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节 王道主义
白雪皑皑的阳山巍峨的矗立在地平线上。
山脚下的积雪几乎都能漫过人的腰部。
但春天的气息,却已经扑面而来。
北河开始化冻了!
兹拉!兹拉!
断裂的冰河,卷起无数浮冰,奔流向下,两条汉军搭设的浮桥,被这狂猛的力量撕碎。
即使是站在高阙城头,人们也被这大自然的力量所震撼、惊叹。
但也有脑洞特别大的人,望着这条滂湃的大河,哺育过无数先王和先民的母亲河,在心里面忽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假如,吾等将这北河拓宽、清淤,再将北河与乌海的联系打通……”墨家和法家的官吏,只要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浑身都舒服的呻吟起来。
北河,本是大河的主河道,因为自然的力量,才变成今日的副河道。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今天的北河,依然宽阔、滂湃,拥有强大的力量!
而作为北河汛期泛滥的产物的乌海,也有着强大的蓄水能力。
这个计划一旦成功,等于在大河源头,拥有了一个可以调节水量的阀门。
更可以利用北河的充沛水量,将这塞上草原的许多地方,变成塞上鱼米之乡,乃至于汉家粮仓!
只是,这个工程量实在是太大了。
保守估计,起码不会逊于当年秦王朝的万里长城工程以及灵渠工程,大约只会低于秦直道的工程量。
虽然说,秦人在七八十年前,就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汉室也有相同的能力。
除非,能够解决劳动力的问题。
不然,这就只会是一个空想。
而这个工程需要的劳动力,最起码也是二十万往上!
这就让人望而却步了。
目前的汉室,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能力,将多达二十万的青壮,长年累月的放到这塞外进行艰苦、危险的工程。
单单是经济原因,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但,这并不妨碍某些有心人在悄悄的在心里决定,打算在开春后,在此地调查,写个计划出来。
因为这样做的,哪怕是最后这个计划其实卵用没有。
但,至少可以在天子面前刷一波声望,同时证明一下自己没有闲着,反而是‘热心王事’为了王事‘殚精竭虑’。
甚至,若有可能,最好来个一夜白头……
而将军们望着这眼前的北河,却都是考虑起了修复当年秦人的白道,并且,使之与汉直道联系起来。
最好,能修一条直达此地的轨道。
至于劳动力?
汉军现在手里可不少!
光是青壮俘虏,汉军现在手里就有着足足接近十万!
差不多可以满足白道的恢复、巩固以及秦直道的开拓需求了。
不过,在高阙之北,阴山笼罩的广大草原上,此刻,却是另外一副场景。
在刚刚结束的暴风雪天气中,滞留在此地的匈奴部族,遭受了可怕的打击。
许多部落的营地外围,到处都是倒毙在地的尸体。
这些,都是冒着暴雪和饥饿,外出寻找食物和柴火的男人。
而营地之中,更是到处有着冻死、饿死的老弱妇孺。
甚至有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和大量怀有生孕的孕妇!
自古战争,受创最大的,永远都是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的百姓。
而若战败,对于底层百姓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
这一点,无论古今中外,都是相通的。
哪怕再过两千年也是如此。
但对匈奴人来说,高阙战败带来的创伤,更加严重。
特别是对于这些没能及时撤出阴山的可怜人来说,更是如此。
因为,他们的牲畜、食物和多数青壮男子,都已经被匈奴贵族裹挟着或者驱赶着,走出了榆林塞。
留在此地的,都是属于被抛弃的,让他们自生自灭的老幼妇孺。
只有少数的青壮,因为种种原因滞留。
而,这,给滞留在此的所有人,带来了恐怖的灾难。
在寒冬暴雪中,他们缺乏食物、木柴、衣物,甚至是饮水、食盐和穹庐。
许多许多的家庭,整穹庐整穹庐的冻死饿死。
能活到现在的,也基本都是奄奄一息,处于坐以待毙的状态。
许多人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拆骨为炊。
但即使如此,寒冷也将他们的生命,毫不留情的夺走。
当暴雪停歇下来,剩下的幸存者,已经寥寥无几了。
他们一个个的躺在微弱的篝火旁,无神的望着外面的世界。
想要走出去,却没有任何力气。
一支从高阙城出发的汉军斥候,划着雪橇,深入这个弥漫着死亡气息的世界,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斥候们看到过很多散落在道路两侧的穹庐,打开穹庐,里面全是冻僵的尸体。
甚至,曾经有人目睹了一个极为悲伤的场面——一个母亲和她刚刚出生,脑袋刚刚钻出的孩子,一起倒毙在穹庐的一角。
孩子头上的胎衣还沾着血迹。
但他却永远无法活着看到这个世界了。
即使汉匈是敌对关系,但这样的场面,也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
毕竟,中国人不是禽兽,也不是没有文明的野人。
这样的场面,自然不可能熟视无睹,乃至于装作看不见。
更别提,中**队,一直自诩王师。
王师是什么?
王师是文明的使者,是破晓的曙光,是给四夷带来天子雨露和雷霆的使者!
自古王师出,即使敌国百姓也会箪食壶浆。
四夷诸族,更是诚惶诚恐的跪到在王师之侧,恭敬的奉献自己部族和王国的珍品。
所以,在见到这个情况后,带队的校尉一边命人回高阙报告,一边立刻组织起人手,进行救援。
而义纵在得知了具体情况后,也立刻派出了一千多人,还有十余位军医,立刻出发,前去拯救那些处在生死关头的匈奴人。
而义纵的决定,让无数投降和投诚的匈奴贵族以及降兵们,都感激涕零。
过去,在草原上,某部族要是遭灾,别说得到单于庭的救援了,便是连该有的负担,也不会减少。
遭灾的部族,即使是本部,也属于活该!
而现在,汉朝居然主动向遭受了危机的匈奴人伸出了援手?!
这证明了什么?
这证明,最起码,汉朝要比匈奴单于庭更靠谱,也更有责任心。
更让无数人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毕竟,汉朝人连没有投降,还不知道是不是敌人的匈奴部族,都愿意拯救,施以援手。
那自己等降臣和奴隶,汉朝总不会不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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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三节 匈奴的战略调整(1)
跨越瀚海,穿越被暴风雪肆虐的幕北,进入富饶的西域。
此刻,西域的风雪,也已经停歇。
阳光重新普照大地。
此时,匈奴的单于庭,就驻谒在尹列水之侧,曾经的月氏王庭废墟附近。
军臣的脸上,郁积着怒火。
而几位幕南部族的首领,也同样无比愤怒。
尤其是右谷蠡王亦石,几乎就像一座愤怒的火山!
“大单于,河间地是我匈奴祖庭,是冒顿单于和老上单于的苑囿,一定要夺回来!”亦石披散着头发,状如疯魔:“倘若不能将河间地夺回,那我们有何面目去地下见冒顿、老上两位大单于?”
许多部族首领听了,都是纷纷点头。
对于匈奴而言,阴山以内,长城以北的那个广袤草原,不仅仅是他们的出生地,也是他们的发祥地,更是他们不可或缺的经济重地和武器原料供应地。
该地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匈奴宁愿失去龙城,也绝不愿意失去河间地。
但是……
军臣望着这些家伙,鼻孔里哼了一声。
“右谷蠡王……”军臣看着自己的这个总爱跟自己过不去的侄子,道:“河间祖庭丢失,本单于确实有愧,不如右谷蠡王率部去为本单于夺回河间地?”
“只要右谷蠡王能够夺回河间地,本单于发誓,一定立你为右贤王,甚至左贤王!”
开什么玩笑?
汉朝现在已经牢牢控制住了高阙,占据了天险。
匈奴骑兵,几乎不可能再从汉朝的嘴里抢回当地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敢去高阙城下叫阵。
别看亦石等人跳得欢,但实际上……
不出军臣所料,亦石一听要自己去夺回河间地,立刻就闭嘴不语了。
但他闭嘴了,其他人却跳的更欢了。
这些幕南部族,尤其是本部的贵族们,一个个慷慨激昂,纷纷表示河间地决不能落到汉朝手里,更决不能让汉朝巩固当地的统治。
不然,匈奴帝国就要灭亡,先祖和神明,都会发怒。
他们说的确实是有道理。
所以,不少幕北部族,也都非常同情。
这让军臣烦不胜烦。
“你们口口声声说:河间地乃冒顿、老上两位大单于的苑囿……”军臣终于受不了,一拍案板,站起身来:“本单于的苑囿,难道不是河间地?”
一时间,许多人都被震慑住了。
因为,军臣的指责,太过犀利,也太过诛心了。
没有人敢在如今这样的时候,沾上‘居心叵测’或者对单于不满的罪名。
很简单,现在的单于军臣,虽然在面对汉朝时,一败涂地。
但他在西方找回了场子。
西征的大胜和缴获以及战利品,甚至超过了匈奴在河间地的损失很多很多。
尤其是数以千计的熟练工匠的获得,让匈奴的国力大增。
而单于也借此,控制住了诸部族的武装你想换装吗?想的话,就必须跪舔单于,不然,就继续拿着青铜铤,穿着皮衣,用着木弓吧。
而通过西征,单于的力量,也大大增强了。
如今的匈奴单于庭直接控制的兵力,已经多达十万骑。
这个数字的兵力,足以碾压其他任何人。
甚至哪怕四柱联合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
最重要的是,幕南部族,在冬天的高阙会战损失惨重,元气大伤,而幕北部族,则在西方发了大财,实力暴涨,此消彼长之下,幕北部族的力量,现在已经完全碾压了幕南部族。
所以,幕南诸部族的首领,才会跳的如此高。
没有别的原因,他们害怕********和无视而已。
在草原上,一个部族一旦边缘化,可以参考曾经的呼揭部族。
呼揭人被老上单于发配金山,边缘数十年,结果,连匈奴人自己都瞧不起他们,视为蛮子,甚至有十几年的时间,连碲林大会也不让他们参加。
可没有想人落到那个地步。
当然,促使幕南诸部族首领联合起来的更大动力,来自于危机感高阙既失,阴山也就自动的落入了汉朝控制,只要等春天来临,冰雪消融,汉军就可能控制阴山。
到那个时候,幕南地区的大部分部族的牧场,都处在汉朝骑兵的攻击范围之内。
从阴山出发,任何一支汉骑,都可以在半个月内,就将幕南地区的部族扫荡一遍。
到那个时候,幕南部族除了逃过瀚海,躲避汉朝打击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叫大家伙去面对汉朝的神骑?那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反正,部族的骑兵,绝对会在看到汉朝神骑阵列的瞬间,就崩溃四散。
但幕北的牧场,尤其是那些相对肥美的牧场,几乎都有主了。
这就意味着,幕南诸部族,将很可能只能在别人不要的牧场上放牧,靠着捡拾残羹剩饭为生。
那跟死,有何区别?
所以,大家伙必须闹。
闹到单于要嘛夺回河间地,保护诸部的安全,要嘛,给出足够的补偿!
不然,说破天了,大家也不会同意除此之外的其他方案。
但,军臣的看法,就跟幕南诸部的看法,完全是两回事情。
对军臣而言,河间地的丢失,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更可怕的是有证据显示,汉朝人似乎召唤了陨石,砸毁了高阙!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确实有这样的流言流传。
于是,这就很可怕了。
假如是真的的话,万一在战争中,汉朝人再次召唤陨石,砸向匈奴军队,那还玩蛋?
在没有证明此事真伪之前,军臣是死也不会将主力南迁的。
更何况,哪怕证伪了那个传言,横亘在匈奴人面前的还有汉朝人可怕的神骑。
刀枪不入的神骑,对如今的匈奴骑兵,哪怕是进化过后的匈奴骑兵,也是一个无解的bug。
事实证明,在汉朝的神骑面前,一切部族,都跟纸糊的一样。
所以,在没有找到对付汉朝神骑的办法前,军臣也是不肯去与汉朝进行大规模决战的。
毕竟,只有白痴,才会去打一场注定要输的战争。
更别提,比起南方,抢西方,对西方世界进行征服和开拓,更符合现在的匈奴的利益。
所以,军臣横了满帐贵族一眼,说道:“等呼衍当屠回来,再讨论此事,在呼衍当屠还没有归来前,擅议此事者,休怪本单于不留情面!”
他,现在确实有这个威权。
因为西征的胜利,是他带来的。
所以,在幕北部族和单于庭的贵族眼里,他这个单于甚至比老上单于还要优秀!
至于幕南的失败?
又不是军臣的失败!
它们只是尹稚斜和呼衍当屠的失败!
与单于无关!
虽然这样说似乎有什么不对,但事实就是如此。
军臣本人,从未领导和指挥过幕南的任何战事。
他本人一直在西征,失败的是尹稚斜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和呼衍当屠这个废物!
这套说辞,不管别人信不信,军臣自己是肯定相信的。
而幕南诸部族,包括右谷蠡王在内,面对强势的军臣,虽然都愤愤不平,但却只能低头沉默。
实在是,高阙之战,对幕南诸部族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即使是在座的人,基本没有在高阙损失什么,但,高阙本身的兵力损失,已经让幕南诸部,元气大伤,甚至可以说是半身不遂了。
但,右谷蠡王亦石,见到这个情况,却在心里窃喜。
对亦石来说,他想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愤怒吧!不满吧!”亦石在心中说道:“只有这样,你们才会看清楚,军臣已经不适合领导大匈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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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四节 匈奴的战略调整(2)
就在亦石表面上假装愤怒,实则内心喜悦无比的时候。
亦石的死对头,左谷蠡王狐鹿涉忽然站起身,走到场中,对着军臣单于抚胸鞠躬,说道:“大单于,我得到消息,且之那个贼子,背叛了伟大的匈奴,向汉朝人卑躬屈膝,甚至还给汉朝皇帝上书,称汉朝皇帝为‘天单于’!”
狐鹿涉的话音一落,整个大帐,立刻就炸锅了。
不管帐中的贵族如何瞧不起,看不起且之和他的呼揭部族。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单于亲封,而且在碲林大会上得到诸族认可的右贤王,匈奴四柱之一,幕南部族的首领!
他的投降,给了匈奴帝国的霸业致命一击!
特别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整个幕南,恐怕都将因此不稳!
要知道,在草原上,匈奴人的人口,只占不到四成。
其余六成多,都是非匈奴的部族。
倒不是匈奴不愿意自己的部族的人口,占据草原的主要人口。
实际上,在过去的岁月里,只要匈奴愿意,他完全可以让整个草原的部族,都加入匈奴,从而在名义上完成游牧民的大一统。
当年,老上单于就曾经雄才大略的想要做一个这样的改革。
但奈何,除了老上单于自己,其他人几乎全都不同意。
毕竟,要是引弓之民,真的并为一家,皆为匈奴,那匈奴去奴役和剥削谁呢?
所以,尽管当时,老上单于,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但,反对者依然是如过江之鲫。
甚至,就连匈奴的别部,也是抗议声不断。
无数人扬言,倘若老上单于那样做了,那他们必然要搞个大新闻。
为了帝国的稳定,老上单于不得不放弃那个计划。
哪怕他深知,唯有那样,匈奴才能真正拥有未来。
而老上单于驾崩后,这个事情,自然再无人提及。
匈奴各氏族,都心安理得的趴在其他游牧民的身上吸血,甚至,连本族的牧民,也要敲骨吸髓!
如今,且之的倒戈,立刻就会在整个幕南的部族之中,引发轩然大波。
那些对匈奴人充满仇恨和不满的部族,都将立刻聚集到且之的大旗下。
但,且之投降汉朝的后果,却还不止如此。
便是匈奴自己,也将被严重影响。
尤其是下层牧民和奴隶,恐怕都将不稳。
军臣更是气的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即使他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再听一次,他都依然是火冒三丈。
甚至,在军臣眼里,现在,河间地的得失以及呼衍当屠损失的兵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要先杀死,并且彻底消灭干净且之和他的部族。
不然的话,麻烦就大了!
匈奴将会分裂,草原诸部,更会陷入漫长而残酷的攻伐之中。
但,现在,且之那个王八蛋,却被汉朝人保护起来了。
在事实上来说,在没有击败汉军之前,匈奴人不可能伤害到且之,而汉朝军队,对目前的匈奴骑兵来说,又太过强大,甚至算得上无可力敌。
所以,这就陷入了一个悖论:匈奴的当务之急,是要杀死并且消灭且之和他的部族,但要消灭且之和他的部族,需要先击败汉军,但匈奴又无法汉军。
这让军臣,真是恼火无比,但却偏偏必须要想办法先解决且之。
而其他贵族,则是一边愤怒无比的跳起来,痛骂着且之。
对他们来说,高阙的丢失和河间地的失去,都不如且之的投降,对匈奴的伤害更大。
丢掉高阙和河间地,只是丢掉一块富饶的土地而已。
实际上对匈奴的伤害,其实比较有限,影响的也不过是幕南和河西走廊的安全而已。
但河西走廊,崇山峻岭,峡谷密布,地势险要,道路崎岖。
除非汉朝人能飞,不然的话,河西走廊足以拖住汉朝军队的速度。
至于幕南部族?
