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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要离刺荆轲     我要做皇帝txt下载     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节 微服(1)

    辟阳侯倒了!

    这天这个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落在了长安城,迅速扩散开来。

    要知道辟阳候食邑五千户,是彻侯勋贵中的顶层存在!

    当年,吕后在位时,辟阳侯是长安甚至汉家天下最有权势的贵族,吕后对审食其甚至比同姓的吕氏亲族还要好,几乎言听计从,各种赏赐不绝。

    如今虽然已经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说别的,单单是辟阳侯名下的产业,就足够引得无数食腐秃鹫一夜难眠,在家里翻来覆去的等待天明。

    可惜,第二日,另一个消息再次传开:皇子刘德奉诏清算抄没辟阳产业。

    这消息一出,不知道多少捶胸顿足。

    但更多消息灵通之人,心思却是立刻转动起来。

    “听说这皇子刘德想要通过一个考举来招募十五名文士,还不拘身份?”一些先前听到风声的贵族或者官员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殿下吃肉,那么总得留些汤给属下喝吧?”

    于是之前并未怎么放在心上的那个考举事情又被这些人想起来了。

    之前这些人没怎么放在心里,倒不是他们不重视,而是,他们不是笨蛋!

    但凡一个新兴的政治势力崛起之初,总是会做些实事的。

    而通常这些实事都是很辛苦的,甚至很麻烦的!

    从龙之臣,潜邸大臣,固然前途远大。

    可要是万一,这苦也吃了,力气也卖了,最后却没混出头,那找谁哭去?

    当今天子当初在潜邸之时,太子、宫里有家令一人,舍人数人,谒者数十,其余打杂帮闲着无数,可最后却只有晁错冒出头了,其他最好的也不过是赵绾,混了个可有可无的大夫官职。

    那可是太子!开府建牙,拥有权柄的太子。

    如今这刘德不过是个皇子,是不是太子都还不知道。

    还是等他成了太子再说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于是动心的人很多,但真正行动的人少。

    但辟阳侯一倒,此事就被他们想起来了,而且立刻付诸实际行动。

    无数人立刻命家奴去把他们那些在长安斗鸡走狗也好,专心向学也罢的子弟都叫到跟前,叮嘱了起来。

    有门路的自然是神通广大,施展诸般手段。

    刘德被这些牛皮糖一样黏上来的贵族大臣的亲眷和说客烦的实在没办法了,索性就乘上马车,跑到长安城外去视察他的造纸与铸币作坊去了。

    “难怪当年苏秦有‘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之叹……”当年苏秦没发迹前,不止家人见了他就躲,就连家里的狗都嫌弃他,可他一发达,不止往日厌恶他的人纷纷巴结,就连原先那条狗都拼命冲他摇尾巴,那还是战国时期!

    “不过也确实到了举行考举的时候了……”刘德坐在马车上心里盘算着。

    这确实是最佳的举行考举的时机。

    刘德决定,就在这一两日发布文告,然后选址进行考试。

    一方面拉拢一批贵族,为他所用,另一方面,则是寻找真正的人才,培养起来,等将来真正成了太子,就能立刻以这些人为基础,组织成他的势力。

    先到南陵,视察了一下造纸术的进度。

    张汤干的很不赖,工匠们在他的指挥下督促下,已经初步能出一些纸浆了,只是技术还不成熟,最终晒出来的纸张还是很粗糙,不能用来作为书籍用纸,甚至连擦屁股都有点硬不过比起厕筹来说,进步就很大了!

    于是,刘德毫不客气的拿走了目前已经制造出来的几张不怎么规则,并且很粗糙的纸……

    视察完造纸作坊,刘德又去看了下铸币作坊。

    看过之后,刘德也颇为满意。

    派在作坊的两个宦官相当的尽责,到任这三五天的时间,就整理和更正了作坊中的许多陋规,甚至连火耗他们两个都是专门站在铸钱的炉子前死死的盯着融化的铜,任何想从他们两个的眼皮子底下贪墨的行为都不可能不被发现。

    只是因为五铢钱所需要的钱范还在制造之中,所以,暂时作坊里所出的铜钱,大半还是四铢钱。

    这几日,作坊里虽然已经放慢了铸钱的速度,但还是铸出了二十万枚四铢钱。

    这效率比之之前这作坊满负荷运转还要高!

    看完铸钱作坊,刘德不禁有些感慨:“果然这世界上凡事就怕认真两个字啊……”

    可惜,大部分人在大部分的时候都不会太认真……

    想到这里,再看看天色还早,刘德就决定花点时间,做一件认真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能给他刷满声望的事情!

    于是他命人去南陵把张汤叫来。

    等张汤到了,刘德就对他道:“我欲微服私访民间,卿可随我左右,做个记录!”

    身为一个统治者,不接地气是不行的!

    汉家历代天子深谙这一点。

    高祖刘邦本身就是出于市井阶层,这就不用说了,先帝太宗孝文皇帝在代地市因为代国太穷,以至于王宫里照明所用的蜡烛都只能点一根,常年都没有新衣可换,所以登基之后极重民生,所推行的政策,也大都是倾向于普通平民和中产家庭的。

    而刘德的便宜老爹,当初做太子时,常常流连市井,先帝却是不闻不问,直到后来闹的太过分,被张苍逮住小辫子,才稍微有所收敛。

    到了刘德这一代,后来刘彻做太子甚至当了天子后,也常常以‘平阳侯’的身份,出现在长安城外,甚至有时候还跑到了三辅之外。

    因而,张汤对此并不抗拒,周围卫士也没有异议。

    只是微服归微服,这安全工作是必须做好的。

    刘德换上普通贵族的衣服时,已经有数名士兵也换上了常服,扮作一般纨绔子弟身边的狗腿子模样,跟在他身边。

    “臣该如何称呼殿下?”张汤见了换好便服的刘德问道。

    “嗯……”刘德想了想,这也涉及到一个政治表态问题,宣称是某某家的子侄,就意味着刘德是比较亲近某某家的,于是他道:“对外人便说,我乃是枳候家的子侄!”

    “诺!”张汤换了个笑脸,道:“公子即欲体察民情,不如去臣家附近的村落……”

    这却也是为了刘德的安全着想了。

    刘德也不无不可。

    其实,早在前世,他就已经深入过民间了,胸中早有文章。

    此次微服不过是为了他那篇即将震惊天下,同时也给他自己刷满声望的奏疏或者说政策找个注脚的背景,走走过场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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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 微服(2)

    张汤的家在鸿固原之上。

    鸿固原是一片沃野,浐河与潏水在此交汇,千百年不断的冲刷,在大自然的伟力下,才形成了这么一块肥沃的平原土地。

    此时的关中,并不是后世那样,因为水土流失、环境破坏以及人类的活动而变得残破。

    沃野千里,树木成荫,鸟语花香,景色怡人,才是此时关中的真实写照。

    不单关中如此,就连此时的黄河水,听说也是清澈见人,碧波千里。

    因而,在此时黄河还不叫黄河,世人称之为大河!

    乘着马车,刘德看着道路两旁的麦田与屋舍,他问张汤:“以卿之所闻,如今关中可还能维持一夫五口治百田?”

    一夫五口百田,这是儒家与法家在政治上为数不多的共同点。

    这两个学派都认为,一夫五口百田这样的社会结构是最为理想的社会结构。

    战国初年,李悝在魏国变法,首先提倡的就是一夫五口百田的模式。

    商君在秦国变法,也沿袭了这个口号。

    汉室初立之时同样继承了这个秦代的政治理想,将之做成了一个画饼画给天下百姓看。

    不过,汉家天子碰上了一个好时机。

    秦末的大乱摧毁了旧有的一切封建贵族势力和地方豪强,同时顺手把人口从也消灭了大半,因此,最开始之时,这个画饼还真的成了现实。

    高祖刘邦用来安定天下的大杀器就是授田。

    那时候,只要是个活人,就能从刘邦的政权手里得到最低一百亩土地和相应的宅基地。

    所以,全天下立刻就臣服了。

    授田的事情,在先帝孝文皇帝执政最初之时还是在有组织有秩序的进行的。

    只是,从十年前开始,随着天下安定,人口开始上涨,而土地资源却还是只有那么多。

    授田的事情渐渐没了声息,取而代之的是,民间渐渐出现了地主,土地兼并开始出现。

    现在民间的事情,刘德不了解,但十几年后,刘德记得很清楚,自建元元年开始,土地兼并的规模开始上升,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富者阡陌连野,贫者无立锥之地的情况。

    那时候,所谓的一夫五口百亩模式自然立刻崩塌,彻底成了纸上的画饼。

    “大半还是可以维持的……”张汤想了想答道:“不过,以臣所见,已经有人开始买卖田地了……”

    他家就是典型!

    当此之世,民间厚葬成风。

    一旦有人去世,为了家风名声,稍微困难点的人家,立刻就要卖掉一些田地来筹集丧葬之费。

    即使是富裕之家,也是有些吃不消的,只有那些有封国食邑的公侯才不需要为了这些发愁。

    刘德看了看外面的田舍,点点头,此时的情况比之十几年之后应该是不同的,毕竟,文景之治也不是吹牛逼的。

    那么,他的那篇文章和政策也要相应的做出调整了。

    当马车行驶到一处十字路口时,刘德看到一个老汉带着两个垂鬓幼童在路口的桥墩下钓鱼。

    “停下!”刘德吩咐了一声,马车立刻停下来。

    刘德很清楚,张汤虽然来自于市井,但他终究也是官宦之家,跟最低层最基层的民众还是缺乏沟通的。

    社会阶级的天然隔阂,不可能让张汤真的知道那些每日在田间地头的农民的真实想法与真正处境,想了解这些,就必须弯下腰去,真正的接触农民,才能了解到此时社会的真正形态。

    于是刘德下了马车,一直跟在车旁的卫兵们立刻尾随在他身后,保护他,同时还有人爬到附近的一颗树上占据制高点。

    刘德笑呵呵的走到那个正跟两个幼童说话的老农身边,拱手问道:“敢问老丈,今年高寿?”

    在汉代,年纪大的老人不分身份阶级,统统享有特权,汉律规定,年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就可以见官不拜,八十岁以上,见了皇帝都不用拜。

    因此,这老农对刘德这个一看就是贵公子的年轻人的行礼并不意外。

    他笑呵呵的拉住两个调皮的小孩子的手,答道:“老汉今年已经六十有七啦!”

    “老人家身体可还好?”刘德和善的蹲下身子,看着那两个好奇的小家伙问道。

    这老农看了看刘德身后的随从,再看了看那辆规格和大小都远超一般贵族可用的马车,他本能的保护着自己道:“托贵人的福,老朽身体还好……”说着就打算收起鱼篓,带着孙子们回家。

    汉家贵族们的名声并不怎么好。

    至少在长安附近不好。

    特别是新一代的贵族子弟,平时斗鸡走狗堪称一绝,欺男霸女也不落人下。

    这些纨绔子弟,大的罪行不敢触犯,但小罪却犯个不停。

    刘德笑呵呵的拉住这老汉的手道:“老丈不用害怕,我不是那种坏人……”想了想,为了加强说服力,他道:“我乃是枳候家的子侄,奉了宫里一位殿下的命令,来此巡视民生,了解民间疾苦,以备报与圣天子参谋的!”

    本来刘德想扯一扯便宜老爹的虎皮,但话到嘴边就变了,因为他马上就想起了,假冒皇帝的旨意,在此时是大罪,称为‘矫诏’

    太宗孝文皇帝时期的外戚薄昭主要的罪责就是矫诏,因此被逼自杀,后来窦婴也是死在这个上面。

    那老农听了刘德的话,这才止住动作。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汉室皇家在民间的信誉是很高的,支持者也很多。

    这老农虽然害怕贵族,但听说了刘德是皇室成员的代表后立刻就不怕了。

    这大概也是因为中国历来就有‘都是当官的坏,皇帝一定是被蒙蔽的’这种传统的缘故。

    “贵人想知道什么呢?”老农抱住两个幼童,咧着嘴笑问道。

    “您家里现在有几口人?”

