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力与权力交锋(二)
向天羽看着孙副官离开,也要追上去。
“站住!”张太后大喊一声,对向天羽道:“你干什么去?”
向天羽道:“我去……”
“你去见南宫成,对吗?”张太后接着向天羽的话道。
向天羽点了点头。
张太后道:“见到南宫成后,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就不用再回来了,我说的对吗?”
“我……我没这么想。”向天羽道。
张太后道:“如果你没这么想,那你干嘛这么着急去见南宫成?”
“我……我……”向天羽越想越伤心,她流着泪水,不知道如何解释。
张太后看着向天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确实有些触动,也确实有一丝的心软。可是为了减轻皇帝的压力,她只能让自己硬下心肠。张太后道:“我知道你现在的相公对你很好,请你相信我,等到皇上成为了你的相公,皇上肯定会比你的相公还对你好!”
向天羽笑了笑,这样的笑容既是无奈,也是无力。面对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帝,任何人的反抗都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张太后道:“来人啊!送向小姐先去一趟慈宁宫,然后再送去东直门外。”
“是。”一个小太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随后对向天羽道:“向姑娘,请跟我来吧!”
向天羽点了点头,跟在小太监的后面。
张太后对向天羽道:“别说我没有人情味,我给你一天跟你相公道别,明天的这个时候,我派轿子去接你!”
向天羽点了点头。
张太后继续道:“我提醒你一句,在这一天里,你们可以好好道别,但是不能再有夫妻之事,否则的话,你的家人、你的相公、那位红衣女子都会没命。”
“我明白。”向天羽点了点头。
“你送她去慈宁宫吧!”张太后对小太监道。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就带着向天羽来到了慈宁宫门口与梅胜雪会和。
张太后和吴将军看着向天羽离开的背影,等到向天羽走远了。张太后问吴将军:“你真的抓住了南宫成吗?”
吴将军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这南宫成可是不简单,与范建勋决斗过后,既然一点伤都没受,当时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剑,在这种情况下与南宫成过招,肯定是死伤惨重。他就要闯进来,我只能用好话安抚住他,然后赶紧进来禀报。”
张太后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失望,她道:“你说的情况我明白了,现在只要向天羽相信我们抓住过南宫成,然后把他放出来了就行。”
“是。”吴将军说完就笑了,“没想到向天羽还挺好骗的。”
张太后道:“她此时确实缺少一些心机,不过只要让我调教一年,我可以保证她能成为皇上的助力。”
吴将军点了点头,道:“是啊!恭喜太后,贺喜太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帮助皇上的贤内助。只是我有一点担心。”
张太后看了吴将军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不是怕南宫成不肯善罢甘休?”
吴将军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南宫成的实力可是非同一般呐,连剑仙查金勇的高徒范建勋都死在他的剑下。如果
南宫成不肯善罢甘休,那将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啊!”
张太后笑了笑,道:“吴将军尽管放心,经过我们这一出,向天羽不会把真相告诉南宫成。南宫成不知道真相,就会无的放矢,所以南宫成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认了。”
吴将军微微松了口气,道:“但愿事情能够按照太后娘娘的计划发展。”
“就算南宫成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如果南宫成识相,就不会闹。如果她不闹,我还能保他封王拜侯,富贵一生。如果南宫成不识相,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匹夫无罪,怀璧之罪。最好的玉璧只能属于皇帝,最好的女人也只能属于皇帝。南宫成占着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就是一种罪过,为了赎罪,他理当把最好的女人献给皇帝。”张太后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吴将军点了点头,小声地道:“真希望南宫成能相信这个真相,真希望南宫成不要闹,他真的太可怕了,没有人愿意面对这样一个对手。”
夜将尽,向天羽在一个小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慈宁宫的大门前。
红巾看到向天羽来了,于是对梅胜雪道:“那,我就说了吧!向小姐会平安无事的,我现在可以走了吧?”说完红巾便不等梅胜雪反应就离开了。
梅胜雪看着向天羽,发现了向天羽的异常,以前的向天羽都是笑容满面的,可如今的向天羽却是一脸的忧愁。梅胜雪道:“小姐,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啊!”向天羽强挤出一丝笑容,“梅姐姐,相公已经在东直门外等着我们了,我们快去与他汇合吧!”
梅胜雪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因为在他们这群人中有个极善推理的欧阳瞻,欧阳瞻看到向天羽这模样,应该能推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欧阳瞻看到向天羽,就知道向天羽和南宫成可能遇上麻烦了,而且他的推测与真实情况差不了太多。
这就是为什么向天羽会是怪怪的,向天羽想到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南宫成了,所以南宫成紧紧地抱着她的时候,她会享受南宫成怀抱里的温暖;所以当南宫成违背她的意思的时候,她虽然生气,可是却舍不得对着南宫成发脾气;所以当南宫成说一辈子也不会放开她时,她想到的是自己再也无法享受南宫成怀里的温暖,不由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再也忍不住了,所以才会痛哭……向天羽今天一切怪异举动的起因留在这里。
天色已经明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向天羽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睡在旁边的南宫成,心道:“还有八个时辰,还有八个时辰我就要永远离开相公了。相公啊,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愿意离开你!”向天羽看着身旁已经入睡的南宫成,她的一只手想去摸一摸南宫成的脸,毕竟以后再也看不到南宫成了。可是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南宫成向来是睡得很浅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惊醒他。
向天羽看着南宫成,心道:“我何不现在就离开他,让他永远也找不到我。”想到这,向天羽觉得万分悲伤,她看着南宫成,心道:“相公,以后我不在你的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我会每天拜菩萨,祈祷你长命百岁。”随后向天羽悄悄地起身,就要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是她
没想到,她刚起来的时候,南宫成就一把抱住了她,并且压在她的身上。
“啊!”向天羽确实没想到,突然被人压住,使得她忍不住一声惊呼。
就这一声惊呼,把南宫成惊醒了,南宫成打着哈欠,问道:“你怎么了?”
向天羽哼了一声,嗔怒道:“你说怎么了?你怎么睡着睡着就压到我身上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突然消失了。”南宫成这样说着,但是并没有从向天羽的身上下去。似乎还挺喜欢这样的睡觉姿势,把头放在向天羽的颈側。
“嗯,别闹了,别这样!”向天羽推着南宫成,要把南宫成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可是她几乎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把南宫成推下去呢?
南宫成制住向天羽的双手,把她的双手放在头顶,道:“你才别闹了!万一噩梦成真怎么办?我绝不让你离开我!”
向天羽听着这番话又想哭,因为她确实是要离开南宫成了,她舍不得南宫成。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于是强忍着泪水,对南宫成道:“好了,相公,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人家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梦见我消失了,也就是说我永远不会消失,我们永远会在一起。”向天羽违心地安慰南宫成,她在安慰南宫成的时候,心里仿佛在流血。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南宫成看着向天羽,“你说的是真的吗?”
向天羽笑着点了点头。
南宫成也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谁活得不耐烦了,敢让你消失?如果谁敢让你消失,我一定让他全家消失!”
向天羽听着这番话,眼眶湿润了,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为向天羽擦去泪水,道:“你怎么又哭了?”
“傻瓜,这是感动,感动得流泪,感动得哭泣。”向天羽道。
“感动?”南宫成一脸疑惑地看着向天羽,“如果这都能感动得流泪,感动得哭泣,那你在我身旁不是要经常流泪,经常哭泣了吗?”
向天羽笑道:“是啊,相公,以后别说让我感动的话好不好?”
南宫成笑了笑,松开了向天羽的双手,右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向天羽的鼻尖,道:“怎么说这样的傻话呢?如果相公不说让你感动的话,那我该说什么话呢?难道说让你生气的话吗?难道说欺负你的话吗?”说完南宫成摇了摇头,表示否定了这两种假设。
向天羽听着这番话,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得到自由的双手缓缓举起,想来拥抱南宫成。可是那一双手只举起了一点,又无奈地放了下去。向天羽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拥抱南宫成,如果此时拥抱南宫成,南宫成必然更近一步,那么她与南宫成就免不了要做夫妻之事。张太后的警告就在她的耳边响起,所以她不能和南宫成做夫妻之事。向天羽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挤出一丝微笑,对南宫成道:“相公,你从我身上下去好不好?你这样压得我很不舒服。”
“这样真的不舒服吗?”南宫成道。
向天羽似乎是不想让南宫成怀疑,所以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南宫成无奈地从向天羽的身上下去了,又睡在了向天羽的身侧,但是一只手却放在向天羽的身上。
第七章 能力与权力交锋(三)
向天羽略带哀怨地看着南宫成,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是不能从南宫成身边悄无声息地离开,她这样看着南宫成,就是希望南宫成能把放在她身上的手也收回去。
可向天羽没想到,她这样哀怨地看着南宫成,非但没有让南宫成的手离开,反而让南宫成的嘴吻上了她的嘴。
向天羽吃惊地长大了嘴,她知道自己不该和南宫成做这样的事,可是潜意识里却在配合南宫成的吻,甚至闭上眼睛回吻南宫成。向天羽心想:“不行!不行!我不能和相公做这样的事。”想到此处,向天羽开始抗拒南宫成的吻。
南宫成感觉到了向天羽的抗拒,也就离开了向天羽的嘴,又躺在了向天羽的身边。
向天羽知道南宫成的那只手是不可能离开自己的身体了,于是也没说什么。她不敢再看南宫成,所以侧身背对着南宫成躺着。
南宫成笑了笑,也侧身躺着,用一只手环抱住向天羽。
过了一会儿,向天羽的身后传来了南宫成均匀的呼吸声,微微转头一看,发现南宫成的一双眼睛已经闭上了,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向天羽背对着南宫成,无声地哭泣,不停地流泪。她不想离开南宫成,可是她不得不离开。她的双手缓缓拿起南宫成的手,想把南宫成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
可南宫成感觉到了,他忽地收紧怀抱,将向天羽紧紧地抱在怀里。
向天羽没想到,所以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到了晌午。也就是说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她与南宫成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了六个时辰。向天羽心想:“剩下的六个时辰也不能在床上浪费啊!”于是她轻轻地推着南宫成,一边推一边道:“相公,醒醒!”
南宫成打了一个哈欠,道:“怎么了?”
向天羽道:“你休息好了吗?”
南宫成点了点头。
向天羽道:“休息好了咱们就起来吧!大白天的睡觉本来就是浪费时间。”
“有道理。”南宫成笑着起身穿衣,只是没穿外套。
向天羽也起身穿衣,来到桌前,拿起南宫成的外套,道:“这外套还差一点就可以缝好了。”说着向天羽又要开始帮南宫成缝衣服。
南宫成一把抢过那衣服,道:“一件破衣服而已,有什么好补的?咱们等下就去裁缝店,买一件新衣服。”
向天羽笑着点了点头。
南宫成摸着肚皮道:“不过现在我门的肚子饿了,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向天羽笑了笑,于是二人来到了大厅。
顾家庄的大厅,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正坐在那儿等着他们。
欧阳瞻一见他们来了,就道:“你们休息好了吧?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啊?”
“当然是越早越好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南宫成说着就看向天羽,“你说对不对啊?”
向天羽没有说话,所以众人一位她是默认了。
欧阳瞻道:“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好不好?”
“不好!”向天羽想起了张太后的警告,所以她不
能离开。可是她这一抢答,让所有人都看着她,向天羽注意到了,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怎么能不去欣赏一下京城的风光呢?”说着向天羽就朝南宫成撒娇,“相公,我们就在京城玩两天再走,好不好?”
南宫成一时语塞,对于向天羽的撒娇,南宫成根本没法抗拒,也没法拒绝。
“喂——京城乃是非之地,久留有害无利啊!”欧阳瞻看到南宫成就要同意,连忙好心提醒南宫成。
南宫成反应过来了,于是与向天羽商量道:“欧阳瞻说得对,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京城,你说好不好啊?”
“嗯——我不管,如果不在京城玩两天,我绝不走!”向天羽嗔怒道。
南宫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就在京城玩一天,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就离开京城。”说完南宫成又对欧阳瞻等人道:“我们肚子饿了,你们有准备吃的东西吗?”
向天羽笑了笑,等到南宫成的目光远离了她之后,她的目光有些落寞。然而这个变化,并没有瞒过一直不说话的善于察言观色的花满春,花满春一脸严肃地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是准备了,不过都被我们吃完了。”欧阳瞻道。
“小姐和姑爷若是饿了,我这就去帮你们做饭菜。”梅胜雪道。
“梅姐姐,不用麻烦了。”向天羽对南宫成道:“反正我们也要去裁缝店,不如就去外面吃吧?”
南宫成点了点头,于是南宫成和向天羽朝外面走去。
欧阳瞻看着南宫成和向天羽离开的背影,问花满春道:“怎么样?”
花满春摇了摇头,道:“他们遇到的麻烦不小,而且向天羽已经被麻烦吓住了。”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梅胜雪吃惊地看着花满春。
花满春道:“当南宫成同意留在京城的时候,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的背后有高兴,但是也有无奈。为什么笑容里会有无奈呢?这就说明向天羽并不想留在京城,只是她不得不就在京城。能够证明这一点的还有,那就是南宫成的目光离开她以后,她露出了落寞的神情。自从南宫成在向天羽的身边之后,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向天羽露出过那样的神情,这也就是说向天羽认为,南宫成是无法解决这个麻烦的。”
梅胜雪和欧阳瞻都点了点头,对于花满春根据人的神情推测人的内心的本领,二人都是心悦诚服。梅胜雪道:“那姑爷呢?姑爷有没有发现他们的大麻烦呢?”
花满春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看南宫成的神情,南宫成应该还没发现他们即将面临一个大麻烦。”
欧阳瞻笑道:“虽然南宫成没有发现,但是我们仍然按兵不动。”
梅胜雪对于欧阳瞻的安排感到非常不解,问道:“为什么?”
欧阳瞻解释道:“南宫成虽然没有发现麻烦来临,但是他肯定已经感觉到了向天羽的异常。不然按照向天羽的性格,向天羽趁着南宫成睡着时就会悄悄地离开,因为向天羽既然肯定南宫成无法解决麻烦,出于对南宫成的爱,她也绝不会连累南宫成。可是
向天羽为什么没有走成呢?我想应该是南宫成让她没法走。既然南宫成已经感觉到了,那我们就继续不参与。”
梅胜雪和花满春点了点头。
京城之中,南宫成和向天羽依旧来到李贤父亲的摊位前。此时李贤在一旁看书,李贤父亲在卖羊肉泡馍。由于李贤父亲做的羊肉泡馍有特色,所以他的生意非常火爆。
“老板,两碗羊肉泡馍。”南宫成看着李贤父亲笑道。
李贤父亲点了点头,笑道:“两位请找个位置坐下,你们的羊肉泡馍马上就来。”
南宫成和向天羽点了点头,找了两个挨着的空位坐下。过了一会儿,他们的羊肉泡馍就端过来了。南宫成道:“你怎么不让李贤帮忙呢?”
李贤父亲笑道:“这孩子是要帮忙的,是我不让。”
南宫成道:“这是为什么?”
李贤父亲看着向天羽道:“这位姑娘说贤儿有做官的潜质,我也希望贤儿将来能够做为民请命的好官。要做官首先要考科举,考科举就要看书,要看书当然要认真,所以我不让他来帮忙。”
南宫成点了点头,他似乎是体会到了李贤父亲的苦心。
“李贤,你过来!”向天羽冲着李贤招了招手。
李贤收起书,走了过来,道:“师父,有什么事吗?”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笑了笑,似乎是觉得李贤的称呼非常可乐。
向天羽一本正经地对李贤道:“我曾经告诉过你,一个做官的人要造福百姓,既要读有字的书,也要读无字的书。现在是你读无字的书的时候,你却用来读有字的书,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李贤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随后放下书本,开始帮父亲的忙。
南宫成看着李贤,笑着对向天羽道:“没想到现在的你也可以做人的师父了。”
向天羽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人都有长处和短处,人的长处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南宫成想了想向天羽的话,笑道:“有道理。”
向天羽道:“我们快吃吧!吃完了就去裁缝店。”
南宫成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快速吃完了羊肉泡馍,付过帐后,就去了京城的一家裁缝店为南宫成选衣服。从李贤父亲的摊位去裁缝店的一路上,南宫成和向天羽一句话都不说,而且向天羽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让南宫成非常好奇,南宫成来到向天羽的面前,捏住向天羽的下颔抬了起来,迫使向天羽与自己对视。南宫成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向天羽一惊,随即以笑掩饰道:“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南宫成盯着向天羽。
向天羽嗯了一声,道:“当然没有了!”
