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打人不打脸
唐九生被魔勇的加续肘击打的晕倒在地,魔勇恶狠狠扑向捅了他一刀的柳轻寒,柳轻寒一头长发散乱,仗着身法轻灵,极为惊险的避开魔勇的一拳,魔勇停下攻势,低头盯着插入肋下的短刀倾城,肉疼心更疼。
魔勇大喝一声,短刀被魔勇体内暴烈的气机顶着从肋下倒飞了出来,插向柳轻寒,却被柳轻寒的气机所阻,掉落在柳轻寒身前。
见肋下伤口处有鲜血不断涌出,魔勇咬牙撕碎了上衣,将伤口紧紧扎了起来,柳轻寒借这机会拾起了地上的短刀倾城,魔勇抬起头,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盯着柳轻寒手中的短刀,魔勇头上黄色短发根根竖起,握紧双拳,面目狰狞的咆哮道:“没有人能用刀伤到我!没有!”
柳轻寒向后倒退了两步,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调侃道:“魔勇,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你都流血了,就不要再吹牛了好不好?来,姐姐疼你,只要让姐姐再给你轻轻刺上一刀,就不疼了,好不好?乖!来嘛!姐姐就喜欢像你这样强壮的男人!”
魔勇仰天狂笑不止,肋下伤口受到牵引,又有血涌了出来,魔勇笑骂道:“臭婆娘,我倒是有些欣赏你了!死到临头了还敢拿我开玩笑!你那两个男人都让我给打成了废品,你一个娘们儿能有多大本事?要不是唐九生救你,我就已经把你掐死了!刚才你那白嫩嫩的小脸可比茄子还要紫,真是好看极了!啊哈哈哈……”
柳轻寒咬了咬牙,欺身而近,手中倾城直刺魔勇的前心,魔勇哈哈大笑,并不躲避,伸左手去夺柳轻寒手中的短刀,哪知柳轻寒的短刀刺出一半,却突然收回,再向前递,魔勇躲闪不及,胳膊上被刺中一刀,顿时鲜血淋漓,魔勇怒极,直抢上来,一把抓住柳轻寒的手腕,空手夺过倾城,一刀捅向柳轻寒的腹部。
柳轻寒右手被魔勇抓住,挣脱不出,情急之下用左手抓住魔勇持刀的手腕,运起全部气机用力向外推,魔勇虽然武境略低于柳轻寒,力气却远比柳轻寒大,倾城的刀尖仍然一寸一寸前移,扎向柳轻寒的小腹。
刀尖已经刺破了柳轻寒的紫色小袄,如果不是衣服里面还有一层软甲,就已经血溅当场了,软甲能挡住普通的刀枪,却挡不住利刃倾城啊!柳轻寒的心凉了下去,难道今天要死在这个煞星的手里,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刀下?柳轻寒真的不甘心,运起全部气机拼命抗衡,用力过猛的柳轻寒头上冒起了丝丝白烟。
正当形势对柳轻寒极为不利时,却有一个人扑了上来,一只手抓住魔勇的手腕,死死的往下拽,正是刚才被魔勇一拳打晕的沐宣智,沐宣智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仍然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竭尽全力把魔勇的手往下拽,魔勇手上用力,双脚也用力下踩,在山顶的石头平台上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
魔勇额头上青筋暴跳,破口大骂道:“今天我要把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宰了!”可是骂归骂,沐宣智和柳轻寒合力依然略强于魔勇,沐宣智终于从魔勇手中夺下了倾城短刀。先前在密室里,沐宣智打了魔勇一
拳,导致自己右手骨折,只能以左手持刀,向魔勇身上捅去。
魔勇失了短刀,唯恐自己再中刀,一把甩开柳轻寒的手腕,倒纵而出,沐宣智轻喝一声,“魔勇,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然欺负一个女人!”
魔勇狞笑道:“慕容宣智,不要那么虚伪!我眼里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既然府主命我把你们都抓回去,那你们就是庭府的敌人,我当然要把你们都给料理了!如果你们识相,就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证不杀你们,如果你们还敢反抗,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沐宣智呸了一声,骂道:“少他娘的老虎挂念珠,庭府的规矩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去了就算侥幸不死也是生不如死,还他娘不如死了更痛快些!”
沐宣智低声对身旁的柳轻寒说道:“寒妹快走,我来拖住他,我们联手也打不赢他的,我已经骨折,跑不过快了,咱们能走一个是一个!”
柳轻寒轻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智哥,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对不住你的,今天就算要死,咱们也死在一处!如果有来世,我想和你做一对正常的夫妻,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朝三暮四,我再也不要练什么武,练什么双修追求长生了,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真!什么庭府,什么大夏,大商,都给老娘去死!”
沐宣智大笑道:“好!我答应你,如果有来世,咱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现在你走吧!如果要死,男人就得挡在女人的前面,死在自己的女人前头,不然还叫什么男人?”
柳轻寒摇头道:“智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魔勇狂笑道:“嗯,听起来可真让人感动啊!既然你们决意要反抗,我看你们俩也别争了,都死在这里好了!让你魔大爷送你们这对野鸳鸯上路,省着你们在黄泉路上孤单!”
魔勇嚎叫一声,扑向沐宣智,他十分忌惮那把倾城短刀,想先下手为强,将短刀夺下。只要没有了倾城短刀,就是有四个沐宣智两个柳轻寒他也不放在眼里。
沐宣智一腿一手骨折,只有半个身子能使上力,左手倾城短刀快速在面前划出一片刀芒,不求伤敌,只求自保。魔勇攻了一半,突然冷冷一笑,掉头又扑向柳轻寒,没有短刀的柳轻寒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柳轻寒倒跃而出,紫色罡气透出体外,以手做刀,舞起一片紫色刀光,既然要持久作战,那就不能再有所保留了,刚才是存了心要跑,想把魔勇引去死牢,所以留有余力。现在智哥已经醒了过来,他身上受伤,肯定跑不过魔勇,柳轻寒怕沐宣智死在魔勇的手里。
魔勇无视柳轻寒的刀气,步步紧逼,没了那把倾城短刀,柳轻寒这点刀气算什么?果然,那紫色刀气虽然看起来绚丽,却连魔勇的头发都割不下一根。魔勇哈哈大笑,直撞向柳轻寒,他要等一个机会,他不信沐宣智会无视这一切。
果然,沐宣智无奈出刀刺向魔勇的后心。魔勇狞笑
一声,猛然回身探手去夺沐宣智手中的短刀,同时一记肩靠撞了过去,柳轻寒反应奇快,手刀戳向魔勇的肋下,魔勇根本无视柳轻寒的手刀,毅然决然撞向沐宣智,他要先收拾沐宣智。
沐宣智一条腿骨折,反应自然是慢了半拍,同时也不习惯用左手刀,眼见魔勇就要夺下手中刀,情急之下甩手掷出短刀,魔勇一偏头,短刀擦耳飞过,插在身后的一棵大松树上,刀身没入树中。
魔勇去势不衰,一记肩靠撞在沐宣智肋上。柳轻寒手刀戳中魔勇肋下的同时,也清晰听见沐宣智肋骨断裂的声音。沐宣智惨叫一声,被魔勇撞飞出去,倒撞砸倒了一片灌木丛。沐宣智倒在灌木丛中,痛苦大叫道:“寒妹!你还不走,还在等什么?”
魔勇一击撞飞了沐宣智,仰天猖狂大笑,柳轻寒看了一眼沐宣智,又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唐九生,一咬牙,猛然纵身上前抽了正在大笑的魔勇两记响亮大耳光,掉头就掠下山去。
打人不打脸啊!这娘们竟然敢打老子的脸?被柳轻寒煽了两个耳光的魔勇勃然大怒,急速追向柳轻寒,他要把这两记耳光打回来!
柳轻寒一边逃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见魔勇果然中计,在后面紧追不舍,心中暗喜,她本来担心自己逃走,魔勇会先回头杀了沐宣智和唐九生,现在既然魔勇中计,她就要逃去死牢的那个山洞,把魔勇骗进去,只要他掉下死牢就好办了,纵然你力大无穷,天生武成境的肉身又怎么样?难道你还逃得出那座石牢?
见柳轻寒逃向那山洞的方向,魔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姓柳的婆娘,你是不是想把我骗去那洞里的死牢?你那点儿伎俩,魔大爷早就看透了!哈哈哈……”
柳轻寒心头一翻,他怎么会知道?猛然心头雪亮,谷中有内奸,把谷里的情况介绍给魔勇了。柳轻寒自知今日难逃一死,索性带着魔勇在山中兜起了圈子,兜了一会儿圈子,再度折向山顶,柳轻寒决定,就算是是死,也要和智哥死在一起!魔勇穷追不舍,尾随而来。
山顶,沐宣智躺在灌木丛中大呼唐九生的名字,以气机凝成长鞭,不断去拍打唐九生的腿,昏迷的唐九生被沐宣智唤醒,睁开眼茫然的四处张望,不见了魔勇,也不见了柳轻寒,只有沐宣智倒在灌木丛中。
沐宣智大声喊道:“唐九生,那把短刀插在那棵松树里了,你快去把短刀拔出来,寒妹已经把魔勇引开了,你快拿着刀追上去帮她的忙!现在只有那把短刀能制住魔勇!”
唐九生爬起来,见一棵松树上果然插着短刀倾城,刀身已经没入树中。唐九生运起气机,大喝一声,以手刀将那棵松树砍倒,又以手刀劈开倒下的大树,将倾城短刀取了出来。唐九生有些后悔,早上不该托大,应该把七情剑取回来,就没这么狼狈了。
猛然唐九生拍了一下脑袋,还用亲自去取吗?什么记性!唐九生大喝一声,“七情!”一把橙色的大剑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破空而来,稳稳落在唐九生面前。
第三百一十九章,遗物
此时,柳轻寒又把魔勇引回来了山顶,见唐九生手中提着一把橙色大剑,柳轻寒心中一喜,慌忙逃到唐九生身旁,气喘吁吁道:“唐公子,魔勇有所防备,那个死牢骗不到他了!”唐九生点点头,面无表情盯着追上来的魔勇。
随后追来的魔勇见唐九生手中提着一把橙色大剑,略显惊异,还是冲唐九生笑道:“唐九生,你的大剑的确很漂亮,就是不知道中用不中用!”
唐九生嘿嘿一笑,“中用不中用,你伸过头来试一下就知道了嘛!一剑下去,能砍下你的狗头,就是中用,砍不下来,就是不中用嘛!英雄,你如此皮糙肉厚,要不要试一试?如果没砍下你的狗头来,奖励死牢一座终身禁闭,怎么算你都不亏的!来试一把!”
魔勇笑了起来,“姓唐的,你很会说笑话,既然那死牢那么好,你自己去坐吧!”
唐九生哈哈大笑,“你唐大爷就是从死牢里逃了出来,不信你问问你柳姐姐,唐大爷有本事从死牢里逃出来,怕你魔勇就没有这个本事喽!”
魔勇冷哼一声,不屑道:“姓唐的,你就使劲胡吹法螺吧!我早已经知道那座死牢的情况,掉下去的人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柳轻寒轻笑一声,“魔勇,你自己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前几天我把唐九生丢在那座死牢里,是不是他自己逃出来的!你看起来像个男人,实际还差的远呢!”
魔勇摇头道:“我不信!你们吹牛,联合起来忽悠我,想把我困在死牢里,我可不上你的当!哼!”
唐九生用左手刮了一下鼻子,嘲笑道:“原来魔岸的弟弟这么怂!比你哥可差的远了!告诉你,大爷就是被人扔进了死牢,又自己逃出来的,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像你这样的懦夫又怎么能懂!”
魔勇向唐九生缓缓走来,眯起眼睛问道:“听说你是鸣龙刀主,你的刀呢?”
唐九生长叹一声,“魔家的小子,唐大爷的刀要是在手里,还能让你这样嚣张?早把你的头给砍下来了!”
柳轻寒忽然发现有两个黑衣人向山顶狂掠了过来,看样子不像是谷里的人,柳轻寒吃了一惊,这两个人是谁?
那两个黑衣人很快就掠上了山顶,见魔勇身上流血,都很诧异,高个子向魔勇打招呼道:“魔二哥,这个娘们有这么棘手吗?你怎么还没把她拿下!”
魔勇冷冷一笑,“她有把破刀,把我捅了两刀!我正要拿下他们报仇!”
穿黑衣的矮个子扭了扭脖子,望着唐九生阴森森一笑,“这个拿剑的小子貌似很威风,把他交给我吧!”说着
话,把背后的钢刀拔了出来,“小子,来,现在咱们俩是对手!”
唐九生点点头,讥笑道:“小矮人,爷爷我叫唐九生,我们两个可以打,但你死前总得留个名字吧?我好通知你家属来收尸!”
矮个子被气乐了,“好,唐九生,你有种!我叫孔长武,旁边高个子是我哥孔长文,我们是孔氏兄弟,人称庭府双杰!”
唐九生惊讶道:“啊?原来你们就是庭府双杰啊?”
孔长武得意洋洋歪过头,对身旁的孔长武说道:“怎么样,我就说咱们名声在外!”
唐九生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听说过!”
孔长武气的差点吐血,抡起钢刀直取唐九生。唐九生不敢怠慢,旁边还有魔勇和孔长文在虎视眈眈,必须尽快解决这个用刀的小子。
哪知两人交起手来,唐九生大吃一惊,孔长武的刀法很是精妙,想在五十合内拿下此人,几乎不可能,这下可糟了!
孔长文见弟弟赢不了唐九生,也拔出刀来,兄弟二人夹攻唐九生。魔勇见有机可乘,直扑柳轻寒,唐九生被兄弟二人拖住,分不出身支援柳轻寒,心中暗暗叫苦。
柳轻寒像只紫色的蝴蝶一样,围着魔勇转来转去,试图去点魔勇的穴道,魔勇刚才和三人过招,已经总结出经验,只要以力相拼,他们三个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自己对手。所以魔勇收着打,怎么能硬碰硬怎么来,柳轻寒顿时处于下风,头上见了汗。
沐宣智在灌木丛中躺了多时,已经缓过来一些,见柳轻寒不是魔勇的对手,被逼到手忙脚乱,心中也忍不住着急,挣扎着爬起身,抄起一棵灌木,也冲了上来,不停的向魔勇后心招呼。魔勇实在对他厌恶已极,猛回身,抓住那棵灌木,就要用力夺去。
沐宣智一条胳膊骨折,哪里抢得过魔勇?只好撒手,魔勇正用力抓着那棵灌木争夺,没想到沐宣智会突然撒手,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唐九生正和孔氏兄弟对战,偷眼观瞧战局,见柳轻寒吃亏,沐宣智来帮忙,猛然想起短刀还在自己这里,急忙从怀中掏出短刀,丢给柳轻寒,“柳姐姐接住!”
柳轻寒伸手抓住飞来的短刀,有了武器,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持刀直扑魔勇。魔勇将灌木夺在手中,一个踉跄刚刚站稳,柳轻寒已经扑了过来,短刀直刺魔勇的后心,魔勇听见背后风声不善,一个转身抡起手中的灌木向后用力一挥,将柳轻寒打的倒飞出去,跌进了灌木丛里,短刀也震脱了手。
魔勇丢开灌木,狞笑着上前,从灌木丛里提起柳轻寒,骂道:“贱人,听说你练什么双修的邪术,看我破你
邪术!”左手提着柳轻寒的衣领,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猛击柳轻寒的小腹,沐宣智见柳轻寒短刀摔脱了手,人也被魔勇抓住,慌忙冲上前去,想要救下柳轻寒。
柳轻寒被魔勇打中小腹,已经无力反抗,只是拼命用手去指掉落在地的短刀,沐宣智见柳轻寒手指着掉落的短刀,顿时反应过来,捡起短刀冲上去,一刀捅进魔勇的后心,魔勇大叫一声,沐宣智拔出短刀,正要再捅,魔勇一记后踹,将沐宣智踢飞,沐宣智摔出五丈有余,人晕了过去,倾城短刀也摔脱了手。
魔勇连打了柳轻寒小腹二十多拳,将柳轻寒打的彻底昏死过去,这才把柳轻寒丢在地上,魔勇受伤极重,后心向外汩汩流血,魔勇撑不住了,只能踉踉跄跄逃下平台,跌跌撞撞逃命去了。
唐九生见沐宣智被打昏,柳轻寒也已经身负重伤,大吼一声,运足气机将孔长武的钢刀砍断,孔氏兄弟大惊失色。孔长文勉强笑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佩服,我兄弟二人改日再向你挑战!”兄弟两个掉头就跑,去追魔勇了。
唐九生将七情剑插在地上,过去抱起柳轻寒,拼命向柳轻寒体内输入气机,柳轻寒悠悠醒转,睁开一双美目,看到唐九生在向她体内输入气机。柳轻寒摇了摇头,轻笑道:“唐公子,别费力了,没用的,魔勇打坏了我的丹田,我已经活不成了。只可惜,没能和你做一回夫妻!”
听到柳轻寒这样说,唐九生真是无语了,心想,大姐你都这样了,还惦记这种事情呢?柳轻寒又说道:“唐公子,我死之后,杜若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亲人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那孩子喜欢你,你要是能娶了她是最好,哪怕她给你做个妾,我也心满意足了。”
一旁,沐宣智呻吟一声,睁开眼睛,见唐九生抱着柳轻寒,他也试图爬过来,但是真的爬不动了,魔勇刚才一脚踢中他的胸口,这一脚就拿走了半条命。
唐九生抱着柳轻寒来到沐宣智身边,继续以气机给柳轻寒续命。柳轻寒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沐宣智一边绿,一边红的脸庞,声音断断续续,“智哥,记着我的话,来世,咱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我再也不找别的男人了,只安心在你身旁,咱们生一堆孩子,不再练武,也不追求长生,只安心的过日子,平平淡淡的日子!”
沐宣智拼命点头,“寒妹,你放心,来世咱们肯定做夫妻,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去他娘的大夏,去他娘的庭府!”
柳轻寒伸手出指了指短刀倾城,“唐公子,那是我唯一的遗物,你收了吧,你和杜若留着,它叫倾城,你们看见它,就如同看见我!”
