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一章,色国师痛打小太监
赫达叶城将军管枝易在国相府一住就是一个月有余,自从管枝易私下认了托鲁无术为义父之后,在国相府住着就不舒服了,他三次提出搬出国相府,自己到外面或租或买,搞定一个小宅子,不再给名义上的义父马青东添麻烦。可马青东却坚决不同意,马青东的理由也很简单,你是我干儿子,你回到大昌城却不住在国相府,别人知道了会看我的笑话! 管枝易真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在国相府继续住下去,可是他心里毕竟有鬼,睡觉也不踏实,而且大将军托鲁无术通过他,调来了赫达叶城的五千精兵,准备进京平叛,说是要干掉那位秃头国师。结果五千精兵迟迟不至,托鲁无术暗地里派人催了他好几次了。管枝易也急啊,手下的军队迟迟不到,干不掉马青东,他便时时生活在危险之中! 万一哪一天不小心,他露出了马脚,给马青东发现他投靠了托鲁无术,那绝对是灭顶之灾!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他现在就站在一堵高度危险的墙下,而且这面墙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他怎么能不怕?因此管枝易隔三差五就要出去打猎,其实就是不想碰到马青东。 管枝易的第一个义父叫铜胡长满,那老家伙只是个读书不多的反贼头子,虽然很有义气,带起了上万兵马造反,可本质却仍是个大老粗,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所以他管枝易为了自己的前程,才毅然决然的杀掉铜胡长满,用第一位义父的项上人头,来换取自己的前程。 马青东不同于铜胡长满,马青东有野心,有耐心,更有手腕,从一个破落户的教书先生,逐渐爬到突回国相的位置,那能是一般人有本事做到的吗?马青东也是一路踩着别人上来的,手段比他管枝易更高明,更狠,他若想在马青东手里折腾折腾,那也是不容易的。 一旦给马青东抓到把柄,他管枝易绝对会死得非常难看,管枝易可不想落个这样的下场。他只允许自己往上爬,绝不允许自己死。况且他现在的靠山是军界大佬,王后的哥哥,国舅托鲁无术,这样的大腿一定要抱紧才行! 长寿宫桂香阁,秃头国师无名和王后托鲁阿依的事情几乎尽人皆知,只瞒着一个铁布。不过托鲁阿依在吃了无名的夺魂丹后,被控制了心神,自然对此事没有任何异议,秃头无名从此夜夜**。可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无名就对托鲁阿依有些厌倦了,反正宫里还有其他的漂亮宫女,无名也就不客气的逐个笑纳了。 人人皆知长寿宫的丑事,只有铁布被骗的团团转,每天依着无名的邪术,参禅打坐,妄图升仙,有个典故,说是百丈禅师有一句话叫千年不得正法,也不修一日野狐禅,说的就是这种情况。铁布闹腾了半天,也仍是可悲可叹至极的下场,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这一天,秃头国师无名在宫中闲极无聊,又到后花园中散心,王后托鲁阿依 在一旁相陪,无名在后花园桃树上摘了两个已经熟透的大桃子,递给托鲁阿依一个,自己吃了一个。突回国的时令与大商国不同,春天夏天和秋天都可以吃到桃子,只有冬天才吃不到。 无名把桃子几口吞了下去,掐了一下托鲁阿依的脸蛋,坏笑道:“美人,若是铁布他练习我的禅法,修行成功得登仙界,这人间的江山就要归我所有了,到时我立你为后,如何?”两个身后跟随的几名宫人都不敢出声,这位秃头国师竟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托鲁阿依也是被那夺魂丹控制了心神,失去了最基本的廉耻之心,托鲁阿依娇笑道:“如果国师大人变成国王大人,妾身自然是愿意追随国王大人了!那铁布现在快成了废人,每天只想着成仙,那就让他去成仙好了,妾身随国师大人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无名听了,十分得意,不由放声大笑。 两人正在说话,无名眼尖,忽然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巧士冠,约有十六七岁的小太监贼头贼脑躲在一棵棕榈树后望着他们,无名心中生疑,这小太监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生怕被发现了一样。无名只作不知,忽然指着躲在棕榈树后的小太监大喝一声道:“树后有贼呀!” 那小太监做贼心虚,忽然听到无名这一喊,吓的肝胆俱裂,掉头就跑。无名见他如此,更觉可疑了,把左手中吃剩下的桃核丢了出去,那桃核疾若流星,快如闪电,啪一下打在那小太监的腿上,那小太监大叫一声,翻身栽倒在地,爬不起来了。无名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几名宫人喝道:“去,把他给抓过来,我要审问他!” 那几名宫人哪敢怠慢,一起上前,把那小太监押了过来,那小太监走路一瘸一拐,呻吟不止,他的右腿已经被无名的一颗桃核给打断了!众宫人把他推到无名面前,喝令他给国师大人跪下,小太监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不从,乖乖跪下。 无名冷笑道:“你这个兔崽子,你叫什么名字?你躲在树后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见了本国师,你为什么跑?啊?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小太监吓得面无血色,战战兢兢跪在地上道:“回国师大人的话,小的叫铜胡万,小的什么也没做,只是看到国师大人带着,带着王后娘娘在游园,心里觉得好奇,就躲在树后观看,没想到给国师大人发现了,国师大人一吼,小的就慌了,慌忙跑走,却没料到国师大人神技,把小的腿给打断了!” 无名放声大笑,蹲在小太监铜胡万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兔崽子,你这是哄谁呢?说,你这是要给谁去报信?你要是不从实招来,我可就要请你吃竹笋炒肉了!到时候你的屁股被打烂了,我还要让人给你倒上一些盐巴,让你彻底的爽一下!你要是不想遭这种罪,乖乖的招了最好!只要你招了,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儿!好不好?” 小太监铜胡万犹豫了一下,显然对无名的话并不相信,只是向无名叩头哀求道:“国师大人,小的来宫里也没有多久,对宫里的事情都很好奇,尤其是对国师大人和王后娘娘的行为很好奇!所以小的才躲在树后偷看,小的绝无他意!请国师大人明察!”说着话,拼命叩头。 无名眯起眼睛,用手拍了拍小太监铜胡万的脸,冷笑道:“看来不打在你的身上,你是绝不会招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招,也就别怨我心狠手辣!来人,把他押在一旁,拿一块大竹板来,就地行刑,给我按在这里往死里打!把他屁股打烂之后,再给我倒些盐上去!” 几名宫人答应一声,有精明的就飞奔出去找大板子,有去找盐的,还有去搬椅子给国师大人和王后娘娘坐的。也有和长寿宫太监总管交情不错的,跑去通知太监总管野狐罗地。自从无名做了国师之后,能够自由出入宫禁以后,连长寿宫的太监也给他换了一批,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无名权势滔天了。 长寿宫太监总管野狐罗地,也是靠着向无名行贿,才做到总管的位置,如今得了宫人报信,心头慌张,生怕那小太监牵连到自己,赶紧飞奔着来见国师无名。 等野狐罗地跑进来的时候,那小太监铜胡万已经被打了个半死,屁股都被打烂了,国师无名和王后托鲁阿依正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看着铜胡万挨打。无名喝道:“铜胡万,你还不招?是不是要本国师命人在你在伤口上撒盐?” 铜胡万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却很是硬气,挣扎着道:“国,国师大人,小的真的,真的没有什么好招的!小的真是在树后偷看个热闹而已,小的真不知道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为何苦苦相逼?小的冤枉哪!”说着话,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野狐罗地在一旁看着,心头不忍。心说这位无名国师做事太狠了,这么小一个小太监,他不过是躲在树后偷看国师和王后游园而已,能做什么坏事?何苦把他打成这样?野狐罗地心中暗道:“这国师如今做事越发嚣张,无所顾忌,奸占王后,欺侮君王,看这样子,突回要亡在他的手里了!” 无名恼怒道:“好小子,你骨头可真硬啊!那你就给我硬到底好了!来人,给我在他伤口上撒盐!”旁边有宫人答应一声,大把的盐撒在了小太监血淋淋的屁股上,铜胡万疼痛难忍,哭声震天动地,站在旁边的众宫人见此惨状,哪个不怕?人人惶惶而股栗。只有无名和被药物控制之后已经神智异于常人的托鲁阿依二人放声狂笑。 铜胡万痛极,晕了过去。无名冷笑道:“给我凉水泼醒!”旁边提着金漆木桶的青衣宫人答应一声,把一桶凉水泼了上去,铜胡万被泼醒了。铜胡万醒了过来,痛的忍无可忍,伏地哀声不止,人间还有多少比这更痛苦的事情?铜胡万痛的浑身乱抖,只差把一口牙都咬碎了。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被逼联手
野狐罗地认得那小太监铜胡万,那小太监当初是国相马青东送到宫里来的,小太监的爷爷,就是赫达叶城将军管枝易的前义父,铜胡长满。铜胡长满被管枝易杀死之后,铜胡家满门大多数都死于非命,只有这铜胡万等少数几人被管枝易献给了马青东,管枝易还丧心病狂的把铜胡万给阉了,马青东于是把铜胡万送到宫里做了小太监。不要小瞧小太监,也许有天会有用处。 要说在这个世界上,铜胡万最恨的人就是管枝易,他全家大半都给人杀死,这个杀了他家人的罪魁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赫达叶城将军。而他铜胡万却成了一个阉人,被丢到宫里伺候人。三年的时间,铜胡万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虽然身体残缺,可是报仇之心却从未断绝。 马青东把铜胡万送到宫里之后,倒也没有忘了他,时不时安排人照顾他一下。马青东托人给他传话说,管枝易一直想弄死他,是国相大人一直保着他,才使他能以残躯继续活命。一开始铜胡万是不信的,可是架不住天长日久的劝说。尤其马青东时不时给他一些小恩小惠,让他在宫里不至于过得那么苦。 铜胡万就开始自己给自己洗脑,安慰自己说马青东虽然把他给阉了,可是马国相是想救他命的,他真正的仇人是管枝易。他要不负马国相的救命之恩,想办法报答马国相,当然只要有机会,他一定是会干掉管枝易的,只是现在他一个小太监,无权无势,只能隐忍。 后宫里无聊寂寞的日子里,铜胡万偷偷练习武功,期待着有一天能报仇。而他在心中把马青东视为主人,想有机会报答马青东。这不,前些天马青东托人悄悄传话进宫来,让他在长寿宫,要盯着无名国师在干什么,隔三差五要报告马青东国相。铜胡万又不是傻子,就明白国相大人可能要对这位国师动手了。 于是铜胡万便把无名国师在宫中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马青东。马青东坐在国相府中,对宫中无名国师的动向算是了若指掌。马青东在宫中自然还有其它的眼线,但是铜胡万这条不一样,就算真的损失了,马青东也并不会因此损失什么。而且铜胡万的目标小,一旦死了,就断了线,也不太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长寿宫太监总管野狐罗地也受过马青东的一些恩惠,自然也要想办法为马青东说话。野狐罗地满脸堆笑,来到无名国师的面前,躬身道:“国师大人,不知道这个小太监铜胡万犯了什么罪过,国师大人如此痛责于他?” 无名翻了翻白眼,瞧了瞧野狐罗地,嗤笑道:“哟,这不是长寿宫的太监总管野狐大人吗?您可来了!您瞧瞧您这手下吧,嘿,居然敢在宫里头监视本国师了!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啊?我看这宫里的风气,怕是 也要整顿整顿了!怎么,我身为国师,受国王陛下和王后娘娘的信任和器重,还不受朝中一些人的待见吗?” 野狐罗地心里一紧,他可知道这位国师大人有多么心狠手辣。野狐罗地赔笑道:“哎哟,国师大人言重了!国师大人法力高强,治好了咱们国王陛下的病,那是尽人皆知的!国师大人与国有功,不止是国王陛下和王后娘娘,咱们宫里也是人人都在称颂国师大人!又有谁敢不待见国师大人呢?” 无名仰在椅子上,冷冷道:“那可未必哟!你看这个叫铜胡万的小子,他见了我就跑,那一定是和宫外的什么人有勾结,我可是听到一些风声,说有些大臣对我不满,将要对我不利呢!弄不好这小子就是宫外那些人的眼线,就是在这宫里监视我的!” 野狐罗地摇头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这个铜胡万的爷爷当年是个叛军的首领,被人砍了。这铜胡万他作为俘虏,被人擒了献给当今陛下。后来他被阉了之后,才给送到宫里做了个做苦役的太监,这样的人,他在宫外也没有根,怎么可能会是个眼线呢?谁要这样没用的眼线有什么用?国师大人怕是多虑了!” 无名听野狐罗地这样说了,又瞧了瞧趴在地上,已经哀号到有气无力的小太监铜胡万,意兴阑珊道:“既然是这样,有野狐总管给你求情,本国师就放你一马,你下次要是再敢这样无礼,我非把你打死不可!滚吧!”无名站起身,一甩袈裟的袖子,起身离开。既然这小太监没什么背景,也就无须理会他了。 托鲁阿依和那些宫人随后跟上。无名走着走着,忽然又回头狞笑道:“今天打了这个小太监,也就是给某些人提个醒,别以为本国师是瞎子!谁要是再敢任意胡来,本国师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哪怕是皇亲国戚,王公大臣,本国师也敢收拾他!叫他们好自为之!”说完话,带人扬长而去。 野狐罗地躬身,高声道:“恭送国师大人,恭送王后娘娘!”等无名带人走远了,野狐罗地慌忙指挥跟在身后的两名小太监,“还不快救人?快快快,搀着出去,找太医!” 野狐罗地心中暗道:“这个人多半是国相大人安排在宫中的眼线,眼见得这秃头国师日渐骄横,必是国相大人有心要防着他,我真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想办法把他医好,也许这人对国相大人还有用!不管怎么样,国师大人还是正常人,这位秃头国相,绝对是个妖僧,祸乱朝纲,祸乱宫闱,要不得!” 那小太监铜胡万,虽然痛得无法忍受,可却是个刚强的人,硬撑着,熬了过去。还没到傍晚的时候,马青东在国相府就已经知道铜胡万被无名国师痛打了一顿的消息。马青东心中紧张,暗自庆幸自己识人有术,这铜胡万并没把自己供出来。他要是熬不过去, 把自己供出来,自己现在就得跟无名国师翻脸,那样,可就凶多吉少了。 晚上的时候,大将军托鲁无术竟然乔装改扮,亲自来到国相府来见马青东。马青东虽然和托鲁无术不睦,然而当此紧急关头,两个人也只好同舟共济了。现在除了联手除掉这秃头,已经别无他法。秃头没想到自己会把这两个当朝最大的官,给逼的不得不联手了。 两人在马青东的书房谈及此事,托鲁无术愤愤道:“国相大人,你也看到了,这无名妖僧是越发嚣张了,现在公然和咱们的王后娘娘睡在一起,还睡了其他的宫女,国师秽乱宫闱,咱们突回国丢脸也算丢到姥姥家去了!他还敢在后宫随意打人,威逼小太监供出幕后主使,你说荒唐不荒唐吧?” 马青东长叹一声道:“谁说不是呢!看来咱们要是不动手的话,早晚这位秃头国师要先向咱们下手啊!大将军,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咱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咱们再缓一缓,弄不好明天大板子就落在咱们俩的屁股上了!虽然你和我都有些权势,可是在这会妖法的国师面前,不堪一击啊!咱们不联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托鲁无术点头道:“我今晚化妆来找国相大人,正是因为此事!不管咱们两个人有什么个人恩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咱们要一致对敌,方可活命!国相大人乃是读书人,必有什么对付这秃头的办法,我托鲁无术是个粗人,也就是提供些兵马,最多也就是亲自上阵杀敌的本事!咱们下一步要如何做,请国师大人告诉我,我好早做准备!” 马青东咬牙道:“咱们现在从城外调兵,怕是来不及了!可是禁军现在至少有一半都在这秃头国师的手里,听他的号令。他连陛下都给软禁起来,陛下都要听他的话,这厮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咱们也不好办!弄不好要被他给先办了!” 托鲁无术笑道:“我现在是如坐那个什么,那个什么,啊,对了,是针毡!如坐针毡!这话是我府上的何先生说的,我原也不懂什么意思,现在慢慢懂了!咱们要是再不动手,我看他要先动手了!咱们豁出命来和他搏一把吧!赢了咱们就有护国之功,输了,突回国也就从此完了!” 马青东咬着嘴唇,表情纠结道:“大将军,咱们现在动手也不是不行,只是禁军这里真不好办!尤其现在这秃头国师,收买了宫中的一些侍卫,那些人都愿意为他所用,咱们现在反倒不好办了!虽然说同朝的大臣们咱们能争取过来一些,可是秃头国师背后却靠着陛下,我也是投鼠忌器啊!” 托鲁无术头疼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咱们俩一个国相,一个大将军,咱们俩联手要是都治不了他,这突回国真就没人能治他了!难道咱们要去找那个道士国师来修理他?”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流氓大将军
