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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叶满屋     狂剑生txt下载     狂剑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七章:岔子(2)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绩在还迷茫的时候,就被玉虚给拉着向万花楼外走去,李绩眯着眼,本来想要拒绝,可是看到梨花带雨的玉虚,心中难得的一软,没有说出口来。

    他们飞行的不快,还是玉虚带着李绩,在他们看来,李绩离自己御剑飞行还有一点距离,至少现在是不行的。

    他们飞行了有一段时间了,李绩分明的看到脚下已经不再是茫茫荒野森林,而是一座宽广的城市。这北境之地,有如此庞大占地的城市,李绩能想到的,只有冀京城了。

    果不其然,在玉虚驱剑落下,李绩便看到了那几十丈高的城墙上,刻着两个大大的古篆:冀京。

    玉虚带着李绩进了城,然后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是拐到了哪一个角落里去,这儿嘈杂无比,四处都是普通衣服,叫卖着些不值钱玩意儿的摊贩,还有些破败了些的房屋。

    李绩皱了皱眉,这里是冀京的穷人区吧?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一个个的目光盯在玉虚身上,甚至有几个还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李绩更加的疑惑了,她的父母便是住在这种地方?

    李绩不经意间将灵力放出,同时将杀气混合在了里面,惊的这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冷汗直冒。

    他这种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玉虚的眼睛,她漠然回头看了李绩一眼,看不出她究竟是何态度,收回了目光,她继续向前。

    李绩其实心里也纳闷,她为什么要悠悠走过去呢?冀京城里虽然有诸多修真家族,但是他们算不得强大,怎么敢拦万花楼做事。一堆墙头草,谁来了都是贴上去。

    这又走了一阵子的路,他们来到了这条街道的深处,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能看到的是几个孩童在街上嬉戏。

    他们在看到李绩两个陌生人出现之后,明显的都有些紧张,就连手中的球落到了远处也没有过去捡起来。

    玉虚没有理他们,而是径直的拐进了一间院子。

    李绩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在向着几个小孩子走了过去。他面带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同时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点小玩意儿,虽然他都忘记了这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得到的了。

    几个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一看到李绩手里的玩意儿,一个个眼睛都放出了光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李绩手中。

    李绩笑笑,道:“小弟弟小妹妹,你们多大年纪了呀?”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也最稳重的孩子不舍的将目光转到了李绩脸上,咽下了一口,回道:“大哥哥,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会把这玩具送给我们呀?”

    李绩淡淡的笑了,点点头,道:“好啊,只要你们回答上我的回答,哥哥我就把这些玩具都送给你们。”

    “嗯嗯嗯,大哥哥你问吧。”

    李绩笑了,他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摇摇头,他看了一眼玉虚的方向,说道:“你多大年纪了呀?”

    “我十岁了。”小孩子怯生的回答道,却是十分坚定。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白无忌。”

    “你们呢?”

    “我叫......”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生怕晚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将自己名字年岁都报了出来。

    听完了之后,李绩明显的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不过他没想那么多,将这些个小玩意儿都送给了这几个孩子。

    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样子,李绩也恬然的笑了,他想到了自己,许多年前他不是也这般吗?只是不曾遇到过自己这样的人。

    他笑了笑,朝着玉虚走去。

    玉虚似乎是在等他一样,在李绩和这几个小孩子对话的时候,停下了步子,站在原地等李绩。

    李绩过去之后,她才继续向前走去。只是,李绩明显的注意到,她走路的步伐越来越慢了,就仿佛是不愿意再向前走了一样。

    终于,李绩看到了那两位老者,玉虚口中的父母。家中只有他们两位老人,家里的青壮年都出去了,就连女人都没有留在屋里,想来生活的压力很大吧,只留下了几个孩子在屋前玩耍。

    他们看着玉虚,似乎眼中有些愧疚,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地方深深的对不起玉虚一样。

    李绩看着这个画面,本来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李绩沉思起来,没有关注那边玉虚他们的动静。

    他们似乎在说什么,李绩没有去听,所以十分模糊,但是他听到了玉虚若有若无的抽泣,这才回过神来,向他们看去。

    只是,当李绩看去的时候,两位老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李绩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院子外的几个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拿到了李绩送给他们的小玩意儿,一个个开心的不行,丝毫没有注意到院子里两位老人。

    李绩看了玉虚一眼,她正无声落泪,肩膀有些颤抖,看着这两具开始变凉的尸体,怔怔出神。

    李绩叹了口气,他没想到玉虚下手这么快,这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还是说他刚才思索的时候已经说完了?

    院子突然的安静的吓人,只能听到玉虚轻声的哭泣声,还有院子外孩子的玩耍嬉戏声。

    良久良久,玉虚才展颜一笑,对李绩说道:“我们回去吧。”

    李绩默不作声,只是看着玉虚。他眯起了眼,叹了声气,似是不忍,似是心疼。李绩终究还是善良。

    “嗯。”

    李绩重重点头应了一声。他看着强颜欢笑,脸上满是苦涩的玉虚,一时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一番话会对玉虚造成这么大的打击,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就不那么说话了。

    然后李绩一想,貌似都是今天。他拍了拍自己脑袋,这种时候了还能想的这么歪。他看了玉虚一样,对方眼神中露出了祈求一样,希望他可以带着自己离开这里。

    李绩摇摇头,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了,只剩下惊惶还陪伴着她。

    李绩走了过去,轻轻的

    将她搂在怀中,轻言轻语安慰着。

    玉虚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做了一个反抗的动作就停下了,任由自己抱着自己,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块。

    她将头深深的埋在李绩怀中,无声的哭泣,似要在李绩这里得到慰藉。

    李绩看着这两具尸体,心中却难免有些疑惑,这其中好像不对劲,再细细看一眼他们的脸,终于让李绩发现了什么。

    他轻轻的拍着玉虚的后背,认真而又温柔得问道:“师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听得玉虚细弱蚊蝇的“嗯”了一声,李绩才继续说的:“师姐,你多大年纪了呀?若是不乐意就算了。毕竟我也只是突然的有些好奇,想验证一下我的一个想法。”

    “大概是一百一十岁左右了吧,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呀?”玉虚轻声的回答道。

    “嗯?”李绩皱起了眉头,看着这堆已经死去的夫妻,脸上闪过一丝惊惑,这不对!