唐九生点头,“你放心,我会把它收好,交给杜若的,我答应你,我会把杜若照顾好的!”
第三百二十章,不降者杀
人至将死,其言也善。唐九生不甘心,明知是徒劳,却仍然疯狂向柳轻寒体内输入气机内力,试图救活她。但柳轻寒的丹田遭受重创,辛辛苦苦修成的童颜丹已经被魔勇用拳头打坏,开始在内部崩裂,再也无法再恢复了。
修习这种双修邪术的人,都会在丹田处炼出一颗童颜丹,这颗童颜丹就是她们外表看起来年轻的保障,也是生命的保障。唐九生输入的气机内力不过是暂时维持柳轻寒的童颜丹不碎裂罢了,而且只能维持一时。
终于,唐九生的气机再也无法维持童颜丹的稳定,童颜丹出现了第一个裂痕,柳轻寒的脸开始在二十岁和六十岁之间变幻,她开始吐血,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脱离了身体,她漂浮在虚空,看到智哥躺在山顶平台上泪流满面。她喃喃自语,把自己看到的景象都说给唐九生听。
她看到了,在五岁那年,父母把她卖给庭府府主耶律金度,父母之所以把她卖掉,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当年他们本想要个男孩的。
从那之后,她就在府主身边长大。柳轻寒,是府主耶律金度给她起的新名字,耶律金度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把她培养成杀手,她对耶律金度只有服从,没有感情。很多年以前她父母给她起的那个名字,她已经忘却了。
她又看到十六岁时的自己,那年在大夏的北狼城庭府,她第一次遇到真名慕容宣智却改名为沐宣智的他。她沉迷于他的帅气,他的固执。可是身为庭府杀手,他们二人都身不由已。而且沐宣智有个情人,就是府主耶律金度的妹妹耶律青春,那是一个姿色平平却占有欲极强的女人。
十四年后,她已经三十岁了,两个人奉命去暗杀一位反抗单于的王爷,她终于有了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毫不犹豫从了他。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不会有名分,也不会有结果,因为他们是庭府的杀手,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如果府主知道他们的私情,两个人都要人头落地,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好。
那天,耶律青春意外撞破了她和智哥的私情,一怒之下想杀掉她们二人,却被她给反杀了,智哥和她一起瞒下了这件事,庭府几度派人调查府主妹妹耶律青春的死因,都无果。
从那之后,害怕事情败露的智哥想远离庭府,于是申请到大商卧底,潜伏在大商的做了武师。于是她也申请了去大商执行潜伏任务,到庭府秘密出资的青楼做了花魁,因为她的美貌,很多达官显贵都想要得到她的身体,于是她就周旋在这些男人之间,为大夏国提供了大量有用的情报。当然,她知道智哥厌恶这一点。
二十年前,被大夏收买的万花谷谷主裴浩原反水,于是庭府派出大批杀手分批秘密南下,最终荡平了子君山万花谷,万花谷的所有男人都被杀死,只留下了顺从的女人和女童,她和沐宣智都参与了荡平万花谷的行动,亲眼看到许多人惨死,看到许多谷中的住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一年,她四十岁。
四十岁的她,想有个家,虽然服用丹药使她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可是她知道青春已经不再了,她有了一种强烈的念头,她想长生不老。这一年,她在青楼里遇到了一个被免职的小武官赵铁衣,赵铁衣见了她之后,惊为天人,一心想给她赎身,可被她断然拒绝了,他哪里知道她的身世背景?
四年后,她邂逅了逛青楼的徽宗,两人**几度之后,她竟然有了身孕,之后她就脱离了青楼,向府主申请驻在了万花谷,成为万花谷的新谷主。
那时她没有太多想法,她只想把孩子生下来,她知道以后自己肯定不会再有机会生孩子了。第二年,孩子降生,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她给孩子起名杜若。因为潜伏在大商远离故乡,也因为厌恶了世上虚伪人
情的缘故,她变得喜怒无常。她常常想,有机会一定要长生不死,她恐惧自己容颜老去。
对她来讲,最大的安慰是智哥也在大商,只要离他越近就越好,她其实也感觉到智哥开始嫌弃她了,可她还是偶尔会溜出去找智哥私会。不为别的,她对他余情未了。
十二年前,莫弟单于篡位,派遣庭府高手南下刺杀大商皇帝,智哥也在这些高手之列。本来他们已经杀进了皇宫,大内侍卫们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就在他们快要得手时,国师府的十余名影卫杀到,和大内侍卫们联手,反败为胜,将他们逐出了皇宫,杀的丢盔弃甲。
庭府元气大伤,数年内不敢再有大的动作。八年前,智哥又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和另外三名高手突袭江南道国师府别院,想要杀死唐扶龙的妻子和小儿子等人,因为唐扶龙四年前带领影卫赶到皇宫杀伤庭府高手,庭府要让唐扶龙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这次行动并不算成功,智哥他们突袭唐家别院时,庭府有两名高手一死一伤,伤者最后也伤重不治,算是和唐家的一名影卫和十余名护卫同归于尽了。智哥和另一名杀手赶到月明湖畔,刺杀唐扶龙的妻儿,却被唐扶龙的妻子木安兰打成一死一重伤,当然木安兰也被智哥打成了重伤。
被摧心掌重伤的人是智哥,智哥勉强逃走,逃回庭府在天昌城的秘密据点,养了半年多的伤才能下地。智哥申请到万花谷养伤,新府主耶律长达点头同意了。时隔多年,她终于和智哥团聚了。可是此时她得到了一种从西域传来的双修邪术,练到极致时可以长生不老,可这邪术需要用男人来做鼎炉。
为了长生不老的目标,她经常溜到谷外勾引一些武林人士,把他们骗回谷里,吸成药渣后丢进后山的死牢,智哥对此极其反感,可是他身受摧心掌的重伤,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后来在万花谷的藏经阁里,智哥发现了那本《南柯心经》。
《南柯心经》的后半部注明多种内伤都需要用什么来治愈,比如摧心掌就需要有九转天玄诀才能治愈,但是九转天玄诀早已经失传多年,唯一有记载的是两百多年前,南诏女王凌南影开创了这门功法,可是当世能到哪里去找修习九转天玄诀的人?普通天玄诀的修习者自己还炸盘炸的生不如死呢!
后来智哥见那本《南柯心经》所载的内功心法极其霸道,就以为可以用它来克制摧心掌造成的内伤,哪知练习这门内功心法需要习练者有机缘得到化解戾气的法门,否则就算一时强大,最终仍免不了经脉爆裂之苦。
她吸取了智哥的内力,是想让他少受些苦,哪知智哥天赋异禀,内力吸又生,只是内力重生的过程会很痛苦。于是她又多次吸取智哥的内力,智哥向她抱怨过多次,说自己内力重生的过程苦不堪言。可她已经迷上了吸取智哥内力时的欢娱,她管不住自己。
这两年,那个在青楼想给她赎身的赵铁衣不知怎么得到了她在万花谷做谷主的消息,跑到万花谷外常住起来,还经常来骚扰她,并远远的惹骂沐宣智,希望沐宣智早点儿气死。她出去了几次想收拾姓赵的,却都被他给逃掉了。不过,她发现赵铁衣似乎也受了伤,不明原因。
她一直在关注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和智哥伤情有关的九转天玄诀。她知道天玄门这一代弟子中只有唐九生练了天玄诀,她也知道普通天玄诀治不了智哥的伤,她幻想,万一有一天姓唐的小子有机缘能练了九转天玄诀,智哥不就有救了吗?所以她一直在搜集关于唐九生的消息。
唐九生的画像,早已经挂在了她的床头,她每天都会看,却是越看越入迷,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从未见过面的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次她自言自语说,就应该嫁给这样的帅小伙
时,被流芳给听到了,所以后来流芳经常偷偷取笑说,谷主对唐九生的画像一见倾心。
当她听说唐九生天玄诀炸盘,没多久就打败了朱天霸,她坚定的认为是九转天玄诀重出江湖了,不然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解释,一个人从一品跌境之后能有如此的表现。她派出人手跟踪唐九生,一直在关注唐九生的动向。她想让唐九生给智哥疗伤,她还想把唐九生收为禁脔,要知道,九转天玄诀可是好东西。
前些天,她得知唐九生来了中原道的消息后,心中大喜。随后又听到传言说,吃了唐九生的肉能够增长武境,她大惊失色,唐九生会成为各路魔道人士争抢的焦点,于是她先下手为强,让杜若带人用两天一夜时间画了数百张唐九生的画像,散发出去,悬赏抓拿唐九生。
天幸,聚贤饭庄的小二和厨子真把唐九生活捉送到了万花谷,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她没想到的。她没想到唐九生认出了智哥,坚决不想给智哥疗伤,更没想到智哥会恨她入骨,竟然想和唐九生联手杀死她,更没想到,庭府竟然终于查到当年的府主妹妹是被她所杀。
柳轻寒的嘴角流着血,面容固定在苍老的这一刻,头发也全白了,童颜丹彻底崩碎了。唐九生抱着柳轻寒坐在地上,已经把柳轻寒一生的经历都听得清清楚楚,唐九生对柳轻寒谈不上恨,在这张脸蛋还年轻的时候,他还有些许爱慕,些许幻想,虽然他很清楚不会有任何结果。
柳轻寒的身体慢慢冷了下去,沐宣智躺在地上,心如死灰。良久,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唐九生,请你一定要把我的伤治好,我要和你决一死战!”唐九生默然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轻轻放下柳轻寒,以两手按住沐宣智的后心,输入内力为他疗伤。沐宣智一心求死,母亲的仇也必须要报。
半个时辰后,沐宣智已经能自己行走了,唐九生收起短刀倾城,抱起柳轻寒的遗体,和沐宣智走下了后山,此时,官兵已经攻下了小城堡,有些侍女仆妇已经放下武器投降,只有退进来的沉香和祁妈等几十人还在负隅顽抗。
唐九生抱着柳轻寒的遗体走到沉香等人面前,放下柳轻寒的遗体,轻声道:“你们谷主已经被魔勇杀死了,放下武器,本王给你们一条生路!”
祁妈哀嚎着冲了过来,把手里的剑丢在一旁,跪在柳轻寒的遗体前,拉住柳轻寒的手,泣不成声,“谷主,谷主,到底是谁害死了你?一定是唐九生害死了你!唐九生,我和你誓不两立!”
祁妈摸过丢在地上的剑,站起身来,两眼血红望着唐九生,“姓唐的,今天我就要你给谷主陪葬!”祁妈挥剑冲了上来,当头劈下。
唐九生探出右手中指食指,轻轻夹住剑锋,稍一用力,宝剑断成了两截,唐九生一巴掌把祁妈打飞了出去,冷冷道:“今天放下武器的,看在你们死去的谷主面子上,留一条命。有不降者,杀!”
一直沉默不语的沉香姑娘猛然向唐九生掷出手中的宝剑,人也凌空而起扑向唐九生,扑了一半,忽然掉头急速向谷外逃去。有官兵想追 ,唐九生摆摆手,“不要去追了,追上了你们也打不过她!准备打扫战场吧!”
杜若姑娘从城堡外走了进来,她已经得到母亲去世的消息。杜若来到柳轻寒遗体前,跪倒在地,哀哀哭泣。
又有十几个侍女仆妇放下了武器,还剩下十来个坚决不放下武器的,继续和官兵拼斗,被打飞出去五丈多远的祁妈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流着血,狞笑道:“唐九生,我是绝对不会降的!”
唐九生点了点头,面无表情伸出大拇指,“好,你是有骨气的大夏人!弟兄们,把不投降的都杀了吧,给柳轻寒陪葬!”
第三百二十一章,气机压制
杜若将母亲安葬在后山,那十来个不降的侍女仆妇连同祁妈也都被擒获,士卒将这些人杀死后给柳轻寒陪葬。唐九生下令,在这十来个人的墓碑刻上了大夏义士几个字。两国之争,尽忠不降为国捐躯者,应该褒奖,即使是敌人,也要给以相应的尊重。
唐九生找知县武元止谈了一回话,来攻打万花谷的死伤兵丁近百人,死者按律抚恤,伤者嘉奖,其余有功人员全都按规矩来办。万花山庄被抄,银钱大半充公,少半拿去犒赏军士了。藏经阁的武功书籍,全都查封,装箱打包准备送往国师府。
至于万花谷的万花大阵,把有用的奇花异草都挑选出来卖钱。那些毒花都给铲了,有通药理的士兵把这些毒花分类处理,有用的都留下,以备将来之用。
唐九生打趣知县武元止,给他起了外号叫卖花知县。万花谷卖花所得的银钱,伤亡的士兵再额外分一部分,其余参加的士兵也分了一部分,余者充公,不得私用。
武元止见唐九生分毫不取,十分惊讶。唐九生笑道:“国库空虚,朝廷正急需要用钱之时,当然以朝廷优先!至于我个人,回到封地自然有我的银钱!这次还得多谢你这位知县大人,不然我们绝不会如此轻松拿下万花谷!知县大人有功啊!”
武知县满脸堆笑,“王爷是朝廷栋梁,下官为王爷效力那是理所应当的!好在王爷吉人天相,不然下官真是要悔愧终生啊!况且下官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又不能冲锋陷阵,都是吴校尉带着兵勇们冲在前头,下官只是跟在后边摇旗呐喊而已,王爷犒赏校尉和士卒们银钱,那是天经地义!对了,王爷那几位江湖朋友也同样出力不少!”
唐九生哈哈大笑,“知县大人过谦了!本王会向皇上保奏你!”武知县一听,喜出望外,跪倒在地就要磕头,唐九生赶紧把武知县扶了起来,笑道:“知县大人,本王只是保奏,能不能加封还要看皇上的意思,我听坊间传说是你勤政爱民的好官,那这样的官不是越多越好吗?”
武知县笑道:“下官在知县的任上干过十几年了,换了四个地方还是知县,只因下官不会巴结上司。今天王爷能保奏下官,那是王爷的恩典,所以下官一定要谢谢王爷!况且王爷是皇上的心腹人,依下官看,这事多半能成!只是下官还有一事相求,不然当讲不当讲?”
唐九生笑道:“这次知县大人带兵来救我,算是与我有恩,所以我们之间办事,谈不上求字,知县大人请讲!”
武知县红了脸,“王爷,这几天我看见那位流芳姑娘,觉得很有眼缘,下官想把她收为侧室,又怕这位流芳姑娘不肯,所以斗胆想请王爷给帮着说合说合,如果不方便,就当下官没说!”
唐九生狂笑,“原来你这卖花知县还起了怜花之心,好,稍后本王去帮你问问!要是能成,别忘了给本王一杯喜酒喝一喝!”武知县大喜
,再次谢过唐九生。
又聊了一会儿,唐九生送走了武知县,又和龙四兄弟四人和赵铁衣见了面,龙四、袁朗等人见了唐九生,都大喜,唐九生谢过几人,大家都客气了几句,有侍女上来献茶。赵铁衣在一旁吞吞吐吐道:“王爷,老朽有一事相求! ”
唐九生喝了一口茶,笑道:“赵老前辈有什么事,只管说,看在老前辈进谷想要救我的份上,怎么也不至于驳了老前辈的面子吧?”
赵铁衣挠了挠头,嘿嘿笑道:“王爷,其实老朽在谷外蹲了两年多的时间,就是为了那本《南柯心经》,老朽前几年和人比武遭了暗算,伤势一直未愈,听说这万花谷有《南柯心经》,极其强大,所以就想等死那沐宣智,我再进来搞定那个娘们,好练了《南柯心经》上所载的内功疗伤!”
唐九生摇摇头,拍了拍赵铁衣的肩膀,一脸坏笑,“老前辈,别的事还可以商量,这本《南柯心经》你就别想了!”
赵铁衣一脸颓然,叹气道:“唉,老朽就猜到这事不好办,毕竟是武功秘笈,王爷舍不出,老朽倒也能理解!只是老朽的伤,唉!”
唐九生放声大笑,“老前辈,我是和你开玩笑,那本《南柯心经》上所载的武学太过霸道,一般人练了以后,会缩短寿命,寿命会折半的,你都六十来岁的人了,练它得不偿失嘛!”
赵铁衣一脸骇然,惊问道:“王爷,你说的这个事是真的是假的啊?”
唐九生笑着站起身,抻了个懒腰道:“我看过《南柯心经》,书在开篇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一点,连我都不敢去练!你没看沐宣智练了,给折磨成什么样子吗?你受的是什么内伤,方便让我看看吗?”
赵铁衣伸出胳膊道:“王爷号脉即知!”唐九生用手指搭在赵铁衣手腕上,沉吟了半晌,又换了另一只手,感知了一会儿,就猜到了大半。
唐九生胸有成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老前辈放心,这伤包在晚辈身上,不需要《南柯心经》也能医!”原来赵铁衣中了别人的掌力,那人以非同寻常的劲气打入赵铁衣体内,堵住了任脉和冲脉,赵铁衣化不去那掌力,而那掌力却能反过来影响赵铁衣,使他经脉不通,武境退步。
此时赵铁衣的武功不过三品境左右,和朱达常相仿,唐九生以手握住赵铁衣的手腕,内力气机缓缓过度而去,将赵铁衣任脉和冲脉中的劲气带到自己体内,用气机和储能丹一点点化开。忙够多时,唐九生笑道:“赵老前辈,你再试一试!”
赵铁衣半信半疑,这么快就见效了?赵铁衣轻轻运行气机,赫然发现任脉和冲脉通透了一些,赵铁衣大喜,拉住唐九生的手,笑道:“王爷,妙啊!果然有效!”
唐九生笑道:“我来给你处理,三天后保你恢复原来的武境!”赵铁衣喜出望外。唐九生问这几人愿不愿去卫
王府效力,几人都很高兴,点头答允,又聊了一会儿,唐九生起身送走龙四赵铁衣等人,来到小城堡来找杜若姑娘。
杜若戴着重孝,见了唐九生,很高兴,可是一想起她娘,自然又是很难过。唐九生安慰了她一番,无非就是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唐九生问杜若下一步打算去哪,杜若很坚定的答道:“唐大哥,以后杜若就跟着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唐九生笑道:“我已经有两位妻子了,况且你是先帝徽宗的女儿,算起来也是位公主,你跟着我岂不是委屈了你?”
