖,揉了揉眉心说到:“如今凡俗界与‘神遗幻境’的两界通道已被小子毁掉,三界六道已是无人能够踏足这凡俗界中!这一点,身为阴司鬼差的柳老爷子也是确信无疑。因此才会断言这欲要阻拦‘葬天神宗’创立的人,定然身在凡俗界!而凡俗界四大修真家族眼下分崩离析,除了你们邪家和姒家残部外,天家尽数被灭,巫家被我禁足于昆仑之中不得踏入俗世半步,因此肯定不会是四大家族之人所为!但除了四大修真家族之外,在这凡俗界中也没什么人能够与如今的我等相抗衡。故而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同样身在凡俗界中的‘卜界’之人了!”
听月胤尘这般推断,柳成荫点了点头道:“因此你想通过那两个人,来追查‘卜界’中庸派的下落!可是据你所说,那‘卜界’之人遍布凡俗界,又混迹于市井之间难以寻获,唯有到了关键时刻才会聚集一处形成‘卜界’的守护结界。如此一来,我等又该如何追查呢?”
见柳成荫有此疑问,月胤尘却是含笑摇头、不予作答,继而看向白苏子道:“苏子,你应该认识那两个‘卜界’之人吧?你去瞧瞧他们入住的流程办完了吗?若是办完了的话,便将他们带来此处,我有事要问他们。”
听月胤尘吩咐,白苏子应了一声当即起身出了房门。
等待之际闲暇无事,月胤尘转向邪亦正道:“老爷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葬天神宗’筹建一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邪亦正捋了捋胡须答到:“筹建一事进行的还算顺利!毕竟‘臻云寺’旧址已是无主之地,采买起来也并未花费多少力气。在雷腾海和莫覃仟的鼎力相助之下,那‘葬天神宗’的驻地也已基本落成,前前后后共修建了五重院落,前两重为‘葬天神宗’一应弟子门人饮食起居之处;第三重则为‘葬天神宗’执事之人的私人院落;第四重乃是宗门机要所在,未来的‘隐诀堂’、‘炼丹阁’、‘藏兵楼’之类,都设在这第四重院落之中;至于最后一重依山而建的巨大广场,则是‘葬天神宗’演武场的所在之处!总之依老朽看来,这‘葬天神宗’的设施已是一应俱全,只等你回去之后主持大局,便可招贤纳士,培养凡俗界中的修真之士了。”
月胤尘闻言点了点头道:“真是有劳诸位尽心费力了!这说要创立修真门派的人是我,结果我却未曾出到半分力气,而是全部仰仗各位操持,实在是令
小子汗颜啊!”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邪亦正却是摆了摆手道:“诶~~!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若不是你为这凡俗界打开了僵局,奠定了再次踏上修真之道的基础,即便是我等想要创立一个修真门派,却也无从下手啊!对了,虽然老朽觉得‘葬天神宗’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不清楚你对那些设施还有没有什么要求?若是回去看过觉得还有不妥之处,我等再尽快添置改善便是!”
月胤尘含笑回到:“听闻老爷子所述,其实已经十分妥当!只是缺了两处地方,想必还得增设出来,不过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等此间事毕,我等回去之后再做计较吧!”
瞧月胤尘当下并不打算讨论需要增设的场所,邪亦正也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纠缠,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兀自喝了起来。
两人交谈刚毕,前去寻人的白苏子便是带着卜星子和杜尝道走了进来。
见在座一众人等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卜星子的神色略微有些诧异,继而对月胤尘施了一礼道:“不知剑尊寻找在下,有何要事相告?”
月胤尘含笑说到:“两位远道而来,这奔波劳累之苦实在是让月某过意不去,在此先谢过二位不远万里前来相助了!事情是这样的,这些天来,关于武林同道失踪一事,在下于这‘酆都城’中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根据在下的判断,想必下手之人,便是卜先生所谓‘卜界’中庸派的人了!为了彻底追查清楚,救那些武林同道于水火之中,月某想问卜先生一句,那些中庸派的人,你可能找到他们的所在吗?”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卜星子微微皱眉道:“哦?不知月剑尊为何会有此推测呢?”
为了寻求卜星子的协助,月胤尘也没藏着掖着,而是将方才对众人的叙述,又捡紧要的对卜星子说了一遍。
听完月胤尘的解释,卜星子一副了然神色的点了点头,继而迟疑片刻道:“实不相瞒!由于‘卜界’的构成极为复杂,先前也对剑尊提及过。因此想要找到那些中庸派的人,从而追查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
瞧卜星子说到这里便是有些犹豫不决,月胤尘连忙追问道:“除非怎样?”
卜星子看了他一眼道:“除非利用那专有的传讯信号,吸引‘卜界’之人前来相聚,这才能够找到中庸派的人。但是您也知道,这无益于是大海捞针,收效甚微啊!”
月胤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却是话锋一转道:“既然‘卜界’已是划分两派,那传讯信号还能将中庸派之人召唤而来吗?”
卜星子毫不迟疑的回到:“虽然‘卜界’一众相师因为月剑尊一事意见不合分崩离析,但毕竟皆为‘卜界’同道,若是遇到有人跨域境界需要形成守护结界渡劫的话,理应还是会前来的!因此这传讯信号,至始至终也未曾更改过。可我等毕竟身出同门,若是以这种手段诓骗他们的话,只怕日后。。。”
瞧卜星子心中有这担忧,月胤尘忙出言宽慰道:“卜先生,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尔等一众亲和派相师,不都打算脱离现有的‘卜界’
转投‘葬天神宗’门下了吗?再者说来,此举最终目的,不也是为了挽救一众凡俗武林侠士的性命吗?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卜先生,尔等本就行的是逆天改命之事,这件事情于情于理,也望你莫要推脱啊!”
又听月胤尘这般说来,卜星子寻思片刻,只得一点头道:“这。。。好吧!那是否需要在下即刻返回‘葬天神宗’去召集那些已经陆续抵达‘臻云寺’旧址的亲和派相师,分散而出于这九州大地上寻觅中庸派之人呢?”
见卜星子首肯,月胤尘对他一抱拳道:“那就多谢卜先生拔刀相助了!这件事情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先前被‘卜界’带走的邪阳,在下已是于这‘酆都城’中找到,因此在下料定那些暗下毒手之人,就潜藏在‘酆都城’中!只要卜先生于这‘酆都城’里发出那传讯信号,想必便能引得那些人前来了。”
卜星子闻言未做言语,皱眉思忖片刻,这才再次开口道:“这‘酆都城’虽说往来之人不是很多,但毕竟还是凡俗之人盘踞之地。而‘卜界’相师提升境界躲避雷劫,怎么说也算是一件隐秘之事,因此就在这‘酆都城’中施为怕是不妥。要不这样吧!先前进城之际,在下发现距城三里的不远之处,有一片极为隐蔽的矮树林,不若就让在下去那儿发出传讯信号吧!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掩人耳目,这二来嘛,也不至于让那些藏身‘酆都城’里的中庸派们心下起疑!”
听卜星子有这计较,月胤尘面带欣喜道:“如此甚好!那不知道卜先生打算何时动手,又需要多少人随你前去呢?”
卜星子略作沉吟道:“待在下准备一番,过了晌午即可动手!至于随行人手嘛!有上两人足以,否则的话,那中庸派察觉构建‘卜界’守护结界的人数不对,也会心生疑窦,望而却步的。”
月胤尘点了点头回到:“既是如此,那就由月某和邪老爷子随你一起去吧!事不宜迟,劳烦卜先生这便前去准备,晌午时分一到,我等即刻出发!”
得月胤尘吩咐,卜星子再次点头回应,对众人拱手施了一礼之后,便是带着杜尝道又迅速出了门去。
瞧两人相继离开,月胤尘对在座诸人说到:“各位,连日奔波劳累,想必也是人困马乏了!既然眼下并无要事处理,就请各位先去登记房间休息整顿吧!待晌午我与邪老爷子随卜先生有了收获,我等再商议接下来的营救武林同道之事。”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一众人等俱都起身告辞,举步向着房门之外走去。
然而见屋里诸人起身离去,唯独常若仙还端端正正坐在桌前不为所动。月胤尘不免奇到:“若仙,你还有事?”
常若仙闻言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道:“徒儿无事啊!”
月胤尘一脸诧异道:“既然无事,为何不去休息?还待在为师房间做什么?”
听月胤尘相问,常若仙的面颊之上再度抹上一缕红晕,但却理直气壮的回到:“师父!仙儿。。。仙儿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师娘不在您身边的这段时间,您的起居饮食便由仙儿亲自照顾!既是如此,仙儿不待在你的身边,又该去往何处?”
第三百二十七章:闲话
“这。。。”月胤尘闻言顿觉有些尴尬,却也无力出口反驳。
瞧常若仙赖着不走,正要跨出房门的姒卿儿竟也转了回来,对满脸郁闷的月胤尘说到:“对了!胤尘哥哥,你不是和我哥同住一间房吗?正巧我也找他有话要说,就先在你这里暂作休息吧!”
看姒卿儿说着已是走回桌边重新坐下,月胤尘摆了摆手道:“随你吧!”说完也不再理会两女,而是直接来到靠墙的床榻,盘膝而坐,闭目养起神来!
见此情景,两女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各自拽着身上的衣角、配饰,捏在手里把玩起来。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百无聊奈的常若仙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床榻之上兀自打坐的月胤尘道:“师父,您睡着了吗?”
月胤尘只是闭目养神,并未真的进入睡眠。听常若仙这般问来,轻轻摇头却是不曾睁眼道:“哪有心思入睡,怎么了?”
常若仙略作迟疑回到:“您既然已经找到了情儿师妹的小叔邪阳,可曾拿到他手中的‘曜焱剑’了?”
听常若仙这般问来,月胤尘缓缓睁开眼眸,下床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在她和姒卿儿的注视之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继而一口饮尽这才接到:“找到他的时候,他便是现在这般模样,浑浑噩噩的躺在一个破柜子中,衣衫褴褛、瘦削不堪,又哪会告诉为师‘曜焱剑’的下落呢?”
常若仙闻言暗自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哀怨的说到:“哎!师娘已经被送入‘神遗幻境’数月之久,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师父。。。我们到底何时才能救回师娘啊?”
听常若仙突然提到了花百媚,月胤尘的神色也变得有些黯然。将手中茶杯轻轻放回桌上,目光呆滞的盯着空茶杯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何时才能救回你师娘!虽然眼下找到了邪阳,但是他的情况你们也都瞧见了,他在那些人手中能够保得一条性命已是万幸,也不知道经历了何种折磨摧残才会变成这样!而‘曜焱剑’到底还在不在他手的中也未曾可知,实在是令人焦心啊!抛开这‘曜焱剑’暂且不谈,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重尘剑’不日便能落入我等囊中,可安排擎云师侄与柯破尘前去取剑也有快十日了,直到尔等今日来此‘酆都城’中,却是告诉为师,他俩依旧不曾返回‘臻云寺’旧址!只怕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其中也有了别样曲折啊!至于至今都还毫无线索的‘蕴涛剑’就更加无迹可寻了,若是不能集齐‘五行灵剑’的话,这凡俗界与‘神遗幻境’之间的两界通道无法开启,即便为师再多着急,却也无法去救你师娘啊!”
