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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要离刺荆轲     我要做皇帝txt下载     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节 汉.归义单于!

    在回长安的路上,刘彻接到了来自长城的急报:匈奴使者持国书入觐!

    而这一次的匈奴使者,也换了一个人。

    不再是刘彻和汉室的老朋友且渠且雕难。

    而是一个陌生的人。

    “呼衍哲哥?”刘彻笑了一声:“呼衍氏的某位贵族吗?”

    “传诏给雁门,准许匈奴使者入境!”刘彻将这个奏报放下来,吩咐道。

    对于汉匈两国而言,漫长的数十年战争,早已经形成了,即使前方打的热火朝天,但使者往来,从不间断的传统。

    这也是汉匈这样的势均力敌的对手,自然而然,一定会形成的默契。

    没有这个默契,战争规模就很容易扩大化。

    最终导致两败俱伤!

    但,当历史走到今天,其实,刘彻完全可以打破这个传统,理都不理匈奴人,甚至都不需要去听匈奴人到底想要跟他说什么。

    反正,汉匈现在已经撕破脸了。

    和平,根本是不可能降临。

    因为,刘彻要灭亡匈奴,或者使之臣服,从而让汉军可以长驱直入,入主中亚和西亚。

    而匈奴则要维持它的霸主地位和生存,必定不可能在被汉室这样反复打脸后,就跪下来认输。

    对匈奴来说,即使经历了马邑和高阙之败,它的尊严和骄傲,被汉军彻底践踏到泥浆里。

    但,在实际上来说,匈奴损失的也只是幕南的一部分力量。

    对于这个庞大帝国而言,远未到重创的地步,更谈不上灭亡。

    汉军所夺取的高阙之地,相较于匈奴帝国的庞大身躯和肢体来说,仅仅只是皮毛而已。

    最多最多,算是一拳把匈奴人的鼻子打塌,眼睛打肿,让它没脸见人而已。

    所以,高阙之战,其实只是汉匈的第一个回合对攻的末节。

    对汉室而言,更残酷更漫长和更艰苦的征途,还在未来等候着。

    无论是从阴山向西,夺取河西走廊,占据西域,断匈奴右臂,还是撅师万里,将匈奴赶到幕北的寒苦之地,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所以,听听匈奴人怎么说,维持表面上的面子,也不算错。

    所以,在第二天,在匈奴使者还在长城外徘徊的时候,刘彻特意在未央宫的宣室殿前殿,摆下筵席,招待投诚的匈奴右贤王且之。

    这也是刘彻第一次见到这位匈奴的右贤王。

    在刘彻眼中,且之是一个大约三十七八岁的白人男子,他生着一头蓬松的头发,看上去有些类似塞种,但,他的宽大鼻翼和深深的眼窝,却证明了他在血缘上其实更接近匈奴。

    而在其脑后的辫子上,系着的一些金色或者黄色的头发,则说明他可能曾经接触过希腊人或者希腊文化,并且受到了类似影响。

    因为只有希腊人和罗马人,才会因为幻想,而戴金色或者黄色的假发。

    另外,他的毛孔比较大,毛发很浓密,这又有一点斯拉夫人种的特征。

    “外臣拜见伟大的汉朝皇帝,至高无上的天单于!”且之一看到刘彻,立刻就在旁边的一个大鸿胪官员的暗示下,朝着刘彻大礼参拜,同时用着生硬到几乎听不懂的汉语,对着刘彻说道。

    刘彻也是通过翻译和嘴型,才勉强听懂了他的话。

    不过,这无关紧要了。

    刘彻笑着站起身来,道:“爱卿平身!”

    然后,他毫不客气的接受对方奉上的天单于称号,正式的成为了已知世界的共主,同时统治长城之内和长城之外的帝王。

    至于匈奴承不承认,信不信?

    刘彻相信,他们肯定会承认,也肯定会信的。

    只要打疼了,匈奴人不承认也要承认,不信也得信!

    就像历史上的乌维单于和儿单于,尽管嘴上不信,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跪下来了。

    “卿能幡然醒悟,反正归顺,顺天应命,朕甚嘉之!”刘彻笑着道。

    且之也立刻说道:“陛下神威,外臣闻见,且震且怖,愿为陛下走狗,永为汉臣妾!”

    刘彻听完翻译的转述,不由得给大鸿胪点了个赞。

    就该是如此!

    事实上,这也是古今中外,通用的真理!

    在这个世界上,谁强大,谁的价值观和纲常伦理,就会大行于世。

    在鸦片战争前,整个东北亚,都是中国的势力范围。

    不管猴子们愿不愿意,但他们的制度、文字以及礼仪,统统是中国化的。

    在本质上来说,所谓的越南、缅甸、朝鲜,其实都是中国文化浸染下的一个地方割据政权。(这一点事实上他们自己的精英阶级也是承认的)

    而在后世,欧米的价值体系大行于道,侵染世界,连非洲黑叔叔也得按照欧米的体系行事。

    如今,汉室崛起,必然也肯定会将周边世界,乃至于整个世界,整个地球汉化和诸夏化。

    未来,即使是南北美洲的土著和罗马的贵族,也未必不会是穿汉服,用汉礼,执汉制度,用汉文字。

    许多年前,刘彻在河东的吴山之上做的那个梦,也未必不会是未来的真实写照。

    只要想想,将来有一天罗马的执政官或者皇帝,跟狗一样跪在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面前,口称:蛮夷小邦,不识王化,冒犯陛下,死罪死罪……

    刘彻就舒服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甚至比征服一个国家还要爽。

    刘彻笑着道:“右贤王既心慕王化,朕心大悦!”

    刘彻拍拍手,对汲黯道:“尚书令,宣诏吧!”

    后者立刻恭身道:“诺!”

    然后捧着一个早就已经写好的诏书,走到殿中,对着且之说道:“匈奴归义右贤王听诏!”

    且之在大鸿胪的官员的暗示下,立刻按照已经排练过无数次的方法,跪下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说道:“外臣恭听汉天子,至高无上的天单于诏命!”

    汲黯则是摊开诏书,念道:“朕闻之,自古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匈奴,夏后氏之后,淳维子孙也!汉,有虞氏之社稷,范刘之后也。汉、匈奴,本为一家,奈何数十年来,稽粥氏残暴,屡侵汉地,杀略汉边民,手足相残,流血漂橹!朕甚为哀之,今匈奴右贤王,知汉匈大义,率众来归,此休兵祢和,泽及万世之德,朕甚嘉之,其册右贤王为归义单于,位在诸侯王之上,赐其单于印绶、依仗,赏宝剑十柄,粟麦十万石,布帛五千匹,黄金一千金……”

    这其实也是当初军臣自己干的好事。

    当年,军臣为了促成汉匈联姻,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夏后氏之后。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许多匈奴部族和贵族,也都相信了这个说法。

    如今,刘彻将它拿出来,就算是军臣也不能说刘彻说的有错。

    既然,汉匈本一家,都是兄弟。

    那现在的汉匈战争,那就完全是一个错误了。

    兄弟内讧,这算个什么事?

    自然,这匈奴右贤王且之的归顺,就不是投降了。

    而是大义灭亲,在大义面前,亦然决然,为了汉匈两国人民的福祉和未来,恭敬的臣服在大汉天子的面前,永永无穷,为汉家走狗、臣妾。

    这是天大的喜事!

    更是汉匈两国未来永久和平和永久繁荣的唯一途径!

    自然,汉天子感其大义,敕封其为归义单于,赐给印绶和权杖,命令他去告诉整个草原的百姓兄弟们别打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快来跟着我一起回归诸夏母亲的温暖怀抱吧!这也就是天经地义和自然而然的事情。

    未来,汉匈和平,两国合二为一,无分汉朝与匈奴,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个君王一个天子的统治下,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赐给且之的财富,算是属于千金市马骨。

    只是,不知道若是军臣得知这个情况,会不会吐血?(未完待续。)—南开大学美女校花艾丽可爱护士装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节 坏水

    军臣会不会吐血,没人知道。

    但且之却是欢天喜地的跪在地上,叩首道:“臣谨奉诏,臣与臣子孙,愿永为汉臣妾,永做陛下走狗……”

    这单于的王冠,总算戴到了自己头上。

    甭管,这个王冠到底有多大效力?究竟能得到多少部族承认?

    但仅仅是成为单于本身,这对且之来说,都等于圆梦了。

    这可是单于啊!

    真正的草原之主,引弓之民的王,统御万族的真正霸主!

    且之在他懂事起,就已经垂涎这个称呼了。

    今天,终于成为单于。

    他且之也就不枉活这一世了!

    至于这个单于之位是匈奴的死敌,与引弓之民的生活习惯和文化习俗截然相反的汉朝皇帝所册封,而不是真正靠自己的力量和军队,从军臣手里夺过来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汉朝强盛,整个幕南都在传说着汉天子乃天神下凡,可号令山川,让日月移位,星辰倒转的真神。

    获天神之册封,在本质上来说,就足以拥有莫大的说服力和号召力。

    且之甚至已经看到了,数以万计的牧民,拖家带口,前来投效他的场景。

    但,在那之前,他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

    拿下龙城,占据冒顿大单于和老上大单于的安眠之地,从此正式拥有与军臣分庭抗礼的大义名分。

    当然,最好,还拿下祁连山和胭脂山,这样,就真的拥有了主动权!

    甚至可以吸引幕北部族都来投效!

    真正的坐实自己的单于名头!

    所以,且之匍匐在地上,拜道:“臣蒙陛下不弃,封为归义单于,统御草原,然,臣之祖陵,至今仍在稽粥氏伪单于之手,愿陛下发天兵,为臣收之,以正正统!”

    而这句话,他竟然是用的流利的汉话说出来的,连刘彻都不需要通过翻译。

    可见他过去这些天,肯定私底下无数次练习过这番话!

    刘彻望着他,嘴角溢出一丝微笑。

    这新的归义单于,看样子,并非蠢货,相反,这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

    这从他想要龙城,从而树立威望就看得出来。

    他绝对不会甘坐傀儡!

    事实上,游牧民族的首领们,绝大多数,即使归顺中原王朝,也都会如且之这般积极为将来准备。

    要不要成全他呢?

    刘彻握了握左手拇指上的一个玉指环。

    讲道理的话,刘彻应该拒绝。

    但是……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满肚子的坏水都在沸腾。

    然后,他咧嘴一笑:“既然单于已经归义,那朕自当出王师以为单于正本清源,不过……”

    前面的时候,且之听的都要心花怒放了。

    但是,刘彻随即就话锋一转,道:“自古中国不用二名,单于当自更之!”

    这就是要逼着且之跟他的过去一刀两断,还要逼迫他彻底的接受汉文化和汉制度!

    且之听了,犹豫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挣扎,就拜道:“诺!臣谨奉诏!”

    “臣旧名呼揭且之,今谨奏拜陛下,愿陛下赐臣汉姓汉名!”

    这没有好羞耻或者害臊的。

    在草原上,比这个事情还要夸张和可怕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当年冒顿单于破东胡,东胡部族的降者,几乎全部都被勒令匈奴化,统统取了匈奴主子的姓氏,然后加入匈奴部族的氏族。

    老上单于逐月氏,也是照本宣科。

    所以,对引弓之民来说,臣服强者后跟强者姓,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匈奴后期,其王族甚至彻底抛弃了挛鞮氏这个古老的姓氏,全部自称姓刘!

    刘彻负手笑道:“既然单于恳请,朕自不会吝啬!”

    “单于既为夏后氏之后,既用夏氏为姓,单于归义,明知大义,既用‘义’为名罢!”

    “诺!”且之,哦不,夏义单于立刻叩首。

    虽然,没有得到刘姓之赐,但夏姓也不错了。

    至少,可以跟自己的堂妹取得联系。

    刘彻却是微微一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错!

    送走夏义,刘彻立刻对汲黯吩咐道:“行文安东,给朕诏鲜卑王及乌恒王入朝!”

    在草原部族之中,谁对匈奴人的仇恨值最高?

    答案当然是乌恒!

    历史上,霍去病麾下的乌恒骑兵,在占领了匈奴龙城后,将冒顿和老上棺椁,从地下挖出来,暴尸数日,挫骨扬灰。

    以至于匈奴单于闻讯吐血,发誓一定要复仇!

    从那以后数年之间,匈奴将火力对准乌恒,发起了狂猛的打击。

    但乌恒人打不过,立刻就大喊一声:霍去病爸爸。

    然后,汉骠骑将军就让匈奴人狼奔豕突。

    如今,刘彻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乌恒与匈奴之间的仇恨。

    让乌恒人去将冒顿和老上单于挫骨扬灰。

    顺便,还让且之再也无法**于中国之外。

    只能死心塌地的给汉室当打手!

    而完美的是:在这一过程之中,汉家一点脏事也没做,一点污秽也没沾。

    都是且之和乌恒、鲜卑人干的。

    无论汉家还是刘彻,都是不赞同,但也不反对。

    如此一来,匈奴的仇恨和怨怼,就都在且之和乌恒、鲜卑身上。

    甚至很可能,军臣他的子孙,宁愿跪在汉朝面前,也不会去跟且之的子孙以及乌恒鲜卑祢和!

    这种一箭n雕的好事,刘彻自是非常愿意做的!

    “诺!”汲黯恭身而去。

    刘彻却是转身,吩咐左右道:“摆驾夏夫人行苑!”

    自匈奴嫁来的夏胭脂,这数年来,一直谨守着本分,相夫教子,游离于宫廷的争斗和争风吃醋之外,这让刘彻很喜欢。

    事实上,男人,尤其是强大的男人,喜欢的都是这种温婉恭顺,哪怕受了气也会吞进肚子里的女人。

    那种强势的,自以为自己占理,就要横行霸道,肆意妄为,不给个说法和安慰,就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她的女人,几乎很难得到男人的青睐。

    最多就是,她漂亮的时候,耐着性子哄哄。

    一旦岁月流转,韶华不再。

    那就呵呵了!

    这个道理,即使再过两千年,其实也是适应的。

    至于如今,如今这个宫廷之中,更是颠簸不变的真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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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九节 绝望的匈奴人 1

    遥远的古道上,匈奴使者呼衍哲哥与他的使团,在汉军的监视下,越过了长城,进入了长城之内。

    道路两侧,数不清的汉家百姓,聚集在两旁。

    一个个北地豪侠,虎视眈眈的远远眺望着他们。

    许多人都在心里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在路上搞点事情,甚至做掉这些匈奴使团?哪怕只是吓唬一下?

    汉匈数十年的外交史,虽然一般都是波澜不惊。

    但,有时候,却也会卷起滔天巨浪。

    尤其是两国关系恶劣的时候,使团成员经常会有性命之忧。

    当初,汉家名臣,贾谊贾长沙的好基友宋忠,就是在出使匈奴的路上,担心被匈奴人咔嚓掉了,于是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奔逃而归。

    从此,这位当年贾谊的好友,传说智谋韬略,不逊色于贾长沙的未来新秀,不复出现在政坛上。

    时人批之曰:贾谊、宋忠,皆务华而丧其身,是绝其根本也!

    事实上,不止一个宋忠曾经放弃了使命,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汉匈漫长的交往史上,至少有数十位使团成员,死在了匈奴人的屠刀或者故意制造的危险之中。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对信奉了‘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的大复仇思想的北地豪杰来说,以直报怨,就是他们的座右铭。

    如今,汉家强盛,正好报当年使团的血仇!

    特别是游侠儿们,都是舔着嘴唇,跃跃欲试。

    对游侠来说,这些匈奴使团成员,就好比网游里的经验宝宝,别说杀一个,便是能当众吓唬一下他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能瞬间刷出无尽的声望,使自己的名字天下传扬。

    所以,无数的游侠,都已经摩拳擦掌。

    从云中一直到长安,各地的游侠巨头和那些急于出名,想要搏出位的年轻游侠,都在翘首以待。

    呼衍哲哥自然是不清楚这些。

    他率领的使团,是历次以来,最小的一个使团。

    总共只有二十余人,基本上,都是单于庭的武士或者说死士。

    自从进入汉境以来,他呼衍哲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们的最主要目标,就是寻机杀死且之那个叛徒,除匈奸于汉。

    当然,若有可能,倘若能够刺杀汉朝的神皇,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就连哲哥都知道,是零!

    回想着,不久前单于庭的变故,哲哥骑在马上,脸色凝重起来。

    月前,在单于庭,兰陀辛自裁,从死者数以百计。

    他的哥哥呼衍当屠闻讯,哭着赶回单于庭,给兰陀辛收尸。

    但却遭到了一次蓄谋已久的袭击。

    呼衍氏内部的那些不满他们兄弟的贵族,抓住呼衍当屠急于赶回单于庭,没有率领大批骑兵的机会,想要将他们兄弟置于死地。

    好在,关键时刻,左谷蠡王狐鹿涉的骑兵出现,才让他们兄弟捡回一条命。

    回到单于庭后,单于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结果却被人百般阻扰,甚至有贵族跳出来,说什么‘呼衍当屠辜负单于信任,丧师辱国,丢失高阙,获罪于先祖,不当继续为左大将!’

    还好单于依旧信任他哥哥,不然的话,这个事情就麻烦大了。

    但即使如此,各方的攻仵也从不断绝。

    幕南诸部,群情汹汹。

    许多部族贵人,都将高阙战败的责任,推给他们兄弟。

    只有须卜氏站出来出说了几句公道话。

    但也仅仅是公道话。

    没有办法,他呼衍哲哥,为了自己的哥哥,只能肩负起出使汉朝,寻机刺杀且之,将功赎罪的任务。

    这才堵住了其他人的嘴。

    但调查袭击者的事情,却也是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哲哥就不由得满腹怨怼。

    “单于,太软弱了啊!”哲哥在心里想着:“若是老上单于在位,岂会让诸部族如此猖狂?”