杜若摇头道:“不委屈,我离开你才会委屈!而且,我听沐叔叔说,娘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照顾好我,你也答应了,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又怎么照顾我呢?”
唐九生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拿出倾城短刀,递给杜若,“杜若妹妹,这个是你娘走的时候留给你的遗物,她说这把短刀叫做倾城,是大夏武器制作大师赫连宗旺打造的,就连魔勇天生武成境的肉身,也栽在这把刀下,这可是把利器,你要收好!”
杜若红了脸,摇头道:“唐大哥,这把刀你收了吧!我想把它送给你做定情信物!”
唐九生眯眼笑道:“妹妹,你身上没有什么利器防身,就由你先收着吧,大哥手里有七情剑,是把宝贝,足可以防身!定情信物的事儿,不急!其实大哥来了还有一事求你,咱们那位武知县看好了流芳姑娘,想收为侧室,不知妹妹能否给说合一下?”
杜若扑哧一声笑了,“这是好事啊!流芳那丫头早就想嫁人了,碍于谷里的规矩严厉,只能忍着,她要不是猴急着跑去找你,能被丢到死牢里吗?现在咱们要把她嫁出去,还是嫁给县太爷,她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随后,杜若和唐九生来到流芳的住处,将武知县的意思转达给流芳,流芳很是开心,爽快的答应了。第二天早上,武知县兴高采烈用轿子把流芳抬回了县衙门。
唐九生又分别给赵铁衣和沐宣智疗伤,聊天时,唐九生突然问了一句,“姓沐的,你没发现昨天有一件事很奇怪吗?”
沐宣智被问的一头雾水,一脸茫然道:“唐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九生一脸严肃的问道:“昨天我们在后山顶上大战,我们四个都是一品境啊,我开了武玄,柳轻寒也是武玄,你是武灵,魔勇也是武灵巅峰,可是你看我们四个人打出的状态,最高也就是二品强手的状态,你不觉得不对劲儿吗?”
沐宣智想了一下,一拍大腿,“对啊!我是觉得哪里不对,就是没反应过来!那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气机压制?!”两人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骇然,能做到气机压制的至少也是初入武圣境,难道附近还埋伏着一位不为人知的武圣高手?
第三百二十二章,夜探县衙
三天后,赵铁衣的伤势已经大好,恢复到了一品武成境,假以时日,恢复到最佳状态不成问题。唐九生将藏经阁中的书籍挑选完毕,装了满满三辆马车,安排龙四、赵铁衣等人护送这些书籍回天昌城,武知县又安排了五十名军卒一同护送。
沐宣智的内伤好了一些,执意要和唐九生到后山山巅比武,一决生死。唐九生应允,以不打开储能丹中小武玄的状态和沐宣智比武。半个时辰后,唐九生扛着沐宣智的尸体下了山,把他葬在了柳轻寒墓旁。两个人活着没能成为夫妻,死了作个伴也不孤单。
又在谷中待了两天,县衙里派人来交接谷中的产业,那些侍女仆妇也都妥善安排了去处。离开万花谷前,唐九生写了一封信给水如月,将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将信绑在小青腿上,放飞了。唐九生这才带着杜若姑娘乘马离开万花谷,直奔子君州而去。
唐九生已经听说郡守告病,没有派援军到万花谷一事,稍一细想,也就明白是周王殷傲从中作梗,唐九生才懒得搭理他。
中原道曹杨郡周王府,周王殷傲一脸阴沉坐在椅子上,殷傲面前跪着两名长相相似的彪形大汉。殷傲问道:“你们两个说吧,本王派你们去杀唐九生,你们却坐视他逃走,本王该怎么罚你们?”
两名大汉磕头道:“王爷饶命,不是小的兄弟两个不想杀唐九生,实在是那唐九生武功太高,我们不是对手啊!”
殷傲端起桌上的茶杯,泼了左侧的大汉脸上,怒道:“放屁!本王早已经让人打探过了,前些天唐九生不过在四品境,你们两个二品境的人杀不死一个被魔勇打伤的唐九生?啊?本王养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只要杀了唐九生,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可是你们两个,竟然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真是丢尽了本王的脸!来人哪,把他们两个拖出去,各打八十军棍!”
两名大汉一听要打八十军棍,跪行上前抱住殷傲的大腿,“王爷,王爷开恩哪!看在我们兄弟多年在王爷手下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少打些棍吧,八十军棍,直接就打死了!”
旁边一个一脸山羊胡的老者捋了一下胡须,微笑道:“王爷,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八十军棍确实要人命了,这样,减一半,各打四十军棍,让他们戴罪立功即可!”
殷傲鼻子里重重的嗯了一声,大声骂道:“和双山,和双林,要不是看在卢先生求情的份上,今天非把你们打死不可!还不快谢过卢先生求情?”
和氏兄弟慌忙上前,磕头作揖道:“我们兄弟谢过卢先生求情,卢先生大恩,我们兄弟绝不敢忘!”又回头给殷傲磕头道:“谢王爷开恩,请王爷放心,小的兄弟一定将功补过!”
殷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有人上来把和氏兄弟拖下去,各打了四十军棍,有同僚护卫把二人抬
回了住处,给兄弟二人上了棒疮药。同僚都来道忧,兄弟二人满面羞惭,连三餐都是同僚的护卫们给端进来的。
到了晚上,和双山趴在床上,心中烦闷,悄声道:“老二,咱们跟随王爷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王爷根本不念多年的情份,咱们不过是没杀成唐九生,就被王爷给打成这样,我憋气啊!”
和双林吓的赶紧伸出手指嘘了一声,四下瞧瞧没有人,才低声道:“大哥,有些话说不得,小心隔墙有耳!”
和双山冷笑道:“有耳就有耳吧,咱们把棒疮将养好了,再去找那姓唐的,咱们屁股被成这样,他也有好大的功劳!娘的,一个小白脸竟然有那么高的武功,我们见那孔氏兄弟武功那么高,都被他给打跑了,咱俩就算上去也是白给!”
和双林又悄悄问道:“大哥,那你有什么想法?”
和双山低声道:“兄弟,反正都是保着王爷,那唐九生在江湖上名声又好,他爹还是国师,皇帝又器重他,咱们干嘛不去投奔他呢?何苦在这里受气?”
和双林想了想,“大哥,你这主意好倒是好,只是咱们没有门路进身啊!况且咱们原来是周王的手下,那姓唐的能不防着咱们?我看这事不好办哪!”
和双山冷笑一声,“不着急,事在人为,先把棒疮将养好了再说!大丈夫一身本事,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兄弟两人在屋里商议此事,不防窗根底下蹲着一个人,这个人心中暗喜,要是能把这哥两个介绍给唐九生,那就是大功一件!这两个人完全熟悉周王府里的情况,还掌握了许多唐九生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这不是大好事吗?
……
唐九生带着杜若姑娘骑马赶路,杜若长这么大,从没出过万花谷,到了外面一看,连个村镇集寨都觉得新鲜,唐九生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好好一个姑娘,就给圈在谷里十四五爷,什么世面也没见过!还是徽宗皇帝的女儿,想想都让人想笑!
唐九生也没急着赶路,带着杜若到了集贤县城,闲逛了一番之后,来到县衙门,门役听说卫王千岁来了,吓的飞奔进去回报,时间不大,武知县一脸兴冲冲的迎了出来,“哎呀,王爷,您可是屈尊来我这小庙了,快里边请!”仪门大开,将唐九生迎了进去。
见武知县穿一身新郎官的服饰,唐九生笑着调侃道:“知县大人,又做新郎了,恭喜恭喜!是不是得赏我两杯喜酒喝啊?”
武元止一拍大腿,“王爷,您这可就骂我了,您来了,喜酒怎么能没有?喜糖我都备了上好的!这事还得多谢王爷和杜若姑娘成全,不然下官哪里能娶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也就是下官当年结婚太早,不然正室也是妥妥的!”
杜若笑道:“知县大人,你小点儿声说话,小心你家大太太听到生
气,晚上把你给赶回来睡狗窝,那你就可麻烦了,堂堂的县太爷,面子都丢完了!”
武元止讪讪的笑道:“不会不会,我家大娘子通情达理!”左右瞧瞧没人,又低声道:“我对我家大娘子说,这流芳姑娘是王爷赐给我的,怎么敢不纳为侧室?我家大娘子一听说是王爷所赐,才不言语了,这不,还过去和流芳姑娘套近乎呢,你看,我就说还是王爷的面子大!”
唐九生用手点着武元止,皮笑肉不笑道:“好你个卖花知县,明明是你看中了人家姑娘,竟然把本王给拉出来顶雷!我要告诉你家大娘子,看好这姑娘是你自己的主意!”
武知县赶紧拉住唐九生的袖子,“哎哟,我的王爷,我的亲哥哥!这事你可不能跟她讲,不然那母老虎,不,不然我家大娘子听到了,又要上房揭瓦了!您的面子大,我可没有那个面子啊!王爷,您就当心疼下官了!”
唐九生笑着用手指捅了一下武元止,“和你闹着玩呢,大家都是男人,能理解你!”
武元止这才又兴高采烈起来,一脸谄媚的笑道:“王爷,既然您来了,就在下官这里多住些日子,也让下官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唐九生摇头,笑道:“我不能在你这里住很久,把你这清官都给吃穷了!再说,本王晚一天进京,向皇上保奏你的事就得拖后一天,你不着急?”
武元止笑道:“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却背靠着王爷这棵大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知县都不做了,跟着王爷到封地去混个属官,也是不错嘛!”
唐九生摇头,“你是清官,是靠自己的本事往上爬,本王的封地再好,也不能委屈一位有前途的青天大老爷嘛,百姓需要你!本王在你这里住上一夜,明天早晨起程赶往子君州,我去看看那位郡守大人的病好了没有!”
武元止骇然道:“王爷,您这是要?”
唐九生冷笑一声,“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郡守病的太不是时候了,我去探望一下郡守大人的病情,顺便谈谈心,这总没有问题吧?”
涉及上司的事情,武知县不敢多嘴。赶紧把唐九生安排在县衙后宅,又给唐九生安排了两个小侍女,唐九生把那两个侍女都打发给了杜若,自己一个人安心的歇息了。晚上的时候,唐九生坐在床头练习天玄诀,突然天玄诀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闷坐在床上思来想去。
三更天的时候,唐九生刚要躺下睡觉,就听到有人在屋顶上不小心踩到了瓦片。唐九生有些疑惑,这大半夜的,什么人敢夜探县衙?难道是冲着我来的?唐九生把七情剑拔在手里,悄悄摸到窗前,侧耳向外细听,仿佛来的不止是一个人,都在唐九生这屋的房顶上。
唐九生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
第三百二十三章,这才是好汉子
唐九生手提七情剑,正在屋中严阵以待,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嚷了起来,“屋顶上有人!快快快,保护王爷!”随后一片大乱,上百人的脚步声响起,院中被照的灯火通明,唐九生这才知道,原来武知县暗中派了人在房前屋后埋伏起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心中暗暗点头,这知县还挺细心。
只听屋顶上有人狂笑,“魔大爷早就发现你们了,可惜你们这么点儿人,实在是不够看啊!”正是魔勇的声音。唐九生索性推开门,提着七情剑舞出一片剑花跳到院中。只见县衙的捕快,衙役以及兵卒上百人打着灯笼火把,将县衙后宅的东花厅院团团围了起来。
武知县也随后赶了过来,煞有介事的提着把短剑,唐九生心中暗笑。隔壁的杜若姑娘也被房间外的声音惊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四名小侍女紧随其后,五个女人站在门前的台阶上观望。杜若一脸关切的看着唐九生,唐九生冲着杜若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杜若点头。
卧房屋顶上站着魔勇,孔氏兄弟,院中水池中有座四角凉亭,凉亭的飞檐上站着怀里抱剑的万花谷侍女沉香。魔勇见唐九生跳在了花厅院中,便也掠下屋顶,离唐九生两丈远站定,抱着双臂,上下打量唐九生,一脸轻视。
唐九生站在花厅院中的水池左侧,手中持着七情剑,朗声道:“魔勇,县衙是国之重地,你深夜带人闯入县衙,可知所犯何罪?”
魔勇扭了扭脖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讥笑道:“什么重地?魔大爷横行天下无所顾忌,别说是小小县衙,就算是皇宫又怎么样?还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唐九生一声冷笑,“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你们庭府两次闯入皇宫,都是死伤惨重,铩羽而归,那时候你怎么不嚣张啊?”
魔勇放声狂笑,“嚣张有嚣张的资本,碰巧那两次袭击皇宫你魔大爷我都去了,有人能把你魔大爷拦下来吗?你个小毛孩子,胎毛未褪乳臭未干,也敢学别人做什么王爷!我们大夏国,所有王爷都是能够带兵上阵打仗,身先士卒的爷们!你们小商国,我呸!”魔勇伸出大拇指,倒转向下。
唐九生讥笑道:“魔勇,你不吹牛逼能死吗?前几天在万花谷的后山顶,是谁身中数刀,还没打完就仓皇逃走了?有种你倒是别逃啊!你不是天生武成境的肉身吗?来,让你唐爷爷砍上一剑试试看?”
武知县带着众衙役兵丁鼓噪起来,喝起了倒彩,“丢人哦!临阵脱逃的懦夫!”
魔勇被唐九生当众揭短,丢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我呸,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三个人打我一个,却还被我杀死一个,你还好意思说!今晚只有你一个,还有谁能拦住我杀你!”魔勇怒喝一声,直扑唐九生,唐九生毫不客气,抡起七情剑劈了下去。
魔勇最擅长近身肉搏,可唐九生却把七情剑舞成一片剑幕,如果唐九生所用的是普通刀剑,魔勇早就冲上前肉搏了,可是七情剑是利器,魔勇根本近身不得,只好围着唐九生转来转去,气的不停大骂道:“唐九生,你卑鄙,无耻!只会缩在乌龟壳里,有种出来硬碰硬!”
唐九生对魔勇的话置若罔闻,只顾舞动七情剑,武知县在一旁观战,哈哈大笑道:“魔勇,照你这样说,你也够卑鄙无耻!有种你冲上去试一下我们王爷的剑够不够锋利嘛!”魔勇打不到唐九生,气的暴跳如雷。
站在凉亭飞檐上的沉香冷眼旁观魔勇和唐九生对战多时,见唐九生刚好面对着魔勇,背对着她,突然一个纵身狂掠而下,手中宝剑闪电般出鞘,人随剑走,一道青色剑光,直刺唐九生后心!
此时,正是唐九生换气的一瞬间,沉香对时机拿捏的极其精准,不愧是庭府的杀手。围观的人群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沉香的剑尖已经离唐九生的后心只有一寸距离了。
剑气已经将唐九生后心的衣服划开,看到了青色的麒麟软甲。魔勇见沉香扑下,也立刻向唐九生猛攻过来,迫使唐九生无法撤剑回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对面屋脊背后电射而至,速度比沉香更快,剑气比沉香更烈。
那道黑影身手矫健,用手中的剑将沉香的剑直接斩断,同时一脚踹出,将沉香踹出去六七丈远,沉香直接撞进了杜若的卧房,墙上被撞出了一个大洞,尘烟四起。沉香嘴角流血,头一歪,晕了过去。那道黑影收了剑,站稳身形,是个蒙着面的黑衣汉子,极其精壮。
黑衣汉子怀中抱剑,朗声道:“二公子,把魔勇让给属下吧,属下久闻他的大名,刚好有机会和他过过招!”听到一声二公子,唐九生瞬间明白,这一定是老爹手下的影卫了。原来从他离开天昌后,老爹就悄悄派出了影卫,一直在暗中保护他。果然是亲爹啊!唐九生心头一阵暖流涌过。
唐九生刚要答话,屋脊上观战的孔氏兄弟挺刀跳入院中,一前一后,将拿剑的影卫夹在中间,孔长文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挑战魔二哥?我们兄弟就足以收拾你!”
蒙面的黑衣影卫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想挡住我?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话音没落,手中剑已经出鞘,舞剑直取孔长文、孔长武兄弟二人,剑势如虹,剑法凌厉,一把快剑上下翻飞。孔氏兄弟大惊失色,以二敌一,竟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唐九生偷眼观瞧,忍不住喝一声彩,“好快的剑法!”
那影卫长笑一声,“可惜我手中长剑,今天竟然用来宰猪屠狗!可惜呀,可惜!”孔氏被人骂成猪狗,又急又气,发了疯一般向前进招,却都被黑衣影卫挥剑一一化解。黑衣影卫身形潇洒,快剑如同狂风暴雨,剑气纵横,将孔氏兄弟不断逼退。
魔勇久战唐九生不下,发起狂来,拳风霍霍,虽然魔勇以武成境肉身为傲,内力却也不俗,不断劈空打出气机,去袭击唐九生。唐九生舞动七情剑,不断劈砍,将那些破空而来的气机全都砍碎。魔勇悲愤怒吼,“唐九生,你就只会用剑吗?你有种收了剑,我和你打!”
魔勇话音刚落,唐九生果真收了七情剑,打开气机储能丹放出小武玄,纵身跃起,奋力挥右拳砸向魔勇的面门。魔勇双臂交叉架起,挡住面门,被唐九生一拳砸的倒滑了出去,双脚将青砖地面拖出两道沟来。
倒滑出三四丈远的魔勇站稳身形,大声赞道:“这才是好汉子!”
唐九生冷笑一声,“用剑赢你你也不服,那咱们就用拳头说话!”纵身又上,以手刀划出一道半圆的橙色弧光。魔勇杀心大起,体内气机运转,瞬间攀到了顶峰,狞笑着扑向唐九生,每一脚都将地面的青石板踩的深陷下去,魔勇抡圆砂钵大的拳头,砸在橙色弧光之上,铮然有声,将弧光砸的溃散开去。
魔勇高高跃起,拳走直线,一拳砸向唐九生,如蛟龙出洞。唐九生将气机打出体外,层层防御,在众人眼中,只见到唐九生面前如同有数道无形气墙,魔勇一拳就砸在了这堵气墙之上,唐九生周围一丈范围内的空气如层层波纹荡漾开去。
击溃层层防御气墙之后,魔勇的拳势和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最终拳头离唐九生还有一尺距离时,力道用尽,停滞不前。唐九生轻轻伸出右手食指,在魔勇的拳头上点了一下,微笑问道,“魔勇,你还不服吗?”