见月胤尘所言不无道理,姒卿儿也是无奈叹气道:“哎!胤尘哥哥,武林侠士相继遭劫,就连邪阳大哥这般修真之士都遭人毒手!你说,我爹他们会不会也。。。”
瞧姒卿儿说到此处已是一脸忧色,实在不忍再说下去。月胤尘忙冲她坚定的摇了摇头,出言宽慰到:“不会的!以你爹的修为境界,在这凡俗界中已是无敌!即便是我,不借助神器之威都无法与他抗衡,因此他们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许是取剑途中被别的事情耽搁了,这才会延误返程时间的吧!你放心,若是待此间事毕还不见他们折返,我便即刻派人去寻他们的下落。”
得了月胤尘的承诺,姒卿儿虽然心中并未觉得轻松多少,但好歹没有先前那般惶恐压抑。正要出口言谢之际,岂料却被突然闯进门来的姒枫朔打断了话语。
瞧屋中仅有月胤尘与姒卿儿、常若仙三人在场,姒枫朔打趣到:“小妹,果然有太上长老的地方就有你啊!为兄还到处找你呢,后来一想你铁定和太上长老在一起,这回来一瞧,还果真如此啊!对了,这客栈的入住为兄已是帮你办理好了,你要不要随为兄前去瞧瞧?”
“哥~~!”听姒枫朔这般说来,姒卿儿面对自家兄长的调笑,难免还是有些害羞。冲他娇嗔到:“什么叫有胤尘哥哥的地方就有我啊?说的小妹像个跟屁虫似的!既然你已经为小妹登记好房间了,那咱们便去看看吧!”说完又转向常若仙道:“若仙妹妹,今晚咱俩住一屋吧!你要不要也去瞧上一眼,若是不满意的话,咱们还能再换。”
然而姒枫朔闻言却是含笑摇头道:“诶~~!哪里还有给你换的啊!这客栈本就偏僻简陋,能够住人的房间也十分有限,如今我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根本就不够住的!除了与太上长老较为亲近,以及自身修为还勉强够看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被为兄安排到隔着两条街的另一间客栈去了。因此不管你们喜不喜欢,也就唯有那间能住!不过你们放心,离我这房间很近,两步路便到。”
听姒枫朔最后这一句话颇有含义,月胤尘瞪了他一眼并未多言。而姒卿儿与常若仙则是相视而笑,冲他点了点头后,对月胤尘暂作告别一声,便是相继走出了房门。
见姒枫朔领着两女去看住处,月胤尘暗自摇头苦笑,自床下摸出藏于其中的‘灭世屠城’来,拂去散落在布匹上的一层细灰,在手中紧了一紧自语道:“祖凰前辈,也不知道您那边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如今还真是多事之秋啊!若是‘卜界’中庸派那边苟合的不仅仅是冥界鬼域,还不晓得那些强敌,晚辈能不能独自应付!”
而听他心中有这顾虑,一直安静盘绕在他脖颈之上兀自沉睡的白玉小蛇,却是突然扭了扭身子,缓缓睁开眼后,翘起脑袋在他的脸颊上舔了一舔,似在宽慰他的忧心一般!
这颇为温馨的一幕,恰巧被重新走回房间的常若仙和姒卿儿瞧见。两女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异口同声到!
“师父,小心!”
“胤尘哥哥,小心!”
瞧两女一脸焦急担忧,月胤尘却是淡然一笑道:“小心什么?你们不是奇怪白姨为何不曾跟在我的身边吗?喏!这便是了。”
姒卿儿闻言一脸愕然道:“你说这条小蛇便是白姨,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月胤尘无奈叹息道:“哎!先前去往巫家寻找邪阳之际,却没料到‘修界’早已派了人在那等候,虽然有祖凰前辈压制了那位‘修界’强者的修为,但那位强者竟是带来四具实力不俗的‘仙尸傀儡’助阵,而白
姨由于身为‘天怨’器灵的缘故,与我有着精神上的某种联系。在‘灭世屠城’这禁忌神器的影响之下,境界也只剩遍净天境初期,因此自然不敌那四具‘仙尸傀儡’的围攻,于是在救助我的时候身受重伤,如今便成了这般模样。”
听月胤尘道出原委,姒卿儿与常若仙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常若仙上前两步,看向歪着脑袋瞅她的白玉小蛇道:“师叔祖,我是若仙啊!您还认得我吗?”
见常若仙说着就要伸手来摸白玉小蛇,月胤尘连忙出声提醒到:“诶,小心一点!她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认生的很,弄不好会咬人的!”
然而就在月胤尘话音刚落之际,常若仙的纤纤玉手却已是摸到了白玉小蛇略微冰凉的秀气脑袋上。不过令月胤尘担忧的情形倒是并未出现,这白玉小蛇不但没有对常若仙表露出丝毫敌意,反而用脑袋在她的手掌心中拱了一拱,显得极为亲昵温和!
见此情景,月胤尘也略感诧异,新奇开口道:“呦!若仙,白姨这是认出你了啊!若是换做旁人,还不待那人靠近,她可就要呲牙扑咬了。”
瞧两人说话之间,这白玉小蛇便是顺着常若仙抚摸它的手掌顺势而上,迅速攀上了常若仙的香肩!一旁满脸稀奇的姒卿儿也连忙凑了上来,对贴着常若仙脸颊蹭来蹭去的白玉小蛇笑到:“白姨,我是卿儿,您既然记得若仙妹妹,想必也认得我吧?”
谁知这白玉小蛇瞧姒卿儿说着说着也想伸出手来摸它,却是连忙高高扬起了头颅,对着她龇牙咧嘴、凶相毕露,一副作势欲扑的样子。
看白玉小蛇一点不念旧情,姒卿儿慌忙缩回手来,眼神幽怨的看着它道:“白姨,您别这么凶啊!怎么您只记得胤尘哥哥和若仙妹妹,却是将卿儿都给忘了呢!要不。。。您再好好想想?”
可盘坐在常若仙香肩之上的白玉小蛇,瞧姒卿儿还在对自己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却是收起一口獠牙,轻轻吐了吐蛇信之后,小嘴微张打了一个呵欠,继而游走身躯盘在了常若仙的玉颈上,合上眼眸兀自酣睡了起来。
瞧自己百般讨好,却直接被这白玉小蛇无视!姒卿儿秀眉微颦,对月胤尘娇嗔道:“胤尘哥哥!白姨现在这个样子,连卿儿都不认得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啊?”
月胤尘看了一眼已然进入梦乡的白玉小蛇,转头对姒卿儿回到:“白姨虽为‘天怨’器灵,但也是真仙之境的强者!因此想要她迅速恢复,依靠一般的天地灵气是办不到的,必须得有充足的仙灵之气才行!但眼下我的境界有限,无法将体内的天地灵气转换为仙灵之气,只怕一时半会,她是难以恢复人形了。”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姒卿儿只得轻叹一声,趴在桌上看向常若仙玉颈之上挂着的白玉小蛇,口中自言自语道:“哎,白姨好可怜啊!想她那般让世人仰望的绝世强者,如今却沦落到连灵智都封闭了,还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胤尘哥哥,白姨对你可是真好!竟然不惜毁了万年道行也要救你,你以后可要将她当做亲娘一般恭敬孝顺才行!”
第三百二十八章:出去吃饭
瞧姒卿儿对白烁媜的慈爱大加推崇,往日与白烁媜相处的点点滴滴,自也涌上月胤尘的心头。当即重重一点头道:“那是自然!无论是师父还是白姨,都对我月胤尘恩重如山!我一定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也一定会对他们敬爱有加的。”
听月胤尘如此坚定的许诺,姒卿儿像是助威般的冲他狠狠点了一下头,随即也不再过多言语,而是继续双手扶腮趴在桌上,盯着正襟危坐的常若仙。
瞧常若仙一动也不敢动的端正而坐,月胤尘不免有些好笑的说到:“若仙,自从白姨变成这样之后,就总喜欢挂在为师脖颈上酣睡!以前看她对外人总是拒之千里,为师也不好将她交于别人照看。现在瞧她与你倒是极为亲昵,那日后照顾她的事情,为师可就拜托你了!你也知道,她虽然寿逾万年,如今又被迫变回了原形,但毕竟乃是一名女子,成天挂在为师身上多有不便,还望你莫要推辞才好。”
常若仙闻言怯声答到:“是。。。师父!师父吩咐,仙儿莫敢不从!只是。。。只是师叔祖这般盘在仙儿肩头休息,若是仙儿有所动作的话,会不会将师叔祖吵醒啊?”
月胤尘轻笑摇头道:“这倒不会!白姨平日里睡得很沉,基本上很难醒转。即便醒来,也是为了吃饭饮酒这等琐事,因此你勿用担心!只是你玉颈之上盘着一条白蛇,熟人面前还好,若是遇到生人的话,只怕也要将其吓一跳了。正巧凛冬将至,不若日后就在身上披一件斗篷吧!这样一来,不但可以给你保暖御寒,也能将白姨很好的隐藏起来。”
听月胤尘这般解释,常若仙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继而舒展了僵硬的身姿道:“这就好了,仙儿谨遵师父之命便是!”
月胤尘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对了!枫朔不是领你们去看房间了吗?这‘酆都城’的客栈条件简陋,若是不甚满意的话,也且勉强将就几天吧!还有,既然你俩都回来了,他又去了何处?”
然而这一次,还不等常若仙开口,姒卿儿便是率先抢到:“其实也没什么简陋的,我俩就住胤尘哥哥隔壁,和你这间客房的布置一模一样。我哥瞧晌午临近,便跑去与这客栈掌柜商议这么多人吃饭之事了。毕竟据说这间客栈没有餐堂,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出这么多人的饭,若是他们能力有限的话,说不定还得去外面酒楼才行。”
听姒卿儿这般说来,月胤尘对姒枫朔的处事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嘴角含笑道:“说的也是!你们马不停蹄连日奔波,怕是于路匆忙也没顾得上吃顿好的吧?我看不如这样,无论一会旁人怎么吃饭,我都带着你们去这‘酆都城’最好的酒楼里饱餐一顿,也算犒劳你们数日来的不辞辛劳了。”
姒卿儿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好!还有邪老爷子和妙情丫头,还有白苏子和‘卜界’的那两位,我们也都一便喊上,刚好能凑一桌了。”
月胤尘略一点头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你俩这便去寻他们,稍后我等在客栈一楼汇合。”
两女领命相继点头应了一声,起身向着房门之外走去。而月胤尘知道吃过饭后还有要事去办,当下也不多作耽搁,将衣衫略作整理后,便也背起了用布包裹的‘灭世屠城’抬脚跟
了上去。
来到楼下,这客栈掌柜正在前台拨着算盘,瞧月胤尘走了下来,连忙满脸谄笑道:“呦!这位爷,您这是要出去吗?这眼瞧就要到饭点了,小的已经吩咐厨房好生招呼,您可不要误了吃饭的时辰啊!”
月胤尘闻言含笑摇头道:“在下就不劳掌柜操心了,你只需将其他人招待好便是!”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客栈掌柜连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般恭敬回到:“一定,一定!小的这店一年到头都难得客满,今日真是托了爷的洪福,这才能有如此盛况啊!请爷放心,小的必当将您一众手下伺候的舒舒服服!”