南宫成放开了手,摸着下巴思考。他已经感觉到了向天羽有些奇怪,可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惜他不会察颜观色的本领,要不然一定可以逼问出来。为今之计,只有让向天羽不离开自己半步。于是南宫成的左手的手指缝隙与向天羽的右手的手指缝隙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不让向天羽有任何机会把手抽离。
第八章 能力与权力交锋(四)
向天羽发现了,此时他们在京城,京城之中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看到传到了张太后的耳中,那就不妙了,所以向天羽开始挣扎。
南宫成却不肯放手,他道:“怎么?难道连手拉手都不可以了吗?”
向天羽气呼呼地看了南宫成一眼,只能任由南宫成牵着自己的手。二人一并走进了一家裁缝店,那家裁缝店正是袁彬托管飞鱼服的地方,此时袁彬正在取飞鱼服。
“老板,这是给你的钱。”袁彬说着将二十枚铜钱给了裁缝店老板。
裁缝店老板哪里敢要?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收您的钱呢?”
“买东西就要付钱,这是天理,任何人都不能违背。这二十文钱是你该得的,拿着!”袁彬说着将二十枚铜钱放在柜台上,就往外面走,正好碰到进来的南宫成和向天羽。
袁彬对着南宫成和向天羽抱拳笑了笑,道:“二位来此何为?”
南宫成道:“跟你一样,来买衣服。”
袁彬点了点头,道:“这家裁缝店衣服款式多、质量好,你们可以好好挑一挑,一定能挑到满意的。我还有急事,就不奉陪了。”
南宫成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指向门外,道:“你请便!”
“告辞。”袁彬再次对着南宫成与向天羽抱拳,随后又出了裁缝店,现在裁缝店内,只剩下了老板、南宫成与向天羽三个人。
老板上前来接待,笑道:“两位请随便挑选,小店衣服款式齐全,质量上等……”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给我准备一件白色外套就好了。”南宫成不想听老板说那么多话,他现在缺的不过是一件白色外套,哪里用得着说那么多废话。
老板见南宫成如此爽快,也不多做介绍,直截了当地道:“不知是你穿,还是这位姑娘穿?”
“是我穿。”南宫成道。
老板点了点头,盯着南宫成看了一会儿,道:“请稍候!”说完就去挑选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件白色外套来到了二人的面前,老板将白色外套递给南宫成,道:“不知道我挑选的是否合你的要求。”
南宫成接过外套,就穿在身上,发现尺码正合适。于是点了点头,对老板道:“就要这件了,老板多少钱?”
“五十文。”老板道。
南宫成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一吊铜钱,要从中数出五十枚给老板。
向天羽看到了,一把抢过南宫成手上的铜钱,都交到老板的手上,道:“别数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裁缝店,为何不多买一些衣服呢?”说完不等南宫成回答,就对老板道:“老板,这一吊铜钱可以买几件衣服?”
老板将铜钱在手上摇了摇,道:“这里一共是四百五十二枚铜钱,这样吧,除了这件衣服以外,你们还可以挑十件衣服。”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道:“我们卖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多买几套嘛!你看看你,从头到尾都是白衣服,单调乏味,你应该尝试不同风格的。”向天羽说着来到那些衣服之间,挑了一件蓝衣服和洗衣服,道:“我觉得你穿上这身衣服一定也挺好看的。”
老板看了看南宫成,也来到向天羽的身边,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位公子玉树临风,穿上这身蓝衣服和紫衣服应该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你拿的这件相对于他而言是小了一个码的,他应该穿这身才对。”老板说着拿起了旁边的紫衣服和蓝衣服。
向天羽看着身旁的裁缝,道:“你怎么知道我拿的就小了,你拿的就正好合适呢?”
“这是每一个裁缝的看家的本事,当有人走进裁缝店,那他就是你的客人,你第一眼就要能看出来他应该穿什么尺码的衣服。”老板看了看向天羽,笑道:“如果姑娘也要买衣服,我也知道姑娘应该穿什么尺码的衣服。”
“好啊!既然老板有这样的本事,咱们的衣服也买好了,咱们就回去吧?”南宫成对向天羽道。
向天羽道:“相公,你穿上给我看看吧!”
南宫成道:“还是算了吧?我们这就回去,等到回去的时候,我再穿给你看。”
向天羽摇了摇头,她不依南宫成的提议,撅着嘴对南宫成撒娇道:“你穿上给我看一看,好不好?”
南宫成无奈之下穿上了蓝衣服。向天羽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道:“这里面的衣服和外面的衣服不相配。”
“那就选与之相配的衣服就好了,姑娘公子请跟我来。”老板说着在前引路,南宫成和向天羽跟在后面,三人来到了一堆衣服前。老板道:“这里摆的都是内衣,二位可以挑选合适的。”
向天羽为南宫成分别挑了一件蓝色的内衣和紫色的内衣,这次老板并没有指正她,看来向天羽这次挑准了尺码。向天羽对南宫成道:“相公,你穿上给我看看好不好?”
南宫成道:“不用了吧?老板有看尺码的能力,他既然没有指正,那肯定是正合适的。我回去再穿给你看,好不好?”
老板笑着点了点头。
向天羽气呼呼地看着南宫成,道:“你就穿上让我看一下嘛!”
南宫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我穿就是了。”
向天羽笑了笑,把蓝色的内衣和外套交给了南宫成,道:“先穿蓝色的。”
南宫成点了点头,抱着蓝色的内衣和外套向更衣室走去。向天羽看着南宫成,发现南宫成上身白衣服,下面却穿着白裤子,这也不相配,于是对南宫成道:“相公,你先等一等。”
南宫成以为向天羽改变主意了,扭头看着她笑道:“是不是不用穿了?”
向天羽摇了摇头,道:“你上面的蓝衣服和下面的白裤子不相配……”
“不错,蓝衣服应该配蓝裤子才好。”老板说着抱着一条蓝裤子来到了南宫成的面前。
南宫成点了点头,抱着蓝色内衣和蓝色裤子走进了更衣室。
向天羽看着南宫成的背影,向天羽流泪了。她为什么会流泪?因为她要趁着现在离开南宫成。两个相爱的人就要永远分离,这种情况又怎能不令人伤心?
向天羽朝着裁缝店外走去。
老板很好奇,道:“姑娘……”
“嘘——”向天羽打断了老板,一句话也不说,走出了裁缝店。
南宫成换好了衣
服,从更衣室里出来,没有发现向天羽,于是问老板道:“和我一起来的人去哪了?”
老板疑惑地道:“她十分伤感地离开了。”
“十分伤感。”南宫成往裁缝店外走去。
“喂——你的衣服……”老板在南宫成的身后喊了一声,可是南宫成就像没听到一般。
南宫成来到京城大街上,此时的街上已经熙熙攘攘,到处是人。南宫成到处寻找向天羽的下落,看到穿粉色连衣裙的女人就会去叫。他希望能够找到向天羽,然而每一个转过身来的都不是向天羽,南宫成只能以道歉解决,然后开始继续寻找。
就在找到第三个穿粉色连衣裙的人的时候,南宫成发现了有两个身穿粗布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看着他。南宫成心道:“这两个人一定是来跟着我的!”
“你有什么事吗?”那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子问道。她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非常震惊。
南宫成看了面前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子,这女子自然不是向天羽。他连忙道歉,随即看了看京城街上,发现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子很多,于是他问道:“姑娘,我问你一件事,为何这街上会有这么多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子呢?”
那女人看了看南宫成,又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南宫成发现女人不说,越发感到这里面有事,他从身上取出十两银子,道:“如果你把事情告诉我,那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那女人看着南宫成手上的十两银子,两眼放光。笑了笑,轻声道:“你附耳过来,我小声告诉你。”
南宫成点了点头,把耳朵靠在了那女子的嘴前。
那女子轻声道:“我告诉你哦,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让我们这么做的,她还给每人发五两银子。只要在这几天穿粉色连衣裙在大街上走的女人,她就给五两银子。这么容易赚钱的活谁不干?所以这街上有这么多穿粉色连衣裙的女人。”
南宫成愤怒地紧握着双手,眼睛里冒出一股寒意,咬牙切齿地道:“红衣女子。”
那女子看着南宫成有些害怕,她怯生生地道:“那十两银子……”
南宫成把十两银子交给了女子,然后径直朝跟踪他的两个人走来。
二人看着南宫成走了过来,心中有些害怕。很快又强作镇定地道:“你有什么事吗?”
南宫成道:“我不跟你们打哑迷,快带我去见那个红衣女子。”
“什么红衣女子?我们不知道。”一人说道。
“你们别让我动手,那时就会有人死在这里。”南宫成哼了一声,“那红衣女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让你们来跟踪我,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跟踪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快说!你们把羽儿抓到哪去了?”
二人见被揭穿了,相互看了看,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真是两个顽固的家伙!好吧,既然你们不肯说,那我也不问了,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阎王。”南宫成说完就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将剑气聚集在手指上。这时只要南宫成的两根手指轻轻地点一下二人,二人就会立刻命归黄泉。
第九章 能力与权力交锋(五)
二人闭着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子女,也有朋友,他们也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现在只要他们说出向天羽的下落,南宫成就会饶过他们。然而他们始终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说出来之后的后果更加严重。
南宫成手指上的剑气就要来夺取这两个跟踪他的人的生命了,这时,南宫成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相公,你在干什么呢?”
南宫成听出了向天羽的声音,连忙收掉发出的剑气,转身来看。向天羽正站在距离南宫成十步的位置。南宫成直接朝着向天羽奔跑过来,把向天羽紧紧地抱在怀里,口中略带责备地道:“你这傻丫头,刚才跑哪去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向天羽气呼呼地打了南宫成一拳,名义上是为南宫成再一次叫她傻丫头而打,实际上却是为南宫成方才的行为生气,南宫成方才差点就杀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方才因为担心,一下子忘记了。”南宫成说着就把向天羽抱了起来。
向天羽一惊,连忙道:“喂,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不放!把你放下来,你又会找机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南宫成一边走一边道。
向天羽笑道:“我没有悄无声息地离开,我是去办事情了嘛!”
“办什么事情还要背着我?而且还十分伤感地离开裁缝店。”南宫成道。
向天羽总算明白了南宫成为何会如此焦急,就是裁缝店老板说的“十分伤感”四个字。她在心里暗骂:“你这个老板也真是的,那么多事干什么?直接说我离开就行了,偏偏要加十分伤感。”口上却笑着说:“你别听那个老板胡说,我才没有十分伤感呢!”
南宫成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也不相信老板的话,可是看到你的模样,我相信了。”
“为什么?”向天羽不解,问南宫成道。
南宫成道:“瞧你这眼圈红红的,分明就是哭过嘛!说不定就是老板说十分伤感的时候哭过。”
“我才没有,我只是……沙子吹进眼睛了。”向天羽狡辩道。
“沙子吹进眼睛了?”南宫成停下脚步,把向天羽放了下来,一双眼睛盯着向天羽。
向天羽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吹出来了没有?来,给我看看!”南宫成说着抬起向天羽的头,盯着向天羽的眼睛看。
对于南宫成的关心,向天羽感到非常温暖。这样温暖的关心再也享受不到了,不由得又让向天羽悲从中来,眼眶又要开始湿润了。她不能让南宫成看到自己又要流泪了,所以一下挣脱南宫成的束缚,嗔怒道:“出来了,早就出来了,是我自己揉出来的。所以你才会看到我的眼圈这么红嘛!”
南宫成一脸自责地看着向天羽,道:“对不起啊,在你沙子吹进眼睛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还要你用揉眼睛的方式把沙子揉出来。”
这只是向天羽胡乱编的借口,但是没想到南宫成认真了。看着南宫成充满温情的面容,向天羽感到既幸福又心酸。这种感觉,让她想要流泪
,想要抱一抱南宫成。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担心那个红衣女子在某个角落正盯着自己和南宫成,所以自己和南宫成决不能做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
方才向天羽是去和人接头了,街头的是一个红衣女子,那个红衣女子就是红巾。红巾看到向天羽来了,就道:“你已经准备好了是吧?”
向天羽对着红巾伸出了手,道:“我要的东西呢?如果不见到我要的东西,我绝不跟你走!”
红巾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向天羽的意思,她从身上取出一块黄布递到了向天羽的面前,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向天羽接过黄布,打开来看,确实看到了黄布上有“赦免南宫成及隐士山庄合府上下”的字样;黄布的右下角盖着一方红印,那是大明朝皇帝专用玉玺盖出来的印。向天羽点了点头,把黄布收进了衣袖之中。
红巾笑道:“你要太后做的事情,我们已经办到,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
“现在,”向天羽一双眼睛含着泪地看着红巾,“我这就随你进宫。”说完就朝皇宫走去。
红巾略显不解,道:“你就这样有吗?”
向天羽点了点头,道:“我只能这样走,除了这样,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更好的办法,能够把对他的伤害降低到最轻。”
红巾明白了似地点了点头。她的脸上没有了最初的得意,取而代之的是伤感,仿佛自己现在做的事就是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一般。她也开始后悔跟张太后提的把向天羽弄进皇宫的事,可是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事情已经得到了张太后和皇帝的批准,她只能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向天羽道:“对了,相公看不到我,一定会四处寻找我,你有什么办法应对吗?”
“放心吧,你的相公绝对找不到你!”红巾道。
向天羽看到红巾说得信心满满,心中疑惑,问道:“这是为什么?”
红巾道:“你的相公走出了裁缝铺,就会看到满城都是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她们穿的衣服和你一样,你相公绝对认不出来。”
向天羽看了一眼红巾,想知道红巾是用什么办法对付南宫成,于是她道:“你就这么有把握吗?”
红巾点了点头,道:“一个人遇到问题,只有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才能想到解决办法。你相公没有看到你,心就会乱;又看到那么多姑娘跟你一样穿着粉色连衣裙,他无法从中找到你,心就会更加的乱。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平安到达皇宫。”
向天羽闭上了眼睛,想到从此就要离开南宫成,心中十分不舍,于是提了最后一个要求:“我想再去见相公一眼。”
“这……”红巾略显为难。
“你放心,我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不会和他说话。”向天羽流着泪祈求道:“就当是我和他最后的道别,可以吗?”
红巾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点了点头,道:“你跟我来吧!”于是在红巾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一个角落,从那个角落看去,正好能够看到南宫成的背影。
此时的南宫成已经把剑气聚集在手
指上,正要朝着两个人的喉咙指过去。向天羽见到这一幕,立刻吓了一跳,她在南宫成身边呆了这么久,当然明白南宫成在干什么,她道:“不好了!相公这是要杀人!”
“不会吧?难道你相公因为找不到你,心中的愤怒无法发泄,就要杀人了吗?”红巾看着南宫成的背影,同时也看到了与南宫成面对面的两个人。见到此二人,红巾的心里顿时吃了一惊。
向天羽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对,相公绝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说完看着红巾,“你是不是派人跟踪相公了?”