魔勇大笑,“唐九生,这种小伎俩我怎么会服?”魔勇狂喝一声,“魔幻千影!”纵身跃起,空中出现道道残影,速度越来越快,唐九生身前身后身左身右,无处不是魔勇出拳的影子,何止几十上百道,围观的众人脸上
都变了颜色,站在台阶上观战的杜若姑娘点头赞道:“魔勇的实力确实强!”
无数个魔勇同时出拳,将唐九生布出的防御气墙打的千疮百孔。很快,无形气墙被打烂砸塌,缓缓消失不见。魔勇落地,悍然前冲,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一个坚实的脚印,每一步踩下,大地都为之颤抖。
魔勇不用任何取巧的手段,用肩头撞向唐九生,唐九生以手按往魔勇的肩头,试图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卸去对方冲撞而来的万钧大力,却是徒劳,唐九生被魔勇撞的倒滑而出,两人冲入院中的水池里,唐九生继续倒滑,双脚在水面激起两道水沟来。两个人在水池里所过之处,荷花荷叶都在强大的气机冲击下,化为齑粉。
魔勇将唐九生从院中撞入水池,又从水池撞到院中,一路拖的烟尘四起,两个躲闪不及的兵卒被两人的气机撞到,一下被撞飞出去四五丈远,骨断筋折,五脏破裂,狂喷鲜血身亡。围观众人惊骇不已,四散奔逃,武知县哪见过这种阵势,当时就吓得骨软筋酥,动弹不得,手中紧紧握着短剑,两腿颤抖,裤子湿了一大片。
一道粉色的影子横空掠过,将武知县一把从险境中拖开,这才使他免于一死,武知县战战兢兢回过头来,想对救他的人表示感谢,却发现是他新婚的妻子流芳姑娘。武知县见老婆救下自己,立刻丢了手中短剑,一把抱住流芳姑娘,将头埋在老婆的怀里,嚎啕大哭道:“老婆!实在太特么吓人了!”
流芳轻轻拍着武知县的后背,柔声哄道:“乖,不怕,有老婆在呢!”
台阶上观战的杜若姑娘见了这个滑稽的场景,不由哑然失笑,这位武知县虽然姓武,却半点儿武功也不会,更是勇武不起来。
唐九生终于止住了退势,一个四两拨千斤将魔勇闪了一个踉跄,唐九生纵身向前,伸出右手掐住魔勇的脖子,拖着魔勇疯狂前冲,魔勇双手用力去掰唐九生的手,却是徒劳,唐九生掐着魔勇的脖子,撞向水池旁凉亭的柱子,咔嚓一声,凉亭的柱子被魔勇的头给撞断。
唐九生轻踩池中水面,继续掐着魔勇的脖子向厢房撞去,魔勇的头将砖石结构的墙面直接撞塌,唐九生咬紧牙关,发疯一样继续前冲,掐着魔勇的脖子再把后墙撞塌。
在撞出后墙之后,唐九生把魔勇抡起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向另一侧厢房,魔勇的身体又接连撞透两层砖墙,这才停了下来,两座厢房被撞的灰尘四起,塌了一半,陪伴着屋里女眷的惊叫声。
有丫鬟以为发生了地震,吓的尖声大叫,裹着毯子从屋里逃了出来。魔勇从墙后艰难走了出来,满头满脸的灰尘,嘴角流血,衣衫破烂,狼狈不堪。唐九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轻啐了一口,“什么天生武成境的肉身,呸!”
魔勇瞪圆一双怪眼,这些年和人动手,除了他哥魔岸之外,从来只有他虐别人,哪里被人打的这样狼狈过?魔勇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阴森森笑了,“姓唐的小子,你强!”魔勇再度狂奔向唐九生,纵身而起,打出至强一拳,空气中都是拳风爆裂的声音。唐九生用手轻推,继续四两拨千斤,用巧不用力。
魔勇落地,一记凌厉的鞭腿,狠狠踹向唐九生的前胸,唐九生清晰听到魔勇体内气机暴涨后如同雷鸣般的声音。魔勇长的人高马大,比唐九生足足高了两个头,一抬脚就可以轻松踢过唐九生的头顶。唐九生向后倒仰,魔勇一腿踢空,随即腿向下摆,去踹唐九生的小腹。
唐九生并不直起身子,双脚在地面一踩,身体倒滑而出数丈远,这才缓缓直起身子。
此时武知县已经把脸从老婆的怀里抬了起来,目不转眼观看唐九生和魔勇的大战,可是他抱着老婆的腰,却再也不敢松开手,只是大声喝彩道:“王爷,好功夫!”
第三百二十四章,满足你的要求
魔勇挠了挠头,很是尴尬,他原以为唐九生也就剑法高明一些,没想到唐九生的拳脚功夫也不差,和他硬拼居然还略占上风,自己要不是仗着天生武成境的肉身,早已经被打到吐血。魔勇回过头一看,那个黑衣影卫和孔氏兄弟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黑衣影卫把孔氏兄弟给赶到什么地方去了。
见唐九生依然呼吸平稳,气机悠长,魔勇用双手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猥琐的笑道:“是条汉子!这么年轻却这么猛,魔大爷喜欢!要是柳轻寒那个娘们儿活着,她会更喜欢!小子,再来!”
不提起柳轻寒还好,一提起柳轻寒,门口台阶上站着的杜若姑娘咬碎口中银牙,虽然母亲有种种不好,虽然她将自己丢进过死牢,但她毕竟是母亲,总还有生养之恩,血浓于水,怎么也比魔勇要亲要好吧!
唐九生面无表情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今晚我要给柳轻寒报仇!”唐九生踏着凌波闪,气机外放,脚下炸起片片尘土,奔向魔勇,一记手刀划出优美的橙色弧线,重重砍下,魔勇抬起左臂,硬接下这一记手刀,右拳同时挥出,砸向唐九生前胸。唐九生出左掌,推在魔勇的右拳上,气机在拳与掌之间轰然炸开。
魔勇一个倒纵,退出三丈开外,虽然孤立无援,但他已经决意一拼,如果能干掉一位未来注定能登上英雄榜的大商国王爷,哪怕是同归于尽,他也是大赚特赚了。魔勇体内的气机疯狂运转,气机在经脉之间穿梭,浑身的骨骼喀喀作响,连四周观战的人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唐九生的九转天玄诀已经两转,储能丹里的气机能撑过一个时辰,但唐九生听沐宣智说过,绰号半兽人的魔勇战斗力惊人,曾在戈壁上和一位武玄高手大战两天两夜,最后活活耗光了对手的气机,将对手生撕成两半。因此要想战胜魔勇,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把时间拖的太久。
魔勇自练跟随师父在北极冰原上练习武艺,在冰原上锤炼体魄,加上天生武成境的肉身,在武灵同等境界中,他可以战胜所有对手。前几天在万花谷后山顶上,唐九生和柳轻寒联手时,却被隐藏在附近那位不露面的高手将气机压制的太厉害,所以显不出武境上的优势,才被魔勇打的那么狼狈。
今天那位高手显然不在,因此遇到开启武玄境的唐九生,魔勇就占不到什么优势。唐九生知道这一点,魔勇却不知道,他很莫名其妙唐九生的武境会暴涨到这种足以压制他的程度,魔勇误以为唐九生服用了什么提升武境的丹药。
魔勇嘿嘿一笑,他虽然没有提升武境的丹药,但是他有提升**强度的秘法,叫做魔身秘法,只是魔身秘法施用完毕之后,会有三天的虚弱期,不再是武成肉身无敌。魔勇提起气机,悍然进入魔身秘法状态。魔勇身上放出黑色光芒,眼中同样精光四射,如同一尊杀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唐九生,出手就是一记重拳。
唐九生闪身躲开这一记重拳,魔勇拳上带起的拳风刮的他面颊生疼。魔勇用力过猛,拳
风把水池旁已经断了一根柱子的凉亭彻底轰塌,武知县咧了咧嘴,“娘哎,连离着五六丈远的凉亭都遭了毒手!老婆,我看我们还是跑路吧!”
流芳姑娘气笑了,用手戳了一下武知县的脑门,讥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好歹也是大老爷们,胆子怎么比娘们还小?”
武知县嘿嘿笑道:“老婆,你艺高人胆大,当然不怕,相公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啊!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高手打架,紧张的裤子都潮了!”流芳笑着啐了他一口,想了想,还是把他又拖远了一些,以免他被两人对战的气机波及到。
魔勇一拳不中,骤然加速,如同一头脱缰的蛮牛,再次撞向唐九生,唐九生以左手按住魔勇的头颅,右手一记凶狠的手刀,砍在魔勇脖子上。魔勇浑若无事,顶着唐九生继续前冲,在撞穿卧房的两道墙后,又撞断了后花园中的一棵桂树,这才停了下来。唐九生被撞翻在地,眼冒金星。
在这期间,唐九生在魔勇的脖子上砍了不下二十记手刀,魔勇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唐九生狼狈爬起身,狠狠用袖子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身上衣衫破碎,连麒麟软甲也露了出来。魔勇扭了扭脖子,阴森森笑了,“姓唐的,舒服吗?”
唐九生不吭声,只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刚入河岳学宫,比武时被一位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师兄给胖揍了一顿,师傅秋山泽只是在一旁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话,“徒弟,记着师父的话,怎么挨的打,就怎么打回去!”于是唐九生疯狂练武,第二年再比武的时候,唐九生把那位比他大十岁的师兄揍的好惨好惨。
想起了师父,唐九生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喃喃自语道:“老家伙,我长大了!你要是没死该有多好!我还记得当年我在你面前吹过牛,我说我长大以后,一定要拿个天下第一给你看,这样你和你的老伙计吹牛的时候,就可以自豪的对他们讲,看,我徒弟是天下第一!老家伙,我想你了,等到明年你的祭日,我会给你烧纸,带上你最爱喝的好酒!”
唐九生想起他第一次叫秋山泽老家伙的时候,那个老家伙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对他讲,“对你这个小毛孩来讲,我确实是个老家伙,但是我也是讲究师道尊严的!”
然后秋山泽打了唐九生的屁股。打完之后还喋喋不休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屁股吗?不是因为我生气,而是因为师道尊严!”唐九生实在打不过他,只好在肚子里偷偷叫几声老家伙,心想,等我长大了能打过你的时候,肯定要当着你的面,再叫你几声老家伙!
县衙的后花园里,唐九生纵身一跃,如蜻蜓点水,扑向魔勇,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老家伙,你徒弟又要打人了!”唐九生运足气机,一掌砸向魔勇,这是从朱达常那里偷师来的开山掌,一掌下去,足可开碑裂石。唐九生长笑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
魔勇笑容灿烂,伸出头去硬接这一掌,嘴里还嚷道:“往这来!我就喜欢和高手过招,然后打败高手,再
把高手撕开……”话音没落,头上就遭到了重重一击,被打的一个踉跄,身形还没站稳,又被一记膝撞重重撞在了腹部,魔勇被顶的一弯腰,后心又挨了重重的一掌,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擦去嘴角的血迹,魔勇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掌法?”
唐九生不答,再纵步向前,一记手刀直插魔勇的前心,魔勇伸出砂钵大的拳头试图拦截这记手刀,哪知唐九生突然手指向上,去插魔勇的眼睛,魔勇一偏头,唐九生右脚却向下狠狠一跺,几乎把魔勇的脚趾踩断!魔勇嗷的一声惨叫,抱着脚丫在地上转起了圈。唐九生一记飞铲,把金鸡独立的魔勇放倒在地。
魔勇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了唐九生的凌厉一击,后花园的地面上被轰出一个一丈多深的大坑来。魔勇顾不得脚疼,跳起来嚷道:“唐九生,你要不要脸?打架就打架,竟然还踩脚趾!”
唐九生哈哈大笑,“哪里有规定打架不能踩脚趾?”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停,一记重拳又打向魔勇胸口。魔勇被唐九生这一顿不讲理的打法给惹恼了,双手向外推开唐九生的重拳,体内气机再度暴涨,他要把这个不讲理的小子轰成渣!
魔勇的拳头如同抡起的重锤,一下又一下用力击打唐九生,唐九生闪转腾挪,魔勇禁得起打,唐九生却要尽量躲开魔勇的拳头,毕竟两个人的身体强度不在一个等级。魔勇打的很焦躁,对方就如同水里的泥鳅鱼,很不容易抓到,魔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抓不住,那我就用网。
“魔幻千影!”魔勇故技重施,千百道速度极快的残影围住唐九生,唐九生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魔勇的本尊,无处不是魔勇出拳的影子,唐九生来不及防御,连挨了三记重拳,被打的脚步踉跄。魔勇狂笑,再度前冲,将后花园草坪上踩出许多深深的脚印,如果被院中的卖花知县看到了,一定心疼的要死!
魔勇一拳把唐九生打的连人带剑倒撞了出去,撞透卧房的两道墙,跌回了院中。魔勇大步流星追回前院,唐九生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鼻子里,嘴巴里都涌出了鲜血,唐九生用袖子擦了擦血迹,结果把脸抹花了。杜若很心疼,从台阶上跑下来,用手帕帮唐九生擦去脸上的血迹,小心翼翼问道:“唐大哥,你没事吧?”
武元止也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喊道:“王爷,您没事吧?”唐九生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魔勇。
魔勇见唐九生如此狼狈,忍不住狂笑道:“姓唐的,来啊,有种你再来打我啊!”
唐九生纵身而起,凌波闪在空气中踏出波纹,如同水面的荡起的涟漪,唐九生扑向魔勇,左手一记手刀砍下,魔勇用右手去抗。唐九生却用右脚去踢魔勇的裆部,于是魔勇探出左手去抓唐九生的右脚。
见魔勇中计,唐九生探出右手,一把抓住魔勇的脖子,把魔勇提离地面,直接砸向院中的水池里,冷冷道:“好,本王满足你的要求!”
第三百二十五章,暗箭
魔勇被唐九生砸进院中的水池里,水花四溅,武元止大笑道:“王爷,干的漂亮!”武元止话音未落,魔勇已经炸开水面,从水池里激射而出,恶狠狠扑向唐九生,一拳砸向唐九生的脑袋,唐九生向左急掠,魔勇一拳下去,强大的气机把卧房的墙壁彻底轰塌,尘灰四起,尘灰中刚站起的一个人,又被墙壁砸倒。
唐九生疾奔向魔勇,一记开山掌再砸向魔勇头部,魔勇浑身**的,心中有些愤懑,他像唐九生这个年纪时,连三品武境都不到,走的是一条实打实的升境路线,凭什么这个姓唐的年纪轻轻就是一品武玄境?凭什么?魔勇仰天大喝一声,“我不服!”于是头上又挨了一记重重的开山掌。
魔勇被这一记开山掌打的眼冒金星,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小子的剑法那么好,掌法也这么硬?难道他可以分心,既练了剑法,又练了心法,还练了掌法拳法?因为心中不甘心,魔勇略分了一下神,身上又挨了十几记老拳,拳拳到肉,毕竟是武玄境高手打的,就算再武成境肉身也要疼啊!
武元止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着魔勇对流芳姑娘说道:“王爷把这姓魔的小子给打傻了,这小子连还手都不会了!”
魔勇被打的暴怒,凭什么都是你在打我?魔勇一边用双手护住要害部位,一边用鞭腿反击,面目狰狞的吼叫道:“凭什么都是你打我?”魔勇像疯魔了一样扑向唐九生,不顾自己挨打,只是疯狂反击,就算唐九生身法再轻灵,也还是结结实实挨了几记老拳。
两个人都被对方打的气血翻涌,各自倒退了几步,调匀内息。唐九生在心里暗自盘算,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了,仍然没能把这小子打倒,再打半个时辰,今天的储能丹就不能再用了,就算院里这些人都捆起来,也不是魔勇这个小子的对手啊,不行,我得想办法尽快把这小子打倒才行。唐九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魔勇见唐九生一脸坏笑,准没想好事,紧张的大声嚷道:“姓唐的,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能用剑啊!”
唐九生嘿嘿笑道:“不用剑,不用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用剑就不用剑!”又欺身而上,这次脚步轻灵,围着魔勇转开了,嘴里还在叨叨,“大丈夫说不用剑,就不用剑,但是我可没有说不用短刀啊!短刀在身上割几个口,尤其在后心捅了那么一下,很酸爽的!”
魔勇猛然想起几天前被沐宣智捅了一刀,当时几乎痛死,逃回去上了最好的金创药,缓了几天才恢复大半元气,搞的今晚连唐九生都搞不定,魔勇怒道:“姓唐的,你卑鄙,你无
耻!”
唐九生把双手负在身后,用气机凝成短刀倾城的样子,再一伸手,亮出用气机形成的短刀,魔勇不辨真假,一边向后退,一边大惊失色道:“姓唐的,你不要乱来啊!你不要乱来!”杜若姑娘在一旁吃了一惊,唐大哥什么时候把我的短刀拿去了?杜若伸手一摸怀里,不对啊,倾城短刀还在呢!
杜若疑惑的抬起头,望向唐九生。唐九生阴森森的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魔勇,我用这把刀送你回大夏,去见你们的圣神!”唐九生缓步上前,不断调整方向,一步步逼近魔勇,魔勇已经被这把短刀吓怕了,眼神惊恐,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后退,就退到了水池边上。
唐九生猛然做势前扑,魔勇吓的向后猛一退,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人多深的水池里。唐九生这才纵步向前扑到水池边上,魔勇惊慌失措的从水里蹿了出来,水还迷着眼睛,人在半空,腹胸大开门,唐九生电射而起,后发先至,双手从后边抱住魔勇的肩膀,魔勇这才感觉到,唐九生手里没有刀。
魔勇拼尽全力,猛的用头去撞唐九生的头,与此同时,唐九生的膝盖也撞上了魔勇的裆部,魔勇嗷的一声惨叫,再次跌进水中,裆部是罩门啊,魔勇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唐九生重重一击,怎么能不疼?魔勇从水里又蹿上了岸,捂着裆部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的大声哀嚎。
武元止在一旁看着,咧了咧了嘴,赶紧用手也捂了一下裆部,嘴里嘟囔道:“王爷也太狠了,这一下子姓魔的小子给打成太监了吧?”