月胤尘略一点头,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对了掌柜的,向你打听件事啊!你们‘酆都城’中最好的酒楼在哪条街上?”
见月胤尘相问,掌柜的连忙将手指向客栈门外,语气恭敬的回到:“呦,您这要是宴客了吧!这城里最好的酒楼并不难找,出了本店向左过两个十字路口,于第三个路口处再向右转,瞧见那条街上最高最恢宏的建筑,便是这‘酆都城’中最气派的酒楼了。不过他们家的菜品,一来贵的吓人;二来嘛,其实味道也就那样,还不如本店伙计的手艺呢!阁下若是打算前去尝鲜,您可得想好了!”
瞧掌柜的如此热心来介绍那家酒楼的情况,月胤尘冲他笑到:“多谢掌柜相告!若非你这客栈没有餐堂的话,其实在下也不愿跑远啊!只是有些事情,唯有在酒桌上说来方才见效,想必掌柜的为人精明,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这客栈掌柜尴尬一笑,连连点头道:“懂得,懂得!那您尽管前去便是,这客栈剩下的人,小的一定为您招呼周全!”
月胤尘拱手答谢道:“有劳掌柜费心了!”
客栈掌柜连连摆手道:“客气,客气!这都是小的分内之事,何须大爷言谢啊!”
两人说话之间,二楼繁杂的脚步声便是相继传来。循声望去,白苏子走在最前,三步并作两步,竟是直接跳下了楼梯。
瞧月胤尘正在举目相候,连忙对他笑到:“月大哥,听若仙姑娘说你要请客吃饭,这感情好啊!你不晓得这一路行来每日都是窝头、肉干加清水,都快让小弟吃吐了!月大哥,你知道小弟嗜酒,今天的美酒,你可要管够啊!”
白苏子虽然是满脸调笑神色,但却让月胤尘的心绪有了些许恍惚,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一脸阴鸷,实则内心无比柔软,又喜欢天天玩毒的孤寂老人。继而轻叹一声,重重点头道:“好,美酒管够!”
两句话的功夫,月胤尘命常若仙两女前去寻找的人,便尽数来到了楼下。月胤尘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众人道:“诸位!为了‘葬天神宗’之事连日奔波劳累,月某实在感激不尽,自当为诸位接风洗尘才对!只是这客栈并无餐堂雅座,还要劳烦诸位随月某去附近的酒楼一叙了。”
月胤尘的意思,众人早已从常若仙两女口中知晓。当即又是对他拱手拜谢了一番,这才随着他转身出了客栈。
岂料一行七人刚刚跨出客栈的门,还未走出百步距离,眼前不远处的街道上,便是有着一壮一少两道身影,急匆匆的直奔众人而
来!
见此情景,月胤尘也赶忙领着众人迎了上去。直到双方接近,他这才停下脚步对壮年汉子笑到:“柳伯父,您说稍后便来与我等汇合,没想到还真是‘稍后’啊!本以为至少也得等到明天才能再见到您,却不料您和柳汐妹子今日就急急赶过来了。正巧,我等众人刚打算要去这‘酆都城’最好的酒楼吃饭,咱们这便一同前往吧!”
听闻此言,柳成荫的双眸之中流露几分喜色。对月胤尘略一点头道:“那就有劳月剑尊破费了!那‘御鸿楼’的菜品虽然味道一般,但他家独到的酿酒工艺却是百里闻名啊!老夫也很久没有喝过他家的酒了,却是馋得很呐!”
月胤尘淡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赶紧前去吧!”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是来到了柳成荫口中的‘御鸿楼’前,这座酒楼能被誉为‘酆都城’之最!在牌面上自然也不会小气,楼高九层、雕梁画栋,隐喻九五至尊之意,里面的装饰也是金碧辉煌、极尽奢华!莫说在这整条街上,怕是在整个‘酆都城’里,都算是最高的楼宇了吧!只可惜由于‘酆都城’名声在外的缘故,门庭显得极为冷清罢了。
进了酒楼,见好不容易来了生意,守在柜台中的掌柜也是极为热情。连忙自柜台里冲了出来,亲自迎向领头的月胤尘拱手施礼道:“客官一共几位,是住店还是打尖啊?”
月胤尘回了一礼,含笑答到:“我等九位朋友闲暇相聚,劳烦掌柜给安排一间比较安静的雅间。至于贵店的招牌菜式,一样上一盘便好,还有你们远近闻名的秘制酿造,也先来一坛再说。”
听月胤尘出口便是如此豪爽的点菜,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这位爷真是好眼光,我们‘御鸿楼’的酒,那可真的是香飘十里、冠绝天下啊!不知对于这雅间的楼层,这位爷可有要求?”
“楼层?”月胤尘奇到:“难道在你这里喝酒,这楼层还有讲究吗?”
瞧月胤尘似乎是外乡人士,绝非本地住民。对‘御鸿楼’的情况并不了解。酒楼掌柜神秘一笑道:“那是自然!咱家这‘御鸿楼’共分九层,下三层为大堂布局,一应食客坐在一起吃饭,气氛热闹嘈杂,乃是那些江湖莽汉相互吹牛,打探消息之处;中三层皆为包厢设计,每一间的风格都别具一致、绝无雷同,除了精致的装潢外,无论您是想要热情似火的场景,还是寒若冰霜的环境,只要您喜欢,本店都能安排得到;至于上三层嘛,虽然消费是最贵的,但除了别具一格的装饰之外,上三层的楼层之间还暗含机关设置,能够以楼宇轴心为圆,顺时针缓慢旋转,若是您挑选一间临窗的包间就餐,半个时辰便能全览这‘酆都城’的所有景致了。而且不仅如此,在这上三层的包间里用餐,本店还附赠美艳舞姬以舞助兴、斟酒倒茶,不知这位客官可感兴趣吗?”
见酒楼掌柜说到此处已是一脸的猥琐垂涎之色,月胤尘尴尬的看了一眼身旁脸色难看的姒卿儿,以及娇羞欲滴的常若仙,正要开口婉拒之际。岂料跟在身侧的柳成荫却是抢先接到:“素问贵店舞姬秦歌儿,能歌善舞、妩媚动人,棋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啊!不知能否请她为我等歌舞助兴一番呢?”
第三百二十九章:绝艳舞姬
听柳成荫这般说来,酒楼掌柜一脸谄笑道:“哎呦呦,这位老哥真是慧眼啊!歌儿姑娘可是咱这‘御鸿楼’的头牌,只是要她出场的话,可就无法免费供诸位欣赏舞姿了,而得另付二十两银子才行。”
瞧酒楼掌柜坐地起价,柳汐满脸无地自容的拽了拽柳成荫道:“爹!您这是做什么?没瞧见随行还有几位姐姐妹妹吗?您这样岂不是。。。岂不是。。。”
而柳成荫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神色回到:“你懂什么?食色性也!况且这秦歌儿久负盛名,也算是咱这‘酆都城’中的一道风景了。身为‘酆都城’的原住民,若是连秦歌儿都没见过,说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吗?你说是吧,月剑尊?”
再听柳成荫不顾柳汐劝阻执意如此,月胤尘只得僵硬干笑一声道:“呃!柳伯父所言甚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柳伯父有此雅兴,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
见掏钱的主都开了口,这酒楼掌柜自然不会再去顾及旁人意思。连忙冲柜台侧手的一间屋里喊到:“小的们,接客了!九重天‘揽月阁’里伺候着!”
“得嘞!”听酒楼掌柜嚎了这么一嗓子,那间屋里顿时传来数道整齐划一的应和声。
而月胤尘则是一翻白眼摸了摸鼻尖,当先向着宽余两丈的楼梯走去。
可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便是传来姒卿儿有些气恼的质问声:“我说掌柜的,你这里真的只是吃饭饮酒之处,没有再做点什么皮肉生意吗?”
“呃!”酒楼掌柜顿觉语塞,继而低声回到:“这位姑娘,您可不能乱说话!这里可是‘酆都城’啊!若是敢做那种生意,死后可是要入第九层‘油锅地狱’的!小店这些舞姬,都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良家女子,您放心去瞧便是了!”
听酒楼掌柜这般说来,姒卿儿这才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跟着众人的脚步上了楼梯。
这所谓的‘揽月阁’包间虽然在‘御鸿楼’的第九层,但一行众人皆俱修为在身,一口气上了九层倒也没见哪个腿软、喘气的!
进入包间分宾主而坐,稍不多时,一群酒楼伙计便是鱼贯而入,将众人围坐的大圆桌好生布置了一番。
瞧伙计忙里忙外又是金丝拉线,又是明烛点灯。月胤尘不免好奇道:“这光天化日的,你们点燃烛火做什么?”
其中一个领头的伙计闻言笑到:“这位爷,这间包厢既然名为:揽月阁,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请您稍等片刻,我等这就布置完了。”
听这伙计这般说来,月胤尘更觉兴趣盎然,与众人一同静静观看伙计们的表演。
稍不多时,这些伙计便是把整个包厢都重新修饰了一番,随后那领头伙计走到窗前,竟是将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住不留丝毫缝隙!而就在包厢之中完全陷入一片黑暗的同时,众人头顶上方的屋脊正中,却是缓缓升起了一轮明月,在明月周围还有无数星光相伴,云霞几缕点缀其上缓缓飘散,缠绕着明月美轮美奂,简直就如真的置身星空皓月之下一般,令人叹为观止!身侧凉风习习、鸟叫虫鸣,淡淡月光洒在众人身上,令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震诧与惊艳!
“这。。。这便是‘
揽月阁’的由来了?”月胤尘有些痴楞的问到。
而隐于角落黑暗之中的伙计闻言,则是恭敬答到:“正是!还请诸位客官稍等片刻,酒菜马上备齐!对了,若是诸位客官看腻了这星光月色,想要一览‘酆都城’的全景,只需拉开窗帘即可。若是客官再无别的吩咐,小的们这就退下了。”
月胤尘冲着黑暗略一点头道:“退下吧!若是需要,我等再来传你。”
伙计应了一声,也不见他是如何退下的,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包厢之中。
而随着包厢之中再次归于沉寂,忽而,一道清脆悦耳的琵琶声却是突兀响起!这声音宛转悠扬、荡气回肠,美妙的音律跌宕起伏,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犹似泉水叮咚春潮升!待乐曲演奏到激进部分,九人围坐的巨大圆桌边沿,桌面突然开始下沉,待桌下机关不断联动,细微几不可闻的机括声逐渐停滞,每一个凹陷的缺口中,都缓缓升起一道摆盘精致的菜肴来!
伴随菜肴呈现于桌面之上,那些凹陷的缺口也再次变得平整无暇,众人头顶明亮的皓月之中,竟又徐徐浮现出了一道曼妙身姿!这道身影踏月而下,逐渐落于圆桌正中的宽敞之处,伴随琵琶之声畅意舞蹈。
月光洒在她轻纱遮掩的绝美容颜上,泛起淡淡轻辉,令人如痴如醉!而一轮恣意洒脱、柔情似水的舞蹈结束后,酒桌上整齐摆放的九个酒盅,竟也在她柔弱无骨的婀娜身姿伏仰跳跃之下,被斟满了一盅酒水!