事不关己时,可以高高挂起,可是昨天秃头国师让人打了小太监铜胡万,那是明明白白的在杀鸡儆猴。尤其那一句“谁要是再敢任意胡来,本国师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哪怕是皇亲国戚,王公大臣,本国师也敢收拾他!叫他们好自为之!”,让大将军托鲁无术如坐针毡,他这才跑来找国相马青东商议对策。 那句皇亲国戚,不就是在指他托鲁无术吗?王公大臣,指的不就是马青东吗?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秃头国师已经意识到朝中这些大臣可能会对他不利,开始提防他们了。只是秃头国师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实力也不足,否则就绝不是口头警告,而是直接动手了。 马青东的死活,托鲁无术不一定会在意,可是他在意自己的小命。秃头国师现在宫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妹妹身为王后都被这秃头国师给糟蹋了,铁布身为国王都被这秃头国师给蛊惑的连朝都不上了,他一个还要和国相争夺权力的大将军,在那秃头国师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不都是任他摆布的木偶? 虽然说他托鲁无术算是小人乍富,可是人一旦品尝到了权力带来的快感,享受到了那种生杀予夺皆在我手,每日里高高在上,万人景仰的感觉之后,又怎么会甘心跌落尘埃?权力,让托鲁无术欲罢不能,他不想再回去做一个杀猪的屠夫。而且万一他和马青东的密谋败露,他就是想做屠夫都没机会了。 托鲁无术向马青东提议,去联手那个道士国师,共同铲除这个秃头国师。马青东沉吟良久,否决了他的提议。理由也很简单,咱们跟那道士国师不熟,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不要随便拉进来不信任不可靠的任何人!万一那道士和这秃头私交甚好,或者是一伙的,那他们两个人合谋杀死秃国师的计划不就完全暴露了? 尤其现在半数禁军都被秃头国师控制在手里,马青东和托鲁无术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他们输不起啊!要是他们的计划被秃头国师知悉,他们的行动就无异于驱羊入虎口,下场会无比悲惨。毕竟托鲁无术只是提议,当马青东坚决反对的时候,他也并不坚持自己的意见。 国相府书房三楼,马青东和托鲁无术正商量对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茶已经喝了三壶,却仍没拿定主意,托鲁无术心中焦躁不已。就在前些天他还想调兵入城先干掉马青东,现在却改了主意。现在他终于明白,秃头国师才是他和马青东最大的敌人。马青东和他不过是争夺权力而已,秃头国师却控制着国王和王后,更是随时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托鲁无术坐累了,从椅子上站起身,踱到了三楼窗口,望着万家灯火的大昌城,沉声道:“国相大人,要不咱们干脆殊死一搏,我带着全部的家兵家将,你也带上家兵家将,咱们直奔长寿宫,把那秃头妖僧直接斩杀在宫里头!”果然是屠夫出身,思想和做事风格都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不第秀才出身的马青东瞪着一双大三角眼,摇了摇头道:“大将军,此计不妥!咱们家兵家将的战斗力远不如禁军,而且人数有限。禁军装备精良,又有盔甲,弓弩,咱们一旦打输,恐怕就得给人家就地斩首!况且咱们身为人臣,率兵攻击禁宫,无论能否斩杀那贼秃,下场都不会好看!你几时见到有大臣带领家兵家将攻打王室禁宫能够赢的?就算侥幸成功也都是大逆不道之罪!” 托鲁无术回过身,两手一摊,焦躁不安道:“国相大人,现在从外边调兵也是同样来不及,远处的远水不解近火!近处的,又唯恐也像禁军一样,受了那妖僧的蛊惑!一旦斩杀不成,你我反受其害!况且国相大人又说,调外兵入城实乃下策,唯恐大昌城落入外兵手中!可是舍此之外,我托鲁无术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马青东见托鲁无术急的两眼冒火,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忽然笑道:“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莽撞,我现在倒有一计,只是要大将军配合一下!” 托鲁无术闻言大喜,疾步走到马青东身旁,喜动颜色,给马青东又倒了一杯茶,笑容满面道:“国相大人快快请讲,我托鲁无术洗耳恭听!现在你要兵我就出兵,你要钱我就出钱!只要咱们能联手干掉那妖僧,还朝中一片宁静,能救出国王陛下和王后就好!” 马青东笑道:“这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大将军请想,现在咱们想收拾那贼秃,最难是在哪一步?就 是那贼秃躲在长寿宫不露面,咱们才对他无计可施。只要咱们想办法骗他出宫来,一离了禁宫,那贼秃还能抵得上数百勇士吗?恐怕大将军奋勇之下,一人都能结果了他的狗命!” 托鲁无术拍手赞道:“国相大人好主意啊!”可是托鲁无术转念一想,却又愁眉苦脸起来,“哎哟我的国师大人,你这主意等于没说!咱们现在就是没法骗他出宫来,我才急得想带人闯入禁宫的嘛!那禁宫戒备森严,急切之间下不得手,要是能够骗得他出宫来,那还怕他个屁?我托鲁无术用一只胳膊都能勒死他!” 马青东大笑道:“大将军,我已经有了主意了!这样,明日在朝堂之上,咱们两个必须得发生冲突,你要佯装发怒,把我推倒在地,说话越狠越好!最好贬损我的同时,话里话外连那国师也一起带上,说在这突回国,还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说的越嚣张越好!大家都看到,才便于我们行事!” 托鲁无术不解道:“国相大人,咱们两个发生矛盾有什么用?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恐怕只会让那妖僧更加看轻我们吧?” 马青东笑道:“诶,大将军请想,我在朝堂之上丢了面子,被你当众侮辱,那按一般人的心里,是必然要找你报仇对吧?我再借此机会讨好那贼秃,假意要借他之力除掉你!我再请他到国相府来喝酒,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你是武将,那贼秃对你必有戒心,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他必然轻慢于我!只要他中计来到我府上……”马青东狞笑着做一个砍头的姿势。 托鲁无术眼前一亮,拍手大笑道:“哎呀我的国相大人,还是你有办法!要不就说你们这些读书人花花肠子多呢!这个主意太棒了,简直天衣无缝!” 马青东又道:“不过我担心那贼秃就算出了禁宫,也会带着禁军随行,那样的话也不好办!至少我就不能把军队直接埋伏在宅子里,那贼秃神通广大,万一我这宅子里也有他的人,那就太容易暴露,一旦走露风声,后果不堪设想!只有等到那贼秃到我府上饮酒之际,我们才能趁机干掉他!那贼秃若是带了禁军前来,就没那么容易下手,这可就需要你我二人好好的谋划一番了!” 托鲁无术笑道:“只要那贼秃进了你国相大人的府里,我托鲁无术便带人从外面杀进来,只要让我见了那贼秃,便是一刀!” 马青东摇头道:“那贼秃有些法力,恐怕没那么容易杀死,咱们还得提前预备一些破他法术之物!还有,他毕竟是一国国师,咱们不能随意就杀了他,还要有圣旨才行,要让外人无话可说,要名正言顺,所以咱们必须得是奉诏讨贼,以匡社稷才行!” 托鲁无术重新坐下,大笑不止道:“好好好!就依国相大人的意思,咱们奉诏讨贼,以匡社稷!” 马青东笑道:“大将军,从今晚起,咱们就不能饮酒了,以防酒后误事。还有,这事应该在明天咱们发生冲突之后,你再慢慢调集人马,只推说要防着我,我这边也调集人马,说要防着大将军,这才能名正言顺不被人怀疑!至于身边的人,除了那种极忠诚的少数几个人之外,万万不可为外人得知!” 托鲁无术点头道:“国相大人所虑极是!放心,我托鲁无术虽然只是个屠猪宰狗之辈,却也知道脑袋只有一个,给人砍了就没了!别说一般人,就是我最疼爱那个小妾,我都不会告诉她!至于说饮酒,嘿嘿嘿,等咱们除了那妖僧之后,再一起喝庆功酒也不迟!庆功酒喝着多痛快,岂不美哉?” 两人相视,拍手大笑。马青东又道:“大将军,我还有话想要说的!既然咱们现在是盟友,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咱们两个争权夺利也有段时间了,但是现在当此国难之时,还是收了争斗的心,齐心协力搞倒那贼秃才是真格的!你想,咱们两个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搞赢能贼秃,如果在此时仍然互相争斗,那突回真就没有希望了!” 托鲁无术慨然道:“国相大人能够尽弃前嫌,和我托鲁无术共同商量对策,对付那妖僧,我托鲁无术身为国舅爷,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现在咱们是合则两利,斗则两伤,我托鲁无术就算再蠢,也不屑于在这种时候去做伤害盟友的事情吧?就算咱们还要斗,也得等到斗倒那妖僧之后!如何?” 马青东大笑道:“大将军诚不欺我也!好,那咱们就等搞倒了 那妖僧之后再说咱们之间的事情!如今权力都握在那妖僧手里,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挟天子以令诸侯,都快成了突回国实际的王了,如果搞不倒那妖僧,你和我也不过就是徒有国相和大将军的虚名而已!” 托鲁无术用手指抠着下巴的胡子茬,嘿嘿笑道:“国相大人放心,我托鲁无术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不怕你笑话,我以前混迹在市井之中以杀猪屠狗为生,是从来不吃亏的,在利益上我可算得精明呢!国相大人要是真的不放心我,那咱们歃血为盟可好?” 马青东也笑了起来,给托鲁无术倒了一杯茶,感慨道:“大将军曾经杀猪屠狗为生,我马青东又能比你好得了多少?我一个不第的秀才,在大商国受了多少白眼和讥讽?我不也熬过来了吗?人得首先能战胜自己,才可以自立于世上。什么歃血为盟,那都是骗人的把戏,尤其咱们朝堂上没有仁慈,从来都是**裸的利益关系,对不对?至少在搞倒那贼秃之前,你我必须得联盟,这就足够了!” 托鲁无术摆了摆手,取笑道:“国相大人,你这茶的确是好茶,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要尿到裤子里了!哈哈哈哈……” 马青东指着托鲁无术大笑道:“国舅爷,你这个大将军哪!都已经做了武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了,还这么粗鲁!身为大将军,怎么也要假装一下斯文才行吧?” 托鲁无术起身,按了按头上的破毡帽,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自嘲道:“国相大人是读书人出身,自然要斯文,可我托鲁无术说到底,在骨子里仍然是那个市井小民,那个因为半两猪肉能跟人吵上半天,甚至大打出手的屠夫!如今这妖僧想抢我碗里的肉,嘿嘿,我托鲁无术可能忍?” 马青东有些惊讶,这样的托鲁无术倒是平时少见的,不过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做一个看客,脸上仍是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托鲁无术见马青东不说话,又嘿嘿笑道:“这个世界上啊,什么都好吃,只有亏不好吃,我托鲁无术什么都肯吃,就是不肯吃亏!当然,如果能让我有足够的利益,让我吃屎我都能做得出来!可是我已经抢到碗里的肥肉,那妖僧还敢来抢的话,那我就要打,直到打服他,让他把那吞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为止!” 托鲁无术见马青东仍是不吭声,又道:“就算我吃不成,我也得把他打得把肥肉给吐出来才行!只要我托鲁无术吃不成,就他娘的谁也别想吃,谁敢吃,我就跟谁玩命!有人说我托鲁无术像个流氓,对,说得太对了!我托鲁无术从来就是个流氓,谁他娘的敢惹我,就算我现在没有办法,早晚也会想办法弄他!就算他是个妖僧又怎么样?” 马青东并不理会托鲁无术的指桑骂槐,这种小儿科在他们这个层面上看来,又有什么实际用处?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做了大将军,如果他不愿意改变,那他本质上也仍然还是个流氓而已。 马青东从容站起身,收敛了笑容,道:“好!大将军有志气,马某佩服之极!就今天这个事情,只要大将军能把这志气用到那贼秃身上,马某一定和大将军通力合作!之后的事情,就要看天意了,大将军以为如何?” 托鲁无术点头道:“好!国相大人放心,我托鲁无术必然尽心竭力,和你国相大人一起做掉那妖僧,回头之后,咱们两个再慢慢的斗,那样才有意思!” 马青东伸出右臂,做了个请的姿势,微笑道:“夜长梦多,大将军不宜在我这国相府久留!马某送大将军,请!” 托鲁无术打了个哈哈,裹了裹身上的破衣服,改容道:“不好意思,又让国相大人在这里听我胡说八道了!唉,我这流氓的本性还是难改啊!国相大人不要见怪,请!” 马青东脸上仍然保持礼貌的微笑,拱手道:“马某读了很多书,知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的道理,所以不会强求任何人做出改变!大将军无论是英雄本色也好,还是流氓本色也罢,那都是本色,能保持本色的人,都难得!马某怎么可能会因此就怪罪大将军呢?有大将军这样一个顽强的对手,马某才不会寂寞嘛!” 两人再度相视大笑,一前一后向书房的楼梯走去。两人刚刚离去,在书房三楼后面窗子的阴影里,有人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针对谁的。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赴宴
这天的早朝,一向不上朝的大将军托鲁无术忽然上了朝,而且还和国相马青东因为南方匪患一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托鲁无术坚持要把京城中半数的禁军都调去南方平叛不可,理由是禁军的战斗力高,平叛肯定迅速。说地方官兵的战斗力太低,弄不好还要和那些叛匪勾结,抢夺百姓的财产呢! 虽然户部尚书、吏部侍郎等人都坚定的站在马国相一边,可是大将军托鲁无术仗着自己是国舅爷,公然向马国相挥出了老拳,要不是站在一旁的兵部侍郎何立留陵反应快,一把就把马国相给拖到了一边,这才救下了马国相,不然马青东非给大将军的老拳打死不可。 即便如此,马青东也被揍的不轻,半边脸都给打的肿了起来。在国王铁布面前,大将军竟然敢对国相马大人大打出手,更诡异的是,国王陛下坐在王座上,看着手下一文一武两位大臣发生了冲突,竟然一言不发,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虽然突回国的朝堂上一向对大臣们宽松,但是公然半殴也是绝无仅有的。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大乱,文武百官哗然,尤其一些官员见一向儒雅斯文的国相大人受了伤,都乱作一团,有人飞奔去找太医,也有人上来劝架的,可托鲁无术仍是不依不饶,跳着脚大骂马青东,什么市井泼皮的话都敢出口,国相大人的老娘,连同祖宗八代都倒了大霉,被大将军全都给骂了一遍。 有些官员本来就和马青东不对付的,这下可有人给他们出了气,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多管闲事?那些官员一个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一旁观望。马青东在几个年轻官员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马青东把手中的笏板丢向托鲁无术,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道:“托鲁无术!你他娘的治国无术,就只会窝里横!有种你亲自带兵去平叛,老子也就服你是条汉子!你敢吗?” 托鲁无术也跳脚道:“老子连猪和狗都杀得,就杀不得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和那些手里有了点儿权力,就忘乎所以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啊?有什么区别!你什么都想说了算!我不带兵出京去平叛,难道还能等你带兵去南方平叛不成?你别说平叛了,就是让你杀只鸡你都做不成!我看你也别叫什么国相大人了,就叫做缩头大人吧!只要你像乌龟一样一缩头,自然就会不战而胜了!” 兵部侍郎何立留陵忍不住,站出来斥责托鲁无术道:“大将军,你这样说话就未免太过分了吧?朝堂之上,你是武将之首,马国相是文官之首,你们在君前失仪,岂不是大罪?” 托鲁无术暴跳如雷道:“连陛下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不过是个从二品的官,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朝堂之上指责我?去,回家叫你爹来!我要和你爹理论理论,他是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畜牲来!”众大臣都一脸的诧异,众人面面相觑,这位大将军今天是不是失心疯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呢? 托鲁无术见众人都不吭声,更加嚣张了,拍着胸膛怒骂道:“他娘的,在这朝堂之上站了多少尸位素餐的废物,只会仗着自己手里那点儿权力欺负百姓!南方有叛军,你们怎么都不敢去了?别以为自己有了些权力,能天天在陛下身旁,蛊惑陛下就了不得了,像你们这样的人,要军功没军功,要本事没本事,你们在我眼里又算个屁!” 见众人都面有怒色,托鲁无术忽然又大笑道:“瞧你们这一个个便秘一样的表情吧!你们敢带兵吗?敢带兵就陪我去南方的战场上,杀敌立功,也不枉你们都做了朝廷的大臣!”托鲁无术环视众大臣,朗声问道:“你们哪个敢随我去剿匪的?哪个敢去?” 众大臣都默默无言,唯有吏部侍郎谷阳雨站了出来,大声喝斥道:“大将军,你在君前失仪,这可是大罪!虽然你身为国舅,又是大将军,圣眷素厚,可也不能目空一切吧?你固然勇猛无双,可也不能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吧?如今我朝有国师无名大人法力高强,我看倒不如请国师大人作法,平定了南方的匪患,又免去劳师远征,岂不更好?” 托鲁无术听谷阳雨说起请国师作法,平息匪患,不由怒发冲冠,托鲁无术摘下金盔,对谷阳雨怒目而视,半晌后,狠狠啐了一口,“国师?我呸!他也就治个头疼脑热还有些用处,上阵破敌这样的事情,你也就让他歇歇吧!” 百官都惊到了,大将军竟然敢公然蔑视无名国师大人,这是作得一手好死啊?一直坐在王座上没吭声的铁布忽然道:“大将军勇气可嘉,寡人今日即任命大将军为讨寇元帅,率所部禁军,往南方平寇去!倘若有功,寡人有重赏,倘若讨寇不力,寡人也要责罚于你!大将军可愿意?” 托鲁无术大喜,在阶下拱手道:“多谢陛下信任,臣虽不才,却仍愿意统兵前往征剿叛匪!如臣不胜,请陛下责罚,臣绝无怨言!” 铁布摆了摆手,轻声道:“那大将军就退 下吧!大将军下去点兵,至于出兵所有需要的粮草、兵器等物,着兵部、户部等部配合大将军,不得有误!退朝!”百官谢恩,山呼千岁,退了朝。托鲁无术洋洋得意,带着几个小跟班,下了大殿,扬长而去了。 马青东捂着肿起的半边脸,望着托鲁无术的背影,恨恨道:“这等屠猪宰狗之辈的小人,一旦得志便猖狂!”众官听了,都不敢说话。连陛下的宠臣马国相都给大将军揍成这个德性,他们又算得了老几?况且陛下明显是在护着大将军,纵容大将军打了马国相的脸,看这个样子,马国相从今后是失宠了。众官都不欢而散,各回各家,至于关上门之后再说什么悄悄话,那就无人知晓了。 这边,马青东气愤愤的回了国相府,在府里摔杯砸碗,痛骂托鲁无术,发誓要向托鲁无术复仇。搞得国相府的下人都不敢近到国相大人面前来,马青东越发恼怒,还好有管枝易硬着头皮过来苦苦相劝,马青东这才怒气稍息。却又指天划地的大骂,“我马青东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马青东坐在书房中恨了半个中午,忽然伏案写起信来。写完好,把信封好,又派大管家马福带着这封书信和些金珠礼物,往无名国师府中悄悄去了。无名国师府在长寿宫外不远,但是无名国师平时都只住在长寿宫桂香阁中,和那王后托鲁阿依双宿双飞,仿佛他才是托鲁阿依的正牌老公一样。 国王铁布,头顶上绿油油一片大草原,大昌城尽人皆知,可这位突回新王却安之若素,实在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定力。有人甚至私下猜测,八成是这位突回新王有病,不能行人事了,所以才把王后拱手相让给秃头国师,不然没有任何理由如此。只是,这种事情,有谁敢去问呢?