讲真,打不过,就跑,在草原上不会有人嘲笑。
这也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对游牧民来说,从幕南转移到幕北,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在过去的千百年历史上,他们的无数代祖先,都曾经反反复复的走过这条迁徙道路千百万次。
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
大不了,将幕南暂时放弃给汉朝人。
这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当年,秦王朝强大的时候,包括匈奴、东胡和月氏在内的所有部族,都放弃了幕南,转进到了幕北。
那时候,匈奴人弱小而贫穷,牲畜也少,日子自然过的很艰苦,但总归是活下来了。
而现在,匈奴全有西域,而且还可以通过西征补血和补充。
讲道理的话,放弃幕南,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反正,汉朝是农耕民族,他们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在茫茫草原上种田!
但,且之倒戈后,整个战略态势就完全改变了。
汉朝人有了一个傀儡,一个打手,一个代言人。
这使得,汉朝可以控制和统治草原了。
这样一来,一旦匈奴放弃幕南,且之和他的部族以及那些可能会投靠且之的奴隶,立刻就会填补匈奴撤离的留下的真空,并且迅速强大起来。
在草原上,历来都是如此。
你不要的牧场,马上就会被其他人占据,他们会用你无法想象的速度,填补你留下来的空白,然后发展壮大。等你发现的时候,对方已经尾大不掉了。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不像汉朝人,会对瀚海望而生畏,不敢前进。
相反,他们跟匈奴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们知道怎么穿越浩浩瀚海,知道怎么寻找食物和水源,知道怎么辨别方向。
这样一来,麻烦就大了。
原本,放弃幕南,只是为了消耗和浪费汉朝人的力气,让匈奴获得安全和休养生息、发展壮大的时间。
但,现在,汉朝有了且之这个傀儡,完全可以在幕南,建立起由且之控制的秩序。
等且之稳固下来,他肯定会带领汉军,跨越瀚海,杀到幕北来。
今年弃河间,明年弃幕南,后年弃什么?
幕北吗?
幕北再丢了,匈奴就只能西迁到西域诸国这样的狭小地域生存。
而且,汉朝也不可能不追杀。
最终,匈奴难道要跟月氏人一样,远逃数千上万里,离开自己的故乡和草原,前往远方的世界?
这对任何一个现在的匈奴贵族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结果!
但在另一方面,却有很多贵族,都在心里动摇了。
这也是且之的背叛,必然带来的连锁反应。
毕竟,右贤王都投降了,那我们也投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当然,嘴上没有人会说。
但,却有很多人都在心里面为之心动,尤其是幕南贵族。
“这单于庭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许多人都在心里琢磨着:“我们得为氏族的存续考虑……”
对游牧民而言,氏族或者部族的存续,才是最终极也最迫切的问题。
为了存续,他们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见此情景,即使是方才居心叵测,想要搞个大新闻的亦石,也慌了神。
且之的背叛,终于让他知道,匈奴帝国已经走上了悬崖,随时都可能要粉身碎骨。
他想要的是匈奴帝国的单于之位,可不是一个被人拆成了碎片,当成奴隶驱使的单于。
于是,他悄悄的收起自己心里的那点子心思。
至少,在匈奴渡过危机之前,他不会再乱来了。
“大单于……”右大将,须卜氏族的须卜呼难出列抚胸道:“不如,我们派个使者去汉朝,跟汉朝人谈谈?汉朝若愿意交出且之,那我大匈奴就承认汉朝对河间地的占领,如何?”
这个建议,自然只能由大臣提出,而不能由单于自己,或者挛鞮氏的王族提出。
不然的话,单于就会被认为软弱。
而须卜呼难的地位,也足够提议这样的事情,而不必担心被人指责。
须卜氏族强大的骑兵,足以,让那些敢于叽叽歪歪的家伙闭嘴。
在须卜呼难后,狐涉鹿也道:“大单于,臣以为右大将所言,甚为不错……”
这也确实是目前匈奴最好的选择了。
拿一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河间地,换来危及自己生死存亡的且之的性命。
这个交易划算的很!
倘若汉朝人答应了,那就可以借此斩断汉朝伸向草原的手,更可让诸部族都知道:投靠汉朝,就是这样的下场!
让其他人,从此以后,在投降的时候,都要考虑考虑:汉朝可是有着出卖投降者的记录的!
在未来的汉匈战争中,为匈奴取得一定的优势。
即使汉朝不答应,匈奴也没有损失不是?
更可以借着和谈和使者往来,给匈奴调整部署和战略以及扩军备战,训练军队,争取弥足珍贵的时间。
军臣听着,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说道:“可是,汉朝背信弃义,撕毁和亲条约,悍然夺我河间地,本单于不去向汉朝复仇,却还要跟汉朝人委曲求全,这让本单于实在难以接受!”
“请大单于为大局考虑!”
“请大单于为大局考虑!”许多贵族都出声符合,这些人多数都是幕北部族的首领。但也有幕南部族的首领。
毕竟,匈奴作为一个民族和国家,整体虽然愚昧、落后。
但其最顶层的贵族,却都具备着一定的眼光和见识。
他们都清楚,现在对匈奴来说,当务之急是什么?
“可汉朝,十之**,不会答应……”军臣却是继续犹豫。
作为单于,他必须保持对外强硬的态度,决不能软弱,特别是涉及到河间地这样的匈奴重地时,他决不能留下任何话柄给人。
否则,说不定哪天,匈奴在汉朝人面前再吃一次亏,愤怒的匈奴士兵,就可能自己发动政变,将他的脑袋砍下来了。
“大单于,我们并不需要汉朝人真的答应……”须卜呼难说道:“我们只是要迷惑和迟滞汉朝人,为除掉且之,争取时间!”
须卜呼难道:“奴才,已经有一个计划了,一旦汉朝人拒绝交出且之,那么,奴才就立刻发动,在汉朝内部,刺杀且之!”
听到须卜呼难这样说,军臣这才顺驴下坡,道:“既如此,此事就交给右大将了!”
反正,无论如何,这个事情,跟他这个单于是没有关系的。
不过,见到这一刻,有数位从老上单于时代走过来的匈奴大贵族,都感觉有些心灰意冷,甚至倍感凄凉。
老上单于在位的时候,他雄才大略,从不用阴谋诡计,也更从不像这样瞻前顾后。
他总是果断而明确的下达命令,要求诸部族服从。
反观如今的单于,却连这样是为了匈奴本身的计策,都要避嫌,都要将责任和后果,推诿给臣子。生怕自己沾上麻烦,成为其他人攻仵的目标。
老上单于若泉下有知,恐怕已经在坟墓里打滚了!
甚至,他连已经死掉的尹稚斜,也都比不上。
尹稚斜至少不会跟军臣这样,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顾忌自己的名声和地位。
要不是如今匈奴面临危局,这些贵族甚至都有了换一个单于的想法。
但军臣对此却茫然不知,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干的非常漂亮,完美的保住了自己的单于名声以及威望,更得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所以,他得意洋洋的说道:“诸位,再商讨一下,兰陀辛应该怎么处置吧?”
兰陀辛被他骗到单于庭后,本来应该是立刻杀死的。
但,因为须卜呼难以及狐涉鹿等人求情,兰陀辛得到了一个获得公开审判和给自己辩解的机会。
“将兰陀辛那个罪人,给本单于押上来!”军臣对左右吩咐一声。
立刻就有武士,拖着被五花大绑的兰陀辛,来到这大帐之中。
诸位部族的首领和贵族,纷纷将视线,投注到兰陀辛身上。
对于匈奴人来说,在他们的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父杀子,也曾经发生过子杀父。
至于其他什么兄弟相残,叔侄互博等等事情,更是数都数不清楚。
而大臣贵族的叛乱和政变,几乎每年都要发生一两次。
然而,一个贵族,带兵进入龙城,逼死母阏氏,杀死一位德高望重的氏族老人,这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无数人都关注着此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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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五节 匈奴的战略调整(3)
兰陀辛此刻的神色憔悴无比,这些天来,他一直被严格关押在单于庭的某个穹庐之中。
在被关押的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
现在,他望着那些曾经熟悉的朋友或者敌人,已经非常坦然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死的。
他不死,单于难以服众,国家难以团结。
所以,他很磊落的望着单于和其他的贵族,跟以前一样,跪下来,拜道:“奴才拜见伟大的撑犁孤涂,愿天神永远庇佑着您!”
军臣却是鼻孔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虽然,兰陀辛逼死母阏氏,其实作为儿子,军臣是很高兴的。
因为,他的母亲,一直埋怨他杀死右贤王!
而且,一直以来,他的母亲喜爱和宠爱尹稚斜更甚于他。
军臣知道那是为什么。
匈奴早期混乱的王族生活,早就了无数的悲剧和喜剧。
他与尹稚斜,名为堂兄弟,实则是亲兄弟。
这种狗血的宫廷闹剧,让军臣不厌其烦,他甚至也有过干脆杀了母阏氏这样的念头。
但,他杀自己的母亲,和别人杀他的母亲,这是两个概念。
更何况……
无数人都在他耳边,说兰陀辛现在可以带兵杀死母阏氏,将来可能就要带兵逼宫了,即使兰陀辛摄于自己的威慑,不敢反抗,但未来,左贤王(于单)即位,万一于单控制不住怎么办?
所以,兰陀辛这样的臣子,不管他多么能干,多么忠诚,都是留不得的!
但,想要兰陀辛死的人,跟想要他活的人的数量,几乎都差不多。
尤其是左大将呼衍当屠、右大将须卜呼难,都为兰陀辛求情。
尤其是前者,甚至派人来单于庭,说什么‘奴才可死,兰陀辛不能死’。
这让军臣非常怀疑,也非常疑惑。
什么时候,兰氏的这个宗种如此重要了?
这才让军臣决定给兰陀辛一个机会。
“兰陀辛,你可知罪?”军臣冷冷的问道。
“回禀大单于,奴才不知罪!”兰陀辛望着军臣和其他熟悉的贵族,挺直了胸膛说道。
他知道自己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
除非天神显灵,不然他是活不了的。
这就像中行说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个故事。
汉朝的吕后死后,群臣动政变,诛灭诸吕,杀死少帝兄弟,结果新君即位后,立刻疏远和放逐了那些杀死少帝兄弟的大臣,至于那些在杀死少帝兄弟过程中予以配合的宦官,更是一个都没跑,统统被赐死。
他如今,与那些汉朝杀死少帝兄弟的大臣相比,所做的事情,更加严重。
他带兵进入龙城杀死呼衍氏族的上代族长,逼死母阏氏。
在单于眼里,肯定已经跟叛逆和贼子没有区别。
不过,兰陀辛不后悔。
匈奴想要救亡图存,就必须团结。
而母阏氏是破坏团结的罪魁祸。
她若不死,继续挑拨下去,挛鞮氏将无法团结对外,其余三大氏族和诸别部,也会出现精神错乱。
在汉朝步步紧逼的今天,匈奴再不团结,要不了几年就要做亡国奴了!
为了匈奴,也为兰氏,他必须那样做!
因为心知必死,所以,兰陀辛无所畏惧,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直接看着其他人说道:“正如汉朝的一句古话: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母阏氏亦然,她若不死,诸位贵人、单于都将寝食难安,匈奴更有倾覆之危!所以奴才斗胆,杀了她!”
说着,兰陀辛就是一叩。
然后,他抬起头,接着道:“但奴才自知,奴才这样的行为,将获罪先祖和神明,所以,奴才不敢求生,之所以坚持至今,还未去死,只是想要告诉大单于以及诸位贵族……”
他看着军臣,看着自己那些恨不得他马上去死的兄弟以及敌人,还有那些为了他奔走的朋友,道:“如今,我大匈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如不再团结起来,冒顿大单于和老上大单于创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请大单于与诸位贵人,在奴才死后,上下一心,团结一致,共同面对汉朝的挑战,让匈奴的霸业,能够继续,让匈奴能够继续存续!”
“临死之前,奴才,有一语,想要告诉大单于:被老上大单于羁押在浚稽山的故若鞮王,有着绝高的智慧,足以为大单于出谋划策,与汉朝作战,决不能缺了若鞮王的智慧!”
“另外,奴才还带来了若鞮王为大匈奴出具的一个战略:请大单于继续率部西征,但不要再是劫掠和破坏,而是在所过之处,尽立大小渠帅以及部族王,能骑田,则以奴隶骑田;能放牧,则以部族居之!而汉朝若来攻,则放弃汉朝所攻之地,汉朝难以长久的维持跨越数千里的远征,所以,只要撑过去,他们就必然撤退,待汉军一撤,我军复又卷土重来,而且,草原辽阔,可以通过拉长汉朝的补给线,然后打击他们的补给线,摧毁他们的后勤,使得汉朝军队无法远距离的远征,如此只要拖上数年乃至于十数年,汉朝必然支撑不了如此漫长的消耗战争,必然求和,届时,战和之权,就在大匈奴之手了!”
这个战略是兰陀辛在若鞮王的战略的基础上补全而来,更有效,也更全面。
但兰陀辛将功劳全部推给若鞮王。
因为,他不需要!
而兰陀辛的话,立刻就在许多贵族心里引了共鸣。
确实,现在的匈奴,完全不是汉朝人的对手!
高阙之战甚至证明了,哪怕汉朝没有神骑,匈奴骑兵占据绝对兵力优势,都打不过汉朝的一支偏师!
在这样的情况下,匈奴必须想个办法,扬长避短。
而兰陀辛转述的若鞮王的战略,虽然看上去很简单,但在匈奴人眼里,却如同高屋建瓴一般的宏伟和详细。
而且,还清楚的指出了在如今情况下,匈奴应该采取的对策和办法。
最重要的是:极具可行性!
就连军臣,都颇为意动起来,问道:“若鞮王现在何在?”
军臣是记得自己的那个姓刘的幼弟的,而且印象非常深刻。
“回禀大单于,奴才在来单于庭时,已经将若鞮王带来,就在帐外!”
“马上传!”军臣立刻吩咐下去。
现在的匈奴帝国,已经到了即使军臣都知道,他必须抓住一切可用人才来为他策划与汉朝的战争!
找不到对付汉朝的办法的话,那匈奴的灭亡,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未完待续。)8..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节 封神
回到长安,元德六年正月丁丑(初七)。
巍巍灞桥,一片肃穆。
一位又一位,黑甲红袍的士兵,全副武装的林立在道理两侧。
他们组成了一个绵长而庞大的队列,几乎从灞桥,一直延伸到渭桥。
足足一万名军人,挺身肃立,面容肃穆,望着那些躺在棺椁之中,被三军将士抬棺而归的英雄灵枢。
身被孝服,全身缟素的妻子,拉着儿女们,抽泣不停。
空气中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围观的百姓也都触景生情,许多地方都传来了哭声。
这次高阙会战,关中父老将他们最优秀最杰出的子弟,送上战场。
这些子弟兵,没有辜负关中父老的殷殷期盼,他们面对三倍于己的匈奴精锐,勇敢作战,宁死不退,奋勇杀敌,取得了汉室历史上,甚至是中国历史前所未有的大胜。
但代价也是沉重的。
灞上军和棘门军残废,至少有三千关中子弟,永远长眠在河阴的平原中。
三千个家庭,从此失去了丈夫、父亲、儿子以及兄弟。
第一个棺椁,被郅都和汉军的将军们抬着,走下灞桥。
棺椁上覆盖着黑龙旗,一个校尉捧着灵牌,走在前方。
举着灵幡的太常官员低沉的吟唱着指引英灵魂魄回归故里桑梓的诗句,这是屈子著名的《招魂》:“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邪?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详邪……”
少府的乐师们也奏响了著名的诗之出车与南仲。
激扬向上的乐曲,带着丝丝的悲壮与哀伤,如泣如诉。
刘彻顺着这些乐声,走下撵车,提着天子剑,走到灵枢之前,望着那一排排的神主牌和一具具棺椁,以及被装载在马车上,盛在搪瓷瓮中的战士骨灰。
他缓步向前,走到当先的棺椁前,先看了看抬棺的郅都以及将军们,然后再凝视着棺椁前方的那块神主牌上铭刻的文字:汉灞上军骑都尉张氏讳威公。
刘彻沉默一会,然后忽地拔出那柄汉天子的象征,高帝斩白蛇剑,指向那棺椁,道:“灞上军骑都尉张威,朕命尔永为朕臣,值守朕躬,永永无穷,懋及子孙,咸于万世!朕封尔为博成侯!命为茂陵城隍,永享后世血食祭祀!”