    老上单于表面上性格温和,胸襟宽广,但实际上,人人都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谁要反对他,谁就必死!

    而如今的军臣单于,则是表面上大权独揽,实则,诸部族一盘散沙。

    幕南的部族想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幕北的部族,也只盯着自己的利益。

    匈奴再也没有老上单于时,单于一声令下,无分幕北幕南,都团结如一的精神。

    当然,这也跟军臣单于自己干的事情有关。

    他先杀右贤王,让幕南贵族纷纷对单于庭离心离德。

    又力主西征,使得幕北部族在资源和权力上,超过幕南部族,使得幕南的部族进一步对单于庭离心离德。

    最终,他又仓促下令入侵汉地。

    结果导致马邑惨败!

    马邑的战败,让折兰部族元气大伤,至今没有恢复过来。

    没有折兰铁骑的镇压,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于是,就出现了高阙之战,诸部族,包括匈奴本部骑兵,看到汉朝神骑就跑的可怕结果。

    继而出现了休屠王临阵投降的可耻之事。

    如今,在匈奴国内,怎么处置休屠部族,又吵成了一团。

    休屠有万余邑落,人口数万,哪怕放在匈奴,也是一个大势力。

    想要处置它,不是那么容易!

    而休屠的事情,还没有搞定,草原上又传出了,有两三千余秦人,率部集体南归这样的大事。

    单于庭的脸被人左右开弓,直接打肿。

    而更可怕的是,秦人一路南归,但单于庭在幕南的力量,却一时半会没法组织起来,前去拦截。

    结果等到好不容易组织起一支军队,人家早就已经无影无踪。

    数千骑兵,在草原上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到呼衍哲哥出发前,依旧没有找到那些秦人的下落。

    有经验的射雕者,在察看了秦人最后留下的踪迹后断言,这些秦人是用着昼伏夜出的法子,一路走山陵和小道南下的。

    而茫茫草原,如此之大。

    实在是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就确定他们的南下路线。

    但,假如这些该死的秦人,一旦走到长城附近,回归汉朝,得到汉朝的收容。

    那么,整个匈奴帝国,又将迎来一场雪崩!

    不知道会有多少不堪匈奴压迫的部族,会打着‘我祖上是秦人’‘我祖上是赵人’‘我祖上是周人’……诸如此类的借口,南下投奔汉朝,寻求庇护。

    毕竟,真要较真起来,草原上的引弓之民,泰半都可以追溯到中国,许多部族的祖先,确实有部分是来自中国的难民或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草原的。

    这样一来,匈奴帝国很可能看要土崩瓦解了。

    对匈奴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尽管幕南惨败,高阙丢失。

    但,去年单于西征大胜,劫掠财富无数,人口数十万,甚至还有总数多达六七千的工匠!

    所以,虽然丢了高阙,幕南也损失惨重。

    但,匈奴的国力实际上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甚至,若再过数年或者十几年,匈奴未必不能复制出那些汉朝的神兵利器,甚至山寨出汉朝的神骑装备。

    只是……

    汉朝,不大可能给匈奴这个时间。

    河间地一失,河西就已经门户大开,居延泽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女一般,坦露在汉朝马蹄下。

    自榆林塞出兵,骑兵两日就可以抵达居延泽!

    居延泽若再丢,祁连山和胭脂山还有浚稽山,就全部暴露在汉朝的兵锋面前。

    匈奴帝国的霸业,一片黯淡!

    想到这里,哲哥就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发誓:“我一定杀死且之那个叛徒!”

    是啊!

    倘若他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一旦汉朝占据居延泽,威胁到匈奴的祁连山、胭脂山、浚稽山,整个河西走廊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汉朝虽然很可能对河西地区的地理地貌一无所知。

    但是……

    匈奴在河西的群山之中,却有着足够多的敌人。

    譬如那些放羊的奴隶——羌人。

    还有在山峦之中,跟羌人一起生活,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向匈奴复仇的小月氏。

    这些人,是拼死也会给汉朝军队带路的!

    到那个时候,恐怕汉朝在河西会变得跟在长城内运动一样,如鱼得水。

    若他们还有且之这张王牌在手。

    匈奴帝国的未来命运,恐怕将会跟东胡一般,坠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为了大匈奴,我的牺牲不算什么……”呼衍哲哥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大匈奴能撑过如今这一段艰难时光,未来一定可以复兴!”

    对于这一点,哲哥是毫不怀疑的。

    因为,匈奴有西域在手。

    西域三十六国,都是匈奴帝国最好的养分补给地。

    而如今,单于又打开了西方的财富和资源宝地的大门。

    每年一次西征,就可以为匈奴帝国带回无数的财富、资源和人口。

    这样,匈奴帝国就有了跟汉朝持久消耗、对峙的资本。

    只要拖下去,拖到汉朝神皇驾崩,未来,汉匈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呼衍哲哥,大无畏的迎着那些看着他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友好的汉朝百姓和豪杰,在汉骑的监视下,沿着直到,一直向东。

    一边走,呼衍哲哥一边打量着这个他前所未见,但早已经听过自己的父辈描述过无数的富庶的汉朝山川。

    这个匈奴人陌生但却又无比熟悉的世界。

    一路前行,每过一地,他和他的使团,都遭遇了无数仇恨、炙热、大胆的观察和跟踪。

    若不是,那支监视着他们的汉朝骑兵始终忠于职守。

    呼衍哲哥相信,自己和自己的使团,此刻恐怕已经尸骨无存。

    但,这些汉朝骑兵,也仅仅只是保证使团成员的性命安全而已。

    至于那些刻意的策马经过,然后丢丢鸡蛋、吐吐口水,甚至冷不丁射上一箭的行为,他们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这些人不做的太过,他们就懒得去管也不愿意管。

    这让呼衍哲哥和他的使团在内心深处,愤怒无比,人人都在心里发誓,这个侮辱,即使他们报不了,但他们的兄弟和子孙,却一定要报复回来。

    但是,当第三天,他们穿过直道的一条羊肠小道,进入一个恢弘无比的军寨前时。

    呼衍哲哥和他的使团成员,心里的怨恨和愤怒之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从未在匈奴人眼前出现过的飞狐军的大本营——飞狐口要塞!

    飞狐塞,这个历史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的要塞,自古以来就扼守着南北交通要道。

    飞狐古道从要塞中穿过,狭窄的道路,只容一辆马车通行。

    千百万年前的地球造山运动,使得太上山、常山和燕山,都在此交汇,并只留下了这么一条狭窄而险要的道路。

    这条崎岖的山路,匈奴人自冒顿单于以来,做梦都想要控制。

    但,始终不能成功。

    即使平城之战前,匈奴骑兵在带路党的帮助下,占领了太原这样的汉朝大城市,也无法染指此地!

    最开始,当哲哥和他的使团,从直道被汉朝骑兵带着走进这条古道时,他们都兴奋无比。

    因为,他们马上就可以目睹那个他们的祖先梦寐以求,但始终无法窥视的汉朝战略要点,直接掌控了整个汉朝北方防御核心的飞狐塞。

    但是,现在,他们人人懊恼。

    他们宁愿不来,不看这个地方。

    也不要目睹眼前的这个场面。

    飞狐塞上,旌旗飘扬,营垒密布。

    青灰色的石砖,铺满了飞狐古道的出口。

    一位又一位,身经百战,披甲执锐的汉骑,策马从远方的宽阔平原演练归来。

    明光闪闪的铠甲上,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长长的可怕骑枪,如同地狱中的魔神之兵,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而此刻,他们排着密集的战斗队形,从匈奴使团眼前,缓缓走过。

    战马打着响鼻,骑士们高高的昂着骄傲的头颅,蔑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

    甚至有汉朝军官,对着哲哥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吓得曾经自以为没有什么能吓倒他的哲哥,几乎从马上掉了下去。

    “太可怕了!”直到这支汉朝骑兵远去,哲哥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后背和全身,都已经湿透了,甚至,他的裤裆里也湿漉漉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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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三节 抉择(1)

    杨毅的提议,让众人都点了点头。

    确实,那种东西,太可怕了。

    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

    还是用一些大家可以理解的手段进行操作比较好。

    这个所谓的‘砲’,其实就是从战国时期的‘梢’改进而来。

    这种借助杠杆原理进行远程投射打击的攻城武器,一直以来因为精度的关系,出场率并不高。

    但,现在,墨家改进了它的机械结构以及投射方式。

    使得它更复杂,更精密。

    但却也更可怕,更具毁灭性。

    本来,这种武器研究出来也是个摆设。

    因为中国现在没有这种武器的用武之地。

    所以,在制造出了第一具的样机,进行实验过后,这种武器就被束之高楼了。

    直到今天,当高阙城横亘在汉军眼前时,这个曾经墨家发明的武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既然做了决定,杨毅立刻就叫来了一个汉军的军官,将一个信物交到他手里,嘱托他道:“请贵官去车骑将军处,将我墨家的行囊取来!”

    新型的‘砲器’,可不是战国时期的傻大粗。

    这种可怕的攻城武器,仅仅是图纸,就有数十张。

    显然,光靠人力是无法记忆清楚的。

    当然,虽然不能马上动手制造那种‘砲’,但却也可以先行准备起来。

    杨毅随后找到了程不识,请求其派出隧营士兵,砍伐附近森林的巨木。

    于是,一颗颗矗立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巨木,被砍伐,然后拖到了高阙城外的旷野,堆砌起来。

    呼衍当屠站在高阙城上,眺望远方的汉朝举动。

    这让他非常奇怪。

    “汉朝人究竟想做什么?”呼衍当屠疑惑不已。

    匈奴人自然不是什么土包子,曾经有无数的汉朝官员和贵族,逃亡到匈奴。

    这些人带去的不仅仅是汉室的情报。

    更带去了许多知识和见闻。

    所以,匈奴人知道,汉朝要攻击一个坚城,一般都是先在城外制造各种云梯和巢车。

    但是,这高阙城如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凌,本身又是依山结局,地势险要。

    哪怕是匈奴中以山地作战闻名的卢候部族,在这个高阙城外活动也极为困难。

    汉朝人能把云梯和巢车送到城下吗?

    即使勉强送到城下,他们的云梯能够挂上城墙吗?

    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那这些汉朝人在干嘛?

    呼衍当屠想不明白,但直觉告诉他,高阙有危险了。

    “哲哥!”呼衍当屠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弟弟,说道:“你带呼衍氏族的本部万骑去榆林塞,主持诸部族的撤退之事!一定要将各部族和他们的人民、牲畜都安全的撤到居延泽!”

    “这样即使高阙有失,匈奴也不会遭受太大损失!”

    前不久的河阴之战以及汉军三路并进的形势,不止在军事上给与了匈奴重创。

    在经济上更是如此。

    至少有两万多邑落和四五万的奴隶,没有来得及撤退。

    自然,他们都掉进了汉朝的嘴里。

    甚至……

    呼衍当屠还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有部族,譬如说贺赖部族的几个氏族,是主动带着人民和牲畜‘跪迎’汉朝骑兵的。

    想到这里,呼衍当屠就不由得将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那几个部族的首领。

    很显然,这些人又习惯性的玩起了两头下注。

    这也是草原民族的常态。

    在过去,无论是月氏人强大还是东胡人横霸,仰或者匈奴崛起,都有着类似这样的情况发生。

    甚至于,据说当年,秦朝强盛之时,头曼单于曾经认秦朝大将蒙恬做亚父……

    对外人来说,这种情况很难理解。

    但对草原上的民族来说,这是常态。

    一切为了部族的生存和延续。

    引弓之民,比其他任何民族,都更渴望生存。

    为了活命,没有什么事情是引弓之民做不出来的。

    譬如说,现在几人知道当年的冒顿单于,曾经卑躬屈膝,在东胡人面前跟狗一样摇尾乞怜?

    所以,呼衍当屠很清楚,一旦高阙失陷,那么,还停留在阴山内的部族,恐怕就统统都要哭着喊着去跪迎汉朝‘王师’。

    用汉朝人话说,就是箪食壶浆……

    呼衍当屠可不愿意增强汉朝的国力!

    当然了,对匈奴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保住高阙。

    高阙能保住,那就一切还有得商量。

    而且,呼衍当屠就不信了。

    汉朝人野战强,难不成攻城也强的一塌糊涂。

    有着这高阙天险在,以呼衍当屠看来,汉朝人不死伤个三五万,休想摸到高阙的边!

    但呼衍当屠不知道的是,在他将自己的弟弟哲哥派去了榆林塞后。

    这高阙城,立刻就暗流涌动起来。

    许多部族首领,悄悄的利用一些机会,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匈奴,我看是要灭亡了……”黑暗的角落里,有人陈述着:“但我们不能跟匈奴一起灭亡……”

    “是啊,是啊……”许多人回应着。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匈奴,哪怕是能守得住高阙一个月,但绝对守不住一年。

    汉朝迟早会攻破高阙。

    高阙一陷落,意味着河间地和阴山也要落到汉朝人手里。

    那榆林塞虽然坚固,但,哪里比得上高阙呢?

    匈奴丢了此地,还可以退守河西,退守祁连山和胭脂山。

    但这些部族若没有了这阴山和阳山之间的牧场,那就要沦为奴隶了。

    甚至很可能灭亡。

    对游牧民来说,没有了牧场,等于死亡!

    “可是……汉朝人是农耕衣带之国啊,与我等引弓之民,完全不搭!”有人疑虑着道:“汉朝人能容忍我们继续在此放牧吗?”

    有些传承比较久远的部族还记得当年秦人在此的情况。

    胡人不敢南下牧马,不敢弯弓相对。

    那既是秦人武力和功勋的象征,也是秦人跟引弓之民决裂的象征。

    秦人,可不愿意胡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活动。

    他们驱逐了一切牧民,转而在这河间地大搞基建、屯田。

    “诸位放心,汉朝虽然是冠带之国,但汉朝不像秦朝,汉朝不就一直在长城附近羁绊了许多部族吗?”有比较熟悉情况的人说道:“我相信,现在,汉朝也是需要有人为他们充当警戒的……”

    这话题一说开,立刻就有消息灵通之人说道:“我听说,汉朝羁绊部族,不似匈奴,匈奴人每岁都要我们朝贡牲畜和奶酪……但汉朝却不必如此……”

    一说到这个问题,许多人顿时就两眼放光,一副‘真的是这样吗?’的模样。

    草原上的部族,除了匈奴本部以及少数几个匈奴人重点拉拢的部族外,其余部族,哪怕是休屠、浑邪这样的大部落,也承担着可怕的沉重负担。

    每年,他们都必须向匈奴无偿提供大量的牲畜和奶酪以及兽皮,在战时还要动员部族的骑兵与匈奴人协同作战。

    协同作战什么的,那是说的好听。

    其实就是炮灰!

    但,诸部族都没有办法。

    因为,这个草原上,匈奴的力量最强大最可怕。

    其他任何部族,都没有威胁匈奴的力量。

    而且,匈奴人很聪明,对于那些战力强大的部族,极尽拉拢和恩惠。

    只是拼命盘剥那些没有作战力的部族。

    本来,诸部族都是没有想法的。

    毕竟,这是草原的规则。

    强者理所应当的可以支配弱者。

    就像当年的东胡,说让匈奴送上宝马,匈奴就要送上宝马,说让匈奴单于将妻子奉上,就要将妻子奉上。

    不服的话,那就打一仗看看吧?

    打赢了,你就能赢得一切。

    匈奴人打了,打赢了,所以他赢得了一切。

    但问题是,今日的匈奴,可远比当年的东胡可怕无数倍。

    东胡才多少邑落?

    匈奴光是本部就是四十万邑落!

    其他部族加起来,可能也不如匈奴!

    所以,匈奴的统治,稳固无比。

    直到现在,汉朝人来了。

    平衡被打破了,诸部族一下子就发现,好像自己多了一个可以跪舔的对象耶!

    跪汉朝?还是跪匈奴?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但,左右都是跪!

    自然要选个更强的主子跪舔了!

    而如今,诸部族的头人们在听到汉朝的福利居然比匈奴好时,顿时就怦然心动起来。

    “难怪浑邪王降的那么干脆……”有人感叹道:“人家消息就是灵通啊!”

    “哼,浑邪王算什么?”一个人笑着道:“你们知道楼烦人吗?”

    “当年马邑之战,楼烦人干净利落的降了汉朝……”那人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猜猜看,汉朝皇帝赐予了楼烦什么?”

    “什么?”无数好奇宝宝顿时看了过来。

    “一块数百里的广袤牧场……”

    “嘶!”无数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块数百里的牧场?!

    难怪楼烦人愿意给汉朝皇帝卖命了!

    但那人却不愿意放过众人,他说道:“牧场算什么?汉朝皇帝还给楼烦人配备了兽医!”

    “兽医!”有部族首领尖叫出声,兽医啊,那可是兽医啊!

    整个草原,兽医的数量,比黄金还要稀缺!