唐九生同样被魔勇一记铁头功撞的不轻,跌回地面,倒在地上晕了半晌,头上肿了个大包,唐九生用手摸了一下头上的大包,痛的很,唐九生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嘲道:“这下快追上老寿星的头了吧?”
杜若姑娘心疼的跑了过来,弯腰扶起唐九生,把唐九生抱在怀里,柔声道:“唐大哥,你没事吧?”
唐九生摇摇头,“没啥大事,就是头晕的很,怕是被这小子给撞出脑震荡了,这小子实在太抗揍了!”唐九生回过头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魔勇,苦笑了一下,“只有这招才好使,虽然损了点儿!”
猛然听到武元止一声大叫,“王爷,小心!”只见沉香已经从卧房的废墟里爬了出来,原来她只是被影卫打昏,又被倒塌的墙壁再次砸昏,却没有死。可怕的不是沉香没有死,而是受了重伤身体还在摇晃的沉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弩,弩箭箭头在灯光下闪烁着蓝色的光芒,显然淬有剧毒。
沉香把弩箭对准躺在地上的唐九生,嘴角流着血
,狞笑道:“唐九生,你去死吧!”沉香扣动了弩机,唐九生听到武元止的喊声后,又听到了弩机的响声,回过头,才发现弩箭闪着一道寒光向自己飞来,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唐九生把眼一闭,完了,今天哥死在女人的手里了!
说时迟,那时快,先反应过来的杜若姑娘向前一扑,挡在唐九生身前,大喊一声,“唐大哥小心!”同时一把推开了唐九生。
那支弩箭直接从杜若的右肩胛下穿过,钉透了前胸,又将地上的一块青砖钉的粉碎。沉香摇摇晃晃的从怀里再摸出一支弩箭,唐九生暴怒而起,掠向沉香,一记闪着橙光的手刀劈向沉香,大骂一声:“我艹你老妈!”刀光闪过,沉香人头落地。
唐九生一个急掠,扑回到杜若的身边,跪在杜若面前,从怀里掏出金创药,疯狂的倒在杜若的伤口上,又向杜若的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丹,抱起杜若带着哭腔大声疾呼道:“杜若妹妹!”见杜若牙关紧咬,昏迷不醒,毫无反应。唐九生疯狂向赶过来的武元止大吼道:“叫大夫!快叫大夫!”
武知县也疯了,又向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来,要县里最好的郎中!快去请郎中,要最好的郎中!”围观的衙役捕快兵卒乱做一团,纷纷向外面跑去。
魔勇从地上捂着裆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唐九生抬起头,用足以杀人的眼神看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七情剑直接砍下你的狗头!”魔勇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唐九生,又看了一眼杜若,摇摇晃晃的离开县衙后宅。
唐九生抱着杜若,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来,“我的傻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啊!哥身上有软甲,哥的武境比你高,一弩死不了的!我的傻妹妹啊!你让哥怎么对待起你死去的娘,你让哥该怎么报答你啊?我的傻妹妹!”
杜若被唐九生的哭喊声惊醒,伤口疼痛,皱了一下眉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慢慢抬起头,抚摸着唐九生的眉心,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唐,唐大哥,你,你没事吧?”
唐九生抱着杜若,痛彻心扉,用脸蹭着杜若的小脸,“傻妹妹,唐大哥没事,你怎么那么傻啊?我的妹妹,唐大哥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啊!”
杜若声音虚弱,“唐大哥,你没事就好了,唐大哥,我好冷,我真的好冷,你抱紧我!唐大哥,我爱你……”杜若的手垂了下去。
唐九生紧紧抱着杜若,泣不成声,“杜若妹妹,大哥也爱你!”唐九生抬起头,痛苦的嚎叫道:“郎中呢?郎中怎么还不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情债深重
昨晚一场大战,把县衙后宅的东花厅院拆成了一片废墟,院落,水池,凉亭,后花园全都遭了大劫难。天亮时,武知县找来许多工匠师傅,赶着修复东花厅院,但是一两个月内是别想完工了。武知县又把唐九生和杜若安排在了西花厅院来住,唐九生索性和杜若住在一个屋内,以便随时能观察杜若的病情。
杜若躺在病床上,发高烧额头滚烫,时不时说着胡话,但是一直都喊着唐大哥,每当杜若喊到唐大哥的时候,唐九生都握着她的手,他好怕杜若突然就走了。
武知县请来了县里十几位知名的郎中,郎中们查看了杜若的伤势,除去把伤口的腐肉处理掉之外,都束手无策,那支弩箭有毒,却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毒,自然也就没有解药。
守在杜若的病床前,唐九生悔恨交加,心如刀割,真不该心慈手软逞英雄,早用七情剑解决了魔勇,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唐九生悔恨的直抽自己嘴巴。
唐九生给杜若服下了辛治平配制的解毒丹,辛治平的解毒丹多少会有些作用,但并不是针对这种毒的特效解药,所以不能完全解毒,只能起缓解的作用,也幸亏有解毒丹,还能为杜若留下一线生机。唐九生不断用气机逼出杜若体内的毒气,但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流芳姑娘看过杜若的伤口,表示以前在万花谷并没有见到过这种毒药,唐九生把沉香的尸体反复翻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解药,唐九生怒极,用七情剑把沉香的尸体砍成了八块,犹不解恨。武元止苦劝,“王爷,你就是把她挫骨扬灰也没有用!咱们得想办法找到解毒师才行!”
一言惊醒梦中人,唐九生猛然想起了辛大哥,唐九生向武元止要了纸和笔,匆匆写好了给辛大哥的信,请辛大哥骑着独角马速速起来集贤县衙救命,写完信之后,却猛然发现小青不在身边,唐九生一拍脑袋,昨天让小青送信去永安了嘛!
唐九生这个急啊,跑出去屋外望着天空,嘴里叨叨着,“小青啊,小青,好小青,你现在到哪里了?回来了没有呢?”唐九生望眼欲穿,小青却不在。唐九生悔恨不已,我当初怎么就没学解毒呢?在河岳学宫的时候,想着有大师姐会解毒,辛大哥在身边的时候,就想着有辛大哥,什么事都指望别人,结果事到临头抓了瞎。
唐九生正在自责,头顶上空响起一声鹰唳,唐九生抬起头望向天空,大喜过望,是小白来了!唐九生简直热泪盈眶,向小白伸出双手,小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唐九生肩膀上,唐九生抚摸着小白的头,“小白啊,好小白,救命的小白!你来的太及时了!”
小白蹭了蹭唐九生的脸,唐九生把它脚上竹筒里的信拿了出来,信是老爹寄来的,提醒儿子路过中原道时要小心周王殷傲,并且说了皇帝对自己带兵强闯岭南王府的“惩罚”,革去三品护国法师,暂权国师府事,唐九生叹息一声,把信烧了。又把自己写的信放入竹筒内,封好口,放飞了小白,让它去永安传信给水如月。
唐九生回到屋内,坐在杜若的床边,心中焦躁不安。正在这时,昨晚追杀孔氏兄弟的唐府影卫推门进了屋子。进了屋子后,影卫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唐九生这才详细端详了一下这位唐府的影卫,只见他浓眉大眼,手指粗糙,身材精壮,一看就知道是位高手。
浓眉大眼的影卫向唐九生拱手施礼,很歉意的说道:“属下龙成智参见二公子!昨晚属下不该贸然去追袭孔氏兄弟,以至于杜若姑娘受伤,属下惭愧!”
唐九生点头微笑,站起身让座道:“龙大哥,请坐!这事不怨你,完全是我的责任,我就不该逞英雄和魔勇比拳脚,结果害人害己!”正说着话,小侍女进来给二人献茶。
龙成智倒不客气,一点儿也不给唐九生留面子,坐下后直截了当说道:“属下认为二公子自责的对!二公子如今贵为藩王,身系重任,的确不该以武勇论高低和人打赌置气,像一个小小的魔勇,根本不配让王爷出手,交给影卫去对付足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算打赢了魔勇这种人也不足喜,如果昨天王爷有个闪失,恐怕要大商震动了!”
唐九生无话可说,勉强笑道:“龙大哥责备的是,我知错了!”
龙成智又拱手道:“请二公子原谅,属下要多说两句!刚才属下听知县大人说杜若姑娘中毒之后,二公子急的要发疯,属下以为不必这样!倘若有解药能治了杜若姑娘的毒,那自然是好事,如果没有解药,难道公子急疯了解药就会变出来吗?此时应多方寻找毒师和解毒师,尽快想办法解决此事,光着急是没有用的!”
唐九生苦笑,这位龙大哥管的还真宽,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话听着让人不那么舒服,唐九生叹了口气:“龙大哥,这要是和我不相关的人中了毒,至多我也就是关心一下,不至于这么难过。毕竟杜若姑娘是为了救我才中了弩箭,而且我也答应柳轻寒要照顾好杜若,结果反倒是杜若救了我,我怎么能不惭愧?”
龙成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颗用锡纸包裹着的丹药,递给唐九生,“二公子,这是两年前我师叔所赠的丹药,名叫续命护心丹,能护住人的心脉,就算人中了剧毒,也能使人一个月内不至于走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师叔所赠的丹药,属下一直也没有用过,也不想用到,今天就转赠于二公子吧!”
唐九生大喜,站起向双手接过续命护心丹,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只能向龙成智鞠了个躬,“多谢龙大哥赠药!但不知贵师叔是?”
龙成智微微一笑,“说来好笑,我这位师叔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也许他有办法救下杜若姑娘,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愿意搭理人,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皇亲国戚都一样,只要他看不顺眼,任你是帝王将相,丹药也万金不卖,只要和你投缘,就算是乞丐也可以将丹药赠送,分文不取。我这师叔,绰号叫做古怪和尚!”
唐九生知道古怪和尚,这两年在江湖上游历,听到过这个人名声,身为和尚还酷爱炼丹,抢道士的生意。所炼丹药也五花八门,救命的,提升武境的,甚至连帮妇人顺产的药也会炼制,武功虽然不在绝顶行列,一般人却不敢招惹他,谁也不知道哪天能不能用到这个确实古怪的古怪和尚。
前阵子在湖州的拍卖会上,第三件拍品破境丹就是古怪和尚所炼制,助人提升武境用的。唐九生猛然记起,当时还是普玄老和尚用还元丹换走了破境丹,普玄老和尚说,还元丹能治愈伤势,救人性命,只要这人不死,不管多重的伤都能医活。不过可惜杜若是中毒,就算有还元丹也肯定不对症。
唐九生把续命护心丹给杜若服下,又兴冲冲问道:“龙大哥,我倒是听说过贵师叔的大名,但不知古怪大师在于何处?如果来得及,我想带着杜若姑娘亲自去见古怪大师,求得解药,我想古怪大师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龙成智摇摇头,“二公子,这事还真不好说!我这师叔既然号称古怪和尚,那必然是极其古怪的人了!我身为师侄的,都有些怕他,好在他一向对我不薄,因此我在古怪师叔那里得到了几回解药,只有这颗续命护心丹没有用过。据我所知,古怪师叔现在云梦山栖霞谷中,只是他若知道是我告诉了二公子他的居住之所,免不了又是埋怨我一番!”
唐九生笑道:“没事的,我不说是你告诉我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龙成智大笑起来,“你给杜若姑娘服下了续命护心丹,那丹药是我古怪师叔所炼制,他怎么会
不知道?这丹药存世的,除了我手中这一颗之外,其余两颗都在他的手里!”唐九生这才恍然大悟。
龙成智想了想又道:“二公子如果想去找我师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要提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就算他猜出来是我透露了他的栖身之处,只要公子不提我,也还是有的商量,提了我,或许他一生气就不给解药了,我这师叔最不喜欢人情世故这些东西!”
唐九生哈哈大笑道:“你这位师叔还真是古怪的可爱!多谢龙大哥,如果我去云梦山见到了古怪大师,不提大哥的名字就是!”
续命护心丹果然起了作用,杜若姑娘很快醒了过来,睁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向四处观望,用手摸了摸里边的墙面,焦声问道:“唐大哥,你在吗?”唐九生吃了一惊,自己明明就在她身边啊!
唐九生赶紧伸出手,拉过杜若的手,“妹妹,唐大哥在呢,一直在你身边!”
杜若拉着唐九生的手,瞪着一双大眼睛努力看着唐九生,可是眼中却没有半点儿神采,杜若落泪道:“唐大哥,还好你在,可是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唐九生用手在杜若眼前晃了晃,杜若却没有任何反应。唐九生回头看着龙成智,两人都是一脸的骇然,这弩箭上的毒实在太厉害了,即使服了辛治平的解毒丹和古怪和尚的续命护心丹也只能保命而不能解毒,现在竟然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唐九生只好安慰道:“妹妹,这个弩箭上的毒太凶了,郎中刚才已经配了一副解毒药,郎中说过,吃了解毒药之后,会暂时失明一段时间,只要你体内的毒解了,慢慢就好了,你不要急!安心的养病,唐大哥天天都在你身边,随时都在你身边,以后我都不离开你,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杜若甜甜的一笑,欢喜道:“只要唐大哥一直在我身边,就是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也没有关系,大哥的样子我已经记在心里了,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唐九生赶紧伸手去堵住杜若的嘴,安慰道:“妹妹不要乱说,你身上的毒会解,眼睛也会好起来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过两天大哥就带你启程,咱们游山玩水散心去!好不好?”
杜若偎依在唐九生怀里,笑容甜美,“好!能和唐大哥在一起,杜若好开心!”
龙成智站起身,拱手告辞,“二公子,属下先告退了!属下一直都会在二公子附近,只要二公子有生命危险之时,属下就会出手相助的,属下告辞!”
唐九生站起身,送龙成智出了屋门,出门前,龙成智又戴上了面罩,唐九生突然问道:“龙大哥,有些话我本不该问,不知道大哥的武境有多高?”
龙成智笑道:“唐府影卫里,我实力大约排名前三,我如果和杨全胜大哥性命相搏的话,他能有机会活下来,但是也一定会受重伤!”唐九生骇然,这龙成智也是可以位于绝顶高手之列了,当初杨全胜曾说,他可以一招秒杀化骨道人,二十招击败羽鹤童君。
唐九生叹了口气,这两年,为了保护好自己,老爹把影卫里最强的三个高手派出来两个。唐九生目送龙成智离开后,又回到屋里,坐在床边,拉着杜若的手,杜若轻声道:“唐大哥,我有点儿饿了,我想喝点儿粥!”
唐九生大喜,马上喊小侍女给杜若盛了一碗米粥,杜若喝了粥以后,又歪在唐九生怀里睡着了,只是偶尔伤口疼痛,就会皱一下眉头。唐九生抱着杜若,嗅到她的体香,心中感慨万千。原以为除了月儿和霜儿,再不会娶别的姑娘了,可杜若妹妹这舍命相救之恩,要怎么报答?
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唐九生仰天长叹,我这一生,真是情债深重啊!
第三百二十七章,单相思
续命护心丹果然有效,杜若的伤势稳定下来,虽然不见好转,却也没有加重。唐九生才放下心,安心等待辛大哥的到来。
两天后,辛治平骑着独角马,风尘仆仆赶到了集贤县衙来见唐九生,武知县听说驸马爷来见王爷,赶紧命人大开仪门,自己亲自出来迎接。
武元止心想,我这小小的知县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几天的时间,先迎来了王爷,随后又迎来了驸马,像我这样的七品小官,按理说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大的领导,因此武知县对辛治平格外殷勤相待。
辛治平看到了唐九生写给水如月的信,知道武知县带人去万花谷救唐九生的事情,因此对武知县也很客气。此时,下人已经把驸马爷赶到的消息告知了唐九生,唐九生也兴冲冲的赶出来迎接辛治平。辛治平将独角马交给县衙的马夫,跟着唐九生走进县衙的后宅,一边走一边听唐九生讲述杜若姑娘的伤情。
来到杜若和唐九生的卧房,辛治平坐在床头给杜若姑娘号了脉,号完脉后,又把那只带毒的弩箭要了来。辛治平用布小心翼翼包着那箭头,在阳光下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用水泡下来一点儿毒液,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小瓷瓶,倒出些白色药水,和毒液混在一起,那毒液立刻像沸腾了一样翻花,冒起黑色的泡来,十分吓人。
辛治平摇摇头,“老弟,这毒是从大夏来的,是戈壁上的一种毒草,叫做食心花,我没有解药也配不出解药,我身上的鸣龙双珠能吸出一部分毒来,但是却断不了根,这个解毒的药,咱们大商国也许只有两三个人能配制出来,一个是古怪和尚,另一个是鸣龙山的张从义,道号丹阳子,就是给宛玉炼了生肌回颜丹那位!”
唐九生点头道:“辛大哥,那就麻烦你用鸣龙双珠将杜若妹妹身上的毒给吸出来一部分吧,那样她也能好过一点儿!”
辛治平笑道:“那是自然!”又拉着唐九生来到屋外,悄声道:“老弟,这食心花的毒性极强,先使人失明,之后逐渐烂掉各个脏器,最终能使人烂掉心脏!天幸有续命护心丹在,恰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了这毒,不过杜若姑娘的眼睛能不能复明,还在两可之间,你得想好喽!”
唐九生点头道:“多谢辛大哥告知,我已经决定把杜若妹妹也娶回家去了!”
辛治平拍了拍唐九生的肩膀,把水如月的回信递给唐九生。辛治平坐在床边,拿出鸣龙双珠,让杜若姑娘平躺在床上,将双珠隔着衣服放在杜若小腹处,辛治平和唐九生一左一右,都按着杜若姑娘手上的合谷穴,以内力配合鸣龙双珠,逼出杜若体内的剧毒。
半盏茶的时间后,杜若姑娘吐出许多花花绿绿的东西,伤口也流出一些黑血来。辛治平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毒已经逼出了至少六成,其余的部分已经深入脏腑,已经不是用鸣龙双珠能驱出的了,如果刚中毒时,倒是能驱出九成来。不过这毒,别说几成,就是半成,也能要了人命!”