说着,刘彻的天子剑,就在其棺椁之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响声。
城隍神,是中国传统宗教之中的一种神职。
古称水庸神,早在春秋时期,就已经是正神,享受香火祭祀,但彼时的城隍,更像一种宗教神,而非守护神。
直到,楚汉争霸,局面得到了改变。
楚汉争霸前期,项羽吊着刘邦打,尤其是彭城之战,刘邦几乎输光了一切,差点连自己的小命也丢在彭城。
刘邦能活下来,要感谢两个人。
一个就是郑当时的舅祖父,那位在彭城外围,为了养寇自重或者别的原因,抬了刘邦一手的丁公。
而另一位,就是刘邦的亲信大将纪信。
正是纪信伪装成刘邦的模样,假意出城投降,给刘邦争取到了宝贵的逃生机会。
而纪信的下场,很惨很惨……
他被项羽活生生的烧死了……
后来汉室鼎立,刘邦怀念纪信,于是,将纪信的家乡阆中县的一部分,改为‘安汉县’,更封纪信之子纪通为襄平侯。
同时,还在上林苑之中,为纪信建立神庙,每岁二月初八进行祭祀。
至太宗时期,因为祭祀纪信的习惯,已经成为传统。
同时太宗思念忠臣,于是,敕封纪信为史上第一位城隍神,永久守护上林苑的宫阙和山陵。
至此,影响之后两千年的城隍神神职开始确立,并且在之后的岁月里,不断扩张到天下的大小城市。
至明朝时,几乎没有那个城市没有城隍神和城隍庙,更发展出判官、黑白无常等等属神。
然而,在现在,城隍神依旧只有纪信一位,守护的也只是上林苑。
但刘彻是谁?
天子!
什么是天子?
代天牧狩,上苍之子,除了冥冥中的上苍之外,一切牛鬼蛇神,仙魔道祖,统统都要受命于他,一切不得到他同意和册封的妖神鬼怪,统统是淫祀,发现就要摧毁!
自然,他也有权力敕封和册封一位神明。
这也是中国皇帝和西方君王在本质上的不同!
中国皇帝,自古都是骑在诸神脑袋上的。
别说是什么教皇教宗,就特么的是天使下凡,见到皇帝也得跪下来,乖乖的听命!
除了老天爷,任何神魔仙妖,统统要跪舔皇帝。
谁要是敢叽叽歪歪,不服从皇帝的意志,那分分钟就要被皇帝打落神座,削掉神职乃至于一切祭祀和道场!
这是远古的先王,留给中国子孙后代最为宝贵的遗产之一。
自从尧帝,绝天地通后,就决定了中国必然是一个世俗国家!
此刻,刘彻口含天宪,以天子剑,亲自册封张威为博成侯以及城隍神。
自然,这命令立刻就生效!
不需要什么上帝、天使许可,更无须什么教廷认同。
马上就让这个世界多出一位城隍神。
茂陵城隍张威!
“臣等奉诏!”群臣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休说是封一个城隍了,便是再立一位天帝的事情,刘氏天子都干过,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彻却是继续向前,走到第二具棺椁前,这是棘门军校尉王奉的棺椁。
“朕命尔王奉为河阴山主,永振河阴,永享血食,析河阴以北为‘容县’,为尔封国,以尔子为容候!”刘彻再次敕封。
封神之事,本就是皇帝特权。
只是一直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怎么善于利用这特权。
即使李世民,也只是册封了两位门神,至于宋朝的道君皇帝封的神明倒是挺多,但却沉迷于封建迷信!
但刘彻知道,封神之权,是祖先留给后世子孙最宝贵的遗产之一。
在远古时代,先民们走出蛮荒,点燃文明的火光,那时候四周全是毒虫猛兽。
为了保护人民,无数英雄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为了纪念这些英雄,先民们于是将他们神化,升华为神明。
到现在为止,中国的大部分神明,都是如此而来。
而在三王五帝时期,中国天子,更是既是人皇也是天帝!
这种文化影响,到了三代,也没有消退。、
譬如夏天子,从来都是自称太阳神。
商天子,自命为玄鸟子孙,是神子。
周天子干脆就自称上天之子。
而与之相对应的,大部分的神明,都是对百姓和人民,做出过贡献和牺牲的英雄的化身。
从山神土地,直到天神天地,皆是如此。
譬如,刘彻曾经祭祀过的介山山神介子推,就是典型的先是人贤,后为神明。
所以,刘彻非常清楚,先王和先民们,将这个权利留给子孙后代,不是让子孙们搞封建迷信,去追求什么长生不老的。
这是祖先们留给子孙后代,构建自己的时代,振奋民心,团结上下的利器!
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不爱金钱的,也有不爱名利,更有不爱美人的。
但有不爱当神的吗?
更何况,刘彻不仅仅将这些英雄敕封为神,更将他们封为列侯,让他们的子孙即位,享受富贵,让他们的家族,得到他们奋战博来的遗产,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享受福泽。
这就基本上与毒、品一样,只是让人闻着,恐怕都难以自抑!
果不其然,听着天子的话,跪在地上的大臣贵族以及周围围观的百姓甚至肃穆的军人们,人人都是难以自抑!
对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和最关心的事情,永远是两个。
第一,自己的身后名与死后在九泉之下的待遇。
第二,家族的发展与未来。
这两个事情,即使再过两千年,在中国人心里也依旧根深蒂固。
而现在,刘彻一次性就帮他们解决了这两个事情。
身后名和死后哀荣?
封你为神,你还担心吗?
这可是神!
几百年几千年都不会淘汰,永享血食和香火祭祀,永为后世留念、祭祀、推崇的神!
而,天子的册封,从来都是成神的终南捷径。
从古至今,因为天子敕封,而永享血食的神明,加起来,几乎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营!
仅仅是为了死后成神,这个世界就会有无数人,不要命!
更别提,子孙后代,还可以享受自己的福泽,成为列侯……
而且,今天天子能封这阵亡将士的英灵为神。
那么,未来,天子会不会因为思念忠臣,而封病故大臣为神?
仔细想一想,以当今的尿性,是很有可能的!
如此一来,贵族大臣士大夫和百姓、军人的想法,一下子就出奇的一致了:一定要立功!而且是立下军功!
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因为,现在,事实证明了,不仅仅军中自有颜如玉,军中自有黄金屋。
军中更是一个堆满了神格和神职的宝库。
只要立下功勋,何愁不能混一个神名?
……………………………………
刘彻却是继续向前,当然,一连敕封了好几位山神土地和河伯雨师。
虽然,神职越封越小,爵位也越给越低。
但却根本无法阻碍众人心里熊熊燃烧的立功之心!
甚至,就连郅都都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如今,战死的都尉校尉,都可以封为城隍山主。
那么,未来,若是自己战死或者病逝,天子岂非是要拿出五岳乃至于八主这样级别的高级神职犒赏和敕封?
即使天子没有想到,自己也可以提醒嘛……
反正,只要丢掉节操,天子总不好意思拒绝!
不过是一纸敕封而已,但自己却可以实现某种意义上的与天地齐寿,日月同辉!
即使是群臣中的儒家大臣和博士们,此刻也都难以按捺自己内心的激动。
儒家虽然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
但孔子自己也说过:河不出图,凤鸟不至,吾已矣夫!
对于中国士大夫和贵族来说,生为人杰,死为鬼神,这是他们永远无法抗拒的事情。
伴随着无数人的目光,刘彻走到了那些被马车载着,整整齐齐的摆在马车之中的一个个骨灰瓮前。
对刘彻来说,其实,他更敬重和更感动的是这些有名无名的英雄。
因为,他们的名字,不会被记载到史书,也不会得到后人的隆重纪念,三五十年后,甚至,他们的家人,也会将他们遗忘。
他们将成为被掩埋在黄土下的灰尘,化作春泥。
但,他们却托起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脊梁,用他们的血肉,筑城了新的长城。
正如天朝太祖所说:只有人民,也唯有人民,才能创造历史!
帝王将相、公侯大夫,都不过是寄生在人民身上的寄生虫而已。
刘彻默不作声的拿着天子剑,在其中一辆马车身上轻轻一点,道:“君等皆朕忠臣,朕甚嘉之,其令君等,永为朕卫,永宿朕陵!”
然后,他收回天子剑,对身后的汲黯吩咐道:“尚书令,朕命尔自河阴、高阙之阵亡士卒之中,遴选忠勇之人,录为城隍山主、河伯雨师之属官、官吏,阴司之吏员!”
“此事,卿与执金吾、丞相以及曲周候,协同办理,共同遴选,甄别,然后奏于朕前,朕当亲览而懋焉!”
“诺!”汲黯立刻叩首说道:“臣谨奉诏!”
郅都也立刻微微恭身,急切的道:“臣亦奉诏!”
而在群臣之中的曲周候郦寄,更是在心里都高兴的跳起来,连忙叩首道:“臣寄谨奉诏!”
至于丞相周亚夫,现在还在太原,主持善后之事。
但丞相长史番训却是立刻代替周亚夫出列拜道:“臣代丞相谨奉诏!”
这种事情,是天大的好事,不仅仅可以刷声望,更可以塑造形象,就像后世流行的慈善基金,没有人会拒绝参与。
当天,这个事情,立刻就像风暴一般,在整个关中呼啸。
无数人在听说了这个事情后,都是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甚至,就连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庭,也因此振奋、兴奋。
生为人杰,死为鬼神,不仅仅可以福泽子孙,更是庇佑家族的好事情!
想想看,一个受到天子册封的鬼神,庇佑着家族,家族何愁不兴?(未完待续。)..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手游发布啦,想玩的书友们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行下载安装 ( 手游开服大全 搜索 sykfdq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节 朝觐者
当夜幕降临之时,刘彻才从茂陵返回未央宫。
尽管忙累了一天,但,有些事情,却是必须抓紧时间解决。
所以,刘彻只是在撵车上眯了一个时辰,回到宫里后,立刻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好在,他一年到头,这样的工作状态,也不超过四十天,所以,还算好,并不是很累,也没有出现其他皇帝一般,二十来岁就跟三十岁一样的可悲模样。
将堆积在案头的公文处理完毕,就已经是三更了。
刘彻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眼前堆积的奏疏,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基本上,现在要由他亲自处理的事情,都必然是军国大事,而且必须是由他亲自批准的事情。
就如这些奏疏。
这些奏疏,基本上都是丞相府和车骑将军义纵等上奏的有关高阙和河间地的行政划分方案以及筑城建议。
对于中国来说,任何得到手里的土地,都会想方设法的进行发展和开发。
即使是沙漠,也会有官员按捺不住与生俱来的种田本能,想要尝试屯田。
至于南方的丛林和北方的雪国,从来都是要种个够的。
更别提河间地这样的沃土了。
虽然暂时还没有摸清楚当地的水文和土地情况,但各级大臣,却都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在当地开垦屯田了。
他们的主张,有的刘彻同意了,有的封驳,也有的需要调查。
但,这些都不急。
当务之急,还是要移民!
当年秦国全取河套,随之移民三万户。
靠着移民和长城驻军,在陈胜吴广起义之前,河间地,一直牢牢控制在秦帝国手里,无论东胡、匈奴还是月氏,都不敢南下牧马,更不敢弯弓相对。
自然,今天的汉室,假如想要控制住该地,也至少需要移民三万户!
考虑到要真正开发和利用好当地的资源,使之成为未来汉军继续征服世界和建立秩序的基地,当地的移民应该至少要有七万户。
再加上数万户为汉室放牧的投诚牧民,这样,当地的经济以及社会财富,才能有效的支撑汉军的远征。
不过,这却谈何容易?
中国人自古就难舍故土,假如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不会有人选择移民。
便是奔波天下,以经商为业的商人,临到老了,也肯定会选择回归故乡。
甚至,高居庙堂的三公九卿,乃至于皇帝,都有落叶归根的念想。
当年,刘邦归沛县,作大风歌,与父老感叹:游子悲故乡,吾魂魄百年后犹念丰沛!
其情感之真挚,让人为之动容。
至于项羽,更是放话:富贵不归乡,如衣锦夜行。
连天下都不要,先回老家装逼先。
即使是刘彻的祖父,太宗孝文皇帝,在即位后也常常思念晋阳和代国,多次回晋阳探亲,与父老痛饮,临终之时,还念念不忘晋阳的山水。
也就是到了刘彻的老爹那一代,刘氏天子,才真的失去了故乡,成为了没有家乡的孤家寡人。
所以,在前几年的安东移民时,其实天下的富余人口和有移民意向的人口的潜力,基本被挖掘干净了。
想要等到下一波有移民意向的人口,起码还要几年的缓冲,等待新生代的成年。
但,高阙都已经到手,阴山也马上要落入汉室控制。
当地没有中国人,这怎么行?这怎么像话?
好在,幸亏当年刘彻机智,挖了个坑,不然现在,就要坐蜡了。
“派人立刻前往中山国,传召中山王非,立刻入京朝觐!”刘彻放下笔,对一个宦官吩咐道。
“诺!”对方立刻领命而去。
当年,刘彻曾经许诺刘非,未来夺取河间地后,将他封为蒙王,镇抚当地!
当时,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半真半假。
但现在,为了巩固当地,哪怕是假话,刘彻也要当成真话了。
无它,现在能给当地带去人口的,唯有汉室的诸侯王。
而旁支的诸侯王,刘彻信得过的,不愿意去,愿意去的信不过。
至于亲爱的兄弟们
刘端、刘余、刘胜、刘发,要嘛太老实,要嘛太搞怪,不适合镇抚这样一个新疆土。
而刘荣这个亲哥哥,跟刘彻一直不对路,至于亲弟弟刘阏,你让他去赵国或者齐楚,他大抵是乐意的。
但让他去塞外吃沙子,却是肯定不干。
也唯有刘非,既有能力他至少在军事上,不会太白痴,也不会太无能,也有意愿,去当地为刘彻巩固疆土。
而派遣一个诸侯王前去河间地,这样做的好处在于,这个诸侯王还会将他的大臣官吏以及亲密的士大夫和依附于他的百姓带去。
正如当年刘明前往朝鲜,刘武前后打包送去了接近二十万的官民军队和工匠,正是这样庞大的移民基数,让汉室彻底控制和消化了朝鲜。
当地的任何部族和势力,都无法反抗!
刘非封为中山王,已经六年多了,他在中山国,虽然整天沉迷于s武将,带兵狩猎。
但,辅佐他的大臣,都是黄老派和法家的大臣。
所以,即使他天天游猎嬉戏,但,中山的经济发展还不错。
而他一旦前往河间地,至少可以带去十万的军民移民!
刘彻自己再动员一点,三五年内,就差不多能完全消化当地了。
在等待刘非来京的日子里,刘彻先行完成了河间地的行政划分。
整个高阙以南,被划分为三郡。
这就是以高阙为核心的朔方郡。
其名称来源于诗经。南仲:天子命我,城彼朔方。
以此纪念,高阙之战的阵亡将士。
整个朔方郡,几乎相当于内地的两个郡那么大,包括了高阙、乌海、宜梁、河阴、棘南等北河流域的广大土地。
又以秦赵时期的九原郡故城为核心,建立起九原郡。
九原郡就更大了,它包括了九原、稒阳、临沃等广大的南河流域和广袤的草原,比朔方郡还要广大。
而最后的那个,也是地方最小的郡,名为安阳郡。
这是以梓岭及其周围的地区,主要以荒干水黑水流域的土地为主。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等冰雪消融后,不出意外,阴山也将落入汉室控制。
那可是一个不输于高阙以南的广大地区。
更是河间地的精华所在。
当年,秦人将它命名为新秦中。
由此可见当地的富饶和肥沃!
而对于这块即将落入汉室嘴里的肥肉,刘彻跟他的大臣,也已经计划好了基本的行政划分。
当地,将会被分为两郡。
东部,暂定为武威郡,南部暂定为五原郡。
武威郡是新地名,而五原郡则是旧地名,这也符合中国的传统。
据旧以鉴新!