    许多部族甚至全部族也只有一两个技术粗糙的兽医。

    甚至很多部族的兽医,通常兼职萨满祭司。

    对于兽医,在草原上,没有人不尊重。

    因为,兽医掌握着牲畜的健康和生死,也就顺便掌握了部族的兴衰和命运。

    一个好的兽医能让一个部族过上非常幸福的时光。

    “嗯……”那个消息灵通人士神秘一笑,道:“我听说,汉朝皇帝给楼烦人派去了一百多位兽医……”

    “嘶……”部族首领们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一百多位兽医?

    兽医一百多位?

    这是什么概念?!

    恐怕,整个草原的合格兽医数量,也就这么多了吧?

    但汉朝人却奢侈的这么多兽医配备给楼烦人!

    天神啊!这是不是真的?

    许多部族首领表示难以相信。

    若果真如此,那么,楼烦人恐怕从此就要衣食不愁了。

    “另外,我还听说,楼烦人因为汉朝皇帝的恩赐,所以,他们不必再逐水草而居了……”那个人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又一个重磅炸弹丢出来。

    诸部族的首领被震的一愣一愣的。

    不必再逐水草而居?????

    “这怎么可能?”有部族的贵族跳着脚,不敢相信。

    对游牧民来说,逐水草而居,这既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的悲哀和困境。

    游牧民逐水草而居,一年四季,永远走在迁徙路途之上。

    这看上去充满了诗意。

    但实则,这是一次又一次无奈的生存挣扎之旅。

    驱赶着牲畜的部族,追逐着降雨和绿草,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闯过一个又一个险境,接受一次又一次的磨难和考验。

    倘若稍不注意或者一不留神,或者老天爷故意使坏,让雨季早来或者迟来几天。

    那通常会带来灾难。

    一个庞大的数千邑落的部族,很可能因此直接损失一半人口和牲畜。

    甚至,举族全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一直以来,游牧民都没法摆脱这个可悲的宿命和困境。

    他们的父辈、祖辈,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必将如此过去。

    生存还是毁灭,不仅仅要看自身是否足够强者,足够聪明,足够顽强,还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现在这个草原上,除了匈奴的本部精锐骑兵,谁敢说,自己可以保证明天早上一定能吃到热乎乎的奶酪,喝到香甜的马奶酒?

    饿肚子和在饥饿中挣扎,这才是游牧民的常态。

    但现在,居然有人说楼烦人不用再迁徙?

    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可能?

    若非说这话的那人是一部首领,恐怕,没有人愿意相信。

    那人却呵呵的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汉朝皇帝可是神啊……”他悠悠说道:“神明自有伟力!”

    这个说法,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是的。

    汉朝皇帝是神。

    既然是神,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祂所做不到的事情呢?

    许多部族的贵族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都在心里思考着,方才听到的事情是否可信。

    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是:现在,跪舔汉朝跟继续跪舔匈奴之间,必须做出选择了。(未完待续。){重庆大学巨.乳校花自拍,真正的童颜巨.乳照片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节 经济(2)

    汲黯将这郁夷历年来的数据念完后,也是心里一惊,然后震怖的看着手里的档案。

    “连郁夷今日,都已经是如此兴旺了……”汲黯在心里想着:“难怪关中百姓皆曰:天子尧舜也!”

    便是刘彻,其实也有些吃惊。

    他知道郁夷这六年来发展的不错,因为,包括郁夷在内的周围数县所共同组成的所谓岐山原地区,就是墨家的大本营。

    当地,县乡亭里,墨社林立。

    可以说是如今汉室基层组织力量最强,行动力最强的地方。

    但,居然发展的如此好,这也实在让刘彻有些咋舌。

    “想不到墨家之中,实干者如此之多……”刘彻在心里感慨着:“如今,看来,朕当年的担心是白费了!”

    当初,刘彻觉得,墨家的士子,理想主义色彩太浓厚,恐怕无法成事。

    但为了拉拢墨家给他卖命,所以他丢出了岐山原这个关中最穷最偏的地区给墨家去捣鼓,本意是想让墨家知难而退,老老实实的搞他们的科学技术和研究。

    但,当初的刘彻,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数年,墨家居然能交出一分如此完美的答卷!

    假如数据没有水分的话,那么,在过去六年中,仅仅是郁夷一县,户口就增加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总户口从五千三百二十一户,直接暴增到了接近七千户。

    六年时间,户数净增加一千六百户!

    相当于每年净增殖户口百分之十二以上!

    这可比百分之十二的人口增殖速度还要恐怖,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家庭,更多的税赋来源以及更多的兵源。

    而在土地方面,就更可怕了。

    过去六年,郁夷的土地,虽然总额只增加了不过数千亩。

    但是,土地质量却大大提高了。

    上田的数量,几乎翻了五倍,从过去的七千余亩,暴增到现在的接近三万亩,而中田的面积,也大大增加了,从过去的五万余亩,增加到现在的接近七万亩,自然,下田的数字,减少了几乎三分之二,只有不过两万亩了。

    这个数据的变化,表明了,郁夷当地的农业经济和发展,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未来,此地肯定将成为汉家粮仓。

    年产粟麦数十万石。

    不仅仅可以养活郁夷百姓和郁夷越来越多的孩子,更可以每岁转输国库数千石田税,甚至还可以售卖数万石粮食给少府!

    而假如刘彻没记错的话,在六年前,郁夷的财政每年都是入不敷出。

    官府甚至没有余财修缮水利,只能用着那些老旧但已经不堪重负的水利设施。

    当地的土地盐碱化非常严重,山地也多,粮食产出,越来越少,以至于亩产超过两石的上田,加起来也才七千多亩。

    这么点粮食,根本养不活人!

    刘彻的思贤苑的百姓,最初就有超过三成是郁夷人。

    但在现在,不过六年时间,郁夷的面貌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别说大臣们,就是刘彻都感觉惊讶无比。

    要知道,其实今天的汉室,很多郡县,都是无法在粮食上自给自足的。

    所以,才会出现很多地方的百姓,特别是下层的贫民,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

    所以,此时的天下百姓,才会没有吃午餐的习惯。

    因为,他们必须省下宝贵的粮食,来填饱家人的肚子。

    为了填饱家人的肚子,很多百姓,都选择摘野菜充饥。

    营养不良,一直就是汉室青少年的头号杀手。

    但现在,郁夷百姓,依靠自己和墨家,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意味着什么?

    刘彻很清楚!

    这意味着郁夷模式,可以被推广,甚至可以成为一个模范。

    天下郡县这么多,不说全部都可以如同郁夷一般自给自足,甚至还有余力,反哺国家。

    哪怕只是降低贫民数量,增加中产阶级的数量,都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但暂时来说,郁夷模式,甚至整个关中的地方的发展方式,都不适合在关东推广。

    原因很简单。

    郁夷和整个关中的大发展,不仅仅是因为墨家或者法家给力。

    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对外战争带来的红利。

    单单是马邑之战,汉军就缴获了接近两百万的各种牲畜。

    然后,刘彻将它们中的一部分,假贷给了关中百姓。

    不然的话,墨家就是开挂,恐怕也不可能取得如此成绩。

    刘彻将汲黯手里,接过那份郁夷的经济数据,看着其中的牲畜数量。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群臣,道:“六年前,整个郁夷县,仅有传马两匹,骡五十头,牛一百余头,挽马、驴约四十余头……”

    “而现在,郁夷有在栏传马十五匹,骡一百二十余头,耕牛五百余头,挽马、驴等三百头!”刘彻说道:“今日百姓耕作,已经离不开牲畜之力了!”

    这自然是肯定的。

    过去,当牛耕和马耕没有普及前,大量百姓,只能靠着人力挽犁,进行简单低效而且消耗极大的劳作。

    若是劳动力不足,很容易就会错过农时,导致歉收,全家挨饿,甚至让一个家庭面临绝境。

    但,现在有了牲畜之助。

    百姓的耕作方式和效率,得到了大大提升。

    从前,需要数日甚至十余日才能耕完的土地,如今,在耕牛、挽马以及曲辕犁的共同帮助下,仅需一日或者两三日,就可以完成。

    而且,相较于过去的浅耕粗种。

    如今的技术进步,带来的是深耕细作的黑科技。

    这直接让汉室的亩产暴增,同时,因为深耕的缘故,土壤的盐碱化也被遏制住了。

    更重要的是,这还不会误了农时,导致庄稼歉收和病虫。

    而带来这些改变的最根本原因,就是汉军的胜利!

    刘彻扫了一眼列侯们,问道:“这是穷兵黩武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若这样都是穷兵黩武,那么,孝公之后的七代秦王是什么?

    列侯们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

    而鹰派和刘彻的马屁精们,则是人人昂首。

    甚至于,就连在殿外的士卒,也是听得热血沸腾。

    人人都在心里狂吼着:陛下万岁!

    刘彻却是缓缓吐出一句名言:“这不是穷兵黩武!此乃以大汉的剑,为大汉的犁,找到大汉的牲畜!”

    至于土地?

    暂时是指望不上的。

    整个塞北的草原,适宜耕种的地方,都很少。

    除了河套外,也就是一个河西走廊中的绿洲,可以适宜耕作。

    但河西走廊的绿洲和沃土,分布稀疏,假如要在当地进行屯垦,以目前的技术条件来说,其实是得不偿失的。

    武帝在轮台屯田的前期投入大的连武帝都只能咬牙坚持!

    不过,只要打通了河西走廊,进入西域,那么,汉家就可以接触到一块适宜农耕的风水宝地。

    而越过葱岭后,适合种地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

    到时候,就可以用汉军的剑去为汉家的犁获取土地了。

    更可以缓解人口增殖速度过快带来的压力。

    将这个事情摊开来,说清楚后,刘彻就将剩下的七八封的报告,连念也不念,直接丢进火盆烧掉。

    这既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更是因为,其实剩下的报告,有大半,其实都是空白的。

    刘彻只是在虚张声势,吓唬旧列侯们:你们的事情,朕都知道,不过,朕宽宏大量,就不计较了。

    但列侯们不知道啊,所以,许多心里有鬼的,都吓了个半死。

    直到走出殿门时,依然有人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膛,感觉整个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未完待续。)..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节 汉。归义单于!

    在回长安的路上,刘彻接到了来自长城的急报:匈奴使者持国书入觐!

    而这一次的匈奴使者,也换了一个人。

    不再是刘彻和汉室的老朋友且渠且雕难。

    而是一个陌生的人。

    “呼衍哲哥?”刘彻笑了一声:“呼衍氏的某位贵族吗?”

    “传诏给雁门,准许匈奴使者入境!”刘彻将这个奏报放下来,吩咐道。

    对于汉匈两国而言,漫长的数十年战争,早已经形成了,即使前方打的热火朝天,但使者往来,从不间断的传统。

    这也是汉匈这样的势均力敌的对手,自然而然,一定会形成的默契。

    没有这个默契,战争规模就很容易扩大化。

    最终导致两败俱伤!

    但,当历史走到今天,其实,刘彻完全可以打破这个传统,理都不理匈奴人,甚至都不需要去听匈奴人到底想要跟他说什么。

    反正,汉匈现在已经撕破脸了。

    和平,根本是不可能降临。

    因为,刘彻要灭亡匈奴,或者使之臣服,从而让汉军可以长驱直入,入主中亚和西亚。

    而匈奴则要维持它的霸主地位和生存,必定不可能在被汉室这样反复打脸后,就跪下来认输。

    对匈奴来说,即使经历了马邑和高阙之败,它的尊严和骄傲,被汉军彻底践踏到泥浆里。

    但,在实际上来说,匈奴损失的也只是幕南的一部分力量。

    对于这个庞大帝国而言,远未到重创的地步,更谈不上灭亡。

    汉军所夺取的高阙之地,相较于匈奴帝国的庞大身躯和肢体来说,仅仅只是皮毛而已。

    最多最多,算是一拳把匈奴人的鼻子打塌,眼睛打肿,让它没脸见人而已。

    所以,高阙之战,其实只是汉匈的第一个回合对攻的末节。

    对汉室而言,更残酷更漫长和更艰苦的征途,还在未来等候着。

    无论是从阴山向西,夺取河西走廊,占据西域,断匈奴右臂,还是撅师万里,将匈奴赶到幕北的寒苦之地,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所以,听听匈奴人怎么说,维持表面上的面子,也不算错。

    所以,在第二天,在匈奴使者还在长城外徘徊的时候,刘彻特意在未央宫的宣室殿前殿,摆下筵席,招待投诚的匈奴右贤王且之。

    这也是刘彻第一次见到这位匈奴的右贤王。

    在刘彻眼中,且之是一个大约三十七八岁的白人男子,他生着一头蓬松的头发,看上去有些类似塞种,但,他的宽大鼻翼和深深的眼窝,却证明了他在血缘上其实更接近匈奴。

    而在其脑后的辫子上,系着的一些金色或者黄色的头发,则说明他可能曾经接触过希腊人或者希腊文化,并且受到了类似影响。

    因为只有希腊人和罗马人,才会因为幻想,而戴金色或者黄色的假发。

    另外,他的毛孔比较大,毛发很浓密,这又有一点斯拉夫人种的特征。

    “外臣拜见伟大的汉朝皇帝,至高无上的天单于!”且之一看到刘彻,立刻就在旁边的一个大鸿胪官员的暗示下,朝着刘彻大礼参拜,同时用着生硬到几乎听不懂的汉语,对着刘彻说道。

    刘彻也是通过翻译和嘴型,才勉强听懂了他的话。

    不过,这无关紧要了。

    刘彻笑着站起身来,道:“爱卿平身!”

    然后,他毫不客气的接受对方奉上的天单于称号,正式的成为了已知世界的共主,同时统治长城之内和长城之外的帝王。

    至于匈奴承不承认,信不信?

    刘彻相信,他们肯定会承认,也肯定会信的。

    只要打疼了,匈奴人不承认也要承认,不信也得信!

    就像历史上的乌维单于和儿单于,尽管嘴上不信,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跪下来了。

    “卿能幡然醒悟,反正归顺,顺天应命,朕甚嘉之!”刘彻笑着道。

    且之也立刻说道:“陛下神威,外臣闻见,且震且怖,愿为陛下走狗,永为汉臣妾!”

    刘彻听完翻译的转述,不由得给大鸿胪点了个赞。

    就该是如此!

    事实上,这也是古今中外,通用的真理!

    在这个世界上,谁强大,谁的价值观和纲常伦理,就会大行于世。

    在鸦片战争前,整个东北亚,都是中国的势力范围。

    不管猴子们愿不愿意,但他们的制度、文字以及礼仪,统统是中国化的。

    在本质上来说,所谓的越南、缅甸、朝鲜,其实都是中国文化浸染下的一个地方割据政权。(这一点事实上他们自己的精英阶级也是承认的)

    而在后世,欧米的价值体系大行于道,侵染世界,连非洲黑叔叔也得按照欧米的体系行事。

    如今,汉室崛起,必然也肯定会将周边世界,乃至于整个世界,整个地球汉化和诸夏化。

    未来,即使是南北美洲的土著和罗马的贵族,也未必不会是穿汉服,用汉礼,执汉制度,用汉文字。

    许多年前,刘彻在河东的吴山之上做的那个梦,也未必不会是未来的真实写照。

    只要想想,将来有一天罗马的执政官或者皇帝,跟狗一样跪在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孙面前,口称:蛮夷小邦,不识王化,冒犯陛下,死罪死罪……

    刘彻就舒服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种感觉,甚至比征服一个国家还要爽。

    刘彻笑着道:“右贤王既心慕王化,朕心大悦!”

    刘彻拍拍手,对汲黯道:“尚书令,宣诏吧!”

    后者立刻恭身道:“诺!”

    然后捧着一个早就已经写好的诏书,走到殿中,对着且之说道:“匈奴归义右贤王听诏!”

    且之在大鸿胪的官员的暗示下,立刻按照已经排练过无数次的方法,跪下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说道:“外臣恭听汉天子,至高无上的天单于诏命!”

    汲黯则是摊开诏书,念道:“朕闻之,自古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匈奴,夏后氏之后,淳维子孙也!汉,有虞氏之社稷,范刘之后也。汉、匈奴,本为一家,奈何数十年来,稽粥氏残暴,屡侵汉地,杀略汉边民,手足相残,流血漂橹!朕甚为哀之,今匈奴右贤王,知汉匈大义,率众来归,此休兵祢和,泽及万世之德,朕甚嘉之,其册右贤王为归义单于,位在诸侯王之上,赐其单于印绶、依仗,赏宝剑十柄,粟麦十万石,布帛五千匹,黄金一千金……”

    这其实也是当初军臣自己干的好事。

    当年,军臣为了促成汉匈联姻,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夏后氏之后。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许多匈奴部族和贵族,也都相信了这个说法。

    如今,刘彻将它拿出来,就算是军臣也不能说刘彻说的有错。

    既然,汉匈本一家,都是兄弟。

    那现在的汉匈战争,那就完全是一个错误了。

    兄弟内讧,这算个什么事?

    自然,这匈奴右贤王且之的归顺,就不是投降了。

    而是大义灭亲,在大义面前,亦然决然,为了汉匈两国人民的福祉和未来,恭敬的臣服在大汉天子的面前,永永无穷,为汉家走狗、臣妾。

    这是天大的喜事!

    更是汉匈两国未来永久和平和永久繁荣的唯一途径!

