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你们这群蝼蚁
面对唐九生出言相讥,花太岁仍不恼怒,频频颔首道:“小娃娃不错!老夫在你身上看到了老夫当年的影子!小娃娃,老夫也不管你是什么卫王还是皇帝,你若是愿意做我的小跟班,老夫就不杀你,还会传授你绝顶的武功,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从今后跟着老夫啊?”
唐九生再度呵呵冷笑道:“不稀罕!你的绝顶武功还能有我的九转天玄诀更强吗?再说你的武功是极阴寒之术,我的九转天玄诀却是阳刚之术,咱们根本无法并立,不是这样吗?”
花太岁大手一挥,不屑道:“诶,你这小娃娃不懂事!你那九转天玄诀有什么好?老夫听说你那九转天玄诀负作用极大,不停的炸盘,搞的生不如死!老夫的武功却是能平稳练上去的,虽然慢些,可是胜在扎实,你娃娃又有如此的天赋,恐怕四十岁左右就能入一品武圣境了,你想想,四十岁的武圣境,这江湖百年来才有几个人能达到?”
花太岁说到激动处,身上气机涌动,身后紫袍当风而舞,配上那炯炯有神的绿色眼睛,真是如同天魔降世一般。夏侯灵玉不敢调动气机,生怕被这老家伙所伤。花太岁感觉到夏侯灵玉身上的气机波动,不由瞧了一眼夏侯灵玉,点头道:“其实这女娃娃底子也不错,可惜老夫对唐小子情有独钟,你就算了!”
夏侯灵玉没好气的啐了一口道:“别把自己当成大瓣蒜,你这样的人,谁稀罕拜你为师?你如果见了我师父,只好望风远遁!”
花太岁奇道:“女娃娃,你的师父又是谁?”
夏侯灵玉一脸骄傲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是通天观的无玄真人,怎么,就问你怕不怕?”夏侯灵玉其实心里很虚,所以把师父搬出来恐吓这老家伙。魔道中人一般听到无玄真人的名字,就会退避三舍了。
花太岁听到无玄真人的名字,果然皱了皱眉头,随即道:“原来你是无玄那老小子的徒弟!我听说过你那大师哥洛凤扬是个好汉,可惜给人害的跌了境。你师父那牛鼻子蹲在山上又不下来,他不入世我怕他什么?再说我是针对唐小子来的,和你通天观有什么关系?”
夏侯灵玉大笑不止,出言讥讽道:“唐大哥的父亲唐扶龙可是我的师叔,你说他和通天观有没有关系?以他的背景,又怎么可能给你当跟班!这还用唐大哥回答你么?你想收他当跟班,那不啻于在做梦一般!”
花太岁怫然不悦道:“老夫的紫气宗也不是一般人想入就能入的!他唐九生是王爷又怎么样,他爹是大商的国师又有什么了不起?老夫是无冕之王,从不把什么帝王将相放在眼里,
至于你们通天观,不是老夫小瞧你们,你们更是一个轻易不入世的宗门,有什么用?就算通天观再高高在上,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入不了老夫的眼!”
夏侯灵玉傲然道:“你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我们通天观虽然轻易不入世,可是通天观的弟子却入世,我大师哥曾经达到武玄境巅峰,虽然跌境,可你敢保他日后不会再回武玄巅峰?你的紫气宗也就在突回国大漠这一亩三分地里有些名气,出了突回还算个屁!到了大商不过是个二流宗派而已!你可真拿自己当回事!”
花太岁十分愤怒,须髯不由自主飘起,花太岁对夏侯灵玉怒目而视道:“我紫气宗是二流门派?你好大的口气!来来来,让老夫来领教领教,你这位一品大高手到底有多大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
胖子在一旁兴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眼瞧着唐九生和夏侯灵玉分别对花太岁表示了不屑,这花太岁当着众人的面,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十分难堪。花太岁本是想杀掉唐九生,可是见唐九生是武道奇才,又不忍伤他,有心招他到自己门下,没想到被夏侯灵玉和唐九生先后出言侮辱,花太岁恼羞成怒,就要对两个人出手。
管略提在一旁汗毛直竖,唐九生和夏侯灵玉不过是知道了一些枭卫搜集的关于花太岁的资料而已,他身为突回国人,尤其生活在大漠之中一二十年,对花太岁有着来自心底的深深恐惧。连以前忽北聪的那些手下也怕了起来,人的名树的影,花太岁曾生撕过一品武灵境高手,近年来又杀掉了纵横沙漠的许多成名高手,已经成为大漠人心中的梦魇,谁能不怕。
一名年轻马贼坐下的劣马忽然看到从沙中钻出了一只大蝎子,那匹马受了惊,好死不死的冲向前面正站着的花太岁。花太岁正在气头上,见这匹惊马冲了过来,随手便是一抓,将一团黄沙吸入手中,花太岁面目狰狞,将手中的一把黄沙丢向了那匹受惊的劣马。一缕黄尘如同长剑掠空而去,黄沙到处,炸起一团血色的雾气,那匹马顿时被炸的马头粉碎,倒毙在当场。
花太岁想借着随意杀马来恐吓这群小辈,想吓唬这些年轻人,让他们乖乖投降。虽然这招法很不入流,可是能在众人面前随意举手投足就杀了一匹马,足以显示他的超强武境。杀这种蝼蚁一样的小马贼,他还怕脏了他的手。
没想到那名年轻的马贼马术极其高明,在马匹倒毙之前,一个翻滚就已经跃离马背。马贼都极爱自己的马匹,自己的马被人随意杀死,虽然心中有惊惧,但是恨意更浓。况且年轻一辈的马贼只是听见那老魔名声在外,并未亲眼见到他杀人,所以那马贼并不十分惧
怕花太岁,立刻摘下身上的劲弩,对着花太岁就是一弩射出,要给自己的爱马报仇。
管略提见势不妙,想出声喝止时,却哪里来得及?花太岁这下动了真怒,须发皆张。那两个小辈敢藐视他,一则是因为宗门强大,背景强大,二则是因为天赋异禀,可这小小的马贼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轻捋他花太岁的虎须!花太岁一脚跺地,大地便摇晃了起来,一股黄沙如同土龙相仿,向那年轻马贼奔袭而去。眼见得那名马贼就要死在当场。
冷眼旁观的唐九生暴起,一把拎起那年轻马贼,掠到一旁,那黄沙土龙撞上了一棵胡杨树,那胡杨被土龙撞上,当即爆裂开去,树枝树叶四处乱飞,众人纷纷弯腰躲避,那年轻马贼见了那胡杨被花太岁随意一跺脚便炸成那副惨状,也吓的面色苍白,嗫嚅着对唐九生说道:“谢谢卫王!”
之前他们都以为唐九生是胜公子,刚才花太岁当众说出唐九生是大商国卫王,他们才知道唐九生的来历。唐九生将年轻马贼轻轻放在地上,微笑道:“不客气,只要你没受伤就好!”唐九生一招手,藏在骆驼背上的七情剑便迎风飞来,一道青光,直奔唐九生的右手。
花太岁冷笑一声,便驭起气机,想夺了唐九生的七情剑。哪知七情剑根本无视花太岁的气机,稳稳落在唐九生手中。花太岁原以为可以轻易夺了唐九生的剑,可是这一出手,却落了个空。花太岁吃了一惊,上下打量唐九生,忽然大笑道:“没瞧出来,你这娃娃还真有些道行!”
唐九生多一句废话都不肯说,只蛤做了一个极轻蔑的姿势,用左手的食指勾了勾花太岁。胖子大笑不止。
单人前来截杀唐九生的花太岁,前一刻还是一夫当关,百骑震恐的状态,这一刻便瞬间破功,面前这个年轻的小子实在是不给他花太岁面子啊!连那些本有些心虚的马贼也瞬间胆气壮了起来,面前的卫王如此威风,他们还怕个鸟?管略提经过最初的失神,也沉稳了起来,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决一死战吧!
管略提喝一声,“众位弟兄,结阵!”众马贼齐声答应,这时候不团结,就只有死路一条!昨天干掉五十余马贼,已经让这些马贼有了精气神,对管略提有了服从的意识,此刻又是大敌当前,众马贼更加同仇敌忾。数十匹马在前,二十匹骆驼在后,结成阵势,前边马刀,后边长枪,都指向了花太岁。
花太岁怒喝一声,“你们这群蝼蚁都不如的东西!”花太岁纵步向前,撞向了刚结好的马阵,他要先把这些不知好歹的蝼蚁一一清理干净,再给那姓唐的小子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第九百一十二章,困局
第一排的十名马贼已经挥舞着马刀冲了上来,花太岁奋起撞了过去,左掌拍在一匹高头大马的马头上,把马头拍了个粉碎,马背上的马贼也被震的口中狂喷鲜血。花太岁左掌拍出的同时,借势横飞而出,右脚已经踢在了另一匹马的马身上,将那匹马踹着横飞出去,又砸倒了另一匹马,第二个马贼也口中吐血。第三个马贼轻身功夫不错,在马匹就要撞在一起之前,翻身跃起,这才躲过了一劫。
三匹马都已经倒毙在地。众马贼连害怕都来不及有,第一波马贼刚过去,第二波马贼的十人队早又冲了过来。花太岁如法炮制,又打倒了三名马贼和他们的劣马。
管略提在后边立马站着,看得清清楚楚,管略提一阵心痛。这些马贼都是忽北聪手下的精锐,可是在花太岁手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看来这老家伙的实力比传说中还要强大。放在平时,大家只有各自催马,散向四面八方逃命去了。可是现在唐九生和铁顿都在,他管略提怎么能带着这些弟兄们逃走呢?
管略提心如刀绞,望着唐九生和铁顿,心中暗道:“如果两个人不能一起保住的话,只好先保突回王了。卫王虽然也值得保护,可他毕竟是个外国人,突回人只有先保住自己的王再说了。”管略提在心中祝道,大漠的神啊,不是我管略提不想保住卫王,实在是我们的实力有限啊!
唐九生面色凝重,他不急于出手正是想看看老家伙花太岁的武功如何。如今这一看,花太岁在百骑当中如入无人之境,片刻便已经打倒了十余骑,而且游刃有余,想靠人多拖住他根本不可能。这百骑马贼虽然精悍,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讲,在这样一个大高手大魔头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如果自己不出手,不出两盏茶的时间,花太岁就能把这些人屠杀干净。
长剑斜指地面的唐九生终于动了,纵步狂奔向杀出马阵正要回头再度大肆杀戮的花太岁。花太岁感觉到身后一股极强的气机逼来,他以为是夏侯灵玉先出手了,便毫不客气回手一记劈空掌拍出。唐九生躲闪不及,硬抗了一记劈空掌。唐九生被花太岁一记劈空掌
震退了三步,顿时觉得体内气血翻涌。
唐九生受挫,一顿之后,平稳了一下体内的气血,再度提剑冲来,这次是双手握剑,半空中一道青色剑芒闪过,劈向了花太岁的后心。花太岁并不回头,右脚向后倒踢,踢在唐九生剑锋之上。花太岁自信,以自己这一脚的威力,别说是一把剑,就是一块万斤巨石,也足以踢的四分五裂,碎石横飞。
花太岁显然低估了神兵杀手七情剑的威力,只听到当的一声,火星乱迸,花太岁觉得脚上一痛,足上的铁鞋已经被七情剑身上透出的剑芒劈开。要不是有护身罡气护体,恐怕一只脚都要被唐九生给斩下来,花太岁大吃一惊。
七情剑砍坏了花太岁的铁鞋,可唐九生同样不好受,他被花太岁反弹回来的气机经七情剑传导回来,崩的体内气血再度翻涌。甫一接触,唐九生便被震退出八步开外。花太岁也已经不理会那些马贼,而是回过头来,望着劈了他一剑的唐九生,几乎被这小子所伤,花太岁顿时满脸怒色。
花太岁面目表情狰狞道:“好小子,有你的!你这一剑下来,竟然能把老夫的铁鞋砍坏!十几年来你还是第一人!你这是什么剑,竟然有如此威力?”
唐九生扭了扭脖子,稳了一下心神,呵呵笑道:“本王这把剑平平无奇,也没有什么名字,以前是专门用来屠猪杀狗的,今天碰上了老畜牲,当然也要砍上一砍,至于能不能砍死,那就不是本王能知道的了!”
花太岁气的绿眼睛要发蓝了,大喝一声,“娃娃,老夫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敢辱骂老夫!”花太岁也十分惊讶,这小子明明只有二品武境,却能打出不次于一品武灵境的伤害,这小子好强啊!
两名趁着花太岁和唐九生说话突袭向花太岁的马贼心头狂喜,两匹骆驼一左一右奔来,两条长枪也是一左一右,刺向了花太岁的后心。两杆长枪结结实实刺中了花太岁的后心,却如同刺在铁块之上一样,半寸也不得入。花太岁头也不回,忽然大喝一声,两名马贼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传来一股大力,手
中的长枪崩成无数碎片,两人虎口震裂,胳膊剧痛,人仰骆驼翻,都摔倒在三丈开外。
等两名马贼好不容易挣扎起来再看时,骆驼都已经被震的爬不起来了。两人的胳膊近乎于残废,都垂在身体两侧。看的管略提一阵绝望,这老货根本就是刀枪不入,能奈他何?管略提无奈,连打了几声唿哨,众马贼都掉头驰回,聚在了管略提四周,将铁顿护了起来。
夏侯灵玉的脚已离地,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掠向了花太岁,现在此刻只有她和唐九生的兵器能伤到花太岁,夏侯灵玉知道花太岁绝非一人可敌,因此果断出剑,要替唐九生分担一定的压力。胖子也早抡着大棍纵步冲了过来,对付这老贼,胖子除了蛮力还有什么办法?拼武境的话,胖子都不够人家一个指头戳的。
当一声巨响,胖子的大铁棍砸在了花太岁的头上,铁棍嗡的一声,飞上了半空,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形落了地,胖子被震的两臂发麻,那铁棍早弯成了一张弓,掉落在了地上。胖子咋舌道:“哎呀我去,这老货的本事高啊!”
没能把胖子的大铁棍给震碎,花太岁也吃了一惊,花太岁望了一眼胖子,点头赞许道:“没看出来,这个小胖子也有些本事!不错,等下活捉回来给老夫做个马童也不错!今天老夫要把你们三个小兔崽子都好好收拾一番,免得你们自恃本领高强,就目中无人!”
胖子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货,你敢如此藐视胖爷,胖爷x你八辈祖宗!”
两人对骂时,夏侯灵玉的碧云剑早刺到了花太岁的后心处。花太岁猛一转身,右手轻轻捏住了夏侯灵玉碧云剑的剑尖,碧云剑半寸也不得前进。唐九生也已经又冲了过来,一剑刺向花太岁,花太岁不慌不忙,轻描淡写间,用左手捏住了七情剑的剑尖,唐九生和夏侯灵玉攻不进支,也退不回来,进退两难。三人僵持在那里。
众马贼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这老货的本领太高了,大家根本就打不赢他。管略提头大如斗,现在这是一个困局,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谁能来解开?
第九百一十三章,我为什么不能自信
花太岁根本不把夏侯灵玉和唐九生放在眼里,左手捏着七情剑的剑尖,右手捏着碧云剑的剑尖,居然都不是用抓的。唐九生和夏侯灵玉两个人无论如何再加力,都难以前进分毫,拼尽全力的两个人已经是涨的满脸通红。花太岁冷冷道:“你们两个小娃娃,实在是太狂妄了,竟然敢对老夫出招,今天你们要为你们的狂妄付出代价!”