然后,刘彻又将这五个郡,连同云中郡、上郡、代郡、北地郡、陇右郡、雁门郡等广大北方郡国,打包成为并州刺史部。
并州刺史部,主管的是行政和民政以及经济。
而在军事上,将在太原建立起安北都护府行辕。
由安北都护府,统一协调和指挥当地的郡兵以及驻屯的野战军团,进行防御和对外进攻作战部署。
其实,你将并州刺史部看成是并州省,将安北都护府,看成是北方战区司令部,就可以理解这一系列的调整和部署。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为了进一步的整合北方的军事、民政,充分挖掘战争潜力,利用好每一份资源而做出的部署。
不过,这个事情,暂时只是纸上的计划。
真正要落实下去,建立健全整个制度。
可能需要两到三年的部署。
毕竟,就算后世图朝搞军区改战区,都搞了一年多,才完成调整。
在这个时代,即使一切顺利,也至少需要两三倍的时间。
宽阔的直道两侧,白杨树挺拔的树立在道路两侧。
这些秦人当年种下的直道树木,如今已经成长成为了苍天巨木。
本来,一直有人建议,干脆砍了这些秦人的树木,换上汉家的树木,以示新朝的新气象。
不过,当今天子即位后,这些声音就消失于无形了。
传说是天子私底下告诉丞相说:朕皇祖高皇帝受命于天,斩白蛇起义,鼎立国家,传至朕,素来以德孝治天下,自古江山在德不在险,倘人主用政宽厚,泽及天下,民心自附!今有司议伐前朝树,朕甚不取!今便纵使秦始皇帝复活,朕亦能臣其,岂惧秦始皇之树哉?毋为也!
自然,这个传言一流传出来,识相的家伙立刻就自动自觉的吃掉了自己的话。
于是,这些郁郁葱葱的巨木,因此得以保全,而不是跟历史上一般,被尽数砍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直道现在依然得到了这些巨木的保护。
宽大的树木,深深扎根道路两侧,将风雪的威力大大降低,即使是在雨雪天气,直道也能行走。
此时,一个庞大的车队,行驶在直道之中。
数百名骑兵,紧紧保卫着居中的一辆马车。
安东都督薄世和堂邑候世子陈须、隆虑候陈嬌,策马走在队伍之中。
而刚刚投降的匈奴右贤王且之,则坐在马车,好奇的打量着车外的风景。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中国内地的风光。
宽阔的驰道两侧,白杨树外的田野,阡陌成排,一架架庞大的木制造物,矗立在河流之侧。
因为如今是冬天,所以,很多农民,都拿着木制武器,在地方官的带领下,在田野之间训练。
而妇女们则带着孩子,在河边洗衣。
远方的村庄,炊烟袅袅升起,鸡犬之声相闻,一片安静谐和。
但,在安静的乡村之外,远方的深山之中,却隐约可见有着浓烟滚滚冒起。
那是矿山的冶炼炉正在熔炼矿石。
这些年来,随着南阳的钢铁基地开始云转,高炉炼钢这种简单粗暴,没有技术含量,纯粹是靠人工和煤炭的造物,开始在天下流传开来。
毕竟,此物的效率,远超过去任何熔炼之法。
虽然污染大,能耗高。
但在如今这个时代,为了赚钱,商人连自己都可以卖掉。
区区污染、能耗算个屁!
甚至,可能这些商人在做好事也说不定!
因为他们的生产,将会排放大量二氧化碳进入大气。
而二氧化碳,将会让气候变暖。
但,现在的全球气候,正在向小冰期发展。
所以,换句话说,若未来汉室进入工业时代,那么,这将造福世界各族人民,使得无数国家和民族得以幸存,不再被小冰期的干冷和干旱而伤害。
当然,这些商人是不知道这个的。
他们只知道,现在是他们的黄金时代。
只要拼命生产,就不怕产品卖不出去。
单单是中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更别提,刚刚归附的南越王国,也有着巨大的铁器需求。
另外,国家也在大量的需求各种铁器。
在巨大的需求下,汉室工商业发展迅猛,这给各种新技术的推广和普及,造就了合适的条件。
且之看着这一切,在心里面感慨万千。
在一年前,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给汉朝跪下,还即将去跪舔汉朝皇帝,给他上一个天单于的尊号。
但,在投降后,他的节操,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低。
现在,已经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了。
更何况,他刚刚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汉朝皇帝刚刚在长安,册封了大量的在高阙阵亡的高级军官为神明。
或为城市之神,或为山神河伯。
这让且之在震惊之余,深感安心。
因为此事证明了汉朝皇帝果然是神皇!
不是神皇,怎么册封神明?
要知道,在草原上,即使是萨满教的神,也不是凡人可以册封的,祂们都是施展过一定神威的存在。
至于呼揭人,因为信仰拜火教,对神明的态度更严肃。
而汉朝皇帝明目张胆的册封大臣为神。
在且之眼里,只能认定:汉朝皇帝确实是天神下凡,不然,他这样玩,若没有足够的威能,得罪了鬼神,那是要遭殃的!
却不知,这其实是中国皇帝与生俱来的权柄!
即使是傀儡皇帝和昏君也有这权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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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八节 纨绔子的蜕变
数日后,这支车队进入关中。
进入关中后,陈须和陈嬌两兄弟忽然间就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甚至有汗毛倒竖,浑身鸡皮疙瘩的感觉。
特别是,离长安越近,他们的感觉就越强烈。
而等到他们接近渭桥,长安城的轮廓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陈嬌甚至从心里生出一股想要调转马头,逃回安东的冲动!
实在是,这座名为长安的城市,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
尤其是那些年少时期,轻狂无知,幼稚和放荡相混合的记忆,让他们此刻回想,有些感到羞耻。
但更重要的,还是……
兄弟俩都回忆起了那个统治了他们一生的女人,他们的母亲的身影。
馆陶太长公主。
汉室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女性之一。
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
但在这兄弟两人的眼中,他们的母亲,堪比史前巨兽一般,让他们生出种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对于旁人而言,富贵归乡,炫耀摆谱,这是难得的装逼机会。
但对这两兄弟来说,他们宁愿放弃这个机会,永生不回长安,也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个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可怕的母亲。
可惜……
这是不可能的。
没有办法,兄弟两只好硬着头皮,勉强跟着队伍,朝着长安城而去。
从渭桥渡过湍急的渭河,就已经进入了长安城的范围了。
与数年前,他们离开长安时相比,此时的长安城郊,已经是完全的变了一个模样。
一座座高大的水车,矗立在河流两侧,阡陌连野的田地里,此时已经出现了农忙的农民。
冬小麦的推广和发展,让整个关中的农业经济和社会机构,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而随着冬小麦的种植技术不断发展,各种工具不断推陈出新。
今天,关中农民,已经可以用五十亩地,就养活过去需要一百亩地才能养活的人口。
所以,仅仅是因为小麦能解决温饱这个原因,小麦的种植面积,就迅速的扩大。
到今天,关中七成的土地,都已经换种了冬小麦。
但与耐旱耐涝,用不着花费太多力气照顾的粟米不同。
冬小麦需要更好的耕作方式,更多的人力照顾以及更好的灌溉方式。
所以,百姓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土地上。
好在,因为技术的进步和工具的革新,在实际上使得,其实今天耕作一百亩冬小麦和过去耕作一百亩粟米,在本质上来说,消耗的体力是相同的。
所以,一夫狭五口而治百田的社会模式,依然正常运转。
不过,在某些地方,已经表明了这种社会模式,正在转型。
尤其是那些工坊产业发达的地方。
因为今天,百姓只需要耕作过去一半的土地,就可以维持乃至于超过过去的粮食产量。
这使得很多底层百姓,在空暇和农闲之余,开始投身工坊,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换来五铢钱,补贴家用。
而这些人,基本都是过去的佃户。
工商业,开始跟农业争夺人口。
不过,陈嬌一行人,是看不到这些深藏在关中基层的问题和矛盾。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堪比传说之中三代之治时的盛况。
整个关中,几乎家家户户的仓库,都堆满了各种粮食。
在关中,开天辟地头一遭,实现了大部分人民的温饱保障哪怕是无地的农民,只要不懒,去工坊做工或者去上林苑种地,也可以填饱全家的肚子。
所以,当今天子的御用文人司马相如曾经骄傲的写道:今圣王在位,天下治隆,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九州道路无豺虎……
便是从未见关中模样的且之,看到这样的盛世,也从心底心悦诚服的发出了感慨:“中国皇帝必神人也!”
除了神,还有谁能塑造出这样一个只在幻想之中的乌托邦?
至于那些移民组成的士兵,则都是骄傲无比,人人挺直了腰杆。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神京!
今天的关中,未必不是明日的天下!
陈须陈嬌兄弟,也是感慨万千。
越过城郊的庄园区,长安城的城墙,就已经近在眼前。
大鸿胪公孙昆邪在城门将薄世一行,接入长安城内。
入城后,且之立刻就被安置到公车署,然后被当成滚滚一样,小心的保护起来。
他需要在公车署接受基本的礼仪训练,然后,大鸿胪会精心挑选一个良辰吉日,让且之这个匈奴右贤王,亲自将他的奏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敬呈天子。
而薄世则带着陈须陈嬌,穿过北阙,进入了未央宫的宫墙。
…………………………
“臣安东都督、怀化郡郡守世敬问陛下圣安!”
“臣安东都护府西部都尉须敬问陛下圣安!”
“臣安东都护府西北都尉、隆虑候嬌敬问陛下圣安!”
刘彻端坐在宣室殿的上首,望着跪在殿中的这三人。
薄世,去年回过一次长安述职,所以,在刘彻印象里他的变化不大。
倒是陈须陈嬌兄弟,变化几乎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了。
在刘彻的印象里,这对小舅子,与其说是活宝,不如说是逗逼。
他们曾经是长安四害,更是让无数百姓为止战栗的纨绔子弟。
晋之周处,年少之时,也不如他们!
这两个渣渣的光荣历史,数都数不清楚。
最典型的,莫过于他们居然做出了拿人钱财,却不替人办事,最后事情闹大了,还想黑人钱款的可怕之事。
其节操之低,道德之沦丧,让整个天下贵族都为之瞠目结舌。
但现在,这两人,都已经脱胎换骨,完成了新生。
他们曾经瘦弱不堪的身体,现在已经壮实无比,魁梧的身材,不逊于任何武将,嘴唇上更是都留着髯须,看上去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卿等平身……”刘彻笑眯眯的抬抬手,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陈须陈嬌身侧,看了看这两兄弟,问道:“陈须、陈嬌,你们两人在安东可还过的习惯?”
“回禀陛下,为王事尽忠,谈不上习惯不习惯,臣以为,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便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陈须恭身说道。
哟!
刘彻眉毛一扬,颇为惊讶。
要知道,当年把这两兄弟赶去安东时,他们可是撒泼打滚,死活不肯去,最后还是刘彻大棒加胡萝卜,才勉强让他们同意去安东的。
尤其是陈须,刘彻可是记得清楚,当年,他完全就是一个幼稚而且极为荒唐的纨绔子弟!
典型的二世祖和米虫。
但,他现在却已经如同一个典型的官僚一般,学会了拍马溜须!
这太难得了!
东宫窦太后若知道,恐怕要高兴的落泪!
馆陶更是得给自己一个一吨重的奖状!
“臣亦然……”尽管在私底下,现在两兄弟虽然谈不上水火不容,但却也是针锋相对的典型,但,在此刻,陈嬌还是保持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非常乖巧的道:“臣等兄弟,当年蒙陛下不弃,用仁德感召,至安东后,痛改前非,至有今日微薄之功,臣等感激涕零,唯为陛下效死,以报陛下恩德万一!”
这些话,顿时就让整个大殿的其他大臣听了,都是面面相觑。
许多人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些不成器的二世祖!
想当年,陈须陈嬌,可是比自己家那帮二世祖更纨绔,更放荡,几乎无可救药的渣渣。
但今天,这对当年千夫所指,人弃鬼厌神憎的兄弟,似乎都已经成长成为了汉家栋梁。
那,自己家的败家子,应该是可以抢救的!
许多人都在心里打起了将自己的那几个不成器的渣滓儿子,送去南方的南越丛林或者东北的安东,吃吃苦,锻炼锻炼的想法。
即使依旧不成器,也坏不到哪里去!
要是万一锻炼出来了呢?
那岂不是赚到了?
但刘彻知道,其实,这两兄弟在本质上依旧没有改变本性。
只是,他们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而已。
不用看别的,就看看陈嬌脚下那累累的倭奴白骨以及死在陈须手里的那些鲜卑、乌恒奴隶。
你就知道,他们依然是过去那对渣滓兄弟。
他们不过是将施暴对象,从过去的同胞,变成了异族。
但,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刘彻甚至都已经打算,未来让这兄弟去草原或者西域,矫正一下匈奴人或者西域诸国的三观。
让他们知道,中国既有王道之仁,也有怒目金刚!
“朕记得,当年,两位爱卿离京之时,朕曾经答应过你们的事情……”刘彻淡淡的道:“君无戏言,今日,尔等兄弟级已经如约立功,朕自不会食言!”
刘彻从怀里掏出两个玉佩,交给陈须兄弟,道:“此物,两位爱卿收好吧!”
陈须和陈嬌连忙恭敬的接过那两块玉佩,小心翼翼的将它们贴身收好。
赎死信物,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
未来,或许能救自己一命!
当然,他们也清楚,此物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真要惹毛了天子,别说是免死玉佩了!
就是先帝的诏书,也是一张废纸!
因为,汉家素来就没有什么免死铁卷,更不存在什么可以豁免一切刑罚的东西。
真要有那种玩意,第一个不干的,必然是御史大夫,然后,廷尉也会罢工!
对于汉家而言,法律就是法律。
天子虽然拥有赦免罪犯的特权,但是,在那之前,该走的程序依然要走,该判的刑罚依然要判。
判了再被赦免,大臣可以接受。
但还没有判决就赦免,这就是践踏法律和祖宗制度了。
整个法家都会宁死抗争。
黄老派也绝对敢于硬脖子。
清流这种生物,可不是儒家的专属。
事实上,任何学派都存在清流。
也就是所谓的原教旨主义者!
现在,陈须跟陈嬌可不是过去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
事实上,他们两个在这几年主动或者被动的读了许多书,他们手底下,更是各自都有着幕僚和智囊为他们分析和出谋划策。
所以,他们再非以前那个只知道怎么潇洒、开心的纨绔子,二世祖。
而是已经进化成了有知识有文化,还懂法律和典故更有着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纨绔子。
正所谓,不怕流氓会武功,就怕流氓有文化。
而陈须陈嬌兄弟,差不多已经进化到了纨绔子弟的顶端,成为了类似于南霸天的角色。
再继续下去,未来,未必不能在史书之上,留下浓厚一笔。
刘彻,并不关心,这两兄弟的道德水平和人品。
他只知道,这两兄弟过去几年都干得不赖!
特别是陈嬌,简直就是个惊喜!
霓虹彻底被他变成了rbq,随意揉捏,倭奴们被他尽情的压榨和剥削,但偏偏还让倭奴们感激涕零跟着陈嬌,他们虽然失去了自由,还要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
但是……
能吃饱啊!
这就足够了!
对于今天的倭奴人而言,一个能吃饱的地方,再苦再累,也不会逃。
其实,别说是现在了。
便是两千年后,霓虹的武士们,也是连饭团都吃不饱,然后被中国的走私商人,雇佣,成为所谓的倭寇。
在本质上来说,被明朝海商雇佣和驱使的倭寇,与今天在陈嬌手下伐木、开垦、提炼鲸油的倭奴,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可能陈嬌这里的待遇还好一点,最起码,陈嬌的手下,只是累点苦点,但肯定不会忽然冒出一个戚继光,开启无双,将他们的脑袋码成京观。
而且,在陈嬌手下,他们的子孙后代,有机会融入中国文明体系,成为一个光荣的诸夏子民。
所以,其实倭奴是赚的。
毕竟,若靠他们自己的话,还要最少经历千年的黑暗时光,才能迎来文明的破晓时刻。
然后,依靠唐朝爸爸的教化和教导,才学会怎么做一个文明人。
但现在,他们却只需要付出一两代人的牺牲,就可以跑步进入封建社会,而且还是封建社会的最高形式:中国。
“太皇太后,在等着你们去问安……”刘彻说道:“快点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你们!”
…………
今天有事情,十点钟才回家,所以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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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九节 权势改变命运
越过记忆里熟悉的宫阙走廊,长乐宫的永寿殿,就已经出现在了陈须兄弟眼前。
在这里,薄世与他们分开道别。
他要去东宫的主殿,给薄太后问安。
被留下的陈家兄弟,却是望着眼前的宫阙,双脚仿佛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前方的宫阙之中,仿佛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让这兄弟两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们俩兄弟自然知道,即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谁?
但,站在这里杵着也不是个办法。
说不定可能下场还要更惨!