    自然,汉天子感其大义,敕封其为归义单于,赐给印绶和权杖,命令他去告诉整个草原的百姓——兄弟们别打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快来跟着我一起回归诸夏母亲的温暖怀抱吧!这也就是天经地义和自然而然的事情。

    未来,汉匈和平,两国合二为一,无分汉朝与匈奴,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个君王一个天子的统治下,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赐给且之的财富,算是属于千金市马骨。

    只是,不知道若是军臣得知这个情况,会不会吐血?(未完待续。)..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节 绝望的匈奴人(1)

    遥远的古道上,匈奴使者呼衍哲哥与他的使团,在汉军的监视下,越过了长城,进入了长城之内。

    道路两侧,数不清的汉家百姓,聚集在两旁。

    一个个北地豪侠,虎视眈眈的远远眺望着他们。

    许多人都在心里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在路上搞点事情,甚至做掉这些匈奴使团?哪怕只是吓唬一下?

    汉匈数十年的外交史,虽然一般都是波澜不惊。

    但,有时候,却也会卷起滔天巨浪。

    尤其是两国关系恶劣的时候,使团成员经常会有性命之忧。

    当初,汉家名臣,贾谊贾长沙的好基友宋忠,就是在出使匈奴的路上,担心被匈奴人咔嚓掉了,于是放弃了自己的使命,奔逃而归。

    从此,这位当年贾谊的好友,传说智谋韬略,不逊色于贾长沙的未来新秀,不复出现在政坛上。

    时人批之曰:贾谊、宋忠,皆务华而丧其身,是绝其根本也!

    事实上,不止一个宋忠曾经放弃了使命,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汉匈漫长的交往史上,至少有数十位使团成员,死在了匈奴人的屠刀或者故意制造的危险之中。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对信奉了‘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的大复仇思想的北地豪杰来说,以直报怨,就是他们的座右铭。

    如今,汉家强盛,正好报当年使团的血仇!

    特别是游侠儿们,都是舔着嘴唇,跃跃欲试。

    对游侠来说,这些匈奴使团成员,就好比网游里的经验宝宝,别说杀一个,便是能当众吓唬一下他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能瞬间刷出无尽的声望,使自己的名字天下传扬。

    所以,无数的游侠,都已经摩拳擦掌。

    从云中一直到长安,各地的游侠巨头和那些急于出名,想要搏出位的年轻游侠,都在翘首以待。

    呼衍哲哥自然是不清楚这些。

    他率领的使团,是历次以来,最小的一个使团。

    总共只有二十余人,基本上,都是单于庭的武士或者说死士。

    自从进入汉境以来,他呼衍哲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们的最主要目标,就是寻机杀死且之那个叛徒,除匈奸于汉。

    当然,若有可能,倘若能够刺杀汉朝的神皇,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就连哲哥都知道,是零!

    回想着,不久前单于庭的变故,哲哥骑在马上,脸色凝重起来。

    月前,在单于庭,兰陀辛自裁,从死者数以百计。

    他的哥哥呼衍当屠闻讯,哭着赶回单于庭,给兰陀辛收尸。

    但却遭到了一次蓄谋已久的袭击。

    呼衍氏内部的那些不满他们兄弟的贵族,抓住呼衍当屠急于赶回单于庭,没有率领大批骑兵的机会,想要将他们兄弟置于死地。

    好在,关键时刻,左谷蠡王狐鹿涉的骑兵出现,才让他们兄弟捡回一条命。

    回到单于庭后,单于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结果却被人百般阻扰,甚至有贵族跳出来,说什么‘呼衍当屠辜负单于信任,丧师辱国,丢失高阙,获罪于先祖,不当继续为左大将!’

    还好单于依旧信任他哥哥,不然的话,这个事情就麻烦大了。

    但即使如此,各方的攻仵也从不断绝。

    幕南诸部,群情汹汹。

    许多部族贵人,都将高阙战败的责任,推给他们兄弟。

    只有须卜氏站出来出说了几句公道话。

    但也仅仅是公道话。

    没有办法,他呼衍哲哥,为了自己的哥哥,只能肩负起出使汉朝,寻机刺杀且之,将功赎罪的任务。

    这才堵住了其他人的嘴。

    但调查袭击者的事情,却也是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哲哥就不由得满腹怨怼。

    “单于,太软弱了啊!”哲哥在心里想着:“若是老上单于在位,岂会让诸部族如此猖狂?”

    老上单于表面上性格温和,胸襟宽广,但实际上,人人都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谁要反对他,谁就必死!

    而如今的军臣单于,则是表面上大权独揽,实则,诸部族一盘散沙。

    幕南的部族想着自己碗里的东西,幕北的部族,也只盯着自己的利益。

    匈奴再也没有老上单于时,单于一声令下,无分幕北幕南,都团结如一的精神。

    当然,这也跟军臣单于自己干的事情有关。

    他先杀右贤王,让幕南贵族纷纷对单于庭离心离德。

    又力主西征,使得幕北部族在资源和权力上,超过幕南部族,使得幕南的部族进一步对单于庭离心离德。

    最终,他又仓促下令入侵汉地。

    结果导致马邑惨败!

    马邑的战败,让折兰部族元气大伤,至今没有恢复过来。

    没有折兰铁骑的镇压,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于是,就出现了高阙之战,诸部族,包括匈奴本部骑兵,看到汉朝神骑就跑的可怕结果。

    继而出现了休屠王临阵投降的可耻之事。

    如今,在匈奴国内,怎么处置休屠部族,又吵成了一团。

    休屠有万余邑落,人口数万,哪怕放在匈奴,也是一个大势力。

    想要处置它,不是那么容易!

    而休屠的事情,还没有搞定,草原上又传出了,有两三千余秦人,率部集体南归这样的大事。

    单于庭的脸被人左右开弓,直接打肿。

    而更可怕的是,秦人一路南归,但单于庭在幕南的力量,却一时半会没法组织起来,前去拦截。

    结果等到好不容易组织起一支军队,人家早就已经无影无踪。

    数千骑兵,在草原上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到呼衍哲哥出发前,依旧没有找到那些秦人的下落。

    有经验的射雕者,在察看了秦人最后留下的踪迹后断言,这些秦人是用着昼伏夜出的法子,一路走山陵和小道南下的。

    而茫茫草原,如此之大。

    实在是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就确定他们的南下路线。

    但,假如这些该死的秦人,一旦走到长城附近,回归汉朝,得到汉朝的收容。

    那么,整个匈奴帝国,又将迎来一场雪崩!

    不知道会有多少不堪匈奴压迫的部族,会打着‘我祖上是秦人’‘我祖上是赵人’‘我祖上是周人’……诸如此类的借口,南下投奔汉朝,寻求庇护。

    毕竟,真要较真起来,草原上的引弓之民,泰半都可以追溯到中国,许多部族的祖先,确实有部分是来自中国的难民或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草原的。

    这样一来,匈奴帝国很可能看要土崩瓦解了。

    对匈奴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尽管幕南惨败,高阙丢失。

    但,去年单于西征大胜,劫掠财富无数,人口数十万,甚至还有总数多达六七千的工匠!

    所以,虽然丢了高阙,幕南也损失惨重。

    但,匈奴的国力实际上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甚至,若再过数年或者十几年,匈奴未必不能复制出那些汉朝的神兵利器,甚至山寨出汉朝的神骑装备。

    只是……

    汉朝,不大可能给匈奴这个时间。

    河间地一失,河西就已经门户大开,居延泽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女一般,坦露在汉朝马蹄下。

    自榆林塞出兵,骑兵两日就可以抵达居延泽!

    居延泽若再丢,祁连山和胭脂山还有浚稽山,就全部暴露在汉朝的兵锋面前。

    匈奴帝国的霸业,一片黯淡!

    想到这里,哲哥就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发誓:“我一定杀死且之那个叛徒!”

    是啊!

    倘若他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一旦汉朝占据居延泽,威胁到匈奴的祁连山、胭脂山、浚稽山,整个河西走廊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汉朝虽然很可能对河西地区的地理地貌一无所知。

    但是……

    匈奴在河西的群山之中,却有着足够多的敌人。

    譬如那些放羊的奴隶——羌人。

    还有在山峦之中,跟羌人一起生活,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向匈奴复仇的小月氏。

    这些人,是拼死也会给汉朝军队带路的!

    到那个时候,恐怕汉朝在河西会变得跟在长城内运动一样,如鱼得水。

    若他们还有且之这张王牌在手。

    匈奴帝国的未来命运,恐怕将会跟东胡一般,坠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为了大匈奴,我的牺牲不算什么……”呼衍哲哥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大匈奴能撑过如今这一段艰难时光,未来一定可以复兴!”

    对于这一点,哲哥是毫不怀疑的。

    因为,匈奴有西域在手。

    西域三十六国,都是匈奴帝国最好的养分补给地。

    而如今,单于又打开了西方的财富和资源宝地的大门。

    每年一次西征,就可以为匈奴帝国带回无数的财富、资源和人口。

    这样,匈奴帝国就有了跟汉朝持久消耗、对峙的资本。

    只要拖下去,拖到汉朝神皇驾崩,未来,汉匈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呼衍哲哥,大无畏的迎着那些看着他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友好的汉朝百姓和豪杰,在汉骑的监视下,沿着直到,一直向东。

    一边走,呼衍哲哥一边打量着这个他前所未见,但早已经听过自己的父辈描述过无数的富庶的汉朝山川。

    这个匈奴人陌生但却又无比熟悉的世界。

    一路前行,每过一地,他和他的使团,都遭遇了无数仇恨、炙热、大胆的观察和跟踪。

    若不是,那支监视着他们的汉朝骑兵始终忠于职守。

    呼衍哲哥相信,自己和自己的使团,此刻恐怕已经尸骨无存。

    但,这些汉朝骑兵,也仅仅只是保证使团成员的性命安全而已。

    至于那些刻意的策马经过,然后丢丢鸡蛋、吐吐口水,甚至冷不丁射上一箭的行为,他们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这些人不做的太过,他们就懒得去管也不愿意管。

    这让呼衍哲哥和他的使团在内心深处,愤怒无比,人人都在心里发誓,这个侮辱,即使他们报不了,但他们的兄弟和子孙,却一定要报复回来。

    但是,当第三天,他们穿过直道的一条羊肠小道,进入一个恢弘无比的军寨前时。

    呼衍哲哥和他的使团成员,心里的怨恨和愤怒之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从未在匈奴人眼前出现过的飞狐军的大本营——飞狐口要塞!

    飞狐塞,这个历史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的要塞,自古以来就扼守着南北交通要道。

    飞狐古道从要塞中穿过,狭窄的道路,只容一辆马车通行。

    千百万年前的地球造山运动,使得太上山、常山和燕山,都在此交汇,并只留下了这么一条狭窄而险要的道路。

    这条崎岖的山路,匈奴人自冒顿单于以来,做梦都想要控制。

    但,始终不能成功。

    即使平城之战前,匈奴骑兵在带路党的帮助下,占领了太原这样的汉朝大城市,也无法染指此地!

    最开始,当哲哥和他的使团,从直道被汉朝骑兵带着走进这条古道时,他们都兴奋无比。

    因为,他们马上就可以目睹那个他们的祖先梦寐以求,但始终无法窥视的汉朝战略要点,直接掌控了整个汉朝北方防御核心的飞狐塞。

    但是,现在,他们人人懊恼。

    他们宁愿不来,不看这个地方。

    也不要目睹眼前的这个场面。

    飞狐塞上,旌旗飘扬,营垒密布。

    青灰色的石砖,铺满了飞狐古道的出口。

    一位又一位,身经百战,披甲执锐的汉骑,策马从远方的宽阔平原演练归来。

    明光闪闪的铠甲上,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长长的可怕骑枪,如同地狱中的魔神之兵,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而此刻,他们排着密集的战斗队形,从匈奴使团眼前,缓缓走过。

    战马打着响鼻,骑士们高高的昂着骄傲的头颅,蔑视着自己的手下败将。

    甚至有汉朝军官,对着哲哥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吓得曾经自以为没有什么能吓倒他的哲哥,几乎从马上掉了下去。

    “太可怕了!”直到这支汉朝骑兵远去,哲哥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后背和全身,都已经湿透了,甚至,他的裤裆里也湿漉漉的。(未完待续。)//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五十节 绝望的匈奴人(2)

    “这就是汉朝的神骑吗?”许多的匈奴使团成员都回忆着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然后都在心里叹道:“折兰败的不冤!左大将败的不冤!”

    对这些匈奴人而言,汉家的胸甲骑兵,简直就是一个他们无法对抗的存在,是bug,是不可战胜的对手!

    旁的不说,仅仅是方才粗略所见的汉朝神骑的装备,就不是任何一个匈奴人,所可以装备的。

    那些明晃晃的铠甲,几乎让现在的所有现役匈奴骑兵的武器,全部淘汰!

    因为它们不可能穿透那些可怕的汉朝骑兵的铁甲!

    更别提,汉朝的骑兵,身高八尺,身材魁梧。

    他们骑在战马上,就如同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巨人。

    与他们相比,匈奴人自己就跟侏儒一样……

    但,跟使团其他成员不一样,哲哥的内心,满满的都是绝望,都是颤栗,都是畏惧,都是害怕!

    这恐惧充斥着他的心声,密布在他的每一个细胞身上。

    让他几乎有种想要马上逃离此地的冲动。

    因为……

    眼前的事实,证明了一个事情——汉朝在扩大他的神骑编制。

    在今天以前,所有的匈奴人,包括贵族和奴隶,都默认了一个事实:汉朝神骑,只有三千骑,全部都部署在汉朝皇帝的亲卫部队羽林卫和虎贲卫。

    在单于庭,没有人谈论或者思考,汉朝的神骑编制扩大的问题。

    没有人愿意思考这个问题,更没有人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以前,哲哥自己都是懵懵懂懂,人云亦云。

    但,现在他知道了。

    其实,他们一直想过这个问题,一直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没有人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一旦变成真的带来的毁灭性后果。

    所以,所有人都自动的遗忘了,自己思考过的这个问题,将它当成不存在。

    但,掩耳盗铃这种事情,一旦被揭穿。

    首先就会对人的精神造成全面打击!

    哲哥现在就是如此。

    他的整个灵魂,都陷入了深重而可怕的绝望之中。

    在面对汉朝在扩大自己的神骑编制,武装更多神骑的这个事实面前,他颤栗不已。

    汉朝只有三千神骑时,就已经让匈奴上下手足无措,几乎找不到应对的办法,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到神骑就跑。

    跑的越远越好!

    反正,汉朝只有这三千神骑!

    但是……

    假如汉朝有五千,有一万甚至十万呢?

    匈奴帝国该怎么办?

    怎么办?

    哲哥将拳头紧紧握住,他的额头上满是溢出来的汗水。

    裤裆里湿漉漉的尿液,终于变得冰冷,刺激得他的皮肤有些生疼。

    而更让他羞愧的是,这个时候,他的尿液的味道,也随着空气传播开来。

    匈奴人尿液的味道非常浓,也非常大,刺鼻而且有膻味。

    一时间,好几个在他左近下风处的汉朝骑兵,都掩着鼻子,露出嘲笑的神色。

    若在以往,哲哥肯定会陷入自责和狂暴之中,然后拔刀砍掉那几个敢嘲笑他的奴才。

    但现在,他的整个心神都沉入了一个反复疑问句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

    面对汉朝神骑的规模在扩大这一个事实,他发现,他和他的国家,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已经恒定的未来。

    即使他此行顺利,杀死了且之。

    但,最后一定会是,毫无作用……

    汉朝人只要稳步就班的武装自己的骑兵,扩大神骑编制。

    靠着人数,就可以让匈奴跪在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哲哥曾经幻想过的,依靠西域和从西方劫掠财富工匠,生产和装备并且训练匈奴自己的神骑。

    但在他目睹了刚刚的汉朝神骑后,这个幻想也支离破碎,真的成为了一个幻想,变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事情!

    因为……

    汉朝神骑的甲具,用的根本不是匈奴人一直以来猜测的铁!

    而是比铁跟坚固更昂贵更难以制造的钢!

    而匈奴人现在连冶铁都不会,钢这个金属,在过去他们也只通过战争,从汉朝得到了少许的一部分。

    大约百余斤。

    作为匈奴高层,哲哥非常清楚:假如说铁,匈奴还可以通过工匠,模仿汉朝,冶炼出来。

    但是钢的话,那就不可能了!

    更别提,汉朝人不是一斤两斤的钢来武装他的军队。

    汉朝皇帝在用几十万几百万斤的钢在武装他的军队!

    那些坚固的胸甲,可怕的长枪,寒光凌厉的箭簇,都是钢造!

    这就是匈奴永远无法企及也永远无法实现的东西!

    而,想了许久许久后,呼衍哲哥发现,无论怎么办,不管他和他的哥哥怎么努力,哪怕全部的匈奴贵族都团结起来,一直抗汉。

    但,他和他的哥哥以及君王和兄弟们的努力,在汉朝的钢铁大军面前,却注定了是螳臂当车的傻子。

    在未来,匈奴帝国很可能会在汉朝的钢铁武装面前,丢掉一切。

    包括土地、牧场、牲畜、女人、孩子乃至于本身存在的**和灵魂。

    这个可怕的未来,就如同一张画卷,在哲哥眼前展开。

    让他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汉朝神骑如墙而进,匈奴骑兵,如同牧草一般,成片的倒下。

    整个世界血海翻滚,一面面匈奴曾经骄傲和视为精神依据的大纛在这血海之中随波逐流。

    单于庭的龙旗也无力的在这血海里飘荡。

    祁连山和胭脂山,永远的离开了匈奴。

    浚稽山和狼居胥山上,从此飘扬的是汉朝的旗帜。

    广阔的草原上,一个个部族,都穿上了汉朝人的服饰,用着汉朝的器皿,说着汉朝的话,孩子刚刚落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衣襟右祍,冠带华服的父母。

    汉朝皇帝伟岸而可怕的身影,屹立在苍天之上,笼罩整个世界。

    引弓之民,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传统、信仰和习俗甚至姓氏。

    从阴山一直到金山,从幕南一直到幕北,穿越瀚海,直达北海。

    整个世界,都只有汉朝的龙旗在飘扬。

    在这个可怕的未来面前,呼衍哲哥终于无法坚守自己的本心和内心。

    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直勾勾的从马背摔下去。

    当其他使团成员七手八脚扶起他的时候,发现,这位单于的使者,左大将的弟弟,竟然疯了。

    他醒来后,就跟狗一样,在地上乱爬。

    两三个人都按不住。

    一边爬,他还一边在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随后,一个汉室军医来到此地,为呼衍哲哥做了初步的诊断后,对负责保护匈奴使团的军官道:“使者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他尴尬的笑了笑:“疯掉了……”

    “嗯?”那位军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疯了?