“没有啊!”红巾狡辩道。其实她一直派人在跟踪南宫成,不然的话,京城如此之大,她如何能如此清楚地带着向天羽来到这个角落——这个正好能看到南宫成背影的角落。而且此时与南宫成面对面的两个人,就是她派去监视南宫成的人。
向天羽没有时间想这么多,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和红巾去皇宫了。于是她对红巾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不能和你回去了。”
红巾道:“其实你也不必在意,你的手上已经有皇上的赦免书了,就算你的相公杀了人,大明朝的官员也不能审办他。”
向天羽怒视着红巾道:“生命在你眼里是什么?生命是上天赐予每一个人的最珍贵的礼物,任何人都应该珍视它、尊重它,不能以任何理由剥夺它,除非那个拥有生命的人自己不尊重生命。相公杀了那两个人,可以凭借着赦免书保命;那两个被相公杀了的人呢?难道就让他们这么死了吗?如果是这样,他们的亲朋好友该有多伤心啊!我进入皇宫,帮助皇帝批阅奏折,是为了造福更多的人,而不是有人因我而死。你先回去吧!答应你们的事我绝不会反悔,你们今晚就可以派人抬着轿子来京城郊外的顾家庄接我。”
红巾并没有走,而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向天羽催促红巾道:“你还是快回皇宫去吧,如果相公看到你,那可就麻烦了。”说完向天羽就朝着南宫成走了过来,她要制止南宫成杀人。
红巾点了点头,她本想出手击昏向天羽,可是听着向天羽的话,让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于是看着向天羽走向了南宫成。她也觉得向天羽说的有道理,于是回了皇宫复命。
结果向天羽当然是做到了,正是因为她的出现,那两个跟踪南宫成的人才有了机会逃走。不过是因为南宫成一时不慎,才给了那两个跟踪他的人逃跑的机会,最起码向天羽还在这里,他还可以询问向天羽关于红衣女子的事。所以就在南宫成和向天羽去裁缝店的路上,南宫成想起了这件事,就对向天羽道:“对了,我问到那个把你拐走的人是个红衣女子,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啊?”
向天羽“啊”了一声,对于南宫成的问题非常吃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犹豫了好久,也没想到能够骗过南宫成的借口,只能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南宫成想了想,道:“那你总记得那个红衣女子的老巢在哪里吧?真是岂有此理,连你都敢拐走,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次非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不可!”
第十章 能力与权力交锋(六)
终于向天羽想到了骗过南宫成的方法,她的一双手覆在南宫成的脸上,温柔地道:“相公,算了吧,那个红衣女子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绑走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帮她办一件事。”
“办一件事?”南宫成疑惑地看着向天羽,对于向天羽的话,他还是有所怀疑的。
向天羽点了点头,她也感觉到了南宫成的怀疑,所以要打消南宫成的怀疑。她道:“是啊!这人怕出名猪怕肥,你打败了范建勋,已经在整个京城出名了,所以求你办事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嘛!”
南宫成听着向天羽的解释,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向天羽的解释确实合情合理。南宫成道:“那她求我是一件什么事啊?”
“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她看到我帮她解决了,根本不需要相公出手,于是把我放回来了。”向天羽道。
南宫成满意地笑了笑,牵着向天羽的手往裁缝铺而去。
向天羽看到南宫成笑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小时候养成了编故事的本事,要不然绝对骗不过相公。”
南宫成和向天羽再一次来到了裁缝铺,裁缝铺的老板看到南宫成和向天羽很吃惊,他似乎没想到南宫成和向天羽会回来,道:“我还以为你们从此以后就不回来了呢!”
向天羽笑了笑,道:“怎么?难道你把我们选好的衣服送给别人了吗?”
“这倒没有,”老板说着就将已经包好的衣服送了过来,“二位,你们还有四件衣服,还要继续选吗?”
“当然要了!”南宫成说完就对向天羽,“我的衣服已经选够了,现在轮到你了。”
向天羽摇了摇头,道:“我就不用选了吧?这里没有我喜欢的。”
“什么?”老板道:“你敢说我这里没有你喜欢的?好,你们跟我上二楼。”说完老板就上了二楼,南宫成和向天羽跟在他身后,
裁缝店的二楼,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女性衣服,这些衣服各有各的特色,就连向天羽看到了都发出了“哇”地一声。
南宫成点了点头,道:“这里肯定有你喜欢的,你就在这里面挑吧!”
老板指着一件紫色的裙子和蓝色的裙子,道:“我建议你挑这两件裙子,因为他挑了一件蓝色的外套和紫色外套,你若是穿上这蓝色的裙子和紫色的裙子,正好就和他配对了。”
南宫成听着老板的话点了点头,向天羽却哼了一声,道:“谁要和他配对啊!”
“难道你不想跟我陪对吗?”南宫成的眼睛盯着向天羽,“你真的不想跟我配对吗?”
“我……”向天羽看着南宫成一往情深地眼睛,实在不忍心拒绝,她闭着眼睛对老板道:“老板,你帮我各挑一件合身的蓝色裙子和紫色裙子,然后包起来吧!”
“好嘞!”老板笑了笑,开始包裙子。
“慢着!”南宫成喊了一声,老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南宫成。南宫成对向天羽道:“你看我,穿了一件蓝衣服;你呢,就穿一件蓝裙子,我们来配一下,就看看
我们配不配,好不好?”
“好!这个我赞成!”向天羽还没来得及表态,老板就先说话。
向天羽气呼呼地对老板道:“这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那么多话?”
南宫成道:“你别怪老板了,他说的也没错啊!你就穿一下蓝裙子,我们来配一下,好不好?”
向天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点了点头。
南宫成笑了,对老板道:“老板,这二楼的更衣室在哪里呢?”
“两位请跟我来!”老板带着南宫成和向天羽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那个小房间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闪展腾拓,三面是白墙,一面是一扇门,此时的老板、南宫成和向天羽就是站在那扇小门前。
南宫成把向天羽推进了小房间,把蓝色的裙子递给了向天羽,道:“那,快换哦,换好了就出来。”说完南宫成就为向天羽关上了房间门。
之后南宫成和老板就在外面等着,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向天羽终于打开了房间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个身穿蓝衣服的英俊少年,一个身穿蓝裙子的美丽少女,这两个人真是用语言难以形容的般配。老板看着南宫成和向天羽,都吃惊地长大了嘴,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之后,就开始鼓掌;一边鼓掌一边道:“般配!般配!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可惜就这样的一对璧人,从此就要分开了。一想到此处,向天羽就难免悲从中来,又想流泪。只是南宫成一直盯着她,她才把要流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南宫成笑了笑。
老板把一件紫色的裙子交到了向天羽的手上,对南宫成和向天羽道:“不用说,你们一起穿这紫色的衣服和裙子也一样般配。”
向天羽心中悲凉,在心里暗道:“我们还有般配的时候吗?我们就要分离了。”她口中道:“这件紫色的裙子就算了吧,有这件蓝裙子就够了。”说完她就对南宫成道:“相公,剩下的三件衣服,咱们还是帮你挑,好不好?”
南宫成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完就对老板道:“把那件合身的紫色裙子包起来,然后再挑一件白色裙子,还要一件……”南宫成说完又对向天羽道:“还要一件什么颜色的裙子好呢?”
“我都说了,什么裙子都不要!你怎么就这么烦呢?”向天羽说着走进了更衣室,她蹲在更衣室里哭泣。想到自己虽然和南宫成般配,可是最后却还是要分开,向天羽越想越伤心,最终哭了起来。虽然是哭,但是她也怕被南宫成听到了,所以不敢哭出声音,只能掩住口鼻无声地流泪。
南宫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愣愣地站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道:“羽儿,你没事吧?”
听着南宫成温柔的声音在更衣室外响起,向天羽却不能有任何地回应。她已经崩溃了,但是不能让南宫成看到自己的崩溃。她多想扑进南宫成的怀里,好好地大哭一场,然后将这一切的事情告诉南宫成;可是这件事情也不能做,因为向天羽心里明白,若是让南宫成知道了这
一切,南宫成一定会找皇帝拼命。
一个有能力但是无权无势的人,怎么可能拼得过天下最有权力的皇帝?为了让南宫成能安全,为了让家人能安全,向天羽只能牺牲自己。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裙子啊?不喜欢就算了,咱们不买了。你把门打开,咱们这就回去好不好?”南宫成的声音又在更衣室外响起。
向天羽擦去了眼中的泪水,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的眼睛——一双已经哭红了的眼睛,心中万分自责,他把向天羽抱在怀里,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挨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向天羽点了点头。
南宫成抱着向天羽就往外走,老板愣愣地看着南宫成和向天羽从自己身边走过,道:“你们就这么走了吗?”
南宫成点了点头。
“那这衣服和裙子呢?”老板道。
南宫成道:“除了我们身上的这件,和我们带来的衣服,其他的衣服和裙子都不要了。老板,你把剩余的钱找还我们吧!”既然向天羽都不要这些衣服,那么他南宫成也不会要这些衣服。
老板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跟来吧!”说完老板就要下楼,
“等一等!”这一回是向天羽说话了,“老板,我们今天选的衣服和裙子都要。另外,麻烦你帮我找一件白色裙子和红色裙子,我要与相公好好地配一配。”说完向天羽看着南宫成笑了笑,这个笑容不再有苦涩,只有开心。向天羽心道:“既然我与相公终究是要分开,那就让我们之间的记忆成为永恒吧!”
南宫成看到向天羽笑了,他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对老板道:“老板,你把我们今天选的衣服和裙子都包起来吧!我们要带走了!”
“好的。”老板笑了笑,把所有的衣服和裙子都包好了,把所有的包交给了南宫成。
南宫成和向天羽走出了裁缝铺,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京城内的人也都纷纷散去,各自回家。昔日热闹的街市已经变得十分冷清。
南宫成和向天羽走在回去的路上,二人一句话也不说。进入了顾家庄,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的目光立刻射了过来。他们看到南宫成穿着一身蓝衣服,向天羽穿着一身蓝裙子,两人就像金童玉女一般相配。他们的第一眼也是看呆了,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梅胜雪来调侃:“哟,不错啊!这是谁的眼光,挑出了这么好的衣服?”
南宫成笑着对梅胜雪道:“梅姐姐也认为这衣服好吗?”
梅胜雪点了点头,笑道:“姑爷和小姐穿上这衣服,简直就和天上的金童玉女一般。”
“好了,”向天羽打断梅胜雪,她不想再听到她与南宫成相配的词了,她道:“我和相公的肚子有些饿了,你们有没有准备好吃的?”
“吃的当然是准备好了,我们正在等你们回来呢!”梅胜雪的话说完,五个人就坐在一张桌子旁用餐。晚餐之后,就各自回房了,等待着拆散南宫成和向天羽的人到来。
第十一章 夜不成欢惨将别(一)
夜晚,一轮如钩的月亮挂在夜空之中。
京城的皇宫之中抬出了一顶轿子,走在轿子最前面的是保驾大将军薛凯忠,抬轿子的是四个锦衣卫。轿子后面的是两队锦衣卫,这两队锦衣卫站在轿子的两边,两两对齐,一共是二十人。
京城的百姓看到皇宫里抬出轿子,都十分好奇;但是看到轿子后面跟着锦衣卫,都不敢在旁边观看。
薛凯忠带着轿子走过了白天热闹的街市,走向了郊外。
郊外,顾家庄,南宫成和向天羽的房间。
南宫成对向天羽道:“好了,夜已经深了,我们就寝吧!”
向天羽摇了摇头,此时的她就要离开南宫成,她又如何能就寝?现在到了要把事情告诉南宫成的时候了,可是看着南宫成的面容,她又无法开口。
南宫成看到向天羽不愿意去就寝,于是道:“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对我说?”
向天羽点了点头。
南宫成笑道:“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只要是你让我办的事情,我一定倾尽全力为你办到!”
看着对自己这么好的南宫成,向天羽又如何忍心伤害他呢?可是事到临头,她也不能不说了。于是向天羽对南宫成道:“相公,我要走了——”
“走?”南宫成想了想,笑道:“好啊,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不!这次是我一个人走,你不能陪我去。”向天羽道。
南宫成略感吃惊,看了一眼向天羽,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南宫成的右手抚摸着向天羽的脸,笑道:“你说什么傻话呢?这一路走来,我们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走?”
向天羽一脸严肃地看着南宫成,道:“相公,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神情严肃,也有几分相信,于是问道:“好吧,那你要去哪儿?”
“皇宫。”向天羽只回答了两个字,可是就这两个字,让向天羽感到心痛不已。
南宫成对于向天羽的回答非常震惊,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向天羽,抚摸着向天羽的脸,道:“傻丫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啊?”
向天羽也希望这是一个玩笑,玩笑过后,她还可以继续留在南宫成的身边。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今夜过后她再也不能留在南宫成的身边。向天羽道:“是真的,皇宫派来接我的轿子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很快就会到了。”
南宫成站起身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只能走为上计了。”说完牵着向天羽的手就要走。
“相公,相公——”向天羽说着用力甩开了南宫成的手,转身背对着南宫成道:“我们不能走。”
“不能走?”南宫成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不能走的原因,于是他问向天羽,“为什么不能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大明天下都是皇帝的,我们能走到哪去?”向天羽在心里回
答了南宫成这个问题,口上却给了另一番解释:“因为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进宫。”
“你说什么?”南宫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向天羽,“你为什么要进皇宫,皇宫从来都是勾心斗角的地方,那种氛围你不会喜欢的。”
向天羽冷笑了几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看来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我告诉你吧,我就喜欢勾心斗角的氛围。如果我不喜欢这种氛围,老老实实地呆在隐士山庄就好了,何必要在江湖抛头露面?”
南宫成一脸伤感地看着面前的向天羽,一句话也不说。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因为他完全被今日的事情惊住了。
向天羽看着已经被她伤害了的南宫成,她实在不忍心继续伤害南宫成,可是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她只能继续走下去。向天羽来到桌边,取了两个杯子,往被子里倒了两杯茶。将一杯茶拿在自己手里,另一杯茶递到了南宫成的面前。向天羽道:“古人有喝酒断交一说,今日这里没有酒,我们就以茶代酒。喝了这杯茶,我们的情谊就此而断。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向天羽也看着南宫成。此时向天羽的手举着的茶杯就放在南宫成的面前,可是南宫成迟迟没有去接。剪不断,理还乱,普天之下最难断的莫过于情,南宫成和向天羽之间的情又岂会因为向天羽的三言两语就此断绝?南宫成不想断,向天羽也不想断,可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们之间的情不能不断。
向天羽只能再逼一下南宫成,她道:“你平日里做事英明果断,今日怎么这般扭扭捏捏?我从此以后就是皇帝的妃子了,我会帮助皇帝批阅奏折,治理天下。我的家族回因为我嫁入皇宫而声名显贵,求你成全我!”
南宫成的右手缓缓地举起来,接过了向天羽递在自己面前的茶杯。
向天羽笑了笑,用自己的茶杯在南宫成的茶杯上碰了一下,道:“这就对了嘛!我们干杯,从此以后我不再叫你相公,而是直接称呼你为南宫成;你从此以后也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祝愿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做你的妻子!”说完向天羽就把那杯茶喝了下去。
可是南宫成却喝不下这杯茶,他把茶杯往外面一扔。茶杯摔碎了,茶全部洒在了地面上。南宫成也离开了他与向天羽的房间。
向天羽走出了房间,看着南宫成的背影,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心中暗暗祈祷:“救苦救难的罗天众神在上,求你们保佑我的相公南宫成一生平安喜乐、长命百岁。”祈祷完毕,她把自己喝下去的那杯茶又吐回了被子里,南宫成不愿意割舍与她的情感,她又如何能割舍与南宫成的感情?向天羽的一双泪眼看着天色,看着天上的月亮,念道:“夜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南宫成走后,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就出现了,他们就在向天羽的身后,所以向天羽一转身就看到了他们。向天羽看到他们并没有感到吃惊,而是淡淡地道:“你
们来了多久了?”
欧阳瞻道:“也没来多久,只是你和南宫成方才的戏我们都看到了。”
向天羽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也走进了房间。
梅胜雪看着向天羽,道:“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铁律,我当然也想往高处走咯!”向天羽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桌子旁的凳子上。
花满春道:“就算你想往高处走,也没必要这么伤害南宫成啊!他是那么爱你的一个人,你怎么能忍心?”