胖子走到被震弯的大棍旁,却一屁股坐了下去,嘴角流血,回过头呆呆望着花太岁,半晌才说出一句,“好硬的头!”数十斤重的大铁棍砸在头上,棍没把头砸破,头却把棍给震弯了,说出去简直是笑话。
管略提当机立断,喝令众马贼中的弩手们以硬弩对敌,既然近身肉搏没有半点儿好处,还有弓弩可以远程打击。于是二十张硬弩指向了正和唐九生、夏侯灵玉僵持的花太岁。正常情况下,射击一个三十步外静止不动的对手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是今天完全不同,因为这个对手是位高手中的高手。在场的没有人知道花太岁的确切武境,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位高手。
三轮齐射过后,数十支弩箭射入了花太岁面前三尺范围,却都意外的悬停在半空中,每支弩箭的箭身都在颤抖,似乎得了疟疾打摆子一样,弓弩手们都呆住了,他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数十道紫色气机从花太岁周身穴位上弹出,把半空中的数十支弩箭包裹起来,弩箭缓缓化为灰烬,消散在沙漠的风中。
花太岁鬓角的花白头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花太岁阴阴一笑,那么多高手都对我花某人无可奈何,你凭几支弩箭就想射伤我花太岁?一名年轻弩手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精神顿时崩溃,惊恐的大叫起来,“这老头会妖法啊!”年轻弩手什么也不顾,掉转马头纵马而去,就打算逃走。
会“妖法”的老头转过头,狠狠向那逃走的弩手啐出了一口浓痰,“没用的废物!不自量力!”浓痰飞出去,在空中拐了个弯,准确无误将那名年轻弩手打落下马。武功只有六品境的年轻弩手跌落马下,趴在沙土里,伸出手抓向土城的方向,随后僵在那里不动,气绝身亡了。
花太岁伸出左脚,随意在地上一踢,一条黄沙凝成的粗壮土龙骤然将大地撕裂,以排山倒海之势,迅疾无比撞向了骑马的弓弩手们,土龙撕裂空气的声音噗噗作响
。猝不及防的弓弩手们被粗壮土龙撞的人仰马翻,一片哀号之声。花太岁放声狂笑,眼神怜悯的看着这些注定会死在他手里的蝼蚁。
唐九生试图抽回自己的七情剑,却发现根本就办不到。花太岁终于动了,花太岁左手加力,紫色气机如同电光一般,通过七情剑身源源不断向唐九生袭去,唐九生就像刚才那些被化掉的弩箭一样,周身被紫色气机包裹。唐九生运起气机试图相抗,却发现自己二品境的气机根本不是对手,唐九生周身经脉灼痛,如同火烧一般。
被逼无奈的唐九生只有打开气机储能丹,以武玄境巅峰的气机对抗花太岁,这才感觉略舒适了一些。花太岁右手猛地用力一推,竟然将夏侯灵玉连人带剑推出去十余丈远,夏侯灵玉的后背撞上了一棵胡杨树,这才停了下来。夏侯灵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花太岁左手用力,把唐九生也推的倒飞了出去。不过唐九生此时是武玄巅峰的武境,所以只退后了一两丈,便站稳了脚跟。花太岁随手一记劈空掌力,又打向了唐九生。唐九生双脚点地,纵身跃起两丈余高。花太岁抬起头望着半空中的唐九生,狞笑道:“你喜欢高是吧?好,老夫就送你上西天!”花太岁接连不断以劈空掌力打向半空中的唐九生。
唐九生被劈空掌力逼迫的无处落脚,索性以七情剑刺出,借助劈空掌力不断向上倒飞。很快就已经在十余丈高的半空中了。花太岁仰天大笑道:“兔崽子,等下看怎么摔死你!”胖子仰头看着飞在半空的唐九生,头晕目眩。
管略提指挥人马抢救死伤的弓弩手。后队骑骆驼的长枪手们见同伴多有死伤,都红了眼睛,愤怒已极,再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魔头还是高手,反正都是死,站着死总比跪着死好!骑骆驼的彪悍马贼们吼叫着,以五人为一队,分成四队,二十名马贼催着二十匹骆驼,自杀式的疯狂扑向了花太岁,人人都知必死,却人人视死如归,颇有些悲壮的味道。
沙漠里沙尘扬起,花太岁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甚至不屑出手去挡,而是任由长枪捅在自己身上,二十杆钢铁长枪纷纷崩断,碎裂,长枪手们被花太岁雄浑内力震的纷纷坠下骆驼,一个个口吐鲜血,在地上艰难爬行。花太岁却双手负后站在那里,一脸轻蔑,稳如泰山。
空着的骆驼
们跑了过去,又跑了回来。管略提心中悲凉,带出来的一百名兄弟,如今已经伤亡了三四十名。土城本就不厚实的家底,又薄了一些。管略提拔出了马刀,愤愤的骂了一句,“狗-日的花太岁!”管略提当机立断,吩咐二十名兄弟保护新王铁顿返回土城,他要亲自带队冲锋。
半空中传来晴天霹雳般的一声吼,“都退后!”管略提抬起头,喊话的是唐九生。
管略提下意识的挥舞着马刀,跟着唐九生一起喊道:“都退后!都退后!”众马贼抬起受伤的兄弟,向后退却。正在运用气机疗伤的胖子听到唐九生大喊退后,立刻一骨碌爬起来,跑到胡杨树下,抱着还在昏迷的夏侯灵玉向后退去,关键时刻胖子从来不怀疑唐九生的命令。
当花太岁抬起头时,半空中的唐九生已经扑了下来,人与剑呈一字形,如同一道闪着青色光焰的流星,直直撞向了他。花太岁一脸狞笑,右臂高高举起,右手掌心向上,推起一面半透明的紫色气机之盾。花太岁望着半空中撞下来的唐九生,喃喃道:“小年轻人,你太自信了!”
砰地一声闷响,如同青气光焰流星的剑气狠狠撞在了紫色气机之盾上。空气出现波动,以花太岁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开去,方圆十余丈范围内,被两人的气机相撞造成的冲击波,轰出一个圆形的大坑。大坑仍是以花太岁为中心,黄沙漫天飞扬。跑的慢些的马贼被冲击波掀翻,四处乱滚。胖子大喝一声,提起全部气机,埋下头,护住怀里的夏侯灵玉。
这一剑,是唐九生进入江湖以来最强一剑,却还是被花太岁单手给硬挡了下来。不过花太岁的脸色已经转为凝重,这一剑实在是超出他预料的强悍。花太岁手中托起的气机盾牌崩裂,碎去,化为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唐九生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笑意,气机再提,七情剑上再度加力,在突破气机之盾之后,七情剑犹有余力向下再进一尺,突破了花太岁的护身罡气,最终七情剑刺穿了花太岁的右手,却也无力再向前了,两人就以这个姿势僵持着。花太岁的右手上,一滴滴鲜血缓缓滴了下来,落入沙中。
花太岁又惊又怒,望着被刺穿的右手,发出野狼一般的嗥叫。唐九生依旧保持着下刺的姿势,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问道:“你说说,我为什么就不能自信?”
第九百一十四章,大沙暴
花太岁的号叫声,惊醒了昏迷的夏侯灵玉,夏侯灵玉睁开眼时,就见到唐九生被花太岁再度打飞了出去。夏侯灵玉从胖子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就要再冲上去和花太岁拼命,胖子一把拖住夏侯灵玉,“夏侯姑娘,冲不得啊!老唐哥正在和那个老匹夫拼命,咱们上去就是添乱,老唐哥刚把我们赶到这边!”
夏侯灵玉心中仍就不服,拼命挣扎道:“死胖子你滚开,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个老怪物!”
胖子哪里肯放手,死死抓住夏侯灵玉的手,苦苦相劝。胖子苦劝道:“我的大小姐,你可别去闯祸了,你刚才被人家随手一推就给撞晕了,你知道你差距和人家有多大?”胖子又指着横躺在地上那些被震晕的马匪,“看到没有,那些人就是被老唐哥和老匹夫大战时,跑的慢被震晕在地上的,你现在冲上去不就是去找死吗?”
夏侯灵玉的碧云剑在之前的拼斗中掉在了胡杨树下,胖子刚才抱着夏侯灵玉逃命,根本没时间去捡那把剑,夏侯灵玉又闹着要去捡碧云剑,胖子愤怒的大吼道:“夏侯灵玉,你能不能不那么任性,你能不能听胖爷我一句劝?那俩人正在玩命,那个级别的高手搏命,咱们上去就是送死,咱们现在是能跑多远跑多远,别拖累老唐哥分心,懂吗?”
管略提手中握着刀,正紧张的观战,想随时扑上去帮唐九生的忙,忽然护送铁顿的二十名马贼骑着骆驼没命的逃了回来,大声吼道:“管老大,快走!骆驼已经疯了,强沙暴要来了!”刚才护送铁顿的,除了这二十名马贼,还有涂秋生和段五德、龙植阳,唐九生早就吩咐他们,要优先保护好突回王。
听到有沙暴,管略提惊讶不已,回过头望向远方,果然天空阴暗了下来,西方天际处灰暗阴沉,风已经开始起来了。要是在平时,管略提早就发现了,今天和这老匹夫作战,委实太分心了。
管略提收刀还鞘,大声喝道:“快,大家快走!强沙暴来了!都往最大的沙丘那里去!”管略提此时还哪里顾得上唐九生,能把手下的弟兄和突回新王救下来都要沙漠之神开恩了!马贼们都知道强沙暴的厉害,一个个慌的手忙脚乱,有人去拖刚被震晕的那些兄弟。只有夏侯灵玉仍自恃武功高强,不肯随众人去躲避强沙暴,挣扎着非要去拿碧云剑要找花太岁拼命。
夏侯灵玉大喊道:“你们要走就走吧!我要去帮唐大哥!现在沙暴要来了,唐大哥怎么办?他没有帮手,一定会死在那个老贼手里的!”枭卫的涂秋生和段五德、龙植阳还想回去救唐九生,都被胖子给吼了回来。胖子大声提醒他们,要保护好铁顿。胖子心里明镜一样,唐九生和花太岁大战,这些人谁上去帮忙谁就得死。这种情况下,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
胖子眼中冒火,狠狠的抱住夏侯灵玉的腰,大声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来之前老唐哥已经讲过,在沙漠里遇到任何异常状况都要听管大叔的,你又闹什么幺蛾子?”胖子仗着自己力大,夹着夏侯灵玉的腰再也不肯撒手,追赶管略提等人去了,一边追一边吼道:“哪位去把她的剑给拿回来!”
夏侯灵玉拼命挣扎,抱着胖子的胳膊咬住不撒口,胖子是天生武成境肉身,自然不怕她咬,胖子一边走一边骂道:“你是狗啊?还咬人!你不是一品境了吗?你不是和那把剑有气机联系,来来来,你把它驭剑驭回来不就行了?”夏侯灵玉果然试图运转气机把碧云剑牵引回来,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唐九生和花太岁大战,仅唐九生自己便已经是武玄境巅峰的武境,外放的气机制约的夏侯灵玉根本提不起气机来,更不要提还有武境更加强大的花太岁了。夏侯灵玉摇头道:“我被他们武境压制,根本和碧云剑无法联系!”
早有一个机灵的马匪冒死扑到胡杨树边,把夏侯灵玉的碧云剑给拾了回来,交还给夏侯灵玉。众马贼赶着骆驼和马匹,随着管略提拼命往最大沙丘处移动。此时风已经很大了,风声呼啸,远处的黄沙漫天蔽日,宛如世界末日一般,极其恐怖。众人的衣衫也都被狂风吹的飘摆了起来。管略提拼着老命带着大家跟随骆驼往最大的那座沙丘跑去,而且是往迎风的
一面奔过去。
夏侯灵玉很疑惑,一边在胖子的怀抱里挣扎,一边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躲到沙丘的背面去?明明那里风才小啊!胖子,你别拉着我,我自己能走!我们往沙丘的背面去!”夏侯灵玉拉着胖子就要往沙丘后面跑。
管略提强忍着一肚子怒气,指着沙丘大声吼叫道:“你要是不想死,就跟着骆驼走!跟我们站在沙丘的迎风面!”
夏侯灵玉不顾风沙灌满了一嘴,还在大声争辩道:“站在那里不是要被沙子给活埋吗?唐大哥又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被沙暴埋了吗?”
管略提气恼道:“你什么也不懂!这样强大的沙暴会把沙丘移动,躲在背风的一面,只会被埋在移动的沙丘下面!跟着骆驼站在迎风面才有活下来的希望!不要再争了,快走!再晚些就来不及了!王爷和那老贼都是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要大战,谁也不想走,咱们此时过去只是给王爷添乱!”
众人好不容易跟着那二十匹骆驼,挣扎到了附近最高那座沙丘的迎风面,狂风越发大了,简直要把人吹飞,夏侯灵玉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一品武成境在如此强大的沙暴面前似乎也不那么强了。夏侯灵玉回头看去,什么也不看见,看不到唐九生和花太岁的影子。黑压压的漫天沙暴袭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连骆驼都跪在了地上,闭起了眼睛缩着头。
管略提让一部分人抱着骆驼的脖子,互相拉着手躲在骆驼身后,借着骆驼的身体抵御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沙暴。他们只听到狂风的呼啸,只感觉身上的沙子一层层堆积起来,当沙子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尽力的向外挣扎出来一些,此时,谁还有心情去管唐九生和花太岁的大战?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在两说了。管略提埋着头,心中祈求沙漠之神饶恕他们这些马贼的罪过。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风声渐小,黄沙渐息,胖子和夏侯灵玉从黄沙中挣扎出来,只见骆驼都被沙子埋的只剩下驼峰了,胖子拼命吐出嘴里灌进的黄沙,抖落身上的黄沙,胖子望着沙人一样狼狈不堪的夏侯灵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夏侯灵玉,你现在哪里还像个漂亮女人?像个石头人!”
夏侯灵玉十分气恼,就要去打胖子。忽然又有个人挣扎着从沙子里抬起头来,正是管略提。管略提心有余悸道:“还好我们不是处在沙暴的正面,不然今天就要埋骨在这里了!今天的沙暴太蹊跷了,竟然一点儿征兆也没有!”
胖子忽然想起唐九生,连忙回头再去看,那片不大小的胡杨林都被埋了半截进去,哪里还能看到唐九生的影子?显然唐九生和花太岁两个人都被黄沙给活埋了!胖子叫苦不迭,就要回去搜寻唐九生。管略提摇头道:“胖爷,不用回去了,现在什么都看不到,这茫茫的沙漠,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找不到人的!”
没有见到唐九生,夏侯灵玉哪里肯这样就走了,夏侯灵玉坚持要去寻找唐九生,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夏侯灵玉向管略提悲愤的喊道:“唐大哥从大商赶过来,就是为了你们的突回王能够重登王位!现在他埋骨在这突回的沙漠里,你们却要把他孤零零的丢在这里,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要走你们走,我一定要找到唐大哥的遗体,把他背大商去安葬!”
涂秋生和段五德、龙植阳也异口同声道:“我们不走,我们要去救王爷!”管略提见胖子、夏侯灵玉和涂秋生、段五德、龙植阳都要回去搜寻唐九生,心中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有一脸无奈的望着突回新王铁顿。
跟随骆驼队逃回来的铁顿从沙中站起身,毅然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把老大从沙里挖出来!用手挖也要把他挖出来!刚才他和那老匹夫决战,我们帮不上他的忙。可是他来突回国,就是为了帮我!如今他一个人走了,孤零零的走了,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孤单的留在这里,我一定要把他的遗体挖出来,送回大商去!老大是个义气的人,我也要对他义气,才不负老大与我兄弟相称!”
铁顿一挥手,“走!去搜寻老大的遗体!”见新王铁顿带头往胡杨林的方向走去,管略提也只好带着众马贼跟上。此时
,劫后余生的五十多号马贼都知道,这个黑小子就是未来的突回国王,那个埋尸在沙中的就是大商国的卫王。刚被唐九生从花太岁手中救下来的年轻马贼史康达忍不住哽咽起来,若是没有唐九生,他刚才就已经死在花太岁的手里了。
众人牵着骆驼,奔向胡杨林的位置,大约找到唐九生和花太岁之前大战的位置,奋力挖了起来。他们也带了几把小铁锹,大多数人是用刀来挖,一直挖了两多个时辰,直到天都黑下来了,却没有任何关于唐九生和花太岁的线索,哪怕衣服片都没挖出来。
管略提只有组织众人先扎下临时的帐篷,收些胡杨的残枝败叶,生起火来,热了一些牛羊肉和馕,烧了些水,胡乱吃了,众人都用沙子洗洗脚,钻进帐篷先睡了。等着明天再挖。夏侯灵玉和铁顿、胖子、涂秋生、段五德、龙植阳挤在一个帐篷里,夏侯灵玉虽然累了一个下午,可是一想到唐九生已经埋骨在沙漠中,就忍不住悲从中来,泣不成声,又哪里睡得着?
胖子一声长叹,“夏侯姑娘,咱们遇到大沙暴,没死在沙漠里,已经算是劫后余生了!老大此时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但是老大一向吉人天相,胖爷我绝不相信老大会这样就死了!明天起来咱们继续挖,也许老天眷顾他,会有奇迹发生呢!现在是夜里,明天还未到来,一切都不可知,你先别哭了,你这一哭胖爷我也鼻子酸酸的!”
夏侯灵玉听了胖子的安慰,心中略好受了些,却仍然在隐隐的啜泣。胖子又道:“夏侯姑娘,你别再哭了,你要是再哭,胖爷我也要哭了!”胖子果然咧开嘴,干号也起来,涂秋和和段五德、龙植阳又觉得难过,又觉得好笑。果然夏侯灵玉停止了哭泣,反倒安慰起胖子来。胖子心中暗自好笑。
第二天清晨,众人早早的爬起来,夏侯灵玉的两只眼睛昨晚哭的红肿起来,像两个桃子一样。众人知道她心里难过,所以谁也不言语,大家胡乱吃过早点,又开始动手挖了起来,挖了整整一个上午,仍然一无所获,挖不到唐九生和花太岁,连七情剑也看不到,衣服碎片也没有。
夏侯灵玉有些泄气,红着眼睛望着地面的黄沙,声音凄惨道:“胖子,唐大哥怕是没希望了!”毕竟唐九生和花太岁大战的范围可能有很大,他们加起来只有六十三个人,一时间哪里挖得了那么大范围。
胖子摇头道:“夏侯姑娘,你这话错了!咱们挖不出老大,才是好事,挖不出来,说明他还活着呢!胖爷我倒希望挖不出来他,他还活在这世界上才好!”
管略提大声道:“各位,咱们先吃午饭,趁这机会喘口气,避个暑,下午天凉些的时候再挖!”众人轰然同意。夏侯灵玉和胖子也没有意见。
众人坐在树荫下吃午饭的时候,管略提又道:“各位,咱们携带的清水只有两天的量了!就算这片胡杨林下能挖出水来,恐怕也多半会是盐碱水!骆驼能喝,咱们喝不了啊!咱们再干一个下午,再挖不出来也得走了!大不了咱们留下标记,回头多带水和粮食再来挖就是了!总不能咱们一帮人因为挖王爷的遗体,全都埋骨在这里,到时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夏侯灵玉想反驳,却不知要说什么好,她也知道管略提所说的是事实。正在这时,头顶上一声鹰唳,胖子和夏侯灵玉、铁顿和涂秋生、段五德、龙植阳都身子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众人都抬起头,果然是雀鹰小青在众人头顶上的半空中盘旋。胖子大喜道:“小青是被老卓带走了,小青来了,必是老卓来了!”
果然远远传来马蹄声,管略提跃上一棵胡杨的树尖,手搭凉棚,远远望去,却是一支骆驼队打着一面黑旗跑了过来,这支骆驼队足有上百人,正是一伙马贼。管略提见了那面黑旗,倒吸了一口凉气,沙城的人来了!管略提大喝一声,“大家都警觉些,沙城的人来了!”