    吓疯了?

    他挠了挠头,看了看飞狐军那些骚包的家伙,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一个匈奴使者被飞狐军吓疯?

    传出去,整个世界恐怕都要笑破肚皮!

    而飞狐军更可将此事写进他们的军史,铭刻在青铜之上,作为他们的光荣与荣誉。

    飞狐军的大名,从此将远播天下,直至世界的尽头。

    但现在的问题是:匈奴正使疯掉了,谁去长安朝觐天子?

    副使吗?

    这于理不合,而且,是对天子的侮辱!

    但不见又不行……

    毕竟,天子已经准许匈奴使团入境,连见都不见,直接打发走,这传出去,天下人怎么看当今天子?

    这有伤天子的圣明!

    好在,将匈奴使团带到这飞狐塞,是太原的弓高候的主意,与他无关。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

    所以,这军官也就是笑笑,然后,立刻让人将这个消息送去太原给弓高候韩颓当。

    自己拉的翔,自己来擦屁股!

    至于弓高候要找他的麻烦?

    这也不怕!

    他本就不是弓高候一系的军官,他的大佬是曲周候。

    有曲周候护着,弓高候韩颓当还动不了他!(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节 教育

    刘彻接到太原传来的报告时,也乐了。

    “飞狐军的胸甲列队,居然吓疯了匈奴使者?”这个消息,让他颇为自得。

    毕竟,这种证明中国强盛的素材,实在太难找了。

    即使是如今,也是非常罕见的。

    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将这个可怜的使者送回匈奴。

    免得未来,匈奴人说汉室欺凌弱小,以至于连一个被吓疯的使者都想扣留。

    这传扬出去,有些不好。

    就在这时,被刘彻册封为归义单于,位在诸侯王之上的夏义,却立刻上了一道奏疏给刘彻,说什么那个匈奴使者是装疯。

    理由是他是呼衍哲哥,匈奴伪单于军臣的心腹亲信左大将呼衍当屠的弟弟。

    刘彻想了想,感觉夏义说的有道理。

    毕竟,早在数百年前的春秋时期,诸夏的贵族就已经学会装疯卖傻。

    甚至史书上还有着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灭亡强敌吴国的典故。

    而在这之后,为了躲避政敌或者仇敌的追杀和雕难。

    英雄豪杰们,百般花活都玩出来了。

    区区装疯算什么?

    匈奴人虽然落后,但,应该不蠢。

    特别是匈奴的高层贵族,以刘彻来看,很少有真正的蠢货。

    既然是如此。

    那么,这个匈奴使者是不是真的疯了?就很值得商榷了。

    那这个匈奴使者就绝对不能放回去了!

    万一他是装疯呢?

    这岂非是让刘彻变成了吴王夫差、庞涓那样的笑话?

    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简直是无法饶恕的污点!

    所以,也就不管这使者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先关起来看看再说。

    虽然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诸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但,与君王个人的尊严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对皇帝来说,在类似的问题上的态度,永远都是相同的——宁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走一个!

    于是,刘彻立刻就派出了两位御医,前去诊治。

    ……………………………………

    第二天,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从灞桥缓缓驶入长安城。

    一位位矫健的骑士,簇拥着他们的国君,朝着未央宫的方向驶去。

    长安百姓纷纷探头,观望着这支气势不凡的车队。

    “中山王入觐了!”许多人都悄悄的相互议论起来。

    一位诸侯王,在这样的时间点,来到长安,入觐天子,还搞出这么大声势。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八卦党们立刻全体出动。

    街头巷尾的******,也马上召开了各种会议。

    实在是,中山王入觐这个事情,本身就透着很多不寻常。

    因为,汉家有制度:诸侯王朝长安,冬春曰朝,夏秋曰请。

    朝,是每一个诸侯王都必须遵循的义务。

    这也是刘邦当年设下的祖宗制度,无论是谁,都必须要遵守三年一朝天子的制度!

    譬如,当年,吴楚叛乱,楚王刘戊,就是因为到了时间,必须来长安朝觐天子,从而被长安君臣忽悠,最终死于刘濞刺客之手。

    而刘濞,则是整个汉室历史上迄今为止,第一个获得免朝特权的诸侯王,相信也会是最后一个。

    而刘濞能有这个特权,是用他的爱子,那个被刘彻老爹一棋盘砸死在长安街头的可怜人的性命换来的。

    至于请,就没有朝觐这样严格了。

    秋请不是诸侯王贵族必须遵循的制度。

    秋请可以请人代请。

    史书上,就有着无数记录,证明了这个事实。

    但一般来说,诸侯王朝觐,不是十月,就是八月。

    很少有正月来朝,更很少出现类似中山王如今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朝的诸侯王。

    在过去的历史上,仅有淮南厉王刘长,梁王刘武、江都王刘阏,曾经如此大张旗鼓的入城。

    既是是过去中山王入朝,也没有这么大动作。

    但现在,中山王如此大张旗鼓的入朝,只能说明一个事情——当今天子又多了一个亲密的手足贤王!

    又或者……

    中山王将要被委以大任!

    这也是老刘家向来的尿性了。

    在要用某人前,必定会恩宠至极,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譬如,当年淮南厉王刘长,每次来朝,都是鲜衣怒马,不可一世。

    这位太宗的弟弟,甚至骄横到了,一言不合就派人一锤子锤死了辟阳侯申食其。

    然后又挥军南下,灭亡了南海王国,囚其君,迁其民。

    过足了帝国主义的瘾。

    不过他的下场却是极为凄惨……

    堂堂高帝幼子,汉家诸侯王,竟然活活饿死在囚车之中!

    而梁王刘武则比淮南厉王要低调一些,他最起码不会横冲直撞,目中无人。

    相反,这位大王,出了名的友善亲民,每次入朝,都会带着大量文人士大夫,如同当代文豪一般。

    如今,儒家的公羊派和楚诗派的最大金主,就是这位大王!

    至于江都王阏,又与梁王不同。

    这位大王,似乎自幼体弱多病,所以,每次入朝,天子都会派遣骑兵出函谷关迎接。

    然后,钦赐他乘坐天子撵车,在羽林卫的簇拥下入城。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中山王刘非,虽然没有乘坐象征与天子关系亲密的御撵,但,他的车驾之上,却也披挂着象征天子威权的节牦,由安车驷马拖行,左右前后,簇拥着上千名官吏贵族。

    看这架势,几乎是带来了整个中山国的大臣和贵族。

    这虽然少见,但却是符合刘氏制度的。

    当年刘邦规定:诸侯王朝天子,必从其国两千石!

    这个规矩现在虽然没什么人鸟了,但也是祖宗制度啊!

    倒是,跟在车队后面,载着的慢慢数十车的马车,让人好奇不已。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老刘家确实跟宗周天子一般,接受天下诸侯王的朝觐和献贡,而且还规定了份额——是过去三年,该诸侯王合法收入总和的两成。

    但到了太宗时,就免了这一条规矩。

    既是要与民休息,免得诸侯王贵族们横征暴敛——特别是列侯们。

    也是收买贵族,拉拢人心的一个手段。

    自那以后诸侯王贵族朝天子,就不必再带着无数财帛了。

    他们只需要准备每岁祭祖时所需的酌金。

    所以,这中山王入朝,带的必不是财帛——当今天子也不需要中山国那点财税。

    所以,许多人就好奇了。

    特别是那些有着足够政治敏感的家族。

    当天晚上一个传说,就已经在长安的大街小巷,流传不已。

    无数人都悄悄的告诉自己的邻居和小伙伴们:天子要移藩了!中山王将镇河南!

    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一个新的诸侯王国,很可能就此诞生。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会多出许多个新职位。

    譬如说啊,诸侯王相、内史、中尉、中大夫、太傅,这些可都是朝廷承认的两千石之位。

    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几乎不用承担什么太大的责任和压力。

    自吴楚之乱后,朝廷就逐渐的收回了诸侯王的种种权力和特权,甚至剥夺了许多诸侯王的军权和行政权,甚至还夺去了诸侯王任免官员的权力。

    所以,这诸侯王的官职,如今基本上都已经成为了养老休闲,混吃等死的最佳选择。

    更是无数已经达到致仕年纪,但却怎么也混不上两千石待遇的老吏最后的机会。

    临致仕前,能不能混一个两千石的头衔,关系着致仕后的待遇和死后哀荣。

    特别是死后哀荣这种事情。

    假如你是一千石致仕?

    不好意思,你死后,大约只有地方上的县令来慰问一下,送点礼品,拜祭一二。

    想要天子赐谥?

    想都别想!

    更别提入葬茂陵,乃至于博一个天子敕封为山神土地的待遇了。

    而混上两千石,起码就有资格让天子赐给谥号。

    万一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准许入葬茂陵,乃至于被敕封为神,永享香火血食祭祀,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瞬间,许多衙门的司曹主官,都来了精神。

    大家都已经老了,这样的机会不会太多了。

    此时不拼一把,再过几年就哭都没地方了!

    诸侯王大臣,虽然现在远没有过去威风和有权力。

    但,最起码能解决大家梦寐以求的待遇问题。

    于是,这些久未活动的老臣,纷纷动弹起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而那些九卿各部门的主官,对此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这些老家伙,占着位置不动,拿他们真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九卿不是天子,不可能跟天子一样,觉得不爽了就来一次定向反腐,剪除异己,顺便清理一下官场。

    但他们不行。

    自古,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洪范也说了:惟辟作福,唯辟玉食,臣无得作威作福。

    现在,好不容易,这些家伙愿意让出位子,给大家伙的亲信心腹和看好的新人。

    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而空出来的中山国留下的位置,也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无论将来中山是改为郡县还是继续为诸侯王国,都是大有可为的。

    …………

    而在半个长安都陷入沸腾之时。

    刘彻却在宣室殿之中,召开了家宴。

    跟往常的家宴不一样,此番家宴,纯粹属于刘氏兄弟之间谈心的家宴。

    所以,连东宫两位太后也没有请来。

    后宫妃嫔之中,也只有皇后陈阿娇作陪。

    当然,已经四岁多,隐隐看着像个小大人的皇长子刘病已,被刘彻特地从思贤苑召回,陪伴在刘彻身边。

    刘彻希望,这个长子能够通过今天晚上的家宴,学到一些在将来可能用得到的知识。

    身为上位者驾驭下臣的知识。

    四岁的刘病已却显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安排的意义,他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眨巴着眼睛,仔细注意着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皇叔。

    倒是皇后陈阿娇,头戴凤冠,颇有威仪的坐在刘彻身边,小手紧紧的捏着刘彻的大手。

    刘彻看了看自己长子。

    刘病已在思贤苑的学苑之中已经过了半年多的寄宿生活。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刘彻刻意的让人剥夺了他的皇子光环,褪去了种种特权,使他如一个正常的平民子弟一样成长、学习、生活。

    刘彻相信,唯有如此,才能培养出一个真正合格的继承人。

    更是唯一一个可以避免出现何不食肉糜的晋慜帝以及‘既不知哀,也不知悲,更不知喜’的鲁哀公这样的悲剧的办法。

    而思贤苑的特殊性质,则保证了,刘病已在那里,不会受到任何外界打扰和蛊惑。

    也不会在心智没有发育成熟前,就接触到那些种种奇奇怪怪的思想。

    这个模式目前运转情况良好。

    未来汉家皇长子,如今,已经生得高高大大,身体壮实。

    而该遵守的礼仪和礼节,他也全部都掌握。

    以目前来看,未来,他虽然说不能肯定可以成为刘彻希望的那个继承人。

    但至少,将来坐镇一国,发号施令,不会有问题。

    看了看刘病已一眼,刘彻缓缓站起身来,举着酒樽,对着刘非道:“中山王远来辛苦了,朕敬王一樽!”

    刘非哪里敢接?

    连忙跪在地上说道:“臣德薄无功,不敢受陛下之敬!”

    刘彻却笑道:“你我兄弟手足,如今又是家宴,就不必拘礼……来来来……”

    他扶起刘非,打量了一下这个满脑子都想着打仗和征服的弟弟。

    若在他刚刚即位之时,刘荣、刘非,就是对他威胁最大的两个兄弟——因为他们两人在年纪和声望上,其实都具备了可以顶替刘彻的资本。

    所以,不止刘荣,刘非也一度遭到了刘彻的打压。

    但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别说东宫了,就是刘邦复活,先帝从阳陵爬出来,也夺不走刘彻的权柄。

    因为,他的权柄,已经不似过去的父祖,是靠着祖先得来的。

    他受命于天,自证天命,唯有三皇五帝,才能与他比肩!

    如今,更是靠着马邑和高阙两战,收尽天下人心。

    在本质上来说,他与开国君王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都是那种靠着自己的实力,开创时代,引领时代的帝王。

    这样的帝王,言出法随,口含天宪,无所不能,整个世界除了冥冥中的上帝太一,已经没有能制约他行动的人或者鬼神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节 安排

    在刘彻面前,刘非自然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他现在更是庆幸无比,当年,夺嫡之时,还好没有撕破脸!

    不如,如今,不止他的母妃可能要步戚夫人后尘,就是他,估计也跟赵幽王、赵隐王的下场要差不多。

    别以为,吕后死了,就没有人敢玩这种花活了!

    老刘家的人是最了解自己的家族的尿性的。

    太宗皇帝尚且用计玩死了淮南厉王。

    先帝更是杀死了今上生母,杀母以存子!

    真真是铁石心肠!

    与之相比,吕后的行为,反而光明正大,就是告诉天下人,我就是不爽那个贱人!

    至于今上?

    自元德以来,死在他手里的列侯诸侯王宗室子弟还少吗?

    即使窦氏和薄氏的子弟,也有好几个人因为犯法而被诛。

    魏其候窦婴,在今上即位前,为其储君之位出力颇多,结果呢?

    放之清河郡,夺大将军职,还毫不留情的废了魏其候的心腹灌夫,将他一撸到底!

    另一位今上潜邸时期就已经投注和押注的袁盎,如今在南越国蹦跶呢!

    至于齐王刘将闾,刘非就听说了,现在,这位皇叔如今是天天逢人就说当年被当今天子质问之事,然后舔着脸说什么:方今幸甚,蒙陛下不弃,以臣为诸侯巴拉巴拉。

    便是先帝时期,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晁错,如今都快成了自家这位皇帝大兄的爪牙了。

    在如今的情况下,这位当年的皇次子,如今的汉天子。

    甭说学吕后玩人彘,就是把他也削成人彘,找个坛子养起来当个乐子,那也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所以,刘非战战兢兢的说道:“不敢,君臣有别,臣安敢在陛下面前失礼?”

    刘彻却是笑了:“中山王真是太客套了,朕与王,兄弟也,无须这样生分,更何况,朕还有事情要交托于王!”

    刘非一听,心里面乐的跟什么似的。

    此番天子忽然出乎意料的传召他,刘非就已经猜到了原因,此刻听到刘彻如此说,他更是放下了悬着的心,拜道:“陛下既有命,臣必万死不辞!”

    对刘非来说,铁马金戈,驰骋沙场,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他有些时候甚至恨自己出生在天家!

    生为皇室成员,将他的理想和抱负也全部束缚起来了。

    刘非太渴望太渴望战争,太渴望太渴望去塞外与匈奴人作战,驰骋沙场了。

    他有些时候甚至会生出一股干脆放弃王位,去汉军之中当一个小兵的冲动。

    当然,这也跟他自小就没吃过苦,不知民间疾苦有关。

    刘彻望着自己的这个弟弟,老刘家向来出奇葩。

    尤其是他这一代的兄弟。

    刘端、刘彭祖、刘胜这样的知名人物就不说了。

    就说眼前这位中山王,历史上的江都易王吧。

    他的一生,就是一部整天在os将军的一生。

    而且,极为失败!

    为什么?

    因为os将军不仅仅从未实现过,他在子女教育上,更是一个悲剧。

    他的儿子跟女儿甚至玩起了姐弟相恋的戏码……

    只能说城会玩。

    不过,在汉室玩这种禁忌的代价是非常大的。

    即使是诸侯王,也玩不起!

    汉室可以容忍王公贵族拔掉无情,也可以容忍贵族寡妇甚至有妇之夫面首三千,还能容忍贵族有龙阳之好,大搞基建。

    但独独不会也不能容忍任何近亲之间的乱。

    一旦发现,无论是谁,无论地位有多高,都是死!

    从无幸免,也不可能幸免。

    因为,刘氏的立国之基,就是孝道。

    近亲乱,是获罪于祖先,是对祖先和家族的最大羞辱和背叛,不可能饶恕,也不会饶恕!