“我也不想啊!我本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可是南宫成却不愿意放我离开。他不依不饶地缠着我,让我没法离开,我只能选择这种方法了。”向天羽道。
欧阳瞻哼了一声,道:“你居然把南宫成对你无微不至的爱说成了不依不饶地缠,我真为南宫成的付出感到悲哀。”
欧阳瞻的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向天羽的内心深处,她闭上了眼睛,阻止了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就是向天羽的这一个动作,让梅胜雪感觉到事情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还有事。梅胜雪对欧阳瞻和花满春道:“你们就去陪陪姑爷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然而不仅是梅胜雪看出来了,善于察颜观色的花满春也看出来了,他轻轻地拍了一下欧阳瞻的肩膀,道:“他说得对,我们还是出去吧!”
欧阳瞻点了点头,与梅胜雪走出了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向天羽和梅胜雪两个人,梅胜雪坐在了向天羽的旁边,道:“小姐,这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了,你有什么苦就对我说吧!”
向天羽睁开了眼睛,此时她的双眼里饱含着泪水。听着梅胜雪的这番话,仿佛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般,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梅胜雪赶紧站起身来,抱着向天羽,轻轻地拍着向天羽的肩膀,道:“好了,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吧!”
向天羽看着梅胜雪,道:“梅姐姐,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伤害相公。”说着向天羽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那块黄布——那块写着赦免书的黄布。她把黄布交给了梅胜雪。
“这是什么?”梅胜雪打开黄布来看,看到黄布里的内容也是一头雾水,问道:“我们犯了什么罪了?为什么要他们赦免?”
“梅姐姐,你听我说!”于是向天羽就把与张太后发生的事告诉了梅胜雪。
梅胜雪听完气得握紧了拳头,等到向天羽把故事讲完,梅胜雪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说完她愤怒起身,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一边道:“皇帝和太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想着用权力来造福百姓,居然想着来以权谋私,这对母子简直就是一对王八蛋!”说完又对向天羽道:“小姐,你不用怕他们,就把实情告诉姑爷!我就不相信了,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和姑爷过招!”
第十二章 夜不成欢惨将别(二)
向天羽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梅胜雪看着向天羽,似乎明白了向天羽为何不同意这么做。她又坐在向天羽的身边,“小姐,你不用怕的。姑爷的剑法已经登峰造极,天底下没有几个人可以打败他。”
向天羽道:“我知道相公的剑法厉害,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又如何能够敌得过千军万马?”
梅胜雪愣了愣,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向天羽说的对。不过很快她就想出了第二个处置办法,她对向天羽道:“要不你和姑爷远走高飞吧!只要到了江湖,让皇帝找不到你们,你们就安全了。”
“我们可以远走高飞,那你呢?奶奶呢?如果皇帝命令他的千军万马来对付你们,你们怎么办?奶奶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不能让她那么大年纪了,还要面对千军万马。梅姐姐,这一点你明白吗?”向天羽说着就哭了起来。但是她怕惊动南宫成,所以不敢哭得太大声,只是轻声地抽泣。
梅胜雪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向天羽的后背,安抚道:“小姐,真是苦了你了!”
向天羽笑着摇了摇头,一双手握着梅胜雪的手,道:“我现在就担心相公想不开,你答应我,替我照顾相公好不好?”向天羽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要梅胜雪和南宫成在一起,梅胜雪喜欢南宫成,她也看出来了。
梅胜雪也听出了向天羽的潜台词,她道:“小姐,姑爷爱你至深,我——”
“你要相信金诚所致,金石为开!”向天羽看着梅胜雪,“只要梅姐姐能对相公付出真心,相公是会感动的。”
梅胜雪点了点头。
向天羽松开了梅胜雪的手,站起身来,道:“好了,我该走了,我祝你和相公百年好合、长命百岁。”说完向天羽走出了房间,朝顾家庄外走去。
此时的顾家庄外已经非常热闹了,薛凯忠带来的锦衣卫被南宫成、欧阳瞻和花满春阻在了门外。
薛凯忠看着欧阳瞻他们,笑道:“我还以为要四处去捉拿你们了,真没想到你们还在这里!”薛凯忠虽然是带着笑说的这句话,但是他的潜台词却是在指责欧阳瞻他们为何不趁早离开。在锦衣卫的面前,薛凯忠不敢表明自己的意思,他不能让锦衣卫知道他曾经提醒过欧阳瞻他们早些离开。因为锦衣卫知道了,那么皇帝也就会知道了;皇帝知道了,那薛凯忠和家人就要倒霉了。
欧阳瞻明白薛凯忠的意思,他叹了口气,为薛凯忠感到惋惜。薛凯忠是少林派少有的高手,可是进入官场之后,居然要夹着尾巴做人,表达自己的意思居然还要用潜台词,这样的处境又怎能不让欧阳瞻叹息?这也是欧阳瞻不肯进入官场的原因。欧阳瞻道:“我们也想离开来着,可惜就算我们再快也没有皇帝的动作快!”
薛凯忠点了点头,欧阳瞻的话说的不错,只要是皇帝盯着要办的事,那么立刻就能办好。薛凯忠道:“既然你们走不了了,那你们就让一条路吧!我们是来接向天羽的。”
薛凯忠的话说出了,三个人却似没听到一般,没有人让路。
薛凯忠身后的一个锦衣卫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可忍不了这种情况,他道:“我们可是奉皇命而来,你们想造反吗?居然敢阻拦我们?”
“休得胡言!”薛凯忠怒斥了一声开口说话的锦衣卫,这个锦衣卫没有见过南宫成出手,不知道南宫成的可怕,可薛凯忠见过,而且薛凯忠将来都不希望要与南宫成过招。薛凯忠对南宫成抱拳道:“这位小兄弟没有见过世面,还请南宫少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南宫成看了薛凯忠一眼,没有接薛凯忠的话,而是问道:“如果是造反,那要判什么罪?”
“当然是株连九族了!”那个锦衣卫又开口了,“那时不光你要死,你的亲人全都要死。”
南宫成点了点头,又问:“那以权谋私呢?那强抢民女呢?又应该判什么罪?”
那个锦衣卫没有接话,谁都知道南宫成这句话里指的是皇帝,在那个皇权至上的社会,就算皇帝以权谋私,就算皇帝强抢民女,又有谁敢去判皇帝的罪?
南宫成见到没人回答,就笑了笑,道:“怎么?我问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薛凯忠想了想,看着南宫成道:“如果是一方自愿背叛一方,那就不该被判刑。”
“自愿?”欧阳瞻冷笑了几声,看着薛凯忠道:“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原本对他无比依赖,现在她要背叛他,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之中没有以权谋私者从中作梗,这样的结果谁会相信?”
薛凯忠叹了口气,他也明白自己是在睁眼说瞎话,可是他不能不这么说。因为皇帝是他的最高领导,维护最高领导的名誉本就是身为下属的责任。薛凯忠道:“不管怎么说,天下最大的就是皇命,请几位行个方便。”
欧阳瞻哼了一声,道:“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皇帝下旨让你的妻子进宫为妃,你会让开吗?”
薛凯忠发现欧阳瞻完全在帮南宫成于是对欧阳瞻道:“南宫成是你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这件事情你能不能保持中立?”
欧阳瞻笑了笑,这件事他是不可能保持中立的。,薛凯忠还不知道,其实南宫成起初并不明白向天羽为何要离开自己,这一切都是欧阳瞻告诉南宫成的。欧阳瞻道:“亏你和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吗?通常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是会帮理不帮友的。”
“欧阳瞻、南宫成,我知道你们厉害!但是你们再厉害,能够敌得过千军万马吗?”那个锦衣卫又说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话,让薛凯忠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射向自己,或许那并不是寒意,而是一股杀气,一股来自南宫成的杀气。
薛凯忠看着南宫成,此时的南宫成已经双拳紧握,一双眼睛就像剑一般的盯着薛凯忠和他身后的锦衣卫。薛凯忠不想和南宫成过招,对南宫成抱拳道:“南宫少侠,你小小年纪武功修为能到达如此地步,想必十分不易吧?天下女
人多的是,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惹上皇帝,惹上千军万马呢?”
南宫成道:“我不和你们说废话,薛凯忠,你既然敢带他们来这里,就应该告诉了他们可能要与我动手了吧?既然要与我动手,那他们就写好了遗书了吧?”
“小子,该写遗书应该是你!”那个锦衣卫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二十位弟兄都是锦衣卫里最强的,你若是乖乖让开一条路还则罢了,若是不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最强的?”薛凯忠实在是忍不了了,对着身旁的锦衣卫道:“你们这二十个最强的人能斗得过范建勋吗?他与范建勋交手,取了范建勋的命,连伤都没有受,你们这二十个人能做到吗?”
那个锦衣卫听着薛凯忠这么说,着实吃了一惊,他或许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居然这么厉害,此时的他也不希望和南宫成动手,所以一句话也不说。
薛凯忠道:“南宫少侠,我已经感觉到了你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气。如果你真的要动手,我们这些人都会死在你的手上。不过,我请南宫少侠想清楚,如果你杀了我们,大明王朝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你下手;不管你身在何处,都会有人想取你的命;不管你面对的是什么人,都会成为你的敌人。为了一个女人,落得这样一个境地,真的值得吗?还希望南宫少侠想清楚。”
南宫成笑了笑,道:“你是在吓唬我吗?”
“不是吓唬。人力终究难以胜过天意,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薛凯忠希望南宫成能够明白,识趣地放弃向天羽以保全自己。
然而此时的南宫成又岂会放走向天羽?他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们非要把她带走,我只能送你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那个锦衣卫颤巍巍地道。他已经猜到了南宫成要说什么,可还是忍不住要确认。
“阎王殿,”南宫成道:“我想那个地方现在适合你们去。”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动手是无法解决了。所以薛凯忠也不说话,他向后退了五步,与南宫成拉开了距离。他身后的锦衣卫们的手也按住腰间绣春刀的刀柄,一场武功较量即将爆发。
南宫成看着薛凯忠他们,对欧阳瞻道:“此事你不必参与,对付这些人,有我就足够了。”
欧阳瞻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想过要参与,只是我有一件事求你,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情?”南宫成道。
欧阳瞻道:“薛凯忠是我的朋友,你与薛凯忠交手,能不能留他一命?”
南宫成看了欧阳瞻一眼,道:“只是留薛凯忠一人之命吗?”
欧阳瞻笑了笑,道:“薛凯忠身后的锦衣卫我一个都不认识,你若是想留下他们的命,就留下吧!不想留,就取了便是。”
南宫成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欧阳瞻的意思,他对欧阳瞻说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后就对薛凯忠一行人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道:“请!”
第十三章 夜不成欢惨将别(三)
夜更深了。
薛凯忠和那些锦衣卫站在顾家庄的门口,绣春刀仍然在刀鞘之中,没有人拔出来。这些人知道南宫成的战绩之后,没有人敢与南宫成过招。因为他们明白,与一个胜过范建勋的人过招,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南宫成,你要是跟我们动手,那就相当于是与朝廷宣战,这一点你可明白?”薛凯忠道。
南宫成哼了一声,冷笑道:“还是别说废话了,动手吧!”说完南宫成就把挂在身侧的玄铁剑拔了出来,剑尖直指薛凯忠他们。
“好,”薛凯忠摆开了架势,“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南宫少侠的高招。”
南宫成和薛凯忠要动手了,就在他们准备过招的一刹那,一个人出现在了二人之间。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薛凯忠和南宫成都收起了招式。
能够让南宫成和薛凯忠同时收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向天羽。那时向天羽和梅胜雪正好来了,看到南宫成要和皇帝派来的人动手,自然是要阻止。
看到南宫成收起了剑招,薛凯忠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庆幸。在薛凯忠看来,不用和南宫成过招,确实够幸运的。
南宫成虽然已经收起了剑招,但是剑没有收进剑鞘之中,他看着向天羽道:“你让开!”
“南宫成,你要干什么?”向天羽道。
南宫成道:“我要杀了你这些拆散我们的人!”
“拆散?”向天羽笑了笑,“没有人拆散我们,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拆散。”
南宫成疑惑地看着向天羽,他不明白向天羽的话,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让我说的那么清楚吗?好,那我就告诉你”向天羽说着转身背对着南宫成,她实在是无法正对着南宫成说出那些违心的伤害南宫成的话,“我不爱你了!”
“你撒谎!”南宫成道:“我不信你不爱我了!”
向天羽哼了一声,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道:“我为什么要爱你啊?我想要行侠仗义,你偏不肯;我想往东,你偏要往西;我想开心,你偏要惹我生气。像你这样的人,我早就不爱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所以我才会留在你的身边。现在我找到了比你更合适的人,他是当今的皇帝。我做他的妃子,可以帮助他处理朝政,造福百姓,比留在你身边好多了。所以,现在是到了该离开你的时候了。”
南宫成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你要是真的不爱我了,那就正对着我说。”
向天羽闭了一下眼睛,转身注视着南宫成,一字字地道:“我不爱你了!求你成全我!”
南宫成点了点头,笑了笑,把剑收进了剑鞘之中,转身走进了顾家庄。欧阳瞻和花满春也转身进去了。梅胜雪在最后,也转身准备进去。
“梅姐姐!”向天羽却出声叫住了梅胜雪,梅胜雪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向天羽。向天羽对薛凯忠道:“可以让我和梅姐姐单独聊一聊吗?”
薛凯忠点了点头,向天羽和梅胜雪到了一个角落。
“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监视她们?”一个锦衣卫向薛凯忠建议道。
薛凯忠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阴暗角落里,十步之内看不清人。
梅胜雪和向天羽相隔五步地站着,向天羽背对着梅胜雪。梅胜雪道:“小姐,你有什么事要交代?”
向天羽转身看着梅胜雪,道:“梅姐姐,我把相公交给你了。”
梅胜雪不解,疑惑地道:“什么叫交给我了?”
“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向天羽把意思说得更明显了。
梅胜雪转身背对着向天羽,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向天羽道:“梅姐姐,你不用骗我了,难道你不喜欢相公吗?”
梅胜雪没有说话,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就说明她梅胜雪确实喜欢南宫成。
“我知道梅姐姐喜欢相公,现在我不能爱相公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爱相公,好不好?”向天羽带着哭腔央求道。
梅胜雪看着向天羽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些喜欢南宫成,所以点了点头同意了。不过很快梅胜雪就想到了问题,她道:“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姑爷喜欢上我。”
向天羽笑了笑,道:“我教你。相公他喜欢吃甜食,你可以给他做,但是要控制他,不能让他放开了吃;相公他喜欢有人跟他唱反调,所以你在和他相处的时候,不要事事顺着他,有时候要跟他唱一唱反调;相公他不喜欢做大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样不好,我一直想改变他,可惜没有成功,希望你能替我继续改造他。”
梅胜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她口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要把整件事情告诉南宫成,因为向天羽能这么了解南宫成,肯定是花了心思的,一个人如果不爱另一个人,又何必花心思去了解他呢?这也就是说向天羽是真的喜欢南宫成的。
向天羽握着梅胜雪的手,道:“梅姐姐,希望你和相公能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天太暗,看不清向天羽的表情,但是向天羽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流泪了,因为她的语气都带着哭腔。
梅胜雪点了点头。
向天羽笑了笑,她与梅胜雪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可这时却听到欧阳瞻的声音:“喂,你别走那么快啊!”
向天羽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对梅胜雪道:“梅姐姐,他们要走了,你快随他们去吧!”