    “老汉有三子四女,长子在南军服役,次子与幼子都在家里耕田,四女也都嫁出去了……”老农想了想道:“现在老汉家里加上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大大小小有十几口!”

    “这两个是老汉的曾孙了……”说到这里,老农就颇为自豪的笑了起来。

    四世同堂,确实是很多人引以为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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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 微服(2)

    “老丈好福气!”刘德听了也赞道。

    “不知老丈有田多少?”刘德也坐到河边的一块青石上,问了起来。

    “老汉家中有田三顷,可惜只有一顷半是上田,余者都是中田和下田……”老农答道。

    刘德点点头,看了这个老农的家庭应该是属于此时典型的自耕农阶级。

    所谓上田、中田、下田,刘德还是知道的。

    上田土地肥沃,不需要休耕,可连年耕作,因此是农民最喜欢的土地,可惜,这种肥沃的土地并不多,而且因为农业技术的局限,许多上田在连年耕作之后,土地肥力渐渐枯竭,沦为中田甚至下田。

    至于中田,耕作两年,就必须休耕一年,否则,土地中的地力不够,种下去的作物根本长不好。

    下田,耕一年休一年。

    不过,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也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在休耕的土地上种植大豆不止不会浪费地力,还能有效的给土地增肥,因此,一般休耕的土地,都会种上大豆。

    只是,汉人最重粟米,当此之时,连小麦都是土地里的异端,并不是主食,就更别说大豆了。

    一般而言,像小麦跟大豆这种农副产品,是不值什么钱的。

    小麦嘛,最低层的贫穷人家可能会在灾年将之作为食物,但大豆在此时除非实在是年景不好,否则一般是作为牲畜饲料的……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刘德也知道。

    原因很简单这是烹饪技术与美食文化的落后所导致的。

    在此时,厨师们的烹饪技术相对很原始,基本除了烹、蒸、煮之外,没有别的花样。

    而且,像什么磨坊什么的,此时也没被发明。

    所以像什么包子、馒头、面条、米粉、豆腐、豆腐脑,在此时统统都不存在

    不管小麦大豆,想要食用,都只能靠煮。

    而小麦大豆煮熟之后食用的口感有多差,吃过的人都知道!

    特别是大豆,食用之后会导致肚子胀气……

    所以,刘德那位堂叔刘安发明的豆腐,真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发明!

    “老丈,田地收成怎么样啊?”刘德又问道:“家中可有什么困难?”

    “托圣天子的福,去岁老汉家里的收成还不错,一亩地收了四石多粟米呢!”老农说起去年的收成,嘴巴都乐都合不拢嘴了,只是,随后就有些苦恼的道:“可是去年粟米一石只能卖40钱……”

    刘德听也是漠然。

    汉室的农业技术与土地亩产相较战国时期,可以说是有了一很大的进步。

    战国初年,李悝在魏国变法时曾说:今一夫狭五口而治百田,岁收亩一石半……

    到了汉室之时,农田的亩产就普遍提高到了三石,像先帝之时,晁错就曾在那篇著名贵粟疏中道:今夫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两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地岁收三百石。

    汉室农业亩产比之战国时期足足翻了一倍之多!

    只不过,农业技术虽然进步了,但是,农民遇到的问题还是李悝当年遇到的问题。

    谷贱伤农,谷贵害农。

    丰收了,但粮食价格却下跌了,因此,农民到手的钱还不如寻常年景。

    遇到灾害了,收成不好,粮价高涨,农民买不起粮食和种子,只能卖田卖地卖儿卖女最终破产。

    在整个中国漫长的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之中,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能人异士,在这个难题上想破了脑袋,费劲了心思,但都只能治标不治本。

    刘德当然不可能超过那些一个个闪耀于历史长河中的伟大名字。

    不过,刘德是站在这些巨人的肩膀之上的。

    因此,他看的更远。

    在充分吸收了历代政治家的思想后,在经过前世十几年的锤炼,刘德此时隐约已经找到了一条能最大限度的缓解此问题的办法。

    于是他安慰道:“老人家也不用难过,圣天子时刻都关注着天下苍生的疾苦,已经在着手准备处理谷贱伤农的事情,将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真的?”老农眼睛都瞪出来了,但汉家天子的信誉还是杠杠的,因此他立即就欢喜的道:“真是这样的话,老汉就放心了,圣天子果然还是向着我们的啊!”

    刘德听了却是有些感伤。

    生活在脚下这片土地上的农民,永远都是支撑着这个国家与民族的脊梁。

    但从古至今,真正将农民的疾苦与百姓的生活放在心里的统治者却是很少很少的。

    就像后世,天天喊着为人民服务,究竟几人真的将人民放在心里?

    就像如今,便宜老爹的心思恐怕更多的是在关东诸侯而不是百姓身上,就是刘德自己,做这个事情,大半也是为了给自己刷声望,并未真的将百姓疾苦视为自己疾苦!

    但是底层的老百姓,却一直都将高层的统治者视为自己的救世主,直到统治者的信誉耗尽,人民再也无法忍受被乒被欺骗。

    “将这个事情好好办好吧!”刘德想着,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还未请教老丈贵姓?”刘德拱手问道。

    “贱名不足入尊耳!”老农洒脱的笑道:“只不过贵人想知道,那老汉也不敢隐瞒,贱姓何,世代都居住在这关中……”

    告别了何姓老农,刘德在张汤的陪伴下,又走访了几户农家。

    看到的情况,有好有坏。

    但家境最好的农户家庭,也不过是家里有耕牛,加之劳动力多,因此多了些存粮。

    而家境差的人家,则是惨到了极点。

    譬如说一户农家,丈夫服徭役之时,受了重伤,回来后勉强养好身子,却落下了残疾,从此家中的一切重担都落在妻子身上,也亏得那户人家的妻子颇为勤勉,含辛茹苦的将三子两女拉扯大了,但,家里却是家徒四壁,还欠下了一千多钱的债务,一般来说,农民一旦欠债是很难还清的,迟早要沦为他人的佃农或者奴仆。

    刘德实在看不过眼,兼之从后世带来的习惯,因此,他命人取来了一千多枚铜钱,交给那农妇,让其还清债务。

    那户人家自然是感恩戴德,一个劲的磕头,甚至那农妇还有意将其幼女送给刘德,只是被刘德拒绝了。

    出了那户人家,刘德的心情颇为沉重。

    要知道这里是关中,天子脚下,历代汉家天子都很勤勉的收买着人心,轻徭薄赋,不断减轻农民负担。

    但农民就是如此的脆弱,一个意外就可导致一个幸福的家庭毁灭。

    正如这户人家,本来一切都还好,可是一朝家里的顶梁柱倒下,全家立刻就是灭顶之灾,错非那人的妻子撑了起来,否则,早就是卖儿卖女的节奏。

    “张汤……”刘德扭头问道:“你说,我帮了他们,他们的情况会好起来么?”

    “殿下仁德,此家的情况定然会大大好转,不出数年,定是一个小康之家!”张汤低着头道。

    “呵呵……”刘德知道张汤误会了,这张汤以后肯定会对这户人家给予特殊照顾,免赋免役什么的。

    对此,刘德懒得去管。

    只是,有个问题萦绕在他心里。

    “我能帮的一家,帮的了十家,却帮不了这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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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奏疏与汲黯

    回到未央宫后,刘德的脑子里依然还在回荡今天的所见所闻。

    提着笔,刘德在帛书上写下第一句话:儿臣刘德谨闻: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

    写下这一句的时候,刘德也有些感慨,洪范相传是大禹所著,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古老的政治书籍,而尚在原始部落愚昧之中时,老祖宗们就意识到了,为政的根本,这就不得不让后人有些惭愧。

    刘德接着写道:民以食为天,食在货前,乡间长者曾言:民无三年之积,不足称其家;国无九年之用,不足以称其国。故舜命后稷‘黎民祖饥’是为政首,殷周之盛,诗书所述,要在安民,富而教化,易云:天地之大德曰生。

    写到这里,刘德就酝酿了一下情绪,同时将心里所想的东西整理一下,再接着写下去:今一夫狭五口而治百田,亩岁收三石,为粟三百石,除三十一之税,余两百九十石,食人月两石,五人终岁百二十石,余有百七十石,石四十,为钱六千八百。尝社闾新春之祀,用钱八百,余钱六千。衣,人率用钱五百,五人终岁两千五百,余有三千五百;粮种耕具,百亩用钱两千,余有千五百,口赋,五人终岁六百,余有九百;刍藁徭役之税,用钱千三百,不足五百,不幸疾病死葬之费及上赋敛又未及此,农夫常有不劝耕之心!

    这一段是刘德仿照李悝当年的一篇变法缴文所写。

    将这一段写完,再看了看,刘德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基本上符合如今的社会情况。

    而且这种用数据说话的东西,通常是会令人信服的!

    当然,某些地方是稍微有些夸张的。

    但是不夸张一点,怎么引起便宜老爹的重视,怎么让他刷声望呢?

    “既然农民如此的苦,那怎么减轻农民负担呢?”刘德知道,已到图穷匕见之时,于是他提起笔,继续写下去。

    这一写,就一直写到夜半之时,刘德实在撑不住才和衣就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刘德继续伏案书写,到了中午,才总算将初稿写好。

    他拿起帛书,仔细看了看,叹了一声:“文笔比之晁错还是不如!”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身为穿越者,能勉强写出这样一篇算的上标准的奏疏,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这时能有个饱读诗书之人来与我润色就好了!”刘德感叹着。

    一般而言,天子的诏令和朝廷的决议,都是有着专门的文人来润色之后,再颁布天下的,否则,像当年刘邦那种老粗,发出的诏书,怎么可能那么文绉绉?

    只是刘德没有这个条件啊!

    一个能给正式公文润色的文人,那起码是诗书传家的名门之后,有着海量的阅读量,对各种经典都倒背如流,可惜,这样的人才,如今是少之又少!

    不太可能会跑到刘德碗里。

    正感慨着,门口有个宦官来通报道:“殿下,宫外有一个名叫汲黯的人,持着少府监的令符求见!”

    “快请!”刘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连自己没穿鞋都忘记了,直接就光着脚跑了出去。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刘德心里感慨着。

    若非这汲黯自己找上门来了,刘德都快被这两天的忙碌给忘记了他曾答应过少府监的事情!

    刘德就这样光着脚一路狂奔,跑到了宫门口刚开始,他确实是忘记穿鞋了,但后来嘛……呵呵呵……刘德的节操你懂的!

    在宫门口,刘德见到了前些日子见过的少府监成毅。

    在成毅身边跟着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略显青涩的年轻士子。

    此人头戴进贤冠,腰佩长剑,身材不高,但却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士子,起码,站立在一旁的模样还颇有些刚毅的味道。

    “汲先生安在?”刘德见了就高叫一声,一点也不压抑自己求贤如渴的心思。

    “臣拜见殿下!”成毅见到刘德立刻就行礼,他身边的那个士子也跟着拜道:“小臣汲黯拜见殿下!”

    然后,汲黯就看到了这位他将来的主君的脚是光着的。

    汲黯此时虽然在家乡有些名气,但,像这样被一个人看重还是头一回,特别是此人还是天子血脉,当朝殿下,顿时就感动了起来,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重视自己的明主了。

    刘德却是毫不客气的走过去,扶起汲黯,道:“先生今安在,何以相见之晚也!”

    说完也不管满脸惊愕的成毅,更不理一脸不解的汲黯,就这样拉着汲黯的手,朝宫内走去。

    汲黯被刘德拉着,心里却是上上下下的打着鼓。

    他虽然年少成名,但却也还没有名到连长安的皇子都听说过的地步。

    于是他好奇的问道:“殿下,何以知小臣?”