也只不过在坊间市井中取笑一番罢了。 大管家马福,把国相大人的书信和礼物,都呈给无名国师府的管家铁若洪。铁若洪是国王铁家的远支,因此得到了国师府管家这个位子,平时倒也没少收银子。如今铁若洪见国相府的大管家前来求见,又是满脸堆笑,又是送金送银的,又听说国相大人在朝堂上挨了打,那位打人的大将军还出言辱及国师大人,自然而然就生了同仇敌忾之心。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是再也没有错的。因此当铁若洪听说马福要求见国师大人后,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了。随后铁若洪引着一脸谦恭的马福,入长寿宫桂香阁,去见国师大人。别人入宫或许是难事,可国师府的大管家铁若洪却是有宫里的腰牌的。铁若洪拿着腰牌,带着马福,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桂香阁炼丹房。 此时,秃头国师无名,正带着几名小宫女在炼丹,嬉戏。见铁若洪带人前来求见,知道他有事情回禀,便逐散了那几名小宫女。铁若洪回头,给马福使了个眼色,马福立刻拜倒在地,叩头道:“国相府管家马福,拜见无名国师大人!我家家主马青东马大人,托小的给国师大人送了些须礼物,另外还有一封信呈上,请国师大人过目!” 秃头国师无名吸了吸鼻子,已经猜出了马福的来意。无名拆了信,草草看了一遍,嘿嘿笑道:“马管家,这信我已经看了,你回复你家国相大人,就说我知道了!我有空的时候,自然会来拜会你家国相大人!至于那托鲁无术,我念在他妹妹是王后的份上,暂不追究他口出狂言的责任!” 马福伏地不起,叩头道:“国师大人权倾天下,连当今陛下都是国师大人的半个弟子,托鲁无术不过是一个杀猪屠狗之辈,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国师大人?我家国相大人窃为国师大人耻之!如今大将军权柄在握,手中又有兵马,更加嚣张。小人刚才进宫之前,听到街上有人说,大将军以调集兵马剿匪为名,暗伏下死士,要刺杀我们国相大人,国相大人危矣,非国师大人不能救!” 无名抽了抽鼻子,哈哈笑道:“我也不是不可以救你家国相大人,可是我若救了你家国相大人,有何好处啊?” 马福叩头道:“回国师大人的话,只要国师大人能出手相救,解了我家大人此难,我家国相大人说了,他愿意把国相府最好的五百亩地拿出来,献给国师大人!另有美女二十人,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相送!还有陈哇国的夜明宝珠一对,西域来的蓝宝石两颗奉上!如果国师大人仍觉不够,国相府的府库中还有些珍宝,任从国师大人去选!” 无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嗯,看来你家国相大人确有诚意!好吧,看在你家国相大人如此虔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走上一遭,你且先请回吧,请国相大人不必烦恼,等一下我会亲来国相府,找国相大人聊聊天就是了!” 马福满心欢喜,叩头谢过无名,告辞,随铁若洪一同离开长寿宫。马福出了长寿宫,这才又对铁若洪作揖道:“铁老哥,改日有空,一定要到国相府找兄弟坐一坐,兄弟在城中的好梦楼有几个相好的姑娘,咱们一起去乐呵乐呵!” 铁若洪最爱此道,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满意的拍着马福的肩膀道:“难得马老弟有此雅兴!好说,过几日我去找老弟,一同到好梦楼去坐上一坐,那些姑娘们的生意,有空那可是一定要去照顾照顾的,不然有罪啊!”马福向铁若洪拱手告辞,大笑着去了。铁若洪也笑眯眯回到国师府。 等马福把国师大人的话回传给马青东,马青东心中大喜。赶紧吩咐下人,准备最好的酒菜,把府里的歌妓都传来,又去城中几大青楼找最好的姑娘,银子都不是问题。城中几家大青楼听说国相大人要在府中招待贵客,要最好的姑娘,谁敢怠慢?得罪了国相大人,那怕是不想再吃这碗饭了。 好梦楼,鸳鸯楼,倚翠阁等处,都纷纷将自家当家头牌送到国相府来,一时之间,国相府的宴客厅中,香气缭绕,这些青楼当家的头牌,打扮得各有特色,一个个争奇斗艳,分外妖娆。让人望着,骨头都发酥,马青东都忍不住沉醉其中了。 马福走后,秃头国师无名坐在椅子上,掐指一算,冷笑道:“不利西南,百鬼出洞?大凶之兆?哈哈哈哈……我无名所到之处,还有什么鬼敢为难我?世间有什么事不可?我偏偏非要去不可!我倒要看看,谁敢为难我!”无名起身,换了一身衣袍,冲门外吩咐道:“备马车,我马上要去国相府!对了,备两队骑兵护送我往国师府去!” 门外有禁军头领答应一声,马上出去准备国师大人所需要的马车和骑兵,时间不大,已经准备完毕,回来回复无名。无名傲然离开桂香阁,登上马车,往国师府去了。他偏偏要去赴宴,他倒要看看,那位瞧不起他的大将军托鲁无术,到底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大昌城的街头,忽然肃然起来,两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军,护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出了长寿宫,直奔国相府而来。沿街百姓都被驱散,连巡城的军卒也站得远远的,生怕挨了禁军的鞭子。看这架势,一定是个大人物出了宫。这辆奢华无比的马车上,自然坐的是国师无名了。 此时,马青东听说国师大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立刻着盛装,亲到国相府门外迎接。无名国师紫袍金带,光着一颗大秃头下了车,昂然道:“国相大人,别来无恙啊?” 马青东立刻伏在国相府门口,叩头道:“下官突回国相马青东,参见国师无名大人!” 无名上前,热情的搀起马青东,笑道:“国相大人,不必多礼!你我同殿称臣,品级相当,你如何跪我?罪过,罪过!” 马青东顺着无名的搀扶,起了身,陪笑道:“不敢!不敢!下官是什么样的人,敢和国师大人相提并论?国师大人乃是咱们突回国的镇国之宝!突回国可以无马青东,无托鲁无术,却不可一日无国师大人!” 无名放声狂笑道:“哎呀,国相大人过誉了!贫僧不过是个僧人,出家人,不同于你国相大人!你国相大人可是非同寻常,是读书人出身,是百官之首,是国王陛下的股肱之臣!来来来,让我贫僧来参观一下国相大人的府邸!自从贫僧做了国师之后,还从未到访过国相大人的家呢!” 马青东满脸堆笑道:“国师大人日理万机,又要炼丹,又要教授国王陛下禅法,哪有时间到我这小小的国相府来?今天国师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下官的祖上一定是积了八辈子大德,才能让国师大人到我这宅子里坐上一坐!国师大人,请!” 无名随着马青东,进了国相府,一边走一边四处观瞧,不住声的称赞道:“国相大人果然是个雅士!虽然贫僧以前四处游方,也算是见多识广,见识过许多王公贵族的宅子,却没有一处有国相大人的宅子这般雅致!以国相大人这座宅子,别说在咱们突回国,就是到大商国去,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马青东大喜,称谢不已,又连道惭愧。那两百名铁甲禁军,也跟随着无名进了国相府,在身后不离十步远,护卫着。马青东回头瞧了瞧这些禁军,点头笑道:“国师大人所虑甚是!我听说那托鲁无术目中无人,扬言要刺杀于我,还不把国师大人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至极!我只有见了国师大人身边的劲卒,心里才有些安全感!” 无名微笑道:“此处是我突回国都,突回天子脚下,又有贫僧坐镇,国相大人何惧之有?” 马青东喜笑颜开道:“正因为国师大人亲至,下官才心头轻松了许多!国师大人,请!我在宴客厅中,早已备下酒菜,还有府中的几个歌妓,请国师大人同我一起喝酒赏美,请国师大人看一看我这府中的歌妓调教的还算好吗?只希望国师大人能不嫌弃!国师大人请!” 无名点头道:“国相大人是雅士,那是不消说,一定是极好的!国相大人请!”两人略谦让了几句,便进到宴客厅中。厅中立刻奏起乐来,舞女也出来翩跹起舞。那些禁军甲士便守在宴客厅门口,寸步不离。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变戏法
马青东和无名在国相府宴客厅饮宴多时,都有了三分酒意,此时舞女已是换了三拨。马青东拍了三下手,立刻有早已准备好的倚翠楼、好梦楼和鸳鸯楼等青楼的头牌纷纷来到厅中,自报姓名之后,弹琴的弹琴,伴奏的伴奏,起舞的起舞。由于先前已经有三拨舞女衬托,就更能显出这些青楼头牌的千娇百媚,不俗之处。 尤其是倚翠楼的常越惜君姑娘,舞姿最为妙曼。先由姿色平平的舞女出场,随后又是这些美人出场,两下一对比,自然妍丑立判,此处可见马青东的高明之处。无名见状大喜,连连称赞,也顾不得喝酒,一副色迷迷的表情,目不转睛盯着常越惜君的蛮腰,马青东在心里暗笑,可脸上却很淡然。 这些日子以来,秃头国师无名都在长寿宫里,整日只和托鲁阿依以及宫女们厮混。长寿宫毕竟是宫廷,多少还是有些规矩的,不能太过于胡来。可现在无名骤然见到这些整日在风月场所混迹的头牌甚至花魁,一个个眼波流转,活色生香,那可就是另外一种感受了,无名咧着嘴,心头大乐。 两个人又饮了数杯酒,无名终于忍不住了,向常越惜君招手,哈哈笑道:“惜君姑娘,过来过来!陪本国师喝一杯!” 常越惜君立刻停下舞蹈,来到无名身前,盈盈下拜,口中低低道:“常越惜君,见过国师大人!”无名把常越惜君抱在怀里,置于腿上,把手中酒爵的半杯残酒喂惜君姑娘喝了,那常越惜君乃是大昌城的花魁,娇俏动人之处自不必说。无名温香软玉在抱,忍不住丑态百出。马青东也把鸳鸯楼的鸾月姑娘叫到身旁,彼此嬉戏,不过是应个景罢了。 正闹着,外面有无名带来的禁军甲士走上堂来,向无名行礼。无名虽然好色,可是并不糊涂,他在来之前曾卜了一卦,那卦上说得是百鬼出洞,大凶之兆,因此无名为防万一,才带着两百甲士前来以做护卫。进了国相府之后,无名就悄悄吩咐那些甲士四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那甲士正是进来回禀的。 无名见甲士回来报告,心中生疑,便叫甲士到身边来,赐了他一杯酒。那甲士跪谢无名,把酒饮了,附在无名耳边说了几句话。马青东在一旁坐着,大气也不敢出。只见无名脸色一变,挥挥手,把那甲士打发了下去。无名把手中的酒爵放在案几上,冷笑道:“国相大人,你做下了好大的事情!” 这一句话,只把马青东吓的魂飞天外,马青东慌忙在无名面前伏身跪倒,叩头道:“国师大人何出此言?马某今日请国师大人到府上饮宴,只是出于对国师大人的敬重,别无他意!莫非是今天的酒席不够丰盛,女子不够美丽,才让国师大人如此愤怒不成?虽然这些都入不得国师大人的眼,可马某已经是竭尽所能了!请国师大人勿怪!” 无名面色忽然转为缓和,哈哈大笑道:“国相大人请起,本国师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甲士们已经四下搜过,府中并无伏兵,只有些歌妓和厨娘在下面伺候着,今天的酒菜也很不错,我很满意,让国相大人费心了!我知道国相大人今天上午在朝堂上受了大将军的羞辱,心中不忿,可是你放心,我自然会给你做主,让大将军在朝堂之上,当众给你道歉!替你挽回面子!” 马青东马上叩头道:“国师大人英明,下官谢过国师大人!”马青东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暗道:“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没有预先伏下刀斧手,不然就要暴露了!”马青东脸上堆笑道:“国师大人,咱们在这宴客厅中喝酒,未免俗气了一些,我那后宅之中,十分雅致,更适合饮宴,国师大人肯赏光否?” 无名知道手下甲士搜过国相府,并无伏兵,因此也不生疑,起身笑道:“好,既然国相大人这等雅人都说雅致,那必是雅致之极!只是雅室之中,也需要有美人相伴,这几位姑娘也要同去,才有乐子!” 马青东陪笑道:“那是自然!只要国师大人喜欢,什么都依国师大人!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休!若是醉了,国师大人便在我这宅子里休息也无不可!我这 宅子虽然算不得什么人间胜境,却也有些妙处,古诗有云是:‘荣荣窗下兰,密密堂前柳’,也不会失了国师大人的身份!” 无名听了,不由手舞足蹈道:“好!既然如此,国相大人,请!”两人端着酒杯,往后堂来,各执着一个头牌的手。其余头牌在后相随,随马青东来到后堂。无名带来的那些甲士见国相府中并无伏兵,心里早懈怠了一半,因此只分出十几人随无名一同来到后堂,立在堂下。其余甲士都被请去喝酒了,甲士的校尉铁正灵也吩咐手下人,喝完后再来换这十几个弟兄,众甲士都寻欢作乐去了。 国相府的后堂,果然真如马青东所说,雅致异常,只见那后堂,堂前有柳,窗下有花,廊下的鸟笼里,时不时传来黄莺的娇-啼婉转,屋内则是书香墨香加上淡雅的花香,屋内的家具等物都是大商工匠精心打造的。 后堂中墙上所挂的字画,都是名家手笔,从侯其之到卢子陵的作品都有,几个青瓷大花瓶,是炎夏朝官窑所制,青铜大鼎则是更久远的胜洛国产物。大商徽宗帝亲笔所画的屏风,秦国的黄玉衣帽架,都是当世稀有。再看屋中的其它物件,也是件件不俗。无名四处观瞧,连连点头,笑道:“果然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真是半点儿也是不错的!” 马青东听见无名夸赞,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声道:“国师大人谬赞了!国师大人喜欢就好!国师大人请坐!”马青东冲屏风后喊道:“红儿,再上酒菜来!一定要让国师大人满意而归才行!”屏风后立刻有侍女答应一声,随后便有人献上酒菜来,满室生香。 二人重新落座,又是一番歌舞管弦,花魁常越惜君上前,为无中夹菜,一口口喂着无名,时不时劝一杯酒,那无名不觉沉醉其中。窗外太阳转眼便已经偏西,第一批甲士已经酒足饭饱,依之前的约定,把堂下的十余名甲士换下去吃饭了。 堂下新来的甲士都喝了些酒,衣甲已然不整,一个个盔歪甲斜的,尤其看到堂上这几个头牌姿色出众,一个个都露出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来,一名精壮的甲士借着酒劲,低声对身边的同袍笑道:“这几个小娘子果然是人间极品!要不是国师大人在此,我非他娘的弄一弄,舒服一下不可!”另一名甲士还有理智,吓的赶紧去堵他的嘴。 堂上正喝酒的马青东忽然笑道:“国师大人,光是这些歌舞也没什么新意,咱们不如换点儿新鲜的玩玩!我这府中养着那么几个山南海北的伶人异士,都能表演些非同寻常的戏法,比如什么隔箱猜物,大变活人之类的,国师大人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无名大笑,不以为然道:“变戏法有什么稀罕?都是些障眼法罢了,不值一提!本国师的法力,国相大人也是见识过的!不如你把那些伶人都叫上来,我和他们比一比障眼法?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些?” 马青东谄媚笑道:“国师大人是半仙之体,哪是这些只为了混碗饭吃的俗人所能比?既然国师大人有兴趣,那么咱们也就图一乐!来人哪,把那几位变戏法的师傅都请上来,让国师大人亲自指教他们一番!”侍女立刻又下去请那些变戏法的师傅来后堂,准备和国师大人较量一番。 时间不大,七长八短几个江湖汉子来到后堂堂下,那十余名甲士立刻上前搜身,却也没搜出什么凶器来,都是些竹刀而已。甲士小校挥挥手,示意众甲士都退后。几个江湖汉子这才上前参见国师和国相大人,虽然只是些出身草莽的人士,却个个都谦恭有礼。 无名笑着望向几人当中最高最瘦的汉子,用手指道:“那瘦汉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有什么本事、戏法,要演给本国师看的?” 瘦汉子叉手躬身道:“回国师大人的话,小人名唤做林宣不同,在江湖上有个混号,叫做偷天手,是形容小人手快,变戏法手段高超的!其实不过是在江湖上混一口饭吃罢了,都是些障眼法,当不得真的!今日国师大人在上,小的怎么敢在国师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无 名笑着对林宣不同摆手,不以为然道:“手段强不强,也都是变戏法罢了,你又何必谦虚!如果你真有本事,就请展露出一些来,就算国相大人不赏你银子,也还有我来打赏呢,对不对?你手段越高,我赏银便越多,你以为如何?” 林宣不同大喜过望,又向无名躬身施礼,嘿嘿笑道:“既然国师大人说有赏,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人先给国师大人表演个大变活人可好?!” 无名对此颇有兴致,因此点头,催他快快表演。林宣不同命人从外面推进来一个黑色的木头柜子,柜子有一人高,下面还有四个小轮子。甲士们又上前,对那柜子仔细检查了一番,那柜子除了有一块黑布之外,就只是一个空柜子,什么也没有,自然没有什么危险,甲士们这才又放心退下。无名也起身,亲自验看了一番,那柜子竟然连个夹层也没有。 林宣不同一本正经道:“国师大人有法术,自然是小的不能比。小的所用之术不过是些障眼法,瞒不过大人的眼睛,因此小的斗胆请求国师大人不要动用法术,只以平常之心看待,否则小的哪有胆子施为术法?” 无名大笑道:“你只管变来就是!本国师绝不会用法术破你,本来也就是要在酒足饭饱后寻一乐子,又不是为了戳穿你行走江湖所用的障眼法!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本国师才不屑于去做!快快快,不要啰嗦!” 林宣不同见无名答应不用法术,这才放下心,从柜子里取出那块黑布来,双手一抖,笑道:“那我就开始变了!”林宣不同望着无名身旁的花魁常越惜君,大笑道:“那我就先把常越花魁变到柜子里!” 众人立刻都望向常越惜君,林宣不同一抖手腕,喝道:“走!”众目睽睽之下,常越惜君忽然凭空消失了,众人都大惊。林宣不同放声大笑,得意至极。无名也拍手大笑道:“好,果然有些本事!只是不知道这人给变到哪里去了?” 林宣不同一指黑色的柜子,笑道:“二位大人,常越花魁现在就在这柜子里了!”马青东不信,亲自上前查看,马青东打开柜子的门,花魁常越惜君笑吟吟从那柜子里走了出来,娉娉婷婷向马青东和无名下拜。 马青东大喜,连声称赞,无名也赞不绝口。其实无名会些咒语法术是不假,武功也不错,可他对这变戏法之术还是隔行如隔山,并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平时他为了维持自己的高人形象,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是半仙一样,那不过是为了增加他的神秘感罢了。毕竟是高人,哪能让人随便看透? 随后林宣不同又继续变戏法,他把不同的头牌都变到了柜子里,大小头牌一个个从柜子里走出来,众人叹为观止。林宣不同又道:“二位大人,这样玩还不够刺激,我一个个的把屋中的人都变走,待会儿再一个个变回来,那样才有意思!” 马青东拍手笑道:“这个好,这个好!国师大人是高人,你肯定变不走,你就把我们一个个变走吧!哈哈哈哈……” 林宣不同左一抖黑布,右一抖黑布,不多时,就把屋中的大小头牌、花魁都变没了,和他同来的几个人都站在一旁,给他鼓掌喝彩。再过一会儿,那林宣不同竟然连马青东也给变没了。 无名坐在案几前,喝着小酒,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太对劲儿,无名的眼睛猛然立了起来,眼中精光暴射道:“小子,你竟然敢在本国师面前耍这种障眼法,你想做什么?你不想活了吗?”众甲士听了无名的话,一个个如临大敌,都拔出腰刀,怒视林宣不同,就围了上来。 林宣不同不慌不忙道:“国师大人,小人不过是表演些障眼法,博众人一乐罢了!如果国师大人不喜欢,小人立刻就把他们给变回来就是了,国师大人又何必动怒?国师大人说,想要小的变回哪个来,小的就将他变回来!” 无名伸出手一摆,喝退了众甲士,冷笑道:“小子,你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刺客?”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逆天魔杖