众人一个个如临大敌,都赶紧拿起兵器,紧张的望向远方,雀鹰小青却落了下来,落在胖子的肩头,胖子欢喜道:“小青,你来了就好!既然你来了,老卓必然也在后面,老卓的武功高,有他在的话,寻找老唐哥就没有那么难了!”
第九百一十五章,无物可依
那支百余人的骆驼队果然是从沙城来的,更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带队的人竟然是沙城之主铁程思。铁程思催着骆驼来到胡杨林边上,见众人全神戒备,不由哈哈大笑道:“管副城主,我老铁来救你了!”管略提和胖子、夏侯灵玉等人见铁程思并无恶意,都有些奇怪。
铁程思跳下骆驼,先和管略提等人打过招呼,又来到胖子身旁,附在胖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胖子虎躯一震,脸上满是惊喜。铁程思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昨天沙暴之前,我远远看到这里有高手在决战,我知道沙暴要来,没敢轻举妄动。昨天晚上沙暴平息之后,我立刻整顿队伍赶了过来,就是怕这里有人遇难,果然是你们!”
管略提面有难色,欲言又止。毕竟铁程思这人太过狡诈,不可轻信,万一他知道唐九生的死讯,一定会背叛没有了后援的铁顿,这里离沙城又近,他的兵马一旦赶过来,那时可就不妙了!胖子却来到管略提和铁顿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两人都是又惊又喜。
铁顿这才走上前,来到铁程思身边,轻声道:“卓护卫,王爷昨天下午和花太岁大战,已经埋骨在这片沙漠里,我们之所以没走,正是准备挖出王爷的尸骨,送回大商去安葬!你别让沙城的那些人听到,他们一旦听到,那可不得了!”
原来这个铁程思正是卓不群假扮的,昨天卓不群改造完铁程思的面皮后,又用独门的功法将身体也尽量变成和铁程思相同。卓不群的功法十分奇特,既可身体变大变胖些,也可变瘦变小些,加上他那登峰造极的制作面皮的手法,和惟妙惟肖的声音模仿,相信可以骗过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
前天他搞定了铁程思,又聚精会神造出铁程思的面皮之后,再回头看时,明明已经死去的铁程思的姘头路野红却不见了踪影。卓不群不知道这个臭女人跑到哪里去了,不过她明明中了自己的劈空掌力,活不成了呀?此时铁程思和岳达连已经给卓不群杀掉了,路野红却逃走了,这让卓不群很吃了一惊。
不过卓不群真是艺高人胆大,马上用药水销毁了铁程思的尸体,随即提着铁程思亲信岳达连的尸体走出密室,来到外面,召集了铁程思的全体中层以上马贼,向他们宣布,岳达连和路野红通-奸,给他铁老大戴了一顶绿绿的大帽子。他已经杀死了岳达连,命手下众人紧守沙城四门,四处搜寻路野红,只要找到那个不要脸的骚娘们,就地格杀勿论,提头回来见!
路野红这颗人头,被卓不群给悬赏了五百两金子!那些马贼的中高层都为那五百两金子红了眼,恨不能立刻捉到路野红,割下头回来领赏!大小马贼都知道,铁老大一定是恨透了路野红和岳达连给他戴绿帽子,不然也不会这么狠心把亲信岳达连杀死,又重金悬赏要杀路野红。
一些马贼中层聚在一起说悄悄话时,都叹息,铁老大也是人,也有软肋,知道自己的女人
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难免发火。卓不群心中暗笑,自己这计策果然够毒辣,只要这群马贼能找到路野红,毫无疑问就会把她立刻斩首,他之所以悬赏五百两金子,就是不给路野红活命的任何机会,毕竟五百两金子能找到十个比路野红还漂亮的娘们儿。
卓不群很庆幸,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得到枭卫的秘密情报,掌握了沙城的大部分情况,尤其是关于铁程思手下的消息,这才能使他短时间内冒充铁程思不露出马脚。
昨天下午,已经是武灵境巅峰的卓不群敏锐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迹象,就是沙城以东约百里的地方,有至少两名武玄境的高手在决战,根据时间判断,卓不群推断出极有可能是唐九生一行人。卓不群心中盘算道,突回国有能力和唐九生一战的高手,不超过一只手的人数。至于深山中那些老妖怪,不用在意,那些老妖怪都极力向更高层次冲刺,没有人吃饱了撑的会去找唐九生的麻烦。
卓不群正准备带上一支队伍去增援唐九生,却看到昏天黑地的沙暴来袭,卓不群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定要等沙暴过去再说。等到下午的时候,沙暴完全平息。卓不群立刻开始准备,晚上的时候,卓不群就带着百余人带着骆驼队带了一些干粮和清水赶往百里外的事发地点。为防意外,卓不群还带上了唐九生让他带着的雀鹰小青。
卓不群听到铁顿和管略提、胖子等人的陈述后,沉吟半晌,先用气机感受了一下附近有无高手气息,却没有什么反应。卓不群随即问了唐九生和花太岁大战的时辰,伸出手掐指一算,哈哈笑道:“你们不必担心,王爷绝对没死!王爷不是早夭之相,而且卦相大吉,不如你们先随我去沙城吧,回头带足了人手和工具,你们再来寻找王爷的下落也不迟!”
管略提和铁顿、胖子等人商议了一下,大家讨论了一会儿,没有完全接受卓不群的建议,不过把涂秋生、段五德、龙植阳、铁顿,还有唐九生从花太岁手里救下的史康达等十余名精干马贼交给了卓不群,卓不群在沙城冒充铁程思,正在逐步接管沙城,正急缺人手,把这些人交给卓不群,可以极大缓解卓不群的压力,尤其涂秋生、段五德、龙植阳原就是卓不群的手下,正得其用。
于是管略提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卓不群,又向他要了一些清水和干粮,决定和胖子、夏侯灵玉等人继续搜寻唐九生的下落。以五天为限,五天如果仍找寻不到唐九生的下落,管略提和胖子等人也会往沙城去。卓不群觉得他们的主意不错,就欣然同意,带着涂秋生、段五德、龙植阳、铁顿和史康达等人返回沙城,留下大量清水和食物给管略提等人。
卓不群带领人马回沙城继续接管沙城的管理工作,同时等待他们的好消息,雀鹰小青被卓不群留给了胖子。卓不群率人离开后,留下来的五十个人继续开挖,这次终于有了些收获,不过是挖到了一些遗体,都是那些战死的马贼和死马的尸体,众人在
旁边刨了坑,把战死众马贼的尸体都好好掩埋了。
此时夏侯灵玉听卓不群说唐九生绝对没死,立刻精神大振,也不哭不难过了,连挖起沙子都感觉有力多了。要知道,卓不群已经是武灵境巅峰的人,武灵境巅峰的人不再是普通人,而是具备了初步通灵的能力的人,他们可以达到一定程度的未卜先知,他若说唐九生没死,那么唐九生多半就是没死。
唐九生没死,这对夏侯灵玉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即使自己现在见不到他,只要他没死,这个世界就是美好的。夏侯灵玉带着迫切的心情,拼命挖坑,胖子在一旁心中暗笑,不过他当然也希望唐九生没有死,这一年多的并肩作战,胖子不知不觉已经超越了唐九生的发小高重阳和孙江东,成为了唐九生最好的伙伴。如果唐九生死了,胖子同样会痛彻心扉。
众人继续挖下去,直挖到晚间,又多挖出了几具马贼和马匹的尸首,却仍然没有唐九生的下落。众人有些笃定,这位王爷千岁应该是没有死。
……
黄沙漫天起时,管略提一行人疯狂逃向了最高的沙丘,唐九生却被花太岁一掌击退,倒退出了五六丈远。唐九生也受了伤,毕竟花太岁这一击是拼尽了十二分的力气。花太岁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能把自己的手掌刺穿,二十年来,花太岁横行突回,横行大漠,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从来只有他给对手留伤,他早已经忘却了受伤是什么滋味。
没想到已经近乎初入武圣的他,竟然被姓唐的小兔崽子用七情剑给刺伤了。花太岁咬牙切齿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恨的牙根痒痒。他虽然不知道那小子手里放着青色光芒的宝剑是什么名号,可是能把一个超越武玄巅峰的高手手掌刺穿,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宝剑啊!
一般人能入了一品武成境,便已经是寻常刀剑不能伤其**的境界,更何况他已经超越了武玄巅峰,已经是准武圣的境界了?
花太岁回头看到沙暴袭来,但是他胸有成竹,到了他这个境界,天地万物皆可借来一用,就是算是沙暴也轻易伤不了他。花太岁把手一挥,用气机围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方丈二十丈范围内,黄沙不起,风声不闻,与屏障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唐九生虽然没入武圣,可是却也知道武圣境的一些奇妙之处,他见花太岁随手一挥,两个人大战的空间便与外界隔绝了起来,心中也暗暗称奇道:“这老匹夫还真有两下子,一定要小心才行!”唐九生刚要提起气机,却大惊失色,丹田里空空如也,半点儿气机也没有了。
唐九生这一惊可不轻,前阵子和巫是云大战之后,就落下这个偶尔内力气机会消失的毛病。现在正是大敌当前,却意外出了这么个状况,这不是要命吗?而此时,花太岁已经向唐九生扑了上来。唐九生内力气机全失,除了一把七情剑之外,已经无物可以依靠了!
第九百一十六章,风过不留痕
花太岁隔绝起来的气机屏障内,风沙不起。气机屏障外,却是狂风大作黄沙滔天。此时唐九生的丹田内,连半点儿气机也已经没有了,甚至连气机储能丹都和唐九生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失联状态,这在唐九生目前的武道生涯中,是绝无仅有的。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突然失去了所有财富,变成了不名一文,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而偏偏成为穷光蛋的时候,就是敌人冲过来要命的时候,此时的唐九生凄惨无比,除了一把七情剑和剑招之外,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没有了内力气机,连绝妙的轻功凌波闪都因此而威力大打了折扣,这不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吗?可是双方已经卯上了,生死相向之际,谁会管你有没有气机内力?
如果对手是个正道人士里的好人,或许还可以对他说自己有伤,改日约期决斗。可对手是突回国有名的杀人如麻,甚至杀人都不眨眼的魔头,你自曝受伤后没有内力有个鸟用?对方绝对会在嘲讽中杀死自己。就算花太岁不杀自己,愿意放自己离去,可只要此刻离开了这道气机屏障,外面是滔天的狂风,暴烈的强沙暴,在他的内力气机消失的情况下,出去也绝对是难逃一死。
战亦死,逃亦死。可是此时唐九生又能怎么办?如果对手是个二品以下的高手,唐九生或许可以依靠自己博杂而精妙的剑招撑上一会儿。可此时面前的对手是超越于武玄境的高手啊,在这样拥有绝对实力的高手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劳的!
唐九生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个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危机,可却抓不到任何头绪。时间不等人,花太岁扑了上来,唐九生已经无路可退。
时间仿佛一下缓慢了起来,唐九生已经清晰看到了花太岁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老脸。花太岁能不愤怒吗?他纵横江湖几十年,尤其近二十年,突回国的武林几乎就是他花太岁的天下,他想打谁就打谁,想杀谁就杀谁,只有他给别人留伤,别人连他的汗毛都难以伤到。
可今天他花太岁竟然被一个小辈给刺穿了手掌,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传出去他花太岁的脸还往哪里放?不管这小辈有着如何惊艳卓绝的武道天赋,这都是他花太岁一生的奇耻大辱啊!花太岁已经下定决定,他要先杀唐九生,再去杀死屏障外那些正在苦苦抵御沙暴的蝼蚁,那些他随意举手投足就杀死掉三四十人的蝼蚁。
花太岁绝不允许今天他被唐九生刺伤的消息传出去。
唐九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自己心态平稳,现在是面临绝境的背水一战,无路可退。既然如此,那就放开手脚战吧,就算是死,也要在临死前再咬这个老杂种一口!唐九生大吼一声,纵身向前,脚下踏着凌波闪,挥舞七情剑,以一式灵玄剑法的苍龙出水迎敌,攻向了花太岁的头部和前胸。由于剑上没有任何气机内力,剑气也自然无从谈起。
向唐九生扑过来的花太岁颇为意外,这个小子在搞什么?内力气机半点儿也没有,刚才还很精妙的轻功也平平无奇起来,难道这小子又有什么诡计?花太岁心头一凛,他娘的,可不要中了计,刚才受伤就是给这小子一击之下,剑中藏剑气,才刺穿了手掌。自己刚才本以为稳操胜券,可以凭借气机之盾就能轻松抵御下这小子的全力一击呢!
心里发虚的花太岁竟然主动向左侧横掠,以轻功闪了出去。他主动闪向左侧,就是为了防止唐九生的剑招连起来对他造成伤害。这一下唐九生也颇为意外,心说这老小子搞什么?刚才他明明可以一掌就拍碎自己的剑势、剑招,突进来掐住自己的脖子或是一拳打飞自己呀?
唐九生被花太岁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可是花太岁想的却是,不着急,先摸清这小子的底细再说,以免中计。反正花太岁自觉自己实力强大,就算他有什么诡计,只要拖一会儿,他看穿之后对方就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此时唐九生担心花太岁全力进
攻,花太岁怕唐九生有诈,真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气机屏障内,没有翻滚的剑气,只有唐九生精妙的剑招和花太岁的试探躲闪。不过花太岁每一记掌风扫过,屏障内都是烟尘滚滚。要不是花太岁有着与众不同的绿色眼睛,还真是难以看清唐九生的方位。
唐九生把七情剑舞的霍霍生风,可是由于他没有了气机内力,二十八斤重的七情剑也不是那么好驾驭了。不出十招,剑招便已经不再轻盈灵动,而是改成沉重了。唐九生的头上冒出了冷汗。花太岁那双绿色的眼睛就如同鹰眼一般,一眼就看到唐九生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花太岁心头大定,既然这个小子头上冒汗了,剑招也如此的凝滞不灵,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小子恐惧害怕,所以头上冒汗。另一种就是这小子生了病,或是受了伤,撑不住了才头上冒汗。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足以证明这小子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唉,刚才可真是丢脸呐,被这小子刺了一剑之后,居然自己把自己给吓成那样,还哪有半点儿高手的风范?要是传扬出去实在太丢脸啦!花太岁又是气恼又是羞愧。
恼羞成怒的花太岁骤然掌上加力,唐九生抵敌不住,节节败退,很快就退到了气机屏障的边缘上。唐九生强行震慑心神,心中默念道,唐九生啊唐九生,身后就是气机屏障,你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啊!拼了吧!
唐九生双手握紧七情剑,大喝了一声,给自己壮胆,唐九生压下心头的绝望,这回可真是被对手给逼上绝路了,那就玩命吧。唐九生沉肩坠肘弯下腰,盯着花太岁不动了。花太岁放声狂笑,这个兔崽子,刚才硬撑着吓唬自己半天,竟然是个外强中干的货!
花太岁面带狞笑,双掌齐推,以排山倒海之势,打出了自己的绝学紫焰掌,掌风中夹杂着紫色的气机,如同烈烈的紫色火焰在奔涌燃烧一般。狂暴的气机带起漫天的沙尘,掌风附近的空气也被气机带起无数漩涡,连地面也颤抖着,被掌风撕扯出巨大的裂痕。这一掌威势之强,就算唐九生还能用出气机储能丹中的武玄境巅峰气机,也完全无法与之抗衡。
唐九生的瞳孔骤然放大,他想提起气机,丹田空空如也,他想开启气机储能丹,储能丹仿佛并不存在。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除了手里这把七情剑,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底牌,死亡,就在这一瞬间降临。
这一瞬间,唐九生眼前浮现了水如月俏丽的脸庞,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小女子,那个因为深爱他,能容忍他娶了四五个老婆的大老婆小师妹,她是唐九生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唐九生的眼前又浮现出了父亲慈祥的脸,他还没有能够尽很多孝心,没能替父亲分担更多的重任,可他现在就要死了,就要告别小师妹和父亲,告别这个世界。
随后唐九生眼前又浮现了已经故去的母亲的脸,又有西门玉霜的脸,霜儿此时已经有了身孕,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自己就要死了,孩子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好遗憾的事情!
师父秋山泽的脸,杜若的脸,许冬梅的脸,沈笑羽的脸,夏侯灵玉的脸,胖子的脸,宇龙行空的脸,大师姐和二师兄的脸,甚至水晶棺中凌南影的脸,殷权和殷春的脸,殷广的脸,自己义兄殷胜的脸,高重阳、孙江东,金韵章和童亮还有许许多多他的亲友和敌人的脸,都在他眼前一一浮现。
这一瞬很长,唐九生似乎回忆起了他这短暂的一生所经历的所有事和遇到的所有的人。唐九生百感交集。
凭什么让我死?就因为你武境比我高,武功比我强吗?我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做,还有太多的愿望没有达成,我不甘心啊!
唐九生心里爆发出一股极强的不屈之感,一股不屈之气在体内翻腾而后涌入了双臂,唐九生双手再度握紧七情剑,用尽平生的力气,对准花太岁的紫焰
掌风狠狠劈了下去,你想叫我死,没那么容易!唐九生没有了恐惧,只有胸中燃烧的怒火。
七情剑与狂暴掌风相遇的瞬间,剑身上骤然放出一道强烈的金光,一条通体闪着金色光焰的小龙突然从剑身之内钻了出来,金龙在剑身上盘旋,迎着暴烈的掌风,金龙的身体暴涨起来,转眼间便从两尺长到了四五丈长,大金龙盘旋而立,护住唐九生的全身,一声长啸过后,大金龙张开巨口,将花太岁的紫焰掌风全部都吞了下去。
大金龙吞下的不止是紫焰掌风,连同那漫天的沙尘也一起吞了下去。花太岁用气机所打造隔绝出的这片空间,也在大金龙的一声咆哮中,轰然坍塌。花太岁亡魂皆冒,姓唐的小子果然阴险狡诈,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后招!