    但在如今,刘非的人生,还可以拯救。

    刘彻也不希望这个他的兄弟之中,唯一一个始终有着尚武之心和开拓之心的兄弟,继续他历史上的苦闷之旅了。

    而且,现在的刘彻,也根本不害怕他打出成绩来。

    恰恰相反,刘彻反而担心他作战指挥失败,丢了老刘家的脸!

    毕竟,这个世界足够大。

    完全可以容纳一个能征善战的兄弟。

    刘非再能打,也绝对不可能再威胁到刘彻的地位了。

    旁的不说,假如任何人现在要造反的话,即使他们控制了南北两军,甚至羽林卫和虎贲卫,但,刘彻就有这个自信,只要他出现在城头,对着军队喊话。

    立刻就能让大军倒戈,甚至足以让整个长安百姓,都拿起武器,来保卫他这个天子。

    “朕打算封王于河南……”刘彻拉着刘非的手,走到大殿一侧的地图前,指着以高阙榆林塞为核心的广大高阙以北的土地:“王此新秦中八百里社稷!”

    自阴山向南,直至高阙,广袤的平原上,水草丰盛,河流湖泊密布,当年秦人得此地,兴奋的将之称之为‘新秦中’。

    新秦中,确实有着一切成为新粮仓的潜力。

    仅仅是当地丰富的水资源,就足以底定成功的基础。

    但是……

    刘彻望着刘非,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新秦中与朔方、九原、安阳等地,乃大河上游,山川植被,为中国之壁,王镇此地后,当谨记,不可轻毁山林,轻伐树木,凡伐一木,当树三木!”

    “砍伐一百棵以上的树木,就必须由王亲自裁决,五百株以上,当报朕批准!”

    虽然说人类活动,必定会破坏当地原本的生态。

    但是,树木和植被,一定要保护好。

    因为,这不仅仅关系着当地未来的可持续发展。

    更是中国治理大河的关键。

    即使是如今的大河,就已经够狂暴的了。

    汛期之时,常常卷着海量的水流,冲垮和毁灭一切沿途的村镇。

    太宗孝文皇帝时期,甚至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决堤洪灾,受灾百姓数以十万!

    而在未来,大河决口瓠子,更是酿成了整个西汉历史上规模最大,破坏力最强的一次自然灾害。

    它造成的影响,甚至超过了小冰期带来的灾害影响。

    作为穿越者,刘彻自然知道,多种树,广植被,总是没错的。

    尤其是在大河的源头,上游这样做,绝对可以带来莫大收益,造福子孙!(未完待续。)}性感私房照露酥胸翘臀 95后校花秒杀宅男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节 会议的构想

    刘非一边听,一边不断的拍着胸膛保证。

    就差赌咒发誓了。

    这让刘彻有些担心。

    因为绣衣卫曾经递交过一个报告,说的就是他的亲爱的弟弟们的具体情况。

    假如刘彻没记错的话,绣衣卫报告的有关刘非的情况里,有一句描述:中山王非者,虽好勇,然无谋,其骄奢甚于淮南厉王。

    这就让刘彻有些怀疑,将他放到河套地区,会不会有问题?

    万一要是出现了刘氏宗室被匈奴俘虏的丑闻,他这个皇帝恐怕要颜面无光。

    不过……

    想了想,刘彻觉得,此事的收益要远远大于收获。

    所以,这个风险是值得冒的。

    不仅仅刘非,未来,就是刘彻自己的儿子,也会封镇到前线,到最危险的地方去。

    一如当年宗周在淮泗地区镇压的诸姬王国。

    虽然,这些诸姬最终不是亡于楚,就是灭于齐。

    但,没有任何人敢否认,淮泗诸姬王国,对于南方开发和开拓,以及中国文明的发展做出的贡献。

    毫不客气的说,没有淮泗诸姬十几代人的努力和进取,此刻的齐鲁吴楚,恐怕依然是被发文身的越人部族的天堂。

    当地百姓,至今都会沉沦在愚昧之中。

    自然,如今,当汉室面临一个大殖民时代之时,宗室诸侯王尤其是皇室子弟,要以身作则。

    类似后世历史上的宗室藩王,躲在长城的保护下,被圈养在王府之中,如同猪狗一样,这除了浪费资源和压抑人心,导致一代更比一代蠢外,不会有其他成果。

    所以,刘彻也就笑笑,道:“中山王此行,为朕先锋,朕将授中山王将军印绶!”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金打造的金印,郑重的交给刘非:“王当戒之,慎之,勿负朕望!”

    刘非一见那个将军印,立刻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连忙拜道:“既受君命,臣必万死以报!”

    说完,恭敬的接过那个将印,欢天喜地的捧在手里来回把玩。

    对他来说,这个将军印,甚至比他的诸侯王王位还重要!

    有了此印,他就再也不是那个cos将军的死宅了。

    而是一个真正的将军。

    这对于刘非来说,简直就是圆梦时刻!

    刘彻却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弟弟。

    所有的兄弟里,其实刘非和刘端是最好对付的。

    刘非是个武痴,而且还是战争狂,就跟文青一般,很好对付。

    文青,譬如刘武啊什么的,上司马相如,总是不会有错。

    而武痴和战争狂,一个可以满足他们心底野望的将军印就足够打发掉了。

    果不其然,刘非抱着那个宝贝将军印,喜的什么似的。

    于是,接下来,刘彻不管说什么,他都是满口答应。

    等到他离开未央宫时,他已经应下了无数条件。

    包括,鼓动程氏家族和中山大臣士大夫贵族百姓,一起移民至全新的蒙国。

    甚至还包括了自费这一切的行动!

    这可真是让刘彻赚死了。

    最起码省下了数以万万计的开支,还可以借此缓解中山、赵国、清河等地区的土地危机——至少十万以上的贵族士大夫官吏军民的离开,肯定会在当地留下一个新的已经成熟的农业区,可以安置等同人数的贫民。

    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

    对刘彻来说,收获最大的,是让刘病已亲眼目睹了这一次的皇室内部的政治交易。

    他现在或许无法理解,但未来,他可能会受益无穷。

    抱着刘病已,刘彻走在回义偌的宫阙的路上。

    “病已,你知道吗?”刘彻抱着长子对他说道:“在遥远的远方异域之国,有一种野鸭,会将巢**建立在悬崖之上,当小野鸭出生后,它们就必须在父母的带领下,从数十丈高的悬崖上飞下去,寻找青草,不然它们就会饿死!”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代又一代的野鸭,经历了这样的循环,这迫使每一只小野鸭,在出生后都必须立刻长大,丰满羽翼,让身体和翅膀尽可能的能够获得力量……”

    刘病已默默的听着,虽然他不大明白自己父亲所说的意思。

    但他知道,他必须记住。

    这也是他在思贤苑学到的技能。

    教官和老师的话,必须记住,不然就要饿肚子。

    而他最怕饿肚子了!

    将刘病已带到义偌的宫阙中时,义偌已经睡下了。

    她正怀有第二胎的生孕,非常嗜睡。

    倒是可爱的桃桃小公举,一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立刻就笑嘻嘻的扑了过来。

    “朕的宛邑主!”刘彻一把就将这个调皮的小可爱抱了起来。

    左手一个长公主,右手一个皇长子,抱着他们,走到义偌榻前,望着熟睡中的女人,颇感幸福的笑了起来。

    不过,刘彻心知肚明,这样的生活,可能持续不了多久了。

    随着孩子们慢慢长大,竞争和夺嫡,必然到来。

    至于桃桃?

    望着这个可爱的长女,刘彻其实也颇感头疼。

    刘氏的女性,从来就没有什么安分守己或者贤良淑德一类的基因。

    至于长公主,基本上都是跟女强人、政治家挂钩的。

    这都要怪刘邦那个老流氓带的坏头!

    未来的宛邑长公主,手里有钱,更有权势,而且身为皇室长女,天然的会得到东宫和皇后以及她母亲的宠爱。

    用屁股想都知道,未来的宛邑主,怕是要卷起万千的风浪。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或许是好事。

    现在,有些事情,刘彻作为皇帝是不好出面去做的。

    但公主就不一样了。

    她是女人,更是刘氏长公主,天然自带‘跋扈、彪悍、嚣张、无法无天’的标签。

    她就算做的再出格,恐怕也没有大臣敢唧唧歪哇。

    就像现在的馆陶,曾经可是号称汉家第十卿的巨头,甚至可以决定地方郡守郡尉的归属!

    而桃桃的汤沐之地又在宛,这注定了她或许未来会成为汉室第一个托拉斯的掌权人,带领起天下重工业的发展!

    想到这里,刘彻就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考举至今,已经七个年头了。

    是时候,对其进行稍微的改革和调整。

    同时……

    “还得开一次石渠阁会议,对学术界和思想界,进行引导……”

    百家争鸣,这是好事情,刘彻也不会轻易去插手诸子百家内部的纷争和撕逼。

    他只是一个引导者。

    只有在某些人的言论和做事方法,明显走上了歧途时,他才会出手、

    其余时刻,他都是一个旁观者。

    最多,稍稍的提醒一下。

    譬如重民学派的出现,还有杂家的东迁。

    但是,当诸子百家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各种各样的千奇百怪的学派,都随着诸子百家的争鸣而涌现。

    刘彻甚至听说了,连算命的神棍们,都有转正和洗白,正正经经做学问和思想的趋势。

    反正,论起忽悠人,方士术士们还真不怕谁!

    加之,儒法黄老甚至墨家,其实都有着许多的宗周残留思想和糟糠。

    这些宗周时期的东西,其实已经明显不适合如今的发展需要了。

    但,却没有人敢轻易丢弃和放弃。

    刘彻可不希望,诸子百家最后发展发展,纷纷走上歧途。

    黄老派变成谈玄的道家这样的悲剧,刘彻可不想再次上演。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中国的皇帝,自古以来就是宗教、世俗和思想、学术的最高主宰和最高仲裁人。

    为了防止某些这些年玩的太嗨皮的文人忘记了这一点,也有必要召开一个涉及全国所有主要学派的会议,来重申和强调刘彻这个皇帝在宗教、思想和学术方面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让诸子百家,都共同团结在他的旗帜下,而不是相反!(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节 石渠阁会议

    想到就做,离开义偌的寝宫后,刘彻立刻就让汲黯去绣衣卫和石渠阁皇家档案馆,抽调了全部的天下学派档案。

    作为穿越者,刘彻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着手为天下所有学派,以及其主要学苑和主要成员,建立了相关的情报档案。

    包括其学派的宗旨、诉求以及主要成员的出生、经历乃至于曾经写过的著作,公开发表过的言论。

    统统建立档案,按照名目细分。

    所有人的过去和现在,一目了然。

    刘彻用了两天时间,将这些相关情报和资料,粗粗阅览了一遍。

    然后,他就叹道:“想不到,诸子百家,居然发展得如此……”

    “昌盛啊……”

    数年之间,连他都没有怎么察觉的时候,甚至连天下人估计都没有切身的体会。

    但诸子百家的各个的派系的变化之大,却是只能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以儒家为例。

    现在,儒家主要由七个大山头。

    主张春秋微言大义,高举诸夏主义和华夷之辨大旗的公羊派。

    认为应该亲亲相隐,团结友爱,大家一起河蟹发大财的谷梁派。

    还有坚持自己才是真正的《诗》传人,而对方是异端的楚诗派和韩诗派。

    重视民生,坚持仁才是世界真理的思孟学派。

    以及同出一源,但更加激进的重民学派。

    还有对以上所有学派全都嗤之以鼻,个个都喷的荀子学派。

    你以为这样就够了?

    错!

    大错特错!

    公羊学派有胡毋生和董仲舒之别。

    谷梁学派有到底是亲亲相隐,还是有条件的亲亲相隐的派系之分。

    楚诗派虽然有鲁申公坐镇,但鲁申公到底年纪大了,而且,因为受到鲁儒的牵连,所以内部各种思潮泛滥,几乎都快打成一锅大杂烩了!

    就连长期以来一直被儒家其他派系打压,被官府敌视的思孟学派,在重新获得了发展机会后,也不可避免的分裂了。

    思孟学派内部的几位巨头,最近两年,就一直在争论到底是子思先生的学问更好还是孟子的思想更好?因此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几乎都要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至于其他诸如鲁儒派系、曾氏之儒、颜氏之儒,齐儒、秦儒等等大大小小的派系足有三十多个!

    正应了当年韩非子对儒家的评价: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分为三,取舍相反不同,而皆自谓真孔墨!

    嗯,现在也是如此。

    大家都说自己才是正统,其他人都是异端学说,是歪曲先贤的伪儒,相互攻仵不已,内部更是乱的跟开演唱会一般,叽叽喳喳,什么声音都有……

    儒家如此混乱,法家和黄老派又能好到那里去?

    申韩、商君、李悝、慎到,高举着先贤的旗号,法家内部各个派系,唇枪舌战,打个不停。

    彼此之间,竞争异常激烈。

    即使是看上去主张清静无为,不喜欢争斗的黄老派。

    齐黄老和秦黄老之间的分歧,实际上已经大到了天上去。

    他们现在没闹开,既是因为他们本性不爱争吵,但同时也有着因为黄老派的巨头都已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没有力气争吵的缘故。

    就连墨家,实际上也悄悄的分成了两个派系。

    一派朝着探寻物理规则,化学衍生以及天地星辰规律的大道狂奔不已。

    而另外一派,则截然相反。

    他们才不管什么物理定律,化学反应,他们只想做现在可以实现的,技术上能够大规模普及开来,能够马上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创造。

    这两派,现在虽然分歧不大,而且紧密团结。

    但天知道几十年后,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毕竟,墨家在历史上,可不止有过一次的理念之分和道路争论。

    而每一次争论和分歧,发展到最后,必然会有人带人分离。

    譬如许行先生当年从墨家脱离,建立农家。

    看上去,也就只有一个杂家,因为地处安东之地,只顾着蒙头发展,暂时没有力气内讧和内斗。

    粗粗统计了一下,刘彻就发现,现在天下大大小小,有着成员超过一百的学派派系,就起码有一两百个。

    其中在一郡或者多郡之中存在影响力的学派,几乎有将近一百个。

    主流的学派,林林总总也不少于三十!

    任何看到这个数据的人,都会知道,自春秋战国之后,又一次激烈而影响深远的思想大碰撞和大融合,其实已经近在眼前。

    诸子百家,将再次捉对厮杀。

    不过,与春秋战国的那一场思想大碰撞和大融合不同。

    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在实际上是因为宗周的秩序崩溃而带来的必然结果。

    诸子百家的先贤们,目睹了列国混战,生民涂炭的惨状。

    为了救亡图存或者再造太平,而纷纷各抒己见。

    孔子认为世界的问题根源,在于成周礼法的崩溃,于是主张复古,克己复礼,认为只要回到宗周时代,天子执掌天下,礼乐秩序井然的时代,就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

    而孔子的学生子夏先生,游学天下,目睹了秩序混乱带来的可怕现状,于是在魏国讲学,结合了子产先生等先贤的经验和理论,进行汇总,从而诞生了法家。

    法家主张大一统,一切唯上,用法律和秩序约束人民,管理人民,尽地力之教,最终富国强兵!

    而与此同时墨翟先生,高举兼爱非攻等大旗,站到儒家的对立面,开始挽起袖子要大干一场!

    自儒法墨之后。

    以齐国稷下学苑和列国的学官老人为首的先贤们,在管子、尸子等先贤的基础上,以黄帝和老子为旗号,宣扬清静无为,无为而治,与民休息。

    这就是黄老派的诞生。

    自是之后,又有名家、杂家、小说家、兵家等无数个学派崛起。

    一时间神州尽人杰。

    曾子、子夏、孟子、李悝、吴起、商君、韩非子、吕不韦,纷纷粉墨登台。

    还有张仪苏秦,靠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天下人,风光无边。

    至此,其实,先秦的诸子百家,基本上建立健全了中国的思想派系的脉络和大方向。

    后人基本上都是要围绕他们的成果而对自己的思想和理论进行阐发。

    而如今,却又不同。

    现在,诸子百家的巨头们面临的世界形势和天下形势,与他们的祖师爷完全不同。

    今日的汉室,虽然还说不上四海升平,九州道路豺狼。

    但却也是安稳和平的盛世时光。

    商贾势力大兴,各地的工商业越发兴盛,由此带动了天下人口流动速度的加快。

    特别是安东的屯垦移民以及淘金潮的到来,更是加速了这一进程。

    各个学派,于是不再局限于某地。

    而是开始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向天下延伸。

    这带来了许多新问题,也带来了许多新挑战。

    这迫使诸子百家中的聪明人和有远见者,不得不去思考和解决这些遇到的问题和挑战。

    鲁儒就是因为无法解决这些遇到的问题和挑战,而在近几年,不断衰落,如今甚至连老巢都要公羊派和谷梁派给端了的悲剧。

    正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其他人看到鲁儒的惨状,但凡有些危机感的,都不得不加快强大自身的进程。

    于是,包括儒家在内的所有学派巨头,都不得不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蹲下身子,仔细审查民间民情和天下变化。

    而不能再跟过去一般,高高在上的谈着什么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不顾实际和现实,非要谈论遥不可及的三代之治。

    这样做的家伙,肯定会被时代淘汰!

    而这样一来,自然而然的肯定会出现不同想法和不同思考方向的人。

    而这些人提出来的思想理论和应变之道,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完善,渐渐形成一个个看上去似乎差不多,但实际上南辕北辙的派系。

    譬如,思孟学派和重民派,都在高举孟子的旗号,主张仁以爱人,义之所在万死不辞。

    但实际上呢?