瞧在座的一众男子,无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满脸迷醉!姒卿儿一腔怒气的冲到窗前掀开窗帘,继而对她沉声喝道:“喂!舞也跳完了,酒也倒完了。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可以出去了!”
被姒卿儿破坏了这旖旎的气氛,曼妙女子娇羞的脸庞有些尴尬,站在圆桌之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轻启朱唇对她回到:“这位姐姐,小女虽是跳完了一曲,但后面的舞曲还尚未对各位客官展示。这是小女在这酒楼里谋生的本分,还请您。。。请您多多包涵,容小女将后面的舞曲完成吧!”
可姒卿儿闻言却是不依不饶道:“再跳下去,只怕这一桌男人的魂都要被你给勾走了!行了,行了,后面的不用跳了!该给多少银子不会亏了你的,你快点走吧!”
见一向温文尔雅的姒卿儿,数月不见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蛮不讲理。月胤尘愕然道:“那个。。。卿儿丫头,这姑娘讨个生活也不容易,你何必对她如此咄咄逼人呢?若是她就这般出去,就算银子不会少给,但也免不了掌柜一番责罚,你又于心何忍啊?”
“怎么,你心疼她了?”听月胤尘为这秦歌儿求情,姒卿儿更觉恼怒,恶狠狠的怼了一句。
“呃!”月胤尘顿觉无语,有些尴尬的回到:“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若不喜欢她跳舞,让她在一旁坐着便是。待我等用完了饭,再叫她随我等一同出去。否则的话,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
“是啊,是啊!”瞧听见两人对话,含羞屹立桌上的秦歌儿,一副手足无措、楚楚可怜的模样。坐在姒卿儿身侧的常若仙也是连忙劝解道:“卿儿姐姐,这位妹妹想来也是生活不易,否则
又怎会从事这种取悦男人的职业来赚取银两呢?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让她留下来吧!”
见就连自己的好金兰常若仙也为这秦歌儿说起了好话,姒卿儿有些幽怨的望了她一眼,察觉到她暗自紧了紧握住自己的手掌后,这才极度不服气的接到:“行吧,行吧!胤尘哥哥,希望你心里有数,别忘了心中所属是谁!”
“呃!”月胤尘一脸郁闷道:“你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好了,这酒菜都上齐了,诸位也抓紧动筷吧!吃完了饭,我与卜先生还有要事去办。”
被姒卿儿的闹剧搞得气氛有些沉闷,白苏子在月胤尘的示意之下,也连忙收回了盯在秦歌儿身上的一双眼珠,举起酒盅对众人说到:“月大哥说的是!这饭局仅是为了给我等接风洗尘之用,可莫耽误了随后的正事才好啊!来,来,来!既然是接风嘛!这酒可是必不能少的,我提议大家共饮此杯,为我等的千里重聚而庆贺!”
听白苏子这般缓解氛围,众人连忙端起酒盅随声附和,继而仰头一饮,将杯中的酒水连忙灌下。就连一脸怨气的姒卿儿,也只是嘟囔了一句:“千里重聚有什么好庆贺的!”之后,便也喝光了杯里的酒。
瞧众人都将酒水一饮而尽,恪尽职守的秦歌儿连忙蹲下身子拿起了酒壶,就要再给众人添酒。而她这般本来习以为常的动作,却又引起了姒卿儿的极度不满道:“喂,喂,喂!你就不能下来倒酒吗?还站在桌上想要春光乍泄给谁看啊?”
秦歌儿被姒卿儿针锋相对,委屈的都快哭了出来。噙着泪水冲她盈盈一拜道:“这位姐姐,本来添酒一事,是要在舞姿之中完成的。可您不让小妹舞蹈,小妹这才。。。”
这秦歌儿本就生的是魅惑众生之颜,此刻又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顿时让在座的一众青年才俊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只见面色潮红的杜尝道连忙一摆手道:“秦姑娘不必解释,你身世凄楚、孤苦无依,迫不得已这才会来酒楼谋生。我等能够理解你的苦衷,不过蹲在桌上倒酒确实有伤大雅,你还是下来为我等添酒吧!”
听杜尝道开口为自己解围,秦歌儿连忙对他施礼道:“多谢公子体谅,那小女子这就下来。只是这桌面离地有些远,能否有劳公子扶小女子一下。”
杜尝道连忙回应道:“不有劳,不有劳,那你过来吧!”
“好嘛!”瞧两人这般模样,姒卿儿一脸嫌弃的嘟囔道:“还真是红颜祸水!只怕邪老爷子和卜先生再年轻个几十岁,也要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岂料她虽是自然自语的嘟囔,却是被另一侧的月胤尘听了个真真切切!继而微微皱眉低声喝道:“胡说什么?是不是非要让我拿太上长老的身份压你,你这丫头才肯罢休?”
然而让月胤尘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这偏头低声呵斥姒卿儿的瞬间,他的目光却是刚好从缓缓自桌上爬下的秦歌儿脸上掠过!
在那轻纱抖动的虚掩之下,若隐若现的,是怎样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颊?那些深埋在心田的记忆,那些充斥着温馨的美好,犹如泉涌一般向着他奔涌袭来,顷刻将他紧紧包裹掩埋,痛的令人窒息!
第三百三十章:灵儿?
“灵。。。灵儿,是你吗?”他的语气颤抖的厉害,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
月胤尘的异样,让包厢内的气氛顷刻沉寂到了冰点!
姒卿儿一脸愕然,震惊不语!
常若仙一脸诧异,寂静无声!
就连不理众人,正在埋头大肆朵颐的邪妙情,也悄无声息的放下了筷子!
唯有不明所以的秦歌儿,瞧众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而对面这个看似风流俊逸的潇洒青年,却又盯着自己神色激动异常的猛看,有些羞涩的低声回到:“公子。。。是在叫我吗?小女。。。小女不叫灵儿,而是叫做秦歌儿,想必公子。。。是认错人了吧!”
此时的月胤尘早已忘乎所以,更不理会周围众人异样的神色。而是旁若无人的对秦歌儿柔声说到:“姑娘,你。。。能否将你的面纱摘下?”
“这。。。”秦歌儿秀眉微颦、面露难色,但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难以拒绝贵客的要求,轻轻摘下了附于俏脸之上的面纱。
待完全看清她的真容之后,月胤尘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嘴角颤抖着说到:“灵儿!你就是灵儿对不对?六年了啊!灵儿,你知不知道这六年来,我有多想念你?”
瞧月胤尘说着就要抬脚向秦歌儿走去,吓得对面秦歌儿连连后退。离他不远的白苏子赶忙起身,尴尬轻咳一声拦住他的身形道:“咳!月大哥,真的很像吗?”
被白苏子这拖重尾音的‘真的很像吗’五个字瞬间拉回现实,月胤尘顷刻之间黯然失色,冲他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道:“嗯,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高矮胖瘦都不差分毫!”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在座诸人但凡知道他过往事迹的,无不是满脸愕然震诧之色!而瞪大了双眼的邪妙情更是惊讶的用双手捂住了小嘴,有些痴楞的说到:“怎。。。怎么会?胤尘爹爹,你不是说。。。说灵儿娘亲六年之前便早已去世了吗?她。。。她怎么可能。。。”
而月胤尘却是顾不得回答她的问话,尽量压抑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极力表现出一副镇定的模样,语气略微颤抖的问向秦歌儿道:“敢问秦姑娘,你祖籍何处,年芳几许,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瞧月胤尘虽然心绪激动异常,但也并未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这秦歌儿即便羞怯难当,却也不好忤了尊贵宾客的面子,只得弱弱开口道:“回禀公子!小女今年虚岁十八,再有两月便是生辰了。而小女幼时家逢巨变,爹娘姐姐都被奸人所害惨死他乡,家中田产也尽被亲戚霸占而去,为了免遭那凶恶亲戚杀人灭口,便被奶奶带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后来。。。后来奶奶身患恶疾不治而亡,小女被一户人家捡到,本以为自此就能脱离苦海,可谁知那户人家为了银子,竟是将小女卖到了这‘御鸿楼’来,自此。。。自此便沦为‘御鸿楼’的一名舞姬直至今日,算算日子,怕是也有七个年头了吧!”
见秦歌儿追忆起自己的悲惨身世,面容凄楚、眼眶泛红,隐隐就要有泪水滚落。月胤尘叹息一
声点了点头道:“哎!如此看来,你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是家破人亡了!那不知道你爹娘姐姐,是如何惨遭贼人毒手的,他们又是葬身何处呢?”
听月胤尘还要追问,秦歌儿蹙了蹙鼻翼,抬手抹掉眼角的泪花道:“歌儿彼时年幼无知,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奶奶好像说过,那一次是爹娘带着歌儿的孪生姐姐去往‘天帝山’附近省亲,但由于在心怀不轨之人面前露了钱财,便被那些歹人于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残忍抢劫杀害了!而最可怜的便是我那孪生姐姐,直到最后寻了‘天帝山’方圆十里,也未能找到她的尸首。若不是那一次恰巧歌儿染病,未曾随爹娘姐姐同去,只怕歌儿也早已奔赴黄泉了吧!”
“天。。。天帝山?”再听秦歌儿如此说来,就连立在月胤尘身侧的白苏子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而月胤尘却早已不闻秦歌儿方才说了些什么,只因就在她抬手抹泪的那一瞬间,她手腕上戴着的那个古朴手镯,便是令月胤尘十分肯定了她的身份!
此刻的月胤尘,难以压抑的情感,犹如洪水决堤一般汹涌爆发而出!也不顾在场之人各异的神色,一个箭步便是冲到秦歌儿身侧,继而一把抓起她柔弱无骨的细嫩小手,定定看着她手腕之上那个颜色有些暗沉的银镯子,眼角情难自控的流下一行清泪道:“歌儿,你姐姐叫什么,你还记得吗?她是不是也有一个和你这个一般无二的镯子呢?”
被月胤尘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了一跳,秦歌儿俏脸娇艳欲滴仿佛能淌出血来!她虽身为舞姬,但一来只是卖艺,二来自从声名远扬之后,也算有着几分地位,一直被酒楼掌柜吩咐悉心看护照料,将那些垂涎她的纨绔子弟都阻挡在外,又何曾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如此亲近过?即便这男子潇洒俊逸、风流倜傥,但也不免还是心头小鹿乱撞、呼吸急促,神色大为焦虑的回到:“公。。。公子,还请。。。请自重,您。。。您弄疼我了!”
听秦歌儿如此说来,月胤尘这才发觉自己慌乱之下,手中的力道确实重了几分。连忙撒开被他捏作微微泛红的小手,一脸歉意道:“实在是抱歉得很!只因这件事情对在下十分重要,在下这才会情急失礼,万望姑娘莫要怪罪!至于刚才所问,还请姑娘如实回答!”