没奈何,兄弟俩只好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在一个侍女引领下,走入汉家太皇太后如今的寝所。
与记忆中的一样,外祖母的居所,朴素而简单,没有什么奢华之物的陈设。
宫阙之间的帷布,也都是些丝麻。
大约也就只有那些长明的宫灯,算是这宫殿中最奢侈的产品。
以前,兄弟俩不懂事,也不知道这些陈设的意义。
但经过在安东四年的沉浮,再次见到这俭朴的宫阙,兄弟俩都从内心深处,生出敬畏之心。
要知道,这可是汉家太皇太后的寝所啊!
但除了宫阙本身外,其他陈设,却还不如安东地方上一个豪商的内院。
这就有些太过于夸张了!
“太宗遗风啊……”兄弟俩都在心里感叹一声,然后迈步向前。
在前方,老祖母坐在一张席子上,而在老祖母的身侧,坐着一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们的梦境中,几乎成为了梦魇的恐怖存在——他们的母亲,馆陶太长公主!
陈须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陈嬌也感到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就仿佛他曾经在海洋中,见到的那种如同岛屿一样庞大的巨兽一般。
那是人类所无法战胜的恐怖!
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勉强强的保持住镇定,俩兄弟摒弃前嫌,手拉着手,相互鼓气,走上前去,跪到殿中,拜道:“不孝孙臣须(嬌),敬问太皇太后凤体安康!”
“是阿须和阿嬌回来了!”老祖母几乎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上前来,摸索着抚摸着兄弟两人的脸颊和身体,然后露出微笑,道:“看来,皇帝没有欺骗哀家,你们两兄弟在外面真的是长大了!”
对窦太后来说,她对于权欲啊权势啊财富啊什么的,并不怎么关心。
她在乎的唯有家庭而已。
这也是大多数中国妇女所共通的本性。
所以,陈须兄弟如今的变化,真是让她欣喜万分!
甚至可以说是喜极而泣!
想当年,这两兄弟可没少让她操心和擦屁股。
窦太后也不止一次担心过,万一自己百年之后,这兄弟俩可该怎么办?
要知道,刘氏杀起外戚来,可比杀大臣还利索!
大臣还可能念及旧情,有所保留情面。
但对外戚,却必然是毫不留情的疾风骤雨!
当年诸吕就不提了。
太宗皇帝处决自己的亲舅舅郅候薄昭,可是她当年亲眼看到的!
至于当今,亲自下令,将诸粟外戚,或放或囚。
即使是她与薄太后求情,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事实证明,在刘氏天子面前,血缘和亲情,几乎不存在,他们的大脑永远只会思考江山社稷和天下万民。
为此,别说外戚了。
就是刘氏宗室,被送上祭台的,加起来都已经超过五指之数了!
如今,见到两兄弟都已经脱胎换骨,老太太也终于放心下来。
刘氏对于外戚,虽然要求严格,但同样,对于那些有能力的外戚,从来都是敢于放手和信任的。
兄弟俩看着老祖母,都是感激的道:“让太皇太后挂心,这是孙臣等的罪过……”
“看到你们现在的模样,哀家非常高兴……”窦太后听了,心里跟抹了蜜糖一般甜蜜,她拉着俩兄弟的手,说道:“以后在外面,要用心做事,不可在跟过去那般胡闹了!”
俩兄弟连忙跪下来,道:“诺,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窦太后这才点点头,然后转身都馆陶道:“馆陶啊,还不快来看看你的儿子?”
馆陶连忙起身恭身道:“诺!”
然后就踱着脚步微微上前,抬起眼帘,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在馆陶眼中,陈须兄弟,现在的模样,与过去相比,几乎是天翻地覆一般的改变。
现在的俩兄弟,都已经成长成为身高接近八尺,膀大腰圆,满脸长着络腮胡子,一双眼睛中带着些许上位者的威严的大丈夫!
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也给馆陶造成了冲击!
这哪里还是过去在她棍棒之下,唯唯诺诺,连发声都不敢的那两个二世祖?
分明就是两位长期身居高位,手底下猛将如云,执掌一州杀伐大权的混世魔王!
这让馆陶有些微微愣神,本来想好的说辞,竟然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跟过去一样,呵斥和责骂两声,但临到嘴边,却变成了带着笑容和关心的话语:“陈须、陈嬌,这些年,你们在安东过的还好吗?看你们的模样,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快让母亲好好瞧瞧……”
说着就走上前去,充满了关怀和慈爱的拉着两兄弟的手,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这让兄弟俩和馆陶自己,都是充满了意外。
在俩兄弟眼中,他们甚至有些眼前这个贵妇,究竟是不是记忆里那个统治和主宰着他们人生的那个母亲?
而馆陶却是在心里疑问:“我究竟是怎么了?”
要知道,在过去,馆陶心里面,只有陈阿娇,至于丈夫陈午,两个儿子陈须和陈嬌,顶多算是陈阿娇的添头。
既不能给她带来权势和好处,还会拖累她。
完全就是废物!
但如今……
局势改变了!
这两个儿子,都拥有了主宰一方,甚至不下于她的权势和财富!
更是汉家隐隐升起的两颗新星,社稷栋梁,未来的巨头!
这让馆陶下意识的就将改变了自己的行为和心思。
馆陶知道,很有可能,自己的下半生的风光和权势,要依靠这两兄弟了。
自然的,她的态度和看法也随之改变。
说到底,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外人会因为你的权势和财富而对你曲意奉承,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家族内部,乃至于父母,也是如此。
有出息的儿子跟没出息的儿子,待遇肯定是两个样子!
这就是所谓的权势改变命运,财富改变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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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节 家宴
当天晚上,刘彻在宣室殿召开宫廷家宴,款待从安东归来的小舅子和表哥。
薄窦外戚的主要成员都参与其中。
皇后陈阿娇则六年来,首次作为宫廷的女主人,主持宴会。
十四岁的汉室皇后,恰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魅力,雍容得体,落落大方。
让窦家在心里放心不少,也让薄太后深感欣慰。
窦家放心,这很好理解。
一个与窦氏关系亲密,有血缘关系的皇后,只要稳固地位,足可让窦氏在窦太后之后,再富贵三十年。
至于薄太后,则纯粹是不想再见到似她一般的悲剧再度在这未央宫上演。
刘彻则是静静的坐在一侧,看着这一切。
但在心底,刘彻已经在盘算外戚力量的再平衡了。
高阙之战后,义氏外戚集团,将攀升至。
刘彻已经做好了,晋升义纵为大将军领安北都护府都督之职的准备。
至此,义氏外戚,很可能在未来,在汉军之中,底定足够的基础。
一个类似于历史上卫青霍去病的卫霍军事集团那样庞大的势力。
对此,刘彻是既高兴,又提防的。
这也是任何一个皇帝的本能反应。
对大将,尤其是有能力的大将,皇帝都会非常喜欢。
但国家不能依靠某一个势力或者某一个派系打天下。
多元化和再平衡,始终是维系国家稳定,政治平稳的王道。
所以,刘彻需要再扶持,再打造一个新的军功利益集团。
目前来看,薄世或许可以算作一个选择。
但,薄世的能力和性格,存在一些缺陷。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他属于那种守成的官员,他缺乏进攻性和侵略性。
在安东或者朝堂上,这些缺陷,不会被发现,甚至会成为优点。
但领军作战,尤其是远征异域。
缺乏侵略性,可不行!
另外一个问题,则是所有的皇室家族都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既夺嫡与守护。
对外戚来说,让自己的外甥or表弟成为储君,这才是他们的终极追求。
历史上,臣如霍去病,也曾经亲自插手和干预皇室内部纷争!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出手和干预皇室内部的问题。
而效果则是拔群的。
因为霍去病出手之故,武帝五子尽数出京。
刘据的太子地位因此得以稳固!
虽然说,目前,刘彻还不需要为此苦恼和纠结。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对皇帝而言,永远考虑最坏的情况,总不会有问题。
未来,皇长子刘去病还不知道是否可堪成才。
其他诸子,也不清楚到底谁能成为那个在将来继续领导大汉帝国走向强盛,接过刘彻的旗帜,继续完成历史赋予汉家的使命的储君。
所以,刘彻必须考虑所有情况。
万一,将来刘去病不堪造就,而其余诸子之中,有合适人选。
刘彻就会毫不犹豫的废长立幼,然后,他会跟他的父亲一样,铁石心肠的为新君的地位稳固,而发动大清洗。
对国家来说,一家哭,永远好过一路哭、天下哭。
刘彻可不希望,自己变成晋武帝、汉宣帝那样的傻瓜明知道太子不中用,却还惦记旧情,犹豫不决,最终给国家造成难以挽回和无可估量的打击。
对中国这样的大一统体制下的王朝来说,皇帝的权力实在太大了。
所以,昏君和庸碌之君,对国家造成的损失和打击,是呈几何数字上升的。
出于未雨绸缪的准备,刘彻不得不去考虑所有可能的选项。
不过,好消息是未来的中国,将会足够大,大到以至于,足以安置所有的皇子,甚至足以让所有人满意。
说不定,还能出现类似汉光武故事那样的情况。
光武帝首先立的太子刘疆,不就发扬风格,把太子之位主动让给了更出色,更有能力的刘阳?(刘阳成为太子后更名刘庄,既汉明帝,而刘家一直有即太子后更名的传统)
总之未来的选择很多。
但现在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北伐,全取河西、幕北,夺西域,打通通向中亚和南亚的道路。
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堂邑候陈午,就举着酒樽,来到了刘彻面前,恭身拜道:“当今幸甚,幸蒙陛下不弃,老臣之孽子,也能成才,臣谨叩谢天恩!”
对陈午而言,刘彻这个外甥皇帝,不仅仅让他的两个儿子脱胎换骨,完成了新生。
更拯救了他的人生。
在以前,陈午名为馆陶的丈夫,实则是馆陶的奴仆加生育机器而已。
要不是窦太后还在,而且,刘氏天子看的紧,陈午感觉,自己的头顶恐怕早就绿油油了。
即使如此,他身为一个男人,一位汉室列侯的尊严,也早已经被馆陶践踏的体无完肤了。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当初,为了娶馆陶,他可是打败了许多强敌,经过太宗皇帝钦点,方才成功尚得太宗与窦太后的唯一女儿。
而娶了刘氏的女儿,哪怕再苦再酸,也只能自己忍着。
原因无它,在之前,所有与刘氏公主或者翁主(后世的郡主)合离的男人,全都死了,而且死的极为凄惨。
在护短这个天赋上,老刘家可是点满了天赋点的。
休说是他,区区一个堂邑候了。
当年,曲逆候陈平的儿子陈买娶了太宗与慎夫人所出的女儿,结果,成亲不过两年,陈买就自杀了。
对外的说法是:恭候(买)抑郁成疾。
但实则是因为陈买发现了自己的妻子养小白脸,实在受不了这个屈辱,愤而自杀。
曲逆候都只能忍着,忍不了只好自己去死。
他陈午还能怎么着?
而且,馆陶到底没有给他戴绿帽子。
这个事情,自然就只能捏着鼻子,忍受下来。
但现在,陈午终于解脱了。
因为,他的两个儿子成才了,有权势了。
他们拥有的权势,连馆陶也要稀罕,于是连带着,他的地位也提高了许多,从过去的配种工具,终于荣升为丈夫,虽然依旧要被馆陶呼来喝去,但至少,是有尊严的呼来喝去,至少,馆陶在呼来喝去之前,还得喊他的名字。
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要知道在以前,除了在天子和太后、皇后面前,馆陶何曾给过他尊严和面子?
刘彻却是笑眯眯的扶起自己的姑父。
老实说,陈午这个姑父,为人老实忠厚,和善,而且富有同情心,绣衣卫就不止报告了这位汉家列侯,太长公主的丈夫,路遇贫民或者见到他人有难,伸出援手的故事。
刘彻常常为他惋惜。
他若不是娶了馆陶,他的成就绝不止是一个花瓶而已。
但没办法,谁叫他娶了姓刘的女人为妻?
要知道,刘氏公主,特别是嫡系公主,那可是整个历史上都赫赫有名,即使李唐的公主们也望尘莫及的女强人啊!
李唐公主最多也就是养养小白脸,掺和一下诸子夺嫡,最强的太平公主,仰赖武则天的威势,也不过是纠集了一批文人,上跳下蹿而已。
但老刘家的公主,那可是文能面首三千,武可定国干政的可怕存在。
自从鲁元长公主至今,几乎代代都有强大到足以干预政务的长公主活跃在朝堂之上,成为九卿之外的第十卿。
就连诸侯王的翁主们,也没有几个好欺负的。
终西汉历史,大约也就一个平阳公主,还算正常人……
如此凶猛的公主们,就问你怕不怕。
所以,假如穿越西汉,假如不想头上绿油油,在家里抬不起头,千万千万,别娶刘家的女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刘家的公主们如此凶猛,这其中,未尝没有姓刘的皇帝纵容的缘故。
毕竟,自己的姐姐、妹妹、女儿,怎么可以让外人欺负呢?
在别人的立场上,刘氏公主凶名之外,但对刘氏自己来说,这却是对自己的亲人最好的保护方式。
这样,至少没有人敢欺负自己的家人!
所以,刘彻也仅仅只是同情陈午而已。
再多就没有了。
现在,看着陈午的模样,刘彻也是感叹一声,这位姑父现在总算是熬出头来了。
刘彻又抬眼看了看一副贤妻良母模样的馆陶。
这几年来,馆陶也变了许多。
至少在他面前,这个丈母娘还是很守规矩的,更不敢有放肆。
毕竟,馆陶最怕的就是惹毛了刘彻这个女婿,连带连累了陈阿娇。
但其实,馆陶完全是多心了。
对刘彻来说,现在的陈阿娇当皇后,他很满意,也很喜欢。
陈阿娇的单纯和天真以及烂漫,是他所呵护和珍惜的宝物。
毕竟,作为皇帝,这个世界上的黑暗面,他见的太多,也经历了太多。
假如回到宫廷还要去面对后妃们此起彼伏的宫斗,各种醋坛子乱飞的可怕场面,那他的生活,未免会变得太可悲了。
“大人还请免礼……”刘彻在陈午肩膀上拍了拍,道:“陈须和陈嬌两位表兄,能有今日,全赖姑父往日教导之功!”
说着,刘彻就朝陈须和陈嬌道:“还不快快来谢过姑父大人和姑母大人的养育和教育之恩?”
两兄弟闻言,立刻就对着陈午和馆陶拜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养育、教育之恩,儿子永生难忘,请受不孝子一拜!”
这让陈午感动的泪流满面,就是馆陶也唏嘘不已,连忙上前,拉着两个儿子,抱头痛哭。
而刘彻看着这个场面,颇为得意的扬了扬眉头,甭管他们是不是在作秀,但对汉家来说,还有什么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浪子回头、父子相拥而泣,更加政治正确的事情?
更别提,这个事情,其实完全可以归功刘彻自己。
传扬出去,立刻就是鲜活的教材和典型案例。
这碗鸡汤,足以让天下士大夫和贵族,都看的泪流满面,从而感慨天子人格魅力就是强就是强!
而在现在,被灌下鸡汤的窦氏外戚的成员们,看着这个场面,都是感动不已。
纷纷出列拜道:“伏唯陛下能作威作福,臣等谨为天下贺!”
窦太后也道:“皇帝有心了……”
直至此刻,窦太后终于确信,这个天下,交给刘彻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他必将带领汉室,上接文景之盛世,步入一个全新的,自古未有的空前盛世。
刘彻却是微微一笑,恭身道:“这是孙儿该做的!”
对刘彻来说,东宫只要不出来干涉他的施政,那么,这个世界,就已经不存在任何可以抗衡他的威权的个人或者组织。
大权在握的他,野心勃勃的看着整个已知世界。
他知道,历史已经面目全非。
而今后,可能还会破碎的更加严重,甚至,足以让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可怕。
还有什么事情,比粉碎历史,矫正历史,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更有成就感的?
没有了!
穿越者不能改变历史,那穿越过去做毛?
纯粹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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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一节 选择
陈阿娇非常高兴,直到晚宴结束后,她还依旧跟只小黄鹂一样,挽着刘彻的手,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自己的父母和兄长们的表现。
在她眼中,父母兄弟能够和睦,这真是太好了!
刘彻却只是听了笑笑,不忍将其实她的父母和兄长,基本上都是在演戏的这个残酷事实告诉她。
将陈阿娇一路送回她的皇后寝宫,刘彻婉拒了她的贴身侍女以及皇后大长秋的那些或明或暗的引诱。
离开皇后寝宫后,刘彻在几个贴身侍卫的簇拥下,漫步在御花园的道路上。
对陈阿娇,刘彻一直都是小心呵护和保护,避免让她接触那些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但身在皇宫这个天下最凶险和竞争最激烈的旋涡之中。
谁能逃得开名利和权势的诱、惑?