    思孟学派,宣扬的是‘仁义礼智善’,讲究的是诚心诚意的对待学问,有些类似苦行僧一样,认为只要心诚,自然学问做得好,学问做得好,自然是君子,君子自可治世。

    总的来说,还是儒家的那老一套。

    但重民学派则不同。

    他虽然也主张仁以爱人,将孟子视为祖师爷。

    但它彻底摒弃了个人道德和行为对天下造成的影响。

    重民学派认为,只要有利于百姓,有利于民生,有利于人民,哪怕是小人,做的事情,那也是好的。

    反之,道德水平再MAX,也可能误国。

    对此,这两派口水仗已经打了无数回。

    彼此都宣布开除了对方‘孟子传人’的身份。

    而从绣衣卫的档案和报告里,也能看出这两个学派所依附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阶级。

    思孟学派是兴盛于梁国和三河地区一带,主要依托地主和士大夫阶级的学派。

    而重民学派的大本营则是在当世商人氛围最浓厚的雒阳,其主要支持者和金主,是雒阳、睢阳、荥阳以及关中的某些大地主、大商人和大贵族。

    这自然就决定两者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将所有的这些,在心里过了一遍,刘彻走出自己的御书房,来到外面,望着这繁华的世界,璀璨的世界,道:“制诏:朕闻,古者,诸侯贡士,壹适谓之好德,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乃加九锡!今天下有诸子,或曰孔子之学,或曰申韩之士,或曰黄老之长者,或曰墨翟之门徒,皆博闻多识,有治世之才!

    今朕夙兴夜寐,愿与宇内之士,臻于圣道。

    其于石渠阁,备酒三樽,静候天下名士,与共稽参政务!”

    立刻就有尚书郎领命,录诏,然后稍加润笔后进献刘彻案前,刘彻在检查完后,随即在上面加盖自己的天子印玺,然后将它交给一位侍中,嘱托道:“下御史,颁布天下!”

    这不是国政,也不是政策的发布命令。

    只是一道对天下诸子百家各大学派巨头的征集令。

    自然根本不需要御史大夫衙门讨论,然后交由廷议商议。

    皇帝一言可决!

    所以,接到诏书后的御史大夫晁错几乎没有怎么考虑,立刻就在诏书上附署名字,然后将它交给御史监,嘱托道:“贴于露布,更令传骑,布天下郡县!”

    而自己则急匆匆的抬脚出门,去找自己的老师张恢。

    去干什么?

    当然是抢走所有人前面,先给自己的派系,在即将举行的石渠阁会议中,多占几个位置!

    天子诏书上说的很清楚‘敬备浊酒,恭候石渠阁之殿,与天下名士,稽参政务,共论国策’。

    石渠阁才多大?

    晁错是很清楚的,哪怕是司马谈和司马寄主将他们的办公阁楼让出来,再腾出石渠阁外围的阁楼,撑死了也就够同时容纳四百人与会,甚至,很可能最终只能容纳三百五十人左右。

    而在这其中,天子、贵戚以及两千石大臣还有将军列侯,起码要占走五十席。

    留给诸子百家的席位,很可能只有不过三百席。

    看上去很多,实际上少得可怜。

    旁的不说,以黄老派跟东宫的关系,最少有三十席要被黄老占走。

    另外墨家跟天子的关系也足以保证,是个墨者就能列席。

    这就又起码少了三四十席。

    而这次天子忽然要召开的这个石渠阁会议,很可能将决定未来诸子百家的兴衰。

    这样的重要会议,自然自己这边列席的人越多,其他派系的席位就越少,发言权就越低。

    别看现在,儒法之间如胶似漆。

    但,遇到这个事情时,晁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给儒家报信。

    对晁错来说,儒家与法家现在的合作,其实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若有可能,法家当然是希望在儒家头上踩一脚,背上插一刀。(未完待续。)//天蚕土豆改编的3D浮空炫斗手游《全民大主宰》公测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节 合纵(1)

    当华灯初上之时,董仲舒乘着马车,停留在自己的师兄胡毋生的府邸外,望着胡府高大的门庭,犹豫了一会。

    早在今上即位之前,董仲舒与自己的师兄在对公羊学的理论上就出现了分歧。

    而且这个分歧已经大到了两人从此形同陌路的地步!

    但那个时候,两人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友好。

    而现在?

    两人实际上就差撕破脸面对喷了。

    私底下,谈论对方的学问,更是毫不客气。

    两人的弟子门徒见面,也肯定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究其原因,还是现在两人彻底走上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

    一个主张我注春秋,另外一个主张春秋注我,在立义、思想和学术方面根本就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而且,两人都身为太学教授,各自门下都有着一个学苑,彼此相互争夺影响力和学生。

    这更使得两人之间的恩怨越来越多。

    时至今日,若非必要,董仲舒是不愿意来见自己的师兄的。

    但……

    “未央宫有传言,天子要在此番石渠阁会议之中,厘定某些纠纷,清理某些‘不合时宜’的理论,至少要将之逐出太学的课本和考举的考试范围……”董仲舒在心里想着这个刚刚得到的了不得的传言,心里面也就顾不得面子了。

    毕竟,当今天子的脑回路异于其父祖,更类似高帝。

    而高帝是什么人?

    天底下头号的仇儒帝王。

    自打他起兵那天开始,就瞧不起儒生,更看不上儒家的学问和理论。

    在儒生帽子里撒尿,当众痛骂儒生,这都是小kiss。

    人家做的对儒家伤害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当年在陈留城外,那一句‘为我谢之,言我方以天下为事,未暇见儒人也’和其后的‘延客人’,至今仍然是天下诸子百家耻笑儒生的口头禅。

    一句‘吾高阳酒、徒’,足可让任何派系的儒生掩面而走。

    至于当年,叔孙通戴儒冠,高帝不喜,其后改戴楚人冠,高帝大悦,更是无比深刻的反应出了这位汉家的开国之主,对于儒生的态度除了讨厌和厌烦之外,没有其余感观了。

    这也就难怪当年项王乌江自刎后,鲁地儒生要举兵反抗,还披麻戴孝,声称要为项王尽忠了。

    实在是,汉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优待儒生的君王。

    甚至秦始皇和秦二世,都比他更尊重儒生。

    最起码,秦始皇没有在儒生帽子里撒尿……更不曾一脚将儒生踹到泥潭里去喝泥水……

    好在,今上还只是类似高帝。

    对儒生和儒家,只有提防和警惕,而没有厌恶和厌烦。

    不然的话,董仲舒估计自己能回家种田,都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而如今,类似石渠阁会议这样的大事。

    自然容不得半点闪失。

    公羊学派,即便不能在石渠阁之上,一鸣惊人,天下知名,至少也得守住自己的基本盘和基本要义。

    决不能让谷梁派翻盘,更加不能让荀子学派骑到脑袋上拉屎屙尿!

    这样的场面,仅仅只是想想都恶心死了,更别提万一变成真的该怎么办了!

    想到这里,董仲舒终于放下心里的芥蒂,对自己的门徒道:“去,递拜帖,言我欲拜问师兄!”

    “诺!”那门徒犹豫片刻,还是领命而去。

    不久后,胡府的大门洞开,董仲舒看到自己的师兄胡毋生,领着他的几个弟子门徒,亲自出迎。

    “师弟……”胡毋生长揖道:“许久未见,师弟依然风华如初……某却已经老朽拉……”

    董仲舒连忙下车,敬拜道:“仲舒不才,竟蒙师兄出迎,受宠若惊!”

    而董仲舒的随行弟子门徒,也都恭敬的对着胡毋生拜道:“见过胡子!”

    胡毋生的门徒也纷纷回礼:“见过董子……”

    胡毋生笑着上前,挽起董仲舒的臂膀,说道:“师弟来的正好,吾正有些事情,与师弟分说,今夜,你我师兄弟当痛饮彻夜,谈论古今……”

    “唯!”董仲舒连忙道:“敢不从命……”

    然后,他的眼睛就在一位站在胡毋生身侧的中年官吏身上停留许久。

    那人,董仲舒很熟悉。

    就是现在胡毋生的头号得意弟子,同时也是儒家目前在官场唯二的两个天子亲信之一,主爵都尉公孙弘。

    望着这个外貌俊朗,据说能力非常出色,屡屡得到天子赞许的男子,董仲舒在心里叹了口气。

    谁又能知道,仅仅在七八年前,这位当今天子的宠臣,心腹,还只是薛县山陵之中的一个放羊人,靠着牧羊维生。

    穷困潦倒,甚至被人悔婚,几乎成为了世界的弃儿。

    当年,公孙弘曾经到处拜师。

    甚至,只要有人教,便是做牛做马也愿意。

    但包括他董仲舒在内的许多人,在考察过后,都放弃了他。

    因为他年纪很大,已经过了求学的黄金年纪,更因为他自学过《吕氏春秋》这样的杂家著作。

    对于儒家而言,杂家虽然说不是敌人,但也属于异端。

    儒生们读过吕氏春秋的人很多,但从来没有人会主动去教导一个读过吕氏春秋的人。

    只有胡毋生当时顶着压力,收下了这个当年衣冠破旧,潦倒穷困的男人。

    而现在,事实证明了,这是一颗璞玉,而且是大器晚成的璞玉。

    此人这几年,几乎成为了胡氏公羊学的活广告。

    无数的列侯贵戚和大地主,都挥舞着金钱,死也要将一个子弟塞到胡子门下教导。

    至于商人们,更是跪舔都来不及!

    因为公孙弘,就是主管天下工商秩序和税收的最高官员!

    想到这里,董仲舒就不禁有些后悔,当年若是他收下这公孙弘,今天得意就该是他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公孙弘的教训,董仲舒这些年在自己的颍川学苑之中,打起了有教无类的旗号,无论是谁,无论什么出身,什么年纪,只要有志于学,只要自带干粮,就可以在学苑之中听讲。

    某些学习成绩突出的贫困子弟,更是得到了他的救助和帮助,每岁赞助笔墨纸砚以及衣食住宿。(未完待续。)}性感私房照露酥胸翘臀 95后校花秒杀宅男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节 合纵(2)

    “陛下这次举行石渠阁之会,欲与诸子百家名士共商国事……”一进门,董仲舒就开明宗义的道:“师兄长者,素为陛下所敬,不知可有什么计划或者说想法?”

    说着,董仲舒就抬眼看了看胡毋生身旁的弟子公孙弘。

    旁的,董仲舒无法确定。

    但有一件事情可以相信公孙弘肯定知道某些外人难以知晓的内幕。

    毕竟,他身为主爵都尉,出入宫闱,与兰台的不少尚书,甚至尚书令汲黯,都是往从甚密。

    若是绝密的军国大事,公孙弘可能还会被瞒着。

    但这种实际已经公开的秘密,董仲舒知道,公孙弘肯定是知晓一二的。

    而他就缺这个关键性的沟通渠道。

    胡毋生却是笑笑,没有接话。

    这种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当今最讨厌乱嚼舌头根子的家伙!

    去年,兰台一位颇有潜力的尚书郎,就是因为在别人面前夸耀自己掌握的信息,结果被发落到了会稽郡去破山伐庙,与当地巫祝做斗争去了。

    “师弟请入内……”胡毋生微微笑着,将董仲舒迎进自己的书房。

    立刻就有下人奉上了从南方运来的上等茶叶,为主宾客人泡上。

    热气腾腾,清香四溢的茶叶香味,让董仲舒嗅着,都忍不住赞道:“师兄好雅致!”

    如今,在长安的贵族士大夫圈,这种泡茶的方式非常流行。

    尤其受到黄老派贵族和士大夫的追捧,认为这是真正的君子雅兴。

    就连儒家也颇为喜欢这样的饮茶之法。

    不过……

    这种从南方运来的青茶,尤其是上等青茶,现在价格昂贵,不是等闲人能用的起。

    但胡毋生就不同了。

    他的弟子公孙弘,身为主爵都尉,掌管天下工商税收大小事宜,负责核定商贾訾产。

    整个天下,想要巴结他的商人,不知道有多少。

    虽然公孙弘在坊间的物议很好,两袖清风,就连一日三餐,也是其细君亲手所做,不止有一个人曾经看到过主爵都尉的夫人,带着下人在市籍之中选购青菜和米醋,也不止有一个人曾经亲眼看到过这位主爵都尉自己给自己缝补衣物。

    虽然说,这有可能是作秀。

    但,最起码董仲舒从未听到过任何公孙弘以权谋私的传闻。

    恰恰相反,这位当今的税吏,任何人的税都敢收。

    传说,他甚至连程郑氏外戚和卓氏外戚的税,也是分文必争。

    但,公孙弘可以两袖清风,并不代表商人们就没有送礼和孝敬的地方了。

    公孙子不收钱?

    没关系!

    公孙子有老师,而他的老师在临淄有一座名为稷下学苑的山门。

    把子弟外甥什么的往稷下学苑一塞,岁时奉上捐赠。

    这公孙子总没有办法拒绝了吧?

    毕竟,大家打的旗号是‘敬胡子长者,奉财帛以助胡子教化天下’

    别说公孙弘没有办法拒绝和阻止,就是胡毋生本人,也是无可奈何的。

    因为,当世办学,不必从前了。

    以前,大家都是用竹简学习。

    即使是穷光蛋,只要有毅力,去山上砍点竹子,自己动手,用绳子串起来,再买把刻刀,这就可以开始学习了。

    现在就不同了。

    笔墨纸砚,哪一样不要钱?

    而胡毋生如今门下弟子号称三千,贤者一百零八人。

    其中寒门弟子占据了超过七成,至少有千余人是纯粹的穷人,别说笔墨纸砚了,就连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搞不定!

    更何况,如此多人聚集在一起学习。

    光是场地、住宿和卫生以及大小杂务,每年就要吞掉数以百万的金钱。

    这些钱,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吧?

    没有金主资助,如今天下任何学派都无法发展壮大,更别提争夺话语权了。

    董仲舒自己就是办学的,他深知办学的艰难。

    为了更好的弘扬自己的思想以及自己传承的先贤思想。

    现如今这天下的知名学者,谁不是为五斗米折腰,捏着鼻子收下了一大堆,其实资质很一般,但就是家里有钱,愿意出钱的富商子弟为学生?

    所以,不止是胡毋生,就是董仲舒,也其实昧着良心,捏着鼻子,收下了许多许多的商贾子弟为门徒,同时接受了大笔的赞助。

    毕竟,诸子百家可以讨厌商人,但没有人能讨厌商人的钱。

    没看到,连黄老学的巨头,黄生的清河学府,都开始出现了商人子弟的影子?

    连向来清贵,不爱掺和俗务的黄老派都是如此了。

    本就是在尘世中打滚的其他学派,自然无人幸免。

    所以,董仲舒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位过去‘贱为布衣,贫为匹夫,行正循义,了义好礼’的师兄,实则早已经被商贾的糖衣炮弹打的放弃了许多原则和底线。

    因为他也是如此!

    不然,那稷下学苑和颍川学苑的资金怎么来的?

    他们师兄弟以及上百的弟子门人,是如何在这长安城里,住得高屋大宅,出入车马相随,锦衣联袂?

    总不能就靠着那点博士官的俸禄和太学的津贴以及补助吧!

    想到这里,董仲舒的心里其实是苦涩的。

    若有可能,他根本不想要商人的钱,也不愿意接收那些资质残差不齐,品行也是高低不一的商贾子弟。

    本来说好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结果,在现实面前,无论是君子还是小人,都在趋向于利。

    就连当今天子,嘴上虽然不去谈论义利,但实则,所作所为,很多时候,都是盯着利益走。

    有利可图,立刻就抛弃了嘴上的那一套,马上就去做,倘若要赔本的时候,则斟酌再三。

    董仲舒甚至听说,如今的兰台尚书,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计算投入的得失与产出。

    好好的国家,渐渐沦为利益的殿堂。

    偏偏却又看上去正义凛然,仿佛神圣无比。

    这真让董仲舒有些看不太明白!

    胡毋生也是抬眼望了一言董仲舒,师兄弟两人都是尴尬的一笑。

    “自元德二年,陛下行博士分级之制以来,天下博士在册已近四百……”胡毋生拿起茶杯,闻着香气,慢条斯理的道:“其中,八成为四百石、六百石及千石博士……”

    这事情,听上去似乎与如今的石渠阁会议无关。

    但董仲舒知道,恰恰相反,两者的关系非常密切。

    通过博士官分级制度,当今天子实现了他最大的一个目标打破权威和学术的垄断!

    在从前,汉家博士,地位清贵,尊崇,受天下敬仰!

    但现在呢?

    长安就有一个笑话:当你站在大街上时,看到儒冠者路过,拿个石头砸过去,十之**,必是博士。

    这个笑话虽然夸张了些,但却也不无道理。

    当今天子通过不断扩充博士的队伍,让博士这个头衔烂大街,直接导致了曾经公认的权威和学阀的标志博士体系的崩溃。

    更进一步引发了诸子百家内部的纷争。

    在以前,那些小派系,小学派,要是敢唧唧歪歪,一位类似董仲舒或者胡毋生这样的博士站出来,足以一锤定音,让他们闭嘴!

    但现在却不行了。

    天下大小学派之中,哪个学派没有博士坐镇?