林宣不同脸色平静,向无名躬身道:“国师大人何出此言?小人是行走江湖变戏法的人,武功不高,和刺客哪有什么关系?小人只能吃变戏法这碗饭,吃不了做刺客这碗饭!小人这点儿微末的本事,要是做刺客的话,恐怕要给堂下这些高手乱刃分尸了吧?” 无名站起身,冷笑道:“不对!刺客有各种手法,如果武功高就可以做刺客的话,那岂不是太小瞧了刺客、杀手这个行业?哼,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你从实招来,你是受何人指使,要到这里刺杀我?你是不是马国相的人?” 林宣不同微微一笑,向前行了数步,那些甲士立刻如临大敌一般,仗刀护住无名。林宣不同见状大笑道:“岂有此理!我只有一块黑布,一个柜子,焉能凭这样的东西伤害到国师大人?我那黑布和柜子虽然能将屋中的其他人变走,却绝不能变走国师大人,众位又何必紧张!” 无名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小子,你少在我面前装羊!就冲着你这临危不乱的淡定,就绝对不是一般人!一般的人见了这些甲士,早就吓得湿了裤子!别说是你,就是朝中的那些大臣,若是见了本国师发怒,也早吓得动弹不得!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还是亮出你的底牌来吧!” 林宣不同手中拿着那块黑布,朗声笑道:“国师大人此言差矣!一般的人见了甲士,自然是极怕的!可是我林宣不同是受国相大人差使,在这里为国师大人表演戏法的,我有什么好怕?朝中大臣怕国师大人,那是怕得罪国师大人失了官爵,可我一介布衣,有什么好怕失去的?况且小人一向行走江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国师大人必然不会因此为难小人!” 无名又默默坐回案几后面,自己倒了一爵酒,笑道:“好,就冲你这份临危不乱的从容淡定,本国师敬你一杯酒!”无名顺手一抛,那杯酒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悬停在林宣不同面前,无名笑道:“你把这爵酒喝了吧!然后你把国相大人变回来,我看一看,如果你能办到,我就信你不是刺客!” 林宣不同面色不变,把黑布交在左手,右手抓起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下去,泰然自若道:“林宣不同谢国师大人所赐!”林宣不同把酒爵丢还给无名,那酒爵在空中转了半圈,稳稳落在无名面前的案几上。 无名鼻子里哼了一声,开口道:“就凭这手法,打暗器也是个高手!” 林宣不同并不回答,只是道:“好,现在小人要应国师大人所请,把国相大人变出来!”林宣不同手中黑布一抖,喝一声道:“有请国相大人!” 堂中立刻卷起一阵黑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众甲士也都用手护住眼睛。等黑风过后,无名和众甲士再看时,堂下却多了二三十人,个个都持刀背剑,为首的正是人高马大的大将军托鲁无术,托鲁无术手中提着一把单刀。 林宣不同一脸惊讶道:“哎呀,变错了!小人本是想要变国相大人出来,这怎么把大将军给变出来了?不妙不妙!” 众甲士面面相觑,只能护住无名国师。无名坐在案几后,并不慌张,只是不动声色道:“托鲁大将军,一向少会啊?您这是从哪里来啊?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托鲁无术左右瞧瞧,哈哈大笑道:“我正要持刀杀猪,忽然一阵黑风卷来,不因不由就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是长寿宫吗?国师大人一个人喝酒,多没有意思!要不要我托鲁无术给国师大人舞舞刀,表演一下刀术,好下酒下饭?国师大人放心,我托鲁无术杀了半辈子的猪,下刀稳准狠,就算不小心扎到了国师大人,也肯定不疼就结束了!” 无名面色平静,呵呵笑道:“我明白了,马国相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托鲁无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对吧?今天在朝堂上的争斗,只不过是为了哄我罢了!你们赚我到这国相府来,就是为了弄死我,除去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对不对?” 托鲁无术扭了扭脖子,脖子咔咔作响,托鲁无术伸出大拇指,赞道:“果然是国师大人,见解高明!我托鲁无术是个杀猪的,从来都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直来直去的惯了,所以不善于作伪。既然国师大人都已经猜到了,我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今天托鲁无术来此,是要借国师大人的头颅一用!” 护住无名的禁军甲士小校仗着手里的腰刀,大声喝道:“大胆!国师大人一人之下,万万之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冒犯国师大人?你就不怕斧钺加身吗?快来人哪,给我拿下这个狂妄之徒!”那小校喊了半天,并没有半点儿回音。 托鲁无术抽了抽鼻子,嘿嘿笑道:“小子,不好意思,我是大将军,管着全国的兵马,自然也包括你们禁军在内!我的妹妹是当今王后,我的妹夫是当今国王,我奉诏讨贼,要斩杀这祸国殃民的奸佞,妖僧无名!谁敢挡在本将军面前,杀无赦!至于你那些弟兄,你不用喊了,他们今天喝的酒,吃的菜里都有毒,一个个全都趴下了!” 禁军小校闻言大惊,却仍是握着刀,摇头道:“不可能!你骗我!我们都喝了酒吃了菜,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况且在吃饭之前,我们已经悄悄检查过那些饭菜,那些饭菜里并没有毒药!你骗谁来?你说你奉诏讨贼,诏书又在哪里?谁是贼?国师大人手中有御赐令牌,可免死,可杀人,此时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岂不是如同叛逆一般?” 托鲁无术一摆左手,身后立刻有一名校尉从袖中一掏,抖出一个卷轴来,展开,果然后面有龙有凤,真是一道圣旨。那校尉朗声道:“有国王陛下密旨在,请国师无名跪下接旨!” 无名坐在案几后,并不慌张,只是冷笑,慢慢从怀中掏出御赐的令牌来, 不紧不慢道:“我身为国师,有国王陛下的令牌在此,见官大一级,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不拜诸王,不跪陛下王后。你有旨意,就只管宣来,我看看是何内容!” 无名手下的众甲士可不敢抗旨,立刻一个个跪倒在地。只听校尉朗声道;“有妖僧无名,以妖法蒙蔽国王,祸乱宫闱,淫辱王后,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今日寡人下旨,虢夺妖僧无名国师之位,即刻贬为庶人!着大将军托鲁无术,将妖僧无名斩首,以正国法。并将之弃尸荒野,不得有误!钦此!” 无名听完,放声大笑道:“听听这不着边的圣旨吧!一听就是大将军在府里头胡乱找人写的!陛下要是有圣旨,怎么可能是这个德行?大将军,你若想向我动手,又何必如何惺惺作态,直接来就是了!”众甲人听完圣旨,都站了起来。 托鲁无术用单刀一指那禁军小校,喝道:“小子,你听到圣旨了?现在这无名已经被贬为庶人,不再是国师了!你再敢挡在老子前面,小心老子发怒,连你给一起剁了!你若是聪明,就趁这机会快点儿滚开!本来你是禁军,不是这妖僧的私兵,这事与你毫不相干,我们杀了这妖僧,你也只管继续做你的禁军就是了!” 那小校听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手中的腰刀都有些发抖,他只好回头望着无名,左右为难。毕竟对面是拿着圣旨来的,万一那圣旨是真的,他现在再挡在前面,就是抗旨不遵,是要被杀头的。再说了,大将军没有必要伪造圣旨,他就掌握着一部分禁军,虽然管不到自己,可他也是武官的首领。 无名从案几后站起身,冷笑道:“托鲁无术,你这主意不错,一定是马青东出的主意吧?先从我的身边分化瓦解人心!不过你显然小瞧我了,我出宫之前,陛下已经服了我给他的梦息丸,睡下了,又怎么可能颁下圣旨?所以你这道圣旨一定是伪诏,我无名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肯奉伪诏?来来来,咱们同回长寿宫去,我要见皇帝陛下,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你的谎言!” 托鲁无术持刀,阴森森道:“国师大人,今天你恐怕走不出这国相府的,还见什么皇帝陛下?你现在是突回国的叛臣,罪人,你这妖僧就只有死路一条!谁都不会见你的!你还是乖乖割下自己的脑袋,让我带回去的好!否则,你就要连累你手下这些甲士,一个个死与非命!” 无名猖狂大笑道:“原来百鬼出洞,大凶之兆,说的是你大将军啊!这卦还真灵!不过你未免小瞧我无名大国师了,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拿下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无名双手伸出,向空中一握,一柄黑色闪烁的魔杖便已经在手中了。无名冷冷道:“我手中有这逆天魔杖在,你们哪个能动得了我?嗯?” 托鲁无术身后,转过变戏法的林宣不同,林宣不同笑道:“国师大人,你先莫猖狂!林宣不同在此,就是要破你的妖术!”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妖僧斗法
无名手中握着放射黑芒的逆天魔杖,目视林宣不同,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敢来此坏我的好事?” 托鲁无术不动声色,仔细观察无名手中的逆天魔杖,只见那魔杖有三尺长短,如同寻常的剑一般长,通体黑色,发出乌黑的光芒,隐隐含着死气,杖体上隐隐有看不懂的字体若隐若现,虽然托鲁无术不识字,但也猜到那魔杖之上肯定是什么害人之法,一定是个杀人之物无疑了。 林宣不同笑道:“我是什么人一点儿也不重要!我只知道,我要降魔卫道!你这妖僧恃着妖法,在宫中简直胡作非为,祸乱宫闱,令人人不齿!哪个正道之人听说了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林宣不同既然知道你如此害人,自然就要出手降魔,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我若是不出手,才是失了我正道之人的本份!” 林宣不同身后,那几个拿着木刀竹枪的伶人也笑道:“大哥,我们既然来了,就和国师大人斗斗法吧!不然岂不是白来了一回?既然国师大人手中有什么逆天魔杖,咱们索性祭出天道镇压,看看是国师大人能逆天,还是我们能顺天意镇住他,如何?” 无名右手举起逆天魔杖,魔杖上闪闪发光。无名笑道:“你们这些人不知好歹,竟然敢来捋你无名国师大人的虎须,就让无名大人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愚蠢的人类长一长记性!等下回到府中,我把你们一个个的都烹了,好肉自己吃掉,坏的地方喂狗,我看从今后,哪个还敢逆我的意思?”无名一抬脚,把那站在面前,呆若木鸡的小校一脚踢飞了出去,喝一声:“废物!滚开!” 那小校给无名踢飞了出去,直跌到七八丈开外,掉在墙根下,摔晕了过去。禁军众甲士一片大乱,都奔向两旁。这国师大人怕是已经疯掉了,竟然连自己人都收拾。不躲着他,下一步他怕是要直接砍人了! 托鲁无术大喝一声,抢先袭向无名,一刀当头劈砍过去,刀沉力猛,毫无花架子,真是实打实杀人的招数。无名见那把单刀又快又急,不由冷笑一声,手中随便一扬逆天魔杖,那魔杖的速度虽然慢,却一下便打在那刀口上。只听到当的一声响,托鲁无术被震得右臂发麻,大叫一声,“哎呀!好大的力气!” 托鲁无术被震退出三四丈远,虎口发麻,托鲁无术心中吃惊不小,这国师大人力气简直比十头牛还要大上一些!托鲁无术望向无名的眼中,终于 有了一丝敬畏之意。 要知道,托鲁无术当年有一次杀牛时,有条疯牛挣脱了绳索,跑到街上,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撞倒了十余人。托鲁无术当时就急了,提着杀牛刀跑到街上,左手持刀,右手扳住那头疯牛的牛角,直接把那头牛给硬生生放倒在地。托鲁无术当街挥刀宰了那疯牛,一时间众人震惊。 还是当地大户郝大户见托鲁无术有猛力,深为欣赏他,替他出钱,帮托鲁无术赔偿了些医药费和丧葬费,才平了此事。从那之后,托鲁无术就发誓,若有一日他能发达了,一定好好报答郝大户。等托鲁无术发达之后,郝大户已经染病去世,托鲁无术二话不说,把郝大户的第二个儿子接到大昌城,委任他做了禁军的小校尉,以报答当年的援手之情。 人都是感情动物,良心是大多数人的标准配置,就连这样杀猪屠狗之辈也是讲义气的。 托鲁无术的单刀被逆天魔杖荡开,只觉得右臂被震的发麻,再一看自己手中的单刀刀口上,已经豁了,掉了指甲大一块刀刃来。托鲁无术暗暗吃惊,看来这妖僧手中的魔杖也是个宝物!托鲁无术自然是不知,这逆天魔杖乃是从西海的海眼中得来的妖铁所化,乃是妖族至宝,和那无名山洞一样,是无名侥幸得来的。 无名爱极了那逆天魔杖,任何时候这魔杖这魔杖在他手里,想要杀人的时候,都如砍瓜切菜一般,他又哪里会把这托鲁无术一个屠户出身,仗着妹妹才坐上大将军之位的人放在眼里? 不过这逆天魔杖只有一样不好,杀一个人,便黑一些,持有这魔杖的人便向魔道又坠得更深了一些,从此陷入魔道,不得解脱。无名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然离不开这魔杖了。这魔杖的法力非同小可,哪是托鲁无术这等凡人能懂? 林宣不同见托鲁无术吃了亏,笑道:“大将军,你且请退后,看我兄弟众人和这妖僧斗上一斗!”林宣不同发一声喊,那些自称是变戏法的伶人,各持木刀竹枪向前,将无名围在垓心当中。 无名放声大笑道:“你们这群废物,围住了本国师又能如何?就凭你们这样的法术,就能伤得了本国师?若是你们想驱使什么鬼来斗我,还是歇歇的好!本国师驭鬼的手段,可不是你等能懂!” 林宣不同摇头道:“岂有此理!我等都是正道弟子,哪有驭鬼的说法?你这妖僧自己以为可以驭鬼,我们就要 和你一样吧?弟兄们,摆阵!” 众伶人齐声答应,忽然齐举木刀竹枪,一起念动咒语。后堂在平地上,起了一阵清风,空气也波动扭曲了起来。那些禁军甲士,以及托鲁无术带来的人,都在心中暗暗称奇。无名也是没见过这等把戏,他也不急于出手,他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只见半空中,忽然坠下一张半透明的网来,从屋顶之上穿入屋中,毫无阻碍,到了无名头顶,瞬间便将无名裹在当中。众禁军甲士都大惊,这网子从天而降,而且还能穿过屋顶却毫无阻碍,显然不是凡间之物。众伶人一起念咒,那半透明的网子越发紧了,将无名困在当中,动弹不得。 托鲁无术面有喜色,哈哈一笑,赞道:“他娘的,我原以为国师手下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念个咒驱个魔,却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等本事,早知道老子就不出手啦!” 被网子缚住,已经动弹不得的无名忽然放声大笑道:“这等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无名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惊天动地一声巨响,无名手中的逆天魔杖放出黑光,而他身上的网子被崩开,片片碎裂,化为飞灰,消失在空气中了。众伶人齐齐向后跌倒,倒飞了出去,人人嘴角流血,痛苦不堪。 屋中众人骇然,无名手中握着逆天魔杖,冷声道:“敢逆我大国师者,死!”无名阴森森一笑,向托鲁无术走去,擒贼先擒王,他要先弄死托鲁无术,再去杀马青东,这些家伙群龙无首,必然做鸟兽散。托鲁无术见无名向他走他,立刻感觉到自己脊背发凉,不因不由倒退了数步。 林宣不同脸色一变,向前跨出几步,挡在托鲁无术身前,一抖手中的黑布,冷声道:“妖僧,你要是再敢向前一步,也就别怪我不客气,用这黑布罩了你,把你丢下十八层地狱去!” 无名用手中魔杖指着林宣不同,轻蔑道:“十八层地狱?抱歉,那可是我经常送人下去的地方,我和那些鬼卒很熟,他们怕是不会收我的!怎么,你小子有兴趣下去走一圈?如果你有兴趣,本国师现在就送你下去好了!” 林宣不同怒喝一声,把手中黑布再一抖,兜头向无名罩去。他这块黑布,乃是有名的法器,善能除恶,刚才障眼法把众人变没,不过是小小技巧而已,算不得什么。要谈到除魔,那才是这块黑布的真正用途。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结界中的残魂
那块黑布忽然变大数倍,兜头罩了下来,将妖僧无名包裹在当中。无名开始并不在意,那些把人变没的障眼法他也会,何况他手中还有突回魔道至宝之一的逆天魔杖?无名手中持着逆天魔杖,试图将这块黑布撑开,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他远远低估了这块看起来寻常的黑布。
众人只见到无名被罩在那块黑布里,在黑布里拱来拱去,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出来。托鲁无术莽撞,见无名被困在布中,就想带人上前,掀开黑布砍了无名。林宣不同摇了摇头,脸色很严肃道:“先不要急,你们现在掀开黑布,无名就逃走了!到那时你们可怎么办?”
托鲁无术见他说的郑重,也就不敢造次了,毕竟这个人能用法宝困住无名,那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刚才他用尽平生力气的一刀,竟然给这妖僧随便一杖就破开了,这妖僧得有多大的本事?托鲁无术别的地方不怎么样,可是对绝对实力还是有所敬畏的。他毕竟是市井出身,对更高的实力深有体会。
一个在朝中都算不上数的小小知县,就可以把一般百姓弄得家破人亡,那就是绝对实力的体现。同样,他托鲁无术仗着力气大,一力降十会,胜过一般武将,也就能讨得老国王的欢心,才能做了护驾将军,他若是没有一定实力,仅凭自己是南王铁顿的大舅哥,就能一步登天?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也要有实力去把握住机会才行。
所以林宣不同开口说,不要掀开那块黑布,托鲁无术也就不敢乱动了。无名带来的十余名甲士站在堂下,见无名被黑布罩住,只在里外拱来拱去,一个个面面相觑,无可奈何。主子被擒,他们立刻都六神无主起来,带兵的那个小校也不知要如何处理目前的局面,只能是傻愣在那里,他想看看无名到底能不能逃离这块黑布。
托鲁无术望着那块黑布,有些眼馋了,他挤眉弄眼的问道:“林宣不同,你仅凭这块黑布就能把这妖僧给困死在里面?这块黑布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法力?要不搞定这妖僧之后,你把这块黑布送给我吧,我把它放在家里辟邪!你想要的银子的话,去我的府里搬!”