陈阿娇自己能保持纯真,但她身边的人呢?
“朕可真是有些幼稚……”刘彻笑了两声,为他这些年的这些幼稚而天真的行为而笑。
不过,既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要做几件幼稚的事情来满足个人的一丝幻想。
在女人上幼稚,总比在国政上幼稚强。
刘彻甚至觉得,或许正是因为他在陈阿娇身上幼稚了,傻了,所以,当面对波云诡异的国内政事以及国际诸事,他总能不惮以最坏的情况和最险恶的人心去揣测。
“匈奴右贤王,在公车署待的怎么样?”刘彻问着身边一个侍中。
“回禀陛下,匈奴右贤王表现尚可,学习礼仪也很用功……”那人恭身答道:“只是,根据绣衣卫报告,似乎有人想要对右贤王不利……”
“哦!……”刘彻闻言,嘴角溢出一丝杀机,问道:“是谁?”
“绣衣卫还在调查,现在可以确认,似乎有人不想要这匈奴右贤王归顺我朝!”那人说道。
“呵呵……”刘彻踱着脚步,面带微笑。
他已经差不多知道,是什么人想要这么做了。
无非就是一帮自我感觉良好,自信心爆炸,同时,担心汉匈战争走向和平的家伙,在匈奴人或者别的什么势力的怂恿下,以为可以浑水摸鱼。
对于这些家伙,刘彻只想说一句……
“自取灭亡啊……”
不过,这个迹象,在另外一侧面,证实了今天的汉家大臣中的鹰派占比达到了何种恐怖的程度!
以至于居然出现了,为了军功,宁愿汉室去跟全世界做战的渣渣。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用自己那进水的脑子,好好想想,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古无论争霸天下还是一统世界,都是要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
就连后世米帝,都要举个****石油的旗号,披块人权的遮羞布!
至于中国,自古就是王师出,伐无道,拯生民于水火,救世界于存亡之间。
便是秦始皇帝这样耿直的男人,统一天下,也要披块仁义道德的外衣。
对付外敌,就更要如此了!
当然,其实,站在军功利益集团的角度来想这个事情,其实也可以理解。
对于军事贵族来说,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战争。
所以,他们需要尽可能的制造战争。
以此捞取军功,获得地位和权势。
别说是现在有敌人了,就是没有敌人,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制造一个。
这样来看的话,其实刘彻应该高兴才对。
因为会这样去想去思考的,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都为数不多。
耳熟能详的,自然是米帝的军工复合体了……
想着自己记忆里的那些米帝的军工复合体干出来的某些事情,刘彻就抿了抿嘴唇。
这也算是如今的汉室体制,所导致的必然。
军事贵族们,起于军功,兴于军功,最害怕的自然是没有军功。
而在之前二三十年的岁月里,汉室对于军功勋爵名田宅制度的削弱打压做的太棒了。
棒到即使如今,军事利益集团满血复活,也依然心有余悸,他们太害怕,太紧张,太担心没有战争了。
他们害怕和畏惧汉匈议和。
因为,他们发现,即使他们全部集合起来,纠集所有力量,可能也拼不过刘彻的一句话。
刘彻现在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一个无解的bug。
更别提,他们实际上根本不可能集合所有力量。
连桀纣那样的暴君,尚且有人跪舔,连晋慜帝和明朝的永历皇帝这样的昏君,都有人追随。
就别提刘彻了。
实际上,现在刘彻若决定停止战争,休养生息,同时剪除军事贵族的爪牙。
基本可以确定会有大半的列侯跪舔。
至于士大夫文人们,则立刻会调转舆论的风潮。
只是……
刘彻现在是根本不可能与匈奴议和的。
而且,匈奴人也肯定不会跟汉室议和。
在汉军没有将匈奴的骄傲、尊严以及一切宝贵的事物,全部践踏到泥浆里前,想要这些桀骜不驯的游牧民,对中国低下头颅,学习呼韩邪单于,几乎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汉匈经过了五十年大战,才有呼韩邪单于的臣服。
如今,哪怕最快,可能也需要五年,才能让汉室在整体上征服和折服匈奴人,同时,逼迫和胁迫他们,低头认输或者灭亡。
而且,刘彻很早就告诉了天下人。
击败匈奴,不是结束,仅仅是一个开始。
等待汉家去征服和教化的民族和王国,还有无数!
但问题是……
刘彻确信他自己必然会按照既定的轨迹推行政策。
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尤其是那些想要军功都快疯掉了的家伙。
毕竟,谁也不敢赌,匈奴人会不会在重压下认输输诚,从而结束战争,更没有人敢赌皇帝说的话,一定会算数!
反倒是,有记载的历史上,皇帝说话跟放屁一样的记载,多如牛毛!
就连周武王,都曾经想要反悔,吞掉自己说过的话。
不然,历史上的一叶封桐的典故怎么来的?
三代圣王尚且如此,在这些家伙的意识中,自然难免有所疑虑。
此时,只要匈奴人稍稍挑拨,然后他们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匈奴人提供些机会。
这事情,自然就能办得成,而且,他们还不用担什么责任,顶多丢几只替罪羔羊!
而刘彻能这么快联想到这些问题和情况。
这要感谢,历史书。
因为在曾经的历史上,武帝朝的军事贵族们,就不止一次干过类似的事情。
为了继续战争,他们甚至怂恿和放纵了江充,直接导致了巫蛊之祸。
而这,正是军功利益集团的可怕之处。
他们就跟核能一样,既可以造福国家和民族,同样也可能毁掉一切!
关键在于,怎么利用和使用,以及怎么疏导和劝诱。
想到这里,刘彻就吩咐道:“明日,召集全部在京列侯,朕要与他们谈谈心……”
既然发现了这样的端倪。
下策自然就是冷眼旁观,坐等某些人脑子抽筋,然后再出来收拾残局,然后,匈奴人就要笑的合不拢嘴。
中策则是严厉警告,同时加强保护。
但这样做,其实除了加深军方的疑虑,同时让好不容易打压下去的圣母们有了再次蹦跶的机会外,没有其他作用。
而现在的中国,就像一台正在进入冲刺状态的跑车,你忽然踩刹车,代价很可能是,需要花费数倍的时间来重新鼓舞士气。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其后竭,这是任何一个成年人都知道的道理。
而最好的选择,其实还是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消除疑虑,团结朝野,统一共识。
这样,列侯和军事贵族,自然知道,等待他们的,绝对不会是和平。
而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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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二节 团结(1)
翌日,宣室殿之中,八十余位列侯济济一堂。
这些,就是现在依旧活跃的全部军功列侯了。
剩下的,不是宗室列侯,就是外戚……
这个数字,比起当年,刘邦刚刚鼎立天下时的列侯数字还要少二十余人,比太宗皇帝时,减少了一半,与先帝时期相比,减少了三分之一!
岁月如刀,削尽英雄豪杰!
能留存至今的,虽然不可说都是最出色,最强的列侯,但一定是最识时务,最聪明的列侯。
很典型的,就是平阳侯世家。
自初代平阳懿候曹参至今,老曹家虽然代代单传,但平阳侯的名头,却依然如同过往一般响亮。
哪怕,当代平阳侯曹寿的的老子平阳简候曹奇是个大大的反贼!
但老曹家也依然维系了富贵。
为什么说曹奇是个反贼?
因为,当年,诸侯大臣共诛诸吕,自诩惠帝忠臣的曹奇据理力争,企图保下少帝兄弟,甚至还企图保下少帝的帝位。
这当然是反贼了!
特别是太宗皇帝即位后,看曹奇是横看竖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因而简候曹奇终其一生,都没有出平阳县半步。
同时,也从不叽叽歪歪,议论国政。
这让平阳侯世家得以生存至今,并且,至今依然在汉家列侯集团之中,拥有莫大的声望。
而没有曹奇聪明的,那一大票坐吕氏诛的列侯,自然只能是泪眼婆娑,在九泉之下后悔不已。
当然,某些人未必会后悔。
如今,当代平阳侯曹寿,就正坐在列侯之中。
他是奉诏来长安,赢取先帝之女,长安王刘发的姐姐阳信主的。
适逢其会,所以也就来刷波脸,免得,朝堂上没有人认得他这个平阳侯。
而坐在曹奇身侧,同样是一个大大的反贼之后。
汁方候雍臣。
雍臣同志最近减肥有所成效,但也依旧如同一个肉山一般,让人望而生怯,脸上的肥肉堆积在一起,几乎将五官都淹没了。
但没有关系,老雍家最近时来运转,尤其是他的长子雍野,在安东都护府体系里,已经爬到了校尉之职。
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要知道,在此之前,雍家从而在汉室军队里获得过任何职位。
甚至,雍家能够活着,而不是被廷尉拉去菜市场,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也是多亏了他雍臣与他父亲雍齿识时务啊。
反之,像是老雍家过去的亲戚新阳候吕家还有阳信候、故市候等曾经的难兄难弟,现在都已经跪了。
在过去四年,汉室列侯集团以平均每年消失六家的速度在不断消逝。
有些年头,甚至一年就要挂掉十几家。
这些家族,曾经有威名赫赫的先祖,也曾经有智谋无双的强者。
但,就因为子孙不肖,看不清形势,非要跟今上掰腕子,别苗头,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他们完蛋了。
运气好的,削去封国,贬为庶民啊什么的。
运气不好的,骨头都烂掉了。
甚至安平侯鄂寄,还成为被杀鸡骇猴的典型。
所以,雍臣如今确信,他父亲当年临终交代的事情,真是金玉良言啊!
老刘家的破事,当臣子的,最好还是少掺和。
哪怕被皇帝欺负了,也得跪下来说欺负的好,欺负的妙。
至于丢掉的面子啊利益啊钱财啊,这又算的了什么?
跟着天子混,比什么都强!
所以,雍臣抬眼,打量了一下,跪坐在他侧翼的一位列侯,在心里想道:“可怜阿陵顷候一生征战,却不想,恐怕以后都要没有香火血食了……”
这个世界,总是有些人莫名其妙的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做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譬如这位当代阿陵候郭胜客。
旁人不知道,他雍臣可是清清楚楚。
这位阿陵候,居然被猪油蒙了心,蠢到在私底下非议当今的许多政策,还跟人说什么‘吾必反也。’
反?
拿什么反?
嘴巴反吗?
真是搞笑!
而且,这个事情,连他都知道了,天子会不知道?
自寻死路啊!
不过,这与雍臣无关,只是可惜了阿陵顷候啊!
当初顷候郭亭,可是汉军之中,与韩信一般的知名兵法家。
郭亭虽然战功和名声,拍马也不及韩信。
但他却是最初的汉军军法制定人,同时还是目前现行的汉军营垒构建方案的设计人。
就是他父亲生前,也曾经非常推崇和敬重郭亭,认为他是‘敏而好学,忠而敬慎之大丈夫’。
而且,作死者,远不止一个郭胜克。
以雍臣所知,起码还有一个数人组成的阴谋地下集团,在想要搞个大新闻。
其实,作为老列侯集团的一员,雍臣也能理解这些人的焦躁和不安。
毕竟,如今,汉家新老权贵集团,正在缓缓的进行着更新换代。
昔年曾经与众人一同度过了数十年岁月,经历了吕氏乱政,太宗即位,文景之治的许多列侯,在今上即位后,纷纷消失。
有人被拖到了菜市场,明正典刑,一刀两断。
有人被一撸到底,赶回老家种田。
更有人,默默无闻的死去,默默无闻的消失。
当今天子为了对付列侯,甚至还前无古人的发明了‘被精神病’这种奇葩的新思路。
而伴随着老列侯的退场,新的军功贵族集团崛起。
这些过去列侯们的小弟、马仔甚至干脆就是泥腿子出身的家伙,纷纷依靠军功,跻身进入汉家列侯集团之中,并且迅速抢班夺权。
无数人过去的权势和势力范围,纷纷被新兴贵族们抢走。
而老贵族们,在这些年轻、勇敢而且格局和见识以及性格,都远远强于他们的新生代们,根本无力阻挡,只能节节败退。
以至于坊间甚至有流言传说:丞相致仕后,汉九卿恐将尽为新君之臣!
至于老家伙们?
自然是退休的退休,打酱油的打酱油。
这让很多人都感到愤怒、不解以及抑郁。
所以,出现了这样的可以理解。
不过……
“你们为什么不去跪舔今上?”雍臣表示很疑惑。
拍马溜须和捧今上臭脚,又不是什么难事。
连中水候都干的非常不错,至于桃候刘舍本身就是一部《怎么给皇帝拍马》的教科书。
只要天子有需要的时候,就站出来鼓鼓掌,然后三呼万岁,口喊:陛下圣明,俺们都听您的?
这样,自然就可以保住家族的地位和权势,而不必担心被排挤、被打压甚至被赶回家种田。
当然,假如想要掌握权势,那就需要能力了。
就像刘舍这样,一边拍马,一边还能完成本职工作,自然会得到重用!
想来想去,雍臣,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着这些列侯,居然敢这样作死?
这个时候,宣室殿的侧门,缓缓打开,刘彻提着绶带缓缓走到殿中,然后拾阶而上,登上属于自己的御座,坐下来,望着群臣。
八十余位列侯,纷纷起身,来到殿中,恭拜道:“吾皇万寿无疆!”
即使,汁方候雍臣,也被两三个侍从搀扶着,跟团肉团一样,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着:“吾皇万寿无疆……”
不过,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演技,多少本色演出,那就不足为外人所知了。
刘彻也很享受,或者说极不忍心看到雍臣这样。
他连忙吩咐道:“诸卿平身……”然后又特别嘱托道:“什邡候,朕不是特许过卿可临朝勿拜吗?下次莫要如此了!”
虽然说,老雍家跟老刘家祖上是相互看不顺眼。
要不是萧何抬了一手,当年就没有汁方候这个爵位了。
不过,都几十年了,过去的恩怨,早已经烟消云散,刘彻也不想再重复这样折磨雍家。
杀人都不过头点地!
拿着雍家看了几十年笑话,当了几十年小丑,也够了!
刘氏连项羽都原谅了,连秦始皇都谅解了。
没有必要再揪着不放。
但雍臣显然不这么看,他脸上的肥肉,都笑的绽开了,跟一朵向日葵似的,说道:“臣虽老而胖,但,每次一见陛下,顿为陛下龙气侵染,四肢生出一股精元,顿时就身轻如燕!且夫陛下圣主也,老臣有生之年,得遇陛下,已是幸甚,岂敢不朝陛下?”
这马屁虽然拍的**裸,但让人听了很舒服。
刘彻也被逗得一乐,几乎笑了出声。
这雍臣未来绝对可以进《滑稽列传》去跟东方朔媲美!
不过笑完之后,刘彻却想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那些他曾经看过的滑稽列传之中的滑稽之人,他们真的是滑稽吗?
他们真的就是在用生命搞笑吗?
东方朔说用之则为龙,不用则为虫。
又如淳于髡、优孟,又岂是等闲易于之辈。
即使是两千年后,一个在荧幕上以逗逼和搞笑而出名的段子手,他就真的只是个段子手?
只能说,在这个世界上,人类需要伪装来保护自己。
有人用仁善的外衣,行苟且之事。
也有人用大义凛然,怂恿他人,以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小人物们,在夹缝之中求生,只能用逗逼的行为,搞笑的手段,嬉戏怒骂,博人一笑。
所以,刘彻抬抬手,道:“汁方候言重了!”
瞬间从什邡候改称汁方候,这让雍臣立刻止住了自己继续搞笑的行为。
他知道,自己表演的有些过了。
于是讪讪一笑,大方的退回自己的座位。
但殊不知,在他身后,几双眼睛,跟仇人一般死死的盯着他。
对马屁精来说,最大的敌人,自然就是另外一个马屁精。
四大金刚,谁都不愿意自己的队伍里多出一个成员!
刘彻却是看着这一切,冷眼旁观。
他点了点手背,看着群臣。
在坐列侯八十余位,几乎就是全部的在京列侯。
其中,高帝以来的老功臣,大约七十人,剩下的全部是他即位后敕封的先帝功臣以及在马邑之战中立下功劳的功臣。
他的视线,首先从这些人身上扫过。
他们是如今汉室最新兴的力量,充满了能量和进取心。
但有时候,进取心太过于强烈!
然后,刘彻的视线就停留在了剩下的旧列侯身上。
老人,在某些程度上,意味着保守、顽固和不识时务。
“今天,召集诸卿,有几个事情,要跟诸卿谈谈……”刘彻把玩着自己手里的一枚玉玺,静静的说道,在他说话的时候,整个大殿,除了他的声音,没有半分杂音,以至于即使站在宫外执勤的士兵,也能听得到天子的御音,然后一个个激动万分,若他们有录音机的话,此刻恐怕都在忙着录音了,以好带回去给家人聆听圣训。
不过,没关系,能够听到圣训,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
“朕听说,最近,有人对朕很不满啊!”刘彻轻笑着道。
此话一出,整个列侯集团,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刘彻的脑残粉和他册封的列侯们,一个个都是怒目圆睁,瞪着每一个人,企图找出那个居然胆敢对君父不满的渣渣!