    刘德嘿嘿一笑,这却是装x装过头了。

    不过,没关系,他是皇子,这种小事根本无需费力,他笑道:“先生之父,清誉名满长安,俗谚曰: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想来,先生也应是当世英才!”

    汲黯的父亲当年确实是朝廷的大夫官,只不过,名气却未必有那么大就是了。

    只是,谁家的小孩不是将自己的父亲看做英雄的?

    有了这个解释,汲黯勉勉强强也就相信了。

    刘德拉着汲黯,进了自己的寝殿,主客分坐之后,刘德道:“先生即来,可愿暂屈于我之幕僚?”

    刘德一点也不给汲黯拒绝的机会,道:“幕僚之职,暂时虽然给不了先生什么名分与官职,但却是我之左右肱骨,不知先生可愿意?”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汲黯觉得自己要是拒绝,恐怕就要狠狠的得罪这位皇子殿下了。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来投奔刘德的,于是立即出列拜道:“臣黯拜见殿下!”

    这就是确立了君臣从属关系了。

    刘德哈哈大笑道:“汲卿快快请起!”说着就扶起汲黯,亲切的将他扶到位子上坐下,然后问道:“卿现在可有空?”

    既然来了这么个廉价的优质劳动力,刘德若还不懂剥削,那就干脆可以找块豆腐去撞死了!

    …………………………………………………………

    最近几章会特别难写,嗯,要查阅的资料和考量的东西非常多,所以会写的比较慢,请大家见谅!总之,我会尽量争取写出一些合乎逻辑和当时情况的文章出来,即使yy也会适当~

    唔,话又说回来,不是西汉时人,只靠资料和文献,真的很难将当时的情况写的详细,所以适当的yy和春秋笔法,还请大家海涵~~

    嗯,今天就这一更了00

    大家别急,下周估计三江,我今天已经过了初审~~~so……我要存稿,明天开始都会写3-4章,但只发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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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节 修改

    汲黯即在,刘德立即就将刚刚写好的奏疏拿了出来,道:“此我所写之奏疏,卿且看看,可有增益补缺?”

    其实就是打着礼贤下士,不耻下问的旗号,间接的剥削汲黯。

    可惜,这时代没几人有什么劳资意识。

    反倒是刘德这样的举动,让汲黯更加认定自己得遇明主了!

    刚刚到任就委以大事,这是当年燕昭王礼遇乐毅的节奏啊!

    于是,汲黯干劲十足,精神抖索的接过刘德递过来的帛书,看了起来。

    将奏疏看完,汲黯心里暗自有些惊讶。

    奏疏的文笔虽然不是很好,起码在汲黯看来,还是许多地方需要改进和加强的,但是里面讲的东西,却为汲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难怪这位殿下能异军突起,隐隐已有独占鳌头之势,这想法和策论就已超越寻常人等了……”汲黯心里想着。

    但是……

    这奏疏里满篇的法家思想和务实主义色彩是怎么回事?

    身为黄老学派弟子,汲黯决定要让刘德‘回归正道’。

    当然,这谏劝主君也是有学问的。

    当初儒家的叔孙通第一次觐见高皇帝,讲了一大堆伦理道德跟上下尊卑,结果刘邦一句都没听懂……结果,不言而喻的受了冷遇。

    第二次觐见时,叔孙通就充分吸取了教训,不讲大道理,只讲这样做,将会怎样,于是刘邦龙颜大悦,赏赐五百金,授太常一职。

    先帝在位之时,有次欲策马从山巅疾驰而下,结果被袁盎劝阻。

    袁盎怎么劝谏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今陛下骋六騑,驰下峻山,如有车惊马败,陛下纵自轻,奈高庙、太后何?”

    因此,对于上位者,想要劝谏,首先,你的话得能让他听进去,听不进去,就算哭死也是没用。

    其次,劝谏也要从对方的身份、地位、性格方面入手。

    不懂这些,就拧着性子硬要劝阻的,统统都只是莽汉,除了让对方因为你鲁莽的行为,更加厌恶和讨厌你所说的话之外,基本没有别的效果。

    想到这里,汲黯就拜道:“臣蒙殿下不弃,不以臣卑鄙,臣斗胆上奏,此处应加一句……”

    汲黯虽然年纪不大,但胜在家传渊源,而且博览群书,看过的书少说也有七八万字……

    嗯,在这个时代,看过七八万字的书的人确实算的上拔尖的人才了!

    因为五千字,已是鸿篇巨著……

    “请汲卿不吝指教……”刘德也非常谦虚的道,术业有专攻,在汲黯这种学霸面前,刘德觉得自己还是明智点当孙子比较好。

    “臣愚以为此处加上一句‘通其便,使民不倦’比较好……”汲黯拜道。

    这自然是试探了。

    这一句话是黄帝所说,三皇五帝,自然也是世人所共尊之圣贤,他们的话,基本上也是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

    不惮是黄老派喜欢,法家也爱引用,就连儒家都是奉为圭壁。

    只是具体情况各有不同。

    黄老派各爱黄帝,法家则是有用就拿来,没用丢一边,儒家则更推崇尧舜禹。

    汲黯想来,只要刘德不反对,他就少不得要在这篇奏疏里掺杂点私货了。

    所谓文以载道,一片文章,是有生命和感情的。

    从刘德的这篇奏疏里,汲黯看到的是法家的思想在闪光。

    这怎么能忍?

    刘德听了汲黯的话,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汲黯的话语出,据说是黄帝曾经说过的话,在这一句之后,紧接着的就是‘神而化之,使民宜之’。

    这句话往这上面一加,前后一联系,立即就被塞进了一些黄老派的思想。

    刘德想了想,点点头道:“术业有专攻,便以卿之意见为准吧!”

    确实,满篇的法家色彩太过浓郁,难免让看了的人惊呼:又出了个喜爱申韩的皇子。

    这对刘德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加点黄老派的东西,冲淡一下法家的意识,也是不错。

    汲黯心中暗喜,这只是个开始,有了这个试探就说明这位殿下并不排斥黄老学说。

    不排斥就好!

    这些年来,儒家学派发展迅猛,虽然在朝廷中他们还缺乏足够的力量,但在民间,儒学已经压倒黄老学,成为了第一学说。

    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

    虽然黄老学说本身就是走的高层路线,然而但凡有点见识的人知道,再这样下去,难保有一天,宫里面也会受到民间的影响,转而推崇儒学。

    特别是最近十余年,宫廷的启蒙老师,基本都是由儒家学子把持……

    汲黯此来,可说是背负着斩断儒家伸向皇子们的邪恶的触手的任务,无数师长可是殷殷期盼着的!

    想到这里,汲黯就欣喜的点头道“诺!”

    有了刘德准许,他就可以大刀阔斧的施展他的才干了。

    于是,接下来半个时辰变成了刘德跟汲黯的拉锯战。

    “殿下,臣以为此句不妥……”汲黯捧着帛书奏道:“臣以为太过激进了些,应换上一句更为缓和的话,譬如这句……”

    “那就改吧……”最开始刘德并未意识到汲黯的用心,几乎有求必应。

    但慢慢的,刘德发现不对劲了,这汲黯这是要打蛇随棍上,把他辛苦写出来的奏疏改个面目全非啊!

    可能最终改出来的东西的意思跟最重要的策略部分不会有太大的改动,但是,中心思想和为政理念却可能南辕北辙了。

    于是,当汲黯再次捧着帛书第n次上奏时。

    刘德再也不能忍了:“汲卿,这句再也不可改了……”

    开什么玩笑啊,再改,就要变成黄老学派的施政理念的综合奏疏了。

    可他的那位便宜老爹喜欢的是法家……

    三五两句黄老学派的思想掺杂在其中,便宜老爹或许会一笑置之,但若满篇都是,那刘德在便宜老爹那边的印象就会变成‘小小年纪,满腹老思想’。

    这可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汲黯呵呵一笑,也明智的知道,自己已经踩到底线了,于是道:“臣遵命!”

    然后就老老实实的捧着奏疏回去修订和完善起来。

    一个时辰后,汲黯捧着改完后重新抄录了一遍的帛书,献到刘德跟前:“回禀殿下,臣幸不辱命!”

    刘德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满意的点头道:“有劳卿家了……”汲黯的文学水平是毋庸置疑的,本来刘德那篇只能算是合格的奏疏,经他之手修订增补和润色之后,不止读起来通顺了许多,更引用了许多先贤的名言和前代的例子,看上去顿时就高大上了。

    “我已背下浊酒,还请汲卿赏脸与我对饮一盅!”刘德将帛书收好,然后亲切的邀请道。

    “殿下有请,臣敢不从命?”汲黯大喜道。

    ……………………………………

    感谢书评区的一位大大指教,嗯,我是昏了头了,没怎么去看史记的汲黯传就想当然的以为这货是儒家,哪知道坑了啊!!!!!!!!!有木有!!!!

    嗯,不止这章重新写,连晚上写的一章也要推倒重来!

    祸不单行的是我还感冒了,咳嗽的厉害,看来,今天能再写一章就是极限了!

    我去我去我去!

    三江已经过审了啊,我想存点稿子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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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节 试验

    “殿下可是还等人?”汲黯被刘德请到内殿之中,发现那里摆着三张案几,颇为好奇的问道。

    “嗯!”刘德点点头道:“还有一位与汲卿一般的才俊要来,卿且先等等吧……”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样子,汲黯就看到一位穿着青衣的年轻人,在两个宦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殿下在我之前还另行招募了人才?”汲黯心想。

    就听到那个年轻拜道:“臣汤问殿下安!”

    刘德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卿快快请起……”然后就亲切的扶起了那人,拉着那人的手,走到汲黯旁边,介绍道:“汲卿,请容我向卿介绍,这是张汤,我之肱骨,现在为我管理着许多事务!”

    “张卿,这位是汲黯,现在屈为我之幕僚……”刘德一脸的和善笑容,拉着两人的手,热情的道:“两位卿家以后要多多亲近!”

    张汤跟汲黯两人脸上表面也露出了些笑容,相互点头致意。

    可私底下,张汤的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我好像闻到了守旧的庸才味道!”

    汲黯刚开始见到张汤时,心里也稍微有些不舒服,等听了对方的大名,立即就想起了,这些天在长安城里听到过的一个名字,曾经在幼年之时,就懂的开设刑堂,以律法审判偷肉的老鼠的那个人不就是张汤吗?

    心里也立刻就对张汤没什么好感了。

    “哼,沾满鲜血的屠夫!”汲黯这样想着,但碍着刘德的面子,却还只能虚与委蛇。

    刘德拉着两人,将这两人分别安排坐下之后,就吩咐侍女上酒肉,然后他微笑着走回自己的主位。

    只是那笑容中多少有些怪异。

    实在是刘德知道,这张汤跟汲黯两人就像两头年轻的雄狮,一旦见面,必然会产生矛盾。

    这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事情。

    因为张汤是法家,法家主张的是大政府,简而言之,就是法家的终极理想是政府要能干预一切,甚至连百姓的吃喝拉撒婚葬嫁娶,政府要是能插手的话,最好也插手。

    因而,对于法家来说,法律只是他们推行的政策的手段,假如法律妨碍了他们推行自己的政策,那就变法。

    但汲黯是学黄老的,黄老学说主张小政府,推崇清静无为,与民休息,黄老派们一直都认为,只要百姓不违反政府制定的法律,那么就算他们把地球炸了,政府也不应该干涉。

    这两者之间的政治理念,简直犹如风马牛不相及,这两个人要是能看对方顺眼,那才怪了!