瞧月胤尘虽然对自己屡有冒犯,但看似也不像无理之人,肯定是他所说之事对他确实十分重要,这才会情急失措。更何况这一屋子的人,隐隐都以他马首是瞻,实在是吃罪不起!秦歌儿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一脸委屈的答到:“胞姐的名字,时隔久远歌儿实在是记不住了,不过她确实也有一个与歌儿手上一般无二的镯子!这镯子本是一对,还是爹娘在世的时候,送给我们姐妹的生辰礼物。怎么,难道这镯子对公子很重要吗?您是不是见过一样的镯子?您。。。您是不是认得我姐姐?”
从月胤尘先前一脸激动的将自己误认成别人,再到后来瞧见自己腕上的手镯情绪险些失控,继而脸上充满了兴奋、懊悔与悲伤的神色!秦歌儿身为舞姬招待各种各
样的宾客,察言观色的本事自也不弱,立刻联想到了这其中关键,因此问到最后一句之时,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丝祈盼,就连语调都变得急促起来!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身世,同样的容颜,同样的手镯!月胤尘心中哪里还有半分迟疑?连忙将娇躯轻颤的秦歌儿拉到身侧,领着她走向桌旁坐了下来。继而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尽温柔的对她说到:“傻丫头,我不但认识你姐姐,还与她约定了白头偕老、百年之好啊!实不相瞒,我。。。我就是你的姐夫!”
听月胤尘有些艰难的吐出了最后两个字,秦歌儿一脸震惊的回到:“真。。。真的吗?难怪当初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姐姐的尸首,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死!姐夫,姐姐她还好吗?她现在身在何处,您能不能。。。能不能带歌儿去见见她啊?”
瞧秦歌儿听闻此言满脸的激动神色,情急之下也不避讳男女之嫌,而是抓着自己的胳膊剧烈摇晃!月胤尘黯然失神道:“那个。。。当初遭遇歹人她确实没有死掉,只是后来。。。后来因为一些意外,她还是离开了人世。”
“什么?”人生最悲苦之事,莫过于失而复得,却又得而复失!秦歌儿满脸的兴奋与激动,也顷刻凝固在了脸上。眼神木讷的问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姐。。。姐夫,您能不能细细为歌儿道来?”
月胤尘闻言冲她点了点头,勉强安慰了她两句后,便是将那段尘封的美好记忆,又对她以及在座之人详尽的回味了一遍!
听完月胤尘满含忧伤的讲述,秦歌儿早已是泪流满面!不断抽噎道:“原来。。。原来姐姐已经去了六年之久,我。。。我们秦家,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瞧秦歌儿情到深处落泪成行!月胤尘自也不胜唏嘘,感同身受之下,伸手揉了揉她单薄的肩膀道:“傻丫头,怎么会只剩你一个人呢?你还有我啊!你即是灵儿胞妹,自然也是我的亲妹妹!从今日起,姐夫绝不让你再受丝毫委屈,绝不让你再度寄人篱下!对了,你被那无良人家卖到这‘御鸿楼’里,是不是也有卖身的契约之类?若是想要将你带走,还需得为你赎身才行?”
秦歌儿闻言重重一点头道:“嗯,姐夫所言不错!只是。。。只是歌儿如今在这‘御鸿楼’里也算小有名气,之前有好几位贵公子想花重金为歌儿赎身,却都被掌柜的逐一婉拒了。恐怕姐夫想带歌儿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笑话!月胤尘如今是何身份?在这凡俗界中想带一个人走,怕是还无人能够拦得住他!不过先礼后兵这个道理,月胤尘自也晓得!听秦歌儿心中有这顾虑,继而对她含笑说到:“小妹务须担忧!我这便找人去叫掌柜的过来,若是他有商有量同意放人,我等自然也不会失了礼数!若是他执意不肯的话,这凡俗界中,还没人能够将你我去路拦下!”
听月胤尘言下之意,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秦歌儿带走了!白苏子立刻自告奋勇道:“月大哥!即是如此的话,小弟这便前去寻那掌柜!”
第三百三十一章:胞妹
月胤尘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立刻去办!瞧他起身出了房门,这才转而对众人说到:“诸位!我与灵儿的事情,无论是先前还是今日才知晓的,想必都已有所了解了吧!今日老天有眼,让月某找到了灵儿的孪生胞妹秦歌儿!那么自今日起,歌儿丫头便是我月胤尘的亲妹妹,还望诸位日后多加照料才是!月某不胜酒力诸位皆知,但今日恰逢喜事,却也不得不喝。月某在此先干为敬,先谢过诸位日后的关照了!”
瞧月胤尘喜获妹妹心中舒畅欢愉,一众人等连忙举杯恭贺,相继言道让他尽管放心,日后定会好生照看着秦歌儿。这秦歌儿虽然讨人怜爱,但已往那种怜爱,也只不过是那些纨绔子弟馋她的身子罢了!何时像今日这般将她视为骨肉血亲疼惜关怀过,一时之间竟也令她如坠梦境,尴尬扭捏的有些不知所措!
与众人畅饮了三杯过后,月胤尘将在座诸人一一介绍给了秦歌儿认识。当说到邪妙情的时候,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道:“胤尘爹爹,她既是灵儿娘亲的胞妹,那情儿是不是得叫她一声小姨啊?”
月胤尘心情大好,对她呵呵一笑道:“怎么叫都随你,只要你欢喜便好!”
而听邪妙情如此说来的秦歌儿,在对她甜甜一笑之后,却是轻轻拽了拽月胤尘的衣袖道:“姐夫,这孩子。。。是你和姐姐的吗?怎么她都这么大了,看着也不像啊!”
月胤尘闻言含笑摇头道:“这其中的曲折,可就一言难尽了!待日后闲暇之余,再让姐夫与你慢慢说来吧!来!多吃点菜,这些年你孤身一人受苦了!往后的日子里,姐夫一定会好生照顾你的!”
瞧月胤尘大献殷勤不停给秦歌儿碗里夹菜,姒卿儿猛的灌下一杯酒,对身侧的常若仙低声嘀咕道:“这下可热闹了!媚儿姐姐尚未寻回,又好端端的冒出个小姨子来!若仙妹妹,你就瞧好了吧!这件事情肯定会越来越复杂,再没个理清的时候了!”
常若仙不解,同样低声问到:“卿儿姐姐,你说的是哪件事情啊?”
姒卿儿有些幽怨的看了她一眼道:“还能是哪件事情?当然是我们的月大剑尊,情缘队伍越来越庞大这件事情啊!”
听姒卿儿抱怨的竟是这件事情,常若仙娇俏的脸庞瞬间绯红一片,偷偷瞄了一眼宛若小家碧玉般乖巧柔弱的秦歌儿道:“卿儿姐姐,你可莫要乱说啊!师父。。。师父只是将这歌儿姑娘当做妹妹看待,怎么又和情缘扯上关系了?小心让师父听见,又该生你的气了。”
而姒卿儿却是冲她摆了摆手道:“你知道什么啊?据说胤尘哥哥和灵儿妹妹当初虽是彼此心生爱慕,但两人却并无夫妻之实!且在成婚当日,灵儿妹妹更是不幸惨死于仇人手中。因此这段姻缘,说白了也作不得数!可眼下这莫名其妙冒出一个灵儿妹妹的胞妹来,胤尘哥哥心怀愧疚,往后又与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恋人胞妹朝夕相处,你就能够保证他心中不萌生点其他想法?还有,还有!这秦歌儿自小孤苦无依,突然出现一个如此优秀又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对她关怀备至、宠溺有加,捧为掌上明珠!你觉得,她还能只把
他当做姐夫看待吗?”
“那我们。。。那师娘该怎么办啊?”见姒卿儿有此推断,常若仙的心里也犹如猫爪狗挠一般难受,言不由衷的问到。
姒卿儿翻了翻白眼,一趟双手道:“还能怎么办?你那师娘不也没过门吗?更何况此刻还身在‘神遗幻境’之中生死未卜!即便活着,听我哥说待着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这眼下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也不知道胤尘哥哥还打不打算救她喔!”
听姒卿儿打翻了醋坛子,竟然对月胤尘和花百媚的感情产生了质疑。常若仙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师父对师娘情深义重,绝对不会背信弃义,置师娘于不顾的!卿儿姐姐,你可不能再这样诋毁他们的感情了!否则的话,就连若仙也不答应。我相信师父只是觉得有愧于灵儿姐姐,这才想要照顾她如今唯一存世的亲人,并不会对歌儿姑娘产生别的情愫!”
瞧常若仙极力维护月胤尘的光辉形象,姒卿儿也顿觉自己似乎有些紧张过了头,但还是颇为忧心的对她回到:“行,行,行!即便他俩都安守本分、不越雷池,可我们怎么办?明面上你是胤尘哥哥的徒弟,我是胤尘哥哥的徒孙一辈,而胤尘哥哥又要将那秦歌儿当做亲妹妹来看待,那我们该当如何与她相处?难道真要你喊她师叔,我喊她师叔祖吗?如此一来的话,就算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为了维护她逝去姐姐的尊严与地位,又岂会容得下你我二人再去接近胤尘哥哥呢?”
“可我是师父的徒弟,徒儿接近师父,难道不正常吗?只是卿儿姐姐你,作为徒孙辈的,天天围着师叔祖打转,才容易令人起疑啊!”见姒卿儿不言月胤尘与秦歌儿的无稽之谈,却又为此事担忧起来,常若仙却是一本正经的回到。
姒卿儿闻言一脸怨气道:“好嘛!姐姐我为了你我之事闹心,可你却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等那秦歌儿将你的宝贝师父抢走以后,我看你这丫头怎么哭!”
瞧姒卿儿面带薄怒,常若仙则又连忙出言宽慰道:“哎呀!好了,卿儿姐姐!眼下你所说的一切,还不都是咱俩一厢情愿的猜测嘛!师父他到底会如何对待歌儿姑娘,目前不也是犹未可知?你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那咱俩日后就多提醒提醒师父便是!”
听常若仙这般说来,姒卿儿冷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多作言语,而是不怀好意的盯着秦歌儿,闷闷喝起酒来!
而就在两女暗自揣测月胤尘对待秦歌儿的态度之际,前去寻找酒楼掌柜的白苏子,却也带着掌柜的回到了包厢之中。
瞧秦歌儿正坐在月胤尘的身侧肆意吃喝,一脸欢欣愉悦的模样。这酒楼掌柜面色如常的对月胤尘略一拱手道:“这位爷,听说您唤小的,不知所为何事?”
见酒楼掌柜还算恭敬,月胤尘自也不好怠慢,起身对他还了一礼道:“掌柜的,听说这歌儿姑娘是被歹人卖到‘御鸿楼’里,这才迫不得已做了舞姬,如今在下想为歌儿姑娘赎身,不知道需要多少银两?”
听月胤尘的意思,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这酒楼掌柜流露几分轻
蔑之态,但笑容却是不曾减弱道:“怎么,这位爷也对歌儿姑娘感兴趣吗?可实在是抱歉的很!这歌儿姑娘作为我们‘御鸿楼’的头牌舞姬,虽然只卖艺不卖身,但她的身子却早已被我家主上内定,因此是不能给宾客赎走的!”
“你家主上?”月胤尘闻言大皱眉头道:“掌柜的,歌儿姑娘虽为‘御鸿楼’的头牌舞姬,但毕竟只是一名舞姬而已!想必你家主上能够建起如此规模的‘御鸿楼’来,身边也不会缺了貌美女子吧?这歌儿姑娘与在下颇有渊源,您能否通融则个,无论需要多少银子,在下都愿意出!”