对汉家来说,对皇帝不满,是允许的。
当年,冯唐还曾经对太宗皇帝说过:既然今天有李牧这样的大将陛下也用不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呢!
至于北平文侯张苍、张释之还有故安文候,都曾经在朝议上公开的正式的驳回天子诏书,拿着皇帝的脸反复啪啪啪的打。
不也没事吗?
皇帝也顶多只能找个别的借口收拾他们。
但是,在汉室,对皇帝或者国家政策不满,你不在朝堂上公开表达出来,却在私底下非议和诽谤。
你想干什么?
想要阴谋反对陛下,颠覆社稷吗?
至于那些心里的有鬼的家伙,则是吓得浑身上下,都是战栗不已,脸色苍白,甚至有人几乎就按捺不住,想要出来谢罪了。
这些年来的事实,已经将一个事实证明的非常清楚而明白别在今上面前搞鬼,他若说他知道某事,他就一定知道。
狡辩和抵赖,只会造成更可怕更无法挽回的后果。
譬如说,安平侯鄂寄,就是血淋淋的鲜活案例。
让每一个想到鄂寄下场的人,都生出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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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三节 团结(2)
对掌握了绣衣卫情报系统的刘彻来说,他不敢说跟朱棣一般,甚至都能知道大臣晚上回家后到底睡在哪个小妾房里?一天晚上啪啪啪了多少次?
但是,列侯大臣私底下干过什么事情?他们跟什么人关系亲密?
这个,是绝对瞒不过刘彻的。
所以,此刻,刘彻面前的御案之上,就堆着大量的列侯私底下得怨怼和腹诽之言。
通常都是:当今太过xxoo,吾必xxoo,这样的嘴强王者言论。
基本上,都是些败犬的哀嚎,无足轻重。
在现在,刘彻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稍微露点口风,这些渣渣就要********。
所以,其实,刘彻也压根没想过对他们动手。
不过呢。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是因为你的宽宏大量,他们才没有被惩罚?
不仅仅,立了功劳,得了富贵,要衣锦还乡,在父老乡亲面前好好装一波逼。
便是,惩罚和刑罚的撤销,也得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
不然,他们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就会变本加厉,甚至蹬鼻子上脸!
这也算是两千年后的那个社会,留给刘彻为数不多,印象深刻到历经三世,依然无法忘却的为人处事之道。
没见到后世的公司老板,几乎都是此道高手吗?
对那些犯了小错的员工,先是冷脸指出,然后,‘胸怀宽广,大度无比’的表示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
这样,既树立了好老板的形象,又拉拢了员工的心。
当然,这是建立在员工犯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错上的。
若是伤害到了老板的利益,哪怕只是丢了一个一块钱的买卖,你看看老板会不会跳起来发动狮子吼神功乃至于‘辞退神功’?
现在也是一样的。
这些列侯的私下怨言,其实,都是些怨妇言论。
而且,基本上都是光说不练的渣渣。
至于那些说了之后还练了的,现在,基本上都被刘彻送去种地或者送进九泉之下,追随先帝去了。
所以,刘彻也就站起身来,拿着这些绣衣卫的报告,走到御座旁边的一个火盆前,拿起一个,念道:“元德五年夏八月,某某候某某,在家中与家臣某云道:今皇帝用政偏颇,屡伤大臣之心,长此以往,吾恐国将不国……若时机成熟,吾当行曲逆、绛候故事,拨乱反正……”
列侯席中,一位中年男子听完后,就浑身战栗,汗如雨下。
这正是他曾经酒后发泄的言论。
也属于长期以来郁积的不满的发泄。
毕竟,当今天子的许多政策,都严重的伤害了他的利益。
特别是考举制度大行其道和武苑的兴盛,让他这样的列侯,几乎丢掉了大部分的影响力。
新的官僚和新的军官,几乎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给他什么面子。
更可怕的是,他还无能为力。
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当今驾崩或者天下局势发生变化。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败犬的哀嚎,就跟小学生打架打输,哭哭啼啼的逃回家,在路上告诉小伙伴:麻蛋,明天我去叫我xx哥,带上一车人马,干翻他!
事实上,这是典型的弱者心态。
真正的强者和阴谋家,从来不会这样幼稚。
自然,他对刘彻的威胁,几乎为零。
至少,并不需要强行以此为借口来治罪这样做可以是可以,但,吃相太难看了,容易被天下人非议,说皇帝心胸狭隘,不能容人。
当然,刘彻自然也不能当做不知道这个事情,任由这个渣渣继续叽叽歪歪。
那样的话,他这个皇帝的面子,岂非要丢到爪洼国去?
而且,这样的私下非议,很容易造成极为不好的影响!
还是要说出来,最好是当众说出来。
警告一二,震慑一二。
刘彻念完这个报告,将它拿起来,当着群臣的面,丢进了火盆之中,道:“朕非是桀纣,也不是秦始皇,还不至于听不进忠言逆耳,卿等以后若有意见,可以在朝堂上直接提出,或者私底下觐见朕躬,或者通过奏疏传递,不可再如此私下议论了!不然,知道的或许会说这是朕德薄,以至无以得人臣之附,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朕乃桀纣,用炮烙之刑,苛待大臣,刑罚中正了!”
群臣听了,都是一震。
尤其是哪个当事人,几乎就被吓得尿裤子。
天子的话锋之中隐藏的杀机,可是太明显不过了!
群臣都纷纷拜道:“臣等谨遵陛下之教诲!”
至于那个当事人,更是发誓,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刘彻却是继续拿起下一封,念起来:“元德六年冬十月,某候泽,在上朝途中,与某候通相遇,某候泽言与通曰:今陛下穷兵黩武,海内怨怼,吾恐社稷有倾覆之危,生灵有涂炭之险!足下,刘氏也,当尽忠直言……”
刘彻念道这里,咦了一声,问道:“某候通,为何没有来与朕直谏之?这上面可说了:通曰:义之所在,在所不辞呀!”
这一下,很多人都知道,这说的是谁了。
还能有谁,离候邓泽跟德候刘通呗!
这是两个典型的败犬加lo色了。
老邓家,是旧长安王吴苪的大臣,因为跟着吴苪归附汉室,这才捞了个列侯。
但实际上,这家从来在汉室都不重要,也无足轻重。
至于德候,这家确实是正儿百家的刘氏宗室。
不过是吴王刘濞的那一系而已!
想当年,德候刘通的老子刘广,可是给刘濞在长安上跳下蹿,跳的非常厉害的人!
后来吴楚败亡,刘广闻讯,随即吞金自杀,勉强保全了家族。
但是,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和威势。
怎么办?
只能装喽!
刘彻向来看不起这种人,若不是他姓刘,而且,只是在嘴上私底下叽叽歪歪,不然,早就送他去跟刘濞相会了。
而邓泽和刘通,此刻却都是尴尬不已,脸上火辣辣的疼。
天子虽然没有完全说出来他们的名字,但,在坐的列侯们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此中的情况?
名字里带泽和带通,而且关系特别好的,除了他们两个,还能有谁?
是以,在悄然之间,这两人身周的列侯,都悄悄的挪了屁股,远离了他们。
唯一的好消息是,天子似乎不打算追究此事,他将那个报告丢进了火盆里。
这让邓泽和刘通,稍稍放下心来。
其中,邓泽更是又羞愧又尴尬。
刘彻将那报告丢进火盆里,却没有打算就此结束这个事情。
他对群臣道:“今天正好有空,朕就跟诸卿,好好的谈一下近年以来用兵外夷的得失!”
有人说刘彻穷兵黩武?
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指责!
若放任这种言论,指不定将来,会被人曲解成什么模样!
毕竟,历史,永远都只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loli。
今天刘彻可以按照他的需要,打扮和装扮这个小loli,将来,未尝不会有翻案风或者别的什么歪风刮起来。
为了防止自己最终落得一个朱棣或者图朝太祖的下场,刘彻觉得还是把话敞开了说清楚比较好虽然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当然了,任何统治者的行为,都绝不是无的放矢,或者说兴趣来了,我就要这么干。
实际上,刘彻还有更深层的目的借这个机会,将未来的战略和国策,告诉群臣,免得有些人智商不足,喜欢作死。
毕竟,刘彻自己即位至今,杀的人太多了,打落的王冠和列侯爵位也太多了。
他这六年干死的诸侯王宗室权贵和列侯勋臣,都快要超过他的祖父和父亲三十年的总和了!
这既是因为列侯贵族们,实在是有些跳,也是因为他要树立权威,杀鸡骇猴。
但杀到今天,刘彻知道,是时候,稍稍收敛一下了。
因为,大臣们,肯定不愿意看到一个一言不合就杀杀杀的君王。
那太没有安全感了。
没有安全感的话,会促使某些人铤而走险。
从而牵连出更大的案子和动荡。
实际上,治国在大政策和大方向上,还是要遵循黄老派的原则:刚柔并济,才是王道!
一味的杀杀杀,很多时候是无法解决的问题的。
当然,不杀人的话,就更没办法解决问题。
还是那句话,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
所以,该杀的时候,刘彻从不手软!
但该软的时候,也要软下来。
太刚了的话,容易扯到蛋!
刘彻拍拍手掌,尚书令汲黯立刻就带着数十位侍中和尚书,抬着好几个大箱子,来到殿中。
这些箱子里,装着的都是账薄和报告。
它们全部来自于丞相府、少府以及大农衙门的统计。
全部都是这六年来汉室地方经济和民生的详细数字。
其中就包括了大量的假马和假畜政策实施后的详细经过和带来的民生变化。
这些数字,是最直观也是最能清晰表明如今汉室社会经济,尤其是农业社会经济情况的第一手资料,也是刘彻一直以来做出判断和决策的首先参考数据。
这些年来,他几乎每一个月,就要听取一次相关简报。
每季度,要召集整个兰台,讨论这个问题。
因为,他很清楚,一切战略和计划,都必须立足于国力。
而汉室国力,现在依旧主要来自农业。(未完待续。)—南开大学美女校花艾丽可爱护士装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美女(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节 经济(1)
看着那些大箱子里装着的文书,再看看列侯们。
刘彻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没有耐心也没有那个专注力,去听或者阅读如此海量的信息真要有这个能耐和决心以及意志力的人,现在,应该不是坐在这里。
而是在高阙前线或者地方郡国,兢兢业业的恪尽职守。
刘彻于是看向汲黯问道:“元德以前,关中最穷的县,乃是何县?”
汲黯闻言,不假思索的答道:“回禀陛下,乃是郁夷县!”
刘彻听了也是感慨一声,道:“诗云:四牡騑騑,周道郁夷……沧海桑田啊!”
当宗周之时,郁夷就是镐京的大道所在,也是列国上供的必经之道。
所过行人,途径郁夷,目睹道路两侧的阡陌连野,无不感慨王家的富庶和繁盛。
但今天,随着历史变迁和社会变化以及气候的改变。
曾经的镐京,已经被掩埋在黄土麦苗之上,郁夷这个镐京大道,也就彻底残破了。
发展至今,甚至成为了关中倒数第一的贫困县。
这不能不让人唏嘘。
汲黯却是没有太大的感慨,在他看来,休说是郁夷和宗周旧都镐京了。
曾经繁荣昌盛的秦都咸阳,现在何在?
渭河对岸的瓦砾和青草之下!
这就是天子一直所说的历史大势,浩浩荡荡!
刘彻道:“尚书令,将过去六年,郁夷县的户口变迁以及土地产量和人均牲畜保有量等数字念一念吧!”
其实,假如想要震撼人的话,最好念新丰或者槐里县的数据。
那绝对能吓尿人!
槐里县自不用说,有着茂陵这个目前汉室最大的皇家工程和陵园,槐里百姓,都已经吃的满嘴流油,根据绣衣卫报告,槐里的自耕农甚至已经过上了隔三差五可以吃一次荤腥的生活!
至于新丰,张汤当年打下的底子以及之后的继任者,张规x随,做的不错。
所以,当地的人均收入、平均亩产以及人均牲畜保有量,远超刘彻的预估。
新丰人在今天甚至已经做到了每五个人,就拥有一匹挽马或者一头耕牛。
这太可怕了!
相当于,几乎每个家庭至少保有一匹挽马、骡子或者耕牛!
这样的经济形势,几乎已经跟后世的天朝农村,家家户户拥有一辆轿车相媲美了!
甚至,假如减去通货膨胀等等因素带来的影响,他们拥有的还很可能是奔驰、宝马!
新丰县,也因此成为关中乃至于全天下最富裕,最强的县!
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全畜力耕作和全曲辕犁深耕的全新阶段。
而关东的一些偏远郡县以及代上之地的许多乡村,至今还停留在人力牵引耕地甚至刀耕火种的阶段!
新丰百姓,跑步进入了封建社会的最高阶段。
也就是所谓的小康社会!
而此地百姓,也因此变得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要奇怪许多。
他们,就像军人一般,准时的耕作,准时的播种,准时的浇水灌溉。
他们又跟文士一般,常常出钱从少府和大农请来农稷官,指导农业生产,甚至某些大地主和豪强,出于收买人心的缘故,直接从关东的一个农家学苑,花费大价钱,请来了一批老师带着学生来到当地,美其名曰’寓教于乐‘实则是驻村干部。
以至于,现在的新丰县,几乎都快成为了农家和法家的大本营。
在当地,儒家和黄老派几乎被赶尽杀绝。
墨家更是除了提供技术支持时,可以自由出入,其他时候,都插不进去。
但槐里和新丰的数据,只能震撼人,但却不具备说服力。
要说服他人,使得他们正确认识到世界的变化。
就必须拿出一个足够让他清楚和了解到这个世界变化的证据和事实。
还有什么比郁夷这个曾经关中经济民生倒数第一的县,更有说服力的?
汲黯闻言,也不多话,微微恭身,就从箱子里,找到了郁夷县的历年档案。
然后,他拿在书上,面无表情的念了起来其实相关数据,基本上汲黯都是记得滚瓜烂熟的,所以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先帝三年,郁夷共有户五千三百二十一户,口两万三千七百余人,全县有三乡二十五亭,计有上田万七千一百余亩,中田五万余亩,下田六万三千一百余亩……”
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关东地方县……
在关中来说,仅仅是这个人口数字和户口数字以及田亩保有量,就足够它排名倒数第一了!
更别提,许多列侯都知道,郁夷之所以穷,是因为它的水利设施落后,甚至极度缺乏,此外,当地的地主,不是那么的友好,几乎可以说是极尽剥削和敲骨吸髓了。
至少在许多人记忆里,都记得,曾经听说过的一些民谣。
宗周之时,郁夷被诗经称赞道:四牡騑騑,周道郁夷。
但到了汉室,郁夷百姓纷纷传唱:汉道巍巍,郁夷躬躬。
淳朴的百姓,用这样浅显的比喻,道明了他们生活的艰难和对其他关中地区的羡慕。
汉朝的道路巍峨啊,但我们郁夷却只能弓着身子,蜷缩在一旁……
而躬字,本身就是穷字在古代的同声词和同解字。
躬,蜷缩身体,穷,身在穴下。
从此可知,当年郁夷究竟窘迫到什么地步了!
汲黯却是继续念道:“昔者,郁夷上田亩产两石半,中田亩产两石,下田亩产不过一石半……”
这也正常,以前,农业技术非常粗糙,连精耕细作这种现在基本上关中人人都会的耕作技术在当时,属于被少数老农和农稷官掌握的高科技。
就像后世北宋汴梁的酒楼里的厨师们掌握的炒菜技术一样,虽然简单,但,却被人牢牢控制着,视为禁脔,传子不传女的那种!
然而,现在,别说这种精耕细作的技术了。
就连曾经被视为屠龙术的天文地理的书籍,也可以在太学和茂陵邑的图书馆里随便看到。
至于,作为汉家《易筋经》和九阴九阳这样的神功的兵家著作,则彻底烂大街了。
只要是你有钱,就可以去直市买到。
当然,直市售卖的兵书,大都偷工减料甚至错缪百出。
想要看最好的,最全的和有着当代名将注释的兵书,还是要去少府购买,虽然贵了点,但胜在文字精美,用纸实在而且还有当代名将的注释和解说。
真是完美!