花太岁完全蒙了,明明感受不到任何气机,可是紫焰掌就平空消失在面前,被那条金龙给吞下去,消失不见了,就连气机屏障也在那条金龙面前,瞬间崩塌了。花太岁不知道这条金龙是对手所练的什么功夫,但是他确定这是一门极其强大的功夫,不但强大,而且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唐九生惊喜不已,鸣龙刀魂再次出来救主了。要是鸣龙刀魂不出,唐九生此时恐怕便已经葬身在花太岁的掌下了。
唐九生还来不及高兴太久,鸣龙刀的残魂便已经支撑不住,大金龙的龙体崩碎消失了。没有了气机隔绝,没有了鸣龙刀魂,花太岁和唐九生便完全暴露在强大的沙暴面前。铺天盖地的沙暴席卷而来,唐九生终于感受到了沙暴的恐怖,几乎是瞬间他便被暴风和狂沙给吞没了。唐九生根本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呼吸,黄沙打的脸生疼,耳边除了狂风的呼啸声,就什么也没有了。
更为要命的是,唐九生没有气机,在狂风中根本稳不住自己的身子,狂风眼看就要把他刮飞出去了。唐九生感觉的思维都快被狂风给刮断了,他心中不知是悲是喜,没想到刚脱了一劫又是一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么个死法!唐九生尽力握住七情剑,虽然张不开嘴,却在心中自嘲道:“这把剑恐怕就是我这堂堂卫王唯一的陪葬品了!”
被突然出现的鸣龙刀魂搞到魂不附体的花太岁终于缓过神来,这漫天的黄沙简直快要了他的老命。
他的气机屏障被破,紫焰掌被破,这实在是严重打击了他的自信心。花太岁面对着漫天的黄沙,狂暴的大风,心神俱灰,已经无力再硬抗了。花太岁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钻到沙子下面去躲起来,先保住这条老命再说。花太岁在决定钻沙之前,下意识扫了一眼三丈外的唐九生。
花太岁的绿眼睛不同于普通人的眼睛,他的绿眼睛可以在水中开目视物,也可以在沙暴中看到方圆十丈内的事物,花太岁刚好就看到了在他面前三丈外的唐九生,他看到唐九生握着七情剑,在风中苦苦挣扎,他看到唐九生面对沙暴一筹莫展,连眼睛也睁不开,狂风都要把他给吹走了。
这小子还真是个雏啊,居然不知道调动气机对抗沙暴?花太岁心头又涌起了狂喜,看来今天自己也不是输定了就没有半点儿回旋的余地,现在只要把这小子拖进沙子里,让他在沙中窒息,憋死他不就行了吗?花太岁立刻为自己的想法拍案叫绝,也别怨老夫胜之不武,你这小子实在是怪招频出,让人防不胜防。
说干就干,他娘的,弄他!花太岁猛扑过去,一把扯住在狂风中苦苦挣扎的唐九生,花太岁把唐九生抓在左手中,右掌提起全部气机,又是一记紫焰掌,花太岁拼尽全力向脚下的沙地轰了下去,一声闷响过后,脚下的沙地被花太岁硬轰出一个足有三尺多宽的裂缝来。风沙太大,花太岁来不及多想,拖着唐九生就朝裂缝里跳了下去。
暴烈的风沙很快把裂缝填平,从外面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出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狂风卷过沙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第九百一十七章,地下暗河
唐九生被风沙吹的睁不开眼睛,又被花太岁一把拖下了地面的裂缝中,两个人跌下一个足有五六丈深的坑里。坑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花太岁拖着唐九生从地面坠下,又在花太岁的一声惊叫中,两人完美落水。
唐九生在脚还没着地之前,便听到哗哗的河水声,唐九生心头一惊,大沙漠里有水声,那此刻必是在地下了?花太岁本想把地面打出一个洞,把唐九生拖进来闷死,他用闭气法熬到沙暴过去再破沙而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想到地下有一条暗河存在。
两人一起落水,噗通噗通,溅起水花无数。唐九生从小生活在天昌城,酷爱还珠河,所以水性极好,花太岁则自幼在大漠长大,水是稀缺物品,洗澡都多是用沙子干搓,这甫一落水,花太岁就慌了,也顾不得唐九生,扔下唐九生,凭借自己最原始的本能,就往岸边扑腾过去了,好在他虽然慌的忘了提起气机用轻功上岸,却总还算记起了自己会闭气法,花太岁屏住呼吸,挣扎着爬上了河岸。
唐九生眼中迷了沙子,耳朵却很灵光,脑子也转的极快,他听到水声,听到花太岁的惊叫声,就已经知道两个人是掉在沙漠中的暗河里。这条暗河说深不算深,说浅也不算浅,最深处大概一丈深左右,河面有四五丈宽,唐九生左手抓着七情剑,火速把宝剑还鞘,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底,他要借这个机会躲开花太岁,所以赶紧往河里最深处潜去。
惊魂未定的花太岁爬上了河岸,虽然这地下的暗河里不见天日,可是花太岁有一双迥异于常人的绿眼,他在黑暗中也可看清十丈以内的事物。等花太岁缓了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唐九生,可唐九生早借着暗河的水流游出去二三十丈远,现在唐九生所在的位置,已经超出了花太岁的目力范围。花太岁看不到唐九生,只好支起耳朵,想听到唐九生的声音,再听声辨位去杀这小子。
唐九生在河水里游出一段距离,这才轻轻游到浅处,伏在水里偷听岸上的动静。暗河的水并不算凉,这给了唐九生很大逃生的希望。唐九生这才记起这片沙漠地面上有胡杨,想必就是因为地下有暗河,有水,所以这些胡杨才能活下来。唐九生不急于出水,而是伏在河岸边的浅水里,细听动静。前面情况不明,唐九生也不敢再冒险往前游了。
花太岁蹲在岸边,侧着耳朵细听了半天,除了哗哗的河水声之外,竟然没有半点儿其它声音,花太岁心中疑惑,难道这小子不会水,也被水给冲走了?花太岁慢慢沿着河岸向下游移动,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高声嚷道:“唐九生,你别藏了,我已经看见你小子了!”
伏在浅水中的唐九生刚用河水把眼睛里的沙子冲出来,就被花太岁的声音吓了一跳,唐九生刚想蹿出水面,心中又一动,这老小子别是使诈吧?他要是真看见我,早就该下手了,又何必嚷嚷?唐九生缓缓向河水深处游去,伏在水底一动不动。花太岁并没有看到
河水深处的唐九生,一路嚷着走了过去。
等唐九生终于彻底听不到花太岁的声音,又在水底伏了一会儿,这才悄悄游回到岸边,伏在岸边侧耳又听了一会儿,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了,唐九生这才慢慢出了水,轻手轻脚来到岸边。唐九生浑身都湿漉漉的,衣服也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唐九生伸手在怀里一摸,火折子都已经湿透了。唐九生可没有暗中视物的本事,只好默默坐在黑暗中。
过了良久,唐九生的肚子骨碌碌叫了起来,唐九生心中暗道,如果没有东西吃可要饿死了,唐九生猛然想起,怀里还有祖清秋为他和铁顿炼制的饱食丹来,那丹药吃上一颗,便可以保证一天不饿。这一路上有吃有喝,那饱食丹也就没用到,没想到会在此刻派上用场。唐九生赶紧从怀里摸出几个丹药瓶,只可惜这地下太黑,什么也看不清。
唐九生忽然失笑道:“放着这么大个灯不用!”唐九生伸手拔出七情剑,灼灼的青光映入眼帘,果然照得清几个丹药的瓶子,连附近一两丈范围也都看清了。唐九生从瓶中倒出一颗青色的饱食丹,丢进嘴里咽了下去。唐九生心中好笑,本来以为小丫头祖清秋是小孩心性炼着玩,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真帮上了大忙。
唐九生举起手中的七情剑,心中很高兴,没想到这把剑在关键时刻还可以当灯笼用。唐九生左右照照,发现四周都是岩石,还有些钟乳石,反倒没有了沙子,原来是个溶洞。唐九生又用七情剑往河里照,发现河水里有很多不知名的银色小鱼,大的约有四五寸长,唐九生赞道:“要是想肉吃,还可以摸鱼上来,不错,不错!”
吃了饱食丹,唐九生力气大增,心头也舒畅了许多,虽然这地下阴冷潮湿,可是至少小命还在,只要有命在,就总有机会出去。唐九生仰起头看了上去,三四丈外就已经看不清楚是什么,想必也是岩石。唐九生提了一下气机,仍就是毫无动静。唐九生心中暗道:“花太岁往河水的下游去了,我若往下走弄不好就撞上他,索性我往上游去看看!”
唐九生举着七情剑,沿着河滩慢慢向上游行走,这地下暗河的河滩也如外面的河滩一样,满是鹅卵石。走不上百步,地势骤然升高,河水从上面倾泄而下。唐九生大概明白,这上面应该就是那片不大不小的胡杨林所在处了。唐九生已经尝过这暗河的水,是淡水而不是盐碱水。这让唐九生心里很踏实,有淡水有鱼,暂时就饿不死,不过怎么能出去,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此时唐九生已经没有了内力,连轻功凌波闪也没有之前强大,举着七情剑向上望去,此处离上面的地面也还有三四丈高,这要怎么才能蹦上去呢?唐九生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下这溶洞的空间中费起了思量,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呢?要是有内力在的话,或许可以堆一些石头在这里垫脚,然后想办法挣扎上去。
可现在内力也没有,大些的石头绝对搬不动,想搬些小石头堆起来
爬上去,怕有些难啊。尤其花太岁那东西还在下游,不知道他寻找自己这么久了,找不到会不会又转回头回到这里来?或是下面不通,他又折回来。唐九生倒是希望下面有通道,花太岁这老杂毛能过通道滚出去。那样自己再熬一熬,也能走出去。
唐九生有些颓丧的坐在岸边,把七情剑还鞘。自从和巫是云一场大战受了内伤之后,这内力就若有若无的,今天可倒好,直接没有了。最要命的是,不但内力没有了,连储能丹也感觉不到了。唐九生很困惑,它们去哪里了呢?唐九生默默坐在岸边,运起天玄诀内功,缓缓感受自己体内经脉的变化。
天玄诀运行良久之后,唐九生再叹息一声,虽然在和巫是云大战中自己的经脉受损,可是经脉主体并没有大问题,倒是丹田出了些问题。经脉受损可以修复,丹田受损如果太严重,真就谁也没有办法了,除非重塑身体。如果真是那样,就只有大罗金仙才有办法了。
经过长时间的打坐,唐九生已经感觉到了问题所在,之所以自己的经脉中空空如也,是因为丹田处神阙、气海、关元、阴交四个穴道受伤后先是不通畅,现在又在和花太岁的大战中受了些伤,导致丹田中的内力气机释放不出来,就连储能丹也和他本人失去了联系。
之前储能丹之所以随时能用,是因为储能丹里的内力气机比丹田中平时的所用的内力更强大,所以可以强行冲突不通畅的穴道,现在丹田的四个穴道近乎于彻底闭死,就连储能丹也无法突破阻碍了。现在想恢复气机内力,就必须依靠强大的内力,将这几个近乎闭锁的穴道冲开,否则就没有希望复原。可是依靠自己,内力都提不起半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啊!
唐九生呆呆坐在河岸边,思来想去,心中难受至极。他自幼开始练习武艺,除了超高的天赋之外,还要加上勤学苦练,可是练了十几年,吃了无数的苦,结果今天却变成这个近乎于废人的状态,这怎么能让他不伤心呢?
唐九生简直要疯掉了,这该死的天玄诀让他吃尽了苦头,唐九生喃喃咒骂,骂了一会儿,突然又苦笑起来。以目前这种状态,就算有没有天玄诀也都是一样,不管练哪门武功,只要丹田的穴道受损也都是一样。唐九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要是不能够修复这几个受损的穴道,以后也就不用练武了。
他本来还很难受,可想了又想,难道人生就只有练武一途可走吗?练不了武,还可以去做官,不愿意做官,还可以去经商,不愿意经商,还可以去种地。而且自己本身又熟悉武功,内功心法这些东西,去教徒弟也未尝不可。想着想着,唐九生的心态又平稳了下来,就算武功废了,似乎也不是世界末日。
唐九生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大笑:“姓唐的小子,你再跑啊!这下老夫可抓到你了!”唐九生听到这个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坏了,老杂毛花太岁回来了!
第九百一十八章,从废人练起
唐九生还来不及反应,花太岁就已经闪电般出手,按在唐九生的大椎穴上。花太岁得意洋洋道:“小兔崽子,你敢和老夫耍花枪!你还嫩了点儿!”
原来花太岁往下游走了上千步,也没有找到唐九生的尸体,而前面便已经没有了去路,尽头都是岩石,只有一条水道往下去了。花太岁不会水,也不敢冒这种风险,万一这水是注向地下更深处,他随着水流下去了,就永远也回不到地面了。花太岁决定回头,他猜测唐九生多半是会水,潜到水底去了。
花太岁至少能看清十丈以内的事物,所以并不太怕黑。他想了想,沿着河岸又走了回来,不过他蹑足潜踪,生怕惊到唐九生。等他回到刚才落水之处,又沿着河岸再往上走了几十步,赫然在黑暗中发现唐九生结跏趺坐,坐在地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花太岁欣喜若狂,终于抓到这个小崽子了。
这次花太岁学了个乖,他悄悄摸到唐九生背后,猛然说话,吓了唐九生一大跳,随即闪电般出手,按住了唐九生的大椎穴,唐九生果然坐在那里不敢动了。在花太岁的眼里,唐九生丹田里的气机储能丹还在,武境还在,当然他不知道唐九生穴道受损,释放不出气机,他只以为唐九生是在他和玩心计。
花太岁一直以为鸣龙刀魂是唐九生练的什么独门武功,关键时刻拿出来算计他的。所以花太岁对唐九生抱着戒心,出手就按住了唐九生的大椎穴。花太岁心想,老夫先拿住你的大穴,看你小子还怎么使诈!花太岁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把唐九生几位穴道封住了。他哪里知道,他封不封穴道对唐九生都无所谓,就算他不封住唐九生的穴道,唐九生也是半点儿内力都提不起来的。
先前唐九生还有些恐惧,可是穴道被封之后,他反倒不怕了。也许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唐九生反倒轻松的笑了起来,他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老杂毛才行。花太岁喝道:“你小子笑什么?”
唐九生头脑冷静,呵呵一笑,还不忘了调侃花太岁道:“我说老前辈,咱们俩互相算计来算计去有意思吗?如果咱们俩不合作,就出不去这溶洞,弄不好就得死在这里面!不过你也算是选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咱俩就要一起埋骨在这里!可惜啊,可惜,可惜你不是个娘们儿,我也不爱搞基,不然咱们俩就算是在这里殉情了!”
花太岁鼻子都气歪了,花太岁愤愤的骂道:“你这个兔崽子,死到临头了还在贫嘴,等下老夫我就先撕了你的嘴,再慢慢的折磨你!你说
吧,你小子要怎么个死法,是要老夫清蒸了你,还是要老夫红烧了你?”
唐九生大笑起来,“老前辈,能不能不要那么残忍?这里除了石头和水,什么也没有,不但没有火,连口锅也没有,你怎么清蒸我,红烧我?你之前不是还想收我为徒吗?不如此时把武功传给我,毕竟我还年轻,比你能多活些年,万一你埋骨此处,我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我就把你的武学发扬光大,你说好不好?”
花太岁暴跳如雷道:“放屁!放屁!老夫已经是准武圣的境界,老夫怎么会死?等到老夫练到武圣境中层,便可如意的飞来飞去,这小小的地面又怎么能挡住我?我既然能劈开地面跳下去,便也能劈开地面再蹦回去!我就先杀了你这个贫嘴的兔崽子,再想办法自己上去!”
唐九生摇摇头,轻蔑道:“老前辈,你若能蹦上去,早就自己蹦上去了,就不能等到现在了,对不对?这种时候说大话没有任何好处,要是武圣境中阶那么好入,你怎么还在准武圣的境界蹲着,连初入武圣也没入呢?我之前认识一个人,叫白月亭,他就是在准武圣的境界蹲了一段时间,最后还跌境了!你说惨不惨?”
花太岁气鼓鼓的按着唐九生的大椎穴,怒道:“你信不信老夫一掌下去你就死了?你大商国的冷面剑圣白月亭算什么东西,他也配和我比?他杀过几个人?他给老夫提鞋都不配!”
唐九生嘿嘿笑道:“老前辈,别那么激动!你武功高强,自然不是白月亭能比,可是我是这样惊艳绝尘的武道奇才,我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武玄境巅峰的气机储能丹,难道您就不羡慕吗?要不咱们交换好不好,你把你的绝顶武学教给我,我将来负责替你去把你的武学给发扬光大,然后我把我的气机储能丹之法教给前辈你,怎么样?这买卖合算吧?徒弟也有了,绝学也有了!”
花太岁嘿嘿笑道:“少来这套,我看你小子八成是要坑我!你要是真想学我的武功,为啥刚才在外面不磕头叫师父?我看你现在是自知走投无路了,才跟我卖惨的吧!诶,你小子怎么跟我不自称本王了呢?刚才在地面上,一口一个本王,那真是洋洋自得,顺口的很,简直比我这大漠里的无冕之王还要牛气得多!”花太岁手上加力,把内力打入唐九生的经脉中,就要借此折磨唐九生。
唐九生先是一惊,随即暗喜,他经脉中的气机空空如也,花太岁竟然把气机灌进他的经脉,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唐九生假意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对你自称本王,那是觉得自己的本事挺高,可
是和老前辈交手之后,我才发现一山更有一山高,晚辈的武功不及老前辈多矣!就像老前辈那一手隔绝沙暴的屏障,我就完全不会,也绝用不出来!就是再过二十年也够呛!”