    他们最多不过五十多岁,怎么能有一个一百一十岁的闺女?如果说是他们驻颜有方,那就更不对了,他们分明苍老无比,手上满是劳作的迹象,脸上深深的皱纹告诉着自己,他们几乎没怎么保养过。

    “那师姐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你的父母的呢?”李绩问出了这个问题,这关系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还是正确。

    玉虚沉吟良久,李绩也没有出声去催促。

    “是师父告诉我的,在十多年前。她说我已经到了可以独掌一方的实力了,也是时候将实情告诉我,让我自己处理了。”

    玉虚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时候是咬牙切齿,似乎十分愤怒,有的时候却是声音颤抖,像是无奈悲情。

    李绩笑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就一定是事实吗?即便她是你的授业恩师,她就一定会告诉你实情吗?不见得吧,不过是两个替死鬼罢了,想必是中了水月仙子的媚术吧?一切都不过是幻象。

    那么,院子外的那几个,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李绩看了一眼门外,这几个孩子明明是看得见院子里面的吧,为什么还可以如此的镇定自若呢?玉虚虽然下手很快,让两个老人走的没有一点痛苦,甚至于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可他们就一点没有好奇吗?

    李绩冷笑了一声,这条街都有问题吧!

    不过他没有和玉虚说什么,而是搂着她几个大跳,从院子另外一边跳了出去,然后带着玉虚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了。

    考虑到目前玉虚的状态,就算是她愿意帮忙,李绩也不会让她出手。他安抚好玉虚,让她在城外一处偏僻处休息等自己之后,李绩孤身一人返回了冀京城。

    这一次,李绩十分的小心翼翼,不为其他的,就为了这个可怜的姑娘,他也打算查清楚究竟。

    魔道之所以是魔道,就是因为他们做着非人的事情,残害着天下众生。

第一百七十八章:纵火(1)

    他隐蔽在了暗处,偷偷的观察着这条看似热闹的街道。走在这条街道的时候还没有发觉什么,此刻在暗处一看,才知道它的不寻常之处。

    这些人分明都有修为,只不过很微弱,如果不是聚精会神,很难能够辨别出来,那些看似是在玩耍的孩子,此刻再看去,他们分明对那些小玩意儿兴致不大,时不时的往那院子里看一眼,可就是装作没有看见,继续着他们的嬉戏。

    李绩看了将整条街道都收在眼底,看了许久,心中有了一个谱之后,又看向了其他的街道。

    不过是隔了一堵房屋,那边就冷清了许多许多,一个个做工回家的人,累的在那儿不想动弹,他们明显家庭和这个街道差不多,可都只有男人出去做工,女人留在家中照顾老人孩子。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街道两旁小贩的吆喝叫卖,而是那个街道上,没有一户居民身上带着修为,他们都是普通的凡人。

    看了一会儿,李绩收回目光,细细的琢磨起来。

    这条街道上的人明显的不对劲,可是他们如此微弱的修为又不像是伪装出来得,这些人的的确确很弱,弱到和凡人几乎没有差别。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李绩皱起了眉头,摸了下去。

    他潜入了一户人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家里的一户老人给抓了出来,带到了僻静处。

    出乎李绩预料的,老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而是十分镇定的看着李绩,甚至连惊呼都没有。

    “额......”

    李绩愣了一下,他惊讶的看着这个老者。有些苍老,长相也是普普通通,不过脸上的皱褶比平常这个年纪的厚了些,身上的肉也比这个年纪的松垮垮的,看着似乎苍老许多。

    “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没有回答李绩,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绩的衣服,这才笑了笑,说道:“孩子,你想做什么?”

    李绩注意到他这个动作,更加的疑惑了,他问道:“你是万花楼的人?”

    老者没有回答他,而是淡淡的笑了。

    显然的,他不知道李绩是和玉虚一起来的,或者说不曾注意到。

    见他这副神情,李绩皱了皱眉头,道:“这儿都是万花楼的人吗?”

    老者还是不答,只是笑笑。

    “不老药?”

    李绩突然的想到了这个东西,他曾经在万花楼的文献里看到了一大批万花楼弟子失踪的记载,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关于这次失踪的调查,甚至于还只是一笔带过。

    加上石破天他们来了之后,和自己讲述了整个天山的事情,而且,他不曾忘记,自己来长生教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调查不老药的秘密。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是在长生教,现在又因为其他的事情来到了万花楼,可实际上,不老药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他还是模棱两可的,估计石破天他们也有所隐瞒,有些事情自己还不能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绩看着这老者这副模样,心里更加的笃定起

    来,他思索了片刻,问道:

    “回答我,你们是不是万花楼的人,否则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了。”

    李绩说话的时候故意恶狠了许多,表情也狰狞起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老者只是笑笑,根本没把李绩的威胁给放在眼中,他淡然的靠在了墙上,就像是看着孩童嬉戏一般,却一句话不说。

    这要遇到的是其他人,估计还真行,可惜他遇见的是李绩呀,这可不是一个那么有耐心,而且他也不是万花楼的弟子,怎么会就任由你磨蹭下去。

    他一把抓起老者,一掌打昏了他,带着就出了冀京城。

    他往反方向而去,离着玉虚更远了,估摸着已经不会有人察觉到,而且四周都探查了一圈之后,他这才带着老者进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去。

    将老者随意的丢下,李绩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在他面前不说实话真的有用吗?

    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李绩几乎是活生生的的拧断了老者的四肢,让老者活活的给疼醒了过来,那是难以诉说的撕心裂肺的痛。

    说实话,如果不是必要,李绩一般不想这么做,太过残忍,李绩每次总觉得自己用摄魂的时候才是坏人。可是李绩又想不出其他的可以拷问别人的方法,话说,又有哪一种拷问的招数是温柔的呢?

    李绩长出一口气,沉声喝道:“摄魂!”