林宣不同翻了翻眼皮,“用这块黑布辟邪?嗯,大将军的想法不错!不过很可惜这块黑布不能给你!别说你给不给银子,这块黑布你根本就驾驭不了!我有这块黑布,可以用它来降妖除魔,你要是敢拿着这块黑布,那可就要倒大霉了!”
托鲁无术很吃惊,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为什么你就能控制它,还能用它降住那妖僧,而我拿着它就要倒大霉呢?这块黑布究竟是什么来历?”
林宣不同双臂抱在胸前,叹了口气道:“这块黑布是我师祖的裹尸布,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如果不是本门嫡传弟子,又有哪个能有本事控制它?算起来,你大将军在人间拥有荣华富贵已经很不错了,就别惦记着这不属于你的东西,小心得到它反而为你招来灾祸!那时你就追悔莫及了!”
托鲁无术听林宣不同这样说,心中就更加好奇了,赶紧凑到林宣不同身旁,嬉皮笑脸道:“林宣不同,你到马国相手底下有多久了?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大将军府去供职?如果你愿意的话,将军校尉随你挑,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怎么样?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林宣不同剜了一眼托鲁无术,有些不悦道:“大将军,你现在可是和马国相合作,要联手除掉这贼秃的,你这么急着就要动手挖盟友的墙角?马国相知道了,一定会和你翻脸的!做人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托鲁无术讪讪笑道:“林宣不同,本将军真心佩服你,放在面前的便宜官位都不要,果然与众不同!实不相瞒,我和国相大人约好了,搞定这妖僧之后,我
们再继续斗。如今这妖僧已经被困在黑布中,脱身不得,只等着我们把他给活捉了,这事就算大功告成,我再和国相大人争,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不止和他争官位,我还要和他争人!”
林宣不同冷笑一声,环视四周的伶人们,沉声道:“你大将军想得还真简单!你真以为这么容易就搞定这妖僧了?你以为那妖僧手中的逆天魔杖是吃素的?要是能这么容易就搞定他,刚才弟兄们也不至于吃个闷亏了!”
托鲁无术以为林宣不同是在吓唬他,所以心里不大准信,笑了笑道:“那逆天魔杖要真有那么厉害的话,他怎么就给罩在黑布里动弹不得了?分明是徒有虚名嘛!你不愿意把法宝交给本将军,本将军倒也能够理解,有些东西确实不是用钱能衡量的!要是本将军有这么一个法宝,别人用银子跟我换,我也不干哪!”
林宣不同仍就摇头,苦笑道:“大将军,这块裹尸布在我这里,能起到法宝的作用,那是因为本门咒法的缘故,你不是本门中人,你若拿到这块布对你有害无利!而且据我所料,今天这块裹尸布恐怕已经走到尽头了,我只不过是用它来消耗这贼秃的法力罢了!”两人正在说话,就见那块黑色的裹尸布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仿佛不堪重负一般。
被黑色裹尸布裹住的妖僧无名,只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无边黑暗之中,这边黑暗之中,唯一的光芒就是从他手中的逆天魔杖上发出来的。无名试图逃离这片黑暗,却发现自己伸出手去,什么也摸不到,根本就没有那块黑布的半点儿踪迹。无名用手中的逆天魔杖尽力向外放出妖光,却发现根本无用,那些放出的妖光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的消散在空气中。
无名又用逆天魔杖放出强大的劲气,试图冲破那层并不算厚的黑布,只要能让他手中的逆天魔杖打到黑布,就算那黑布再强,也不可能经受逆天魔杖的摧残。无名信心满满的举起逆天魔杖,试图以强大的劲气毁掉那块黑布。逆天魔杖放着青黑色的劲气,向四周电射而去。可是无名很快发现,逆天魔杖打出的劲气仍是如同泥牛放海一样,根本不起作用。
他终于惊慌失措起来,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决定放弃硬来,而是努力的向黑暗之中奔跑,试图逃离这块黑布。可是任他怎么奔跑,也永远只是在这片黑暗之中,黑暗笼罩着他,就算他手里的逆天魔杖可以放出黑色的乐芒,却也只能照亮身前三尺这一小片范围。三尺之外,仍是无边的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无名慌了,只能拼命的奔跑,想借助奔跑来逃离这无边的黑暗。
可是很快他就失望了,他已经累成了狗,累的狗喘兔子乏一般,可是却仍是陷在黑暗中,无法逃离。无名心中惊骇,他手中的逆天魔杖乃是突回魔道三大至宝之一,竟然破不开这沉沉的黑暗?这无边的黑暗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无名咬着牙,仍在不停的奔跑。也不知他在黑暗中到底跑了多久,无名终于累了,他跌坐在黑暗中,喘息不止。
无名的酒早已经醒了,无名坐在地上,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落下,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托大,为什么不早些出手,非要和这个叫林宣不同的小子斗法?以他国师之尊,就算斗赢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没有光彩的,若是输了,自己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无名明白,自己输就输在自己太自负了,可是悔不当初。
他不甘心,在黑暗中又站起来,拼命向外奔跑,奔跑了不知多久,无名已经把先前赴宴时吃的饭菜都消化完了,可是他仍然看不到黑暗的尽头。无名的心中焦躁不已,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活活饿死在这片黑暗之中了,这让他如何甘心?可是此刻,他已经无计可施了,无名手中握着逆天魔杖,绝望的仰天大吼,“啊!”
就在他一
声大叫之际,手中的逆天魔杖忽然放出耀眼的红光,将四周都照亮了起来。无名赫然发现,自己是身处一个圆形的黑色球体之中,那球体约有七八个人那么高,球体的黑色光芒一闪一闪,若隐若现。无名又在黑色球体中奔跑起来,既然已经能看到这个球体,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跑不出这个不算大的光球的?
无名高举着逆天魔杖,向前方奔跑,很快他就发现了奥秘所在,这个黑色球体在随着他而旋转,他加快速度,球也快速旋转起来,他放慢速度,球也慢起来,当他停下脚步,球也停止了旋转。无论他怎么跑,都注定只在球的一个位置,他相当于是在原地踏步。
无名大怒,把手中的逆天魔杖高高举起,逆天魔杖光芒四射,一道道强大的红色妖光从无名身后放射出来。无名拼了命的催动妖法,试图打破这光球的壁垒,阵阵妖光撞上黑色光球,却如同之前一样,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半点儿声息,那光球竟然有本事把他放出的妖法都吸收了。
这下无名彻底傻了眼,难道这光球是个结界,自己根本就无力打破这结界吗?无名不甘心,再度催动法力,再怎么样他也要在这壁垒上打出一个洞来。可是任凭无名再怎么拼了老命的折腾,那光球仍就不会被他破坏,光球内,似乎没有半点儿生机一样。无论无名怎么折腾,那光球也不会有半点儿变化。就仿佛一记记重拳,都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无名正在焦躁,忽然听到半空中传来一声霹雳声响,无名抬起头,却见到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瘦削老者,闭目盘腿,安然坐着,悬浮于虚空之中。无名大喜,总算出来个能沟通的人了,不然让他再这样继续在这光球中一个人没有对手的瞎折腾,他怕是要因此精神崩溃了,无名望着那披着黑色大氅的老者,心中暗道,这人八成和这黑色光球有关!于是无名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妖人?为何在此?”
身披黑色大氅,悬浮在半空中闭目的老者缓缓睁开眼睛,停下头瞧了一眼无名,老者呵呵笑道:“你才是个妖人!你手持魔杖,满身晦气,在我这结界当中蹦来跳去,像个猴子一样荒唐可笑!你这妖人,为何出现在我这结界当中?必是没做什么好事,才被我的徒孙给封印在结界中!”
无名大怒,用手中的逆天魔杖指着那黑袍老者道:“老匹夫,你敢下来和我一战吗?你若是敢和我一战,就下来,我要让你知道知道逆天魔杖的厉害!老匹夫,你若是有种,就下来和我打!我一定会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黑袍老者垂下头望着无名,脸上全是怜悯,黑袍老者笑道:“老夫在很多很多年前,是舍度门的掌门,如今已经不做掌门好多年了!老夫死后,以自己的残魂在这裹尸布中创造了这么一个空间,希望能以此种方式守护舍度门,一旦有什么人胆敢欺负我的弟子,老夫就要出手,将这等人拿下!如今你这厮恶贯满盈,死期将至,老夫就要替天行道,为百姓除害,就此收了你!”
无名紧握着手中的逆天魔杖,狞笑道:“呸!你还为民除害,老子还想为民除害呢!来,老匹夫你下来,咱们大战一场,老子倒要看看,今天能为民除害的是你还是我!”无名嚷着,忍不住跳起来,用手中的逆天魔杖打出一道红色光芒,去打那黑袍老者。
哪知黑袍老者竟然在虚空中隐去,消失不见了。无名又失去了攻击的目标,那道红色光芒也打了个空,撞在光球之上,仍然悄无声息,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无名一脸无奈,蹲下身哀号起来,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了。
蹲下身的一瞬间,无名忽然心中一动,自己持着魔杖向四周打不动,向上也打不动,那么要是向脚下呢?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师兄来救
无名哈哈大笑起来,都说是人急无智,果然如此!无名拿着手中的魔杖,却不再用法力,用魔杖去戳脚下的光球壁垒,这一下,铮然有声,似乎光球第一次有了震动。无名心头狂喜,看来有机会打破这光球的结界啊!无名手上加力,用手中的魔杖疯狂去戳脚下光球的壁垒。
没等他戳了几下,无名忽然感觉自己飘浮了起来,无名再一看,原来他自己也悬浮了起来,此时他在光球结界的中心位置,离上离下都是四五丈距离,这回是彻底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什么也打不到了。无名大怒,破口大骂道:“死鬼老匹夫!你要战便战,你把我困在这结界当中算什么本事?你无名大爷什么都受得,就是受不了人家这样轻视我!”
他话音刚落,那老者果然又在虚空中浮现了,老者懒洋洋道:“无名,虽然你修的是魔道,可是也不该逆天而行!你拿着逆天魔杖,便是求死之道!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只是要收了你的法力和妖术,免得你再出去害人!你自甘堕落也就算了,无非就是自寻死路,可是你不要再坑害无辜之人,免得连累你的师门!”
无名暴跳如雷,用逆天魔杖指着老者道:“老匹夫,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要你多管闲事?我师门中人一个比一个法力高强,也是你一个结界中的死鬼残魂能挑战的?若不是你把我困在这里,和外界沟通不了的话,随便我叫来师兄或是师姐帮忙,都能把你这阴魂打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那老者放声大笑,笑声中光球结界中回荡,只震得无名的头脑都发起昏来。老者缓缓道:“无名,你口气未免太大了!我们舍度门虽然不常在江湖上出现,也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可是这江湖上,正邪两道的事情我们都敢管,我们可不在意你们是哪个门,哪个派,修正道还是修邪道的,只要你做事逆天,我们就敢管!”
无名咬破舌尘,将一口血吐在了魔杖之上,那魔杖放出血红色的光芒来。无名咬牙道:“老匹夫,你来看,无名大爷就是要打破你的破结界,让你嚣张不成!你不是说那块黑布是你的裹尸布吗?我偏偏就要毁了你的裹尸布,让你从此一无所有,连个葬身之处都没有!以作为对你多管闲事的惩罚!”
那老者望着无名手中的逆天魔杖,叹了一口气道:“无名,你实在太过分了,本来以你的本事,别说打破我这结界,你能在这结界里活多久,都是个未知数,你只不过是仗着这逆天魔杖的威力罢了!老夫也就实话对你讲了,这逆天魔杖虽然好用,可是它却会连着人的魂魄,有一天你修不成死掉的时候,就会被这魔杖收入其中!”
无名不屑道:“老匹夫!你不必危言耸听,你吓唬谁?突回国的历史上,用过这把魔杖的人不知有多少,哪个被这魔杖收了魂魄?我也是修魔道的人,岂能不知这魔物的法力?你无非是仗着在你的结界里,我奈何你不得,你才信口胡诌,想骗我弃了这魔杖罢了!”
面容清癯的老者笑道:“无名,你是真的不知死活,不知好歹!好,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这魔杖的可怕之处!”老者坐在虚空中,用手一指无名手中的逆天魔杖,大喝一声:“开!”那逆天魔杖竟然放出无比炫丽的红光来,只见杖头之上,忽然浮现出一张呆滞的脸来,却是个戴着道冠的道士。老者摇了摇头,那道士茫然四顾,一声叹息,隐去了。
无名有些莫名其
妙,不知道这老者在搞什么。正在这时,那魔杖杖头之上,又浮现出一张脸,却是个妖娆的女子,不过形象有些狰狞可怕,那女子忽然长出了青面獠牙,在杖头上一晃,如同波光一样粉碎了,也消失不见。随后又有书生,又有农夫,又有武将,又有武夫……前前后后,至少有十余张脸先后显现。
面容清癯的老者叹道:“无名,你现在看到没有?这魔杖以前的主人,都难逃这魔杖的控制,给封印在这魔杖之中,一个个生不如死,不得超生。就算之前有人是修天道的也没用,因为一旦持了这魔杖作恶,那便会落到这步田地!都说是报应不爽,老夫相信这句话是真的!老夫劝你,还是弃恶扬善吧!”
无名跳脚大骂道:“老匹夫!你不过是想要扰乱我的心神罢了!那些不过都是你的障眼法罢了!刚才你那后辈的徒儿,用障眼法骗了我,在我面前把活人变走,又把我用这块破裹尸布给裹了起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套路罢了!我无名是什么人,吃了一回亏,绝不会吃第二回!”
老者笑道:“你也太小瞧我门中的法术了!障眼法不过骗人一时而已,我门中的法术又岂是障眼法能比?我门中弟子,降妖除魔卫道,哪一个不是人中的精英?更何况老夫在一百多年前,曾经初入过武神境?要不是和那魔道巨擘交手,跌了境界导致最后晚节不保,老夫又怎么可能会身死?”
无名不由分说,将手中的魔杖一挥,指向虚空中的老者,那魔杖放出灼灼的红光,将老者的影子裹在当中。无名放声狂笑道:“我也不去打破你的结界,我只要毁掉你残魂,我看你这老而无用的老鬼还能拿什么死撑!”无名咬牙切齿,恨不能生撕了这老者。
老者的身影,在魔杖放出的红光中,渐渐虚幻起来,显然老者的影子还不是这魔杖的对手。但是老者仍不放弃,双方正在僵持,忽然听到砰地一声,老者的身影如同水中的泡影一般,瞬间崩碎,消失在空气中,不见了。无名狂笑不止,笑够多时,这才收了魔杖。
无名左右瞧瞧,自己正处在这圆形的中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外力相助的话,根本就无法脱困。无名咂了一下嘴,自言自语道:“老匹夫,你虽然能把我困在这里,可是我能打散你的残魂!等下我再想办法,慢慢收拾你的结界,把他打破!你竟然妄图用一个小小的结界,就把我困在里面,你也真想得出来!”
他正在嘟囔,忽然半空中又有人笑道:“无名,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就凭你那点儿微末的本事,怎么可能逃出这结界去?无论老夫在与不在,你都是要给困死在这里面的!”
无名抬起头一看,又是那老者的影子悬浮了半空中。无名大怒,用手戟指老者的影子,大声喝道:“老匹夫,你下来!你下来!无名大爷要和你决战,你为何一躲再躲?你以昔日一派掌门之尊,欺负我这样一个晚生后辈,可有这样的道理?若是我的祖师爷在,你觉得你能轻易就战胜他吗?”
老者笑吟吟望着无名,“你的祖师爷来了也没用,在这结界当中,以我的法力最强,就是你的祖师爷活着,到了这结界当中,他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更何况你这种自身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着一柄魔杖的后生?老夫劝了你半天,你仍是执迷不悟,那是你自己一心求死,也就怨不得老夫了!”
无名用逆天魔杖又一指老者的影
子,一道红光再度打出。那老者却举起右掌,以手抵住魔杖放出的红色光芒,双方僵持了起来。那老者稳坐在虚空当中,微微笑道:“小子,你催动的法力越高强,将来你就要被这魔杖控制的更深。那十余个被魔杖封印的魂魄,哪一个都比你的本事强,可是全都无处可逃,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难道你还不觉悟吗?”
无名冷笑道:“老匹夫,你可不要再说嘴了!若你真有本事,也就不会在这裹尸布里创造一个结界了!你自己尚且躲在裹尸布中,不得超生,还有脸说谁?我无名在江湖上多少也混了数十年,在这之前,我都是躲在山洞中苦修,你虽然号称什么舍度门的掌门,实际年龄也未必就比我师兄师姐大,可能法力还不如我的师兄师姐呢!”
老者刚要和无名争辩,忽然半空中一个声音滚滚而来,如同打雷一般,在二人的耳边响起。只听见隆隆的声音道:“是谁在这结界中欺负我的师弟?”
无名听到这声音,大喜过望,这声音是闭关中的师兄化尘子传来的,无名抬起头,朗声道:“师兄,快来救我!这老匹夫真有些本事,我打不赢他!”无名的话音刚落,化尘子的身影便已经显现在虚空中了。无名面有喜色,关键时刻,正在闭关的师兄来救自己了!
只见化尘子手中执着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立于虚空之中,道袍的袍袖随风舞动,真有出尘之表,仿佛世外高人一般。化尘子打了稽首,朗声道:“贫道正在闭关当中,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却是我师弟有这一难,被人给困在了结界当中,贫道这个师弟乃是本门中最优秀的一个弟子,贫道自然要来救护他!老先生,你还不收手么?”
老者微笑道:“化尘道长,你既然法号叫做化尘,当然要明白人不脱离尘世,还有凡心,就是修不成的!你这师弟凡心太重,杀戮之心太重,色心也太重,所以闹得一身晦气,就以他这个样子,如何能修成?恐怕是越来越完蛋了!老夫一片好心,要超度了他,化尘道长又何必出手相助,不如让老夫超度了他,如何?”
化尘子一摆拂尘,皱眉道:“老先生,贫道与无名有同门之谊,如何能放任你伤害他?虽然贫道也是个方外之人,可是贫道毕竟还有那么一念尘心在,不然的话,岂不是已经得道成仙了?可是在没有成仙之前,贫道就仍要管我师门中的事情,请你不要干涉我,否则别怪贫道不客气了!”
老者稳坐在空中,和化尘子对望。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也听说过化尘道长的名号,但不知道化尘道长今天要以何种手段对付老夫?拼法力,还是拼什么?”
化尘子用手中拂尘一指,一道黄光径奔老者而去,半空中凝出一个黄色的光环,将老者罩在其中。化尘子冷冷一笑,傲然道:“老先生,你现在改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改悔,贫道也不会过分为难你,你只要放了我师弟就好。否则的话,后果什么样,贫道也不敢说!”