    不过,也还好两人分别是法家跟黄老派出身,也就是政治理念上有所分歧,没太大仇恨,要是换了墨家跟儒家或者儒家跟法家出身的坐在一起,那刘德觉得,他们不打起来,就已经是胸襟宽广了……

    “两位爱卿,来来来,举杯共饮此酒!”刘德举起酒杯,带着一些恶作剧成功的笑容,道。

    “敬殿下!”两人转过头来,举起酒杯道。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张汤道:“殿下,您令臣所督办的事情,如今已经差不多有眉目,再过最多半月,殿下就能看到成果!”

    刘德听了点点头,他知道张汤说的是造纸的事情。

    想想也是自然,有熟练的工匠,还有他提供的成熟的工艺流程,那白纸若还弄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张汤是个废物!

    “那辟阳逆贼的产业,如今查抄的怎么样?”刘德问出了他如今最关心的话题。

    辟阳侯审平继在发现自己被禁军包围的时候,就果断自杀了,也省却了刘德跟他便宜老爹的一些功夫。

    只是他这一死,他留下的产业和各种账目,就苦了刘德了。

    事实证明,抄家也是个技术活。

    要一点点的将一个庞大的彻侯家族的产业彻底的清算、查抄和征缴完毕,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三两个月,根本完成不了。

    “启禀殿下,现在臣已经基本将审贼在长安的店铺跟宅院都查封了起来了,正在带着属下们,清点和统计,再过两日,臣应当就可清点完毕,然后再来报与殿下……”张汤答道:“只是,审贼在关东的产业却是不好动了……”

    “无妨,不用管它!”刘德摆摆手。

    狡兔三窟的道理谁都懂,这审平继也不白痴。

    根据现在掌握和了解到的情况来看。

    早在很久之前,审平继就将他的几个儿子,分别送去了吴楚赵等国,各置产业。

    这一点,现在更是成了审平继狼子野心的证据。

    但是,这样一来,想要彻底的毁灭辟阳侯家族就有难度了。

    吴楚两国自不用说,早就跟汉家朝廷离心离德了,假如真派使者去跟吴楚索要审平继的后代,对方一句查无此人,便宜老爹跟刘德都要干瞪眼。

    而赵国、淮南国、衡山国这些诸侯呢,却也是属于目前在争取的对象,也不可能为了一两只漏网的小虾米去刺激这些诸侯。

    因而,此事暂时只能是不了了之。

    “卿这两人争取先清点出值钱的金器与铜器,送到我这里来,我有大用!”刘德吩咐道。

    金器融化之后,是要作为金饼的,马上就要举行的考举,不准备个两千金的预算,刘德估摸着是不行的。

    至于铜器,统统都会被送去铸币作坊,作为五铢钱的原料。

    “诺!”张汤点点头:“臣回去后会立即抓紧此事!”

    刘德转过头,对汲黯道:“汲卿,这两日就劳烦卿随张卿一道去整理、记录、收缴审逆的产业,卿可愿意?”

    刘德这么快的就要将汲黯跟张汤两日凑到一起,当然不可能是他的恶趣味在作祟。

    而是他需要这两人能够配合起来,熟悉起来,多少有些默契。

    这样,在即将到来的考举考试中,他就有人可用了。

    最重要的是,孤阳不长,孤阴不生,刘德还是希望这两个不同学派的年轻人能够好好相处,相互成长,这也算是他的一个小小的试验吧?

    看看一个法家的人跟一个黄老学派的人日夜相处之后,会否产生化学反应。

    “诺!”汲黯却没想这么多,点点头应命。

    ………………………………

    这章我感觉没写好,先传吧,我现在实在咳的难受,基本是三分钟必咳一次,妈蛋,我每次感冒都是这样~~不知读者老爷们可有什么偏方专门对付感冒后必咳嗽这个顽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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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节 前世仇

    第二天,长安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

    刘德早上起来,看到殿外的雨水,这才醒悟,日历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翻到了五月。

    五月……

    前世之时,刘德就是五月被封王的。

    跟他一起被封王的还有刘非、刘阏、刘彭祖、刘发等。

    今生刘德倒是用不着去考虑他会被封在哪里的问题,倒是刘荣得好好谋算,运作一下了!

    起了床,穿好衣服,刚准备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就有宦官来禀报:“殿下,刘阏殿下求见!”

    “快请……”刘德点点头,同时吩咐侍女多备一份早餐。

    “皇兄!”刘阏进来拱手。

    “自是骨肉兄弟,就用不着这么虚礼了!”刘德呵呵一笑,拉着刘阏的手,坐下来:“先陪我吃些东西吧,一个人吃东西,总是没意思……”这时,宫女们也正好端着做好的热腾腾的小米粥上来。刘德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赞道:“很香的,皇弟也尝尝!”

    刘阏却是没有这个心思吃东西,他坐在哪里,就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勉强敷衍着吃了几口,刘阏就忍不住问道:“皇兄可听说了吗?宗正刘弃今日早朝上奏父皇,请分封诸皇子!”

    刘德吃了口粥,摇摇头道:“还没听说,怎么了?”

    刘阏却是一阵无语。

    不过,想想也是,他的这位皇兄如今已隐隐是储君的备选了,分封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放在心里。

    可他必须把此事放在心里啊!

    从宗正处传来的消息是,此次被划出来的诸侯国备选是挺多的。

    其中有广川、河间这样条件优越,人口众多的地方,更有坑死人不偿命的临江、长沙等地。

    特别是长沙国,那地方在刘阏看来简直就是个天坑啊。

    不说别的,单单就是之前的长沙王吴苪一系连续4代单传,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活不过十年,如今更是绝嗣!就足以令人对长沙国望而祛步了。

    因此,在这个时候,要想不被沦落到打发去南楚之地,从此远离长安的境地,已经够年纪,可以封建为诸侯的皇子们与其各自生母就得使出浑身解数。

    而刘阏呢,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母妃粟姬最近是见了他就骂,而且越骂越难听,想要从粟姬那边得到帮助几乎不可能。

    刘阏想来想去,发现只有刘德能给他帮助。

    可惜,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位皇兄似乎也并怎么乐意帮忙……

    刘阏的情绪不免有些失落了。

    刘德见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不再逗他,道:“你别瞎想了,父皇那边,我会去说的!”

    其实刘德早就帮刘阏铺好路了,从让刘阏副署奏疏的那一天起,刘德就在谋划此事。帮助刘阏摆脱他未来的悲催命运,不止是在帮助刘阏,同时也会对刘德自己有好处。

    因为刘德需要一个牌坊,身为胞弟的刘阏,毋庸置疑的成了这牌坊的最佳选择。

    “真的!”刘阏却是高兴的蹦了起来,他知道,只要刘德肯帮他说好话,那么,最起码他也能避免被打发到长沙跟临江这两个地方去。

    将心满意足的刘阏打发走,刘德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横梁。

    连刘阏都收到了风声出来活动了,那其他的兄弟,此刻也应该都开始活动了吧。站起身来,刘德换了套衣服,然后揣上汲黯增补过后的那篇帛书,就朝着清凉殿而去。

    ………………………………………………………………

    到了清凉殿,刘德递上请求觐见的令符,不多时,章德就笑呵呵的出现在了他面前:“殿下,请您稍等一会,陛下正在陛见开封候!”

    开封候陶青?

    刘德嘴角露出一些笑容来,嘴上道:“无事,我且先等等就是了!”

    这可真是个令刘德感觉‘亲切’的名字啊,前世穿越之初,这位大汉的御史大夫就是那个将刘德按在地上狂刷名望的人啊。

    刘德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人?

    其实,刘德也觉得陶青这个人挺可怜的也挺理解他的。

    陶青名义上虽然是御史大夫,紫绶青佩,有着副相的名头,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便宜老爹出于无奈,拿来给晁错当傀儡的,基本上,晁错说什么,御史大夫官邸也会跟着附和,不如此,区区一个内史衙门还真没办法跟申屠嘉的丞相抗衡。

    说白了,他就是晁错跟便宜老爹推在前面的一个牵线木偶。

    所以,前世之时,他疯狂的抨击刘德的‘不孝’行为,其实不过是他闲得无聊了,想要显示一下他的存在感。

    但是再怎么理解,再怎么同情,都不可能改变刘德对其的态度。

    “千万别落到我手里来啊……”刘德心里想着:“要是落到我手里,是把你凌迟了好,还是车裂了好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刘德问道:“开封候何事陛见天子?”

    这倒确实是个挺有意思的事情,作为一个牵线木偶,不是不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政治立场和政见的吗?

    而开封候陶青这么早而且还是趁着这种阴雨天,特别跑来单独面奏天子,这是要当二五仔的节奏?

    唔……陶青好像确实个二五仔!

    刘德猛然想到,晁错后来被杀,众多补刀的人里,陶青的名字好像也在其中。

    章德笑了笑,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开封候的世子未立,因此入宫陛见天子,请求天子册封世子而已!”

    这个解释看上去倒是挺合乎常理的。

    当今之世的贵族特别有忧患意识,常常在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就想着死后该怎么办的事情。基本上所有的墓葬与陵寝都是墓主人在生前就选好的,甚至建好的。

    只不过……趁着这样的天气,在这么早的一个时间点,偷偷的跑进皇宫请求单独面见天子,真的就是为了一个小小的世子人选问题?

    骗鬼吧!

    刘德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结合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刘德觉得,这开封候陶青可能更多的是不想当木偶,想做回自己了。

    只是……

    “你这么干,晁错知道吗?”刘德忽然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要是他把此事告诉晁错,晁错会怎么办呢?

    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啊!

    ……………………………………

    感冒好可怕~

    今天挂了一天点滴,结果没啥效果,还是咳………………

    而且打的那些药让我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哎,我就个苦命的娃啊,本来要挂头孢的,结果我过敏……

    今天就这一更了,实在是我咳的太影响状态,然后吃的那些药更雪上加霜,我等明天看看能不能好些,实在不行只能去医院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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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节 剧孟来投

    等了大概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刘德就看到了开封候陶青,弓着身子走出清凉殿的模样。

    看情况,他应该是被便宜老爹训了一顿,所以走路都有些精神恍惚,直到刘德走到了他跟前,他才发现刘德的存在。

    “殿下!”陶青微微向刘德弯腰行礼。

    “君侯,地上有些滑,小心摔倒啊!”刘德满脸微笑关切的道,同时对左右吩咐:“还不快点叫人出来把地面扫干净!?”

    这话一出,陶青的整张脸都变色了:“殿下,无需如此,臣的马车就在前面,几步就能走过去了!”

    开什么玩笑!

    要按照刘德的做法,不出半个时辰,晁错就会知道,他陶青一大早的跑来未央宫陛见的事情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君侯保重!”刘德也不勉强,只是觉得看着陶青那张诚惶诚恐的脸,心里非常的爽。

    陶青却不知为何看着刘德满脸的笑容,背上却忽然凉梭梭的。

    他低着头道:“臣告退……”

    望着陶青诚惶诚恐的远去的背影,刘德也是叹了一口气。

    前世的此时,他何其弱小,一个陶青就能把他按在地上胖揍。

    但如今一切却都反转了过来,陶青在他眼里,却连威胁都算不上了。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刘德抬头看着天空:“我还得更努力的获取更多权力!”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德在章德的带领下,跨过一道门槛,进入了清凉殿之中。

    “儿子刘德拜见父皇!”刘德长身一拜道。

    “起来吧……”天子今天好像有些感冒了,嗓音明显带着些嘶哑,吩咐左右:“快去给殿下备坐!”

    刘德坐下来之后,天子刘启问道:“刘德,你有事?”

    “启禀父皇,儿臣最近微服去了次民间,略有所得,因此,将所见所闻所想写成了一封奏疏,还请父皇过目!”刘德说着,就将怀里的那封帛书呈在手上。

    “刘德你能想到去走访农家,不错!”一听到刘德微服私访的事情,刘启立即就来了兴趣:“拿来给朕看看!”