    他一把抓住了老者的头颅,那让人绝望的力量瞬间进入了老者的脑袋里,只是一瞬就搅乱了他所有的神识,那爆炸性的力量毁坏了他大脑里所有组织,即便是不死,也会成为白痴。

    伴随而来的是断手断脚更加强烈的痛苦,那是直击心灵的痛,没有一丝丝的防备,它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心灵,挣扎不了,抵抗不了。

    摄魂不过是瞬间,而对于老者来说,就像是过去了千万年。当李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终于是摆脱了这份苦海,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缓缓倒下,成了一具亡魂。

    李绩阴沉着脸,手指从头发里穿过,对万花楼好感基本上全部消失了,就算你让他现在去杀了万花楼所有人他都能下得去手。

    和他想的无二,这的的确确就是不老药。只不过这个老者是不老药的失败试验品,这条街上的基本上都是。

    只有那几个孩子不是,就是李绩问他们x姓名的那几个。

    李绩笑了,这么说起来的话,他们是不是就是被派去潜入剑宗的万花楼细作呢?他扭动了几下脖子,心中突然生出一计来。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全部的都宰了。反正玉虚正好是要杀人,自己做的彻底点,把一家老小全给干掉,至于这个老者,就算他倒霉,被自己无意中碰到了。

    注意已定,李绩马上就开始执行,万一玉虚发现什么了,那就不好了。

    他将老者的尸体带了回去,考虑到摄魂之后这太过明显的死状,他将老者高高抛起,摔的粉碎。免得待会儿大火之后万一剩下了什么被人看出来。

    然后他开始纵火,一个修炼了几十年赤焰的人,这简直就是

    轻车熟路,他在街道的各个地方都点燃了火焰,然后看着这条街道化为了火海。

    同时,他摸了过去,看着那几个孩子明显的面露疑色,毕竟许多的房屋都已经燃烧起来了,虽然火势还不明显,不过已经能看出端倪了。

    就在他们几个商量的时候,李绩出现了,他面带焦急神色,就像刚才一样,手里拿着点东西,只不过看着是像要带他们离开这里一样。

    李绩自认为自己装的很像那么回事儿,绝对不会被看出来。事实也是如此,几个人看到李绩这么匆匆忙忙跑来,都以为李绩是来救他们的,所以大大的放松了警惕心。

    李绩果决的一面便在这个时候展现了出来,这才靠近,李绩骤然拔剑,那汹涌的火光中,李绩开始了他的杀戮。

    几乎是无差别的屠杀,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的住他的威力,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一个接着倒下。李绩更是牲口,这一剑下去,怕没死透,几乎每一个都补了一剑,要么是当场砍下了头颅,要么就是被他劈成了两半。

    推攘声,哭喊声,火光的噼里啪啦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宛如地狱的绘卷。李绩如那地府的使者,将生命收割。

    这些人太弱了,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出去,无一例外的,他们全部死在了李绩的剑下。

    杀尽所有人之后,李绩更是放出了神识,覆盖了整条街道,只要还有一个活口,他就能感知的到。

    说起来李绩还得感谢玉虚带他来到这里,谁能够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居然就是万花楼暗中调制不老药的地方。

    不仅是如此,李绩也从这老者的脑袋里,得知了更多清荷仙子都不知道的东西。这不老药是用何物炼制,又是以何人试药。

    怪不得师门从小教导自己,魔道就是坏的,看看他们干的事情,这就天理不容!

    这不老药的药方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主要有三种配方,还有许许多多的李绩都叫不出名字来的配方,不过也不怎么重要。其中最为重要的一副,居然是活人心肝,将人固定在床上,剜出来心肝,直接入药。而且最让李绩无法接受的是,最好是刚出生的婴儿是最佳。

    此外,就更不要说药引了,那更是让李绩愤怒不已,居然是无数人所不能接受的紫河车。

    他们居然活生生从孕妇腹中取出孕育不过几月的胎儿,用作药引。要知道,为了所谓的最大功效,就必须是胎儿乃是鲜活,那么代价就是孕妇会承受巨大的痛苦,被人活活撕开腹部,将胎儿取出,同样的,这也会马上入药。

    而另外的两种配方,一种叫做女贞子,李绩倒是听说过,是一种草药,女贞子性平,味甘、苦,归肝、肾二经,有滋阴益寿、补益肝肾、清热明目、乌须黑发等功效。另外一种就没有听过了,叫做淫羊藿,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不过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一百七十九章:纵火(2)

    做完了这一切,李绩就像是个没事儿一样,优哉游哉的,往玉虚休息的地方走去。

    末了,李绩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一个活口。不过李绩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生怕这条街上的人在自己动手的时候已经逃走,去了别处,自己想要在茫茫人群里找出来一个几乎没有灵力的人,太难了。

    李绩长出一口气,心里想到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事已至此,他也改变不了许多。反正自己杀人的时候也没有使用赤焰剑法,只不过是用来放了几把火罢了,应该是没人注意到的,要是追究到他杀人的话,也早就想好了借口。

    到了地点的时候,玉虚正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还沉浸在杀死自己亲身父母那无法言状的复杂情绪之中。

    李绩平复了一下有些狰狞的神色,深呼吸了几口,放轻了脚步,向玉虚走了过去。

    玉虚转过头来,看着李绩,一句话不说,却已经是泪流满面,两道深深的泪痕挂在脸上,她早已经无声流泪。看着那让人心疼的脸,李绩居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安慰她好。

    他从小便在剑宗长大,从未和女人有太多的接触,裴妍不算,只能算是半个家人,从未有过那种心思。所以在女性的感情方面,实际上李绩是一窍不通,只能是书上写过的,他能稍微的借鉴一下。

    至于说苏小怜,两人就目前来说,李绩对她完全的没有感情在里面,他甚至心底还深深的有抵触,否则也不会在苏小怜不再出现后几乎的打斗不曾想起来过。

    而对玉虚呢,更多的是可怜吧。一个被万花楼骗了百年的女子,就算说她身份超然,在万花楼受尽宠爱,可是这不算短的时间接触下来,李绩明显的发现,她不过是延续万花楼的工具,只要是价码合适,她随时都可以被舍弃。

    就拿自己来说,当万花楼将自己拉入门派之后,发觉到自己的天赋之后。可以说是逼迫着玉虚嫁给自己,为的是什么?要说是为了双修获得更强的实力,李绩可不相信,那就是扯淡。他更愿意相信,水月仙子给玉虚的双修之法都是采阴补阳的功法。

    毕竟,纵使玉虚再努力修行,除非是日后有什么奇遇,否则她的上限就在那里了,很难往上再有提升。

    就拿这段时间的修行来说,不仅仅是她苦修过度,还跟她差不多到了上限有关系,那还不是瓶颈,这才是最可怕的。李绩叹了口气,若是玉虚使出全力和他交手,就目前来说,她尤甚之,可若是自己突破赤焰第三层,那就是吊打了。

    李绩也曾侧面询问过,似乎是外部的原因,导致了玉虚的修为停滞不前,她目前的这个修为,几乎已经是三十多年没有增长了。而且此刻再细细看去,李绩散开了神识,分明感觉到她脑海里有几处地方被封住了,这是她无法再向前的缘故吗?