花太岁听到唐九生夸他,心中高兴起来,也坐在唐九生旁边,手离开了唐九生的大椎穴,点头道:“嗯,这样看来,你小子还是有些眼光的!知道我的手法高明!但是你小子别想偷奸耍滑,你要想练我的功夫,就必须把以前的功夫都废掉,老夫才肯收你为徒!”
唐九生见他的手离开了,不注入气机在自己体内,反倒怅然若失。唐九生沉吟了一下,反正自己穴道受损,功夫也施展不出来,不如练练花太岁的功夫,或许能有转机也未可知。唐九生点头道:“好,为表诚意,那我现在就自废武功,老前辈可以在一旁看着!”唐九生装模作样比划了一会儿,回头笑道:“老前辈,你现在可以用气机在我体内经脉中运转一圈看看,半点内力也没有了!”
花太岁有些疑惑,自己只是顺口说说,这个小子真就把自己的武功给废了?可是他小腹丹田处的武玄分明还在啊!这小子是什么意思,难道又要跟我耍花招不成?花太岁冷笑一声,心道:“你个兔崽子,你的武功比老夫差得多了,难道老夫会怕你耍滑头不成?”花太岁从唐九生的大椎穴注入气机,用自己的气机在唐九生经脉中走了一遍,果然唐九生的经脉中半点儿气机也没有!
见唐九生一脸淡定坐在那里,花太岁心中又惊又喜,这小子真的肯为学习自己的武学而自废武功了?花太岁脸上浮起了笑容,打了个哈哈道:“好像你小子身上真没有什么内力了嘛!”
唐九生也嘿嘿笑了起来,“前辈,这足以见晚辈的诚意了吧?”
花太岁想了想,又摇头道:“不对!你丹田的武玄明明还在,我看你小子怕是用了什么欺骗的招法来骗我,这样,我把你丹田的武玄毁掉,我就确信你是真的想随我练武,而不是耍滑头!”
唐九生刚要说话,花太岁已经抢先下手,把手按在唐九生的后心,将内力气机源源不断从唐九生的经脉打向唐九生的丹田四处大穴,花太岁真的要摧毁唐九生的气机储能丹,他要把唐九生变成一个废人。如果唐九生真的要跟随他练武,那就从废人练起,他花太岁有的是时间等!
唐九生这一惊非同小可,要是这个老小子真把自己的储能丹毁掉,那可就有大麻烦了!可打又打不过,逃又无处逃,这可怎么办?唐九生急的头上冒汗!
第九百一十九章,地宫蝎王
管略提和胖子、夏侯灵玉等人在地面上挖到第四天上午的时候,所有战死马贼的尸体都已经被挖了出来,可是却仍然没有挖到唐九生的随身物品,夏侯灵玉望着奋勇挖沙的胖子,有些泄气道:“死胖子,咱们已经挖了好几天了,没有唐大哥的消息也就算了,连他身上推携带的东西也没挖到啊!”
胖子提着铲子,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嘟嘟囔囔道:“既然卓不群说老唐哥没死,那么没挖到他身上的物品就是对的,要是真挖到你唐大哥的遗体,你不得哭死啊?胖爷宁愿挖遍这片区域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那至少证明他逃离了这里!唉,像咱们这么大的面积开挖,是不是开挖的深度不够啊?打架的时候都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似乎用在这里也合适!”
胖子挠了挠头,忽然嘿嘿笑道:“要不你们继续向四周平挖,胖爷我一直往下挖,挖下去看看底下有没有什么东西,万一挖出个宝贝来,胖爷也算不白来一趟突回国!”胖子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抓起大铁铲,抓住一点不计其余,哗哗哗的挖了下去。胖子力大如牛,别人挖一铲子下去,他能挖三四铲子,所以很快就挖下去一丈多深。
夏侯灵玉在一旁瞧着,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手上被铲子磨出的血泡,钻心的疼。夏侯灵玉自怨自艾道:“这才挖了几天,手上就已经磨出血泡了,手疼的又不敢太用力,我真是没用!”
管略提停下手中的铲子,在一旁笑眯眯道:“夏侯姑娘,我听说你们大商有句话,叫做:手是好汉,眼是懒蛋!你看咱们这几天的时间已经挖了这么大的面积,就足以说明问题!咱们再坚持两天,如果仍然没有卫王的消息,那说明卫王已经逃离了这里,我们就只有到沙城去等待他的消息。”
夏侯灵玉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当一声响,随即胖子嗷的一声尖叫,直接从沙坑里蹿了出来,正在挖坑的众人都被胖子吓了一大跳,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夏侯灵玉皱了下眉头,没好气道:“死胖子,好好挖你的沙坑,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胖子手中提着铲子,惊恐的望着沙坑里面,大声道:“吓死胖爷了!他娘的,你们快来看,看胖爷挖到什么了?足有一尺多长的大蝎子啊!还是金色的!胖爷就没见过这么毒的玩艺!你瞧瞧,它一钩子扎在我的铁铲上,连铁铲都被它干出个洞来!好毒好厉害!”
管略提赶紧提着铲子跑到胖子挖出的沙坑边,向下望去,果然有一只一尺多长的金色大蝎子,正挥舞着大钳子向站在坑边一脸惊恐的胖子示威。管略提再一看胖子手中的铁铲,那铁铲被蝎子弄穿了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洞,管略提赶紧接过胖子手里的铁铲,瞧了瞧被金蝎子喷上毒液地方,兴奋道:“这蝎子确实有毒,不过这不是普通的蝎子,这是地宫金蝎王!”
胖子一脸茫然的望着管略提,摇摇头道:“管大叔,什么玩艺儿叫地宫金蝎王?”
管略提放声大笑道:“地宫金蝎王算是一种守护兽,只要它存在,这地下便有一个地宫存在,而且只有帝王级的地宫才会存在这种东西!这是我们突回国独有的。这只地宫金蝎王被你发现,那就说明这附近还有至少四五只金蝎王,这东西可厉害了,就是像骆驼那么大的家伙也能被它给毒死!胖爷,我猜王爷八成掉进地宫里去了!”
夏侯灵玉和大小马贼们闻言也都凑了过来,只见沙坑里那只地宫金蝎王毫不惧怕人类,正挥舞着一对大钳子,向坑边的众人示威。众人都咋舌道:“好大一只金蝎子!”
胖子看着铲子上的破洞,心有余悸道:“他娘的,胖爷正挖着挖着,挖出这么个玩艺儿来,二话不说冲着胖爷就是一尾巴,要不是胖爷武功好,用铲子挡了那么一下,我看我这身上都得让它给弄这么大个窟窿出来!”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道:“它要真是纯金打造的,胖爷倒是发达了,能用它换不少银子来,只可惜这是个毒物!”
管略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安慰道:“胖子兄弟,你还真没说错,你发达了!就算你找不到那座地宫,只要有这只大蝎子,就能换来比它个头还大的一块金子来!这东西,有多少沙漠中人愿意为它去死呢!它有剧毒,却也能治疗一些无药可医的恶疾,并且善避瘟疫。早年间为了得到这种少有的灵物,有些人偷偷发掘帝王陵墓,结果大都死在了沙漠里,只有少数幸运儿才能得到它!”
夏侯灵玉在一旁笑道:“得到它的人呢?都因此发达,变成有钱人,从此三妻四妾过上美好的幸福生活了?我看这都是哄小孩的话吧!”
略提放声大笑道:“夏侯姑娘你可真有趣!美好幸福的生活是人自己创造的,和拥有不拥有蝎子有什么关系?就算把蝎子卖掉,拥有了大量财富,那也不一定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有的人有了钱,从此生活幸福,有的人有了钱,却从此堕落。那是人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蝎子的问题。”
胖子却紧紧盯着坑里蝎子,眼中冒火道:“那么这样说,这就是一只行走的活金子了?嘿嘿嘿……胖爷我的运气还真是好啊!不过这东西太毒了,胖爷虽然刀枪不入,可却真怕中毒,管大叔,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搞定它,又不会中毒的?胖爷已经迫不及待想把它捉去卖钱了!”
管略提笑道:“我之前听人讲过,这蝎子和一般的蝎子不同,尾巴能喷射毒液。我还听说,这蝎子喜水畏火,不知真假,至于捉到它的方法,我还真不知道,我若知道,我早到沙漠里去寻找它了,捉到一只就发达了,那样可比做马贼强多了!”
众马贼都笑了起来。胖子也笑道:“你说的倒也对!”胖子站在坑边,望着地宫金蝎王摩拳擦掌道:“小样,今天既然让胖爷遇见你,你就别想跑了!胖爷平生最爱钱,眼看着这就要到手的金子,胖爷可不会让你给溜了!”
兴高采烈的胖子拍了拍夏侯灵玉的肩膀,大大咧咧道:“哥们儿,你给胖爷我观敌掠阵,胖爷我再下去会一会它!有道是逢强智取,遇弱活擒!今天胖爷我要给它来个霸王硬上弓!”夏侯灵玉气的冲胖子翻了个白眼。胖子把袖子挽了起来,就要跳下坑去抓那只金色的蝎子。
管略提慌忙道:“胖爷,这可开不得玩笑!这种蝎子毒性极大,一钩刺过来,人就死了!再多的金子也换不回命来,你可别开这种玩笑!你还是准备点儿工具再捉它比较好!”
胖子眼睛不离开那只耀武扬威的蝎子,摇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等一等万一它跑了,胖爷岂不是就没有这么多金子了?富贵险中求,胖爷我是刀枪不入的人,难道我还怕它这只蝎子不成?今天要是捉不到它,老唐哥知道了也会耻笑我的,老唐哥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如今这富贵就在眼前,胖爷哪有不试一下就跑的道理?”
众人都有些畏惧的望着那只金蝎王,连铁铲子都给随便它弄个洞来,众人自问身上还没有那铁铲子厚。胖子忽然大喝一声,跃入坑中,一掌劈向那只蝎子。众马贼都惊叫道:“胖爷小心!”“胖爷小心呐!”
那只蝎子正在坑底向众人挥舞一对大钳子,冷不防胖子又跳了下来。蝎子虽然是虫,可是对于光线、声音和地面的震动却极其敏感,只见金蝎王立刻挥舞着一双大钳子夹向胖子的手。哪知胖子脚刚落地,便收手去捉那蝎子的尾巴,金蝎王的尾巴一摆,从里面喷出一股金色毒液,噗一声,喷向了胖子。胖子躲闪不及,刚好给毒液喷在脸上。
胖子给吓了一大跳,惊叫道:“哎呀我去!”那蝎子毒性甚大,毒液仅仅是喷在胖子脸上,胖子的脸就立刻肿了起来。片刻功夫,胖子本就硕大的脑袋就肿成了猪头,本来就小的一双眼睛只剩下两条缝了。金蝎王还趁着胖子发愣的时候,用钳子狠狠夹了胖子两下。胖子大怒,拼了命也要弄死这只蝎子。
坑上的众人见胖子中了毒,个个心惊,更没人敢下坑去了,有人想用弩箭射死这只蝎子,却被管略提给喝止了,管略提也想活捉这只蝎子取毒,这金蝎王身上的毒液可值钱呢!反正胖子此时中毒又未倒,说明胖子对于这只毒蝎王的蝎毒还是有一定抵抗力的,那就由胖子去捉它好了。
夏侯灵玉蹲在坑边,望着那只一尺多长的大蝎子,心惊胆战道:“死胖子,你行不行啊?不行就上来吧!这只蝎子看起来好可怕!”
胖子只觉得整个头都是麻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了。胖子把蝎子的钳子打落,又奋力向前,一拳砸中了那只蝎子的头部,那只蝎子受不了胖子的大力,顿时晕了过去。胖子提着那只金色蝎子的尾巴,举在脸前,兴奋大叫道:“看到了吧,胖爷已经活捉了这货!大把的金子都是胖爷的了!”
胖子刚想跳出坑来,忽然坑里又发出嘶嘶的响声,三只更大一些的地宫金蝎王也从沙子里钻了出来,三只蝎子呈品字形,将胖子围在当中,众马贼都惊恐的大叫起来,“胖爷小心!”胖子从已经肿的只有一条缝的眼睛里看到了面前那只大蝎子,胖子嘿嘿笑道:“又跑出来黄金万两?胖爷这财运可真是不错!好,好,好,胖爷我就一并都收了!”
夏侯灵玉叫道:“死胖子,别逞能了,快出来
吧!捉到一只就已经是奇迹了,快逃吧,再中毒就活不成了!”
胖子晃了晃大脑袋,抬起头望向坑边的夏侯灵玉,大声道:“哥们儿,你手里不是有个大羊皮口袋吗?先借胖爷用用,把这只蝎子装在里面,等回去了胖子把它换银子,分你一半!管大叔,回头咱们再想办法捉它几只,你们土城不是正缺银子吗?有了这玩艺儿,你们从此就不缺银子了!”
管略提也摇头道:“小胖兄弟,你快上来吧,这一会儿功夫又冒出来三只,你绝对打不赢,别闹了,快上来!”
胖子提着蝎子,瞪起只剩下一条肉-缝的眼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果然还有三只金蝎子,胖子不惊反喜道:“太他娘好了!这下胖爷可发达了!哈哈哈哈……哥们快去拿你的羊皮口袋来,我要送给老唐哥和铁顿一人一只做贺礼!”夏侯灵玉答应一声,飞奔着去帐篷取羊皮口袋。
坑底的空间有限,胖子面前的那只金蝎子已经率先向胖子冲了过来,胖子一脚踢中那只蝎子,将那蝎子踢飞了出去,撞在对面沙子上,又弹了回来,掉在地上,晕了过去。胖子正在大笑,只觉得左右腿各一疼,随后一麻,双腿便没了知觉,胖子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胖子低下头,见另外两只蝎子竟然用尾巴蜇了他的腿,这才惊恐怪叫道:“哎呀我去,这蝎子有剧毒!”
胖子瘫坐在坑底,眼前发黑摇摇晃晃,他脸上中了毒之后,武成肉身已破,便被蝎子蜇中了。众马贼大惊,有的马贼赶紧又举起了弓弩,这回管略提真不拦着了,就算这蝎子再值钱,也不能因为捉几只蝎子把胖子给搭进去。管略提知道这蝎子喜欢吃肉,胖子现在中了毒,不能动,刚好给这两只蝎子做食物,那还得了!虽然死掉的金蝎王就没有活的值钱,可是也不能拿胖子的小命开玩笑吧?
夏侯灵玉已经提着羊皮口袋狂掠回来,却见到坑上的众人已经乱作一团,就知道情况不妙。众人正在惊慌失措之际,忽然半空中一声鹰唳,众人抬头,只见雀鹰小青正在天空中盘旋,忽然俯冲了下来,直奔沙坑之中。胖子已经头昏脑胀之时,雀鹰小青却从天而降,蹲在胖子头上,挓挲着羽毛,冲两只正向胖子进攻的蝎子发狠。
说来也怪,那两只蝎子见了雀鹰小青,立刻畏畏缩缩不敢动了,伏在地上,做臣服状。众人面面相觑,都十分惊讶,都说一物降一物,从来都是鸡吃蝎子,可今天这雀鹰还能降住蝎子?真是闻所未闻!小青蹲在胖子头上,护住胖子,却也不主动进攻,显然知道那蝎子厉害。
夏侯灵玉赶紧提着碧云剑跃下坑去,壮着胆子将两只伏在地上不敢动的蝎子也打晕了,连同被胖子踢晕那只蝎子和胖子手里提着那只蝎子一起都装进了羊皮口袋,又把袋口扎上,跃上坑来,把口袋交给管略提。管略提手里提着羊皮口袋,满心欢喜,却又担心胖子的伤势。
胖子已经晕了过去,倒在沙坑底下人事不知了。管略提猛然一拍大腿道:“快去取蛇毒解药来!咱们土城的蛇毒解药对蝎毒也有效!”一个马贼急忙向帐篷跑去,片刻后取来了蛇毒解药。几个壮硕的马贼跳下坑去,把全身浮肿的胖子搭上坑来,管略提亲自将蛇毒解药涂在胖子腿上的伤口,又喂胖子口服了一些解药。
过了一会儿,胖子终于苏醒过来,望着身边围着的众人,仍觉得天旋地转,只好无力的躺在那里。众人见胖子脸肿的如同猪头一样,都觉得好笑,雀鹰小青跳到胖子腿上,低头望着胖子腿上的伤口,众人不知道这鹰要做什么,却也没赶走它,毕竟它是救下胖子的功臣。
那只雀鹰望着胖子腿上的伤口,似乎看见什么美食一样,忍不住流了些口水下来,都滴在在胖子伤口上,不多时,胖子腿上的伤口颜色就已经由黑转为正常了,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这鹰的口水配合蛇毒竟然能解这蝎子的剧毒?
众人正在疑惑,胖子坐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道:“要死了,要死了,这蝎子真他娘的厉害,胖爷怕了!胖爷这刀枪不入的身体竟然让一只蝎子给蜇了,要是不经历一回,怎么敢信?”
夏侯灵玉刚要说话,忽然身后一名马贼尖叫道:“天哪!哪里来的这么多蝎子?”众人都吓一跳,回过头去看时,只见密密麻麻足有数千只黑色的小蝎子,将众人团团围在当中。胖子吐舌道:“俺的娘哎,这下是掉进蝎子窝里了吧?是不是这几只金蝎子是它们的大王啊?它们的大王被咱们给捉来了,就要来杀咱们报仇?”
管略提又惊又喜道:“这些蝎子怕是地宫守护蝎手下的杂鱼!这下咱们真的发达了!”