“小姐,那我走了!”梅胜雪说了一句,然后就来追南宫成他们了。
“相公,永别了!”向天羽看着梅胜雪离开,想着自己这辈子也见不到南宫成了,心中无比伤心。她站在黑暗中,闭上眼睛,让自己处于黑夜之中,让黑暗把自己吞噬。直到薛凯忠找过来了,她才回过神来。
“向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吧?”薛凯忠已经看到梅胜雪走了,可是却没有看到向天羽过来,怕误了皇命,于是过来查看。
向天羽的眼睛睁开了,她点了点头,迈开了脚步,薛凯忠跟在她的身后,二人回到了轿子旁。
“向小姐,请上轿!”薛凯忠掀开了轿帘。
向天羽转身看了一会儿已经人去楼空地顾家庄,然后走进了轿子之中。
“起轿!”随着薛凯忠的一声喊,轿子被抬了起来,他们抬着向天羽的轿子往皇宫走去。
南宫成他们离开了顾家庄,就往金陵赶。南宫成走在最前面,欧阳瞻和花满春在后面追赶,最后面的是梅胜雪。由于伤心,所以南宫成走得非常快,在后面追赶的三人几乎都跑了起来。
“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们啊!”欧阳瞻道。然而南宫成就像没听到欧阳瞻的话一般,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减慢。
“我被小姐叫去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小姐对我说了什么吗?”梅胜雪冲着南宫成大声喊。
南宫成向前走了几步,步伐慢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南宫成转过头来,看着梅胜雪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快步追上南宫成。梅胜雪道:“在我说小姐的话之前,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南宫成道。
梅胜雪道:“现在没有小姐了,你会不会爱上我?”
南宫成看了一会儿梅胜雪,随即摇了摇头。
“就算没有小姐,你也不会爱上我吗?”梅胜雪追问道。
南宫成看着梅胜雪点了点头。
梅胜雪笑了笑,道:“我明白了。”说完她就将藏在身上的赦免书取了出来,朝着南宫成递了过来。
南宫成道:“这是什么?”
“小姐要离开你,进宫的原因。你看看吧!”梅胜雪道。
南宫成接过了黄布,打开来看。欧阳瞻和花满春也靠过来,欧阳瞻取出身上的火折子,点出了火。借着火光,他们看清楚了赦免书上的内容。看完之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握紧了双拳。南宫成把赦免书收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就往回走。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南宫成都要把向天羽接回来。
梅胜雪看着南宫成回去了,脸上露出了无奈地笑容。
欧阳瞻看着梅胜雪道:“你真的喜欢南宫成吗?”
梅胜雪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欧阳瞻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告诉他真相?你应该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
梅胜雪笑道:“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我才知道他说得不错,他永远不会爱上我。我只能成全他,或许成全也是一种爱。”梅胜雪说完就去追南宫成。
欧阳瞻和花满春追上梅胜雪,欧阳瞻道:“你快把向天羽对你说的话跟我说一下,我要思考一下如何帮助南宫成。”
梅胜雪点了点头,于是三个人一边走,梅胜雪一边转述向天羽对她说的话。等到梅胜雪把话说完,欧阳瞻直摇头,道:“这可就糟了,只怕向天羽不会跟南宫成回来,我们得赶紧追上去帮忙。”说完欧阳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梅胜雪和花满春追上欧阳瞻,花满春道:“不会吧?事情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向天羽已经没有进宫的必要了,为何她不会跟着南宫成走?”
欧阳瞻看了一眼花满春,道:“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我们赶紧追上去吧!等到了那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说完欧阳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如果小姐不愿意跟姑爷走,那我们去了也没用啊!”梅胜雪道。
欧阳瞻摇了摇头,道:“不!我们去了有用,因为只要一句说者有心,听者有意的话,向天羽就会和南宫成走了。”
第十四章 能力与权力之战(一)
“那是一句什么话?”梅胜雪道。
“暂时保密!”欧阳瞻虽然在说话,可是脚下的步伐一点没停,“我们见到了南宫成之后,你就知道了。”
梅胜雪心中好奇,她与向天羽一起长大,对于向天羽的性格非常了解。只要是向天羽决定的事,就是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欧阳瞻怎么可能凭着三言两语就让向天羽改变主意?向天羽真的不会跟南宫成走吗?事情真的会朝着欧阳瞻预料的那样发展吗?这也是梅胜雪想要知道的答案。
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尽快见到南宫成和向天羽。于是三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三人走了几步,欧阳瞻突然停了下来。
梅胜雪道:“你又怎么了?”
“这样不行,我们还得再做一件事。”欧阳瞻说着就对花满春道:“有劳你去一趟杨府,把情况跟内阁首辅杨士奇讲明,一定要把杨士奇请到现场。”
花满春想了想,知道欧阳瞻为何要如此安排,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把杨士奇请到现场。”
欧阳瞻点了点头,对梅胜雪道:“我们走吧!到了那里尽量拖时间,只要坚持到杨士奇到来,事情就有转机了。”
“好!”梅胜雪应了一声,虽然想不通欧阳瞻为何要这样安排,但是她相信欧阳瞻做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
夜深了,风吹衣。
此时家家熄灯,户户闭门。只有薛凯忠他们带着载有向天羽的轿子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没有和南宫成交手,薛凯忠的心里感到有一些幸运。他们离皇宫越来越近,眼看着皇帝交代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这时,一个人影从头顶闪过。薛凯忠立刻警觉起来,他发现前方五十步正站着一个人影。夜色太暗,看不清人影是谁。但是薛凯忠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因为那人身上发出的杀气既强大又熟悉,除了他以外,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发出这样强大又熟悉的杀气?
薛凯忠想避开那人,可是无法避开,因为那人正站在他们回皇宫的必经之路。薛凯忠只能带着轿子靠近,他在心里暗暗祈祷:“不是他,不是他,一定不是他。”随着与人影的距离越来越近,人影的面貌也越来越清晰。薛凯忠最不愿意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正是他心中的那个“他”——南宫成,拦住了他们回皇宫的路。
在距离南宫成二十步时,薛凯忠停下了脚步,举起手喊了一声:“停轿!”
轿子放了下来,所有的锦衣卫都将腰间的绣春刀拔了出来,纷纷围在轿子周围护卫着向天羽。
薛凯忠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何还要回来?”
“有些事情如果不问清楚,那将是人一辈子的遗憾。”南宫成一边说一边朝着薛凯忠他们靠近。
薛凯忠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人又何必活得那么清楚?”
“那是你,你可以活得糊涂,但我必须活得清楚。”南宫成脚下的步伐一点没停。渐渐的,南宫成与薛凯忠
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等到他们的距离还有十步时,南宫成终于停了下来。南宫成对着轿子里的向天羽道:“我们好歹爱过一场,难道你连我的面都不想见了吗?”
“凡是当断则断,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又何必再见?你回去吧!我祝愿你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向天羽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轿帘始终没有掀开。
南宫成笑了笑,从身上取出黄布,道:“就在刚才,梅姐姐跟我说了一段话,然后交给我一块黄布。看过黄布上的内容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走。”
轿子里的向天羽听到南宫成的话,心中暗暗吃惊,她心想:“说不定他是在诈我,我可不能上当。”于是向天羽道:“什么黄布?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吗?好,”南宫成点了点头,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赦免南宫成及向天羽家人的一切前罪。难道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向天羽听到南宫成把黄布内容念了出来,心中万分震惊,她不敢不相信南宫成已经知道了一切,可是现在怎么办?难道和南宫成回去吗?如果自己和南宫成回去,张太后和皇帝派遣千军万马来对付南宫成和自己的家人该怎么办?不行,不能和南宫成回去。向天羽掀开轿帘,道:“你别误会,我要这个旨意是为了我的家人,顺便加上你,仅此而已。”
南宫成点了点头,道:“那我想问你,我和你的家人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皇帝和太后赦免?”
向天羽一愣,这个问题她确实回答不上来。
南宫成见向天羽不能回答,于是就问薛凯忠道:“请问保驾大将军,我和她的家人究竟犯了什么罪?”
“这……”薛凯忠知道南宫成和向天羽的家人犯了什么罪,可是他能说吗?南宫成和向天羽的家人犯的是怀璧之罪,可是怀璧能算一种罪吗?如果怀璧也算一种罪,那么法律还能保护谁?
“既然你们都回答不上来,那就是说我们没有犯罪;既然没有犯罪,我们为什么要他们赦免?”南宫成越说越激动,最后将赦免书扔向空中,随后手指并拢,冲着赦免书一指。赦免书被数道剑气攻击,霎那间就变成了破布条飘落下来。
“你疯啦——”向天羽看到南宫成毁了她辛辛苦苦换来的赦免书,不由得十分震惊,刚要指责南宫成几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薛凯忠的怒吼,“你大胆!居然敢毁掉皇上的圣旨,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死罪?”
“杀头?”南宫成哼了一声,拔出了腰间的玄铁剑,指着薛凯忠和锦衣卫,“皇帝滥用权力,夺我爱妻,该杀头的不是我,而是他!好,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地步,我索性就把你们杀了,然后再进宫去杀皇帝、杀太后!”说完南宫成朝着薛凯忠他们走了过来。
剑气聚集在宝剑之上,南宫成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气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们都往后退了半步,南宫成剑法高强,这些人均不想与南宫成过招。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退无可退,要完成皇帝和太
后交代的任务,就必须与南宫成过招。
“兄弟们,大家不用怕!我们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为皇上而死,为国尽忠,虽死犹荣!”薛凯忠安慰身后的锦衣卫道。
“不能让南宫成与薛凯忠和锦衣卫过招,否则南宫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这是向天羽的想法,出于这样的想法,向天羽走出了轿子,一步一步朝着南宫成走了过来,而且让南宫成手上的剑尖直指自己的心口,“你不是要杀人吗?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南宫成当然不想伤害向天羽,所以向天羽向前走一步,南宫成就往后退一步。
向天羽道:“你别后腿啊!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
南宫成放下了玄铁宝剑,道:“我不杀皇帝了,也不杀太后了,但是,条件是你现在就跟我走!”
向天羽摇了摇头,她想跟南宫成走,可是不能。她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既然不可能,又何必苦苦纠缠?南宫成,你放过我吧!也就当是放过你自己。”
南宫成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眼里流出了两行泪水。南宫成以为毁掉了赦免书,向天羽就会跟自己走了,然而所有的情况就像欧阳瞻预料的那样。
看着南宫成流泪了,向天羽也落泪了,她不想伤害南宫成,可是如今却把南宫成伤得很深。她不能让南宫成看到自己落泪,所以在泪水流下之前就立即转身。向天羽又朝着轿子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对薛凯忠等人道:“我们走吧,希望你们不要把他方才的话告诉皇帝!”
薛凯忠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这里没有人会把一个人的疯话当真的,也没有人会把一个人的疯话告诉皇上和太后的。”说完薛凯忠就看着站在身旁,先前在顾家庄冒犯南宫成的锦衣卫,“我说的对吧,韩千寿百户?”
“对,对!”韩千寿连忙应承。只要能把向天羽接进皇宫,韩千寿就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皇上。他们都知道向天羽进宫,是去帮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的。也就是说向天羽将来会在朝廷里掌权,对于一个即将掌权者,没有人愿意得罪。
向天羽笑着点了点头,掀开轿帘,准备重新进入轿子里。
这时,一个人大声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南宫成,我支持你把向天羽抢回来!”话刚说完,欧阳瞻和梅胜雪先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向天羽侧头看了看欧阳瞻和梅胜雪,继续朝轿子里走去。虽然得到了欧阳瞻的支持,可是南宫成却没有动手。
梅胜雪来到南宫成的身边,道:“姑爷,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把小姐抢回来?”
“抢不回来了。”南宫成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抢不回来,为什么抢不回来?欧阳瞻略作思量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此时向天羽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轿子中。欧阳瞻对向天羽道:“向天羽,请你听我说一句话,如果你听完这句话还不回心转意,那就由你吧!”
向天羽停下了进入轿子的动作,可是依旧背对着南宫成他们。她道:“你想说什么?”
第十五章 能力与权力之战(二)
梅胜雪瞬间来了精神,她的一双眼睛盯着欧阳瞻,等待着欧阳瞻把那句话说出来。欧阳瞻说他的一句话能够让向天羽改变主意,到底是一句什么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欧阳瞻道:“向天羽,你既然拥有治国之才,那你就该明白皇帝是百官的楷模。如果让皇帝做成了这件事,那么天下的女人就会全部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你个人的治国理想,致使天下女人处境堪忧,这难道是正确的做法吗?你口口声声骂贪官污吏是衣冠禽兽,今天你做出这样的事,又与那些衣冠禽兽何异?我的话,希望你能好好思量!”
欧阳瞻的话说完了,这就是欧阳瞻认为能够改变向天羽想法的那番话,然而这番话真的能够改变向天羽的想法吗?向天羽立刻就对这番话做出了回应,她收回了进入轿子的脚步,直立着背对着南宫成他们。
这也就表明向天羽开始犹豫了,向天羽开始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的危害,向天羽开始明白自己不能进入宫中。只是她此刻还不能下定决心,如果她不进入皇宫之中,那么皇帝和太后就会来对付南宫成和她的家人。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斗不过拥有千军万马的皇帝。
晚风吹拂着向天羽的背影,使得向天羽看上去无比的清丽脱俗,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薛凯忠小声道:“向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此时跟南宫成回去了,那么他和你的家人就要面对千军万马。”
“薛凯忠,你闭嘴!”欧阳瞻道:“如果今日皇帝抢的是你的妻子,你也拱手把自己的妻子送给皇帝吗?身为官员,理先忠于国,再忠于君。看到君主在做恶事,身为臣子理应制止,方为忠君。而你却帮助皇帝的恶行,你这与助纣为虐的人有何差别?你名字里有个‘忠’字,请问你对得起这个‘忠’字吗?”
薛凯忠叹了口气,终于闭上了嘴。
欧阳瞻道:“向天羽,你口口声声要让南宫成做大侠。我请问你,什么是大侠?大侠应当是解人危难,扶危济困;而不是为了自己,给他人带来麻烦啊!你进入皇宫,南宫成和你的家人保全了,可是那时会有多少户人家妻离子散?多少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家破人亡啊?向天羽,这些你有想过吗?”
就是这一番话让向天羽下定了决心,就是这一番话让向天羽明白了自己不能进宫,就是这一番话让向天羽转身朝着南宫成走了过来。
南宫成露出了一个微笑,他的心里十分高兴,面对失而复得的喜悦,任何一个人都会高兴。可是南宫成就笑了一会儿,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惊住了。所有人也被这一幕惊住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能让这么多老江湖吃惊?原来是韩千寿趁着众人不防备,把绣春刀放在了向天羽的颈间。韩千寿抓住向天羽的肩膀,威胁道:“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地站着别动!”