老者沉下了脸,不怒自威道:“那么化尘道长就请动手吧,老夫倒要看看,化尘道长有多高的本事,比你这师弟能强上多少倍!要是你们不服的话,师兄们两个一起来,也没有关系的,老夫接得住!”
化尘子和无名对视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无名狞笑道:“好极了,那无名大爷就让你看看,我们师兄弟到底有没有本事!”
第一千零七十章,动了真火
化尘子的突然来援,虽然仅是以光影形式出现,却也足以让无名勇气大增。若不是他的师兄化尘子在闭关当中,就以化尘子的本事,再加上无名,两人联手的话,无名真的不怵这个连自己真实名字都不肯讲的老家伙。不过以林宣不同来看的话,想必这老者的名字也是名不见经传,否则没有理由不知道还有个降妖除魔的舍度门存在。
无名举起了逆天魔杖,化尘子也挥舞拂尘,一道红光,一道黄光在半空中合在了一起,两道光芒合体之后,立刻暴涨,如同一轮红日一般,光彩夺目,照向那老者。那老者的身躯在这等强光照身之下,慢慢虚幻了起来,显然是有些撑不住了。无名忍不住大笑道:“老匹夫,你再嘴硬啊!”
化尘子却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师弟,不可掉以轻心,这老家伙可没有尽全力呢!况且这是他的结界,咱们还是有些受限制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等老匹夫,也就是个老而不死的贼罢了,一直拼下去,咱们会大占优势,他毕竟只是道残魂,而我们还有师兄师妹可以帮忙!”
老者望着化尘子,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们师兄弟师姐妹还想联手来斗老夫不成?你们可不要忘了,在这裹尸布的结界当中,我才是主宰!就算你们来多少人,老夫也能把你们的残影分身全部毁掉!你们又何必一个个的前来送死呢?不值得啊!只要你们能让这个叫无名的小子收了手,老夫并不介意做个顺手推舟的人情,放他走!但是如果你们执迷不悟,也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无名气的怒目圆睁,大骂道:“你姥姥的,就算你不客气又能如何?难道无名大爷会怕你么?告诉你,我们师兄弟师姐妹之间,一有点儿事情,马上就会团结在一起,何况是今天你要除掉我这样大的事情,哪一个师兄师姐会袖手旁观?老匹夫,今天你算是捅了马蜂窝,我希望你不要被螫死才好!”
老者皱眉叹气道:“唉,你这年轻人,太冲动了!哪有刚打架上来,就要全力以赴的?你看看你!”老者忽然一伸手,右手中多了一个青色的小球,
约有馒头大小。老者笑道:“若是有本事,就不论大小,秤砣虽小压千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老者一甩手,那个馒头大的青色小球脱手而出,撞上了师兄弟二人以法力凝聚而成的那轮“红日”。
山崩地裂一声响,连结界都跟着晃了几晃。师兄弟二人合力凝聚成的那轮红日,被青色小球炸了个粉碎。那些被炸碎的气机和法力,都飘散在结界当中。老者哈哈笑道:“我劝你师兄弟二人不要嚣张,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你们的劲气,法力,都充作我这结界的能量了!惭愧惭愧,老夫也变成捡破烂的了,罪过!”
无名见自己和师兄联手的招式也被这老者给破了,而且这老家伙还得了便宜要卖乖,把师兄弟二人的法力都给收走了,还要出言疯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无名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张开嘴,把内丹从口中吐了出来!无名涨红了脸,以内丹放射出红彤彤的光芒。红光一片,罩住了那舍度门的前掌门,裹尸结界的实际拥有者。
化尘子见状大惊,赶紧阻拦道:“师弟,万万不可冲动啊!内丹是我们内家之宝,你如何能把它给放出来做战?一旦有点儿差池,悔之晚也!你不要急,快收了内丹,我叫大师兄他们来!咱们合力对付这老家伙,仍是有胜算的!”
无名怒气不息,仍是用力催动内丹,内丹灼灼放着红色光芒,越加灿烂。无名咬牙道:“师兄,自从我在江湖上行走以来,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况且你我兄弟二人联手,仍然不一定能战胜他,这是咱们的耻辱!我手中这逆天魔杖,乃是咱们突回国的魔道至宝之一,若我持着这魔杖都不能胜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咱们门派的脸怕也要丢光了!”
化尘子苦劝道:“师弟,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能赢得起,也就能输得起!眼见这老儿仗着他的结界欺负我们,我们只要把师兄和师姐都凑齐了,绝对能打败这个老家伙!打破他的结界,打他的脸!你又何必这样以命相搏?他难道真值得你的这条命么?”
无名已经气炸了,哪里能听得进化尘子的安慰,无名张口,
从内丹中喷出红焰焰的火苗来,向那老者喷涌而去,就要把那老者给喷成烤猪头。
老者大笑道:“好,好,好!你这小子竟然动了真火了!那就让老夫来瞧一瞧,你这真火到底有多强!”老者果断右手前推,试图抵住无名的真火。可是老者也万万没料到,这无名的真火有如此强大,竟然将他的袖子都给烤焦了!
无名见状,大喜。虽然这老者是虚幻的影子,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又是真实的存在。那袖子既然能被火给烤焦,也就不愁能把人也给烤焦了!化尘子在一旁望着,又担心,又兴奋,这师弟果然真有些本事!不愧是本门天赋最强之人!
老者吃了一个亏,也笑道:“好本事!”老者一张口,从口中奔出青色的水流,和无名喷出的真火轰然撞在一起,水火相交之处,青气不断向上蒸腾而去,正是火把水给蒸干了的状态。可是无名喷出的真火,也慢慢的弱了下去,显然那老者的青色水流也起了作用。
化尘子见状,大喝一声,一挥拂尘,抢攻向前。此时这结界当中,化尘子也是光影的存在,所以这结界对他的制约远远小于对无名的制约。所以化尘子一出手,那老者立刻左手也推出,一道黑光,打向了化尘子,试图阻止他的进攻。
只见化尘子的身影在空中左转右转,留了一道虚影在前,他真正的影子转眼间便转到了老者身后,此时老者正和无名在比拼法术,身前被他的障眼法骗住,身后空虚,自然是无暇后顾。化尘子心中狂喜,这个时候出手,绝对打这老家伙一个措手不及!
化尘子面带狞笑,用拂尘向前一点,就要戳死这名老者。哪知道,老者的后脑勺上,忽然睁开一只黄色的大眼睛来,怒视着化尘子!这一下,可把化尘子吓的不轻,谁的后脑勺有碗口这么大一只黄色的眼睛?化尘子的拂尘刚戳出一半,那黄色的眼睛便放出黄光来,化尘子眼睁睁看着那道黄光,把自己的拂尘给化掉了!
我的天,这是一只什么样的眼睛?化尘子目瞪口呆,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手下留情!
裹尸黑布罩住了秃头国师无名,里面的结界空间打得热火朝天,惊心动魄。可外面站着的托鲁无术等人却只看到黑布里面一拱一拱的,远不知道黑布中结界的惊险。而且结界中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完全不同,外边或许只过了片刻,结界中也许都过了一天了。
被舍度门前前任掌门莫鸿鱼飞逼到无路可走的无名和化尘子都有些绝望,化尘子还好,毕竟只是化影分身,大不了逃不出去这个化影毁掉,本体受到一些伤害,花费些时日修复自己的身体也就是了。
可是无名却不一样,他是本体就在这结界空间中,而且他披着画皮,若是他的肉身和画皮一起毁了,那就是毁了,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困兽犹斗,何况是拥有邪术的无名?无名两眼赤红,如同疯狂了一般,右手中逆天魔杖不停歇打出球形攻击波,若面前是一座石头山的话,恐怕已经给他炸到千疮百孔了。
只可惜他面前的对手是莫鸿鱼飞,那位一百多年前和魔道巨擘交手,毁掉魔道巨擘的男人。虽然莫鸿鱼飞也因此战跌境,后来又不幸因为阳寿已尽而身死,可是他的这点残魂在这裹尸布中造了这么一处空间存活了下来,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凭借法术起死回生,重塑肉身。
莫鸿鱼飞任凭无名如何疯狂,都只以左手对敌,留着右手给化尘子。莫鸿鱼飞知道化尘子的真实本领要比无名高些,无名只是倚仗他手中的逆天魔杖罢了。无名因为拥有逆天魔杖,所以有恃无恐,化尘子却在手中拂尘被莫鸿鱼飞用脑后的黄色眼睛化掉之后,有些心惊胆战起来,出手的力度远不如之前。
无名已经拼尽全力,卯上了,他知道他若不拼命,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莫鸿鱼飞是绝不会放过手持逆天魔杖的人。不过让无名感到头大的是,他的攻击总是被莫鸿鱼飞轻描淡写般防住,要么就是落到空处,被结界的壁垒所吸收。
而另一边化尘子在经过了短暂的恐惧之后,又鼓起勇气重新大力进攻,由于他没有逆天魔杖这样的宝物,所以只能依靠自身的实力。化尘子也不想自己的化影分身毁在莫鸿飞鱼的手里,毕竟那样的话,他肉身的功力就要因此打折扣了。修习魔道固然比修习正道容易得多,可是相对来讲受到反噬的几率也就越大,越强。一旦遭遇强敌战败,就有可能会生不如死。
三人又斗了片刻,化尘子已经心中有数,以他们师兄弟二人联手之力,不大可能赢了莫鸿鱼飞。虽然逆天魔杖非同凡响,可是无名本身的功夫并不算有多高明,逆天魔杖再有加成,也要是看使用者本身基础的。所以其实逆天魔杖在无名手中,并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略加思考之后,化尘子开始改变攻击方式。他的出手变得刁钻古怪起来,他并不用普通方式攻击,而是催动咒语,时不时在无名出手的时候向莫鸿鱼飞出手,他所攻击的地方全都是莫鸿鱼飞必救之处。不过即便如此,化尘子和无名也占不到任何便宜,莫鸿鱼飞虽然和两人对战,却显得从容淡定,游刃有余。
化尘子心中有些奇怪,明明这个人可以击败自己师兄弟二人联手,却为何迟迟不出重手?难道他是要把本门的绝学看够了之后再出手?想到这里,化尘子头上不由冒出了冷汗,看来这个老家伙有心要把自己师兄弟二人弄死在这里,而且是要把他们整得很惨才肯罢休!
斗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倾尽全力的无名终于动作慢了下来。虽然圆形的结界空间中仍然流光飞舞,师兄弟二人仍在奋力进攻,可是战局明显在向莫鸿鱼飞方向倾斜。毕竟是在别人的结界当中,化尘子和无名师兄弟的功力并不能全部施展,而且二师兄化尘子还是以化身光影的方式出现,出手的威力也要因此大打折扣,在这种情况下,师兄弟二人怎么可能赢得拼斗?
随着一顿疯狂输出,无名体内的功力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无名暗暗心惊,他已经维持不了这种高强度的攻击了。无名,再这样打下去,师兄
弟二人就要一起葬身在结界中了。二师兄还好,就算输了,也不过是损失化身光影而已,无名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连肉身和画皮都得交待在这里。
莫鸿鱼飞用左手抵住化尘子的进攻,右手又抵住了无名的逆天魔杖。莫鸿鱼飞朗声大笑道:“你们两个混球一样的小子,还不快快投降老夫?上天有好生之德,没准你们降了,老夫一时高兴,就免了你们两个的死罪!老夫准备把你们收为奴仆,带你们正些正事,免了你们的罪过!”
无名借着对方说话的机会,停了手不再进攻,不过却狠狠啐了一口,不屑道:“你装什么大瓣蒜?你自己还得躲在这裹尸布里不得自由,还免了别人的罪过?别人的罪是你能定的吗?是你能免的吗?你以为你是谁?”
化尘子却猛然省悟,大声道:“老匹夫,你迟迟不放大招,是不是准备在这里钓鱼?要把我门派中人都引出来?”
莫鸿鱼飞咦了一声,很诧异的笑了起来,“哟,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个人的脑子里倒是有些东西!不错,老夫见你们两个的本领,知道你们是魔毒教的弟子,老夫恰恰和你们魔毒教有些仇怨,想趁机报了,没想到竟然被你给看出来了,你小子,不简单哪!不过老夫可没打算把你们斩尽杀绝,一来是没那个实力,二来是除了这个叫无名的小子之外,全都是分身光影,分身化影,杀也杀不死!”
化尘子忽然换了一张脸,向莫鸿鱼飞打了个稽首,嬉皮笑脸道:“老前辈法力如此高强,能在这裹尸布中造出一片空间,一个结界来,那老前辈生前必然是极高的高人了!晚辈对此很是好奇,想要请教一下老前辈的大名,不知老前辈方不方便告知?”
莫鸿鱼飞大笑道:“好小子,你这是准备问清我的底细,将来好报仇吗?不过老夫可不怕事,就是告诉你也没什么,老夫我是舍度门的前前任掌门,叫做莫鸿鱼飞!不过老夫在江湖上向来没什么名气,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就算我报出名字,想必你也是没听说过的。”
化尘子点了点头,陪笑道:“请恕晚辈孤陋寡闻,晚辈确实没听说过前辈的大名,连前辈所在的门派也未曾听说过,以前辈如此高的身手,我们门派中人是不会主动向前辈出手的,那前辈又是何以和我们门派结下恩怨的?晚辈实在不能理解!”
莫鸿鱼飞依旧大喇喇的悬浮在半空中,摇摇手,大笑道:“我和你的前辈们的确有过一些冲突,不过应该不干你事,那时候估计你也只个无名小卒呢!”
老奸巨猾的化尘子呵呵一笑,并不顶嘴,莫鸿鱼飞这个老家伙能随随便便就接下自己和无名的攻击,那是有真本事的人,在这种高人面前,装孙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况且他都承认自己是在钓鱼了,自己要是再给鼻子上脸,这老家伙万一恼了,把自己的化影分身捏爆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他决定再拖一会儿,等师兄来援。
被困在结界当中不得脱身,以至于心中愤懑无比的无名却是另外一个心思,他手中提着号称突回魔道三大至宝之一的逆天魔杖,所以胆气自然比化尘子要壮得多。这么一个瘦削的老匹夫,就算把浑身的肉都给割下来,能不能称上三斤都未可知!他怎么会把这样一个老匹夫放在眼里?
现在化尘子和无名最大的不同是,无名有肉身在,在所以无名在这结界空间里受到极大的限制,只能站在球形空间的中心,寸步难移,他无论是往哪个方向去,结果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用,还是在原地踏步。化尘子却是化影分身,在这空间中可以相对自由的移动,至少他能像游鱼一样,游到莫鸿鱼飞的背后。
无名大喝一声,立目横眉,再度举起手中的逆天魔杖,威风凛凛道:“老匹夫!不管你如何花言巧语,我们都不信你!若不是你用这结界限制我,我早已经斩下你的头了!你敢不敢放开对我的束缚,咱们公平的打上一架?”
莫鸿鱼飞见无名被自己弄到愤怒,不由
心情愉悦,放声大笑道:“你这一头癞痢的秃小子,老夫就算放开你,你也是个废物!你平日里欺负欺负普通人也就罢了,在老夫面前,你还没有挑战的资格!看你们的本领和年纪,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你们就是狗尾巴道人的弟子吧?”
无名和化尘子听了,一起大怒,他们的师父当年在江湖上因为用拂尘做兵器,又因为总在师兄癞皮狗余德由的屁股后面跟着,被人送了个绰号,叫做狗尾巴道人。那是一种蔑称,嘲笑他们的师父是个废物,他们的师父是废物,他们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们的师父极讨厌这个绰号,却还是因为这个名号而“名扬”江湖,不喜欢也没用,大家都这么喊。
化尘子瞧了一眼无名,点了点头。无名心中明白,二师哥这是让自己放开了干。无名大喝一声,又一举手中的魔杖,“老匹夫,你去死吧!”无名不再保留,拿出了自己的杀招,魔杖的杖头上,放出一道清冷的寒光,那道寒光约有三尺多宽,充斥着极强的杀气,向莫鸿鱼飞照了过去,寒光冷冽,发出呜呜的响声,让人看了就胆战心惊。
莫鸿鱼飞当年曾和魔毒教的高手大战过,自然认得这招数,不由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还真舍得下血本,这样压箱底的招数也拿出来了!只可惜你这道行还差了点儿!”莫鸿鱼飞也大喝一声,“破!”莫鸿鱼飞一扬右手,一道金光破空而去,正撞在那道清冷的寒光上。
一声巨响,那道寒光顿时被金光撞得粉碎。金光去势不衰,正撞在无名的胸口,无名被金光撞的眼前发黑,嘴角也流出血来,化尘子想救护却哪里来得及?化尘子一把扶住无名,急出手点住他的穴道,替他疗伤,化尘子望向莫鸿鱼飞,冲冲大怒道:“老匹夫,你为老不尊,竟然出手伤我师弟!”
莫鸿鱼飞冷笑道:“好一个护短的小子!若不是老夫有十二分的本事,怕也是要伤在你师弟的手里了!你这师弟的心肠如此歹毒,活在世上也是为祸世间的妖孽,依老夫我看还是不要留在这个世上更好!”莫鸿鱼飞一伸右手,做出一个抓的手势。
只见本已经浮在半空中的无名忽然向上漂浮起来,脱离了化尘子的控制,缓缓向莫鸿鱼飞的右手飞去。化尘子大惊,就想出手把无名给抢回来,却哪里能够?莫鸿鱼飞左手一扬,一道银光打中化尘子胸口,化尘子登时跌落尘埃,只觉得胸口剧痛,化尘子吐出一口鲜血来,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莫鸿鱼飞冷笑一声,右手抓住了缓缓飞来的无名,掐住了无名的脖子,无名浮在半空,表情呆滞,一副等死的表情。莫鸿鱼飞斥道:“你这小子心肠实在歹毒,老夫本不欲伤你,你却将灭绝极光这样狠毒的招数用了出来!所以老夫留不得你,所谓求仁得仁,你既然作死,那你干脆就去死吧!”莫鸿鱼飞手上用力,就要拧断无名的脖子。
化尘子倒在地上,想救回师弟,却无奈自身也难保,化尘子在嗓子眼里,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放开,放开我师弟!”
莫鸿鱼飞刚把无名捏昏了过去,却忽然咦了一声,原来他发现无名的脖子这里有一层人皮翘了起来,莫鸿鱼飞仔细一看,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原来你这厮竟然披着一张画皮!”
有些好奇的莫鸿鱼飞伸手扯烂无名的画皮,里面露出一个嘴唇猩红,画着大浓妆,穿一身花里胡哨衣服,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东西来。那东西在莫鸿鱼飞的手里,已经被掐昏了过去,两眼呆滞,双手双脚下垂,舌头也垂下来老长,活像个吊死鬼一般。
莫鸿鱼飞撇了撇嘴,不屑道:“狗尾巴道人竟然连这样的不人不鬼的东西也收了做徒弟?真是够恶心的!”莫鸿鱼飞就要用力掐断无名的脖子。
猛然间,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大吼响彻整个球形结界,“老先生,请手下留情!”