第九百二十章,巧借功力
溶洞内,花太岁把唐九生的七情剑取下,扔在一旁,以手按在唐九生后心,将强大的内力注入唐九生经脉当中,他要毁掉唐九生的丹田内所有内力气机,准备把唐九生变成废人。唐九生心中虽然惊慌,却很沉得住气。沉不住气又怎么样?拼内力,内力一无所有,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除了硬撑着,还能有什么办法?况且,万一他能利用花太岁的气机呢?
唐九生一声不吭,默默忍受,体内经脉中强大的气机纵横翻滚,若是一般的人,早已经痛的昏死过去了。可是花太岁没想到的是,唐九生每次天玄诀炸盘时的痛苦远超现在,而且第四转天玄诀因为意外还炸了两次盘,算起来已经炸盘了五次。有天玄诀炸盘的痛苦在前,这次花太岁强行向唐九生经脉中贯注气机的痛苦,就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可见人有时多受一些苦并不一定是坏事。
花太岁也有些诧异,这小子竟然如此骨头硬,连哼都不哼上一声?花太岁冷笑道:“小子,老夫倒是小瞧了你吃苦的本事!你那师父真不错,能收到你这样的弟子!也好,就让老夫再锤炼锤炼你!”在拉唐九生跳下溶洞之前,花太岁一心想杀唐九生,在暗河边上想找到唐九生时,花太岁也一心想杀唐九生,可是此刻,花太岁却改了主意。
杀一个人太容易,可是这样骨头硬的武学奇才,花太岁实在不愿意放过,也许上百年都未必能遇到一个。如果这个小子能把自己的武学传下去,就算他不拜师,花太岁也能容忍。花太岁的武学当中,有一半不是来自师承,而是自己所创,尤其是那套紫焰掌法,是花太岁的得意绝学,是他在余城山观看搬山真人炼丹时丹炉之火的燃烧而悟出来的。
唐九生并不吭声,任由花太岁的强大气机锤炼他的经脉,此时唐九生的经脉已经远远比他初练武时宽了太多。最开始练武时,任脉、冲脉、督脉、带脉等等各脉还未连成一体,很多地方不通,随着他练习内功的时间变长,各脉各穴道才开始慢慢通透了,但是经脉的宽度却远远不够。
而当唐九生开始修习九转天玄诀时,通过一次次炸盘,将各经脉打通并逐渐加宽,毁掉又重塑,若是一般人的肉身,真的禁不住这反复的冲击。所以九转天玄诀不是一般人能练的,需要有缘人出世才能继续传承。两百年来,凌南影也才在水晶球中看到唐九生一人而已。
花太岁一边锤打唐九生的经脉一边惊讶于唐九生经脉的宽度,这远不是一般同年龄的武人能够达到的,毫不夸张的说,花太岁此时体内的经脉宽度,也只比唐九生强上一线而已。如果唐九生再炼三年,绝对能超越现在的花太岁。花太岁又惊又喜的笑道:“小子,你可以啊!老夫近百岁的人,练武又如此勤快,竟然只比你的经脉强上一线,你还真是让老夫羡慕妒嫉恨哪!”
唐九生
仍就一言不发,默默把花太岁的内力气机吸入丹田,在经脉中猛烈冲击神阙、气海、关元、阴交四处穴道。花太岁已经感觉到唐九生在引导利用他的气机,猛烈冲击丹田四穴,但他并不知道唐九生是想要冲开这四处已经封闭的穴道,花太岁真的以为唐九生要自废武功。
花太岁心中更高兴了,这个小子看来很有诚意要拜自己为师的嘛!即便唐九生借用花太岁的内力,想冲开神阙、气海、关元、阴交四处受损封闭的穴道也没那么容易,不得不承认,巫是云的功夫的确够阴够毒。
唐九生以身作鼎,丹田中强大的气机都要沸腾了一样。唐九生闭目内视丹田,只见丹田中紫色的气机翻滚,猛烈冲击神阙、气海、关元、阴交四处大穴,那四处大穴此时如同一座城门已经死死关闭一样,任由那些气机如何冲击,也自岿然不动。颇有些像冲车在冲击城门的感觉。同时练武之人,而且同是武玄以上的高段位,花太岁都不需要看,都知道唐九生此时的凄惨景象。
唐九生嘴角流着血,身上多处大穴也渗出了黑血,体内气机如同翻江倒海,折腾的如同刀割一般,唐九生仅凭毅力苦苦支撑,只有灵台依旧清明。一个多时辰后,花太岁也感觉有些疲劳了,这一个时辰,他将近乎一般的内力都灌入了唐九生体内,这个小子竟然奇迹般的坚持了下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花太岁心中暗道,要是换成老夫受到这种内力的强力冲击,怕是早已经满地打滚甚至可能跪地求饶求放过了吧?不然的话多半也给对手搞的废掉了,这小子究竟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黑暗中,花太岁用自己的绿眼盯着唐九生衣服上渗出的黑血,有一种要跪下向唐九生顶礼膜拜的冲动。
正在闭目内视丹田苦苦忍受的唐九生忽然看到神阙大穴松动了一些,有些摇晃,唐九生精神一振,在痛苦中忍了这么久,终于有冲破封禁的迹象了!唐九生更疯狂的引导气机集中冲击神阙穴,一下,两下,三下……又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唐九生终于看到神阙穴完全松动了,唐九生体内的部分气机从神阙穴涌了出来。
唐九生只作不知,马上又把气机慢慢压了回去。唐九生继续利用花太岁的强大气机再度冲击气海穴。花太岁已经很疲惫了,花太岁疑惑道:“小子,你之前练的九转天玄诀内功竟然有如此凶狠,连老夫想用内力摧毁你丹田的根基都如此之难吗?你这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功夫啊?”
正在调用花太岁气机的唐九生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声道:“九转天玄诀可是曾经号称天下第一的内功,本身就是千锤百炼的产物。如果连你这种程度的气机冲击都抗不下来的话,也就是个废人了,还练什么九转天玄诀!”
花太岁根本不信,呵呵笑道:“娃娃,你小子不厚道,吹牛!要是九转天
玄诀有这本事,你早把我打翻在地上了,还会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任我锤打你的经脉?”
唐九生也笑了起来,不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如此,我和你还有什么可争的?争赢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你说对不对?”
花太岁朗声大笑道:“娃娃,老夫现在开始真的喜欢你了,你一定要把老夫的功夫学好,练好,将老夫的功夫发扬光大!我那门派虽然也有几个弟子,却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今天老夫把功夫传给你之后,回去就把他们全都给赶走!那是一群没用的废材!”
唐九生默默无言,引用花太岁的气机再度冲击气海穴,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声闷响,气海穴也打通了。唐九生已经和气机储能丹产生了联系,唐九生喜出望外,又继续冲击关元和阴交二穴位。又过了一个时辰,花太岁头上紫气氤氲,紫雾蒸腾,花太岁的嘴唇都哆嗦了,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倾尽全力为别人输入气机。
花太岁硬着头皮问道:“娃娃,你丹田里的根基还没摧毁吗?再不摧毁老夫就要毁了啊!娃娃,你这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这样强度的气机冲击,换一般人别说两三个时辰,就是一盏花也撑不过去啊!老夫今天可是真是大开眼界,不不不,简直是见了鬼了!”
唐九生满头大汗道:“老前辈,现在我也不舒服着呢!你再坚持坚持,希望就在眼前了!我自己内力不济,自然要借助老前辈的功力!”唐九生心中暗道,再坚持片刻,阴交穴就要通了,只要阴交穴一通,我就自由了!唐九生内视丹田,惊喜交加,丹田处白亮亮的一团,这又是要重入一品境的迹象啊!
又过了片刻,花太岁终于忍不住告饶道:“娃娃,行了没有啊?老夫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啊!哎哟我的妈呀,要是再坚持一个时辰,恐怕老夫就要油尽灯枯了啊!这也就是老夫内力雄厚,换个人都得让你给弄废了!”
唐九生并不回答,只是内视丹田,只见阴交的堵塞之处终于砰然炸裂,成了!唐九生猛地提起气机,将花太岁灌入经脉中的内力气机一股脑都纳入了丹田。花太岁大惊失色道:“娃娃,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要自杀吗?老夫的气机内力如此强大,灌输了两个多时辰,足以把你的丹田炸成粉碎啊!”
花太岁正疑惑,只听到一声闷响,花太岁被弹的倒飞了出去,撞在岩石壁上。花太岁毫无防备,撞的结结实实,要不是有罡气护体,直接就要给撞成人渣了。花太岁眼冒金星道:“臭娃娃,你他娘的要干什么?”
唐九生身上冒着紫色的烟雾,显然都是从花太岁身上传导过来的气机生成。唐九生摸起地上的七情剑,回头望向花太岁,皮笑肉不笑道:“老前辈先前不是想杀我么?现在看看还杀不杀得成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剑气开岩壁
撞在石壁上又弹了回来的花太岁已经精疲力尽,花太岁勉强坐直了身子,摆了摆手,无奈道:“娃娃,你不要闹了!老夫现在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还杀什么人?不被你杀就已经是老天照顾了!唉,你那丹田简直是无底洞啊!老夫的眼睛能在暗中视物,可是实在是看不透你这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算是怕了你了!”
唐九生把七情剑丢在半空,右手缓缓画圆,转来转去,七情剑也在空中转来转去,紫色的剑气森森,画出一个绚丽的紫色圆环。唐九生笑道:“老前辈看到没有,这紫色的剑气,可都是你老前辈的气机,如今也为我所用了。这些气机马上就要派上大用场了!老前辈你的眼睛能在暗中视物,可是却无法看透石头之后还有什么,现在我就让老前辈开开眼!”
花太岁一脸疑惑,诧异道:“娃娃,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九生哈哈大笑道:“天机不可泄漏!”原来刚才花太岁给唐九生灌注气机之时,唐九生一心二用,把花太岁的一部分气机用来供给毒眼。平时唐九生根本不敢动用毒眼,只要一动用毒眼,以唐九生气机储能丹中那点儿能量气机,连半盏茶的时间都坚持不了,如今有了花太岁这个免费的大能量团,不用白不用。
花太岁万万也没想到,唐九生竟然借用他的气机,既打通了四处封闭的大穴,又借机使用了毒眼。唐九生模糊看到身后的岩壁之后,是一座阴森森的地宫,里面有着金银宝贝等物。这让唐九生想起了当初在碧鸡山的那座地穴,那座地穴内有金银,成就了唐九生在剑南的资本。当然,地穴内还有一个柳翔凌,是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不过这座地宫里除了金银之外还有什么,唐九生也还是愿意去探索探索的,因为他模糊看到这座地宫有通道能通向地面,这可是脱离这座溶洞的唯一之路,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
唐九生并不回答花太岁的疑问,而是加速旋转七情剑,除了倚仗七情剑之力,别无它法。想光靠内力打穿地宫的石壁,那是痴人说梦,这石壁的强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唐九生猛然一扬手,七情剑的紫色剑气便旋转着破空而去,唐九生一把拉起花太岁,向河中倒跃而出,此时内力气机已经恢复,且比以前更加充盈,唐九生依靠凌波闪在河面行走简直如同闲庭漫步一般轻松。
眨眼之间,两个已经退出近十丈,退到了河岸对面。唐九生左手放开花太岁的胳膊,右手一推再推,一声巨响,紫色的圆环形剑气切入岩壁之中,剑气疯狂旋转,岩石火花四溅,剑气在岩石上缓缓切出一个圆形的孔洞来。花太岁又惊又喜道:“小子,你可以啊!这样的办法你也想得出来!他娘的,你可真是个人才,要是换成老夫,八成就要想着用掌力怎么摧毁这石壁了!”
唐九生操控着七情剑气切割石壁,还不忘讥笑道:“所以老前辈年近百岁,也没有比我这年轻人的武境强出太多!依我看,老前辈的内力雄厚,完全是靠日子堆出来的!不过老前辈能有如今的成就,倒也不完全是靠努力,天赋还是有的,就是脑子迟钝了些!”
花太岁气的胡子直撅,怒道:“你这小子说话太损了!要不是老夫现在精疲力竭,老夫就狠狠的打你一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唐九生一边操纵七情剑气切割石壁,一边慢悠悠道:“老前辈想打架的话,不着急,等咱们脱离了险境,我再陪老前辈好好打上一架,我保证会把老前辈你打的北都找不着!老前辈要是觉得心里踏实怕打不赢的话,可以回山去再练十年,我等着老前辈。不过要是再过十年的话,我恐怕老前辈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
花太岁气笑道:“他娘的,你这兔崽子简直比老夫还要狂妄!早知道老夫刚才就一掌打死你,不和你生这样气了!”嘴
上是这样说着,花太岁却忽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这个年轻人如此有潜力,完全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自己还混什么江湖呢?完全可以无憾事的离开江湖了!花太岁又哈哈笑道:“江湖上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老夫很欣慰啊!”
之前还要生死相向的两个人,忽然间有一种要一笑泯恩仇的感觉了。唐九生利用七情剑的剑气,将岩壁切割出一个圆,又利用七情剑一顿狂劈乱砍,溶洞内碎石飞溅。花太岁不安道:“年轻人,你他娘不会把溶洞给搞塌了吧?老夫还不想死在这里呢!”
唐九生也不回头,只看着七情剑气劈砍岩壁,半晌才慢慢道:“我这么年轻都不怕死,你这位老前辈都快一百岁了,还如此怕死,实在是丢死娘家人了!”
花太岁被唐九生说的一脸无语,只好闭嘴不说话。唐九生再摧动七情剑气,自言自语道:“应该有些效果,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岩石是不是还有这么硬了!唉,这个建造者真是煞费苦心,只是他也没想到本王比他更狠一些,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唐九生已经满头大汗,忽然轰隆一声响,岩壁上那个被剑气切出的洞口向后塌了下去,唐九生大喜道:“这下成了!”
唐九生掠过暗河,收回七情剑,背在身后,回过头瞧着还傻愣在河岸对面的花太岁,哈哈笑道:“老前辈,你是准备在河那边过一辈子吗?”
花太岁这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登萍渡水式跃过河面,也站在唐九生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唐九生笑道:“既然老前辈是可以暗中视物,就请老前辈打头阵吧!晚辈眼神差了些,就跟在老前辈身后好了!如果有什么僵尸饿鬼扑出来,老前辈武功高强,也好对付它,对不对?”
花太岁头皮发麻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不说些好话?什么僵尸饿鬼的,怪吓人的!”
第九百二十二章,墓室黑尸
好在唐九生此时经过花太岁的帮助,又再次突破了一品境,而且还将巫是云造成的内伤疗好了大半,也算是因祸得福。花太岁望着因为被他强行灌注内力而全身都是污血,衣衫破烂的唐九生,忽然又惊讶起来,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子,你怎么竟突然就入了一品境了?难道是老夫刚才要废你武功时,间接助你打通了任督二脉不成?”
唐九生大笑,但却不向花太岁解释,只让他自己琢磨去。打通任督二脉算什么?这一次唐九生可真是收获不小,要是再能逃出这里,那才是真正大赚了一笔。
无论唐九生好说歹说,花太岁坚持不肯走在前面,只怕真有饿鬼或是恶鬼出没。唐九生取笑花太岁胆小,花太岁居然并不反驳,还解释说因为自己杀人太多,身上怨气太重,还是走在后边的好。无奈之下,唐九生只好自己仗剑走在前面,好在七情剑发出幽幽的青光,不亚于提着一个灯笼,方圆两丈范围内的事情倒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唐九生仗剑带着花太岁穿过刚在岩壁上开出的孔洞,进入了地宫之中。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两丈距离,彼此暗暗戒备对方。
两人进入地宫之处,刚好是一间墓室,一口不知是什么木材制成的土黄色棺材孤零零摆在墓室正中的石台上,上面还贴着两道不明内容的符纸,看起来就凄凄惨惨的,果然很是瘆人,加上从身后孔洞偶尔吹进来的微风,确实很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难怪花太岁不愿意走在前头。
进了墓室,唐九生也就不再说说笑笑,专心打量起这座墓室来。这座墓室高约两丈,宽有五丈,长约十余丈,中间只有一具棺木,墙上挂着有油灯,但早已经熄灭了。但看这陈设明显不是主墓室,应该是个侧室,而且是个陪葬室。墓室的地面,铺着土黄色方砖。唐九生并不想在这侧室中逗留,他要去瞧瞧主墓室是什么样子。
唐九生不急不缓的走在墓室里,身上护身的青色罡气罩住全身,流光逸彩,尤其这身罡气在这黑暗的墓室中很是耀眼,加上七情剑也是通体青色,人和剑相互辉映,十分漂亮,要是换身好衣服,相信会更加漂亮。唐九生之所以把罡气外放,就是有些防备花太岁在背后下手,而唐九生身后的花太岁也同样不放心唐九生。
花太岁不是没想过杀掉唐九生,在溶洞尽头转回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这个问题,不能脱困之前,绝不对唐九生下死手,甚至略帮一下唐九生都可以考虑。误入这不见天日的溶洞,他身上又没有什么利器,弄不好就要死在这里面。而两个高手一旦联手,逃生的希望就要大很多了。花太岁实在也没想到,他劈开地面竟然会坠入溶洞之中,真是造化弄人。
望着唐九生一身漂亮的护身罡气,花太岁心里有些酸了,但还是啧啧赞道:“唐小子,在老夫的帮助下,你这内力似乎大有进境,竟然跃入了一品武成境了,恐怕老夫此时再想杀你,就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了吧?”