“韩千寿,你疯了吗?快把绣春刀放下!”薛凯忠在尽最后的努力拯救韩千寿,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朝着韩千寿射了过来,发出这么强大杀气的人当然是南宫
成。薛凯忠明白,谁要是敢对向天羽不利,南宫成绝不会放过那个人。此时,韩千寿的生死就在一瞬之间,如果韩千寿能够悬崖勒马,放过向天羽,或许韩千寿就不会死。
可是此时的韩千寿怎么会听薛凯忠的?他甚至还劝说薛凯忠道:“薛将军,皇上和太后交代的任务完不成,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事到如今,还不如拼一把!”说完韩千寿就对南宫成道:“南宫少侠,我知道你的武功了得,今日你若是放我离去,你的妻子一定能够安然无恙;否则,我就让她今日香消玉殒。”说着就把绣春刀往向天羽的咽喉靠拢了一分。
薛凯忠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没想到韩千寿会这么做。然而他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皇帝命令的。皇帝让薛凯忠和韩千寿去接向天羽,但是在他们出发前,皇帝又单独接见可他们。当时皇帝给韩千寿的命令就是:一定把向天羽接进宫来,如果向天羽不愿意来,你就找个机会把她杀了,朕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韩千寿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执行皇帝的命令。
南宫成点了点头,他当然不想看到向天羽出事,所以往边上让开了一步。然而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南宫成在身后偷偷地将玄铁剑换了位置:原本握在左手的玄铁剑,此时已经换到了右手,南宫成的右手正握着玄铁剑的剑鞘。
韩千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黄泉路近了,他以为南宫成是要让他走了,于是押着向天羽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韩千寿押着向天羽只往前走了五步,之后他就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众人听到惨叫,再一看时,韩千寿那只握着绣春刀的右手已经被砍了下来。
那只随时可以取向天羽性命的右手掉下来了,这当然是南宫成砍下来的。然而当众人看着南宫成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南宫成手中的玄铁剑削铁如泥,要砍下一个人的右手并非难事。可是玄铁剑并未出鞘,也就是说南宫成用没出鞘的剑砍下了韩千寿的右手。没出鞘的剑是没有任何锋利可言的,一把没有任何锋利可言的剑按常理说是砍不下人的右手的。可是韩千寿的右手确实被砍下来了,这也就说明砍下韩千寿右手的并不是南宫成手上的剑,而是南宫成发出的剑气,那剑气简直就像锋利的宝剑一般无坚不摧。
血喷溅出来,韩千寿疼得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发出惨叫。韩千寿的叫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惊醒了睡梦中的人,打破了京城寂静的夜晚。有几户人家已经亮起了灯,准备出来查看一番。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一律回避!”薛凯忠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些亮起的灯又熄灭了。在大明王朝,没有人愿意惹上锦衣卫。说完薛凯忠来到韩千寿身边,蹲下来点了他肩上的穴道,止住了血,总算止住了韩千寿的叫声。然后薛凯忠对着站在最前面的两个锦衣卫道:“你们快把韩百户送去医馆。”
最前面的两个锦衣卫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扶着韩千寿往医馆走去。
送走了韩千寿,薛凯忠的一双眼睛盯着南宫成
和向天羽。此时向天羽靠在南宫成的怀里,南宫成一只手抱着向天羽,朝着欧阳瞻他们靠近。
本来韩千寿是活不下来的,但是当向天羽躺在南宫成怀里的一刹那,让南宫成有难以言明的高兴。人一高兴心情就会好,心情好就不想杀人了。所以南宫成把韩千寿伤了以后就没有继续出手。
南宫成紧紧地抱着向天羽,仿佛抱着一件随时可能消失的珍宝一般。南宫成道:“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向天羽点了点头。
也就是这一番应答,说明薛凯忠和韩千寿的行动失败了。韩千寿已经不在了,要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只能靠薛凯忠了,所以薛凯忠对着南宫成摆开了架势。
南宫成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杀意,停下脚步扭头向后看了一眼,看着薛凯忠已经摆好了架势,南宫成道:“你也要和我动手吗?”
“是,请!”薛凯忠道。
“好,那咱们就新帐旧帐一起算,请!”南宫成说着把怀里的向天羽朝着欧阳瞻他们一推,然后握着玄铁剑的剑鞘指着薛凯忠。
薛凯忠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成,道:“我不记得与你有什么旧账啊?”
南宫成冷笑,道:“薛大将军是贵人,贵人自然是多忘事了,怎么会记得在金陵客栈打伤一个中年女人的事?”
薛凯忠一惊,指着南宫成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把我派去的人打伤的南宫成!”
南宫成哼了一声,道:“看来薛大将军终于想起来了,你那天在客栈里打伤的人叫叶秀英,是我的师娘。那笔旧账一直记在我的心里,我原以为没有办法了结了,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来吧,我们现在就痛痛快快地来一次吧!”
向天羽看着南宫成,道:“相公,你要小心啊!”
南宫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薛凯忠道:“我们可以动手了。”
“南宫——”欧阳瞻欲言又止,现在要交手的是他的挚友,而且当他知道南宫成与薛凯忠还有这么一段恩怨时,他怕南宫成对薛凯忠下杀手,所以想为薛凯忠求情。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因为双方交战最忌讳用心不专。欧阳瞻心道:“南宫成若是识相,应当不会对薛凯忠下杀手,我何必多此一举呢?”于是求饶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静静地看着南宫成与薛凯忠过招。
薛凯忠道:“你真的要这样跟我动手吗?”
南宫成道:“你什么意思?”
薛凯忠道:“要不要把玄铁剑拔出来与我动手?”
南宫成笑了笑,道:“如果我吧玄铁剑拔出来,你能吃得消吗?”
薛凯忠顿时无语。南宫成说得不错,一个能以剑气杀人的南宫成已经难对付了,如果再加上一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剑,那将更难对付。
南宫成继续道:“我知道你对付不了,所以就这样和你过招吧!反正对于一个心中有剑、手上无剑的剑客而言,手上的剑并不重要。我们开始吧!”南宫成说着就把玄铁剑收回来了。
第十六章 能力与权力之战(三)
“呀——”薛凯忠一声大喊,随后朝着南宫成冲了过来。
南宫成在原地等着,等到薛凯忠冲到身前,对着南宫成出掌。
南宫成将玄铁剑横着挡在身前,挡住了薛凯忠的一掌。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南宫成借着薛凯忠的掌力向后飞去。
薛凯忠看到自己占了先机,于是加紧对南宫成的进攻。南宫成以轻功躲过了薛凯忠的进攻,出现在薛凯忠的身后,距离薛凯忠二十步。
薛凯忠转过身来,一掌在前,一掌在后,又朝着南宫成冲了过来。
南宫成看到薛凯忠来势汹汹,心中暗道:“这薛凯忠的如来金刚掌攻势凶猛,威力丝毫不在欧阳瞻的铁掌之下,看来我得用破欧阳瞻铁掌的方式破如来金刚掌。”想到此处,南宫成将剑气聚集在玄铁剑之上,以轻功作为配合,对薛凯忠出招了。
薛凯忠一惊之下,赶紧停步,以如来金刚掌抵挡南宫成朝他攻过来的剑气。然而南宫成的招式是以轻功配合,招式千变万化,于是不断有剑气从各个方向攻击薛凯忠,而薛凯忠只能疲于应付。
此时攻守双方的形式已经逆转了,薛凯忠心里也在震惊,自己先攻击的,自己是占先机的,可如今却是南宫成进攻,自己防守,取胜的砝码已经朝着南宫成倾斜了。
在一旁观战的欧阳瞻和梅胜雪开始交谈,欧阳瞻道:“在坚固的防守也不能持久,如此的形势之下,南宫成在十招之内必然取胜。”说完欧阳瞻一脸黯然的望了望远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到来。然而他看到的只有黑暗,并没有人从这边走来。无奈地他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关注南宫成与薛凯忠的决战。
梅胜雪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一点非常肯定。
十招过去了,一切正如欧阳瞻和梅胜雪交谈的那般,薛凯忠被南宫成的剑气打成重伤蹲在地上。
胜负已分,已经没必要打下去了,南宫成收起了玄铁剑朝着向天羽走了过来。
虽然胜负已分,虽然自己不是南宫成的对手,但是薛凯忠还是站了起来。
南宫成感觉到了,停下脚步背对着薛凯忠道:“你还要跟我动手吗?”
薛凯忠喘着气道:“我是皇帝的人,完成皇上交代的使命是我的天职。”说完薛凯忠就咳嗽起来。
说话都要喘气,说完就会咳嗽。薛凯忠受的伤着实不轻。
欧阳瞻道:“薛凯忠,你再和南宫成打下去,就会没命的,还是算了吧!”
薛凯忠摇了摇头,提起一口气,“呀”的一声大喊,朝着南宫成冲了过来。
南宫成不再与薛凯忠客气,再在薛凯忠身上打了一招,这一招将薛凯忠打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南宫成来到薛凯忠的面前,捏住薛凯忠的喉咙,愤怒地对薛凯忠道:“你就这么想把羽儿从我的身边带走吗?”
薛凯忠艰难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想,这是皇命,皇命不可违。”
“皇命!又是皇命!”南宫成说着手下的力道加重了,仿佛要掐死薛凯忠。
“南宫成——”欧阳瞻想为薛凯忠求情,毕竟薛凯忠还是他的朋友,他不想看到朋友出事。
然而南宫成似乎也不想杀薛凯忠,不等欧阳瞻把话说完,就收回了手。南宫成站起身来,对那些锦衣卫道:“你们把薛凯忠抬回去,告诉皇
帝和太后,他们想用权力欺负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欺负我,因为我是南——宫——成!你们听明白了吗?”说完不等锦衣卫们的回答,朝着向天羽走了过来。南宫成在报出自己名字和说这番话的最后一句话时有意加大了音量。
那些锦衣卫都被南宫成吓住了,等到南宫成来到了向天羽身边,他们才敢靠上前来。
等到两个锦衣卫抬起薛凯忠,南宫成又道:“薛凯忠,你告诉你的同僚们,谁要是敢为皇帝做拆散我和羽儿的事,请他写好遗书再来!只要他们来了,我就不会让他们活着。”南宫成说这些话时神情异常严肃,看得出来南宫成说的是真的,说完以后就与向天羽、欧阳瞻就要离开。
这时花满春带着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杨士奇赶来了。
欧阳瞻看着他们不由得摇了摇头,语气中略带责备地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今天晚上事情的发展都在欧阳瞻的预料之中,欧阳瞻早就料到了南宫成与薛凯忠之间必有一战,两人交战,必然是薛凯忠身受重伤。这是欧阳瞻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才会让花满春去找杨士奇,如果还有人能制止二人决战,那么这个人必然是担任内阁首辅的杨士奇。然而他没想到,一向办事稳重的花满春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把杨士奇带到这来。
花满春叹了口气,没有解释。
杨士奇却站出来解释道:“这不关花大侠的事,是老夫要让花大侠把事情说清楚,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欧阳瞻对杨士奇道:“这么说,你对事情已经全部了解了?”
杨士奇点了点头,来到南宫成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南宫成,笑道:“从古至今,你是第一个敢和皇帝抢女人的人。”
南宫成道:“杨大人认为我做得不对吗?”
杨士奇摇了摇头,道:“不,这次是皇上做的不对,我只是十分佩服你的胆色。”说着杨士奇就叹了口气,“可惜如此有胆色、如此有能力的人才,居然不能为朝廷所用,真是可惜!可惜啊!”说完杨士奇就来到了锦衣卫之间,“我们走吧,我随你们去见皇上和太后。”
杨士奇和锦衣卫们就要离去。
“等等!”向天羽站出来叫住杨士奇。
杨士奇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向天羽道:“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有一句话想对杨大人说。”向天羽道。
杨士奇点了点头,道:“姑娘请说!”
向天羽道:“杨大人,权为公器,官者若依法用权,则国必昌;若因私用权,则国必衰。到时百姓会骂你们这些当官者,你们的衣服上绣着禽兽,不要成为衣冠禽兽才好!”
杨士奇摸着胡须点了点头,道:“姑娘的话,杨某铭记于心,永不敢忘。”说完杨士奇和锦衣卫们离开了。
南宫成等人也离去了,这场能力与权力之战暂时落下了帷幕,这场战役暂时以南宫成的胜利结束了。对于这场战役,参战的人有感触,在一边旁观的人也有感触。既然都有感触,又都是信得过的好朋友,就难免要交谈起来,所以几个人一边离去一边聊天。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梅胜雪首先发出感慨。
欧阳瞻哼了一声,道:“要是事情能够这样过去,就很好了。”因为欧阳瞻说话语气的原因,谁都听得出来欧阳瞻是在
说反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向天羽疑惑地看着欧阳瞻,不明白欧阳瞻为何这么说。
欧阳瞻笑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能不能就这样过去,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花满春点了点头,道:“欧阳瞻说得对,如果皇帝不愿意让这件事情这样过去,那么这件事情之后还有下文。”
梅胜雪哼了一声,道:“皇帝他还能怎么样?难道派人来抢人吗?”
“如果皇帝真的敢这么做,我就让那个人有命来,没命回去。”南宫成说这句话的时候紧握双手,眼中带着怒意。看着南宫成的神情,所有人都相信南宫成的这句话是认真的。
“还好皇帝这次抢的是你的女人——”欧阳瞻说了一句没有说完的话,然而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如果皇帝要抢的女人的丈夫打不过薛凯忠,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南宫成明白了这一层意思,可是不愿意多想,只要向天羽没被皇帝抢去就好。
向天羽也明白了这一层意思,可是她却愿意多想,她在想着永远解决这样的事情的办法,最终还是想到了那个至今还无法实现的差点给她带来牢狱之灾的想法——让法律约束所有人的行为,这里的所有人就包括皇帝。向天羽认为,一个国家若是能让法律至上,这个国家才会永远的繁荣,永远的昌盛,永远的强大。然而这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理想,所以向天羽想到了这个理想,只能气呼呼的撅着嘴。
南宫成不知道向天羽想了这么远,他只是看到向天羽不高兴了,于是就把向天羽抱进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向天羽,温柔地道:“从今天开始,任何人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以前南宫成还总是担心师父的反对,经过这件事之后,他再也不怕师父了。如果师父知道后找来了,那么他就直接和师父摊牌。
向天羽点了点头,躺在南宫成的怀里,看着南宫成这个无比宠爱她的男人,她为自己今晚伤害南宫成的事而自责,道:“相公,对不起啊!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和你唱反调了,以后咱们就是夫唱妇随。”
南宫成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仿佛没想到向天羽会这么说,这些天来,南宫成已经习惯了向天羽跟自己反着来,如果向天羽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他还真的不习惯。
向天羽道:“怎么?你难道不喜欢我事事都顺着你,事事都依着你吗?”
南宫成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事事都顺着我,事事都依着我,那我是不是永远都看不到跟我胡闹、对我撒娇、冲我生气的向天羽了?”
向天羽道:“你喜欢这样的向天羽吗?”
南宫成笑了笑,道:“也不是喜欢啦,只是你平常就是跟我胡闹、冲我撒娇、对我生气的,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变得不胡闹、不撒娇、不对我生气了,我会有些不习惯。”
“何止是他不习惯,我们也不习惯。”欧阳瞻道:“如果与南宫成和向天羽在一起,看不到向天羽的撒娇胡闹,我们也不习惯。”说完他就对花满春和梅胜雪道:“我说的不错吧?”
花满春笑着点了点头。
向天羽微笑着轻轻地打了南宫成一拳,这一拳没有生气,有的只是向天羽对南宫成的爱和无穷无尽的柔情蜜意。
南宫成感受到了,微笑着紧紧地将向天羽抱在怀里。
第十七章 人失镜兮龙为鱼
京城,皇宫之内,南书房的门前。
杨士奇和锦衣卫们站在门口,没有人进去。杨士奇身旁站了一个锦衣卫,那个锦衣卫对杨士奇道:“杨大人,待会儿见到皇上,还望你能为卑职求情!如若能让皇上饶卑职一命,杨大人救命之恩,卑职铭记于心,永生不忘。”
杨士奇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不能怪你,皇上如果要杀你,老夫自然要为你求情。”
“多谢杨大人!”这个锦衣卫先是对杨士奇抱拳,但是觉得抱拳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于是跪了下来,道:“请受卑职一拜。”
“快快请起!”杨士奇扶起锦衣卫,“还不知道你叫设么名字。”
“卑职锦衣卫小旗王毅。”王毅报上姓名。
“王毅,”杨士奇点了点头,“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你就放心吧!待会儿见到皇上,我一定为你求情。”
王毅笑了笑,和杨士奇说了许多的“谢谢”,随后道:“杨大人,请进去吧!”
“不是我进去,而是你进去。”杨士奇道。
“什么?”王毅吓了一跳,“如果我进去,皇上一定会杀了我。”
杨士奇笑道:“如果我先进去,那你肯定是死路一条;如果你先进去,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杨大人说的是真的吗?”王毅疑惑地看着杨士奇。
杨士奇点了点头,道:“你若是不信,那我这就进去,到时我保不了你,你可不能怪我!”说完杨士奇就要走进南书房。
“杨大人请留步!”王毅连忙赶到杨士奇面前,他还是相信杨士奇的话的,所以拦住杨士奇道:“既然杨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还是由卑职先进去吧!”
杨士奇点了点头。
“我进去之后,应当如何向皇上禀报呢?请杨大人赐教!”王毅说着对杨士奇抱拳鞠躬。
杨士奇道:“你进去之后就对皇上实话实说。”
王毅吃了一惊,道:“如此禀报,皇上必然大怒啊!这……”
“你尽管放心,我会挑选合适的时机进去。皇上既使发怒,你也没有性命之忧。可若是不以实相报,那你不但性命不保,而且要诛九族。”杨士奇帮着王毅分析道。
王毅点了点头,朝着南书房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杨士奇道:“杨大人……”
“你就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杨士奇打断王毅道。
王毅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了南书房。
南书房内,四周的灯笼将南书房照得一片光明,犹如白天。
皇帝正在南书房等着向天羽到来,此时的他坐在桌案前,桌案上堆了一叠奏折。皇帝本想着与向天羽一起批阅这些奏折,他看过向天羽批的奏折,也听母亲张太后对向天羽称赞有加,所以很想见到向天羽。以致王毅一进来,还没等王毅行礼,皇帝就道:“怎么样?向天羽来了吗?”