列侯们反正就只买也只看少府版本,尤其是挂着某某列侯或者某某将军注释的版本的。
至于号称当代为官必读,天子亲自推荐,九卿看了都说好的《新农书》则是彻底卖疯了。
基本上有志于考举的士子,只要有能力,基本是人手一套。
而没有能力,负担不起购买新农书所需要的资金的寒门士子,也会想方设法的从朋友或者同乡处借阅,甚至手抄一部。
所以呢,在今天,农业技术,再也不是少数人的专利了。
至少在关中,基本上,是个亭长,都读过《新农书》知道怎么指导和帮助百姓,进行技术改进,从而提高农业生产效率以及粮食的产量。
所以,群臣都已经有了准备,面对郁夷的粮食产量暴增的这一事实。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郁夷何止粮食亩产暴增!
整个郁夷的所有经济数字,在过去六年间,不断飘红!
特别是近两年,郁夷的人口、户数以及粮食产量甚至田亩数量,都在向上使劲的蹦!
蹦的人心慌,蹦的人心喜,蹦的人瞠目结舌,乃至于目瞪口呆。
许多人都在心里问着:“这还是郁夷吗?那个‘汉道微微,郁夷躬躬’的郁夷?怕是六年前的新丰县也比不上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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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五节 经济 2
♂,
汲黯将这郁夷历年来的数据念完后,也是心里一惊,然后震怖的看着手里的档案。
“连郁夷今日,都已经是如此兴旺了……”汲黯在心里想着:“难怪关中百姓皆曰:天子尧舜也!”
便是刘彻,其实也有些吃惊。
他知道郁夷这六年来发展的不错,因为,包括郁夷在内的周围数县所共同组成的所谓岐山原地区,就是墨家的大本营。
当地,县乡亭里,墨社林立。
可以说是如今汉室基层组织力量最强,行动力最强的地方。
但,居然发展的如此好,这也实在让刘彻有些咋舌。
“想不到墨家之中,实干者如此之多……”刘彻在心里感慨着:“如今,看来,朕当年的担心是白费了!”
当初,刘彻觉得,墨家的士子,理想主义色彩太浓厚,恐怕无法成事。
但为了拉拢墨家给他卖命,所以他丢出了岐山原这个关中最穷最偏的地区给墨家去捣鼓,本意是想让墨家知难而退,老老实实的搞他们的科学技术和研究。
但,当初的刘彻,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数年,墨家居然能交出一分如此完美的答卷!
假如数据没有水分的话,那么,在过去六年中,仅仅是郁夷一县,户口就增加了三分之一还要多!
总户口从五千三百二十一户,直接暴增到了接近七千户。
六年时间,户数净增加一千六百户!
相当于每年净增殖户口百分之十二以上!
这可比百分之十二的人口增殖速度还要恐怖,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家庭,更多的税赋来源以及更多的兵源。
而在土地方面,就更可怕了。
过去六年,郁夷的土地,虽然总额只增加了不过数千亩。
但是,土地质量却大大提高了。
上田的数量,几乎翻了五倍,从过去的七千余亩,暴增到现在的接近三万亩,而中田的面积,也大大增加了,从过去的五万余亩,增加到现在的接近七万亩,自然,下田的数字,减少了几乎三分之二,只有不过两万亩了。
这个数据的变化,表明了,郁夷当地的农业经济和发展,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未来,此地肯定将成为汉家粮仓。
年产粟麦数十万石。
不仅仅可以养活郁夷百姓和郁夷越来越多的孩子,更可以每岁转输国库数千石田税,甚至还可以售卖数万石粮食给少府!
而假如刘彻没记错的话,在六年前,郁夷的财政每年都是入不敷出。
官府甚至没有余财修缮水利,只能用着那些老旧但已经不堪重负的水利设施。
当地的土地盐碱化非常严重,山地也多,粮食产出,越来越少,以至于亩产超过两石的上田,加起来也才七千多亩。
这么点粮食,根本养不活人!
刘彻的思贤苑的百姓,最初就有超过三成是郁夷人。
但在现在,不过六年时间,郁夷的面貌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别说大臣们,就是刘彻都感觉惊讶无比。
要知道,其实今天的汉室,很多郡县,都是无法在粮食上自给自足的。
所以,才会出现很多地方的百姓,特别是下层的贫民,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
所以,此时的天下百姓,才会没有吃午餐的习惯。
因为,他们必须省下宝贵的粮食,来填饱家人的肚子。
为了填饱家人的肚子,很多百姓,都选择摘野菜充饥。
营养不良,一直就是汉室青少年的头号杀手。
但现在,郁夷百姓,依靠自己和墨家,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意味着什么?
刘彻很清楚!
这意味着郁夷模式,可以被推广,甚至可以成为一个模范。
天下郡县这么多,不说全部都可以如同郁夷一般自给自足,甚至还有余力,反哺国家。
哪怕只是降低贫民数量,增加中产阶级的数量,都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但暂时来说,郁夷模式,甚至整个关中的地方的发展方式,都不适合在关东推广。
原因很简单。
郁夷和整个关中的大发展,不仅仅是因为墨家或者法家给力。
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对外战争带来的红利。
单单是马邑之战,汉军就缴获了接近两百万的各种牲畜。
然后,刘彻将它们中的一部分,假贷给了关中百姓。
不然的话,墨家就是开挂,恐怕也不可能取得如此成绩。
刘彻将汲黯手里,接过那份郁夷的经济数据,看着其中的牲畜数量。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群臣,道:“六年前,整个郁夷县,仅有传马两匹,骡五十头,牛一百余头,挽马、驴约四十余头……”
“而现在,郁夷有在栏传马十五匹,骡一百二十余头,耕牛五百余头,挽马、驴等三百头!”刘彻说道:“今日百姓耕作,已经离不开牲畜之力了!”
这自然是肯定的。
过去,当牛耕和马耕没有普及前,大量百姓,只能靠着人力挽犁,进行简单低效而且消耗极大的劳作。
若是劳动力不足,很容易就会错过农时,导致歉收,全家挨饿,甚至让一个家庭面临绝境。
但,现在有了牲畜之助。
百姓的耕作方式和效率,得到了大大提升。
从前,需要数日甚至十余日才能耕完的土地,如今,在耕牛、挽马以及曲辕犁的共同帮助下,仅需一日或者两三日,就可以完成。
而且,相较于过去的浅耕粗种。
如今的技术进步,带来的是深耕细作的黑科技。
这直接让汉室的亩产暴增,同时,因为深耕的缘故,土壤的盐碱化也被遏制住了。
更重要的是,这还不会误了农时,导致庄稼歉收和病虫。
而带来这些改变的最根本原因,就是汉军的胜利!
刘彻扫了一眼列侯们,问道:“这是穷兵黩武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若这样都是穷兵黩武,那么,孝公之后的七代秦王是什么?
列侯们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
而鹰派和刘彻的马屁精们,则是人人昂首。
甚至于,就连在殿外的士卒,也是听得热血沸腾。
人人都在心里狂吼着:陛下万岁!
刘彻却是缓缓吐出一句名言:“这不是穷兵黩武!此乃以大汉的剑,为大汉的犁,找到大汉的牲畜!”
至于土地?
暂时是指望不上的。
整个塞北的草原,适宜耕种的地方,都很少。
除了河套外,也就是一个河西走廊中的绿洲,可以适宜耕作。
但河西走廊的绿洲和沃土,分布稀疏,假如要在当地进行屯垦,以目前的技术条件来说,其实是得不偿失的。
武帝在轮台屯田的前期投入大的连武帝都只能咬牙坚持!
不过,只要打通了河西走廊,进入西域,那么,汉家就可以接触到一块适宜农耕的风水宝地。
而越过葱岭后,适合种地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
到时候,就可以用汉军的剑去为汉家的犁获取土地了。
更可以缓解人口增殖速度过快带来的压力。
将这个事情摊开来,说清楚后,刘彻就将剩下的七八封的报告,连念也不念,直接丢进火盆烧掉。
这既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更是因为,其实剩下的报告,有大半,其实都是空白的。
刘彻只是在虚张声势,吓唬旧列侯们:你们的事情,朕都知道,不过,朕宽宏大量,就不计较了。
但列侯们不知道啊,所以,许多心里有鬼的,都吓了个半死。
直到走出殿门时,依然有人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膛,感觉整个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未完待续。)--看门事件,看性感车模,看校花美女,看明星写真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美女岛 搜索 meinvdao123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节 使命
翌日,既是元德六年正月已丑(十三)。
今日,既是司马季主亲自占卜所选定的元辰之日(良辰)。
刘彻率领文武百官,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从未央宫出发,抵达思贤苑的籍田时,朝阳冉冉升起,田地之中的麦苗之上,还挂着许多露水。
太常窦彭祖,率着太常有司,敬跪刘彻撵车之前,恭身拜道:“太宗皇帝训曰:夫农,天下之本,其开籍田,朕亲率耕,以给宗庙粢盛!愿陛下升车,谨遵祖训,为天下先!”
刘彻端坐于撵车之上,额前垂下的琉珠,无风自动。
尚书令汲黯,则跪在他身前,道:“请陛下升车!”
刘彻于是伸出双手,站起身来,道:“朕闻之: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今朕法太宗故事,亲耕籍田,皇后亲桑蚕,太常祀太牢,以敬神农,愿天下升平,道毋饥人,四海升平,民禄无穷!”
于是文武百官皆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彻这才抬起脚,升车走下。
大农丞番训,则推着一具披红挂彩的曲辕犁,恭敬的站在田边,看到刘彻走过来说道:“吉!今日良日,今时良辰,天子亲耕,万民依从,四海升平,**一统!”
于是,乐府的乐师开始奏响编钟,唱诗童子们合唱起了诗之载芟。
伴随着乐声和合唱,刘彻在几个侍中的簇拥下,走到那曲辕犁前,扬起手中的鞭子,驱赶着那头早就被训练好的耕牛,翻动土壤。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强侯以……”刘彻念着这首诗经中的名句,感叹道:“孔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善!制诏给司马相如,命其为朕做汉之载芟,以嘉天下!”
养御用文人是干嘛的?
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
当然,刘彻也知道,司马相如即使是孔子复生,李白杜甫附体,恐怕也很难写出能够超越这首载芟的诗赋或者文章。
原因很简单。
诗经之中的任何一首,都有着内在的灵魂,蕴藏着先民的愤怒、兴奋、祝福、歌颂和讽刺。
即使再过两千年,蕴藏其中的智慧和呐喊,也依旧深重。
许多诗经中的篇章,甚至成为了世人考究历史的重要依据。
就如这载芟,几乎就是用一个极富画面感的篇章,完美的描述了西周时期的农耕场面以及文化风俗。
是很多史学家想要研究西周,不可避免,必须熟读的经典。
不过可惜的是……
刘彻望着东方,摇了摇头。
孔夫子和他的徒子徒孙,都有着喜欢删减经典的习惯。
当然,不可否认,他们的删减,在某些意义上做到了去芜存菁,对相关作品和思想再升华的提高。
不过……
删减后,却没有留下删减前的副本,直接导致了大量珍贵文字和经典失传。
这就有些过了。
这也算是刘彻对儒家的一个心结吧。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止儒家干的很嗨皮,其实法家、墨家、黄老学,都做过类似的事情。
事实上,这也是任何一个学派必然做的事情。
将符合我的三观的东西留下来,丢掉那些不符合我的三观和立场的东西。
就如同现在的儒家春秋之学,分作公羊派、谷梁派等。
易经有周易、归藏易、连山易帜分。
就连黄老派,其实也有齐黄老和楚黄老之别。
而墨家……
看上去好像似乎是团结如一的一个学派。
但,仔细看看历史,你就知道,墨家内讧起来,直接就会生出一个小弟。
当年,许行先生,既是自墨家分裂而出,自立门户,成立的农家。
然后,秦墨又与东方墨分道扬镳。
甚至,其实最早的游侠和刺客,也大都是墨家子弟。
正如三国演义所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也如后世所说,历史是螺旋式上升的。
他们只是在现在不得不抱团而已。
就如现在的儒家内部韩诗与楚诗,鲁儒与思孟学派,谷梁、公羊,都并存在一起,和睦相处。
但,你看看历史上罢黩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先干的是什么事情?
当政的公羊派和楚诗派学者,对着韩诗派和谷梁以及思孟学派大打出手。
他们甚至,宁肯与法家合作,用内儒外法之道,与黄老派妥协,也要先干死韩诗、谷梁和思孟。
到了后世,谷梁和思孟,因为子孙给力,所以幸存着。
甚至黄老学派的著作,法家的著作,乃至于墨家的墨子一书,都有着存世。
但,连山易和归藏易去哪里了?
韩诗学派的著作何处可觅?
这就是所谓的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的中国版。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儒家要感谢刘彻。
是他拯救了那些在曾经的历史上,消逝在时光之中的学派和名著。
而且,正因为有着刘彻这个仲裁者存在。
所以,诸子百家,根本打不起来。
他们最多在私底下玩玩小动作,相互抹黑和攻仵。
但是,想要从**到灵魂,彻底抹杀对方,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鲁儒的著作和文字,刘彻都特别命人印刷了一套,收藏在石渠阁的档案馆之中。
这在刘彻看来,是他的使命。
诸子百家打归打,赢归赢。
但赢家通吃,败者去死这个臭毛病,应该改改。
不然的话,未来别人上位,可是会原样照搬的。
将视线收回来,刘彻赶着耕牛,翻了三步土,就将这耕具让给了一侧的御史大夫晁错。
本来,应该是周亚夫的。
不过,如今周亚夫在太原主持军事,没有回来,所以,晁错顺位顶替。
而今天这个亲耕籍田的场面,其实是刘彻跟司马季主以及司马谈等名宿研究出来的全新汉家籍田礼仪。
今年是第一次实施。
整个礼仪,既保留了宗周籍田礼的许多制度,但同时也有着创新和改革。
是属于刘彻的整个汉室政权的制度改革的一部分。
作为皇帝,刘彻一直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假如未来拿下印度后,该怎么办?
虽然这个问题很可能是要到子孙后代,才会去思考和烦恼的问题。
但,这却也不能不考虑。
总不能说,给子孙留下了这广大的帝国,无尽的财富,却因为子孙不肖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丢个精光吧?
虽然,即使在刘彻的子孙手里丢光了。
但只要诸夏民族依旧尚武,依旧有着进取心,重新拿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就像两汉开凿和经营西域,虽然子孙不肖,在汉末丢了个精光。
但,到武唐之时,西域都护府重立。
唐代的军人,甚至远比汉朝军人走的更远。
他们越过了葱岭,将前进基地一直深入中亚腹地,直抵西亚的边境。
若非安史之乱,天知道唐朝军队会不会打进大马士革?
即使经过了两宋的沉沦,但在明朝之时,明军也曾经饮马贝尔加,七下西洋,开创了一个大时代。
似乎,对中国而言,只要统治者不缩卵害怕,自乱阵脚,几乎没有人能击败和阻扰他们恢复霸业,收复那些自古以来就属于自己的土地,然后再将一大批自古以来的土地,留给子孙后代。
所以,后人说:穷则搁置争议,达则自古以来。
但刘彻不愿意去赌。
万一,那个****搞出八王之乱或者别的什么乱子,岂不是抓瞎了?
所以,他必须建立和健全一个,类似宗周那样的体系和制度。
就算皇帝****,朝臣脑残。
但是,殖民地依然有足够自保,甚至反击的能力。
同时,还得给殖民地的贵族,必须确保,不会无意义的发动内战。
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
很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探索和摸索,一步步,一点点的确立。
但刘彻有信心,可以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它。
因为,只要他活着,他就可以确保,不管是谁,都会听命于他。
当然,这不仅仅,只能依靠宗法制度和道德礼仪。
事实上,自宗周崩溃,礼乐崩坏后,这个天下就是兵强马壮者为王。
特别是局势混乱的时候或者乱世之时,枪杆子的声音,比谁都大。
所以,刘彻必须学习宗周,制定一个天下人都认可的价值观。
类似于后世米帝的****,图朝的经济至上体系。
而这样的尝试,在数年前,当刘彻在宣室殿的殿中,挂上那块‘四海穷困,天禄永终’的牌匾时,就已经开始了。
而这个使命,在刘彻决定要殖民印度次大陆时,就已经决定了必须由他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然,无论是安史之乱还是类似于米帝独立战争那样的灾难,都可能在未来给汉室和诸夏民族造成灾难。
大英帝国可以丢了北美,因为北美距离其本土太远。
但汉室决不能丢了未来的次大陆殖民地。
因为次大陆与中国本土的距离,说穿了,就隔着一个喜马拉雅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三哥人民,刘彻必须确保,永远沉湎于他们的宗教和欢乐之中,永远幸福,永远懵懂,永远善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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