    李绩不知道,也不会去问,他们之间,终究会是陌路。

    突然的想到这一点,李绩所有的心思都淡下去了,他安抚着玉虚,他所做的这些事情,玉

    虚不可能没有察觉到,那滔天的火光,纵使很远,也能清楚的看得到。

    “我们回去吧,就这么悠着,别御剑了,权当是散心好吗?”李绩看着玉虚这样,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玉虚没有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李绩虽然不怎么懂男女之情,但是思索片刻之后,走过去将玉虚抱了起来,也许是错的,但是怎样做又是对的呢?

    玉虚没有惊呼,也没有反抗,任由李绩将自己横腰抱起,然后便朝着万花楼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也许是情绪波动还没有停歇,也也许是鬼迷了心窍,玉虚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藕一般的玉臂,反搂住了李绩的脖子,头也靠在了胸膛上,缓缓的合上了眼。

    走了许久,天都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李绩虽然还没有疲惫的感觉,不过当他低头看去时,怀中的玉人儿已经沉沉睡去,柳眉紧皱着,似还有诸多烦心事儿,两道明显的泪痕还在脸上,等着人为她拭去。

    李绩叹了声气,找了一处轻轻坐下,生怕惊扰了玉虚。这儿繁华茂盛,散发着幽幽清香,背靠着一颗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参天大树,茂密无比。可以遮风挡雨,也可以提供休息的场所。

    将尤未醒来的玉虚放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套比较厚实的衣服出来,盖在她身上,然后又拿出来一套枕在她颈部,当做枕头,这才放心下来。检查了一遍,她的确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李绩便动身去拾捡柴火,这么久了,也有些饿了。

    却不知,当李绩走的远了,玉虚缓缓的睁开了那双迷茫的眼,她看着李绩消失的那个方向,不知何时,微微叹气。

    李绩出去也没有多久便抱着一大堆柴火回来了,当他看到玉虚紧紧的裹着自己衣服熟睡的时候,淡淡的摇头一笑,轻手轻脚的把拾捡回来的柴火放下,这又往外去了。

    当李绩打猎回来,提着一头大野猪,已经毛烧干净了,五脏六腑什么的,也被李绩给丢弃了,光是这么多的肉,他们都吃不完。

    缓缓的做好一个烤架,尽量的没发出声音来,怕吵醒了玉虚。

    只是这柴火燃烧时,终究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来,李绩也十分的小心,怕玉虚万一是装睡就麻烦了,凡事小心一点儿总是没错的,他用火石点的火,然后将烤架移过来开始烤这野猪。

    看到木柴渐渐的变得通红,放出高温和火焰来,冒着阵阵的清烟,李绩坐在火堆旁边,俨然像一个厨子,正细心料理着这头上好的食物。

    随着火焰的炙烤,被拔了毛的野猪逐渐变得金黄,发出着滋滋的声音,野猪身体里的油脂也被烤了出来,凝结成水滴状,滴了下来。

    密林之中,一股喷香四溢,李绩却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会儿要是有佐料就好了,撒上些盐巴香料,那岂不是更加的美味。

    他看着侧睡的玉虚,感受着

    那平稳的呼吸,许是睡的香甜吧,他也不忍叫醒玉虚。将烤架移开一些,保持着烤猪的温度,他自己就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李绩呢,等着野猪上油脂都滴落了,温度没有了那么高之后,手一划,剑气骤然放出,将野猪的一条腿给切了下来,握在手里啃了起来,姿势十分的不雅观。

    可李绩是一个在乎吃相的人吗?他从来不是啊,这饿了一天了,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呢,他哪里在乎那么多。

    森林深处,有清风徐徐吹来,看着玉虚的脸,那熟睡中挂着淡淡红晕,微风拂过了他的脸庞,轻轻吹动了她柔软的长发。

    李绩心中这个时候却是浮现出了一个念头,若她不是万花楼的弟子该是多好,他一定会尽自己的全力让师叔接纳她,让她入的剑宗的大门。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李绩心中突然的一惊,立马就掐灭了这个想法,自古以来,正魔不两立,他怎么可以逐小利,忘大义。

    她脸上似是挂着淡淡温柔,也许是做了一个好梦吧。李绩摇摇头笑了一声,别过了身子,继续啃着猪腿。

    风吹过之后,玉虚的头发已经游戏凌乱,可是脸庞却还是那般白皙似雪,肌肤温软如玉,几乎是吹弹可破。闭上眼睛的她,静静的躺在那儿,也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儿,她嘴角有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露出了笑容。

    忽然,似乎是梦境发生了变化,玉虚的眉尖微微皱起,手习惯性的往前抱去,可是却只抱了一场空,那儿什么也没有。

    李绩皱了皱眉,挪了过去。

    玉虚的手还在四处摸索着,终于是抓住了李绩的一只胳膊,人也靠了过来,依偎在他的身旁。那本来皱着的眉尖,也舒展开来,在她嘴边,有淡淡笑容,就这么安心的睡着。

    李绩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这张有些憔悴却还是那般美丽的脸,她是梦到了什么吗?李绩不知道,他看向了天,不知道今日自己是不是太过感性,居然会想那么多。

    山间的微风,依旧还在轻轻吹着,树林间响起沙沙的声音。那是一种异样的宁静,不时会有落叶随风飘落,翻滚着,打着转,似是不愿意落在地上。

    李绩虽然杀了许多人,可是那些人实力太弱,他基本上没有费什么劲儿,倒不如说他抱着玉虚走这段路耗费的体力多一些,他靠在了树上,想起了师门。

    师叔已经成亲了,他有没有收到自己的贺礼呢?不知道他们在喝酒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自己这个还在当着细作的弟子。师姐她又会是什么时候成亲呢?自己又有那个机会能亲自参加吗?

    李绩想着想着,渐渐的也靠在树上睡去了,只不过他睡的很浅,一丁点的动静都会让他眉头一皱。

第一百八十章:心思()

    这堆柴火不知是何时烧尽的,当李绩早上醒来的时候,连一点烟雾都看不到了,地上也只剩下还没烧尽的木炭,至于灰烬,大多被山间的风给吹走了,到处都是。

    李绩撇过头,看了一眼玉虚,她甜甜的睡着,脸上挂着笑容,像做了一个好梦,紧紧的挽着李绩的胳膊,一点不愿意松开。

    李绩尝试着想把手抽出来,可是试了几次也只是徒劳无功,他微微叹了口气,靠在树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出了神。

    “李衍,李衍......”