见月胤尘竟然用了这般烂俗借口,初次见面便说与秦歌儿互有渊源。酒楼掌柜嗤笑一声,有些玩弄意味的说到:“哦?这歌儿姑娘自幼孤苦伶仃,在我们这‘御鸿楼’里待了六七年也不见一个熟人来寻,今日与客官初遇,你俩便有渊源可溯了?那行吧!小的就代我家主上做一次主,若是这位爷能够当即拿出一万两黄金来,歌儿姑娘则由你带走便是!”
听这酒楼掌柜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一万两黄金才给秦歌儿赎身。秦歌儿满脸娇羞,拽了拽有些为难的月胤尘道:“姐。。。姐夫,一万两黄金,都够买下整座‘御鸿楼’的了!这明显是掌柜的有意刁难我等,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歌儿在这‘御鸿楼’里倒也待习惯了,只要姐夫。。。偶尔能来看看歌儿便好!”
“那怎么行?”听秦歌儿为了自己着想,甘愿继续待在这‘御鸿楼’里。月胤尘立刻反驳道:“你没听见他说要将你委身于他的什么主上吗?他那主上姓甚名谁你都不晓得,就愿意跟着他过日子?再说了,像这种有钱的主,也只不过是垂涎你的美色罢了!等。。。等得到你的身子之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对你呢!姐夫既然与你相认,又怎会看你坠入魔窟?”
听月胤尘说的如此直白,秦歌儿娇羞难耐,红着眼圈回到:“姐夫,你。。。你别说了!可。。。可掌柜的要的是一万两黄金啊!常人穷极一生,哪个能够挣到这么多钱?他们明显就是不想让你给歌儿赎身,你还看不出来吗?姐夫,你的好意歌儿心领了!你们吃完了饭,还是。。。还是快些走吧!”
见这秦歌儿虽说身世悲惨、凄楚可怜,但还颇为识得大体,并没有因为月胤尘答应帮她赎身,此刻却被恶意敲诈无钱支付而胡搅蛮缠!在座诸人对她的印象又大加改善,纷纷暗自点起头来。
瞧酒楼掌柜看到月胤尘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财,一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半天不曾言语的邪亦正忽而懒散开口道:“不就是一万两黄金吗?还难不倒我等!你等着,老朽这就去给你拿!”
听邪亦正竟然愿意替自己解围,月胤尘满脸尴尬却又暗含希冀的问到:“邪老,您。。。您真有这么多金子吗?这凡俗界对修真者的东西可不感兴趣,若是想要以等价之物交换,怕是行不通啊!”
邪亦正闻言含笑回到:“臭小子,你就放心吧!好歹身为四大家族的族长之一,囤积数千年下来,这点钱财还吓不住老朽!白苏子,还有那个杜什么的,随老朽出去一趟,准备为歌儿丫头赎身!”
第三百三十二章:碰巧
听邪亦正打了包票,说这整整一万两黄金不算什么,白苏子和杜尝道虽然惊愕不已,但也还是遵照他的吩咐,快速起身随他走出了这间包厢。
见三人离去,在座诸人也都不再推杯换盏,而是静静的盯着酒楼掌柜猛看,仿佛若是真的有了一万两黄金,而他又不肯放人的话,便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瞧众人默然不语,姒卿儿心中有些打鼓,低声问向邪妙情道:“小师叔,你爷爷真有那么多钱啊!这要是万一拿不出来,可就令人贻笑大方了。”
邪妙情自信满满的回到:“那当然了!你不知道当初我与胤尘爹爹他们去你姒家避难之时,仅二爷爷就给了我多少金叶子啊!只可惜一路上都被白苏子那个臭小子给挥霍的差不多了,如今我手里剩下的,也仅有三十多片而已了!”
“三十多片?”听邪妙情轻描淡写如此说来,姒卿儿一脸惊愕道:“是什么样的金叶子,能否给师侄瞧瞧啊?”
邪妙情闻言略一点头也不多做迟疑,将双手放在桌下一番捣鼓,继而将一片由纯金打造的柳叶递给姒卿儿道:“喏!你看,就是这种金叶子了!”
将金叶子在手中掂了一掂,姒卿儿察觉这金叶子至少也有六、七两左右,三十多片的话,那也就是两百多两黄金,想她小小年纪当初也只是来凡俗界中游玩一番,竟然就被长辈赠予了这么多的金叶子,可见这邪家的家底有多殷实,由此也再不质疑邪亦正能够拿出一万两黄金来!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包厢的门便是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邪亦正带着白苏子二人迅速进到门里,而此刻白苏子二人已是推着一个木制的小车,车上堆满了金条!
瞧众人俱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吞咽着口水,邪亦正神色淡然的对酒楼掌柜招了招手道:“来!你要的一万两黄金全在这里了,让你的手下点一点吧!点完以后把歌儿姑娘的卖身契拿出来!”
见邪亦正竟然真的将一万两黄金摆在了自己眼前,这酒楼掌柜却又迟疑起来,似乎并未料到他能说到做到!不由大皱眉头对邪亦正拱手施礼道:“这个。。。这位爷!不用点了,这确实是一万两黄金!只是。。。只是歌儿姑娘的卖身契,一直是由小的主上在保管,因此。。。因此请容小的前去给主上禀报一声!”
瞧这酒楼掌柜似乎想要出尔反尔,月胤尘对看向自己的邪亦正点了点头,继而耐着性子对掌柜回到:“既是如此,那就劳烦掌柜的快些去吧!待此间事毕,我等还有要事去办!”
酒楼掌柜闻言,
默然点了点头也不多作言语,而是即刻转身走出了包厢。
看他匆忙离去,白苏子对神色如常的月胤尘说到:“月大哥,这老小子似乎不想放人啊?若是他一会回来依旧不见那卖身契,我等如何是好?”
月胤尘勾起嘴角邪魅一笑道:“他要金子,我们给了!若是再不放人,怕也由不得他了!”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在座诸人又怎会不知他的意思?纷纷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笑意!而唯有不清楚众人身份的秦歌儿,满目忧色看向月胤尘道:“姐夫,若是掌柜的实在不肯,依小妹看,不若还是算了吧!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而他们又有契约在身。若是将事情闹大的话,对我们绝无半点好处啊!”
见秦歌儿颇为担忧自己一行人的安危,白苏子连忙宽慰道:“歌儿姑娘,你放心吧!既然月大哥决意要带你走,那么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等也一定能将你带走的!”
再听白苏子对于此事也是势在必得,秦歌儿立刻慌了神道:“这位小哥哥,你们且可不能莽撞行事,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御鸿楼’能够成为‘酆都城’最大的酒楼,上上下下建了九层之多,它背后的真正主人又怎能小觑?据说掌柜的主上并非凡人,你们仅凭区区九人是惹不起的!你们就听小妹一句劝吧!小妹。。。小妹实在不能因为想要获得自由之身而害了你们啊!”
“哦?”听秦歌儿这般说来,月胤尘略带诧异的问到:“歌儿,你可认得这掌柜所谓的主上?他到底是什么人,会让你如此惧怕?”
秦歌儿垂着眉眼想了一想,但还是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没有真正见过他!只是听说这位主上地位极高、权力极大,不光是这‘御鸿楼’归他所有,这‘酆都城’中还有很多处吸金的场所都是他开设的!可这个人似乎并不看重钱财,经常为了招揽生意而对往来顾客大打折扣!最奇怪的是:这个人非常诡异,甚少现身于他的档口之中,而小妹前些天无意中听掌柜的说:他最近更是成立了一个什么神秘组织,说要对付某个人呢!”
“神秘组织吗?”月胤尘略作思忖,单手抵着下巴接到:“你可曾见过这组织中人?”
“没有!”秦歌儿不假思索的答到:“小妹也是听那掌柜的醉酒之后无意间冒了一句,至于到底是什么组织,组织里又有些什么人,小妹却是一无所知了!”
两人说话之间,这包厢的房门便是又从外面被人敲响!
听见门响,月胤尘并未命人立即开门,而是放出神识先查探了
一番后,这才对白苏子比了一个‘一’的手势!
白苏子会意,举步走到门口拉开了包厢的门。门外的酒楼掌柜神色有些冰冷,进到门来之后,也未将门碰上,而是轻轻虚掩了起来。
月胤尘未曾理会,开门见山道:“掌柜的,歌儿姑娘的卖身契,你可拿来了吗?”
见月胤尘相问,掌柜的嗤笑一声道:“各位客官,实在是抱歉了!小的竭尽所能在主上面前为歌儿姑娘求情,但主上执意不肯放人,小的也是无能为力啊!依小的看,诸位还是将这黄金收回,吃完这顿饭,便尽快离开吧!”
瞧这酒楼掌柜果然想要反水,月胤尘将后背往座椅上一靠,双手十指交叉拜在桌上道:“掌柜的!你说这事你能做主,只要拿出一万两黄金来即可放人。如今我等依照你的吩咐,将黄金摆在了你的面前!可你却又反口说你做不了主了,既是如此的话,那就请你的主上出来说话吧!”
听月胤尘这般说来,这酒楼掌柜脸色阴寒道:“笑话!我家主上何其尊贵,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实话告诉你吧!起先说要一万两黄金,只是想叫尔等知难而退,谁想你们倒还有些本事,竟然真的拿出了一万两黄金来。只是可惜啊!这歌儿姑娘让我家主上十分看重,莫说是一万两黄金了,就算你有十万两黄金也是无济于事!这人我们‘御鸿楼’是不会放的,劝尔等莫要自讨没趣,赶紧滚吧!”
而听到酒楼掌柜下了逐客令,月胤尘却是毫不在意的淡笑一声道:“呵!那若是今日,我非要将人带走呢?”
见月胤尘也是口出狂言,这酒楼掌柜张狂大笑道:“哈哈哈!一群无知之徒,怕是还不知道我家主上的手段吧!瞧尔等衣着打扮,想来也是一群武林人士,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家主上也不介意再多几个可供操控的傀儡了!”
“哼!”听酒楼掌柜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月胤尘冷笑一声道:“果然如此!诸位,动手吧!”
酒楼掌柜的意思,在座诸人又有哪个会听不出来?得月胤尘吩咐,不等旁人动作,邪亦正便已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冲到了掌柜身侧,一抓卡在了他的喉咙之上!
而与此同时,这间包厢本就虚掩的门,也从外面被人狠狠撞了开来!转眼之间,便是冲进了五、六个手持利刃的大汉!
这几个大汉眼神涣散呆滞、肌肤干瘪苍白,手上的指甲竟是长了一寸多长,漆黑锋利不说,还闪烁着妖异的光泽,而满口的牙齿,更是变的锋锐尖细,隐隐还有血丝挂在嘴边,看去好不吓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放人
见此情景,月胤尘一脸愤恨看向酒楼掌柜道:“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说!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其他的武林人士身在何处?”