    你是博士,他也是博士。

    顶多就是你的级别比他高。

    但想要说教或者让他低头屈服,纳头就拜?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正是因此,谷梁、思孟以及重民才得以崛起。

    而在以前,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谷梁?思孟?重民?算那根葱?也敢与我口画圣贤之行?谈论义利之争?

    思想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但现在,人家不仅仅可以与董子、胡子谈论圣贤之行,口画天下大事,更可以据理力争,打着先贤的旗号,指点江山。

    更有人就借着喷人和攻仵其他学派而崛起。

    譬如,荀子学派,就是如此,从一个最初不过百来号人的小学派,发展壮大,如今已经号称有门徒两千,贤达三十六,影响力在燕赵地区甚至盖过了公羊派!

    而博士官的泛滥,在如今石渠阁会议即将举行的当口,也就立刻成为了关键。

    因为,可以肯定一点石渠阁之中,非博士,休想在其中占据一个位置。

    甚至即使是博士官,若没有关系和门路或者足够大的名声,也是挤不进去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石渠阁地方狭小。

    主体建筑就是汉家皇室档案馆和太史令的门署。

    这两个地方,向来是禁地。

    特别是太史令门署,别说诸子百家了,便是天子,恐怕也进不去!

    进去了,就是当面打史家的脸。

    更会将自己摆到如同赵盾一样的尴尬位置您是想篡改史书呢?还是想掩盖什么呢?

    如今的太史公司马谈虽然看上去温文尔雅,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有人想要强闯太史令门署,那他必然宁死不屈。

    即使是死了,他的继任者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在青史之上留下:某某乱其史的备注。

    所以,实际上可供作为会场的地方,就是石渠阁前殿以及周围的广场。

    大概最多可以同时容纳五百人。

    而考虑到安保以及天子的尊严汉家的脸面,实际上能塞四百人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天子及其扈从,还有文武百官,列侯外戚,肯定至少占走一百个席位!

    留下的三百席里,黄老和墨家,至少也要占走一百席!

    这是不用去想的。

    黄老学是东宫两位太后都非常尊崇的学问,特别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据说这些年就一直邀请黄生等黄老学巨头入宫讲学。

    至于墨家?

    有着天子撑腰,基本上可以确保拥有足够多的席位。

    那么剩下的位置,就只有两百席。

    这两百席,对于现在的天下诸子百家来说,只能用僧多粥少来形容。

    旁的不说,儒法两派,如今加起来就拥有门徒弟子接近二十万之众。

    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上百之多!

    单单是儒法,两百席就根本无法满足。

    更别提,现在,安东有杂家崛起,燕赵之中有纵横家的传人开山立学,武苑之中,兵家的思想也渐渐复苏,已经有不止一位将军,转向了纯战术理论的研究方向。

    譬如,弓高候韩颓当,曲周候郦寄还有俞候栾布。

    这些大人物,这辈子该捞的荣誉和功勋也都捞的差不多了。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留下著作,留下自己在历史上的印记。

    另外,农家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别看农家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实则,他们的力量和影响力,伴随着元德以来的开疆拓土以及新工具和新耕作技术的推广,遍及天下郡县。

    在如今的汉室,有些地方可能没有儒家,有些地方可能没有法家,有些地方甚至还可能没有黄老派的踪迹。

    但是,当地必定有农稷官!

    而农稷官,就是农家子弟!

    这些人,平时隐蔽在汉室庞大的官僚体系,依托着墨家、法家、黄老派甚至儒家的遮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如老实巴交的农民。

    但谁敢忽视他们的影响力?

    旁的不说,现在的大农丞商容,就是一个已经被证实的,纯粹的农家传人。

    与农家比,即使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公羊派,其实也不够看。

    好在,农家素来与世无争,其宗旨和思想,也只是希望多推广农业技术,多打粮食,从而实现民富国强。

    所以,无论是谁上台,农家都会与之合作。

    而农家本身,其实没有想要执政的意愿。

    他们的定位,更多的是辅佐当政者,完成相关的政策和技术的推广普及。

    别说是黄老派和法家了,就是儒家上台,农家也可以被收编和合作的对象。

    但,除了农家之外,其他学派都是竞争者,都是敌人!

    即使是同为儒家的某些派系。

    譬如说,公羊的死敌谷梁!

    还有那个到处喷人,自我宣扬自己才是孔子的正统嫡系,其他派系都是歪曲孔子思想的荀子学派。

    董仲舒只是跟胡毋生对视一眼,两人甚至没有说话,就已经达成共识了别人可以不管,谷梁派和荀子学派,必须要狠狠的教训!

    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个世界,究竟谁才是大佬,他们应该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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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七节 合纵(3)

    邯郸的二月,微微有些寒冷。

    朱文站在邯郸城头,眺望这飞廉之土(注1)。

    朱文出生于明门。

    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原君朱建。

    朱建生时,曾经做过英布的谋主,力主不要反叛汉室。

    后来英布覆灭,朱建来到长安,在吕后时期,曾经显赫一时。

    因为,他的谋主变成了辟阳侯申食其!

    当年,朱建之母去世,辟阳侯申食其被陆贾说服,往税一百金(注2),由此使得其他贵族列侯往税五百金。

    朱建受此大恩,于是知恩图报,在申食其被惠帝逮住小辫子要处死的,连吕后都不敢出手援救(注3)。

    结果是朱建出手,出钱买通和说通了惠帝的宠臣闳籍孺,这才让申食其死里逃生。

    从此之后,申食其就将朱建引为心腹,几乎事事听从。

    但,可惜,此后风云突变。

    吕后驾崩后,原本如日中天的吕氏外戚一夕覆灭,诸侯大臣共迎太宗自代国入主宗庙。

    秋后算账的时间来了。

    哪怕是申食其听从朱建之谋,闭门不出,谨小慎微,但也依旧难逃淮南厉王的一锤之击!

    而作为淮南厉王的长兄,太宗皇帝在淮南厉王锤杀申食其后,非但没有追究他的罪过,反而为他擦屁股,下令官吏逮捕所有辟阳侯的家臣和客人,其中就包括了朱建。

    在逮捕的官吏上门之前,朱建就选择自杀,以避免祸及家人。

    而朱文,是朱建晚年所生的儿子。

    今年才四十岁,正是一个学者最鼎盛和精力最强盛的时期。

    “吾闻长安天子欲于石渠阁,召集天下诸子百家,共论国事……”朱文对着站在城头一角的一位贵族说道:“君为谷梁之长者,不知可有谋划?”

    那人微微一笑,抚着髯须说道:“朱子急躁了?”

    朱文却是垂头一笑,他如何不急?

    自古以来,天子就是万物之主宰,万事之仲裁者。

    而如今,无论是他所在荀子学派,还是对方的谷梁学派,其实,都非官方的经传。

    以至于,历次考举,涉及到的荀子学派和谷梁的题目,都少之又少。

    甚至有时候根本没有!

    这就是话语权缺失带来的弊端。

    而如今天子要召开石渠阁会议,与诸子百家共商国事。

    只要不傻的人,基本都可以判定——这次,肯定会涉及诸子百家都共同关心和相互争论的许多问题。

    譬如说义利之争。

    譬如说,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甚至于,谁才是正统,谁是旁系,谁又是异端邪说这样关系着学派生死存亡的重要问题!

    谁敢不重视?谁又不忐忑?

    本来,朱文和他的荀子学派,是看不上谷梁派的。

    觉得谷梁太过娘娘腔。

    然而,现在公羊派如日中天,几乎主宰了儒门的沉浮。

    倘若大家不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强大的公羊派,恐怕这次石渠阁,会得出许多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论。

    而对荀子学派来说,最担忧的莫过于天子亲自裁定人性本善!

    这就太可怕了!

    因为,人性本恶,就是荀子学派的立生之基!立命之本!

    这个被否定,荀子学派恐怕就算不消亡,也要衰弱数十年!

    而当今天子是肯定有能力也有权力做到这样的事情的。

    因为,他是天下公认的圣王,是三王之后又一个自证天命的至尊。

    同时,他还掌握着考举这样的大杀器。

    在这样的局面下,天子说某某学派是异端,那就一定会被天下人视为异端!

    就像去岁的狄山一案,牵连甚广。

    谷梁受到沉重打击,仅仅三月之内,就流失了数百弟子门徒。

    要不是这位及时反应过来,与狄山切割,恐怕谷梁派现在已经一蹶不振。

    而谷梁的衰落,给了荀子学派大好的机会,让荀子学派在这燕赵大地,一下子就兴盛起来。

    甚至还第一次进入邯郸城,在邯郸开了一个学苑,收了百余弟子。

    不过,也不仅仅一个荀子学派从此事之中收益。

    除了荀子学派外,燕赵本土的韩诗派,也迅速崛起和壮大。

    韩诗派,不是韩国的诗经流派。

    这个名字,是来源其创始人,太宗时的《诗经》博士,如今天下知名的名宿,大名鼎鼎的韩子,韩婴!

    韩婴在学术成就上的造诣,甚至堪称当世儒门第一人。

    他是孟子和荀子思想和学术的集大成者。

    他第一个创造性的将先秦诸子皆以诗经明事,改成了以事证诗。

    从这一点上,无论是今天的胡毋生和董仲舒的春秋注我与我注春秋,都是偷师于韩婴。

    除此之外,他和他的韩诗派,还是如今燕赵地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大学派。

    邯郸城里的邯郸学苑,既是他的道场。

    邯郸学苑之中,有门徒一千五百人,其中甚至不乏列侯外戚子弟。

    传说,甚至丞相周亚夫有一个庶子,也入读在此!

    在整个汉家北方,除了公羊派,就是韩诗派目前威势最大,门徒最多,同时掌握的话语权最大。

    当今天子甚至曾经四次遣使来到邯郸,给韩子祝寿。

    甚至,当今天子还曾经亲自派遣自己的亲信心腹,也就是虎贲卫都尉奉车都尉剧孟,来到邯郸,为韩子送上象征弟子拜师礼的大雁和束宥。

    其礼遇之隆,甚至在整个儒家内部都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传说之中,当今天子案头,有三本书,永远不会变化。

    第一本是《洪范》这是当今天子每日必定要看一遍的书籍。

    第二本是《尚书》,这是当今天子休闲时爱看的书籍。

    而第三本,就是韩婴所著的《诗经集解》在坊间被称为《韩诗讲义》。

    据说,天子对此书,甚为喜爱,曾经言道:“仲尼之后,能传诗书者,子夏也,子夏亡,孟子也,孟子亡,荀子也,荀子之后,韩子也!”

    其推崇之高,让人瞠目结舌。

    若非韩婴老先生近年来腿脚不便,恐怕早已经被安车驷马,请到长安,出任太学山长了。

    即使如此,韩子的弟子贲生也因此成为了太学讲师,是目前太学中最年轻,资历最浅的一位——年仅三十五岁!

    朱文代表的荀子学派与对方所代表的谷梁学派来此,也是为了拜访这位学术大家。

    道理呢,也很简单。

    如今,天下诸子百家,各有所长。

    而儒家力量最强,人数最多。

    但,长期以来,先是鲁儒后是公羊,主宰着儒门的大事。

    其他学派,都被这两者压服。

    然而,时代变了。

    没有人想再这样被人代表自己,被人主宰和决定自己的学派的前途和未来。

    大家都想成为显学。

    至少,也要成为被朝廷认可,被天子赞誉的学派。

    而公羊势力却太过于强大。

    无论是荀子学派还是谷梁派,都不足以与公羊对抗。

    自然,大家就只能强强联合,共抗强敌。

    一如当年战国之时,面对强秦,东方六国合纵抗秦一般。

    而韩婴和他的韩诗派,就是当年的齐楚。

    得不到韩诗派的加入和帮忙,合纵联盟就会缺乏声势和足够大的威慑力,就很容易散伙。

    为了让韩婴同意联合,朱文甚至在来之前,已经说服了整个荀子学派的巨头,同意了暂时搁浅荀子学派与韩诗派的纷争——主要是人性到底本恶还是本善?

    想到这里,朱文就抬头道:“明公至此,想必与某的来意是相同的,不如……”

    朱文闪烁着神色,道:“先生与我先论了一论义利之分?”

    荀子学派,就是现在儒家内部的天字第一号大喷子。

    他们继承了荀子的个性和学问,自诩以荀子传人为傲。

    对儒门内部的其他派系,一个都看不上眼。

    谷梁?伪君子,娘炮!

    公羊?愤青!

    鲁儒?迂腐之辈,不足与谋!

    楚诗?暮气沉沉,难以为事!

    思孟?孟子的话本来就是错的,你们还信?是不是脑子有病?

    重民?满身铜臭味,三百里开外都能闻到了,就问你们羞不羞?

    他们唯一看得上眼的,大约也就是韩诗派。

    但奈何韩婴早就宣布,他已经摒弃了人性本恶理论,所以……

    韩诗派他们也喷过……

    换句话说,对荀子学派而言,儒门内部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一个完美和完善的学派。

    统统都是一堆错漏和毛病的渣渣!

    自然,即使此刻朱文肩负合纵重任,但看到谷梁派的人,加上此人还有些瞧不起他,那就对不住了,合纵先放一边,辩论辩论再说!

    这也是士大夫文人的通病了。

    这个世界上,可不止名家喜欢辩论。

    事实上诸子百家,人人爱辩论。

    真理越辩越明嘛。

    自子夏先生之后,士大夫们聚在一起,倘若不是志同道合之人,肯定免不了要上辩论台走一遭。

    当年的白马非马之论,就是这种爱好和喜好的巅峰表现。

    而除了白马之辩外,历史上诸子百家之间,知名的辩论,不止发生过一次。

    譬如当年农家创始人许行先生与孟子之间的那场辩论,就对整个儒家产生了深远影响。

    最明显的,莫过于,儒家从此学会了精神胜利法——不管别人信不信,孟子自己宣布了自己的胜利,贬斥许行为‘南蛮鴂舌之人,作先王之道……’

    但……

    这种方法或许可以在后世蒙混过关,但在现在不行!

    因为许行先生自己写的《神农书》以及其弟子门徒留下的著作都很好的证明了当年的辩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况且,还有一个更清楚的证明——那场辩论后,孟子的许多弟子门徒,弃儒从农……

    所以思孟学派至今耿耿于怀,坚持当年孟子是赢了的。

    这就成为了一个公案。

    至于此番,即将召开的石渠阁会议,主舞台肯定是要留给诸子百家辩论的。

    有没有理?有没有用?是否符合公序良俗,先王之道?

    一切,辩论台上见分晓。

    所以,其实,朱文觉得,在那之前,先热身一下,也是不错。

    而那位谷梁学派的巨头,似乎也正有此意——比嘴炮?谁怕谁?辩就辩呗!

    倘若同门之中都不能取胜,那又如何去在石渠阁上直面墨家、法家、黄老学这样的强敌?

    所以,他拱手作揖,道:“既如此,朱公请随我来……”

    …………………………………………

    而与此同时,在邯郸城内的一个别院之中。

    年已七十的韩诗派掌门人兼创始人韩婴,却在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客人姓伍,非常年轻,大约只有三十岁,穿着白狐裘做的外套,脚上一双黝黑色的皮靴非常惹人眼。

    “晚辈尝读长者大作,常常爱不释手,今日有幸得见长者,实在是三生有幸……”伍姓青年恭身拜道。

    韩婴听了却是笑而不语。

    这些年来,捧着他闲暇是写的几篇文章,编辑出版,成为《韩子杂谈》一书者,而从天下各地蜂拥而来,想要跟他套近乎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因为……

    其实,真正接近天子的人,都知道,当今天子,真正喜欢和赞许他韩婴的不是他的那部洋洋洒洒数十万万字的《诗经集解》。

    而是,不过数篇故事,总共不过两三万字,十来页的《韩子杂谈》。

    与相较于学术性和思想性更浓厚的《诗经集解》相比《韩子杂谈》不仅仅字数少,而且行文随意,有些类似小说家言。

    其故事,天马行空,甚至可能是子虚乌有。

    韩婴当年写这些故事,其实只是教育门下弟子,寓教于乐。

    但那成想,本来是娱乐自己和教育门徒的故事,吸引了今上的注意,甚至非常得今上喜爱。

    今上屡次遣使来此,只为一件事情——催更!

    韩婴就曾经亲口听到了来访的天使对他转达的天子口诏:朕将以先生故事、文章,为朕子嗣之书,为诸子教化之蒙也!

    这是迄今为止,韩婴所知的,当今天子第一次对人说起了自己对皇子们的教育计划。

    自己的文章和故事,能够成为皇室教育的一部分。

    这让韩婴很爽。

    但随之而来的贵戚和贵人的烦扰,又让他不胜其烦。

    但却又没有办法。

    譬如眼前此人。

    他来自安东,拿着的是朝鲜君刘明的亲笔拜帖。

    不见都不行!

    ……………………

    注1:赵国是飞廉之后,在好基友七月的《春秋我控姐》,哦不,春秋我为王里,有详细描述,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真的很好看!

    注2:往税,在汉代是一种贵族送终时的礼金方式,相当于我们今天去别人的葬礼上给的随礼。

    注3:当年传说是惠帝捉奸,捉到了吕后跟申食其那啥,所以吕后根本不敢插手这个事情……

    ps:推荐一本书《三国之超级召唤系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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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介绍:
前世,穿越之后,刘德忙着给哥哥擦屁股,给舅舅们擦屁股,给老妈擦屁股,可惜最后依然功败垂成。
今生,重回穿越之初,刘德发誓,再也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了。
今生……
“我要做皇帝!”
朕即国家!
我要做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要做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