唐九生点头,“辛大哥,那我得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去找古怪和尚了。”说着话,唐九生用布小心翼翼把杜
若姑娘伤口上的毒给擦了下来,毒性猛烈,唐九生也得小心处理,免得沾到,沾到也会中毒的。
辛治平苦恼的一笑,“惭愧,我学艺不精,有些太偏门的毒,就算认得,也解不了。古怪和尚行踪不定,不好找的,而我师父又不愿管人间闲事,至于张从义呢,离的远了一些。唉,也真是难啊!”
唐九生笑道:“我如今知道古怪大师在于何处,听说他在云梦山栖霞谷,所以我只管带着杜若妹妹去找他就是了!”
辛治平大喜,随即喜又转忧,“这个古怪和尚脾气确实古怪,不好相处的,只怕他不愿意管那就麻烦了!”
唐九生微笑道:“没有办法啊,续命护心丹的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总不能坐视杜若妹妹……就算他脾气再古怪,只要他有办法能医好这毒伤,那我就得去找他啊,我又不是大奸大恶大徒,在江湖上名声也不算差,古怪大师还不至于将我拒之门外吧?”
辛治平摇头,“这个不好说啊,兄弟,他之所以叫古怪和尚,就是因为他性情古怪,不讲情面,连我师父去了他也未必会给面子,所以不好办的。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先去他那里,如果他不肯相救,你就转道去鸣龙山找张从义好了!”
唐九生点头,这才打开水如月的信,一看之下,怒气填胸,原来前些天水如月和西门玉霜进宫去见晴川大长公主,皇帝殷广当时也在场,一见了水如月,简直被水如月的容貌迷到神魂颠倒,没事儿就往晴川公主府跑,就想见到水如月。
可水如月和西门玉霜也不能没事总去看晴川公主啊,平时还是在国师府里住。殷广知道两人住在国师府里,没事就往国师府跑,接二连三跑了好几回,其实就是想去看看水如月。
有一天,殷广又跑到国师府去串门,唐九生的大哥唐九德出来接待,聊了一会儿,殷广让唐九德忙自己的事情去,不必陪他。自己带着余福在国师府里四下走动。殷广来到后花园,见了水如月之后,借口说胸口不太舒服,想让水如月帮他看一看,水如月闻言大怒,“你胸口不舒服不让你老婆去看,找我做什么?”
水如月丝毫不在意什么皇帝的尊严,冷着脸把殷广训斥了一顿,殷广只能带着余福灰溜溜的走了,回去就得了相思病,在养神阁卧床不起好几天。晴川公主和辛治平进宫去探望,殷广才把自己的心事向姑妈说了,这些年他就没见过心仪的女子,见了水如月之后,简直是怦然心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辛治平劝道:“陛下,水如月是唐九生的未婚妻,陛下君戏臣妻,成何体统?君仁臣忠,父慈子孝,那是对应的关系,不是单方面的。如果君不仁,臣就不必忠,父不慈,子何必孝?国家现在是在危难之中,正需要忠臣良将,齐心协力才能平定藩王之祸,陛下万不可自毁长城,把唐九生推到敌人那面!”
殷广唉声叹气道:“姑丈,道理朕都明白!朕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为情所困,需要人骂醒!”
辛治平笑道:“如果说郎有情妾有意,臣还真不敢拦你,问题陛下你这是剃头
挑子一头热,你没想想,水如月都敢不顾你帝王的身份当面顶撞你,而且说了你胸口不舒服让你老婆给你看,那就是明白陛下的用心,直接拒绝你了。我看你也就收了这个心吧!一厢情愿永远不能行!”
三人正说着话,皇后楚凤英来了。原来楚凤英听小宫女说皇上因为唐九生的未婚妻得了相思病,醋意大发,跑到养神阁大闹了一通,扬言要把姓水的妖精赶出京城,什么钦犯之女,勾引皇帝的破鞋之类的话都骂了出来。
殷广暴怒,让人把宫门关上,从床上爬起来,劈头盖脸把楚凤英骂了一顿,什么结婚几年,朕从来没和你行过房你来闹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闹之类的话都说了出来,把晴川公主和辛治平听的目瞪口呆,原来这俩人是形势上的婚姻啊!
殷广骂着骂着,哭了,伤心的抽泣道:“朕贵为天子,看好了一个民女,可是人家是名花有主了!更大的问题是,人家不爱慕权势,也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朕自认为容貌不比唐九生差,可是在人家水姑娘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朕富有天下,却不及唐九生在她心中的份量,朕实在是伤心啊!”
辛治平在一旁坐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楚凤英被殷广骂了一顿,也后悔自己莽撞了,又讪讪的过来劝殷广,说自己身为皇后,有失母仪,请陛下恕罪之类的话。殷广倒也不是那种昏君,借坡下驴,彼此又谈些知己话,缓和了气氛。
水如月和西门玉霜知道这件事后,也不愿意在京城多事,就准备带着宇龙行空、苏家父女,小丫头祖清秋,宋玉岚等人,外加唐九生在报恩寺收的程子非,以及落雨阁的沈笑羽等人南下,准备先去江南道国师府,再转道去剑南道封地。只把双刀冷红杏留给了殷广。
虽然冷红杏不过中人之姿,但是殷广倒是很喜欢她,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冷红杏也明白自己对唐九生是一厢情愿,心也就淡了,安心待在殷广身边。瞧殷广的意思,将来冷红杏还有望入宫做个妃子。
最奇怪的是落雨阁,虽然之前和唐九生说好了,等大夏剑侠使团走了之后,派人来谈换回沈笑羽的事情,可是却再也没有派人来打扰过国师府唐家,鬼影子都不见一个,沈笑羽自己都莫名其妙,就这么被落雨阁,被老爹给遗弃了?
众人正要动身之时,雀鹰小青先飞来,带来了唐九生的信,大家才知道唐九生在中原道万花谷遇到了麻烦。第二天,雀鹰小白也来了,又带来一封信,说是杜若中了毒,急需救药,辛治平顾不得和晴川公主缠绵,骑上独角马,直奔中原道,水如月给唐九生写了封回信,让辛治平带给唐九生。
唐九生怒的是,殷广居然敢调戏我小师妹,是不是想挨揍了?辛治平劝道:“老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知道水姑娘长的漂亮,别人也不是瞎子,大家都明白这一点,你看水姑娘对你情深意重,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这不是喜事吗?要是贪慕权势的姑娘,皇帝喜欢她,那还不得移情别恋了?你这是家有贤妻,可喜可贺!”
唐九生听辛治平这样一说,这才怒气稍息,但是打定了主意,有机会一定要揍皇帝一顿,皇帝就了不起啊?敢泡老子的妞!
第三百二十八章,求大寨主放过
京城方面,辛治平走了,晴川公主在宫里待着也就没有了意思,于是向皇帝辞行,随水如月等人的车队南下,皇帝出宫相送,见了水如月,又难免尴尬,水如月冷着脸,对殷广不理不睬。殷广讪讪的和晴川公主告别,又派了几名大内高手和侍卫一同护送晴川公主回封地。
唐九生驾了一辆两匹马拉的带篷马车,带着杜若姑娘继续北上,要去山南道的云梦山寻找古怪和尚,辛治平同行,武知县带着流芳姑娘送出县城二十里,依依不舍向王爷和驸马告别。
唐九生驾着马车,原准备到子君州找一下郡守的麻烦,后来转念一想,杜若姑娘中毒的事情才是最优先要解决的,一个小小郡守,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骑着独角马跟在车旁的辛治平笑着问道:“老弟,你如果对那郡守不爽,我去给你收拾一下他,如何?”
唐九生笑着摇头道:“算了吧,辛大哥,这么老远把你折腾来,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那个郡守咱就先忍了,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既然你骑着独角马,速度快,就不必等我了,快去找你的公主殿下去吧!我看晴川公主离了你,连吃饭都不香!”
辛治平哈哈大笑,拍了拍唐九生的肩膀,小声笑道:“兄弟,其实我离了公主吃饭也不香!哎呀,不管怎么说,大商三美,哥哥我也娶到了一个,虽然是三美里最后一个,好歹也是三美之一,也就心满意足了!我也想赶回去早点儿见到公主,真是如胶似漆啊!”
唐九生抱着马鞭,眯起眼笑道:“辛大哥,实不相瞒,杜若妹妹的娘,也就是之前的万花谷主柳轻寒,从大夏来,容貌竟然不比咱们大商三美当中的任何一个差,也是位绝色女子,这位杜若妹妹的爹,就是咱们大商国先帝爷徽宗!”
辛治平正拿着水囊喝水,听唐九生这么一说,噗一下把水全吐了出来,狂笑道:“啥?那这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了?好,那她得管我叫一声姑丈呢!小老弟,你既然准备娶她,那以后你也得叫我一声姑丈了!”
唐九生拿马鞭敲了敲辛治平的后背,佯怒道:“辛大哥,要不是看在我炸盘跌境打不过你的份上,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你这占便宜都占到我头上来了?之前说好的好兄弟一辈子呢?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给我当姑丈!你这也太过份了!”
辛治平一脸为难的一摊手,“兄弟,这事我也没办法,你要是娶了她娘,那咱俩不就平辈了,谁让你想要娶她年轻貌美的女儿呢?算喽,不跟着
你扯啦,大哥我要走了,就不在这里碍你们小两口的眼了!”
唐九生笑着在辛治平的独角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子,“驾!驸马爷,我送你老人家一程!”独角马吃痛,撒着欢跑远了,唐九生远远喊道:“辛大哥,有机会再见了,有空带着你家公主殿下到我的封地去玩!”辛治平远远的挥手,向唐九生告别,狂奔而去接他的公主殿下去了。
杜若姑娘撩起帘子探出头来问道:“唐大哥,辛大哥他走了?”
唐九生笑道:“他走了,去接他老婆去了,他老婆就是你姑妈晴川大长公主,大商三美之一。我第一眼见到晴川公主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真是美的不得了!”
杜若表情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摇摇头,“算了吧,我一个山野长大的姑娘,高攀不起人家帝王家,能嫁给唐大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唐九生甩了一下马鞭,“驾!”两匹马拉着马车沿着官道飞快跑去。唐九生回头笑道:“你嫁给我,那你唐大哥不也是王爷吗?再说了,咱们唐家本身就是世家,你就是皇帝的妹妹咱也不算是高攀他!你跟他是一个爹,这事总跑不了吧!他有啥牛的?天子宁有种耶?当初要是王皇后夺宫成功,也就没有他啥事了!”
杜若靠在唐九生身旁,笑容甜美,她只知道,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就是她最大的幸福,至于什么皇帝,王爷,公主,世家,对她来讲太遥远了,她连集贤县城都是第一次到,更不要说什么遥远的永安,皇宫大内了,那些对杜若来讲,都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就仿佛不是在同一个世界一样。
杜若安然闭上眼睛,靠着唐九生沉沉睡去,唐九生怕她被凉风吹到,轻轻在官道旁停下马车,又轻轻把杜若抱回车内,放在被子上盖上,掖好了被角,这才驾着马车继续赶路。下一站,子君州。只是要照顾杜若,没有精力去找那郡守的麻烦。
离开京城第二天,水如月等人的车队,疯狂向南而去,这次车上需要保护的只有三个人,铁顿和沈笑羽以及晴川公主。毕竟铁顿是杀手们刺杀的对象,虽然两个杀手组织都认为铁顿已经死了,可是万一消息走漏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多点儿防备总是好的。
至于沈笑羽,之前已经答应了落雨阁会保证她的安全,总不好半路把她丢下,万一落雨阁的人过来谈判,人质不在了,双方翻脸怎么办?水如月恨不能插翅飞到唐九生身旁,二十余天没见小师哥,她感觉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
百年,孤独的一百年。当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有一个车队的人需要她来保护。
水如月看了看西门玉霜,噗嗤一声笑了,把西门玉霜笑的一愣,随口问道:“月儿,你又傻笑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咱们的相公了?”
水如月点点头,一脸幽怨的道:“是啊,能不想吗?二十余天没见,又跑出一位杜若姑娘来,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西门玉霜笑了起来,故意妖里妖气的说道:“就算再来一百个,你也是雷打不动的大老婆,未来的王妃娘娘啊!再说了,头几天有个人要是愿意的话,只要点点头,帮人家看看胸口,连贵妃娘娘也不是不能当啊,只不过人家不稀罕罢了!”
水如月一咬牙,“死霜儿,你还嚼舌头!我要撕烂你的嘴!”西门玉霜笑着拍马逃开了,水如月骑着马在后边紧紧追赶。
晴川公主撩开车帘,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个丫头,笑眯眯说道:“年轻真好!真想我也年轻十几岁!”
旁边侍女怜香轻声笑道:“公主殿下,以您的花容月貌,再年轻十几岁,恐怕比祖清秋还要小了,那可怎么办?我们的辛大驸马爷难道还要娶个童养媳妇回家不成?”
晴川公主用手轻轻掐住怜香的脸蛋,似笑非笑道:“怜香,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撕烂你的嘴了?”
怜香笑着讨饶道:“公主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奴婢只是说,公主殿下年轻貌美,看起来比奴婢还年轻罢了!”
主仆二人正在说笑,猛然车外的大内侍卫杨文雄大喊一声,“停车!保护公主殿下!”马车猛的停下,随后就听到侍卫们拔刀的声音。
怜香吃惊道:“才出京城二百里路,在这官道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谁敢打劫公主的车驾?奴婢要下车去看看!”晴川公主点头,外面有大内高手,大内侍卫在,晴川公主并不慌,况且,还有水如月这位一品高手在呢!
很巧合的是,刚出子君州的唐九生,驾着马车在官道上,也遇到了一伙马匪,有四五十匹马,把唐九生团团围在当中。唐九生抱着马鞭子坐在车辕上,一脸紧张的表情,马匪头目一脸嚣张的问道:“你就是唐九生?听说你车上拉着一个漂亮妞儿?撩起帘子让大爷看一眼!”
唐九生满脸堆笑,“这位大寨主,我媳妇生病要去看郎中,麻烦行个方便!呶,这有二十两银子,请大寨主喝茶!求大寨主放过我们夫妻两个!”
第三百二十九章,赌一颗人头
唐九生抛过去一个装银子的口袋,像个书生一样的马匪头目接住口袋,打开一瞧,里面果然是二十两碎银子。马匪头目把装碎银子的口袋丢给身后的手下,拔出马刀,恶狠狠狞笑道:“呸,打发要饭的吗?二十两银子就想把我们打发走?卢大爷听说你家资巨富,妻妾成群,今天没有五千两银子你是别想走了!”
唐九生抱着马鞭子,瞧了瞧围住自己这伙马匪,这伙马匪约有四五十人马,马匹雄骏,马刀闪亮,人也都很精壮。唐九生回头瞧瞧,官道后边没有人,前边是一大片松树林,再远处是子君山的余脉,看来伤不到路人。唐九生哈哈大笑,“你这么有自信从我这里拿走银子,而不是自己人头落地吗?”
姓卢的马匪眼睛一翻,用大拇指指了一下自己身后,“哎呀,你小子活拧了,敢威胁你卢大爷?卢大爷带着我这帮兄弟们,横行中原、江东两道,连官兵见了我们都要绕着走,你一个满身铜臭的土财主,算个什么东西?最多有那么一两个勉强能拿得出手的护院,自己学了点儿半吊子的武功,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唐九生拍手道:“骂的精彩!我家确实有点儿银子,也确实有那么几个拿得出手的护院,我自己也确实学了点儿半吊子的武功!但是呢,我既知道天高,又知道地厚,可不敢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就贸然学人家前来打劫!这么说吧,你今天都想要什么,开出条件来!出来混嘛,能不动手就尽量不伤和气!”
卢姓马匪向前提了提马,用手里马刀指着唐九生,“姓唐的,既然你他娘的敢说大话,今天卢大爷就要你八千两银子,外加你车内坐着那个漂亮女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交出这两样,卢大爷就不杀你!”
坐在车辕上的唐九生身形动了一下,姓卢的马匪就觉得眼前一花,自己手上一空,低头看时,手上的马刀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一抬头,唐九生笑咪咪坐在车辕上,拿着抢来的马刀,用手指弹了弹,大声称赞道:“谢谢卢大爷的刀!这刀真不错,是大夏私运来的好货!在外边买的话,没有三五十两银子拿不下来啊!”
姓卢的马匪毛骨悚然,这姓唐的小子有如此功夫?竟然能如此轻松在自己手中夺下马刀,要知道,自己都已经摸到三品的门槛了,这小子还不得有二品以上?姓卢的马匪头目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那人不是说唐九生这小子是个纨绔子弟,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吗?
姓卢的马匪立刻决定,今天绝不出手,免得阴沟里翻船,姓卢的马匪头目大声喝问道:“唐九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九生哈哈一笑,“姓卢的,你脑袋上是不是有包?你既然能喊出我的名字唐九生,却还问我是什么人?!老子看你这匪首当的不合格啊,带着兄弟们出来打劫,竟然连你要打劫的人是什么身份都没有搞清楚!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武境快到三品就天下无敌了?小心老子打的你满地找牙!”
卢姓马匪身后,一个骑青色大马,满脸络腮胡子的马匪大声咋呼道:“老卢,还跟他费什么话!兄弟们上去一人一刀,给这小子剁成肉酱得了!”
姓卢的马匪一摆手,阻止络腮胡说话,大声道:“慢着,这个姓唐的小子是个高手,看来没那么容易拿下!而且大爷我只打算劫财劫色,没打算杀人!老子读书破万卷,只记得一句盗亦有道,咱们只图财不要命!”
听到姓卢的这样说,唐九生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讥笑道:“哟,没看出来,原来还是位读过书,既有志气又有理想的强盗!”姓卢的听了唐九生的讥笑,并不动怒,只是不停打量唐九生。
唐九生盯着手里的马刀刀刃,头也不抬的问道:“姓卢的,做人做事都要讲规矩对不对?你想抢我的银子,抢我的女人,而我想收购你的队伍!不如咱俩打个赌,你和你手下这几
十号人,要是能赢了我手中这把刀,你要的银子我可以加倍,如果你输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怎么样?”