王毅连忙跪在皇帝的面前,道:“臣等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王毅说完就伏在地上不敢
起来。
皇帝看到这种情况,也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但是事情是如何失败的,他还是要知道的。皇帝道:“你把今晚的事禀报给朕!”
“是。”王毅抬起头将今晚的事告诉了皇帝。
皇帝越来越生气,他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向天羽的到来,可没想到最终等来的却是向天羽跟着南宫成走了,等来的却是韩千寿与薛凯忠被南宫成打成重伤,等来的却是南宫成对他的那句威胁。身为皇帝,既然被一个平民威胁,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等到王毅禀报完,皇帝哼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而起身,道:“好一个大胆的南宫成,居然敢威胁朕!”说完又怒视着王毅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南宫成如此威胁朕,你们也放他离开!”
“皇上,我们也不想放南宫成离开,只是这个南宫成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
“够了!”皇帝打断王毅,“朕不想听你解释,既然交代的事情没有办成,那你们就回北镇抚司去领死吧!”
“皇上饶命啊!”王毅伏在地上。
“滚!朕不想再见到你!”皇帝冲着王毅怒吼道。人若是在气头上,总要找个人发泄,更何况这王毅还是惹皇帝生气的人。
眼看着王毅就要死了,这时杨士奇的声音传了进来,“臣杨士奇求见陛下!”
杨士奇虽然是皇帝的臣子,可也是皇帝的老师。皇帝自然不能对着杨士奇发脾气,所以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道:“请杨师傅进来吧!”
杨士奇走进了南书房,跪在皇帝面前行礼道:“臣杨士奇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坐。”皇帝的话说完,就有两个小太监端着一把太师椅来到了杨士奇的身后,做完这些之后,这两个小太监很识趣地退出了南书房。
“谢皇上!”杨士奇站起身来就坐在太师椅上。
皇帝道:“杨师傅深夜前来,可有什么要事么?”
杨士奇站起身来,拱手道:“臣此来是为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为王毅和那些锦衣卫求情。并非他们办事不利,而是南宫成过于厉害,所以他们失败也是难免,还请皇上宽仁为怀,赦免他们的罪行。”
皇帝此时冷静下来了,他想到杨士奇说的也没错。南宫成的武功,他虽然没有亲见,可是南宫成杀了范建勋却是事实,一个比范建勋还厉害的人,岂是这些锦衣卫能够对付的?皇帝点了点头,道:“杨师傅说的也有道理,好吧,王毅,朕就赦免你们办事不利之罪,你现在就回去吧!”
“臣叩谢皇上隆恩!”王毅说着就对皇帝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对杨士奇笑了笑,就离开了南书房,离开了皇宫,回了家。
现在南书房内只有皇帝和杨士奇两个人。
皇帝道:“杨师傅说今晚来找我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为王毅等人求情,第二件事又是为了什么?”
杨士奇站起身来,跪在皇帝面前,道:“臣恳请皇上放弃将向天羽带进宫中的想法和行动。”
“你说什么?”皇帝
对杨士奇的话感到非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杨士奇居然要他收手。
“皇上,向天羽已经名花有主了。他已经不属于您了,您不能抢啊!”杨士奇道。
皇帝握着拳头,怒视着杨士奇。对于一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帝来说,当然是臣下顺着他的心思办事,而不是逆着他的想法。
皇帝愤愤地道:“杨士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帝已经不在称呼杨士奇为“师傅”了,而是直呼其名,谁都知道此时的皇帝已经动怒了,如果杨士奇稍微有一点点行差踏错,那么皇帝就很可能对杨士奇动手了。可是第一步已经走出去,断无回来的可能,杨士奇只能接着劝阻皇帝。杨士奇抱拳道:“皇上,请问在你眼里,权力是什么?是让你用来谋私的筹码吗?是让你用来强抢民妇的助力吗?不!不是!都不是!仁宗皇帝说过,权力是公器,是用来造福百姓的公器,我们这些掌权的人用之不可以不慎重。今天,皇上为了一个向天羽,居然要将作为公器的权力挪为私用。敢问皇上,你此举可对得起仁宗皇帝的在天之灵吗?”
皇帝闭了一下眼睛,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不对,但是他仍然不肯善罢甘休,他回到从那一堆奏折中拿出一份奏折,道:“杨师傅,这是向天羽批阅的奏折,您看看吧!”
杨士奇接过奏折阅读了向天羽写在奏折上的批语,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向天羽居然……”杨士奇没有把话说完,或许是向天羽的才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已经想不到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皇帝看着杨士奇的神情,也知道杨士奇被向天羽的才华震惊了,道:“杨师傅是不是被向天羽的才华惊住了?其实朕也是。”皇帝说着回到座位,“朕当时看到这奏折的批语时,也是万分惊讶,一个女子,居然拥有治理国家的本事,居然如此有才华,居然能把奏折批阅得如此之好。这样的人,如果不进皇宫,那岂不是暴殄天物吗?朕也知道,此事伤害了南宫成,但是朕愿意补偿。只要南宫成能够离开向天羽,让向天羽进入皇宫为妃,朕愿意封南宫成为千户侯、万户侯,甚至是封王,让他永享荣华富贵。本来向天羽一进宫,朕就会派人去宣读旨意,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杨士奇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皇帝的做法。
然而皇帝却会错意了,以为杨士奇支持自己的做法,于是扶起杨士奇,让他坐在座位上,道:“杨师傅,你给朕出出主意吧!朕如何才能夺回向天羽?”
杨士奇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皇上,你不能再打向天羽的主意。”
皇帝稍微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道:“可你方才也点头同意了。”
“我点头只是理解了皇上为何如此坚决地让向天羽进宫,但是并不同意让向天羽进宫。”杨士奇道。
皇帝听完杨士奇的话,脸色立马阴了下来,他不想与杨士奇交谈下去了,于是道:“好了,杨师傅的话朕记住了,天色已晚,杨师傅还是快回去吧!”
第十八章 君亲佞兮鼠变虎
杨士奇是看着皇帝长大的,皇帝此时的心思,杨士奇当然明白。他抱拳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是百官的表率,如果你这么做,你就不怕百官纷纷效仿吗?如此一来,天下必然民怨沸腾,我大明王朝必将百乱丛生。太宗、仁宗皇帝将一个正处于发展上升的大明江山教给你,你若是让大明江山从此开始走下坡路,他日你百年之后,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啊?皇上切不可为了一个向天羽,成为不孝之君,请皇上三思啊!”
“好了!”皇帝愤然道:“朕都说了记住了,你还想怎么样?”
杨士奇道:“请皇上下罪己诏,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告诫百官不可以权谋私。”
“杨士奇,凡事应当适可而止,你可不要太过分了!”皇帝的语气里夹杂着怒意,本来南宫成就让他生气了,没想到现在这个杨士奇又来惹他生气。
天底下最难的事莫过于让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帝低头,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愿意在自己生前的时侯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历史上才会有很多冤假错案都是新君继位才翻过来的。而此时站在杨士奇面前的皇帝,就是一个不愿意当众承认自己错误的皇帝。
如果是一般的大臣,听到皇帝这句话本就应该明白皇帝的意思,识趣地离开了。可杨士奇不同,他不仅是皇帝的老师,还是仁宗皇帝的托孤大臣。身为老师,弟子犯了错理应指出;身为托孤大臣,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明的未来毁在自己辅助的君王手上。因此,不论如何,杨士奇都要让皇帝写罪己诏。
杨士奇道:“皇帝是百官的表率,如果你不下罪己诏,今日如此行为,你就不怕百官纷纷效仿吗?”
皇帝哼了一声,道:“朕看他们谁敢?”
“有何不敢?”杨士奇道:“今天你皇上用权力抢了一个女人,等到明日那些地方官就会用权力抢十个女人。到时,大明王朝到处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是您愿意看到的景象吗?”
皇帝不说话了,这也就是说皇帝也知道杨士奇说的情况会发生。
“臣知道,要让一个皇帝认错何其艰难!可是这件事不仅是南宫成和向天羽知道了,百姓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必然会在天下流传开来。皇上若不想天下大乱,只有下罪己诏一个办法了。”杨士奇起身跪在皇帝的面前,“请皇上以天下万民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切不可为了一个向天羽致使天下大乱啊!否则您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太宗仁宗?臣有负于仁宗皇帝的托孤,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仁宗皇帝?”
杨士奇把这些话说得慷慨激昂,使得皇帝也没办法。皇帝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老臣,无奈地叹了口气,扶起杨士奇道:“杨师傅说的朕明白了,您放心,朕明日即下罪己诏,反思己过。”
“如此的话,天下甚幸!”杨士奇道。
皇帝点了点头,道:“杨师傅,这天色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早朝,朕让人扶您下去休息可好?”皇帝说完不等杨士奇回答,道:“来人啊
,送杨师傅去别院休息。”
皇帝下令,很快就有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他们来到杨士奇的左右,道:“杨大人,走吧!”
杨士奇点了点头,冲着皇帝抱拳道:“老臣这就离开,皇上也要早点休息,好好保重龙体啊!”
皇帝笑了笑,道:“朕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咯,您看到了吗?还有一堆的奏折等着朕批阅呢!”其实皇帝设想的是他和向天羽一起批阅这些奏折,可是没想到向天羽没来。
杨士奇听出了皇帝的不情愿,他道:“皇上,如果向天羽和南宫成没有夫妻之实,臣一定帮你把他抢来。可现在不行啊,朝廷主张依法治国,如果皇上带头犯法,那天下谁还会遵从法律?”
皇帝点了点头,道:“杨师傅不必多说,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杨师傅还是快去休息吧!”
“是,臣这就离开!”杨士奇说完就在两个小太监的引导下走出了南书房。
杨士奇走了一会儿,皇帝就把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一下全部推到地上,然后愤愤地坐在桌子后的太师椅上。
听到南书房内发出的声音,两个小太监走进来收拾。本来此时的皇帝正在气头上,如果不想触霉头,两个小太监就应该不说话低头做事的,可此时偏偏有个小太监说话了,“皇上若要得到向天羽又有何难?只要皇上信得过小人,找人就可以帮您把事情办好。”
皇帝看了说话的小太监一眼,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黄安!”小太监报上自己的名字。
“黄安,此事已被杨师傅否决,休要再提此事。”皇帝说着拿起奏折来看,本来已经没有心思批阅奏折的皇帝,竟然开始批阅奏折。如此反常的现象,皇上真的是不同意黄安这么做吗?或许只有皇帝他自己和黄安知道,因为黄安看到皇帝的表现不由得点了点头。
黄安和另一个小太监收拾完了,走出南书房。另一个小太监道:“你可真够大胆的,一般杨首辅否决的事,皇上都不会同意。”
黄安笑了笑,道:“杨士奇否决了,不代表皇上也否决了。”说完黄安看着身旁的小太监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咱们做个朋友吧!”
“我叫王振。”王振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今年三十二岁,你今年贵庚多少?”黄安道。
“我今年二十七。”王振说出自己的岁数。
黄安道:“咱们能在这皇宫相遇,那就是缘分,既如此,咱们就做异姓兄弟,将来哥哥要是发达了,绝不会忘记兄弟你的。”
“好啊!黄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王振说着就跪在黄安面前,对着黄安磕了一个头。
“王兄弟快快请起!”黄安扶起王振,道:“既然咱们是兄弟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哥哥教诲,小弟洗耳恭听。”王振道。
黄安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我最敬佩的人是谁吗?”
王振摇了摇头。
“赵高。”
黄安轻声道。
“什么?”王振吃了一惊,随即压低声音道:“赵高可是被后世辱骂的宦官,黄大哥怎么……”
“名利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庸人才会为了他们而活。我黄安要为了权力而活,为了获得最高权力而活!”黄安语重心长地对王振道:“王兄弟,咱们都是没有后代的人。既然已经无后了,既然已经进入了宫中,那就要在这皇宫之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权力。至于身后的名声,那是很遥远的事,现在考虑也没有意义。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黄安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个可怕的微笑,仿佛一位搅动大明风云的宦官就要诞生了。
王振看了黄安一眼,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接受了黄安的观点。他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皇上会让你去做这件事吗?”
黄安点了点头,道:“兄弟,如若我飞黄腾达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王振疑惑地看着黄安,还是有些怀疑黄安的话,毕竟以前杨士奇所请,皇上都会批准,这次会例外吗?看着黄安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忍心打击他的信心,所以一句话不说,算是默认了黄安的话。
然而黄安不是一般的太监,他也看出了王振怀疑他的话,黄安笑着解释道:“如果皇帝不同意我的话,那我刚才就该被拿下天牢治罪了;皇上没有把我拿下天牢,只是斥责了几句,这其中的深意,你不明白,我却清楚——皇上肯定对向天羽动心了。只要我帮皇上拿下向天羽,那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王振点了点头,道:“黄大哥这么解释,我就明白了。”
黄安笑着点了点头。
王振道:“黄大哥,那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你若是想帮我,就帮我把南宫成的资料查清楚。”黄安叹了口气,道:“我不要你直接帮我,你也听到南宫成的那番话了,此事若被南宫成知道了,我必难逃一死。到时,你要继承我的遗志,成为搅动风云的宦官。”
王振点了点头,道:“黄大哥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的遗志。如果南宫成敢对你怎么样,将来我有了权力,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兄弟,你听我说!”黄安道:“如果我的计划失败了,那就证明南宫成已经天下无敌,你千万不要去惹他!”
黄安点了点头,道:“好,现在你就听我的话,要尽可能快的获取皇上的欢心,如若皇上有了子嗣,你就要争取去侍奉皇上的长子,只有这样,你获得的权力才能久远。”
“黄大哥教诲,王振铭记于心,绝不敢忘。”王振对着黄安抱拳道。
“好!”黄安道:“且看我们兄弟俩如何搅动大明的风云吧!”
王振点了点头,道:“好,大明朝自开国以来还没出现过掌权的太监,我们兄弟两就做第一个,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呢!”王振说完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从此以后,王振就把那个善良的自己杀死了,现在的他,只为了获得最高的权力而奋斗。
第十九章 君亲佞兮鼠变虎(二)
从此以后,黄安和王振就在等着皇帝的旨意,可是一连五天过去了,依然没有得到皇帝的旨意。
王振渐渐由相信变成怀疑,他来到黄安的房间,黄安见到王振来了,十分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王振问黄安道:“黄大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再进行交谈吧!”黄安说完就走出房间,王振只能跟在他的身后。黄安为什么要出来谈?因为他的房间并不是独立的,他怕隔墙有耳,所以只能出来。害人的阴谋如果传出去了,那还能害人吗?
黄安和王振走出了房间,走了几里路,就发现了一棵大柳树。此时大柳树的枝条已经垂到了地面,更难得的是这颗大树上下、周围都没有人,正是商量阴谋的好地方。黄安和王振来到一棵大柳树下。黄安对王振轻声道:“我们就在这里交谈吧!不过要轻声交谈。”
王振明白黄安为何这么说,所以点了点头。
黄安轻声道:“好了,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王振轻声道:“已经五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是不是你料错了?皇上不会让你去做这件事,要不你去跟皇上谈吧?”
黄安笑了笑,轻声道:“兄弟要有耐心,在就要成功的时候,更需要耐心。这件事只能由皇上谈起,不能由我提起。”
王振不懂,轻声问道:“这是为什么?”