    立即就有一个宦官将帛书取走,呈递君前。

    刘启将帛书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心里就暗暗有些点头了,这篇帛书且不管内容如何,单单是这工整的笔迹和整齐排列的文字,就能加分不少了。

    “看来,朕的这个儿子,也找了几个好帮手了!”刘启暗暗点头。

    再看内容,从第一个字开始,刘启就感觉这封奏疏好似有魔力一般,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特别是当刘启看到了浓郁的李悝文风,满意的点了点头,法家之中,刘启最是欣赏李悝那种根据事实进行述事的风格,而其后,当奏疏开始谈论起怎么解决谷贱伤农,谷贵害农这个问题时,天子的眉头渐渐的紧锁起来,然后又慢慢舒缓开来。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之后,天子刘启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刘德,问道:“这是你自己想的?”

    “不敢欺瞒父皇,确实是儿子的想法……”刘德昂首挺胸的看着便宜老爹答道。

    “是否可行?”天子刘启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案几,他问道:“用保护价来保护百姓的收入,这个想法好是好,但就是步子大了些,未知是否会遇到阻力!”

    刘德的奏疏中其实就是抄袭的后世大天朝的粮食保护价格政策。

    通过在各地建立大量仓储设施,丰年时以政府制定的保护价不限量的收购一切涌向市面的粮食,在灾年时再以低价抛售,平抑粮价。

    这也是历朝历代对付谷贱伤农,谷贵害农的基本措施。

    只不过天朝多了个保护价格。

    刘德自己很清楚,他的这个政策一提出来,首先被激怒的就会是那些大粮商们,特别是从关东向关中运粮的大粮商。

    所以便宜老爹才说他步子迈的大了点。

    但是,商人是什么?

    不就是统治者养的肥羊吗?

    那些商人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认识几个官员了,就敢在这种国家大政上胡言乱语的话,刘德并不介意制造几起腹诽的案子。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刘德拜道:“父皇,此事儿臣以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应早作决断!”

    天子刘启踌躇了一会,道:“此事先不急……明日早朝,朕会将之付之公论,到时候,你来旁听,知道了吗?”

    “诺!”刘德大喜过望,旁听早朝,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储君才有的权力。

    这是否意味着便宜老爹已经决定立他为储了呢?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还有事?”天子刘启见刘德迟迟没有告退,问道。

    “启禀父皇,儿臣想知道刘阏会被封在哪里?”刘德长身而拜问道。

    “刘阏啊……”天子刘启笑了笑有意试探:“应该不是长沙就是临江了……”

    “儿臣请父皇怜悯,刘阏自小身体不好,去了南边,儿臣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刘德跪下来拜道:“恳请父皇加以怜悯!”

    “好了,好了,起来罢!”天子哈哈的笑了一声:“朕怎会不知刘阏身体太差了呢,因此已经命宗正改到了河间国了!”

    刘德这才一块大石落下,拜道:“儿臣多谢父皇!”

    “若无事,你就早些回去准备一下明日的早朝吧……”天子摆摆手道:“朕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诺!”刘德一拜道:“儿臣告退!”

    出了清凉殿,外面依然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

    “殿下……殿下……”远远的刘德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王道!

    算算时间,他确实该回来了,不过,他是否带回了剧孟呢?

    王道一路风尘仆仆的走到了刘德跟前,跪着道:“殿下,奴婢幸不辱命,已为殿下征辟到了剧孟!”

    “好!”刘德高兴的扶起王道,道:“辛苦你了,剧孟人呢?”

    “回禀殿下,剧孟先生跟他的门徒奴婢都安派在长安的一处商铺内歇脚……”王道答道:“殿下想见他们?”

    “他们?”刘德问道:“一共来了多少人?”

    “十三人!”王道高兴的表功道:“全部都是雒阳的豪侠,剧孟先生的门徒等!”

    ……十三太保吗?

    刘德在心里腹诽了一声,还是点头道:“先带我去看看他们!”

    ………………………………………………

    还是咳……

    不过比昨天好了~~~

    今天看看能写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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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节 安排

    刘德为了见剧孟,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皇子冕服。

    “你此去雒阳,一路上可还顺利?”刘德从墙壁上取下一把佩剑,问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王道道:“你与我说说,那位剧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殿下,奴婢路上一切顺利,就是征辟剧孟之时,遇到了些麻烦,好在如今都过去了,奴婢幸不辱命!”说着这王道就跪下来磕头。

    “起来吧……”刘德摆摆手道。

    刘德自是知道作为一个宦官,王道这路上肯定没少吃苦。

    不说别的,单单是他人异样的眼光和鄙夷的神色,就够一些心理素质不够好的人疯掉了。

    王道起身道:“殿下,奴婢与剧孟一路同行,此人为人豪爽,东出雒阳之时,送行车马足有百辆!其人重诺必践,但凡他答应下来的事情,没有不尽心尽力的!”

    刘德点点头,回忆了一下,然后他对王道吩咐道:“去将那把朱家曾用过的剑给我拿来!”

    朱家是汉室第一代游侠的典型代表,杀人犯法,窝藏朝廷钦犯甚至通过自身的影响力影响国家政策。在朱家的庇护下,许多人都逃过了法律的制裁,甚至有人还能在被通缉后翻案。

    剧孟无疑是朱家的脑残粉,嗯,有了朱家的剑,基本上就能让剧孟感受到他的诚意了。

    至于这朱家的剑嘛,还是刘德从辟阳侯审平继的收藏里找出来的。

    ………………………………………………………………………………………………………………………………

    长安,雨在下着,剧孟端坐于席位上,看着兄弟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

    其实最开始,当一个来自长安的宦官拿着某位皇子名头对他说要征辟他时,他是不屑一顾的。

    他可是剧孟!!!!

    函谷关以东,几乎没人不知道他。

    若是轻易的就被一个宦官打着某位皇子的旗号就给征辟了的话,那他也不用混了。

    因此剧孟连人都懒得见,直接叫人婉拒。

    只是没想到那宦官被婉拒之后却是锲而不舍的黏上了他。想着法子接近他,还投其所好的买了蛐蛐,加入到了雒阳的斗蛐蛐大赛中。

    被这宦官的诚意所打动的剧孟,这次才答应见他。

    谁知道这宦官第一句话就将剧孟打败了:君欲封侯拜相还是任侠列国,一言可决!

    然后那宦官又搬上了五百金真金白银的钱物,剧孟这才勉强答应应征。

    但这一路上剧孟打的主意是很清楚的。

    倘若事有可为,而且还能看到前途,那就专心留在长安,若事不可为,征辟自个的是个草包,那也要趁早做好准备开溜。

    可到了长安,剧孟才发现自己原先考虑的、想的东西似乎都已经跟不上这个世界的脚步了。

    征辟他的皇子,目前扶摇直上,大有进位储君的架势。

    这就彻底的打乱了剧孟的盘算。

    因为若只是一般的皇子的话,约束力并不强,他随时都可以挂印而去。

    可换了储君就没这么容易了。

    最重要的是,剧孟听说了征辟他的那位名叫刘德的皇子貌似手下还有人,另外还会开一个考举来选拨人才。

    这意味着什么剧孟再清楚不过了,假如现在征辟他的那位殿下将来能被册立为储君的话,那现在就跟随和追随他的人,将来都是会被视为‘潜邸之臣’,享有许多看不见的优待。

    此时此刻,剧孟是无比懊悔的。

    “早知道我早些答应应征就好了!”剧孟心里想着,感觉压力有些大。

    至于挂印而去的想法,自然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么大的一根金大腿,可不是等闲可以亲自伸出来让人抱的……

    剧孟书虽然读的少,但也知道千金市马骨的典故和原木立信的故事。

    燕昭王千金市马骨,也只做过一次,商君原木立信,同样只做过一次。

    这两个故事告诉剧孟,想要发达,就要抓住机会,无疑,皇子刘德的征辟应该是他的机会了。

    “可惜,浪费了许多时间,若我早来长安,凭我之名声,足以为殿下清理干净长安!”剧孟想着:“可惜如今却被他人抢了先机了!”

    “不过我却是殿下亲自点名征辟的,比之他人还是有所优势的……”怀抱着这样聊以自、慰的念头,剧孟终于等来了召见他的命令:“殿下有令,请剧公面谈!”

    剧孟连忙穿戴好衣冠,然后,跟自己的兄弟们吩咐交代一声,再坐上对方的马车。

    ……………………………………………………

    刘德是在城东的宅子里接见的剧孟。

    “小民剧孟拜见殿下!”剧孟被人带着走进这宅院,然后看到一位身着冕服的贵公子端坐于上首,立即就知道谁是主人了,毫不犹豫的朝刘德表忠。

    “先生不用多礼……”刘德的眼睛藏在冠旒的珠子中,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赐座!”

    就有着下人抬着坐席过来,待得剧孟坐下来后,刘德道:“剧先生,可愿暂居我之治下直市丞一职?”

    剧孟自然不无不可,顿首道:“臣遵命!”

    这就算是宣告了两个人之间建立起了正式的主从纽带。

    刘德将剧孟打发去直市是有想法的,现在也只有剧孟这种三教九流都能通吃的家伙才能镇的住场子。

    “卿上任不可无贺礼!”刘德拍拍手,王道立即就抱着一个崭新的剑匣出现在了剧孟身边,王道将剑匣打开,介绍道:“这是殿下寻访到的前代名家朱家之剑,宝剑赠英雄,殿下现在将此剑赐予你,望你好好珍重,不要辜负殿下之望!”

    剧孟一听,竟然是朱家曾经用过的宝剑,顿时就只觉得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了。

    要知道,朱家那可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不夸张的说,基本上每一个游侠儿,都以能得到一柄朱家的剑而光荣。

    他剧孟虽然有名,可惜,成名之时,朱家早就死了,因此直至今日他都没完成他那个儿时的梦想,却没想到刚来长安,这个曾经的梦想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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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应该能恢复了吧,今天没怎么咳了,就是吃的药搞的我精神恍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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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节 早朝(1)

    第二天,刘德还在梦乡之中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呼唤着:“殿下……殿下……”

    刘德猛然惊醒,抓住那人的肩膀,将之反扣在塌边。

    “你听到什么了吗?”刘德冷冷的问着。

    “殿下,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啊,殿下,奴婢只是来请您准备上朝的……”那个宦官流着眼泪,都被吓坏了。

    刘德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没说谎,这才放开他,道:“以后记住,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离我太近,我常常做噩梦,在梦中酷爱杀人!”

    刘德有着太多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

    他很清楚,在睡梦中他的警惕性将会大大下降,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就是个**烦。

    因此只能学习曹孟德了。

    “诺!”那宦官流着眼泪磕头道:“奴婢知道了!”

    刘德起床,在左右侍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问道:“王道呢?”

    “王侍郎在给殿下准备车马……”一个宦官答道。

    刘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走到铜镜之前,看着镜子里的少年。

    一身玄色冕服恰到好处的遮住了他还有些单薄的身子,使之看上去还算挺拔,旒珠垂在眼前,看着颇有气势。

    刘德很自恋的挺起胸口,汉服华章,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美。

    “剑来!”刘德吩咐着。

    立即有宦官捧着一把剑过来,刘德接过,锵的一声将剑拔出来,刘德抚摸着寒光闪烁的剑刃,赞道:“好剑!”

    他知道,自己今天就是这把剑。

    谁反对,砍了他!

    谁捣蛋,灭了他!

    收剑入鞘,刘德一挥袖子,道:“走,上朝!”