姓卢的马匪头目大怒,色厉内荏的喝道:“唐九生!你竟然敢如此藐视卢大爷!是不是他娘的活腻了?”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心里不忍心更加没底了,心中暗自盘算,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打劫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被几十号马匪打劫,还有胆子谈笑风生的人!这小子如果不是个疯子,那就是有着绝对的底气!
唐九生嘿嘿一笑,“打架之前报个名字,这是道上的规矩!再说了,你这个家伙搞笑的很,明明是你们人多势众,你还怕个鸟?只要你们赢了我,那可就能拿到一万六千两银子!一万六千两啊,够你们这几十号人逛多少次青楼了!这笔买卖怎么算你都是稳赚不赔,还不赶快下赌注?”
姓卢的马匪摇摇头,“唐九生,你少来这一套,大爷我听说过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世界上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况且大爷我是来打劫,又不是来打赌的!你只要乖乖交出银子、女人,卢大爷就放你过去,绝不食言!”
唐九生用手掂了掂手里的马刀,笑眯眯道:“不应该啊,既然能拦路打劫,必须要干票大的才行嘛!有银子不赚,王八蛋!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回头问问你的手下们,愿不愿意赌一把!”
唐九生跳下马车,站在路中间,望着面前的马匪们,运足内力,大声问道:“马匪兄弟们,今天我和你们打赌,你们要是能赢了我,我输给你们一万六千两银子,要是你们输了,以后我就是你们老大!你们敢不敢赌?”
众马匪面面相觑,轰然大笑起来,这小子怕是失心疯了吧?满脸络腮胡的马匪放声狂笑,“赌,一定要赌!就冲着这么多的银子怎么能不赌呢?你孙四爷可是见钱眼开的人!老卢,你还他娘犹豫什么?咱们出来不就是为了银子吗?小打小闹本来就没意思,既然姓唐的下了这么大的赌注,咱们干脆玩一票大的好了!”
唐九生竖起大拇指,“这位孙四爷果然豪爽!行了,那今天咱们就赌一颗人头吧,只要我能砍下孙四爷的项上人头,就算你们输了,怎么样?”
卢姓马匪却摇了摇头,“不行,我卢方平既然把弟兄们拉出来,那就要尽量保证弟兄们的安全,怎么能拿弟兄们的命来做赌注?姓唐的,我还是那句话,你把银子和女人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卢方平仍然想凭借人多吓住唐九生,兵不血刃的拿到银子,毕竟他带着兄弟们就是冲着银子来的。唐九生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出手轻易夺了他手中刀时,他已经为之胆寒,那要不是夺刀,而是出刀,恐怕自己人头已经落地了,他可不想不明白不白就死在对方手里。
身后孙老四见卢方平如此怂包,早已经按捺不住,“姓卢的!赶快闪开,让我来!”也不等卢方平发话,一催胯下大青马直撞了过来,马刀高高举起,冲向唐九生。
卢方平摇摇头,姓孙的这个蠢货,不会用脑子,整天只会打打杀杀!他和这姓孙的马匪素来不睦,要不是他的武功比姓孙的高一些,脑子比姓孙的转的快一些,姓孙的早就取他而代之了。既然今天姓孙的要打头阵,那就让他试试唐九生的实力,要是姓孙的死了就更好,能够借刀杀人,何乐而不为?
姓孙的一动,唐九生也动了,唐九生猛的撞了上去,比姓孙的速度更快,众马匪只见孙老四的马刀举起来还没落下,唐九生已经重重的撞在了大青马身上。
青色大马被撞出去四五丈远,嘶鸣一声将地面砸起一片尘土。马匪们清晰听到那匹马骨骼碎裂的声音,马匪孙老四刚从马背上跳下来,脚跟还没站稳,唐九生已经再度前冲,手中马刀挥出,马匪孙老四的人头已经落地!卢方平和他手下几十号马匪立刻傻了眼
,这个姓唐的小子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唐九生一个转身,掠上马车车篷,右手提着锋利的马刀,刀尖犹在滴血,唐九生环视众马匪,大声问道:“卢方平,你们服不服?如果你们现在投降,本王考虑给你们一条生路,如果执迷不悟,本王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卢方平见四品武境的孙四被唐九生一招秒杀,目眦欲裂,厉声问道:“唐九生,我们只是抢银子,你为什么要杀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听到唐九生自称本王,真是吓的不轻。
唐九生皱了皱眉头,哭笑不得的问道:“卢方平,你到底是不是马匪?我就没搞懂你这种人,既然你敢做马匪,却不敢杀人?你来打劫我,还知道我叫唐九生,你是真的不清楚我的底细吗?”
卢方平大声道:“昨晚有个蒙面人来到我们的山寨,说是你的仇家,垂涎你的家财已久,只是势单力孤难以下手!他说你今天会路过这里,把你的形象说的一清二楚,还说车上有银子有女人,他给了我三百两银子的定金,要我们在这里打劫你,说是打劫的银子分给他三成就好!那人说的很清楚,说你是江南道的富家公子,妻妾成群广有金银,是条难得的大肥羊,所以我才带着弟兄们来打劫你的!”
唐九生点头笑道:“嗯,如果算起来呢,我确实是个富家公子,我老爹是国师唐扶龙,我是唐家的二公子唐九生,刚被皇上加封为卫王。卢方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劫到本王头上来了!你说你是准备死呢,还是准备死呢?”
卢方平心中暗暗叫苦,难怪听着唐九生这名字有些耳熟,却没想起来是谁,原来是那号称鸣龙刀主的唐九生,这小子名满江湖,武艺高强,看来自己之前不轻举妄动是对的,要是自己强出手,恐怕早就像孙老四一样身首异处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卢方平翻身跳下马来,匍匐在地,低头大声道:“卢方平叩见王爷!只求王爷放我手下这些兄弟一条生路,卢方平甘愿领死!”一众马匪见老大跪地求饶,也都跳下马来,马车前后跪下几十号马匪,齐声道:“求王爷饶命!”打劫的给被劫的下跪,场面无比滑稽。
唐九生从车篷上跳下来,把马刀插在地上,伸手把卢方平搀了起来,和颜悦色道:“卢方平,你起来吧!既然今天你们赌输了,那就愿赌服输好了!大丈夫**为贼,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你们愿意追随本王,本王就赦你们无罪!将来跟随本王到疆场上博他个封妻荫子,名留青史,不比你做贼好上千百倍吗?”
卢方平大喜,躬身道:“谢王爷!卢方平不是甘愿做贼,只是被奸人陷害,报国无门哪!承蒙王爷不弃,卢方平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唐九生微微一笑,“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只要有本事,都可以为国效力,那你问问你这些兄弟们,都愿不愿意从军报国?”
卢方平转过身,环视众马匪,大声道:“弟兄们,王爷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我们愿意追随王爷,王爷就赦免我们过去的罪过!既然王爷如此坦诚相待,且国家正在用人之际,那我卢方平愿意弃恶从善,入伍从军,追随王爷,到疆场上博个封妻荫子,不知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众马匪接头接耳起来,很快,一个又高又壮的马匪大声道:“既然王爷赦免我们的罪行,而且大当家的愿意追随王爷,那我刘东宝也愿意追随王爷,从今往后唯王爷马首是瞻!”
见有人带头,其余马匪也都纷纷嚷道:“我们愿意追随王爷!”
前边不远处那片松树林里,一个正在窥探形势的蒙面人一跺脚,恨恨骂道:“他妈的,这个姓卢的骨头也太软了!老子本想他能和唐九生血拼,老子好趁机下手宰了唐九生!哪知道这个家伙竟然刀都没拔,就这么投降了!老子真他娘亏大了,白白送给唐九生几十号骑兵!”
第三百三十章,城门校尉
四十九名马匪摇身一变,成了唐九生的临时卫队。唐九生带着卢方平等人掉转马头,回了子君州城,四十多里路,不到一个时辰就跑到了,把守郡城北门的十几名戍卒远远望见一支几十人的马队,都大摇大摆跟在一辆马车后面,跑的尘烟四起,等再近些却赫然发现,这马队的人全都带着马刀。
十几名戍卒如临大敌,几个人合力搬了一个拒马挡住城门口,有戍卒赶紧跑过去把正在打盹的城门校尉喊了起来,“王校尉,王校尉,别睡了!出大事了!有几十骑兵就要进城了!穿的都是便装,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队伍!”
正在打盹的城门校尉吓了一跳,蹦起来跑到城门口,站在拒马后边,面色惊惶,横看竖看这支队伍都不像是官军,更像是马匪!城门校尉很是疑惑,哪里来的马匪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大摇大摆跑到郡城来?城门校尉大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兵马?外地兵马入城要有兵部的谕令!”
唐九生的马车在最前面,随后就是卢方平,唐九生“吁”了一声,带住了马车,不动声色望着城门校尉。卢方平大怒,骑马上前,拔出雪亮的马刀,指着城门校尉厉声喝道:“卫王千岁要入城,有敢拦路者,死!”
城门校尉的腿抖了起来,如果真是王爷入城,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拦,可是这些人没有任何仪仗,怎么能证明就是卫王千岁呢?城门校尉壮着胆子大声道:“这位将军,既然你说是卫王千岁的人马,有请出示兵部公文或是卫王的符节!守护城门是卑职的职责所在,不敢因私废公,还请将军见谅!”
“你!”卢方平又气又急,要不是隔着拒马,真能一刀剁了这个校尉,唐九生满意的点点头,这校尉官阶虽然不高,可是能做到不卑不亢,倒是很不错!唐九生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御赐金牌,丢给卢方平,卢方平一把抓过御赐金牌,看了一眼,眼前就是一亮,厉声喝道:“国师府御赐金牌在此!”
城门校尉见了御赐金牌,大惊失色,拄着刀单膝跪地:“吾皇万岁万万岁!”十几个戍卒也吓的屁滚尿流,都跪倒在地磕头,山呼万岁。姓王的校尉磕过了头,站起身大声道:“快快快,快搬走拒马,让卫王千岁入城!”戍卒们手忙脚乱,上前搬开拒马,城门校尉带着戍卒跪伏在道路两厢,恭迎卫王车驾入城。
卢方平在前开道,都不用喊,街上百姓见到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都挎着马
刀,凶神恶煞一般,早就吓的四散奔逃,谁敢靠前?唐九生一行畅通无阻,来到郡守衙门,衙门口当值的差役一瞧,来了几十人的马队,也吓了一跳,过来一问,卢方平举起御赐金牌,大喝一声,“卫王千岁驾到!”
差役见了金牌,屁滚尿流,先是跪倒磕头,随后撒脚如飞进去报告郡守大人,卢方平恭恭敬敬把御赐金牌还给唐九生。片刻后,仪门大开,郡守熊文昭带着别驾、功曹、主薄、典吏、书吏等等大小官吏迎接出来,跪倒磕头迎接卫王千岁。
郡守熊文昭喊完卫王千岁之后,吓的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这位王爷追究起前几天不发兵的事情。唐九生从马车上跳下来,搀着杜若,走到熊文昭面前,低头望着他,也不吭声。熊文昭匍匐在地,抖作一团,心脏怦怦狂跳,心里暗骂周王殷傲,你可把我给坑苦了!现在这卫王回来报仇了,我该如何是好?
唐九生看了熊文昭半晌,这才道:“都起来吧!”熊文昭带着大小官吏都站起身,一个个面面相觑,面如土色,都知道前几天卫王在万花谷遇险,郡守大人接到集贤知县的告急文书,却称病不起,自始至终一兵一卒未发。现在卫王找上门来,谁不怕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熊文昭躬着身子,战战兢兢陪着笑道:“下官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唐九生面无表情,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者不罪,知道了还装病的就有罪了!”熊文昭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这位王爷果然是因为这事来的,熊文昭脸上堆着笑,哈着腰把王爷请到三堂,手下主簿负责招待王爷的随从。
唐九生搀着杜若来到三堂,让杜若坐在身边,冷冷看着熊文昭,沉声道:“叫无关人等都退下吧!”熊文昭立刻傻了眼,看来这位王爷要在这里对自己下手了啊!
熊文昭无奈,屏退左右,连子君州别驾都退了下去。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熊文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跪爬上前抱住唐九生的大腿,哀嚎道:“王爷,下官知罪了,王爷饶命啊!下官也是不得已!”
唐九生冷笑了一声,“熊大人,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主意,你也是代人受过而已!”
熊文昭磕头如捣蒜,哭嚎道:“王爷英明啊!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郡守,敢做什么?全都得听从上面的安排!下官真的是不得已,求王爷开恩!”
唐九生笑道:“我也知
道你是不得已,可是既然大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你吧?郡守大人,你说说,本王该怎么收拾你好呢?满门抄斩?似乎重了些。打二十大板,似乎又轻了些。唉,本王也难啊!”
熊文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唐九生把熊文昭从地上拎起来,不用内力,只是拳打脚踢抽耳光,把熊文昭狠狠揍了一顿,熊文昭被揍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涕泗横流,又不敢大声哭泣。打够了多时,唐九生这才说道:“熊大人,本王的气还没有出够啊,你说怎么办?”
熊文昭哀嚎道:“王爷,您可不能再打了啊,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唐九生坐回椅子上,冷冷一笑,“熊大人,你说本王打死一个四品郡守,皇上还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和本王翻脸吧?”
熊文昭肝胆俱裂,不停磕头道:“王爷饶命啊,王爷!下官知罪了!”
唐九生点点头,低下头轻笑一声,“行,本王可以饶你一命,但是本王有个要求,本王带来这些随从,将来是要用为亲兵的,没有盔甲弓弩,来找你郡守大人借一些,郡守大人不会拒绝吧?本王出行,银子没带够,找你郡守大人借几千两银子,有没有呢?”
熊文昭一听能够不死,立刻换上笑脸,满脸堆笑道:“王爷,没问题,没问题!几十套盔甲弓弩,兵器库里还是拿得出来的!要银子就更没问题!下官这就让人去备办!请王爷稍等!”
熊文昭生怕王爷没消气自己又要挨揍,赶紧跑出三堂,大小官吏们见郡守大人被揍成这个德性,都十分骇然。熊文昭赶紧吩咐手下小吏去兵器库取出五十套盔甲和弓弩,又准备了五千两银票,这才敢回来见唐九生。
唐九生正和杜若说笑,见熊文昭拿着一沓银票走了进来,哈着腰双手递给唐九生,一脸谄媚的笑道:“王爷,这是五千两银票,请王爷查一下!”
唐九生接过银票,也没数,直接揣进自己怀里。又吩咐熊文昭预备午饭,熊文昭哪敢不从,派人张罗起来。当晚,唐九生就住在郡守府,熊文昭跑前跑后,努力表现,想弥补之前的亏失之处,唐九生也就坦然接受了。
第二天早起,唐九生带着杜若、卢方平等人起身,离开子君州郡守衙门,走的时候,向熊文昭把城门王校尉要走了,熊文昭满口答应,又带着大小官吏送出城门,直到望不见唐九生的背影了才敢回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借王旗
唐九生之所以向熊文昭要走了守城门的王校尉,是见这位校尉在面对卫王驾到时,依然能保持镇定,能够不卑不亢的应对,实属难得。这样的人不用,岂不是可惜了?四十九名穿上盔甲背上弓弩的马匪,终于有了些官军的样子。跟在唐九生的车后,浩浩荡荡向北进发。
子君州城门校尉王长龙做梦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公事公办,被卫王殿下给相中了,直接从熊大人手里把自己要走。唐九生交给这位王校尉的工作就是,有时间帮着训练这些刚从马匪脱胎出来的临时卫队。当然王长龙只负责训练,这支队伍还交给卢方平管理和带领。
唐九生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有一搭没一搭和一左一右的王长龙和卢方平聊着天。昨晚,唐九生和卢方平促膝长谈,说了很多心里话,表示要重用卢方平一干人等,卢方平有了定心丸,这才决定死心塌地跟着唐九生混。卢方平也向唐九生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卢家原来是中原道颖寿郡三流士族,卢方平自幼习武,却也读过万卷书,进学做过秀才,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后来在朝中做谏官的父亲卢正理进谏时,得罪了周王殷傲。两年后,卢正理告老还乡时,殷傲借口卢家沟通大夏,将卢家满门抄斩,只有卢方平在父亲老友程洪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从那之后,卢方平隐姓埋名,流落在江湖上,后来在子君山下遇到马匪打劫,卢方平不服,拔刀相斗,却因为势单力孤,被马匪给绑上了山寨。本以为必死,结果马匪大寨主吕汉中见他武艺不错,有心收他为徒,继承自己的武学,因此极力劝他落草。卢方平全家惨死,对朝廷心灰意冷,就落草为寇做了马匪。
吕汉中将武艺倾囊相授,卢方平也是用心学习,期待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三年时间,卢方平从五品境入了四品境,停留在四品巅峰。去年冬天,吕汉中带着一帮兄弟在江东道打劫时,被罗刹鬼夜哭打成重伤,回来不久后就伤重死了,临死前,把大寨主之位传给了卢方平。
二寨主孙老四不服,认为自己劳苦功高,且武艺高强,凭什么让卢方平一个后生来当大寨主?因此,孙老四和卢方平动起手来,结果两人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卢方平技高一筹,打败了孙老四。孙老四虽然不服,但技不如人,也只能认了。卢方平这才坐上了大寨主之位。
昨天晚上蒙面人给他们送来情报,等到今天他们打劫唐九生的时候,唐九生出手就给了卢方平一个下马威,轻易夺了他的刀。卢方平是个谨慎的人,一向不愿滥杀无辜,更畏惧唐九生是高手,不敢乱来,说是要给唐九生留一条命,其实是想给自己个台阶下。
孙老四却不服,非要和唐九生动手,结果一招就被唐九生给宰了。卢方平暗自庆幸,自己当时要是像孙老四那样蛮横,非要动手,那死的肯定就是自己了!人啊,有时候给别人留一条生路,也就是给自己留了一条生路。
在前朝后隋的时候,城门校尉是京师才专有的职位,到了大商国,只要是个郡城,甚至大一些的县城,都设有此职,不过从七品到正八品武官,实在是小的可怜。
路上三人随意聊了一会儿天,唐九生发现城门校尉王长龙竟然胸有韬略,对兵法、阵法等等都有所研究有所涉猎,可惜只做了一个从七品的小小城门校尉,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不过大商国这些年没有什么大规模战争,用兵之处很少,而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王长龙,能做到城门校尉都已经算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门阀掌握了大半的升迁之道,没有背景是很难出头的,唐九生一声叹息,多少人才就这样被埋没了,从朝廷到地方,多是尸位素餐者,可是转念一想,连身为皇帝的殷广都过的那么不如意,也就心理平衡了。殷广未必不恨门阀,甚至未必不恨国师府唐家,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自己还要倚仗这些人干活呢!