黄安微笑着轻声道:“皇上这么多天没有动静,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了杨士奇说的是正确的,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如果皇上真的不把向天羽挂在心上,那么此时的他应该派人来处置我才对。可是皇上并没有处置我,说明他的心里还是记着向天羽的,希望我能帮他把向天羽抢过来。”
王振点了点头,笑着轻声道:“黄大哥这识人的本事真是厉害,可惜我就没有这样的本事。”
黄安摇了摇头,轻声道:“在这皇宫之中,人要生存,怎么能没有这种识人的本事呢?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不如我来教你吧!”
“好啊!”王振一喜,轻声道:“黄大哥若是肯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黄安点了点头,轻声道:“在我教你之前,我想知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南宫成的资料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得非常清楚了!”王振轻声道:“南宫成确系剑神西门长风之徒,十分宠爱他的妻子向天羽。”
黄安点了点头,看着王振。王振这看着黄安,二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最后黄安轻声道:“还有呢?”
“没了。”王振轻声道:“南宫成来到江湖不过三年,我能打听到的事情就这些。”
黄安略显失望,南宫成的资料这么少,让他无从下手。
王振轻声道:“不过他的师父西门长风我却打听到了许多事,黄大哥想不想听一听?”
黄安心想:“也不知道西门长风的事对付南宫成有没有帮助,不过现在没有地方下手,听听西门长风的事又有何妨?”于是黄安对王振轻声道:“你说来听听吧!”
王振点了点头,轻声道:“西门长风,八岁学剑,七年有成,二十岁时与查金勇
、吴峥并称为江湖不世出的三位剑客。二十一岁剑法大成。二十三岁上峨眉挑战吴峥,没想到挑战没有成功,却拐走了吴峥的得意弟子叶秀英。二十七岁,剑法又有大成,也在此时疏远叶秀英。三十一岁,入江湖碰到了南宫成,并收南宫成为徒。”
黄安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门道,他轻声问:“西门长风为什么要在二十七岁疏远他的妻子?”
王振轻声道:“这点我也打听清楚了,据说西门长风认为只有孤独,人才能领悟剑术。而叶秀英的存在,让他无法保持内心的孤独,也无法领悟剑法。他为了继续学习剑法,所以疏远叶秀英。”
黄安露出了一个微笑,似乎找到了下手的方向,他问道:“这么说,西门长风是反对男女情爱的?”
王振点了点头,轻声道:“应该是这样吧!黄大哥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黄安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一条妙计,计中有计。”说完黄安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即可怕又可憎,仿佛世间一切丑陋都聚集在这个笑容之中。向天羽那善良的笑容会让人感到舒心,而黄安这邪恶的笑容只能让人感到恶心。黄安收起笑容,对王振道:“我们走吧!兄弟,你就等着被重用吧!”
王振点了点头,于是二人走上了回房间的路。
黄安的房间。
王振和黄安回来了,他们回来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正在等着他们,他一见到黄安就说:“走吧,皇上有旨要见你!”说完就走了出去。
黄安对着王振笑了笑,就跟在那个太监的身后。
王振看着黄安离开的背影,从黄安刚才的表现,他已经可以猜到黄安要改变命运了。他只希望黄安说的是真的,等到他飞黄腾达了,不会忘记自己。
南书房门前。
“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你呢!”
黄安点了点头,走进了南书房。
南书房内只有皇帝一个人,他伏在桌案前斗着蟋蟀,所以吱吱声在南书房内作响。
黄安跪下行礼道:“奴才黄安参见皇上。”
“你叫黄安?”皇帝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斗着蟋蟀,仿佛黄安不存在似的。
“是。”黄安战战兢兢地回答,因为皇帝的话没有丝毫的表情,所以他也猜不透此时的皇帝在想什么。他要为皇帝效力,可是不知道皇帝的想法,这是很危险的。他心里明白,如果皇帝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不能把向天羽夺过来,那么此时的黄安就是死路一条。
皇帝道:“你可知罪吗?”
“奴才不知犯了何罪,还请皇上明言!”黄安道。
皇帝道:“你撺掇朕去夺人之妻,坏祖宗法度,难道还不知罪吗?方才杨师傅就在这里,我把这件事与他说了,他要朕立刻赐你去死。”
“皇上容禀,奴才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向天羽并没有和南宫成举行成亲典礼,她至多只能算是南宫成的红颜知己,算不得南宫成的妻子。再说了,奴才的心里只有主子,只要是主子想要得到的,奴才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帮主子得到。”黄安道。
皇帝斗蟋蟀的手一抖,他把装着蟋蟀的盅盖了起来,看着黄安道:“你抬
起头来!”
“是。”黄安抬起头看着皇帝。
皇帝点了点头,道:“朕刚刚接到一份奏折,奏折说金陵太守贪赃枉法,你去查一查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要向朕禀报;如果是假的,也要向朕禀报。此事若是办成了,朕重重有赏!”
黄安一愣,开始不明白皇帝为何这么安排;略作思量,他就明白了,皇帝明着让他去办查处贪官的事,暗地里是让他去做拆散南宫成和向天羽的事。
“奴才黄安领旨。”黄安又伏在地上。
“没有圣旨,为了不打草惊蛇,你只能这样去查,不能惊动官员。”皇帝不能给黄安圣旨,如果给了黄安圣旨,黄安利用圣旨行事,一旦失败了,就会牵连到自己。这是皇帝不能接受的,所以黄安只能这样去办事。
“是,”黄安明白皇帝的意思,立即改口道:“奴才黄安领命。”
皇帝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去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就出发吧!”
“是,皇上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奴才告退!”黄安说着就退出了南书房。
黄安走后,皇帝露出了一个微笑。
黄安十分高兴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王振正在他的房间门口徘徊。王振以为黄安此去难定吉凶,所以对于黄安的处境十分担忧。直到看到黄安走了过来,他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道:“黄大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怎么了?”黄安接着王振的话道:“以为我被皇上杀了吗?”
王振点了点头。
黄安叹了口气,心里感到非常温暖,道:“难得啊,在这偌大的皇宫之内还有你记挂着我。你就放心吧,皇上还要我帮他争夺向天羽呢,所以他是不会让我死的。”
“对了,黄大哥,”王振道:“皇上找你去是为了什么事啊!”
“当然是我所预料的事。”黄安道。
王振很吃惊,道:“皇上真让你……”
“嘘——”黄安不等王振把话说完就捂住他的嘴,小声道:“此事可是机密,若是被其他人听去了,我们两个都会没命。”
王振看到黄安如此小心,也知道事关重大,他点了点头,小声道:“不知黄大哥打算如何行事?”
黄安想了想,小声道:“我需要两样东西,第一是钱,第二是一个可以对付南宫成的人。人我已经找到,现在缺的就是钱。”
王振道:“黄大哥需要多少钱?”
“至少要十万两银子。”黄安道。
王振道:“既然需要这么多钱,你为什么不跟皇上提呢?”
黄安叹了口气,道:“提了也不会给,皇上甚至连下道圣旨都不愿意,因此更不会给我这么多钱。”
王振想了想,突然道:“黄大哥信得过我吗?”
黄安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兄弟,我当然信得过你了!”
“信得过我就给我三天,三天之后,我保证给黄大哥送来十万两银子。”王振信心满满地道。
黄安点了点头,笑道:“如果兄弟真能送来十万两银子,那可就是万事齐备,可以出发了。”
王振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恩爱夫妻暂分别(一)
过了三天,王振真的带着十万两银票来见黄安,他把十万两银子交给黄安,道:“黄大哥,这是你要的十万两银子。”
黄安接过银票,确认无误后,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振,道:“兄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这么多钱的?”
王振笑了笑,道:“我认识一个叫马顺的乞丐,他摇骰子是个高手,我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去赌场赢来的。”
黄安点了点头,手上拿着这十万两银票,笑道:“好啊!好啊!现在是万事齐备,我可以出发了。”说完把那十万两银票放进了衣服口袋里,恶狠狠地道:“南宫成,黄安来了,你就准备接招吧!”
拆散南宫成和向天羽的人来了,然而南宫成和向天羽并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在处理完恶龙帮的事情之后,就一路南下,往金陵隐士山庄而来。他们白天出发,到了夜晚,就找一家客栈休息;等到第二天白天,又继续出发。
夜晚,一间客栈的客房,那是南宫成和向天羽在房间。天下所有客栈的房间都一样,只有一张桌子、四条长凳和一张床。
向天羽从外面端着一个茶盘走进房间,茶盘抢放着两壶茶和两个茶杯。
南宫成看到向天羽进来了,赶紧过来接过向天羽手上的茶盘,道:“你去干嘛了?去了这么久,还不许我跟着。”
向天羽笑了笑,给南宫成倒了一杯茶,笑道:“相公,你尝尝看,这是我新学的两种茶。”
南宫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于是把剩下的茶一口气喝完了。
“好喝吗?”向天羽道。
南宫成点了点头,把茶杯朝着向天羽递了过来,道:“很好,再来一杯!”
向天羽只能给南宫成又倒了一杯,南宫成端起来就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喝完就把杯子递过来,道:“再来一杯!”
向天羽倒上一杯,南宫成就喝一杯。好吃的甜品如月饼,南宫成从来就是吃不腻;好喝的茶如向天羽现在端给他的茶,南宫成也是喝不腻。就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喝,很快就把向天羽茶壶里的茶喝完了。
南宫成摇了摇茶壶,没有听到水的声响,南宫成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喝完了。”说着就要来倒向天羽为自己准备的第二壶茶。可是南宫成刚接触到那壶茶,向天羽的手就按住了那壶茶。
南宫成一愣,看着向天羽正撅着嘴,真是无法形容的可爱,心中一阵喜欢,笑道:“怎么了?这壶茶不能让我喝吗?”
向天羽点了点头,道:“除非你告诉我,怎么让上一壶茶变得更好喝,我就让你喝这壶茶。”
南宫成道:“谁告诉你我能把你的茶变得更好喝?”
“梅姐姐说的,”向天羽道:“她说一壶茶要变得更好喝,只有创新;在我们这五个人中,最具有创新意识的就是你了,能让这壶茶变得更好喝的也只有你了。”
南宫成笑了笑,把手缩了回来。他来到向天羽的旁边,蹲下来一伸手就把向天羽抱了起来,然后往床走去。
向天羽看着南宫成,一句话也不说。
南宫成轻轻地点了一下向天羽的鼻尖,笑道
:“你若是问我一套剑法如何能变得更好,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你现在问我一壶茶怎么变得更好喝,这个我怎么能回答得了你嘛?”
向天羽觉得南宫成说的也有道理,所以点了点头,仍然撅着嘴。
南宫成看到向天羽生气了,自然是要哄得她不生气,他道:“好了,虽然我没办法让你的茶更好喝,但是你现在的茶已经很好喝了,咱们就这样保持下去好不好?”
向天羽点了点头,笑道:“相公说的是,我不生气了,咱们起来去喝我的第二壶茶好不好?”说完向天羽就来推南宫成。
南宫成才不想让向天羽把自己推开,他摇了摇头,道:“不要为了一壶茶耽误正事。”说完就要来亲吻向天羽。
向天羽躲开南宫成,道:“可是这茶已经泡好了,如果现在不喝,明天可就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吧!一壶茶哪有正事重要?”说完南宫成就吻上了向天羽的嘴,不让向天羽说话。
向天羽不停地摇头躲避,南宫成看着向天羽在抗拒,只能松开了向天羽的嘴。
向天羽道:“你把那壶茶送给欧阳瞻他们吧,免得浪费了。”
南宫成想了想,点了点头,起身将剩下的那壶茶放在茶盘,走出房间。他的轻功极好,感觉也非常灵敏,他当然能够感觉到欧阳瞻此时就在自己的房门外三十步距离左右。
南宫成打开房门,果然看到了欧阳瞻,他来到欧阳瞻的面前,把茶盘递给了欧阳瞻,之后就转身准备回去。
欧阳瞻接过茶盘,疑惑地看着南宫成,道:“你这是干什么?”
南宫成停下脚步,转身对着欧阳瞻说了一句:“请你喝茶。”说完就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此时的他只愿意和向天羽在一起。
“南宫成。”欧阳瞻叫了一声。
南宫成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欧阳瞻道:“你有什么事吗?”
欧阳瞻看了南宫成一会儿,随即摇了摇头,道:“算了,你还是好好去陪一陪向天羽吧!这件事我明天再跟你说。”
南宫成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然后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南宫成进来之后,向天羽已经睡着了,南宫成无奈,只能侧身躺在向天羽的旁边,一双手紧紧地抱着向天羽。
也许是南宫成太用力了,所以让向天羽感觉到了,她长嗯了一声,然后醒了过来,一双眼睛看着南宫成。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在向天羽的眉心吻了一下,道:“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向天羽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相公,你把我的茶送给谁了?”
“欧阳瞻啊,他就在我们的房门外。”南宫成道。
南宫成说完就勾起了向天羽的好奇心,她问南宫成道:“欧阳瞻在我们的房门外干什么?”
南宫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已经连续八天站在我们的房门外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向天羽想了想,道:“为什么欧阳瞻要站在我们的房门口呢?他是不是有事要跟你说?”
“起初我也以为是,可是我问他,他又不
肯说,只说明天再说;可是到了明天,他又好像忘记了这件事一般。”南宫成说完就让向天羽心中疑云顿起,经过这么多事,向天羽已经不再是那个没有心机的可爱姑娘了。
“奇怪!真是奇怪!”向天羽喃喃地道。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的可爱模样,心中一阵喜欢,他忽然覆在向天羽的身上,点了一下向天羽的鼻尖,道:“你呀,真是杞人忧天!他欧阳瞻是什么人?他的一双铁掌可以切金断玉,他的心计在江湖上已经鲜有对手了,他若是真的遇到了麻烦,只要开口说,需要我帮助,我必定鼎力相助;他如今一句话也不说,也就是说这麻烦是他能够解决的。”
向天羽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大拇指从向天羽的嘴边滑过,随即低头吻上了向天羽。随即二人开始翻云覆雨,融为一体。
然而南宫成和向天羽却不知道,真正让欧阳瞻苦恼的正是他们的事。
欧阳瞻看着南宫成和向天羽的房间,听着里面的声音,他也知道南宫成和向天羽在房间里干什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回房间去休息。本来此时的南宫成和向天羽不该在一起的,本来此时的南宫成应该暂时离开的,本来欧阳瞻应该把一样东西交给南宫成的。然而欧阳瞻迟迟没有把东西交给南宫成,看着南宫成和向天羽好不容易能够再在一起,他又如何能忍心把他们拆散?
可如今又不得不把他们拆散,欧阳瞻觉得十分为难,他每次看到南宫成和向天羽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每天晚上他都会在能够看到南宫成和向天羽的房门的楼梯口站一段时间;站一段时间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心里安慰自己道:“算了,就让他们再在一起一天吧!明天我再把事情告诉南宫成。”
然而到了明天,欧阳瞻还是无法说出口。南宫成没有察颜观色的本领,再加上他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向天羽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欧阳瞻的情况。
南宫成虽然没有发现欧阳瞻的异常,但是花满春却发现了,因为欧阳瞻刚转身就看到了他。
欧阳瞻道:“你在等我吗?”
花满春走近欧阳瞻,看着欧阳瞻手上的茶盘,凑过鼻子闻了闻,道:“嗯——好茶!好茶!”说完又看着欧阳瞻道:“怎么?得了好茶就准备一个人享用,不跟朋友分享吗?”
欧阳瞻笑道:“你说得对,我正好有事要与你商量,咱们就用这壶好茶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花满春点了点头,此时他们正在客栈的二楼,客栈的一楼是用来招呼客人的。花满春看了看客栈楼下,此时的客栈门虽然开着,但是已经没有人光顾了,而且客栈之下空无一人,伙计也趴在柜台上睡着了,现在的客栈正是聊天的好地方。花满春道:“我看楼下就是我们品茶论事的好地方,欧阳兄以为呢?”
欧阳瞻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好,咱们就到楼下去说吧!也免得吵到了其他人。”
“欧阳兄,请!”花满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欧阳瞻点了点头,端着茶盘轻轻地走下楼,花满春就跟在欧阳瞻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