    周围宦官侍女的脸上都是流露出欣喜交加的神色,虽然他们之中除了王道外,还没人能得到这位殿下的信赖,但仅仅靠着皇子刘德的下人这个名号,在宫廷里腰杆凭空就粗了三分,说话声音也高了些。

    如今主人的地位眼看又要向上蹭一点,他们这些奴婢自然也能跟着沾光。

    登上马车,刘德发现,自己的马车已经焕然一新了,不单里面的装饰,就连马车的车盖都被换了新的。

    “谁换的?”刘德对王道问道。

    “回殿下,是少府的人……”王道回答道。

    拍马屁的人哪里都有,可惜,这次他们的马屁拍在马腿上……

    “去,给我换回来!”刘德跳下马车。

    开什么玩笑,第一次上朝,就乘坐全新的马车前往,这让大臣们怎么看,天下百姓怎么看?

    当然,也可能不是拍马屁……

    刘德转瞬之间就又想到第二种可能。

    这还没当太子呢,就明枪暗箭都来了,要是坐上去,指不定还有什么花样在等着刘德……

    想到这里刘德就轻笑了一声:“这种低级的把戏还想在我面前玩?哼,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

    有着大天朝的表哥的前车之鉴,刘德天生就对此类的把戏具备了免疫。

    王道也不傻,他看到刘德跳下来,在宫廷中生存了三年之久的他立即就想到了此事的后果,背上顿时冷汗直冒,跪下来道:“奴婢万死!”

    “行了,以后长个心眼就是了……”刘德也不忍苛责这位忠奴,道:“赶紧的给我换回来就是了!”

    好在旧的马车库房里还有两辆,很快,王道就带着宦官们将马车换好。

    刘德登上去,摸了摸有些陈旧的车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戒骄戒奢,此先帝之遗德,尔等都谨记了,今后我的宫中,不许出现奢侈之物!”

    “王道,从今天开始,你就领着殿里的下人们在殿前挖个菜地,种些蔬果,知道了吗?”刘德吩咐着。

    “诺!”

    ………………………………………………

    乘着马车,沿着宫中的道路前行,一路之上,不时会有巡逻的军尉好奇的注释着刘德的马车。

    当刘德的马车出现在了宣室殿前宽广的平台前时,许多原本昏昏欲睡,等待着早朝礼仪开始的大臣与公侯,立刻就醒来了。

    他们的眼睛盯着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那辆皇子标示的马车。

    谁都知道,没有天子的许可,任何皇子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这里。

    而能出现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将来的储君。

    在无数视线的注视下,刘德跨下马车,走到地上,一只手拿着腰间的绶带,一只手握着佩剑的剑鞘,在宦官们的簇拥下,朝着前方而去,他走到最前面的丞相申屠嘉之前,行礼问好道:“丞相好!”

    申屠嘉看上去依然精神抖索,充满着战斗力,他对刘德点头道:“有劳殿下挂记,老臣一切都好!”

    他咧着嘴,嘿嘿的笑着:“还有许多乱臣贼子在等着老臣收拾呢!”

    在申屠嘉的左侧,晁错的脸抽动了一下,心里暗骂一声:“倚老卖老!”但偏偏却发作不得。

    刘德看着活力四射的申屠嘉,心中也是惋惜了一声,刘德很清楚的知道,假如申屠嘉再这么的跟晁错犟下去,那么他们两个迟早要倒下一个。

    毋庸置疑,在便宜老爹心里,肯定是向着晁错的。

    这战斗还没打,申屠嘉就输了。

    “我即改变了刘阏的命运,那我为何不能改变申屠嘉的命运呢?”刘德心里想着,转过身子,朝着九卿大臣们一一拱手道:“小子刘德奉父皇之命,旁听今日早朝议政,诸卿柱国肱骨之臣,还望毋因小子才疏学浅,德薄而吝于指教,若有错漏,但请指正,拜托了!”

    “不敢!”文武百官连忙道。

    刘德看向申屠嘉,他很清楚,想要改变这个老头子即将到来的命运,只有一个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可要怎么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呢?

    于是,刘德走过去,对申屠嘉道:“丞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申屠嘉点点头,跟上刘德的脚步,两人走到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刘德问道:“丞相尚能饭否?”

    申屠嘉起初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呵呵一笑道:“老臣尚能日食粟米一石,酒肉三斤!”

    “善!”刘德点点头道:“丞相老当益壮,小子就放心了,有一事,还望丞相不吝相助……”

    说着刘德就将自己的保护价政策简短的跟申屠嘉介绍了一遍,然后道:“以小子观之,此策于民有利,而害于粮商,彼辈势必不肯如此善罢甘休,定会起些风波,丞相可愿为我保驾护航?”

    申屠嘉本身就是农民出身,自然知道假如有了粮食的最高与最低价,对于农民来说,好处有多少。

    他咧嘴一笑:“殿下放心好了,那些魑魅魍魉,就交给老臣了!”

    作为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军人,申屠嘉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较量。

    刘德安心的点点头,有了申屠嘉的支持,这件事情在朝议上通过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至于粮商们在朝廷的代言人?

    真以为官僚们拿了商人的好处就一定要帮商人说话?

    刘德确信,只要在朝议上形成了压倒性的声势,那些收受商人钱财的官僚会是第一个冲上去将那些不法粮商给抓起来的人。

    ……………………………………

    嗯,昨天身体太不舒服了,写的东西似乎有些难看,不过反正也是过渡章节,大家跳过就好了-00

    顺便说下啊,今天身体算是差不多好了,所以我决定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起码写个4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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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节 早朝(2)

    说话间,宣室殿的宫门缓缓打开,一个宦官走到台阶前,道:“百官入朝!”

    然后,文武百官这才在丞相申屠嘉的率领下,趋行而入。

    一进宣室殿,文西武东,百官们立即就泾渭分明的站列于大殿两侧。

    这套上朝的礼仪是当年叔孙通怂恿着刘邦弄出来的,合不合周礼刘德不清楚,但肯定合刘邦的胃口,甚至让其赞道:吾今日始知皇帝之贵也。

    当然了,当年叔孙通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上朝礼仪,实在是有些太复杂了,时至今日,除大朝贺之外,其他时候,汉家天子使用的都是缩水后的版本。

    刘德就站在丞相申屠嘉的左侧偏后一点的位置。

    “警!天子上朝,百官恭迎!”随着一位卫士的喊声,头戴冕旒,身穿玄衣的天子在十几位宦官谒者的簇拥下缓步登上宣室殿的上首龙座之上。

    “臣等恭迎陛下!”刘德连忙跟着百官一同跪下来:“愿吾皇万岁!”

    “平身!”天子刘启坐下来,道:“诸卿免礼!”

    文武百官这才各自跪坐到属于他们的席位上,临襟正坐。

    刘德在一个宦官的指导下,跪坐到天子御座左侧下方的位置。

    然后他就听到便宜老爹道:“先帝尝曰: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而今之世,本末倒置,朕尝闻农夫多有不劝耕之心,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诸卿皆朝廷大臣,食俸千石以上,多有历经郡县,当可为朕解此难题,其令众臣议之,如有策,上奏朕前,朕不吝嘉之!”

    便宜老爹这手腕,玩的也不错了,刘德听了,感觉又学到了一点。

    本来以他的想法,便宜老爹可能会直接向朝臣发放他的那份奏疏的副本,可他终究是嫩了一点啊。

    在政治上直来直往,那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底牌拿给别人看了吗?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应该学会将自己的底牌保护好,永远只将其放到关键时刻打出。

    刘德觉得,他只要学会这一招,基本就可以毕业了。

    正想着,东侧的文官席位中一人长身而出拜道:“陛下,臣以为当法李悝,平抑物价!”这是一个千石级别的官员,看着向是丞相府的长史一类的官员。

    又一人出列拜道:“陛下,臣以为,当可效当年平阳侯辅佐孝惠,选以忠厚长者为吏,取勤奋肯干之人为官,与民休息,不扰民不伤民,天下自然生平!”

    …………

    一时间,站出来刷存在感的,提建议的大臣,少说也有十几个了。

    终于一直端坐于一旁的内史晁错,长身而起,出列拜道:“臣窃以为可再开捐输法,令民输粟捐爵,以此贵粟!”

    刘德听到晁错这么说,却有些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了:“真当老百姓是傻瓜啊……”

    晁错提出的这个建议,甚至可能是所有建议里最坏的一个。

    所谓输粟捐爵,是当年太宗孝文皇帝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所采纳的特殊政策。

    其中心思想大概就是百姓将多少粟米运到边关之后,就可以凭借边军打的收条到长安领取一个跟他所捐献的粮食相匹配的爵位。

    这样子看着倒像是一个穿越者的手尾。

    用一个不值钱的头衔换取大量资源这种桥段,刘德记得他曾在许多小说中看到过……

    但是,上一次晁错跟先帝这样做,天下的商人跟豪强还是很稀罕一个五大夫之类的爵位的。

    现在嘛……

    被坑过一次的人们,已经有了抵抗力了。

    刘德就记得前世之时,晁错再开捐输策,结果应者寥寥,搞的他好不尴尬。

    老百姓是现实的,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坚决不会干!

    不管刘德怎么在心里吐槽,晁错出来说话后,满朝文武还是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丞相申屠嘉的身上,再没有人出来说话了。

    实在是当年晁错这么玩了一手之后的成绩太耀眼了。

    输粟捐爵之前,边关常常没有存粮,许多关卡的士兵甚至要挨饿,输粟捐爵之后,边关将士就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

    此事,可以说是晁错人生中最光辉的一刻。

    他不费半分钱财,只靠着一些完全不值钱的爵位,就帮助国家解决了困扰已久的问题。

    现在,百官们都觉得,假如丞相不出来的话,没人能在这个领域跟晁错一较高下。

    就算丞相出来,恐怕也压不住晁错……

    终于,在无数人的视线注视之下,丞相申屠嘉有了动作,他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巍颤颤的站起来,稍稍朝天子点头,然后道:“老臣以为,诸位大臣所说的都是良方,但有一点不足……”

    申屠嘉甩开搀扶着他的下人的双手,走到殿中,拜道:“老臣以为,诸臣之议,都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是一时之策,而非万世不易之法!”

    “丞相有高见?”晁错的脸黑的跟碳一样,贵粟论是他生平的得意之作,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被申屠嘉这个以前的大老粗,甚至可能连韩非子都没读过的人指责,这就让晁错觉得很丢脸。

    “老臣老朽,哪里有什么高见?”申屠嘉笑呵呵的朝着天子拱手道:“只是老臣听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百里之地必出人杰,陛下圣明,当已有对策!”

    “朕日前确曾得一策文,朕观之,颇有可取之处,今传与诸臣共览,共议之!”天子淡淡的道,随即就有数百名宦官捧着数百个竹简,将这些竹简一一发放到了在场大臣之手。

    然后,天子站起身来,指着刘德道:“此策,吾子刘德所作,卿等若有异议,自询之!”

    刘德满脸微笑的起身,朝着在场大臣稽首道:“小子惶恐,望诸卿不吝指正!”

    这么一来,许多大臣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所谓文以载道,既然手上的东西是刘德所写的,那么,这其中必然有刘德为政思想与理念。

    窥一斑而观全豹,以小见大,就能知道这位如今正走在上升势头的皇子的一些想法了。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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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节 早朝 (3)

    晁错拿着竹简,将之摊开来,然后看了起来:儿臣刘德谨闻: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

    起初,晁错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虽然以刘德的年纪能写出一篇这样的政论,已经很不错了,但依然不足以动摇他的贵粟论。

    晁错的贵粟论的核心,就是政府要通过政策调控和舆论宣传,使得在民间自然的形成,粟米最好,其他都是渣渣的风潮,只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百姓以粟米为重,轻商重农的思想氛围自然就会出现了。

    至于输粟捐爵什么的,不过是贵粟过程中的手段。

    但是,当晁错看到后面的时候,眼睑却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

    “好手段啊!”晁错看完全篇奏疏,也不得不感慨一声。

    实在是因为这篇奏疏中所说的设定粮食保护价格的事情早十年必然做不成,因为没钱,再晚十年,则可能因为地方的反对声过大而夭折。

    而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推出去,则真是恰到好处。

    如今天下诸侯的注意力都在朝廷的削藩议论之上,对于这样的一个根本不会对他们有太大影响的政策作出什么反应,多半还会以为这是朝廷的收买人心的手段。

    而唯一可能反对的粮商们,却根本上不了台面。

    晁错当然知道如今天下有许多有钱人,豪富者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

    但是,钱变不了刀剑,当刀剑加身之时,他们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最严重的是,因为商人们大都为富不仁,所以在民间的仇恨拉的十足,仇商者不计其数,晁错自己都敢打包票,只要一道天子诏书,他不用费一兵一卒,一个人就能把全天下的富商全都绑来长安,再一个个审判。

    晁错想了想,出列拜道:“敢问殿下,要是推行保护价格,朝廷一岁需支出多少钱财?”