化尘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登时心头大定,喃喃道:“大师哥来了,太好了!”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偷袭
吼声里,一道人形光影在球形结界中现身出来,是一个白发老者的形象,正是魔毒教这一代弟子中,实力最强大的大师兄古承安。原来古承安自从那日服食了灵桃仙果,化解了体内很多戾气,因此心中大定,每日只在无名洞中刻苦修行。今天忽然心头慌乱,掐指一算,却是无名有难,古承安大惊,急忙吩咐师侄至德去请勒沐女王来。
勒沐女王还没到时,古承安仍就闭目盘膝在石台上修行,忽然见眼前一道极强的亮光,古承安认得这是师弟无名的绝招,灭绝极光,这招数极其阴毒,被打中者,只要实力稍差,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连魂魄都会被打散,想托生都不可能。师弟这是在和谁玩命呢?
古承安情急,便用自己尚未修成的眼睛去看,一看之下,真是惊的魂飞魄散,只见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结界中,二师弟化尘子倒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是重伤了,小师弟无名给一个老者抓在手里,就要给捏死了。古承安这一惊,什么也顾不得了,也顾不得等勒沐女王前来。古承安马上化影分身,以穿越空间的速度进入那密闭的结界当中,一声大喝,救下了无名。
莫鸿鱼飞正要杀死无名,却见到一个白发老者现身在虚空中,莫鸿知道他一定就是现在魔毒教的大师兄了。莫鸿鱼飞手中提着死活不知的无名,向古承安微微一笑道:“来者通名!”魔毒教现今的大师兄,就相当于是教主的身份。
古承安向莫鸿鱼飞拱手,大声道:“在下是魔毒教大师兄古承安,不敢请教老先生大名!不知我两个师弟如何得罪了老先生,老先生为何将我两个师弟打成重伤?倘若我两个师弟有什么得罪之处,也是我古承安管教不严,古承安在这里代他们向老先生陪罪了!倘若老先生责罚,只管责罚古承安就是!”
莫鸿鱼飞呵呵笑道:“原来你叫古承安!真不错,魔毒教什么时候出来了这样一位有情有义的大师兄?甘愿代师弟受过的?你这两个师弟,一个是欺负了我的徒孙,另一个是来助拳的,因此老夫将他们限制在这结界当中,不想你那叫无名的师弟,竟然用出了灭绝极光这样阴毒的招术,若不是老夫功力高强,已经伤在他手里了,你说,老夫该不该杀他?”
古承安吃惊不小,这老者竟然认得本门的灭绝极光,而且能防住这一招,这说明老者绝对是世外高人。因为一百多年来,魔毒教众弟子都没有在江湖上现身,更不要说灭绝极光这样绝密的本门的招术了。古承安再无怀疑,继续躬身施礼道:“老先生,这确实是我两位师弟的不是了,古承安替他们向老先生赔罪!只是古承安要抖胆问一句,老先生是否名叫莫鸿鱼飞?”
莫鸿鱼飞仰天大笑,笑声苍凉,古承安并不打断他的笑声,只是躬着身子。半晌过后,莫鸿鱼飞才止住笑声,冷声道:“难得这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不错,老夫正是莫鸿鱼飞,你小子又是从哪里得知我的名号?”
古承安苦笑道:“老先生,一百八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我们魔毒教的师叔慕容邪就是死在老先生的手里,虽然很少有人知道那场大战,可至少我师父他老人家是知道的!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嘱咐我说,不得为了师叔之事向老先生复仇,因为这件事是我们魔毒教有错在先!古承安不敢忘记师尊临终前的嘱咐,从未有过向老先生复仇的
意思!”
莫鸿鱼飞也不客气,直接戳穿了古承安的谎言,微笑道:“老夫可不相信!以老夫对狗尾巴道人的了解,他必是说,在咱们魔毒教没有实力报仇雪恨之前,万万不可得罪那莫鸿鱼飞,等咱们魔毒教强大起来,有实力复仇的时候,你们随便怎么折腾都不算错!小子,老夫说的对不对?”
古承安被莫鸿鱼飞问的头皮发麻,可是他哪敢正面回答,只好讪讪笑道:“老先生可真会开玩笑!我师父确实是说让我们不要来寻老先生报仇,因为我师父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师叔他本来做事就荒唐,严重败坏我教的名字。故此老先生出手杀掉我师叔,也算替武林除了一大公害!我们魔毒教虽然不敢说感激二字,却也不会因此就向老先生寻仇的!”
化尘子倒在地上虽然不能动,心中却道:“好一个大师兄,真是巧舌如簧!只是不知道这老家伙会不会中计!”
莫鸿鱼飞摇头道:“你这小子太滑头,若是有一日你强大了,必然比你那师叔还要凶残!对了,看你小子这个样子,一定是学了《魔罗秘籍》的!你小子心毒语善,却又天赋异禀,绝对是个魔道的人才,弄不好还有机会一统魔道呢!算了,你们这样的人,都是武林的公害,老夫不如今天就在这里除掉了你吧!”
莫鸿鱼飞一扬手,把无名丢了出去,右手作势就要向古承安出手。就在一瞬间,只听到一声巨响,整个球形结界都晃动了起来,莫鸿鱼飞的后心被人重重打了一掌。莫鸿鱼飞皱眉,回头一瞧,却是一个吊着眼梢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后两丈远处,一脸凶相的望着自己。
古承安惊道:“师妹,你怎么来了?”原来打了莫鸿鱼飞一掌的人,正是勒沐女王。她已经来了多时,只是隐在暗处不动,只要莫鸿鱼飞不动,她也就不动。现在莫鸿鱼飞要伤她的大师兄,她便跳了出来。这魔毒教什么都不好,就是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
莫鸿鱼飞索性原地一百八十度转身,扭了扭脖子,冲勒沐女王伸出大拇指道:“好孩子,这一掌打得可真够结实的!要不是老夫皮糙肉厚,真被你一掌打晕过去了!看来这魔毒教百年来不错呀,狗尾巴道人竟收了你们这么几个天赋卓绝的弟子,看来未来发展壮大不是梦了!”
勒沐女王立在虚空之中,冷笑一声道:“老家伙,我看你就不必装腔作势了,我知道你已经受了重伤!老娘的这手裂魂手,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你现在必然感觉后心发麻,整个脑子都发昏,有一种灵魂要脱体而出的感觉!有这种感觉就对了,那说明你离死已经不远了!”
莫鸿鱼飞摇头道:“你这孩子啊,这样做事可不好,你这也太自信了!你那裂魂手固然是一般人承受不住,可是老夫分明不是一般人哪,又为何怕你?你那一掌下来,不过是替老夫挠了个痒痒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老夫也打你一掌,你再尝尝老夫的掌法?”
勒沐女王和古承安见莫鸿鱼飞中了一记裂魂手,竟然毫发无伤,心中都吃了一惊,这老家伙的身体也太结实了吧!勒沐女王微笑道:“好,你这老匹夫果然有两下子,那你再接我一掌试试?”
其实莫鸿鱼飞已经感觉到后心发麻,脑子发昏了,毕竟这一掌是偷袭,刚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古承
安身上,却不防被人给偷袭了,这一掌打的结结实实。可是莫鸿鱼飞是什么人,怎么肯在这些小辈面前低头,所以硬撑着,把那口翻涌出来的血给压了回去。
虽然莫鸿鱼飞不是人体,不能被普通人一掌打伤,可是那勒沐女王也死了两百年,早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不然她能潜入结界之中,而不被莫鸿鱼飞给发现吗?莫鸿鱼飞虽然在心里恨自己大意了,可是脸上却丝毫不会表现出来,仍在和古承安、勒沐女王等人谈笑风生。
古承安知道这老者就是当年杀死师叔的人,心中自然对莫鸿鱼飞有着很深的畏惧,他也想着是出手偷袭的,可是没想到给师妹勒沐女王抢了先。勒沐女王虽然嘴硬,可是心里也不踏实,她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有着如何高深的功夫。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先出手。
莫鸿鱼飞笑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远来是客,刚才我又打了你们的师弟,还是你们先出手吧,不然老夫就要落下个以大压小的罪名,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罪名!是不是?”
勒沐女王点头道:“好!你不喜欢这样的罪名,那就让我来看一看!”勒沐女王身子忽然一动,整个人就消失了。莫鸿鱼飞骤然睁大眼睛,向身前一拍,啪一声,把隐身中的勒沐女王给拍了出来。勒沐女王本以为得计,却忽然被这老者给拍了出来,着实吓了一大跳。
莫鸿鱼飞一把拍飞了勒沐女王,摇头笑道:“年轻人,嘴下留点儿情吧!你这点雕虫小技,在老夫面前不值一提,不堪一击!刚才老夫故意让你打了一掌,就是想试试你的实力,唉,不过如此!”
这一手,又把古承安和勒沐女王给镇住了,勒沐女王的隐身术,那可是一流的,竟然在这老者面前无所遁形?随意一巴掌就给拍出来了?古承安和从地上爬起来的勒沐女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害怕两个字,面对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对手,两个人都没有勇气进攻了。
从地上坐起身子的化尘子叹了口气,连勒沐女王这样的高手都禁不住人家一巴掌,大家还上去丢什么丑?到时候身死不说,还要丢人,不如就此撤了吧!化尘子坐在地上,仰望悬浮在半空中的莫鸿鱼飞,大声道:“老先生,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这些后辈都不是你的对手,你就手下留情可好?”
莫鸿鱼飞笑道:“还是你小子机灵,打不过就说打不过,求饶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既然你这样说,你起来走吧,老夫也不为难你!不过这个孩子出手狠辣,老夫要收拾收拾她,让她长长记性!”说着话,莫鸿鱼飞一扬手,一道金光奔向勒沐女王。
勒沐女王给人家刚才这一巴掌打得不轻,现在忽然见这老者又一扬手,心知不妙,赶紧一个闪身躲过,金光擦着她的衣襟划过,顿时就把她的胳膊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来。勒沐女王大叫一声,她在地宫里蹲了这些年,都修出妖体来了,虽然不算成熟,可也勉强能用了。谁想到会被这老者出手所伤?
古承安和化尘子肝胆俱裂,这老者的功夫实在是太强了,真的打不过啊!就在勒沐女王被打伤的瞬间,又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莫鸿鱼飞的后心黑袍,给人炸出一个大大的洞来。
只见无名挣扎着站起身,冷冷道:“老家伙,这下子舒服不舒服?”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露底
原来是无名趁着莫鸿鱼飞打他师妹的功夫,酝酿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记大招来。莫鸿鱼飞本来被勒沐女王打中之后,其实已经很受了,但是他咬牙撑着,刚才又怕勒沐女王偷袭他,所以把大半的气机都留在观察勒沐女王身上了。莫鸿鱼飞本来看这古承安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出手,所以莫鸿鱼飞就大意了,忘记无名并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
莫鸿鱼飞之前在和无名、化尘子这师兄弟二人交手时,将两人分别打伤,要不是古承安出现救了无名一命,莫鸿鱼飞便已经把无名给掐死了。莫鸿鱼飞万没想到,自己手下留情,竟然给自己埋下了这么大的祸患,他本想借着收拾这师兄弟二人的机会,把魔毒教这一代的强力弟子都勾引来,全部打伤。
就算这些人都只是光影分身,那也不怕,只要一顿打,把这些人的分身销毁,他们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短时间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也就能他舍度门的弟子一个从容成长的空间,不然他这徒孙动不动就要把他的裹尸布当作法宝来用,把一些魔道中人丢进来,让师爷处理。
莫鸿鱼飞不是不能收拾这些人,只是他本是在静修当中,一收拾这些人,必然影响他修行的进度,只是他也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先后到来,那勒沐女王会用隐身术偷袭他,而那无名就更损了,竟然在这关键时刻阴了他一下。莫鸿鱼飞的黑袍上给炸出一个洞来,滴出绿色的血液。
古承安长出了一口气,滴出了绿色的血液,就说明面前这个老鬼还没有修成金刚之体,不然的话,不会流血。如果流出红色的血液来,说明这老鬼的身体已经较高级了,也是惹不起的,那样的话,他就要率着师妹、师弟们,头也不回的逃走了,现在看来,完全还有一搏的机会!
他也不希望这老鬼把身体修好了,境界大进,那样的话,这老鬼将来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存在。毕竟古承安还想着为师叔报仇一事呢,有仇不报,那可不符合他古承安的作风,他
现在在这莫鸿鱼飞老鬼面前作出一副谦恭的姿态,那是因为他根本就干不过这老鬼,只好装孙子。如果他有实力,早就亮出獠牙了!
现在无名用手中的逆天魔杖在这老鬼身后炸出一个洞来,就说明这老鬼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他也是有弱点的,也不是那种想像中的不可战胜。尤其滴下绿血来,就说明他们师兄弟四人,今天绝对有一战之力!
无名一招得手,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化尘子的光影分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本体坐在国师府中,本来不想再向这身体注入能量的,见此情景,也顿时改变了主意。注入能量也未必就没有回报啊!古承安和勒沐女王对视点头,都决定要出手了!
莫鸿鱼飞有苦难言,他竟然给这么样一个小子炸了一下,搞得如此狼狈!现在对方肯定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实力,瞧这一个个的架势,摆明了是要跟自己过不去了。莫鸿鱼飞暗骂自己大意,先是中了勒沐女王一招,随后又中了无名一招,竟然被这两个小辈给阴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古承安狞笑道:“老先生,你打伤了我两个师弟,还打伤了我师妹,今天这笔账,咱们可得好好算一算!我古承安身为魔毒教的大师兄,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我的师妹师弟们,不然我们魔毒教又有何颜面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莫鸿鱼飞长出了一口气,把忍了好半天的那口绿血喷了出来。那口绿血喷出来之后,他感觉五脏六腑舒服多了,刚才是硬忍着装高手,装云淡风轻,都快要憋死了。现在不用装了,一口吐出来,反倒感觉舒服多了。有的时候啊,人不装,反倒活得舒服一些。
莫鸿鱼飞点头道:“好,既然如此,老夫就陪你们过过招,看看你们魔毒教这些后人,到底有多大本事,有没有丢了那狗尾巴道人的脸!”莫鸿鱼飞也不再装了,一扬右手,一道金光直刺勒沐女王,一扬左手,一道银光打向古承安。这两个人是相当强大的对手,只要先打趴下他们
两个,无名和化尘子并不足道哉。
勒沐女王刚才已经吃过金光的亏了,一见金光又向她打来,慌忙以极强的法力在面前构筑起一道丈余高的灰色防御墙来。金光奔袭而来,正撞在灰色防御墙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灰色防御墙灰飞烟灭了,可是那道金光也给撞的消散了。本来还提心自己能否撑住的勒沐女王大喜,看来这老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古承安却是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打过来的银光。银光本就不如金光强大,莫鸿鱼飞是想以银光拖住古承安,先重创勒沐女王再说。没想到勒沐女王的防御墙竟然承受住了他的攻击,这让他的原计划瞬间破产了,莫鸿鱼飞实在是太吃惊了。
旁边站着的化尘子已经从本体中又接收了一部分能量,见师兄已经握住了那道银光,用双手硬把银光给寸寸掰碎,真是大喜过望,莫鸿鱼飞见到这一幕,心却是沉到了谷底。银光奈何不得这个古承安,反倒被他给毁了,这小子的本事也就惊人得很了!
无名双眼发出红光,不男不女的脸上满是怨毒之意,他花费了三十年的时间,才打造出的画皮,竟然被这老杂毛给毁了。要不是师兄来救,刚才自己已经定在这个老家伙的手里了!现在这老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了,这时候不整他,还等什么时候?无名从袖中拽出逆天魔杖,一道灭绝寒光又打向了莫鸿鱼飞!
化尘子也蹦起来,帮虎吃食,去打莫鸿鱼飞。那边勒沐女王硬接下了莫鸿鱼飞的金光,也是士气大振,她也要出手了。古承安见师妹和师弟们都要出手,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打出一记劈空拳。
四个人同时出手,坐在虚空中的莫鸿鱼飞真是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今天他这把老骨头,就要送在这几个后生的手里了。这让他如何甘心?莫鸿鱼飞一咬牙,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收买第总管
莫鸿鱼飞被逼上绝路,无奈之际,他决定引爆自己的结界空间,和这几个家伙同归于尽,就算炸不死他们,也别让他们好过了。莫鸿鱼飞惨然一笑,望向古承安师兄弟四人,“好,既然我活不成,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莫鸿鱼飞双手握拳,身后放出黑色光芒,整个圆形的结界都摇晃起来,并不算大的结界空间里,黑色光芒闪动,一种能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在萌发中。
“糟了!这老家伙要和我们同归于尽!”饶是一向淡定的古承安也焦躁起来,这要是结界爆了,师兄弟四人都要交待在这里,就算他们几个人是光影化身的形态,至少也是一死三伤。古承安急转身,一手拖住无名,另一手拖住化尘子,冲勒沐女王大吼道:“师妹,快走!”