这酒楼掌柜何曾想到月胤尘一语落下,自己的应援尚未到场,便是已经被眼前的迟暮老者以诡异身法率先制服!继而一脸惊恐的回到:“大侠,大侠!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小的狗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您,还请您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小的虽为‘御鸿楼’掌柜,但在主上眼前,也只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小角色。主上的意思,小的又怎敢违抗呢?大侠,您这位随从身手了得,实在是让小的大开眼界!小的,小的甘愿受罚,只求大侠莫要取了小的性命便是!”
月胤尘自然懒得和这种仗势欺人的无胆匪类计较,见这几个被拘了魂的武林侠士没有他的命令,只是呆立着不动。便对邪亦正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放人,继而对噤若寒蝉的掌柜说到:“怎么样?现在将你放开了,要不要再让你这些傀儡试试月某的手段?”
“你。。。你姓月?”听月胤尘这般说来,这酒楼掌柜似乎大吃了一惊,但顷刻便是假装淡定道:“不必了,不必了!就凭这位老先生方才显露的身法,便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若是再让它们领教,不是白白叫它们送死了吗?若是主上知道的话,小的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哦,对了,大侠!您不是想带歌儿姑娘离开这‘御鸿楼’吗?您尽管领她自去便是!像您这样的武林豪杰,我家主上也十分乐意结交,只要小的言明情况,想来他也不会介意了。”
月胤尘闻言冷冷一笑道:“乐意结交?怕是也想将我等变作他的傀儡吧!我问你,这些傀儡。。。你们是怎么弄出来的?”
听月胤尘竟是如此问来,这酒楼掌柜连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道:“这些活尸。。。哦,不!这些傀儡都是主上亲手制作的,小的实在不知啊!那个。。。大侠,您说您姓月,可是皓月的月吗?”
“不,是山岳的岳!”听酒楼掌柜还在旁敲侧击的打听,月胤尘本来想要据实已告吓破他的狗胆,但瞧卜星子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这才临到脱口改变了言辞。
见月胤尘自称姓‘岳’而不是‘月’,这酒楼掌柜似乎暗自舒了一口气。继而对他回到:“那就好,那就好!您看我们生意人,向来都是以和为贵的嘛!那个。。。既然您只是为了带走歌儿姑娘,而我等之间又并无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要不。。。您这就领人走吧!小的瞧您也并非本地人士,只要诸位离开此地,往后不再踏足这‘酆都城’中,小的便可保诸位安然无恙!”
“那这一万两黄金?”听酒楼掌柜见不可力敌自己一众,便想息事宁人了事,月胤尘故作刁难道。
酒楼掌柜闻言迟疑了片刻,继而一咬牙道:“什么黄金不黄金的,都是身外之物!小的愿意交诸位武林豪杰一个朋友,既然咱们是朋友了,小的便当是卖个人情,这歌儿姑娘和黄金,诸位就都带走吧!主上那边若是过问,小的自会想办法隐瞒过去!”
瞧这酒楼掌柜还算识相,月胤尘略微满意的一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让我这位小兄弟,随掌柜的前去收回歌儿姑娘的卖身契吧!掌柜的,这件事情,不为难吧?”
见月胤尘觉得拿不到卖身契还是不妥,这酒楼掌柜连连点头道:“不为难,不为难!既然大侠一定要那张卖身契的话,那就劳烦小兄弟随小的再跑一趟,这一次一定将歌儿姑娘的卖身契给找来!”
月胤尘摆了摆手不再多话,而白苏子则是在他的示意之下,同酒楼掌柜一道出了包厢。
瞧两人相继离去,立在门口的几具活尸依旧不见任何动作。月胤尘看向满脸焦急,额头都隐隐见汗的卜星子道:“卜先生,您是否有话要对月某说?”
卜星子重重一点头,继而对月胤尘道:“那个。。。既然我等已是酒足饭饱,不若先离开此处再说吧!反正那位白小兄弟拿了卖身契后,我等也要离开此处,又何必劳他再跑一趟九楼呢?”
瞧卜星子不断给自己递眼色,示意自己当提防那几具活尸偷听。月胤尘冲他微微颔首道:“卜先生说得对,我瞧诸位也都吃喝的差不多了!就暂且离开这‘御鸿楼’再作商议吧!”
见众人闻言当即起身准备开拔,月胤尘又看向秦歌儿道:“歌儿丫头,你在此处还有没有什么贵重东西要带走的,若是有的话,我们在一楼大堂等你。”
秦歌儿做梦也没有想到今日竟是在此遇到了自己的姐夫,听闻了姐姐的不幸,更是被眼前冒出的厉害姐夫三两句话便赎了身。一时痴楞了片刻,这才赶忙摇头道:“没。。。没有!歌儿唯一贵重的,便是手上这件手镯了,剩下的一些舞姬服饰不要也罢!姐。。。姐夫,歌儿。。。歌儿真的能随您离开这里了吗?”
瞧秦歌儿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悲惨身世
,今日终于得以终结,能够拨开乌云见日出了,瞬间泪如泉涌、语调凝噎!月胤尘温柔的揉了揉她秀发道:“傻丫头,当然是真的了!既然没什么好收拾的,那其他所需物品,咱们就出去以后再买吧!”
秦歌儿抹了一把眼泪乖巧点头,正要随月胤尘离开包厢。不料跟在月胤尘身后的常若仙却是突然开口阻到:“师父,这。。。呃!小师叔还穿着舞姬服饰呢!只怕这般出门,多有不便吧!您是不是。。。是不是该给她找身别的衣服换上啊?”
被常若仙这么一提醒,月胤尘看了看秦歌儿身上将大量肌肤裸露在外的性感服饰,一时尴尬说到:“若仙说的是,倒是为师一时大意疏忽了此事!只不过。。。只不过为师的纳戒之中也并无女儿家的衣衫啊!这可如何是好?”
瞧月胤尘一脸为难神色,与常若仙并肩而行的姒卿儿却似乎心情大好!瞪了他一眼道:“诶!行了,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的纳戒里还有几套未曾穿过的新衣裳,这歌儿妹妹的身形与我差不多,想来应是蛮合身的!”
见姒卿儿突然一反常态的替秦歌儿解起围来,月胤尘的神色也是为之一诧!但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冲她和煦一笑道:“那就多谢卿儿妹妹了!”
姒卿儿并未多言,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门。接着便是拉过一脸娇羞,深深将头埋了下来的秦歌儿道:“歌儿妹妹,姐姐理应虚长你两岁,往后便叫你妹妹了!姐姐这里还有四、五件不曾穿过的新衣,不知你喜欢什么颜色?哎!算了,我还是都拿出来你自己挑选,喜欢哪一件就穿哪一件吧!”
秦歌儿含羞点头道:“多谢卿儿姐姐,待以后挣到银子,歌儿。。。歌儿会还你的。”
见秦歌儿秀外慧中、礼数周全,姒卿儿毫不在意的一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对了,这几具活尸虽然没有了灵魂,但怵在这里也颇难为情,我让你姐夫他们帮你搬出去吧!”
岂料秦歌儿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卿儿姐姐!这顶层的包厢都有隔间,歌儿去那隔间更换衣服便好!”
瞧秦歌儿选了一件粉紫霓裳便逃也似的冲向了她所说的隔间,姒卿儿冷哼一声道:“哼!这狗屁无良掌柜,还说自己不做那种生意!不做那种生意,这包厢里面好端端的要个隔间做什么?”
当然她的这番自言自语,自是没有让已经冲入隐蔽隔间的秦歌儿听见!
第三百三十四章:试探
话分两头,被姒卿儿赶出包厢之后,月胤尘看向神色略微缓和的卜星子道:“卜先生,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讲了吗?”
卜星子略一点头道:“月剑尊!幸亏您方才随机应变,说自己姓的是山岳的岳,而并非皓月的月!否则的话,只怕那些被拘了魂的武林同道就要遭人毒手了啊!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这整件事情的幕后指使,想来便是这‘御鸿楼’的主人了!但他并不晓得我等恰巧撞见了他的诡计,因此那些武林人士的性命,暂且算是保全了下来!不然我等的身份一旦泄露,保不准他知道事迹败露,自己的老巢已经被我等找到,便会将那些武林侠士杀人灭口了!”
“那依卜先生的意思,那些神秘失踪的武林侠士,便是被困在这‘御鸿楼’里了吗?”听卜星子心中是这想法,月胤尘皱眉问到。
可卜星子却是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你忘了歌儿姑娘方才说过,这‘御鸿楼’的主人财势极大,还经营着好几处吸金的场所,而这‘御鸿楼’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况且方才酒楼掌柜为了虚张声势,也只是招来了五、六具活尸助阵,倘若他所管辖的‘御鸿楼’里还有其他活尸的话,为了对付我等一行九人,又怎会只拿出五、六具活尸应敌呢?因此卜某猜测,除了这‘御鸿楼’之外,这幕后黑手的其他几个盘口,也定然藏有武林侠士所炼制的活尸!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对我等的营救就非常困难了啊!”
“卜老弟说的不错!”瞧卜星子分析的头头是道,邪亦正略作沉吟道:“若是这些武林侠士被分开隐藏的话,我等只突袭一处救人,那藏于其他位置的武林侠士势必被奸人所害,先我等一步被其毁尸灭迹!因此必须把这幕后主使经营的档口都找出来,这才能保证同时行动,从而救下所有人的性命!只是即便查清了他经营的档口所在,又从何得知那些武林侠士究竟被囚于何处呢?要知道如果贸然行事的话,即便是耽搁一盏茶的时间,也足够让那些武林侠士丧命的了!”
听邪亦正有这担忧,一顿饭下来都未曾开口的柳成荫却是‘嘿嘿’一笑道:“诸位仙长,这件事情倒不劳诸位费心了!方才出门之际,在下从那几具活尸身上摘取了一些毛发,只要有这些毛发在,稍后等那酒楼掌柜重新将它们安置于藏身之处,在下便能通过法术将其具体位置给找出来!”
瞧柳成荫自信满满,邪亦正的脸色却并未缓和多少,而是沉声开口道:“只是那几具活尸定然只被藏在‘御鸿楼’里,别处那些武林侠士所制的活尸,我等依旧是无迹可寻啊!”
“这个。。。”见邪亦正
说的也不无道理,柳成荫一时却是无言以对,却未想到还有这么一个问题。
而卜星子则是犹豫片刻开口说到:“若是能够拿到这幕后黑手的一件随身之物,在下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找到他常去的位置。只是听歌儿姑娘说,这人极度神秘甚少露面,想要得到他的东西,却也不太容易了!”
见卜星子这般说来,一行众人俱都面露为难神色。而正值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包厢的门却是突然被姒卿儿从里开启!
瞧走出来的秦歌儿换了一身粉紫霓裳,清新脱俗、美艳动人,月胤尘眼前一亮问向她到:“歌儿,姐夫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不知你晓不晓得?”
秦歌儿含羞回到:“姐夫还未相问,歌儿又哪会知道晓不晓得呢?”
“呃!”月胤尘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道:“事情是这样的,如今我等在这‘御鸿楼’里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迹象,已经不光光是牵扯到救你出去这么简单了!姐夫想问问你,你可知道这‘御鸿楼’里有什么东西是它真正主人留下的吗?”