    随着玉虚温柔的呼喊声,李绩陡然间回过神来,心中一愣,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他见玉虚面色温柔,似水般柔情,正淡淡微笑,看着自己,手中轻轻摇晃着自己胳膊,嘴唇微张,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呼唤着自己。

    李绩整个人都呆了一下,玉虚的转变未免也太大了吧,这让他十分的不适应,他眯起了眼,把还空着的那只手探在了玉虚的额头,这没有温度不正常啊!

    李绩低咳了几声,歪着头,试探性的问道:“师姐,你没事儿吧?”

    玉虚微微摇头,嗔道:“你个呆子,想什么呢!”

    她越是这样,李绩这心里就越是惊疑,这太奇怪了,这才一日光景,怎么就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大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李绩心中暗想到,表面上却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李绩讪讪的笑了笑,在玉虚的那不情愿的注视下,将手臂从那丰满中抽了出来,感觉倒是不错,如果没有玉虚那两道目光的话。

    他熟练的把火点着,烤好的野猪早就冰冷了,他移了过去,接着火焰的温度,悠悠的烤着,李绩终究不是什么恶人,他没想着再去抓一头回来,把这头热热,就当是早饭了吧。

    只是,每次在烤肉的闲暇之时,李绩看向玉虚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也难怪,毕竟此刻在李绩面前的这个女人,可是一个一等一的大美人,性格高傲,美艳无双,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三尺,可她从来都是看也不看一眼,嗤之以鼻,此刻对自己这般温柔,不得不说,李绩心中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在李绩烤好了野猪,切下来一只前腿递给玉虚的时候,她也不顾及什么,就这么伸出了细嫩的双手接了过去,也不在乎那么多油。只是她没有就这么像李绩那么粗鲁,大口大口的直接啃,而是用剑气一小块一小块的从腿上割下来肉,细嚼慢咽着。

    他们吃这顿饭,李绩只花了一会儿工夫,胡吃海塞的,可玉虚就吃的慢了,虽然到最后,李绩也没有觉得她吃了多少,递给她的一条猪腿,最后也没有吃完。

    李绩自己呢,那可就真能吃了,直接啃下去半条野猪的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饿了好几天了呢。

    吃过了饭,李绩分明看到玉虚十分自然的,就像是在做一件最正常的事情,用李绩的衣服来擦嘴和手。

    李绩这是一阵阵无语,却也不好说什么。

    吃过了

    东西,李绩去打了水来,他储物袋里可是东西齐全着呢,吃了这么多油腻的东西,喝点清水的确不错。

    玉虚小小的饮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李绩,示意自己足够了。

    李绩连壶口擦一下都懒得做,直接“咕噜咕噜”大大的灌了几口下去,他方才来去匆忙,根本没有在水边喝上几口。

    玉虚看着壶口,呆了一呆,随即脸一下子红了,她深深的把头埋在了胸前,让人看不到她的神色。

    李绩没在意到那么多,他感觉到玉虚应该是已经恢复了,喝过了水之后,喜滋滋的说道:“师姐,我们回去吧。”

    玉虚微微点点头,没有开口应她。

    本来李绩是想着玉虚既然恢复了,那就御剑回去呗,可是他突然的发觉玉虚一点自己动的意向都没有,就等着他抱着走呢。

    见此,李绩是苦笑不得,微微摇摇头,道:“师姐,我们该出发了。”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想法,希望玉虚可以自己走。

    玉虚低声喃喃道:“李衍,既是我夫,这点小事儿都不能做吗?奴家已经洗心革面,再也不会去惹是非,安安心心的做李家的媳妇。奴家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抱着我走,日后我乖乖的做你的媳妇,要么,我便御剑带你回去,回去之后禀告师父,说你为了泄恨,杀了师门中许多的重要人物。”

    李绩眉头突然间皱起,盯着玉虚,这句话可就耐人寻味了,她知道!

    李绩暗自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他自认为做的十分巧妙,绝不会让人心生端倪,可偏偏在玉虚这儿出了岔子。如果她回去搬弄是非,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李衍你会如何选择啊?”玉虚脸上虽然还是红扑扑的,可是却笑的十分的放肆,紧紧的搂住了李绩。

    本来这个时候只要李绩想,他完全可以暴起而杀人,只是当他看到玉虚那张毫无防备的脸,心中一软,放弃了,他无奈苦笑,说道:“师姐,你这哪里是让我选择啊,分明就是为了给我创造机会呀,不过师姐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要是万一......”

    仿佛是看穿了李绩心中的想法,玉虚咯咯一笑,轻声说道:“师弟莫非是还想要害奴家?占了奴家身子,还要加害,师弟不会是这种人吧?”

    李绩低咳了几声,低下了头,不行了,这个玉虚他压不住了。

    见李绩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头,她邪魅的一笑,掂起了身子,吻在了李绩唇上。

    李绩眉头一皱,一下子抓住了玉虚的肩膀,将二人分开,十分严肃看着玉虚,急忙的说道:“师姐,别这样!”

    玉虚轻声的娇 喘着,她盯着李绩的眼睛,看不到有任何的情迷,她心中惊讶至极,却没有一点表露出来,她对李绩深深的起了怀疑,他远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样,这个男人,隐藏的很深。

    “难道师弟就不想要奴家吗?奴家可是万花楼第一美人了吧,难道,就不想尝尝,第一美人的奴家是什么滋味吗?还是说,师

    弟在畏惧着什么?”

    玉虚轻轻的解开了李绩的上衣,玉手轻抚着谢安的胸膛,柔情似水般说道。

    李绩心中这个时候愈发的冷静下来,他运起了摄魂术,让自己的内心开始变冷,对万事万物,只会是理性的认知。

    他马上就得出了结论,这个女人是在试探他,她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这么大改变,她绝对是注意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若是如此的话,李绩心里有了主意,虽然这不是太好。

    “唰...”罗衫轻解,玉虚红袍下的衣衫,渐渐剥落,细致白皙的肌肤,寸寸暴露在李绩面前。当玉虚只剩下最后一件亵衣的时候,她终于眼中有些慌乱了。

    此刻,她分明的看到李绩眼中冒着兽欲,就想要把自己一口吞下去的感觉,她正想要开口制止李绩,可是却看到李绩贴了上来,附在了她耳边,声音沙哑的说道:

    “你......究竟在算计什么?”