即使是这种紧要关头,古承安仍然不失理智。化尘子和无名都比勒沐女王要弱一些,而且无名还是以肉身状态在这结界当中,只有勒沐女王相对自保能力高一些,为了师门少受些损失,他选择带着两个兄弟逃出这个结界空间,他相信师妹有本事自保。重伤还可以修复,死掉便是真死了,两权相害取其轻也。
然而古承安还是低估了这结界的强度,他竟然像撞墙一样被结界的壁垒弹了回来,古承安没能成功带着两个师弟遁出这个密闭空间。旁边精于隐身之术的勒沐女王也同样不出意料的撞了墙,被弹了回来。现在师兄弟几人,又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
古承安转回头,望向面目狰狞,整个身子开始虚化起来的莫鸿鱼飞的光影。古承安无奈,将全部能量都打出了体外,形成一个乳白色的半透明防护罩,把师兄弟和师妹都罩在当中,古承安把最后一点儿希望寄托在防护罩上,希望这防护罩能顶住自爆之威,至少也能保证大家不死。
勒沐女王则在古承安的防护罩内建起了另一个防护罩,不过防护对象只有她和古承安,化尘子也马上建起一个卵形的青色防护罩护住自己,他有些后悔,自己真不该再注入能量在这个光影之躯内,然而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卖,现在后悔也迟了。只有无名一脸狞笑着手握逆天魔杖,浑身放出可怕的红光,他要助大师兄一臂之力,加强防护罩的作用。
结界中,一团光亮大爆发,晃得师兄弟四人都不得不闭上眼睛。一声足以震破耳膜的巨响中,古承安等人恐惧的大叫起来,第一层防护罩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瞬间撕碎,第二层防护罩也在劫难逃,同样被冲击波撕碎,勒沐女王、化尘子、和古承安的化身光影被大爆炸的冲击波炸成粉碎,灰风烟灭。
只有无名手中持着逆天魔杖,幸免于难,不过也仅仅是没有死而已。无名身上的衣衫破碎,身上也被炸的血肉模糊。结界空间在爆炸中不复存在,莫鸿鱼飞的残魂也已经灰风烟灭。无名强撑着顶开那块已经开始风化的裹尸布,从裹尸布中站了出来。在林宣不同和托鲁无术等人的注视下,无名浑身颤抖。
结界空间的爆炸声并未传到国相府的后宅,没有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是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毫无关系。在托鲁无术等人的眼中,从无名被裹尸布罩住,到他从开始风化的裹尸布中站出来,不过是喝了几口茶的时间而已。可是在无名的感受中,他已经度过了一天多的时间。
没有了画皮的无名,身上血肉模糊,花里胡哨的衣服也被炸得残缺不全,披头散发,嘴角溢出的鲜血,配上猩红的嘴唇,和脸上的残妆,活脱脱就是一个地狱里的鬼。跟随无名前来的十余名甲士都吓得向后倒了几步,所有人都拿着兵器指向无名,每个人都只想着在这个活鬼面前自保。
无名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他的牙齿染满了鲜红的血色,他举起手中的逆天魔杖,魔杖上红光闪烁,一个红色的骷髅头在杖头上若隐若现。人们不自觉的为他让出一条路,连托鲁无术这样的彪形大汉也没有勇气拦住他。众人眼睁睁看着无名跌跌撞撞离开国相府,扬长而去,不知所踪。无名没有回国师府,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大国师府中正打坐入定的化尘子,从蒲团上跌了下去,两名近侍慌忙上前扶起化尘子。无名口中吐血,就像得了一场重病一
样,呻吟不止,卧床不起。大国师府只能对外严密封锁大国师受伤的消息,当晚,大国师也不知所踪,两座倾尽国力打造的国师府都空置了起来。
长寿宫中,坐在水池边的铁布身体一震,忽然神智清明了起来。一场噩梦如同云烟一样,悄悄散去了。铁布瞧了一眼身边的宫女,沉声问道:“王后在哪里?”
身边侍女躬身答道:“陛下,王后娘娘这些天随无名国师炼制丹药,一直住在桂香阁中!”
铁布抽了抽鼻子,苦笑道:“还哪有什么无名国师,只是一个妖孽而已,快,带我去见王后娘娘!”无名一走,他身上的夺魂丹就已经失去了效力。
铁布话音未落,身边有人轻声道:“陛下,妾身在此!”铁布回过头,说话的正是王后托鲁阿依。夫妻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夺魂丹一旦失效,人也就什么都明白了。托鲁阿依轻声道:“陛下,噩梦终于醒了!”
铁布嗅着托鲁阿依头发上的香气,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堂堂的突回国王,竟然已经沦落到活着就好的境地了。要是无名再晚走半年,铁布也就魂归地府了。其实上这些天,托鲁阿依的身体是被勒沐女王掌控着的,她根本就身不由己。
无名山洞中,勒沐女王和古承安也都吐血不止,刚才结界中的大爆炸,对她们的身体造成了巨大伤害。前些天的灵桃仙果算是白吃了,不止如此,每个人的境界都暴跌,恐怕数十年间,他们再不敢离开无名山洞出去胡闹了。莫鸿鱼飞如果泉下有知,应该感到很欣慰,这魔毒教的四个魔头被他伤得不轻,突回国又能宁静一段岁月了。
国相府中,无名逃走之后,那些禁军甲士群龙无首,只能宣布投靠托鲁无术。托鲁无术带着人和马青东打过招呼,便自行离去了。托鲁无术刚出国相府门,带人走在街上,迎面有大将军府的亲信迎了上来,那亲信满面笑容迎上前来,“大将军,赫达叶城的近万兵马已经离大昌城不足百里了!卑职特来报信!”
托鲁无术大喜,他就等着用这支兵马到来呢,这支兵马一来,就是他和马青东决裂的时候,就算马青东再厉害也干不过这神兵天降的近万兵马吧?托鲁无术兴冲冲道:“好,我知道了,叫他们先在城外下寨,等我号令再入城!”那亲信领命去了,托鲁无术带人回府,令人将这两百禁军甲士好好看管起来。
当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国相府中,林宣不同等人向马青东告辞,马青东苦苦挽留,林宣不同笑道:“国相大人,既然那秃头国师已经重伤逃走,而我的法宝裹尸布也已经毁了,现在我留下不留下,意义已经不大了,您还是放我们走吧,我们就是一些行走江湖的艺人,靠耍些戏法,演些戏为生,国师府的门槛太高,我们长住在这里就要生病了!”
马青东无法,只好让人拿出几盘金银来,送给林宣不同做盘缠。林宣不同笑着拒绝道:“国相大人厚爱,我深为感激!但是我们做这行的人命贱,受不得这许多金银!”马青东哪里肯从,苦苦相劝,林宣不同无奈,只好摸了一块约有五两重的银元宝,笑道:“国相大人,只此一块足矣!”
林宣不同再不肯收多余的金银,率众人离去,马青东送出。林宣不同走到国相府门口,向马青东拜别时笑道:“国相大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生啊,什么都是命,权倾天下是一瞬间,大权旁落也是一瞬间,国相大人好自为之!”众伶人随着林宣不同拜别马青东,扬长而去。马青东送到国相府门口,望着林宣不同等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惆怅,嗟叹不已。
林宣不同一伙人走到大昌城北门口时,一个背着大剑骑着白马的帅气小伙和一个骑着黑马的黑脸小伙也进了城。双方擦肩而过时,林宣不同和背大剑的帅小伙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感觉到对方有些与众不同。林宣不同带人出了城,走了百十步,仍是忍不住回头看那骑白马的小伙子,林宣不同觉得此人似乎内功极高,高到远远超过他的年龄。
大昌城长寿宫西边有条高平街,离长寿宫约有一里多路,高平街边上有座四合院,仿大商
的建筑,有亭台楼阁,后花园还有一座小湖。这座四合院很有些土财主的范儿,它的主人是长寿宫东三殿的总管第里平,第里平在闲暇休息的时候,就会回到自己的宅子,这座宅子里约有三十几个人,前院六七名男仆,后院都是女眷。
身为长寿宫东三殿的总管,第里平自然是个太监,可是这并不耽误他花钱娶妻。虽然生不了孩子,可是漂亮女子放在宅子里,能看到也就养眼。第里平娶了大小五个女人,再加上伺候她们的丫鬟、侍女、仆妇,也凑了差不多三十个人。
今天又是第里平闲暇休息的日子,第里平心情大好,歪在宅子里的卧榻上,吞云吐雾,抽着他的玉石杆大烟袋锅。两名娇美的女子正在一左一右给捶着腿,第里平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惬意了。一般的富家翁倒也能出起钱,买这样的大宅子,可是光有钱能买大宅子还不够,还要能在国王身边讲上话,这份荣耀可就不是别人也能有的待遇了!
第里平正歪在榻上享受,忽然门帘上由白银制成的铃铛响了起来。有个人从外面跨步而入,这个人脸膛有些黑,昂然进了第里平的正房卧室。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见来人的脸很陌生,不是宅里的人,于是出声斥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后宅,谁让你进来的?”
那人冷着脸道:“滚到隔壁堂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否则杀无赦!”小丫鬟刚想再嚷,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小丫鬟立刻吓得花容失色,不敢言语了,小丫鬟赶紧出了门,想到前院去喊护院来瞧瞧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结果出了门,发现一个怀中抱着大剑的年轻男子守在门口。小丫鬟见状,只好乖乖去了隔壁堂屋,她可不想被人一剑砍了。
第里平见一个黑脸的小子提着刀进了卧房,顿时吓了一大跳,第里平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却见这黑脸膛男人并无杀人的意思,这才把心放下。第里平把玉石杆的大烟袋交给在左边的第三房小妾红妆,第里平挥了挥手,示意两名貌美的小妾出去。红妆接过玉石杆大烟袋,向第里平躬身,退出卧房。右边的第四房小妾红鸾带着两名丫鬟随后跟上。
第里平呵呵笑道:“这位年轻壮士,不知你来到我宅中是要做什么?是要求得银子,还是要求什么?如果要银子的话,咱家立刻让人给壮士准备!”
那黑脸膛的小子见屋中已经没有其他人在,这才在脸上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微笑问道:“第里平,我不是来要银子的,我是来送银子的!你也算是长寿宫里的老人了,你可还认得我?”
第里平仔细瞧了一眼摘下面皮的这个人,吓得浑身一激灵,这不是三王子铁顿吗?他不是已经死在大商了吗?怎么来到我的宅子里?第里平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不然为何铁布占了长寿宫,还用铁里平做东三殿的总管,而不撤掉他,换成自己人呢?第里平腾地一下从榻上跳到地上,伏身拜倒,恭恭敬敬道:“第里平参见三殿下!”
铁顿嗯了一声,收了刀,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把桌上水晶盘子里的葡萄揪下来一串,丢进嘴里嚼了,连皮也没吐,直接吞了下去,这吃法,好不雅观,可是第里平哪里敢说?
第里平跪在地上也不敢起身,壮着胆子问道:“三殿下,不知三殿下何以来到奴才的宅子?”
铁顿瞧了一眼第里平,冷声道:“寡人听说我娘在长寿宫里舂米,所以要见见我娘,麻烦你给安排一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我带着银子来看望下!”说着话,铁顿从怀里掏出两锭大金元宝,拍在桌上,微笑道:“这是定金二百两黄金,事成之后,还有三百两!”
第里平的脑子嗡一下,这钱他哪里敢收啊?他有几个脑袋?第里平不停叩头道:“三殿下,这玩笑开不得!这玩笑开不得!这金子奴才怎么敢收!”
铁顿鼻子里哼了一声,把手中的钢刀刀鞘拍在桌子上,瞪眼道:“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叫你做事你就去做,再敢磨叽寡人就砍下你的头,让别人带我进宫去见我娘!这是收买,你做不做?你不做的话,我自然会找到人去做!只是后果嘛,你是知道的!”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长寿宫母子相会
第里平自然是没骨气的,不然铁布入宫的时候,他也就不会倒向铁布了。在这种人眼里,跟着谁混都是混,跟谁混有肉吃那这个人就是老大。当他知道铁顿带着上万兵马回来,那些兵马马上就要进入大昌城的时候,瞬间就怂了,乖乖的认铁顿做主人,等他知道守在门口的是大商卫王唐九生时,就更加惊骇了。
吃过午饭之后,第里平给铁顿和唐九生换了一身宫里的衣服,两人带上面皮,装作小太监,带着长寿宫的腰牌,随第里平入宫。第里平带着两人,由禁军象征性的验过腰牌,大摇大摆的入了长寿宫,第里平今天并不当值,所以他可以带着两个人悠哉悠哉往永巷的舂米处去了,铁顿的娘就给关在那里。
一路上,许多宫人见到第里平都打招呼。永巷就归东殿管,在东殿的最角落里,这也就是铁顿和唐九生为什么要找第里平的原因,县官不如现管,而且第里平这家伙够贪,骨头又软,不找这样的人,还找什么样的人呢?两人随第里平进入永巷,慢慢晃到了舂米处。
平时都有人在这里守着舂米的老王妃,也就是铁顿的娘。铁顿的娘,名叫殷国素,是镇东侯殷前让的二女儿,当年嫁给老国王铁库。如今殷家被铁布给贬为庶民,这位老王妃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儿子,又失去了娘家的支援,在这永巷里每日舂米,吃不饱,活又累,早已经累得骨瘦如柴了。
殷国素被铁布罚在这里舂米,心头怨恨不已,那些宫人没良心,经常欺负她,她在此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苟延残喘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当第里平把铁顿和唐九生二人送到舂米处时,殷国素正抱着捣米的杵子,有气无力的捣着,两个宫人正在一旁喝斥她。
第里平把那两个宫人赶了出去,自己到门口守着,只留下铁顿和唐九生站在那里。殷国素用已经无神的眼睛看了看两个没见过的小太监,以为又是换了两个新人来折磨她,殷国素已经习惯了被欺侮,只是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舂米。
铁顿见娘已经由昔日的尊贵雍容变成了这副凄惨的模样,心如刀割,抢步来到殷国素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抱住殷国素的腿,“娘!”
殷国素吓了一大跳,可是当她听到这声“娘”的时候,眼里忽然迸发出火花来,那是希望的火花,因为她听到这个陌生小太监的声音,像极了她的三儿子铁顿。可是殷国素眼里的火花瞬间又熄灭了,她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我的儿子早都已经死在大商国了,我一定是听错了!我思念儿子心切,听错了!”
殷国素的眼里滚下泪珠来,她继续舂米,她死了老公死了儿子,娘家也破败了,没有任何希望了,哪天她再也舂不动米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她觉得那一天快到了。她不是没想过自尽,可是这些宫
人看着她看得很严,她没机会。好不容易有一次她撞了宫墙,却没死成,被抢救过来又羞辱了许多天,所以现在她连死都不敢死了。
铁顿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痛哭失声道:“娘啊,我是铁顿啊,我是你的儿子铁顿啊!儿子不孝,让母亲大人在此受苦,受尽小人折辱,儿子有罪啊!”
殷国素猛地瞪大了眼睛,丢了舂米的杵子,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跪在面前的小太监,这次她听清楚了,确实是她的儿子铁顿的声音。铁顿扯去面皮,殷国素抱住儿子,扑簌簌滚下泪来,母子二人抱头大哭,唐九生听见她母子哭的伤心,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忍不住落泪。
母子二人哭罢多时,殷国素这才问道:“儿啊,你怎么敢到宫里来?一旦给铁布知道了,祸可不小!娘知道你还活着,就安心了,你还是快走吧!迟了给人拿住,娘可真就是害了你了!你放心,娘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干得动活就死不了!”
铁顿啜泣道:“娘,你就别骗我了!儿子知道你在这里受尽了苦,儿子这次来是要救你出去的!娘你放心,我已经带了万余兵马回来,就在城外不足百里处,今夜就要入城!”铁顿又回头指着唐九生道:“娘,这是我老大,大商国的卫亲王唐九生,这次就是老大带着大商皇帝的密诏,来扶我夺回王位的!这几年多亏了老大照拂,不然儿子真回不到您老人家身边了!娘,等有时间我慢慢讲给你听!”
殷国素又要拜唐九生,唐九生哪里肯受,扶起殷国素。殷国素抱着铁顿的头,喜极而泣,“儿啊,娘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娘两个正说着话,第里平匆匆走了进来,满头大汗道:“陛下,大事不妙了,铁布带人往这里来了!你们快快离开这里。”
三人大惊,殷国素急忙道:“儿啊,你快走!别被铁布给堵在这里!你要救娘走,也不差这一天,赶紧的离开这里!”铁顿说什么也不肯走。
唐九生眨了眨眼睛,笑道:“王妃娘娘,你继续干活!我们只装作是新来的人,来为难你的。铁布他绝想不到我们有这么大胆子敢进宫来救人,只是要为难你配合一下!第总管,放下心来,如果铁布真看穿了我们的身份,我就擒下他,不是我小瞧你宫里这些侍卫的武功,就是你们大内侍卫统领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第里平听到唐九生这样说,这才略放下心来。于是故意面目狰狞的训斥殷国素,殷国素也继续抱着杵子舂米。不多时,铁布带着四个太监四名宫女来到永巷舂米处,见第里平正带着两个年轻太监为难殷国素,也就笑笑,他本来是想收拾收拾殷国素,解解闷的。既然第里平已经带人在做这事了,他也就瞧瞧热闹就行了。
见铁布来了,第里平赶紧带着铁顿和唐九生给铁布施礼,铁布
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了。唐九生早已经把他和铁顿的武境给压了下去,只有九品,在寻常高手看起来,只认为唐九生和铁顿都是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
铁布来到殷国素面前,弯下腰嘲讽道:“老乞婆,好好的干活!只要你干好了活,过两年寡人叫人把你配出宫去,嫁给个老乞丐,还你自由之身,可好?不过你要想活命的话,还是得跪下来求我,寡人才好放你出宫!”铁布见殷国素气得浑身颤抖,大笑不止,铁顿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
铁布瞧了一眼铁顿,“哟,这新来的吧?怎么这春光明媚的,还打起摆子来了!”
第里平马上躬身,谄媚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厮是新来的小太监,他一直想见陛下而不得。如今他见到陛下呀,这是激动的浑身发抖,简直是他祖上烧了高香一般哪!快快快,你们两个还不快给陛下磕头!”
铁顿和唐九生忍着一肚皮的气,给铁布施礼,两个人都在心里咒骂。唐九生暗道:“明天本王就让你跪回来!”
铁布摆了摆手,“免了,不必跪了!老第,你带着这两个小家伙好好招待招待老乞婆,别让她寂寞了!不然她干活少了,晚上就要胡思乱想,会想念她男人的,那样可不太好!不过你们玩归玩,可不要把她给弄死了,寡人就是不想让她那么容易的死去,毕竟昔日她瞧不起寡人,这就叫报应!”
铁布带人扬长而去,第里平在后边高声道:“恭送陛下!”眼见得铁顿去得远了,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第里平拍拍胸口道:“好险,好险,可吓死我了!”
铁顿道:“咱们在这里熬着,等到天黑,宫门要关的时候,咱们再出去!”
第里平点头道:“好!就这么决定了!”第里平去门口看着,唐九生和铁顿在里边陪着殷国素说话,舂米,一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晚饭端来,铁顿和唐九生一看,就是糙米,还有些馊了,可殷国素却因为儿子来了,心情大好,而吃得津津有味。铁顿忍不住又要落泪。
等了一会儿,有小太监给第里平送来了饭食,三人吃了,第里平把宫人赶走,吩咐她们今晚不许来。那些宫人自然不敢违逆总管的意思,她们也乐得清闲。宫人走后,第里平让殷国素换上宫女的衣服,唐九生和铁顿一左一右,架着殷国素往外走。第里平亲自在前边开道,赶到宫门关闭之前,出了长寿宫。之前已经预先备下了腰牌,因此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出了长寿宫。
出了宫,来到第里平的宅子,把殷国素安置在这里,夏侯灵玉也早进了城,就由夏侯灵玉在这里护住殷国素。唐九生问夏侯灵玉,知道阿侯土必已经带着人马按原计划往大昌城赶来了,凌晨时就可到城外,到时里应外合,砸开城门,冲进城来,把铁布的长寿宫给连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