听月胤尘问的问题如此古怪,秦歌儿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个。。。歌儿还真不晓得!歌儿自从来到这‘御鸿楼’中,便至始至终不曾见过真正的主上,至于哪件东西是他留下的,也就无从得知了。”
见秦歌儿不明所以,卜星子想了一想道:“歌儿姑娘你仔细想一想,只要是他用过的东西都行!”
听卜星子又换了说法,秦歌儿秀眉微颦在脑海之中思索片刻道:“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歌儿记忆之中似乎有些印象!这酒楼掌柜脖颈之上挂着的那个白玉算盘,好像是主上亲自赐予他的。只是他将那白玉算盘视为命根,恐怕不会轻易交于我等啊!”
卜星子闻言点了点头道:“这酒楼掌柜既然是个生意人,那唯利是图便是他的本性!就算那白玉算盘有多珍贵,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也不会藏着掖着的!”
瞧卜星子有这计较,月胤尘略一颔首道:“好了!既然主意已定,咱们也快下楼去吧!顺便和那掌柜的谈谈生意!”
得了月胤尘的吩咐,一行众人当下也不再多耽搁,而是紧随他的脚步相继下了楼来。
行至一层大厅,酒楼掌柜和白苏子早已翘首相盼多时。接过酒楼掌柜手中递来的一份卖身契,月胤尘确认无误果真是秦歌儿的之后,看向他胸前衣襟中忽隐忽现的白玉算盘道:“掌柜的!我瞧你这算盘雕工细腻精致,玉质也算上乘!心中却是喜欢的紧呐,不知你可否割爱啊?”
“这。。。”见月胤尘竟是盯上了自己的随身之物
,酒楼掌柜略作迟疑道:“实不相瞒客官!这个白玉算盘乃是我家主上赠予在下的珍贵之物,怕是不能轻易转交旁人啊!”
瞧酒楼掌柜有所犹豫,月胤尘含笑回到:“诶!你不是说生意人要和气生财嘛!何况这白玉算盘也并非独一无二,你想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我再给你多添一成让你去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当真?”听月胤尘财大气粗这般承诺,这酒楼掌柜也多少有些动心。皱着眉头挣扎了半天,继而对他伸出一根手指道:“若是这位爷能给这个数,那这白玉算盘小的就忍痛割爱了!”
“一百两?”月胤尘不明其意,试探问到。
“一千两!”酒楼掌柜纠正到。
月胤尘略一点头道:“成交!”
而酒楼掌柜却是晃了晃手指道:“这位爷,小的说的可不是银子,而是黄金一千两!”
“你!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月胤尘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瞧他隐隐想要发作,一旁的邪亦正却是率先开口道:“行了!算上我家少主答应多添你的一成,那就是一千一百两黄金!黄金在这,东西拿来吧!”
见邪亦正说着便是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千一百两金条,整齐的码在了柜台之上。这掌柜的慌忙上前一把按在怀里,继而对众人眉开眼笑道:“财不外露,财不外露啊!这位老先生,您可真是忒粗心了!若是被歹人瞧见这么多金子,我等还能安身吗?”
可邪亦正却懒得听他这些废话,向他一摊手道:“拿来吧!”
这酒楼掌柜见钱眼开,连忙自脖颈上扯下白玉算盘递与他道:“得嘞!这白玉算盘是您的了,诸位爷若是还看上了本店的什么东西,尽管开口便是!”
邪亦正不想理会与他,将白玉算盘递给月胤尘道:“少主,东西已经到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月胤尘接过白玉算盘,当下也不再做耽搁,而是领着众人出了这‘御鸿楼’后,径直向着所住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回到客栈月胤尘所住的房间,将闲杂人等尽数安排屏退命其前去休息。月胤尘看向柳成荫和卜星子道:“二位,不知哪一位先开始呢?”
瞧柳成荫正忙着在地上刻画阵法,卜星子含笑回到:“想来我俩施为并不冲突,柳先生用的法术,而老夫则是采取占卜,因此同时进行便可!”
月胤尘闻言点了点头道:“那事不宜迟,就请两位尽快动手吧!”
两人领命不再迟疑,纷纷忙碌起手下的活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先发制人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卜星子这边率先有了结果。看了一眼还盘坐在法阵之中,嘴里念念有词的柳成荫。卜星子伸手拦下想要开口询问的月胤尘道:“剑尊莫急,还是等柳兄这边施法完成,我等再一同计较此事吧!”
月胤尘闻言只得压抑住迫切的心情,安静等着柳成荫施法结束!
柳成荫这次所用的法术似乎颇为复杂,只见他已是额头见汗,身躯颤抖不停,却还是没能了事。众人不晓得这‘渡灵人’传承秘法的精髓与要领,无从下手帮他,也唯有干瞪眼着急!
直到柳成荫的法事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他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他仿佛虚脱了一般,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月胤尘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道:“柳伯父,您追查的怎么样了?”
柳成荫喘了两口粗气,继而对月胤尘回到:“月剑尊,方才老夫施展‘渡灵人’的大神通,采用‘五鬼觅灵’之法召唤了五行小鬼,循着这几缕毛发的气味前去寻人。没想到起初还好,那‘御鸿楼’的九层楼宇都被它们找了个便,虽然一无所获,但也不曾被人察觉!可老夫心想既然楼里一无所获,难道那些被制成活尸的武林侠士是被关在地下?于是又操纵着五鬼往‘御鸿楼’的地下钻去,结果你猜怎的?那‘御鸿楼’的地下,竟然也有九层建筑!而就在五行小鬼探查到地下三层的时候,竟是被一股比之它们还要凶戾万分的阴寒气息尽数搅碎啊!若不是老夫察觉有异,及时与它们切断了联系,只怕现在早已被这法术反噬而死了!”
听柳成荫竟是道出这般情由,月胤尘一脸愕然道:“能够将阴魂撕碎的凶戾气息吗?这。。。这会是什么东西所为呢?”
柳成荫茫然摇头,难以作答!
而卜星子却是微微皱眉道:“在这凡俗界中,能够以阴厉气息击杀亡魂的,除了比之亡魂更加凶悍的厉鬼以外,就只有道行高深的鬼修了!可是这两者,又怎么会出现在‘酆都城’中呢?要知道这‘酆都城’可是冥界鬼域入口之处,断不会让这两种东西在凡俗界胡来的!”
见卜星子有这分晓,柳成荫这个‘渡灵人’也是连忙附和道:“卜先生说的不错!冥界鬼域将这‘酆都城’视为机要重地,每夜正子时到,便会令阴司鬼差重兵把守于鬼域入口之处,而那些鬼差各个实力强悍不说,对于鬼气的辨识
也是极度灵敏。若是这‘酆都城’中 有那种东西存在的话,一定会被阴司鬼差缉拿归案的!”
月胤尘闻言点了点头不做评判,继而看向卜星子道:“卜先生,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卜星子捋了捋胡须回到:“老夫以那幕后主使的随身之物卜算问卦,但卦象显示他的藏身之处竟然不下二十余处,但歌儿姑娘方才却说那‘御鸿楼’的主人经营的盘口也不过五、六家而已,这两者差异甚大,想必那幕后主使也已做了万全准备,让老夫的占卜之术无法预测到啊!”
听卜星子又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月胤尘紧锁眉头到:“这样看来的话,现有的线索可是都断掉了啊!我等应当如何是好?”
卜星子略一点头道:“月剑尊,我等先前推断这幕后主使应与老夫一般,也是一位‘卜界’相师!既是如此的话,不若就还是按照起初商议的计策来办吧!”
月胤尘略作沉吟道:“您的意思是:还是用‘卜界’传讯信号引他出来?”
卜星子看了他一眼后,语气有些无奈的回到:“如今别无他法,也唯有将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啊!”
见此情景,月胤尘唯有叹息一声道:“哎,好吧!那事不宜迟,我等这就。。。”
可谁知他这句话还未说完,门外走廊里,便是传来了一阵异常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呯磅’作响,杜尝道惊慌失措的喊声透门而来道:“月剑尊,卜师叔!快些开门,出大事了!”
屋里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晓得出了什么大事,会让处变不惊的杜尝道慌乱至此。而卜星子在听闻他这迫切的呼喊之后,也是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拉开门来问向他到:“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让你如此紧张!”
杜尝道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回到:“卜。。。卜师叔,信号。。。信号!有。。。有人比我等先。。。先一步发了召集信号!”
卜星子闻言满脸震惊道:“你是说,你看见了‘卜界’的传讯信号?”
杜尝道重重点头,接过柳成荫给他倒来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之后,抹了一把脸颊上肆意流淌的汗水回到:“正。。。正是!方才。。。师侄闲来无事,便想出门。。。出门溜达一圈,瞧瞧。。。这‘酆都城’里古色古香的建筑景致!可。。。谁知才走了半条街道,就看见。。。看见城南方向三里之处,突然。。。
升起了一团‘卜界’特有的传讯烟花!而那。。。烟花的传讯类别,正是。。。有人渡劫,前来相助!”
听杜尝道断断续续竟是如此说来,月胤尘大为诧异道:“怎么。。。和我等商议的引蛇出洞之法一般无二啊!卜先生,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卜界’召集讯息,您。。。您理是不理?”
见月胤尘皱眉相问,卜星子沉吟许久,在房中来回踱了两步道:“事关‘卜界’兴衰!这召集信号但凡被‘卜界’之人看到,无论彼此之间矛盾多大,都必须出手应援的!这是我‘卜界’创界之初便经由各位先辈定下的铁律,一应‘卜界’相师莫敢不从!因此。。。因此老夫势必是得走上一遭了啊!”
“可这‘酆都城’里除了您,哪还有什么‘卜界’相师存在?这不是明摆着对方先发制人,要引你前去自投罗网吗?”见卜星子言下之意竟是打算赴邀,月胤尘不免忧心忡忡的说到。
瞧月胤尘一脸忌惮神色,卜星子黯然点头道:“月剑尊所言甚是!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我等也是打算利用此法引他出来的,现在虽是被他抢先一步,但最终的结果不都还一样吗?剑尊,老夫心意已决,这就去赴他的约!”
见卜星子为了秉承‘卜界’铁律执意如此,月胤尘只得暗叹一声,点了点头道:“哎!那就还是由我和邪老陪你一同前去吧!眼下在这‘酆都城’里的一应宗门弟子,也就我俩修为算的最高,为了以防万一,我俩亲自护你周全!”
听月胤尘心中十分挂念自己安危,卜星子甚是感动,对他拱手施礼道:“有劳月剑尊了!那咱们也莫做耽搁,即刻启程吧!”
月胤尘点了点头,将背后的‘灭世屠城’紧了一紧,继而跟随卜星子的脚步,在杜尝道和柳成荫满脸的忧色之中快速踏出了房门。
三人来到‘酆都城’南三里之处,这才发现此处正是月胤尘起先与姒枫朔初临‘酆都城’时,落下云端的那处小树林。树林依旧阴寒森冷不见日光,但满地的香烛纸钱却是被清扫一空,再不见半点踪影!三人警惕的注视着周围并步而行,为了以防万一,月胤尘和邪亦正都拿出了随身兵刃以作防范!
稍不多时,一行三人便是发现这林中略微偏南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片空地!而在空地中心的位置,正有一位鹤发童颜、卦袍加身的迟暮老者,负手而立、仰头望天静静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