    “算计?”玉虚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本以为李绩压制住自己是想要问什么,结果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她摇了摇头,丰满的娇躯贴在了李绩身上,轻笑得:“这谁知道呢?奴家究竟是算计了,还是没算计呢?师弟你到底会怎么做呢?”

    玉虚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李绩,仿佛是在等李绩答案,她扯了扯被李绩扒拉开的红袍,咯咯笑道:“就在这里,很刺激,对吧?”

    李绩难以置信的看着玉虚,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她究竟哪一句话是真话,哪一句又是假话,她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仿佛是看穿了李绩心中的想法,玉虚用自己光滑的身躯摩挲着李绩的胸前,她轻轻搂住了李绩的脖子,呼吸也急促了许多,喃喃的说道:“奴家也不知道今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是师弟你为我做了一件我一直都不敢做的事情,奴家心生感动了。也也许是奴家真的爱上你了呢?也说不定哦!”

    听到她这句话,李绩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尽管唾手可得,尽管这个女人是这般的甜美,他也不能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做不得,还因为李绩终究过不去心中那个坎。

    他急急忙忙替玉虚穿好衣服,虽然有几处被他给撕烂了,还能隐隐的看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李绩强硬的抱起了玉虚,看着那张笑脸,说道:“我们出发吧。”

    玉虚咯咯的笑了起来,就像是在嘲讽李绩的所作所为一样,她白了李绩一眼,嘟哝着:“胆小的男人。”

    李绩一脸的尴尬,嘿嘿的笑了几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紧了紧抱住玉虚的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顾左言他,道:“这天空真漂亮呢。”

    随后可能李绩自己都觉得说的有些傻了,转过了语气,道:“日后你便知道我是不是胆小的男人了,但愿你那个时候还有这般的好运吧,师姐。”

    玉虚眨眨眼,丝毫没把李绩的话放在眼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心思(2)

    这就让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李绩干咳了两声,不再看玉虚,急忙的加快了脚步,飞速的往万花楼跑去。

    本就肆无忌惮的玉虚此刻更加的放肆了,她娇躯微颤,咯咯笑个不止,全然不把李绩放在眼里。

    甚至于她还微微吐出诱人的红舌,在自己嘴边舔那么一圈,口中同时娇声喘息,让人不自觉遐想连篇。还好是李绩,这摄魂术对人心智的冷漠发挥出了十倍于平常的作用,她越是诱惑李绩,李绩心中越是冷静,不会对她有丝毫的异动,就是尴尬是免不了了。

    就这个脚程,起码得三四个时辰李绩全力不停的奔跑才能回去,而这样一来,他肯定就露馅了,他目前展露出来的修为是不可能能做到的。

    李绩跑了大约一个时辰,他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这期间不免被玉虚撩的有些心烦意乱。可是在他休息的时候,玉虚又怎么都不肯从他身上下来,这让李绩是不由得叹气,却无可奈何。

    任由她挂在自己脖子上,李绩抱着她坐了下去,闭上眼休息起来,头上此刻满是汗水,分不清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玉虚这个时候也很体贴,不再作怪,也不知道她哪里拿出来的秀帕,正温柔的给李绩轻轻擦着汗水,眼中露出了几分心疼,可马上就换做了几分甜蜜。

    安静下来了,李绩又能冷静的思考了,对目前的局面开始全面的分析起来,从自己将玉虚放在城外,自己返回冀京,一直到现在,他开始细细的捋了起来。

    李绩突然的心中一亮,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处。

    玉虚的变化,是从自己杀光了那条街道上的人之后再去找她的时候开始的。这期间有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她究竟遇到了什么,还是说,此刻这个人并不是玉虚。

    这个念头一起,李绩忍不住余光瞥了一眼玉虚,却看不出和平日有任何的不同。他忍不住心中苦笑一声,暗骂道自己想的太多。

    捋了许久,李绩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就是玉虚突然间以为自己死光了家人,心中落差太大,何况还是自己亲手杀死的自己父母。他抱着玉虚站起来,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准备继续赶路。

    这才走出去几步,看看盈盈笑着玉虚,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什么,可是脚下却没有停下,面部只是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远方,不再说话,继续往万花楼方向跑去。

    他们回到万花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李绩送玉虚回了房间,这才疲惫不堪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当李绩回到房间,眉目中虽然还是一切正常,可是马上李绩就关上了门,神情变得异常严峻起来,这房间有人来过。

    李绩阴沉着脸,仔仔细细的将房间里翻找了一遍,暗叹道这来人可真是细心,居然发觉到自己的被子脏了,还给自己换了一床,这该怎么说好。

    李绩忍不住笑着躺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本来还觉得自

    己是想多了,可是在看到玉虚手中的那张手帕的时候,他突然的就什么都明悟了,这个女人,的确不是玉虚,可是无论衣服穿着,还是身高身材,都是一模一样,这真是让人吃惊,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久了,他可从来没有看到玉虚用过手帕,不知道是不是她不爱出汗,或者说自己没有注意到过,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虽然不能肯定的确认下来,她的确不是玉虚本人。

    没有再去想那么多,李绩合身睡下,今日之事今日过,明日之事明日说。

    不过让李绩心中更加奇怪的是,这第二日他又睡到了很晚,还是没有人来叫自己起床,这就奇怪了,燕丘老祖外出了吗?怎么一连两日都没有见到他人。

    他有些疑惑的爬起来,发觉玉虚也不见了,水月仙子他们几个也不见了,这处秘境,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这没有人了,李绩也没有闲着,他钻进了藏书阁里去,细细的品起书来。

    他希望可以在这个地方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虽然他心底里是清楚的,既然水月仙子等人不曾有过任何的阻拦行为,那自然也就是不怕这里面得任何东西被李绩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就耐人寻味了。

    他再一次找到了那一本《万花楼志异》,将其中的种种细节又梳理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发现,正待他准备合上书,出去的时候,突然的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这让李绩大吃一惊,连忙躲了起来。

    他可是在藏书阁墙壁的地方,怎么会身后传来脚步声呢?难道这藏书阁另有玄机?他屏气凝神,躲在一处书架下,目不转睛的盯着方才自己待的身后处。

    只听到非常细微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堵书架开始缓缓的向两旁退去,一道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了李绩面前。

    而那本来响起的脚步声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像是李绩被察觉到了一样,这让他更加的谨慎,竭力的压制住自己的呼吸,收敛起了所有灵力,几乎是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这么过了整整一炷香时间,黑乎乎的洞口里这才缓慢的走出一个人来。让李绩无比惊讶的是,这个走出来的人居然是燕丘老祖,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似乎是刚刚从什么不得了的劫难里刚逃出来一样,一副劫后余生的后怕之感。