唐九生哈哈一笑道:“老前辈,谢谢你刚才向我体内注入气机,不管你是想害我,还是想帮我,都得感谢你。咱们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不幸掉进这溶洞里,咱们两个人如果不联手,那是绝对出不去!刚才若没有你的气机相助,我也绝
不可能剑开岩壁。但是,在没能彻底逃出这溶洞和墓室之前,我不希望咱们俩人翻脸。但是一旦脱离这里,你若想动手的话,唐某奉陪到底!”
花太岁爽朗笑道:“好,既然你小子这么直白,老夫也就不藏私了!老夫刚坠入溶洞时,确实想杀你,但是找不到出路之后,老夫又改变了想法,想和你合作合作。咱们逃离这墓室之后,必有一战,即使你愿意学老夫的功夫,咱们也打上一仗,老夫一生最爱和高手作战,尤其是你这样不世出的武道奇才,老夫要是不能和你好好打上一架,简直浑身都不痛快!”
唐九生回过身,伸出了右手,花太岁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两人啪的击了一掌,两人相视大笑。看来有时敌人并不是绝对的,必要时还要化敌为友,联手逃生。
笑声未绝,忽然墙上早已熄灭的油灯呼的一下跳起了蓝幽幽的火苗,而墓室当中那具土黄色棺木上粘着的符纸也飘然落下,棺材里很快传出了指甲挠棺材盖的响声。在这幽静阴暗的墓室里,突然传出这种瘆人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心中发凉,头皮发麻。难道真是闹鬼了不成?
这一下可把两个人吓的不轻,花太岁更是毛骨悚然道:“有鬼!”花太岁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唐九生身后。唐九生强忍着心头的恐惧,仗剑望向那具土黄色的棺木,两人都不明情况,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棺材里真蹦个什么吓人的鬼来。
咣当一声,土黄色的棺材盖向半空飞了起来,随即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唐九生屏住呼吸,七情剑斜指地面,浑身气机流转不息,双目炯炯,唐九生决定,不管棺材里蹦出个什么来,他都要杀掉这个东西。花太岁早已经吓的面无人色,躲在唐九生身后瑟瑟发抖,虽然花太岁武功高强,可是胆子却远没有武功那么高。
土黄色的棺材里,忽然蹦出来一具穿着黄色锦袍的尸体来。唐九生和花太岁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尸体是个成年男子,一身黄色锦袍,锦袍上绣着凤凰,尸体容颜并未毁坏,生前应该是个美男。只是那具尸体眼窝深陷,肤色发黑,应该是中毒而死。花太岁吓的腿肚子转筋,大声嚷道:“唐小子,这个东西就交给你了,老夫实在是怕得很!”
唐九生还未来得及回答,那具肤色发黑的尸体便已经向花太岁扑了上去,那具尸体动作敏捷而迅速,丝毫不像是具尸体,也没有僵硬的感觉。唐九生壮着胆子大喝一声,挥七情剑冲了上去,一剑斩向尸体的腰间。那尸体闻风而动,双脚在地上一点,便凌空而起,几乎撞到墓室的棚顶,轻松躲开了唐九生一剑。
花太岁在一旁看着,心头大惊,忍不住嚷道:“乖乖,这怪物的轻功还这么好?”他这一嚷不要紧,那怪物刚一落地,便又举起双手向花太岁扑了过去。这可把花太岁给吓坏了,花太岁嗷的一声,便向唐九生掠去,大叫道:“唐小子救我!”
唐九生哭笑不得,这个武功高强的老家伙也太怂包了吧?你有准武圣境的高深功夫,倒是还手啊!花太岁刚蹿到唐九生身旁,那具尸体也已经跟到了花太岁身后不到三尺处。唐九生急忙挥剑去斩那尸体的胳膊,那尸体躲闪不及,胳膊撞在七情剑上,发出金属撞击的清脆响声。
那尸体所穿
黄色锦袍的衣袖被七情剑斩碎,可胳膊却并未受伤,唐九生很是吃了一惊。七情剑极强,虽然并未到顶级,也足以斩断一般的宝刀宝剑,可这尸体竟然能在七情剑下毫无损伤,这是该有多强?那尸体一击不中,反应倒也奇快,一路空翻退回去数丈。摆了个左掌在前,右拳在后的架势,“望”向唐九生,站在墓室中间一动不动了。
花太岁见那尸体忽然站在那里不动,这才惊魂稍定,嘟囔道:“唐小子,这个怪物太可怕了!咱们还是撤出去,另寻它路吧!”
花太岁话音刚落,那怪物忽然疾步前奔,又向花太岁出手,花太岁可给这怪物吓的屁滚尿流,不敢还手不说,只围着唐九生转圈,把唐九生当成盾牌。
唐九生大怒,望着那尸体喝道:“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吃本王一剑!”便又是一剑砍向那尸体的双臂,唐九生动了杀机,体内气机流转,剑身上青色剑气陡现。七情剑再度砍中尸体的双臂,噌噌两声响,那尸体的双臂被唐九生斩落在地,滚出去一丈多远。
唐九生和花太岁一起放下心来,原来那怪物并不是真正的刀枪不入。那尸体双臂被斩落,又是一路空翻退了回去,摆了个马步,似乎并不知疼痛。可那尸体虽然已经没有了双臂,却仍对二人“虎视眈眈”,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
唐九生长出了一口气,笑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唐九生话音刚落,那怪物突然向唐九生疾奔了过来,腾空而起,就是一记飞脚踹向唐九生。难得它没有了双臂,还能有如此的平衡性。唐九生一侧身,躲过飞脚,毫不客气再挥七情剑,一道青色流光划过,唐九生一剑斩在那尸体的右腿上,将那尸体砍飞出去。
那尸体借着一剑之力,在空中一个灵巧的转身,双脚重重踏在墓室的壁上,又倒飞了回去,一个翻身,完美落地,动作一气呵成。唐九生和花太岁再看时,只那那尸体的一条裤管被唐九生斩落,露出一条黑色的大腿来。
唐九生瞧了瞧那尸体落地的裤管和袖管,似有所悟,笑道:“原来你是仗着这锦袍替你挡下刀剑!只可惜我这七情剑不是寻常刀剑,你这身锦袍虽然厉害,却只能替你挡下一次!”
哪知唐九生话音未落,那尸体又向唐九生奔了过来,又是毫无新意的凌空飞脚。唐九生再转身,青色剑气再次划过,尸体的右腿应声而落,掉在地上,有如铜声。那尸体一条腿居然仍能弹跳着退回原位。花太岁见那尸体只有一条腿了,这才放声大笑,“你这怪物,原来竟如此不堪一击!”
花太岁刚一说话,那黑尸体突然一头撞向了花太岁,势如一道黑虹划过。花太岁大惊失色。唐九生毫不犹豫,纵身而上,抡圆七情剑当头劈下,一道青色弧光划过,那具尸体被唐九生一剑劈成两半,跌落在地上,滚到了一旁,这才彻底不动了。花太岁目眩良久。
唐九生笑道:“老前辈,我发现咱们俩谁说话,这怪物就向谁下手,我看咱们还是闭上嘴,尽量别说话了!万一这墓室里接连蹦出几个这样的怪物来,咱们俩可就有大麻烦了!”
花太岁连连点头,从身上扯下一幅衣襟来,先把自己的嘴给扎了起来,唐九生又好气又好笑。
第九百二十三章,地宫大殿
两个人并不急着出墓室,又小心翼翼在墓室里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这才又来到棺材旁,唐九生纵身而起跃过棺材之上,在空中出剑先护住身体,唐九生望向棺中,只见到棺材之中有一本黑色封面的书。唐九生随手挥出一道劲气,将那本书带出棺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唐九生平稳落地,怕那本书有毒,并不急于上前翻看,而是用劲气一挥,那本书自动翻开,花太岁也站在一旁观看。果然不出两人所料,这是一本武功书,不过文字晦涩,唐九生看不大懂,花太岁却看了个津津有味。花太岁又撕下一幅衣襟,把这本黑色封面的书包了起来,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他想要这本书。
唐九生一见花太岁扎着嘴巴的德性就想笑,唐九生挥挥手,示意花太岁收了这本书,唐九生已经有了九转天玄诀,对一般的武功根本看不上眼。花太岁小心翼翼把这本黑书放进怀里,忽然花太岁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花太岁苦着脸,原来他饿了。唐九生笑道:“外面的河里有鱼,咱们去抓几条来,再用棺材板烤一烤?”
花太岁听唐九生说要去抓鱼,正高兴着,刚一点头,后边听到他说要用棺材板烤一烤,差点儿没吐出来,花太岁冲唐九生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小子太恶心了!唐九生大笑不止,和花太岁一前一后回到溶洞里。花太岁以为掌力拍向河中,瞬间便打翻了几条大些的银鱼,花太岁把几条银鱼从河里捞上来,扯下面罩,直接撕开鱼就开始生吃。
唐九生见状咧了咧嘴,花太岁大笑,把鱼递给唐九生一条,唐九生摆摆手,拒绝了。唐九生吃鱼和肉这些东西必须要做熟了才肯吃,花太岁讥笑唐九生,自己又吃了起来。唐九生走到河边蹲下,掬起清水洗了把脸,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
花太岁不多时便吃掉了四条生鱼,这才来到河边洗了个手,花太岁吃饱了,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嘿嘿笑道:“唐小子,你好歹也是个爷们,武林高手,怎么连条生鱼都不敢吃?”
唐九生反唇相讥道:“吃个生鱼就是爷们了?这说法倒是新鲜得很!”唐九生话音刚落,只听河水中哗啦一声响,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河中跃出,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花太岁,花太岁吓的哎呀了一声,一个翻滚,险险躲开。那黑影如影随形追赶花太岁。
正在地上坐着的唐九生纵身跳起,七情剑闪电般挥出,一道青光,将那黑影砍成了两截。血光崩溅,那足有两三丈长的黑影跌落在地面,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躲过一劫的花太岁从地上站起身,惊魂未定道:“我的天,这是什么玩艺儿?大蟒蛇?!”花太岁能够在暗中视物,一双绿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一条长约三丈的黑色大蟒蛇。
原来花太岁吃过了银鱼,蹲在河边洗手,一张口说话,嘴里有血腥气,被这蟒蛇闻到了,这蟒蛇便从河底潜来,要袭击花太岁。幸好花太岁反应快,唐九生反应也不慢,这才没被蟒蛇咬到。花太岁望着蟒蛇的尸体,心有余悸,摇摇头道:“唐小子,咱们还是快走吧!地宫里不安全,这河里原来也不安全!老夫刚才为你输入气机,搞的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差点着了这畜生的道!”
唐九生暗叫侥幸,幸好先前潜入暗河里的时候没遇到这畜生,不然才有麻烦呢!唐九生怕这死蛇复活,又上前补了几剑,把蛇头剁烂,这才道:“咱们还是回到墓室里吧!咱们得想办法尽快逃离这里,这溶洞、地宫危险重重,不是久留之地!”花太岁点头表示赞同。
两个人赶紧从洞口又回到墓室里,两人来到墓室的门口,顺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看起来是走向高处。花太岁轻声问道:“老夫心里瘆的慌,现在气机只恢复了一部分,不适合打硬仗!可这地宫墓室阴森森的,不会又有什么东西蹦出来吧?”
九生不满道:“别乌鸦嘴!难道你还盼着什么东西蹦出来吗?刚才蹦出来一个不是已经被干掉了?你怕什么!”唐九生用七情剑轻轻撬开墓室的石门,花太岁用手推住石门,唐九生望向墓室外面,只见外面一片漆黑,不知是何情形。唐九生没急着出去,轻声道:“老前辈,外边有些什么,麻烦你看看!”
花太岁瞧了瞧墓室门外,摇头道:“不怕,外边好像也没什么,门口这附近除了地砖,我是什么也没看到!”
唐九生点头,先以七情剑探出墓室门,七情剑照亮了门口两丈内的范围,倒也真没有什么。两人又耐心等了一会儿,外边没有任何声响。两人这才一前一后,慢慢走出墓室的门。花太岁后脚刚迈出墓室,身后墓室墙上的油灯忽然一下子就熄灭了,两人又给吓了一大跳。幸好七情剑的青色光芒照亮四周,两个人才不至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忽然又是噗的一声响,一道亮光闪过,墓室旁边有个石座上的油灯亮了起来,将附近几丈范围照的通明,两人先是给吓了一跳,随即又一起大喜,黑暗之中突然有灯亮起,那可真是太好了。随后噗噗之声不绝于耳,有油灯在左右两侧都亮了起来。整个地宫中一片灯火通明,算算至少也有二三百盏灯亮了起来,两人吓的赶紧背靠背四处观瞧。
只见两人正身处一处巨大地宫的大殿中。地宫大殿高约四五丈,宽有四五十丈,长有百余丈,是在岩体中开凿出来的,显然工程很是浩大。由于两人背靠着背,花太岁望去的方向是地宫大殿正门,唐九生望去的方向却是大殿的宝座方向。这地宫不同于普通陵墓的构造,显得很是诡异。
花太岁看到几座小小的假山,布在大殿正门之内,呈不规则的五边形,花太岁瞧了瞧,不解这墓主在地宫大殿上修几座小假山到底是何用意。
唐九生望见三十丈外有一处在灯光下闪着金光的宝座,宝座前有一张巨大的公案,宝座上方山体上雕刻有一个巨大的女人头像,约有三丈高,正目视自己,那女人方面大口,眼窝深陷,是典型突回国人的脸,算不上是位美人。
宝座上方则悬有一面牌匾,上面书着四个大字“富甲天下”,这牌匾挂在这里,配着上面的字,怎么看起来都显得不伦不类。宝座和公案在平台上,像一座孤岛一样,悬在一座池子当中。
唐九生惊问道:“难道这是个女人的墓吗?”
花太岁也赶紧回过头来,看到这女人的脸,呵呵笑了起来,口无遮拦道:“看这个鬼样子,这娘们看起来好像是前朝卑息国的什么勒沐女王吧?这是卑息国史上唯一一个女王,她男人死了之后,她就登基为王,一直做了二十三年的女王呢!听说当年她秘密建造了这座地宫,耗费无数银钱,算是卑息灭亡的直接推手!”
唐九生笑道:“卑息国?那可算是比较久远了吧?不过这卑息的地宫还真是和大商完全不同,完全想不到从这侧墓室里钻出来,竟然是座大殿,果然是和中原文明格格不入!”两人左右观瞧,只见他们从地下钻出来那座墓室的门,大殿两边的墙体上至少还有数十处。
花太岁心胆俱裂道:“我的个天哪!还有几十个呀,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几十个……”花太岁不敢再说,用手把嘴给堵上了,他可不想再惊醒那些沉睡中的尸体,那些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唐九生再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大殿的藻井上镶着许多各色宝石,布成满天星辰的形象,那些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唐九生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这位女王陛下还真舍得下血本,像这么庞大的工程,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难道死了带着这些东西就能上天?看看这满棚的宝石都要不少钱吧?难怪卑息会因此亡国呢!”
花太岁仰头看了看大殿藻井上的各色宝石,
咂嘴道:“可惜真可惜!离地面太高,够不到,不然老夫就跃上去摘下一些,带出去能卖好多银子呢!”
唐九生失笑道:“人心不足啊!先想办法能逃出生天才是真的,就算拥有这里的全部财富,也不过像这勒沐女王一样是个守财奴罢了!死在这里,有多少银子也花不成!没准啥时候给人毁尸盗了墓,还不如不造这么大一座地宫呢!铺张浪费啊!”
花太岁摇摇头,不以为然道:“唐小子,一看你就是没有经验,你说这么大一座地宫,就是死在这里,一抬头也能看到满天宝石做星辰,身边要是再拥有各种金银宝贝,那就算是死了也不虚此生嘛,对不对?”花太岁嘿嘿笑道:“小子,既然咱们来了,怎么也得四下瞧瞧不是?”
唐九生有些担忧,皱眉道:“那位勒沐女王既然穷奢极欲造了这样一座地宫,她又怎么能容忍别人随意到她的地宫中拿出金珠宝贝?还是小心机关的好!咱们不如先想办法出去,再从长计议!反正这地宫在这里也跑不了!既然她生前没做什么于国于民有利的好事,咱们抄了她的地宫似乎也就没有什么愧疚感!”
花太岁望着藻井上的宝石,两眼放光道:“傻小子,能拿多少拿多少,等出去的时候再说!所谓贼不走空,老夫也算是半个大贼,既然咱们有幸掉到这勒沐女王的地宫,绝对没有理由空手出去,先拿他娘的再说吧!有些东西你要是不想要,你就在一边坐着等着,老夫先四处搜寻一番再说!”
唐九生见花太岁如此,倒也不好再阻止他。只好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咱们两个加点儿小心,发现情况不妙,马上就逃走!”花太岁点头。
两个人慢慢往宝座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查看四周,生恐不小心踩到什么机关,比如翻板之类的东西,再掉上去可就麻烦了。两人刚了有十余丈,却路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就是那座大池子了,池子里注满了液体,池子里的液体应该是水银,而池子的中间就是那个宝座。
唐九生见一条蜿蜒的河流有水银注入池中,不由吃了一惊,水银有毒,两个人在这封闭的空间中,不会中毒吧?唐九生赶紧用气机过滤空气,同时也告诉了花太岁,花太岁也如法炮制。
花太岁望着池中的水银,也是一脸迷茫,喃喃道:“这个老娘们搞什么?她修这个大池子做什么用?”
唐九生瞧着池子和宝座,恍然大悟道:“我懂了!藻井上既然是天空,有日月星辰,外面又有些假山,那这池子必然是大海了!这娘们把宝座修在池子中间,上面又和山体相连,必然含有仙山之意,隐喻她不会死去!唉,死都死了,又何必费这个周章!”