之前骑着匹劣马就独自闯荡江湖的唐九生,却因为杜若的意外受伤,不能再那样低调的赶路了,时间实在拖不起。
为了阻止那些不长眼的大小山贼马匪们碍事,唐九生带着手下们赶到中原道曹杨郡时,特地赶到了周王府,他要向周王殷傲借样东西。殷傲早已经知道唐九生打了熊郡守,但不知道唐九生来拜访他是什么意思。
殷傲对唐九生的到访很意外,但是绝对不会不见唐九生。在双方没有彻底公开撕破脸皮,刀兵相见之前,维持面子上的和谐还是很有必要的。周王殷傲可没有殷春那样幼稚,殷傲身为亲王却甘愿尊奉平西王殷权为盟主,就足以证明此人心机难测,城府深沉了。
周王殷傲听说唐九生到访,简直欢若平生,整座周王府立刻张灯结彩起来,殷傲吩咐下人,要在锦绣轩摆开盛大的宴席欢迎卫王殿下。
殷傲带着周王妃洪之倩热情接待唐九生一行人。见周王殷傲这个样子,唐九生也就奉陪到底,拉着殷傲的手,一口一个周王兄,叫的那个甜啊,“这次小弟来的匆忙,远来叨扰,给王兄添麻烦了!”
殷傲拉着唐九生的手,哈哈大笑道:“哎呀,唐老弟,快不要这样说!唐家世代国师,对咱们大商那是有镇国之功!况且姓殷的王爷有很多,姓唐的王爷却只有一个!老弟过境时能想起老哥哥,还来登门拜访,真是蓬荜生辉,给足了哥哥面子,这可是哥哥的荣幸!哥哥怕老弟见外,不来登门呢!来来来,快坐坐坐!”
一番肉麻的客套之后,两人落座,周王妃洪之倩在一旁拉着杜若姑娘的手聊天,小侍女轮番上来献茶,又献上各种珍惜的水果,殷傲夫妇不停的劝唐九生和杜若喝茶吃水果,唐九生嬉皮笑脸道:“王兄,其实我这次来呢,是打算向王兄借样东西,当然了,很可能是有借无还的!”
殷傲眼珠一转,嘿嘿笑了起来,“哎呀,老弟不要这么说,这么说就见外了嘛,是不是?我的就是你的!我这周王府上,除了你嫂子之外,只要是我殷傲有的东西,你老弟可以随便拿走!但不知老弟要向我借啥东西啊?”
唐九生嘿嘿一笑,“王兄,你也知道,我这刚当上王爷,封地还没去呢,所以仪仗什么的,都没有准备,兄弟这趟来,是准备向王兄借一面王旗,以便出行方便!”
殷傲一听,长出了一口气,心放回了肚子里,哈哈大笑道:“哎呀,就是一面旗子嘛,你老弟也太客气了,我还以为你要借什么宝贝呢!简单,太简单了!等会儿哥哥带你去挑,你要哪一面都行!”
两人正说着话,下面的晚宴已经排好了,殷傲热情的站起身,“来来来,赶紧入席,咱们兄弟两个喝上几杯!哎呀,老弟今天能来,哥哥可实在是太高兴了!”
周王夫妇、唐九生和杜若四人入席坐下,杜若眼睛看不到,周王妃洪之倩安排小侍女上来伺候杜若吃饭。殷傲向唐九生敬酒,两人都一饮而尽。殷傲这才问道:“唐老弟,你的封地在剑南道,你怎么不去剑南,反倒北上呢?”
唐九生叹息一声,“王兄,我本来是想去接两个媳妇的,没想到路过仁贤县时,被人下迷药给绑到了万花谷,差点儿没死在万花谷。幸亏集贤县的武知县派了上千官兵来救我,又加上小弟运气好,这才死里逃生,真是一言难尽哪!那子君州郡守熊文昭借口生病,没能派兵去救小弟,前天小弟已经把他给狠揍了一顿!”
殷傲佯怒道:“这熊文昭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听说我大商藩王遇险而坐视不理,等下哥哥就参他一本,将他革职查办,以儆效尤!”
唐九生摆摆手,“算了,我已经打过他一顿了,大家已经扯平,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这位杜若姑娘救了小弟一命,自己却中了毒,以致于现在双目失明,小弟要去寻找解毒师救她,所以这才北上。”
周王妃洪之倩一脸惊讶道:“啧啧啧,原来杜若妹妹还是唐老弟的救命恩人,难得哟!我说王爷,咱们曹杨郡有没有什么好的毒师、解毒师,快请两位来,给杜若妹妹瞧瞧眼睛。这么漂亮的一位妹妹,眼睛中毒看不见,我可真是心疼死了!”
殷傲摇
摇头,“咱们曹杨郡穷山僻壤的,哪有什么好的毒师、解毒师啊?不然唐老弟还用得着北上吗?是不是?”唐九生点头称是,和杜若一起谢过周王夫妇。
席间,殷傲和唐九生高谈阔论,十分高兴。周王妃洪之倩虽然容貌算不得上等,可是嘴甜,会疼人,把杜若哄的很是开心,要不是之前唐九生对杜若讲过了周王的情况,杜若简直都要把洪之倩引为知己了。
当晚,唐九生和杜若等人夜宿周王府。
深夜,周王府茗露苑,殷傲和洪之倩夫妇靠在卧榻之上聊天,两名小侍女在一旁扇着扇子,洪之倩悄悄问道:“王爷,姓唐的今晚就住在咱们府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不是?嗯?”洪之倩目露凶光,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殷傲摇了摇头,嗔道:“真是妇人之见!这种事情不可莽撞,一个新晋封的亲王死在我们王府上,殷广可就有足够的理由动我了!不过唐九生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脸皮够厚啊,竟然敢来我府上借王旗,我看他是借王旗分明是个借口,到我们府上来查看虚实才是真的。开玩笑,我殷傲会给你留下把柄?”
夜宿周王府的唐九生正在若兰阁中挑灯夜读,杜若歪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时又悲又喜,悲的是身中剧毒,双目失明,不能能否活下来,能否医好眼睛。喜的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晚上的时候,殷傲曾打发来四名小侍女伺候二人,都被唐九生给打发走了,唐九生说自己要亲自伺候杜若。
今晚上半夜是卢方平在门外站岗值班,下半夜安排了又高又壮的刘东宝和王长龙换班,唐九生正看的高兴,忽然听到有笃笃的敲门声,唐九生有些意外,都睡觉了,这大半夜的,人生地不熟,有谁会来拜访?
唐九生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卢方平笑着带一个穿周王府护卫服色的人走了进来,唐九生一见这人,眼前一亮,赶紧把这人往屋里让,两人坐下之后,唐九生给卢方平使了一个眼色,卢方平心领神会,又去门外守着,以防有人偷听。
唐九生赶紧给这位周王府的护卫倒茶,笑道:“冷兄,你怎么来了?这一晃有一年没见了!你这是?做了周王府的护卫?”
原来夜半来访的这位叫冷士元,是唐九生游历的时候结识的一位游侠,接近三品武境,两人共同在江东道救过一位投河的女子,随后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一同游历了一个月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冷士元低声道:“正是啊,我来周王府做护卫已经有两个月了,知道这周王殷傲不是好东西,因此我就潜伏在这府里,准备刺探点儿消息。前几天殷傲派了手下两个护卫去万花谷刺杀你,这两个人是一对兄弟,名叫和双山,和双林,都是二品武境。这哥俩到了万花谷,见你武勇非常,没敢下手又溜回来了,结果被殷傲给痛打了一顿!这哥俩怀恨在心,正准备投奔你呢!”
唐九生大吃一惊,这殷傲也太阴险了,看晚上接待我时那个亲近的样儿!唐九生冷冷一笑,“还真没看出来,殷傲真是演技高超,你看下午接待我时,那个亲近的劲儿,恨不能把身上的肉割下来给我吃!”
冷士元用碗盖拨着碗中的茶叶,微微一笑道:“老弟,所以说不能光看表面,光看表面就容易被骗嘛!对于一个人,不能只听他说了啥,还得看他做了啥!周王府这边我给你盯着,有啥风吹草动的,我会想办法给你送信。那和氏兄弟的武功还算不错,两个二品,你正在用人之际,不如就收了吧!”
唐九生点头,又悄悄问道:“这哥俩不会是和殷傲一起玩的苦肉计吧?”
冷士元笑道:“这个事儿哥哥可不敢保,所以这就需要你老弟的眼光和魄力了!你觉得怎么处理合适,那就怎么处理好了!老弟,我不能多待,我得走了,免得被别人发现!”
唐九生也不敢留冷士元多聊一会儿,这可是周王府,在殷傲的眼皮底下,夜长梦多啊!唐九生悄悄送走了冷士元。
第三百三十二章,大内高手与山贼
第二天上午,唐九生带着人马要走,殷傲夫妇极力挽留,唐九生摇头道:“谢谢王兄和嫂子挽留,只是杜若妹妹这毒伤耽误不得!等下回小弟再路过时,一定再来府上叨扰!如果有机会,也请王兄到我家里做客,让小弟也尽尽地主之谊!”
殷傲大笑道:“一定,一定!”又回头吩咐道:“来人哪,快把王旗拿过来!”下人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功夫,把红色王旗拿了上来,唐九生一瞧,好家伙,就连唐字都给绣在王旗上了。殷傲得意一笑,“老弟,昨晚听说你急着要用,我就让人连夜赶工,生怕耽误你的事情!”
唐九生再谢过殷傲,带人告辞。殷傲带着护卫送出城足有十里,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唐九生将红色王旗亲自交给了又高又壮的刘东宝,刘东宝乐的嘴都合不上了,扛着大旗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唐九生早就已经写好了奏折,向殷广解释了拜访周王府的原因,路过驿馆时,八百里加急送往永安。
果然,唐九生走到中原道凌河郡地面时,就听到坊间都在议论纷纷,说是前几天,卫王到曹杨郡会见周王,可能是图谋大事,云云。唐九生冷笑,至于这个消息是谁透露出来的,对谁有利,就算是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幸好自己已经早有准备。
一路上,有了红色王旗在前边开道,果然各路山贼马匪都对这支队伍敬而远之。每天晚上休息之时,王长龙都会训练这些曾经是马匪的临时卫兵。七天过后,这支队伍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不再是匪气十足。这样一来,唐九生对王长龙就更加倚重了。
……
出了永安城走了二百里路,才交河南道地界,就有一伙大胆狂徒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晴川公主的车驾。晴川公主的侍女怜香一撩车帘,跳下马车,早有侍卫牵过一匹空马,怜香翻身上了马赶到车队前头,来到已经拔刀在手的大内高手杨文雄身旁。
只见上百号匪徒正堵住官道的去路,领头的是一个骑黄色劣马提砍刀的糙汉子。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蓝色的大明山脉,这些匪徒想必是从大明山里钻出来的。
前边是个三岔路口,这些匪徒刚好堵住了去往河南道的路口,这也正是晴川公主的必经之路。刚才水如月和西门玉霜两人打闹,走岔了路,跑上了往河东道去的官道,刚好和这些匪徒错开了,不然她俩就和这些匪徒撞在一起了。
怜香瞧了瞧这群匪徒,一个个都包着青色头巾,手里是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棍棒都有。前边是一排盾兵,中间是两排弓驽手,看起来倒也算齐整。这些匪徒见对面来了一个漂亮姑娘,一起欢呼了起来,“果然有漂亮娘们儿!”
本来就是黑脸的大内高手杨文雄,正黑着一张脸望着那些拦路的匪徒,听到身后马蹄响,回过头见公主的侍女怜香来到身边,杨文雄歉意的笑了一下
,“怜香姑娘,很抱歉惊扰到公主殿下。在下立刻就带人去把这些匪徒给打发了!”
怜香点点头,嘱咐道:“杨大人,一定要小心些,这些匪徒既然敢在京城附近的官道上劫人,肯定是有一些本事的!”
杨文雄哈哈大笑,不屑的说道:“疥癣之疾,何足道哉!几个小蟊贼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对面提着大砍刀的糙汉子大吼一声,“哎,对面的小娘子,我家大寨主正缺一位美貌的压寨夫人,我看你就正合适!不如跟我们回山寨,和我家大寨主生一堆小寨主去吧!啊哈哈哈哈……”
杨文雄大怒,骂了一声“臭贼找死!”提着马刀直冲过去,那糙汉子也大吼一声,纵马前来,抡起手中的大砍刀,和杨文雄战在一处,官道上扬起一片烟尘,两骑马如转灯一般在官道上厮杀起来,两边加油助威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那糙汉子和杨文雄大战了三十回合,没分胜负,杨文雄和那汉子都吃了一惊。杨文雄是二品武境,竟然赢不了那汉子。那糙汉子见杨文雄武艺高强,也是吓了一跳,一拨马头,大喝一声,“慢着慢着,黑脸的汉子,你先别动手,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杨文雄冷笑一声,“你爷爷姓杨,是大内高手!你这臭贼叫什么名字?”
那糙汉子把大砍刀放在马鞍上,拍了拍手,大笑道:“难怪武艺这么高强,原来是大内来的高手!老子是大明山五龙寨三寨主严汉彪,远远见了你们这一队车马走的尘烟四起,就想来打个野食吃,没想到有缘撞到了大内高手!既然有大内高手在此,想必车上坐的是什么皇亲国戚了?”
杨文雄啐道:“你这家伙不过是个草寇蟊贼,狗一样的东西,也配问杨大爷的话?”
严汉彪大怒,“你娘的,老子给你点儿脸,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小的们,放箭!”严汉彪一挥手,前排的盾兵哗啦闪到两边,二十六名弓弩手一起向杨文雄放箭。杨文雄大喝一声,运起气机,袍袖鼓荡,以手中马刀拨打箭弩。
严汉彪见弓弩手射不到杨文雄,喝一声,“去射他的马队!”自己提砍刀肯前,又来战杨文雄。杨文雄见那些弓弩手去射马队,心中有些着忙,生怕伤到公主殿下,一急之下,刀法有些散乱,严汉彪趁他分心,一刀砍在杨文雄左胳膊上,要不是里边有层软甲,这一刀能把胳膊给砍断,即使如此。也是血如泉涌。
杨文雄吃痛,扔了手中马刀,抱着左胳膊大喊一声,败回本队。怜香见状,脸上变色,马车两旁的大内侍卫见副统领受了伤,都乱作一团。有的去给副统领上金创药,有的给副统领包扎伤口,更多的是想拦住那些冲上来的匪徒。
那些山贼仗着人多,分出一半人马挡住了那些大内侍卫,另一半山贼就想要过来到马车上抢人,后
边冷眼旁观保护自己车队的宇龙行空大喝一声,带着苏家父女和宋玉岚冲了上去,一阵把那些山贼杀退。铁顿在车里护着小丫头祖清秋和沈笑羽,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严汉彪见这几人勇猛,倒也不敢再往前冲,只是见了宋玉岚和苏家姐妹貌美,心中顿时痒的不行,这几个小娘子如此貌美,必须抢回来,就算大寨主二寨主分了两个,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分到一个嘛!严汉彪派小喽罗沿途观察这些人的行踪,不断回来报告,自己亲自赶回大寨去叫援兵。
这边水如月和西门玉霜沿着官道一路狂奔,闹够多时,姐妹两个在路边聊着天,停马等候,却不见马队车队跟来。正在奇怪,见有个推着柴火车的乡民路过,水如月上前打听,才知道两个人走错了路,这是往河东道去的路。水如月赶紧谢过乡民,两人掉转马头去追赶车队。
见两个漂亮姑娘骑着马跑的无影无踪了,那乡民才回过神来,摇摇头,这两个姑娘可真漂亮,像天仙下凡一样,怕是皇帝家的公主吧!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追上了车队,见那十几个大内侍卫都耷拉着脑袋,上前一问,才知道刚才车队撞到了一伙实力强悍的山匪,大内侍卫副统领杨文雄已经受了重伤。左胳膊挨了一刀,深可见骨。水如月和西门玉霜来见晴川公主,晴川公主正在慌张,见水如月回来了,这才稍稍安心。
殷媚泫然欲泣,“也不知辛大哥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水如月歉意道:“真对不起,害公主殿下受惊了,要不是杜若姑娘受了伤,也不至于把辛大哥给折腾回去!要是辛大哥在的话,那个匪徒就得毙命当场。其实也怨我了,刚才要是我不贪玩,也许就把那个什么严汉彪给宰了!不用怕,他要是敢再来,我就送他去见阎王!”
殷媚拉着水如月的手,柔声道:“好妹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九生那里出了事情,身为好朋友,辛大哥怎么能坐视不理?倘若我们这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难道九生知道了能不管吗?妹妹你回来我就放心了,这里属你武功最高,你回来我就不怕了!”
水如月又安慰了一会儿殷媚,下了车,去看杨文雄的伤势,杨文雄卧在第二辆马车里,盖着被子,胳膊放在外面,脸色蜡黄,刚刚内服了疗伤药,外敷了金创药,正在养伤。见了水如月来看他,很是惭愧,水如月安慰他,让他只管养伤。
水如月冷笑一声,“如果那姓严的山贼敢再来,我一定给杨副统领报仇就是!”
杨文雄嘴里答应着,心中却不以为然,连我这大内侍卫统领都搞不定的强贼,你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能打赢?开什么玩笑!
正在此时,车外一片又是一片喧哗之声,那些大内侍卫惊慌失措的喊道:“那些山贼又来了,人比上回多,看样子足有四五百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