    而且李绩还明显的感觉到,燕丘老祖体内的灵力几乎是空无一物,完全察觉不到任何的灵力存在,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个凡人,只要自己动手,那便是唾手可得。

    就在李绩犹豫不决,考虑着要不要冒着这个风险将这个大麻烦人物给解决掉的时候,那洞口里再度响起了脚步声,这让本来都快确认下来的李绩再度停住了,屏气凝神,细细看去。

    这一次,出来的人就快的多了,是燕丘老祖的妻子,姑射仙子从里面缓慢走了出来,看上去比燕丘老祖好了许多,只是看着有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就像是几天没睡觉一样,很重的黑眼圈。

    李绩心中生出一阵

    后怕,如果他刚才动手,那就暴露了一切,就算姑射仙子已经疲惫,也不见得他李绩可以打得过对方。

    就在这个时候,黑乎乎的洞口里再一次的响起了脚步声,广寒仙子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她看上去也十分的疲惫,显然也是消耗了大量的灵力。

    这已经让李绩十分的惊讶了,他没想到这黑压压的洞口,又走出来那个他只见过一两次的那个小姑娘,或者说老祖宗?她看上去比广寒仙子他们几个好了许多,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以她的修为,怎么会察觉不到李绩的存在。

    他们一行人从洞口里出来之后,休息了一会儿,便在书架上摸索了几下,然后看着书架再一次合上,恢复如初之后,这才满意的离去。

    等到他们走远了,确定不会再回来了,李绩这才从躲藏的书架后面出来,眯起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书架,他就靠在它的一旁,却没有想过这里居然还有机关。

    他深呼吸一口气,在广寒一行人摸索过的几处地方细细摸索着,果不其然,这每一处都有不同。

    李绩发觉到,这三处地方都有一个明显的凸起,而另外三处却是明显的凹了进去,他按照方才他们的顺序按了一个遍,这书架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点没有分开的迹象。

    李绩接下来一个一个的试,废了好大的劲儿,这才终于把正确的组合给试了出来,他迫不及待的拿出了一个火折子,打着了之后,这才走了进去。就算这个时候,李绩也还是会小心一些,至少细节上还是要做到位。

    李绩进去之后,发觉这是一条直直往下的道路,他一进去,这书架就开始缓缓的合上了,是他自己脚踩在了书架后的地面上的缘故,明显的往下面陷了一下。

    这个时候,李绩就放弃了火折子了,将它收起来,注意到四周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之后,一把火就烧了起来,将四周照的通亮。

    就在门后,有一处机关,很明显的就是开门用的。

    李绩看了一眼后,就没有再去在意,而是继续往里走,这里路不长,也就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间石室,一点光亮都没有,还隔得远远的,一股腥臭味就传了过来,就像是死鱼腐烂了许多,而且还到处都是那种感觉。

    他皱着眉头,接着火光向里面看去,这一看,李绩差点没骂娘。

    这石室也不大,也就方圆七八丈的大小,里面摆放着几个蒲团,乱七八糟的。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到处都是,那股腐烂的死鱼气味就是从这液体里发出来的。

    此外,李绩看到地上还有几摊血迹,看上去有些已经干了,凝固在了地上,有的还是新鲜的,鲜红无比。

    还有就是,在石室的一个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坛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心思(3)

    李绩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看坛子里是什么,他又在这令人作呕的石室里找了一圈,希望是可以有别的什么发现,只可惜,李绩这翻找了一遍,也什么没有发现,而且,李绩明显的发觉到,这个石室里十分的闷,似乎空气的流通十分的不畅,若是想要靠火折子的光,怕是早已经熄灭了。

    既然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李绩也别无选择,他走了过去。

    这个坛子是开着的,并没有封上口,借着火光,李绩看去,这里面的东西好像不曾见过,像是什么黏糊糊的玩意儿。

    和地上那些分不清是什么的液体不同,这坛子里黏糊糊的玩意儿居然有一股清香,而这种味道,李绩还觉得在哪里闻到过,可是具体是在哪儿,李绩就不记得了。

    这就只有一条直直的通道,李绩希望这个石室里还有别的什么密道,可是这找了许久,也什么也没有,这让李绩不由得丧气,无可奈何的往外走。

    这石室里的空气太过浑浊,即使是李绩呆的久了也会觉得头昏目涨的,也不知道那么多人是怎么呆那么久的。

    这个念头一起,李绩立马就发觉了另外一件可怕的事情,如果说他们几个都是呆在这个石室的,那么就是说,自己才呆这么一会儿就扛不住了,而他们足足呆了一天以上,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察觉大到短时间里无法弥补。

    李绩临走之前,再翻找了一圈,还是什么没有找到,李绩也不去找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他该回去了。

    当李绩从藏书阁出来,平时守门的两个弟子今日也不见了,看地上还有和石室里一样的液体的痕迹,只不过风干了。他吸了口气,便回去了。

    这路上,李绩还在思考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迷糊中推开了房门,然后一样就看到了玉虚正躺在他床上,被子虚盖着身子,露出了一截如藕般嫩白的小腿在外面。

    看她样子,像是等了许久了,有些无聊一样在摆动着双腿,口中微微念叨着什么,李绩也听不清楚。不过李绩清楚的一点是,她是怎么会来到自己房间的,而且一看衣架上,她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挂在上面,显然是准备好在李绩房间里过夜了。

    这一看,几乎是快脱干净了,只剩下最后的亵衣了,这让李绩是一阵的无语,这又是在闹那一出?

    他从遥远的思绪里拉回来,皱着眉头,盯着玉虚,有些无奈得问道:“师姐,你这又是做什么?”

    玉虚咯咯一笑,魅惑的一舔下唇,嗔道:“呆子,难道奴家还不够明示吗?”

    李绩隔着她有这么一段距离坐在桌前,讪讪的笑了几声,道:“师姐,你这不太好吧?我们还未谈婚论嫁不说,你一个黄花闺女,就算是我们已经传出了会成亲的消息,可是这毕竟还没有发生不是吗?你这是何必呢?难道你就不在乎名声吗?”

    李绩尽力的在劝,同时心中那是一个无奈,玉虚这转变太大,大到李绩一时间心里无法接受,他甚至于深深的怀疑这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而且让李绩心中十分奇怪的是,那条街道被他全灭的事情,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李绩不过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这让李绩没法理解,难道说那条街道上的人都是被洗脑的?