花太岁瞧了瞧面前的大池子,咂嘴道:“这又没有船,咱们离那宝座还有十余丈远,怎么能到那宝座处瞧瞧呢?”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宝座后面忽然转过一艘金漆画舫,约有三丈长,一丈宽,缓缓向两人驶来。花太岁笑道:“咱们正担心没船呢,你看,这不就来了?”那画舫上并没有人,却如同有人划船一般,缓缓靠岸,停在两人面前,十分精准。
唐九生吃惊不小,怎么两人一念叨,这就有一艘船来了呢?这地宫可实在是太诡异了!唐九生摇头道:“老前辈,这地宫实在是非同寻常,处处透着恐怖的气息,我看咱们还是先撤出去的好!等咱们召集一些人马,再来也不迟!”
花太岁冷笑道:“富贵险中求,等其他人来了,大家岂不是要疯抢这些宝贝?咱们两个人先检查一番,挑最好的东西拿走,等他们来的时候,再说!”唐九生见花太岁执意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花太岁纵身一跃,上了花舫,招手道:“唐小子,来,随老夫去看一看那宝座之上有些什么!”
第九百二十四章,没那么简单
唐九生摆手道:“老前辈,不可托大!你要去就去,咱们两个如果都在船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画舫不再回来,四周都是水银,咱们还怎么出来?你驾船去平台上看看,我在外边守着,万一有事,我也可以救你!”
花太岁不以为然道:“你小子胆子忒小,老夫不喜欢!你没看到那宝座上方有个雕像吗?万一没船回不来,咱们就顺着雕像爬上去,从山体上爬上藻井,再转着圈出来,不就结了?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不成?”
唐九生摇头,不肯上船。花太岁见唐九生不肯上船,一边讥笑唐九生,一边自己摇着船桨,向池中的平台划去。很快,画舫停靠在平台边上,花太岁弃舟,跃上平台,那画舫停在平台边上,并没有动。花太岁站在平台边上,望着唐九生呵呵笑道:“唐小子,你不敢吃螃蟹,这下吃亏了吧?”
站在岸边的唐九生见花太岁无事,笑着摇摇头,大声道:“老前辈,你还是抓紧时间吧!”
花太岁回过身,来到平台之上的宝座前,仔细观瞧,原来那宝座是由檀木打造,刷了金粉的。花太岁得意洋洋,坐在宝座之上,花太岁见宝座的两边扶手上雕着两个可爱的小狮子,便伸出手扶着宝座的扶手,大笑道:“这下老夫也体验一把王者的快感!”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响,宝座的两边有精钢的镣铐把花太岁的双手捆住,花太岁大惊,失声道:“哎呀我去!可坏了,这里有机关!”花太岁急忙用力一挣,却无法挣脱,双手被那精钢镣铐牢牢固定在宝座的扶手上,花太岁头上冒汗,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打死他也不会来坐一坐这宝座的!花太岁急忙催动内力,就想把这精钢镣铐挣断了!
花太岁刚一运内力,却万没想到,他坐在这宝座之上,居然内力气机全失,根本如同普通人一样。不然以他的能力,弄碎这副精钢打造的镣铐岂不是易如反掌?花太岁大声向唐九生呼救,声嘶力竭道:“唐小子,快来救老夫一命!”
唐九生在池边望见花太岁被机关锁了起来,也吃了一惊,只可惜那艘画舫太远,唐九生借不上力。唐九生猛然一拍额头,失笑道:“他必须
要画舫才能过去,我有凌波闪,我怕什么呢?难道凌波闪能在水上行走,就不能在水银上行走么?”唐九生纵起凌波闪,跃在池中,两脚如风般,过了池子,在画坑上垫了一脚,纵身跃上平台。
只听到宝座上嘎嘎乱响,花太岁又叫道:“唐小子快下手!这镣铐越来越紧了!”
唐九生提剑向前,一剑斩向那精钢打造的镣铐,用力剁下,只听咔的一声响,精钢打造的镣铐被唐九生一剑斩断。花太岁赶紧举起脱困的右手,一个钢制的手镯就留在他的腕上。唐九生再挥剑,花太岁左手也脱困了。花太岁头上冒汗,从宝座上一下跳了起来。一离了那金漆宝座,果然内力又徐徐恢复了。
花太岁抚了抚两手的手腕,摸着那精钢“手镯”心有余悸道:“小子,老夫要多谢你,要不是有你救老夫,老夫今天怕是就要给困死在这里了!老夫一时托大,几乎葬身此处!这宝座居然能阻止人运用内力,一定是有什么邪术!”花太岁说着话,又咦了一声,他看到公案上摆着一块玉玺,旁边放着一本黄色封皮的书,旁边还有张羊皮,羊皮里裹着一个小册子。花太岁又想伸手去拿那本书。
唐九生赶紧用七情剑按下花太岁的手,摇头道:“老前辈,你万万不可再托大!谁知道这公案上有没有什么机关?”唐九生伸出左手一抓,一股内气将那本黄色封皮的书吸在手里,仔细一看,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勒沐秘术》。唐九生失笑道:“这位女王陛下竟然还有这种著书立说的本事?”
花太岁赶紧靠过来,迫不及待的翻开书,却只见那书里是图文并茂,里面画的都是些男女房中之事,唐九生面红耳赤,又大失所望,摇了摇头不再去看。花太岁却放声大笑道:“原来这位女王陛下还他娘的是一个情种?还好这口!不但自己做了,还要画下来传下去,真合老夫的胃口!”花太岁看的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赞。
唐九生的目光却落在那张羊皮上,又用内力把那张羊皮吸在手里,打开一看,却是一张关于这座地宫大殿的地图。唐九生把七情剑收入剑鞘,把这羊皮地图平放在公案上,摊开了,仔细观看。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进入的那间侧室里,棺材中就是一个殉葬
的人。其余数十间结构相同的墓室,都是殉葬的人。
唐九生又打开羊皮地图上的那个小册子,原来那小册子是注解,用来说明这张羊皮地图的。原来那些侧室里殉葬的人,竟然都是这位勒沐女王的面首,勒沐女王死之前,要把这些俊男都带走,到地下去享用,给他们服了一些毒药,把他们都给毒死了,又用了一种突回邪术,使这些人受到响声惊动之后,便自动从棺材里跃出杀人。
那些人身上所穿的锦袍,强度足以承受普通的刀剑,若是有盗墓之人进来,这些面首受到惊动之后,就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杀死盗墓之人。只是这位勒沐女王却没算到,今天来了两位高手,而且唐九生还有七情剑,反倒把那面首斩成了几块。今天若是普通武夫撞上那面首的尸体,基本也就死翘翘了。
根据羊皮地图上的记载,那女王的主墓室,却在这水池的后面。旁边还有堆放金银的银钱库,唐九生瞧着那张地图,不由紧皱眉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花太岁从那房中的秘术上收回了目光,一眼看到了羊皮地图,也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花太岁盯着地图看罢多时,哈哈笑道:“唐小子,这张地图好啊!有了这张地图,咱们就可以直接去这娘们的主墓室和钱库去瞧一瞧,把好东西先拿走!随后咱们想办法出去,你再叫你的人进来收尾,岂不是好?”花太岁把羊皮地图抓起来,和房中秘术放在一起,揣进了怀里。
唐九生喃喃自语道:“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这里边怕是有陷井啊!你坐在这宝座上,就给铐了起来,后边还有什么事也不好说!这女王如此残忍,把她的全部面首都给弄的殉葬了,又怎么会对咱们这些闯入墓室的人好呢?”
花太岁不屑道:“只要那死鬼女王不把我们禁锢在这里,只要咱们的武功气机都在,咱们怕个鸟!在江湖上都横着走,我就不信她这地宫里比江湖还要险恶!放心,这回老夫绝不会给她机会禁锢老夫了!走,咱们乘上船到后边去拜访拜访这位勒沐女王去!”花太岁跃上画舫,向唐九生招手。
唐九生想了想,也跃上画舫,他要看看,这位女王大人到底在搞什么。
第九百二十五章,墓内有洞天
花太岁摇着金漆画舫向对岸缓缓驶去,唐九生站在船头向对岸观望,水银海中的平台其实更像是个岛子,平台距对岸也不过是二十余丈远近而已,羊皮地图上说这里是海,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小型人工湖罢了。毕竟卑息国小,远没有大商国的实力。这座地宫若是让大商的哪位皇帝来修,规模至少能再大上五到十倍,要是碰上个桀纣一样的混蛋皇帝,那就更不知道要修多大了。
花太岁一边摇橹一边笑道:“唐小子,这座地宫里肯定有不少好宝贝,咱们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咱们两个可要事先说好了,老夫只要几件最好的宝贝,其余什么金银等物就都是你的了,所以等下老夫选宝贝的时候,你可不能跟我抢!”
唐九生并不回头,负着宝剑望向对岸的风景,微笑道:“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等下老前辈想选哪样选哪样,无论是什么武功秘籍或是稀世珍宝都随老前辈去挑,其余都是我的!”唐九生蹲下身,低头望着水银海中波光流转,若有所思。他自己身上也是青光流转,显然是提起了护身罡气,防着湖中突生变故。
虽然水银海中不太可能有什么活物,可还是要小心些为好,这座地宫不合常理,开不得半点儿玩笑,出了纰漏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如果堂堂的大商国卫王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不小心在这地宫的小池子里面翻了船,那可真要死不瞑目了。大商不是有句俗谚,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唐九生蹲在船头,全神贯注着望着水银海面,画舫劈波翻浪向前驶去,身后摇着船桨的花太岁,面目忽然狰狞起来,船桨仍在随着气机摇动,花太岁却已经高高跃起,一掌砸向唐九生的后心。唐九生猛然觉得脑后风声响起,唐九生不及回头,便已经被花太岁一掌劈中,噗通一声落入水银海中。随后,水银海中咕嘟嘟冒了几个泡出来,显然唐九生已经沉底了。
花太岁翻身落回画舫中间,仰天大笑道:“傻小子,老夫已经有了出去的地图,还留你有何用?难道这么大一座地宫,我一个人享有所有的宝贝不好吗?什么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和你分享?你傻,难道老夫也傻吗?”花太岁拍了拍手,一脸快意,这种轻信敌人的傻小子,死了也活该!
他一路跟在唐九生身后,装成一副怂包样子,就是为了让唐九生放松对他的警惕。他之前向唐九生灌注内力,虽然嘴上说的凶,要废掉唐九生,其实他也知道唐九生是借他的气机疗伤。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多一个唐九生就多一分逃出溶洞的可能,他要是不帮唐九生,那才是真傻了呢!
就算他花太岁帮了唐九生,他也不怕唐九生,唐九生的武境始终是低于他的,就算唐九生的伤势完全复原,就算唐九生打开气机储能丹,也不过就是维持不了多一会儿的武玄境巅峰。只要能找到出路,他以准武圣的境界,杀死在溶洞里无处可逃的唐九生并不是难事,怎么算都是赢的,他花太岁又惧谁来?
不过花太岁在拿到地图之后,确定能够单独离开地宫之后,还是决定先找机会干掉唐九生,毕竟这个小子在他的气机注入之后,竟然蹦到了武成境,如此可怕的对手,还是先干掉的好。
花太岁自言自语道:“姓唐的傻小子,你还是年轻啊,要是换成老夫才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敌人,把后背亮给他呢!你再去投胎转世,别忘了长长记性,嘿嘿嘿……”
很快,画舫摇到了岸边,花太岁纵身上了岸,再向前看时,景物却又和在平台上所看到的不尽相同。岸边上共有九处灯火,依次排开,都是塔形的灯盏,每个塔灯都约有丈余高,分成四级,每级里面有一盏长明灯,灯盏外罩着青色琉璃。塔灯的最高处,都有只长相像猫却不知名字的阴兽蹲在上面,面目狰狞,十分可怖。花太岁到了此处,心中也未免有些心惊。
岸边还有些槐树,夹杂在草丛之中,让人看着就觉得阴森森的,草丛之中,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这声音极具穿透力,花太岁身上冒出了些白毛汗。花太岁又喃喃道:“早知道就晚些杀那姓唐的小子,一个人进来怪害怕的!”
前行不到十丈,便没有了去路,一块孤零零的石板探出四尺有余,像是断桥,断桥下面是朦朦胧胧的深渊,不知深有多少,里面影影绰绰飘浮着鬼火,让人望着就脊背发凉。十丈外才是那勒沐女王的真正墓室,这个距离,刚好是花太岁能看到的极限。只见那墓室之前,有石刻的一虎一象,背上都驮着宝瓶,约有一人多高,分列左右,守护着墓室。附近已是荒草丛生。
墓室有门,修成一座庙门的形状,墓门是朱红色,左右各有一扇,门框上边刻着一些不明的符号,七扭八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朱红色的木门在这阴暗之外,看起来十分吓人,墓门两旁又有两个朱红色的门柱,门楣之上,雕着那勒沐女王的灰色头像。
女王头像仍旧是方面大口,眼窝深陷的形象,与大殿之上不同的是,头上又多了两个弯弯的角,嘴里长出四颗青色的獠牙,让人望之胆寒。墓门前有两个石像雕成的卫士,约有六尺多高,各拄着一把石剑,闭目而立,面无表情。墓门不知是什么木材修成,竟然隐隐已经有了破损的迹像。
花太岁望着那勒沐女王的头像,忽然感觉她眼神有些怨毒,花太岁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等他再仔细看那墓室周围的环境时,才发现那墓室隐隐约约是修在一座孤零零的山头上,四周都是深渊。花太岁站立之处,和墓室约有十丈距离,普通人依靠轻功是不可能到达墓室的,果然这勒沐女王极怕有人盗了她的墓。
花太岁向前,用脚试了试那块探出半空的石板,才发现那块石板和脚下的地面是一体的,也是雕刻出来的,强度足可以撑住数千斤重量。花太岁这才放下心,估算了一下墓门离这块石板的距离,先前若不是他帮唐九生注入气机耗费了大量内力,此刻他就可以随便带两片草叶在身,中途丢出一片,用脚在草叶上踩一下,便能借助轻功飞过去。
可惜内力气机恢复过于缓慢,花太岁又不愿意等,也就只好多带几片草叶过去了。花太岁掏出怀里的羊皮地图,仔细查看了一下,确认对面是勒沐女王的墓室无疑,这才在岸边的一棵槐树上摘下几片树叶,放进了怀里。花太岁手中拿着几片树叶,来到断石板前,先丢了一片树叶出去,只见那片树叶在空中飘摇,慢慢坠下断桥,很快
消失在视线当中。
花太岁这才放心,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姓唐的小子,这下你知道了吧,做为一个老江湖,在动手前,不查探清楚四周的情况,是绝不会动手的!你小子就是太嫩,所以才栽在老夫手里。反正勒沐女王这个娘们极爱面首,你小子长的又细皮嫩肉像个娘们似的,勒沐女王一定喜欢,有她陪着你,你在这里不会寂寞!来世再投胎的时候,拜托你小子长长脑子!”
唐九生已经沉入水银海底,也不知道花太岁还自言自语给谁听。花太岁站在断桥的石板上,纵身而起,一跃便是三丈有余,还没等身形下坠,花太岁马上丢出一片树叶,脚在树叶上轻轻一点,又是三丈有余,再丢出一片树叶,再一踩,便已经轻轻落在了对岸的女王墓前。
花太岁扭了扭脖子,对自己的计算非常满意,花太岁瞧瞧了左右的虎象驮宝瓶,心里暗自嘀咕,这玩艺儿似乎有些不合常理,谁会在墓前弄这么两个东西?这位卑息国的勒沐女王大人很是与众不同。花太岁瞧了瞧近在眼前的墓室,墓门口左右两侧的石柱上,朱红色的油漆已经斑驳,看起来有些残破,而门扇上的破洞在黑暗中看起来很是狰狞。
两名石刻的武士伫立在门口,按剑闭目,似乎和这个世界无关一样。左右的杂草并不算高,却有些乱蓬蓬的。花太岁正在心中打鼓,忽然一物从草丛中跳了出来,花太岁一惊,弹指便是破空的劲气,将那物击落,再仔细看时,原来是只蚂蚱,被花太岁给弹死了。花太岁长出了一口气,笑骂道:“他娘的,现在可当真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花太岁从怀中掏出短匕,缓缓向前,沿着石阶一级一级缓慢向前,走向了墓门,离墓门还有几步远时,忽然见那朱红色门扇的破洞里跳出一物,又把花太岁吓了一大跳,跳出那物见了花太岁,也吓了一跳,吱吱叫着逃走了,原来竟是一只硕大的老鼠,有狸猫大小。花太岁吐了吐舌头,好吓人的老鼠!
花太岁调整呼吸,慢慢向前,来到朱红色的墓门前,在这静静的独立空间里,花太岁清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武艺再高也紧张啊。花太岁右手倒持着匕首,左手便来推了一下门,推了一下,没有动静。花太岁下意识用左手抓住了门上的吞口兽,轻轻拍了两下,拍下去的瞬间花太岁就暗骂自己鬼迷心窍,这鬼地方难道会有人出来开门吗?真要是有人出来开门,还不得把花太岁给吓死啊?
谁想到他这一拍,那两扇墓门竟然嘎吱吱向内打开,花太岁的头发顿时立起,一个倒跃落到台阶下,紧张的右手发抖,随时准备出刀,胆子再大也给吓得不清。直到两扇墓门不动了,门内忽然有蓝幽幽的灯光在两侧亮起,花太岁见状大惊,向墓门内望去,只见迎着门,是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上面刻着四个蓝色的大字,“擅入者死!”石碑后竟然是几扇屏风。
花太岁气恨恨骂道:“这娘们可真能故弄玄虚!要是胆子再小些,就给吓死在这里了!”花太岁再度登上台阶,向墓门内走去。花太岁小心翼翼跨进墓门,只见门内是汉白玉石铺的地面,已经有些灰尘,上面有些老鼠的脚印,花太岁绕过石碑和屏风,再向内望去,里面竟然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