    他道:“仅以关中为例,岁收粟米数千万万石,仅以一石最低四十钱而算,非数万万钱不足以行之!”

    “且天下膏腴之地何其多也,不下关中产出者亦也不少,臣恐怕,府库力有不逮!”

    晁错这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他们纷纷道:“是啊,是啊,晁内史所言极是,殿下之策美则美矣,就是恐怕府库支撑不住!”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跟关中与关东的粮商有些关系的。

    拿人钱财**嘛……

    但刘德也不是没做过功课,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起身稽首答道:“晁内史所言不无道理……然……敢问晁内史,可知最近十年关中漕粮数目?”

    像这种微不足道,在此时几乎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数据,晁错自然是懒得去记的。

    但刘德偏偏却在内史衙门的文档里见过,而且记下来了。

    刘德道:“十年前,关中漕粮每年不过五十万石,八年前是六十五万石,七年前是七十万石……今年是一百万石!”刘德流利的背出这组数据,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晁错问道:“敢问晁内史,十年之中,漕粮数目翻了一倍,十年之后,长安所需漕粮该是多少?”

    “两百万石?”刘德摇了摇头,语出惊人的道:“五百万石恐怕都不止!”

    刘德记得清楚十七年后的元光元年,长安一岁需要转运漕粮七百万石!

    “渭水能承担每年五百万石的槽船吗?”刘德看着晁错问道。

    “不能……”晁错良久摇了摇头,从嘴里吐出这个答案。

    现在的渭河当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十七年之后,刘彻的朝廷花费了无数心血,开凿了三百里的槽渠,依然满足不了漕运的需求。

    而当晁错嘴里吐出不能这两个字的时候,无数人立即就被震惊了。

    既然身为内史的晁错都承认如今的渭河不能负担每年五百万石的漕粮,那就是说,十年之后,这关中就要闹粮荒了!?

    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甚至有大臣激动的道:“殿下是在杞人忧天吧?当年娄敬拜见高皇帝时就曾说过,以关中之地,足以养关中之民,关中八百里秦川,岁收粟米数以千万石,怎么可能缺粮?”

    是啊,怎么可能缺粮呢?

    关中气候温润,降雨又多,土地肥沃,人口众多,怎么可能缺粮?

    刘德呵呵一笑:“人!”

    “关中之地,自然能养活关中之民,但多了你我,就养不活了!”刘德不怀好意的道:“这也是先帝命绛候就国的原因啊!”

    见到刘德谈起这个公案那位大臣立即明智的闭嘴,不再说话,生怕因此又勾起了天子驱逐彻侯的心思。

    当初,周勃接任陈平为相,大权在握。

    但是冷不丁就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诏书砸晕了。

    那诏书上写着:前日吾诏彻侯就国,或未能行,丞相吾所重,其率先之。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一代权臣的权力解除,打发回封国去了。

    可就这么个谁都知道的权力斗争的事情,却被刘德硬生生的引申到了先帝高瞻远瞩,目光远大之上去了……

    这个还真没办法反驳。

    刘德却不打算放过他们,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接着丢出杀手锏道:“诸君可还记得,高皇帝底定天下之初,关中石米五千钱,民易子相食的往事?难道这样的惨剧还要再次发生吗?”

    嗯,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反对的肯定就是坏蛋了,不止是坏蛋,而且还是图谋不轨的逆贼,必须拖出去凌迟了!

    刘德又道:“其实,以小子之策,却也花不了多少钱!”刘德继续语出惊人的道:“可能也就第一年要多花点,但也不过两三千万钱就足可解决,其后每年可能只需要一两千万钱就足以了,甚至可能还有得赚!”

    “这怎么可能?”有人质疑。

    “当然可能了!”刘德毫不犹豫的道:“朝廷并不需要全部吃进所有的粮食,以关中为例,每年出现在市面上的余粮最多不过百万石,这百万石之中,朝廷只需要吃下其中一部分,最多三十万石,就足以平抑粮价了!”

    刘德从怀中拿出一枚钱币,对晁错道:“况且以这等不能吃不能喝的铜钱,换来堆满府库的粟米,依小子之见,怎么看都是赚的!”

    晁错面对刘德这一招偷换概念,顿时有些束手无策,只能低头道:“殿下所言极是,臣附议!”

    既然连晁错都附议了,谁还敢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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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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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 早朝(完)4更!!!!

    但,忽然又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问道:“敢问殿下,此策可是要通行天下?”

    这却是问到了点子上了,刘德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申屠嘉及时的站出来替刘德解围道:“高皇帝遗命,强干弱末,此策自然是只能先于关中实行,再推及郡县,再推及诸侯!”

    当年刘邦分封功臣、诸侯之后,担心有一天会被昔日的下属反叛,于是采纳刘敬之策,实行‘强干弱末’之策。

    具体办法就是把当时残存下来的齐楚赵魏韩诸国贵族与名门豪强,共十余万人,统统强行迁徙到关中,充实关中人口,达到‘无事,可以备胡,诸侯有变,亦可以率之东伐’的目的。

    而刘邦这个政策的核心思想就是汉家中央政权要在军事、民生、财力方面对其他诸侯形成碾压。

    这一点在刘邦剪除了大部分的异姓王之后,得到了实现。

    因而吕后在位,刘姓诸侯王才过的那么惨。

    只是,平定诸吕叛乱之后,地方诸侯势力开始坐大,甚至还出现了诸侯王密谋反叛的事情。

    强干弱枝之策再次成为了朝廷的国策。

    所以,刘德才没办法回答。

    回答是,那就是违反了刘邦制定的祖宗制度,不是,传出去又会有伤名声。

    好在,提前跟申屠嘉沟通了!

    刘德看了一眼那个出声的官员,不过是个八百石级别的小虾米,只是个炮灰罢了!

    那么是谁怂恿的他?

    刘德暗暗在心里将此人的样貌记了下来,表面上却依然是那副平易近人的亲切笑容。

    “既然丞相以为可行,那交有司商议吧,定下最低价格与最高价格,报与朕、丞相……”天子刘启挥挥手道,此事就算了解了。

    今天的当务之急,还是商议削藩!

    于是他打起精神来,道:“前日朕得胶西国丞相密报,胶西王刘卬私自买卖国家爵位,以诸卿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一听到这个事情,晁错立刻就跳出来,奏道:“陛下,臣以为非重责不足以显威,当削胶西王封国以示惩戒!”

    立刻就有数人附和。

    刘德听了,不禁摇了摇头,用一句后世的话说,晁错这是nozuonodie。

    其实呢,据刘德后来所知,这位胶西王刘卬就是草包,而且脑子缺跟筋的那种。

    本来人家一心一意的只想在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做个土皇帝,也没准备造反。

    可就是被晁错硬生生的逼到了反贼的大道之上。

    “若我是晁错,我就会只把目标对准吴王刘濞,其余人皆可以放过……”刘德心里想着:“吴王濞即死,剩下的也不过是些酒囊饭袋……还不是想捏个圆形就捏个圆形,想捏个石头就捏个石头……哎……”

    要知道,在后来的叛乱中,有吴军的叛军跟没吴军的叛军战斗力那是两个档次。

    譬如说济北、济南、胶东三国大军被齐国堵在家门口动都动不了。

    而吴楚联军却一路势如破竹,到了梁国才被挡住。

    不过,这些跟刘德目前真没关系,他也不准备在这个事情说话,就眼观鼻,鼻观心,开始神游物外,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举措。

    五铢钱跟白纸是他下一步的重点工作对象。

    有了钱,就不怕找不到人做事,掌握了纸,就等于掌握了舆论,甚至控制了思想界。

    掌握了这两个,等到做了太子,就可以尝试着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按照传统,太子可以拥有一支五百人以下的卫队。可以让剧孟去统帅。

    枪杆子里出政权,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刘德至少要确保,他有狗急跳墙的机会!

    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刘德确信的是,在有了前世的经历后,他再也不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了!

    刘德自己胡思乱想着,朝堂上却是吵成了一团。

    晁错坚决要求给与胶西王一个严厉的教训,至少要削掉一个郡,但丞相申屠嘉却不同意,理由是胶西王素来勤勉王事,而且还是城阳景王之后于社稷有功,不可轻罚。

    城阳景王就是那个带人杀了吕产的刘章,是刘肥的儿子,后来被封为城阳王。

    有了城阳景王的名头,加上丞相申屠嘉的反对,朝议顿时就僵持了下来。

    晁错本就是犟脾气,见自己好说歹说,丞相申屠嘉依然无动于衷,不肯答应,于是就道:“丞相是汉家的丞相还是诸侯的丞相?何以如此为诸侯说话?”

    申屠嘉也是个暴脾气,听了晁错的话,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他怒道:“老臣跟随高皇帝打天下时,晁内史还不知道在哪里哪?老臣就问一句,责罚了胶西王,削其封国,胶东、淄川、济北、齐等诸国会如何反应?”

    这些诸侯可都是齐王刘肥一系!

    晁错却道:“若不惩戒胶西王,日后却又发生淮南厉王之事怎么办?请教丞相!”

    两人说着,言辞就越来越激烈。

    但丞相申屠嘉终究年纪大了,而且口才跟文化水平都被晁错完爆,所以很快就支撑不住,理屈穷词,干脆就闭口不谈,作出一副我就是不答应,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而晁错,确实拿他没办法。

    丞相,丞相,礼绝百僚,群臣避道,当年孝惠之时,在丞相曹参面前,堂堂天子竟只是个泥塑的雕像。

    不客气的说,就算是如今的天子,也没办法强行命令一个顶牛的丞相,逼他去做某事,最多只能免相。

    更何况,这申屠嘉还是受有先帝遗命的托孤大臣,深的窦太后信任,不夸张地说,就算天子,恐怕也无法免其相位,真闹大了,申屠嘉请出东宫来,天子也要服软!

    看着一言不发的闭着眼睛坐于丞相位上的申屠嘉,晁错不知为何,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挥着拳头,就要打上去。

    好在两边的卫士这次早有准备,立即将两人隔开。

    “成何体统!”坐于龙座上的天子挥袖呵斥道:“晁错,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

    “臣知错了!”晁错也好像冷静了下来,低头赔罪。

    刘德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从这一刻起,他已经知道,有些事情不可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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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节 不问苍生问鬼神

    早朝开到这里,僵持不下,自然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于是天子刘启道:“此事容朕再思量思量,今日就先议到这里……散朝吧……”

    说完,身为天子的他就亲自起身,对丞相申屠嘉道:“丞相年事已高,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着是关怀慰问,但实际上,刘德知道,他的这个便宜老爹是动了真怒了,申屠嘉的相位即将不保。

    刘德确信,便宜老爹不可能留着申屠嘉这个跟晁错唱反调的丞相继续呆在朝廷里。

    前世之时,申屠嘉最后是被气的吐血而亡的,随即,便宜老爹把御史大夫陶青提拔为丞相,然后再把御史大夫的职位留给了晁错。

    其速度之快,超乎想象,甚至申屠嘉的葬礼还没办完,朝廷的清洗就完成了。

    这就不得不让刘德怀疑,这是晁错跟便宜老爹蓄谋已久的事情。

    只不过,很可能便宜老爹没想到申屠嘉性子竟如此刚烈……

    “那我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刘德犹豫着踌躇起来。

    从良心上来说,他对申屠嘉是颇有好感的,这个可爱的固执老头子,是个难得的忠臣,前世之时刘德就曾听说过,申屠嘉死后,家中只有十金积蓄……

    这对于一位彻侯,还是曾经做过丞相的彻侯来说,简直无法令人相信。

    况且,今生申屠嘉虽然与刘德只有寥寥数次会面,然却也帮刘德承担了许多的攻击。

    若不帮他一把,刘德感觉自己良心上会过不去……

    但是,这可是便宜老爹跟晁错设下的局,他要是傻乎乎的跳进去,那么三国演义里的杨修就是他的将来了。

    正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王道在一旁小心的提醒着他:“殿下,已经散朝了,快起身恭送陛下!”

    刘德连忙起身,跟着群臣一同恭送着天子离开宣室殿。

    等到天子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王道从地上爬起来,对刘德道:“殿下,奴婢方才收到了这个帖子,请殿下过目!”

    刘德接过王道递过来的帖子,看了一眼抬头:“章武?”

    他猛的一拍大腿:“章武候窦广国!”

    无数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那些久远到被他遗忘甚至没怎么关注的东西一个个的浮现出来。

    章武候窦广国,窦太后的亲胞弟,刘德的亲舅祖父,曾经做过太宗孝文皇帝的智囊,是朝野闻名的人物。

    此人基本不干预朝政,但一旦干预,就是天子也会认真参考他的意见。

    前世之时,刘德与他的这个舅祖父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三次,而且都只是在大朝贺上的点头之交,因此并不熟悉,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但,刘德却深深的知道这位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国舅爷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举一个最浅显的例子,当初张苍病逝之后,先帝孝文皇帝本来是想任命窦广国作丞相的,只是后来被窦太后所劝阻,这才在矮子里拔个高的选了申屠嘉做丞相。

    就更别提窦广国跟窦太后之间深厚的姊弟情谊了。

    “这位大人找我做什么呢?”刘德想着就打开了请帖,将请帖看完之后,刘德奇道:“王道,你等会回去以后跟别的皇子殿的人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接到章武候的请帖……算了!”刘德又道:“你别去问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我的这位舅祖父大人怎么就想起来要请我过府?”刘德拿着那张请帖,想着。由不得他不重视,实在是窦广国对窦太后甚至对便宜老爹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回到皇子殿中,刘德先去找了刘阏,将他会被封为河间王的事情告诉他。

    刘阏自然是高兴的又蹦又跳。

    河间是个好地方,这一点刘德深有体会。

    然后,刘德就问道:“皇弟,你可曾接到过舅祖父大人的宴请请帖?”

    刘阏摇摇头道:“皇兄开什么玩笑呢?谁不知道两位舅祖父大人近来都在修身养性,根本不会客!”

    “是吗?”刘德揉揉脑袋,似乎是有这么个印象。

    那就怪了!本来正在修身养性,闭门谢客的章武候竟忽然给刘德送了一张请帖,还是请他明日晚上去其府邸赴宴。

    “这其中肯定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刘德想着,拜别了刘阏,然后,让王道出宫去,拿着他的令符,把汲黯召回。

    ………………………………

    “未知殿下唤臣有何吩咐?”汲黯见了刘德,一拜问道。

    刘德却笑呵呵的道:“无事,就是忽然想起来,有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殿下请说……”汲黯跪坐下来道。

    “我对于黄老之说,有诸多不解,还请卿不吝教之!”刘德一脸真诚的道。

    汲黯一见心中大喜过望,这种时候不发挥自己的口才,到什么发挥?

    于是打起精神来,对刘德介绍道:“回禀殿下,我黄老学派讲究法由道生,曰:道生法。法者,引得失以绳,而明曲直者也。故执道者,生法而弗敢犯也,法立而弗敢废也,不知殿下想了解那个方面的呢?”

    说完这话,汲黯就在心里打起了腹稿:“殿下是想知道哪方面的呢?是的理财还是的治国之道?”

    这样一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学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这样的机会吗?

    刘德知道,此时的黄老派跟后来的道家完全就是两码事。

    黄老派讲究入世,讲的是执政的哲学,谈的是民生、国家、自然之间的矛盾,跟后世那个完全玄幻了的道家根本就是两个人。

    但是,偏偏刘德今天不想听这些,他盯着汲黯的眼睛,很真诚的问道:“卿可知庄子?”

    “庄周梦蝶?”汲黯看着刘德不可思议的问道。

    刘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汲黯顿时大失所望,道:“请殿下恕臣狂妄之罪,臣以为殿下最好还是四十岁以后再接触庄子的书比较好!”

    刘德当然知道庄子的书,在此时是被拿来干嘛的。

    yy的!

    长安的贵族们最是喜欢了看了庄子之后,幻想着自己成仙作祖什么的,所以常常做出些在常人眼里属于新鲜的事情来博取眼球,这股风潮后来发展到东晋,就成了玄谈,一个个贵族吃下一副五石散后就觉得自己是超人了……

    当然,现在没那么夸张,大部分的贵族无非就是学习一下当年的留候张良,潜心修炼,期待有朝一日能修出点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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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节 袁盎

    刘德无奈,只能道:“汲卿有所不知,章武候老大人发帖请我赴宴,我于黄老学之说,并不是很了解,因而才向卿讨教!”

    刘德可是一点都不希望将来史书上被一个女人说:‘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汲黯听了,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章武候!”

    当初,窦广国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跟窦太后相认,先帝也很感动,赐下了许多赏赐。

    但因此却引起了一些大臣的恐惧,为了避免将来再出现一个吕氏乱政,当时的丞相陈平请了许多有名望的人来教导窦广国兄弟礼仪、规矩和知识。

    于是窦氏外戚‘退让君子,不敢以富贵骄人’

    此事传颂天下,是汉家朝廷的‘德政’之一。

    “殿下,您实在是失策了……”汲黯拜道:“据臣所知,章武候并不喜庄子之说,更爱管子、伊尹之学,先帝在时就曾称赞过章武候有管仲之才!”

    额……

    刘德顿时呆了,不过这个也怪不了他,他与章武候也好、南皮候也罢,接触的次数都不多,甚至现在脑子里都勾画不出他们的样子来。

    因而只能脑补了。

    而刘阏告诉刘德,章武候正在闭门谢客,修身养性中,刘德难免就想当然的将闭门谢客脑补成了闭关修炼。

    汲黯接着道:“臣曾有幸在观津远观过章武候讲可谓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况且,黄老之说并非只有庄子一家可以修身养性……”汲黯接着道。

    恩,好吧,你赢了!刘德在心里吐槽了一声,脸上却面不改色的道:“嗯,汲卿,我们还是先来谈一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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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汲黯恶补了整整一天半的黄老学常识之后,刘德终于能长出一口气。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到时候窦广国说一个典故,刘德还要摸着脑袋想半天。

    不过经过一天半的恶补和填鸭式死记硬背,刘德倒还真记住了一些东西,反正拿来掉书袋是足够用了。

    “马车可备好了?”刘德对王道问道。

    “回殿下,都已备好了!”王道禀报道,同时他小心的试探着问道:“殿下,不用带礼物吗?”

    “不用!”刘德挥挥手,窦广国不是刘嫖那样贪婪的人,当初他连丞相的位子都能拒绝,因此,就算送再多的礼物他若不喜欢,依然是不喜欢。

    最重要的是,通过跟汲黯恶补知识的这一天半时间里,刘德也拐弯抹角的打听到了一些关于窦广国的细节。

    譬如说,这位汉家的国舅,似乎并不喜欢奢华,他更崇尚简单的生活。

    当刘德坐着马车来到章武候的府邸时,早有人在门口等着他。

    “臣拜见殿下!”窦婴在刘德刚刚走下马车的瞬间,就笑着迎上来:“殿下请……”

    “不敢!”刘德连忙谦虚着道:“王孙先行!”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刘德就直截了当的问道:“王孙,今日何以舅祖父大人会请我来赴宴?”

    “叔父大人设此家宴,只为感谢丝公化解了臣的困局,至于殿下,则是丝公请求叔父大人请来的!”窦婴也不隐瞒,这些天他差点没被自己那天晚上的举动折腾死。

    不止是太后恼他,就连窦氏内部许多人也瞧他不顺眼,认为他坏了窦家继续荣华富贵的机遇。

    直到窦婴跑去请出袁盎,袁盎入宫拜谒太后,出来之后,窦婴的宫籍才被恢复。

    因此,窦婴就请了自己的叔父窦广国出面宴请袁盎作为答谢,然后袁盎提出来要见刘德,这才有了窦广国的请帖。

    毕竟,袁盎现在只是庶民,别说接近刘德了,就是靠近未央宫宫禁都可能被驱逐!

    刘德听完,顿时只觉得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

    这一天半的死记硬背,想好的各种装x流程,打好的无数腹稿,转瞬间就失去了全部的价值。

    “耳聋眼瞎害死人啊!”刘德心道:“这件事情之上,哪怕我有一个安插在窦婴家里的探子,恐怕也能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用费如此多的功夫来揣摩了!”

    “是时候建立情报网络了……”刘德迅速的想道:“同时还要开始反间谍……”

    安插一个棋子到别人家这种事情干起来自然是很爽的,但是万一要是被别人家放了钉子到自己家,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这些事情只在刘德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就继续问道:“丝公要见我?”

    “恩!”窦婴肯定的点点头。

    刘德的手指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袁盎袁丝竟会点名见我?

    前世的记忆中袁盎这个名字在刘德眼里只是四个字:为王前驱。

    当然,那个王指的是刘彻。

    先是,袁盎成功的劝服窦太后,使之不再要求立刘武为储,这就是为所有皇子扫平了路障。其后刘荣能得立,袁盎应该记首功,刘荣被废后,又是袁盎拿着自己的性命跟梁王刘武的政治生命撞了个同归于尽,使得刘彻的上位路程几乎一路平坦。

    难道说,这一次,袁盎会为我前驱?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德跟着窦婴走进了客厅之中。

    见到刘德进来,原本都还在安坐的人们纷纷起身行礼:“殿下……”

    刘德却是径直走到客厅正中,大礼拜道:“小子刘德拜见舅祖父大人!”

    “臣可不敢当殿下之礼!”刘德刚拜下,一位老者就连忙扶起他,笑呵呵的道:“一年不见,殿下倒是越发的清秀了!”

    刘德自然知道,此人就是他的舅祖父,被封为章武候的窦广国。

    窦广国看上去个子不高,但身材还是比较健壮的,看上去就是个和善的小老头。

    “大人德高望重,享誉天下,自然当得!”刘德一脸真诚的道。

    当此之时,大人这个称呼,是专属于晚辈对于长辈特别是近亲长辈的称呼。

    “殿下请容老臣为您引荐一人……”窦广国却是拉着刘德的手向他介绍道:“此人便是曾历任吴楚两国国相,先帝时曾任太仆的袁丝!”

    窦广国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中年文士,长身而起,对刘德拜道:“楚人袁丝,拜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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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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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14/ 第一时间欣赏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作者:要离刺荆轲所写的《我要做皇帝》为转载作品,我要做皇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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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介绍:
前世,穿越之后,刘德忙着给哥哥擦屁股,给舅舅们擦屁股,给老妈擦屁股,可惜最后依然功败垂成。
今生,重回穿越之初,刘德发誓,再也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了。
今生……
“我要做皇帝!”
朕即国家!
我要做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要做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