    李绩看着玉虚,心里一点没

    有旎念,反而是对万花楼的处理态度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难道说,跟自己在藏书阁看到的事情有关系?

    李绩不能确定,此刻心里更多的是怎么才能把玉虚给弄出去,他好睡个安稳觉。

    耍流氓肯定是不行的,你对玉虚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你,这已经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了,而其他方法吧,就目前来说,李绩没有想出来有什么办法。

    这好说歹说,李绩也没能把玉虚给弄出去,无奈之下,李绩又得睡觉不是,只能也合衣躺上去,尽量的离玉虚远远的。

    可是李绩一躺上去,这玉虚就贴过来了,这让李绩怎么受得住,再怎么说,李绩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玉虚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即便李绩不喜欢她,这也难免会有所触动。

    这没办法,李绩只能是玉虚靠过来就退一点,靠过来一点就退一点,这床又不是什么无限延伸的,没几下李绩就退到了床的边缘,身子一凉,半截悬空了。

    玉虚还是不依不饶的往李绩身上蹭,仿佛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样,李绩这眉头一扬,干脆的翻身下了床。

    李绩从屋子里翻出来一张席子,铺上了被褥,这才躺下,虽然睡着不怎么舒服,但也能凑合着睡。

    “嘻嘻,嘻嘻……”望着睡在地上的李绩紧紧的闭着眼,一脸的紧张神色,不敢望向自己,玉虚眼中捉弄之色越来越浓,一边趴在榻上摇摆着裸露的光洁脚丫,一边故意柔柔唤道:“李衍,你睡着了吗?”

    “......”李绩这是无语的啊。

    “李衍,奴家睡不着怎么办?”

    “......”

    李绩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那是恨的暗暗咬牙,玉虚那娇柔的呼唤声传入了耳朵里,那是说不出的难受,可偏偏李绩不能动她,也不敢动她。

    这个女人现在就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人来疯,不理她就好,不理她,不理她……

    李绩心中默默念着,就像是中了魔障了,盖住头的被子裹的更紧了。

    就在李绩心中默念的时候,突然全身一震,随即身子僵住了。

    他的房间本就不大,就算是李绩打了地铺,也离着床没多远的距离,此刻,李绩感觉到有一只光滑柔软的小脚丫,已经伸进了他的被子了,正轻轻的戳着他的双腿。

    李绩脸色一变,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发现玉虚正坐在床边,望着他嘻嘻直笑,脚上也没有停下动作。

    “你......”

    “嘻嘻...嘻嘻...”

    窗户正映着光,让李绩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一些,玉虚只身着了一件亵衣,此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她正晃动着一条袖长而洁白的大腿在触碰着李绩的腿,而另外一条,则勾着李绩的被褥。

    “别玩得过火了,我记得我说过,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李绩语气冷了下来,说的也十分严肃。

    “哦?是吗?”玉虚全然不放在心上,咯咯笑着问道。

    李绩看着玉虚,认真又严肃的说道:“师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受

    了什么打击,或者是遇到了什么无法承受的事情,我只想说的是,你再这么玩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我还能维持下去。”

    “......”玉虚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笑,不屑的说道:“我还怕你不扑上来呢?你来呀!”

    她丝毫不顾及,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戏谑的一笑,继续挑逗着李绩。

    “......”

    “早点睡!”

    没好气地说了句,李绩再次躺下,枕着双手,望着漆黑的屋顶。

    李绩发觉自己最后还是用上了恐吓,而且还一点作用没有之后,这也就停下了,既然没有效果,那就算了吧。

    对于玉虚的胆大,李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同时,他对眼前这个挑逗他的女人,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怀疑,更加的认为此人不是玉虚了。

    纵使性情大变,也不可能能如此的夸张,除非是另外一个人,那李绩还能相信。

    想到这里,李绩暗地里叹了叹气。

    忽然,玉虚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李衍,你说我和广寒师叔,谁更漂亮?”

    “......”

    李绩这怎么敢回答,这说平分秋色吧,对方会说他是在敷衍,这要是说广寒仙子吧,玉虚这会儿就会撕了他,说玉虚吧,这又会被说奉承虚伪,这就是一道送命题啊。

    “李衍,问你话呢?”见李绩好一会儿不回答,玉虚有些不悦的说道。

    李绩脑子一转,想到什么,道:“你突然间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想问问咯!说嘛,我要听你的心里话!”

    “我不知道。”

    “切,虚伪。”

    “我是真的不想回答,你就饶了我,成不?”

    “不想回答呀,那言下之意就是说,默认了我比广寒师叔漂亮是吗?对吧?我明天就告诉广寒师叔去!”

    “......”

    李绩无语了,虽然已经想到了,可是还是给绕进去了。

    “不说话,那你就是承认咯!嘻嘻......”玉虚翻了个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侧对着李绩躺着,继而笑嘻嘻的说道:“李衍,说真的,我刚才真的以为你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呢!可惜了。”

    “嗯?可惜什么?”

    静静的看着李绩半晌,玉虚突然一声轻笑说道:“李衍,可惜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虚瞥了一眼李绩,轻声叹了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似是感叹一般,幽幽说道:“如果你刚才真的扑上来,说不定我真的不会反抗也说不定呢......”

    “......”

    “你不信吗?很可惜哟,倘若你这般做了,说不定我真的不会杀你,甚至真的会做你的女人也说不定。”

第一百八十三章:相知(1)

    李绩皱了皱眉,玉虚这话不像是说笑,回想着之前的种种,他叹了一声气,问道:“是吗?有几成可能呢?”

    “五成吧。也许是这么多。”

    “那还有一半的可能是什么呢?杀了我?”

    “是呢,杀了你,然后自杀。”玉虚微微笑了笑,自己都不相信一般,语气有些不定的说道:“说真的,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只是我有这种感觉......可能是今日的我有些不对劲吧。”说罢,她撇了撇坐起来的李绩,说道:“很可惜呢,我的师弟,你若是把握住方才的机会。”

    “没兴趣,如果不是你们那令人惧怕的狐媚之术,我想,也许现在我不见得在万花楼吧。”

    “......”

    玉虚沉默了,她许久没有说话,忽然一笑,问道:“要赌一赌吗?”

    “赌什么?”

    玉虚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着李绩,似是勾魂一般。她嘴角露出笑容道:“就是奴家当下不做任何的反抗,任由你施为,看看你完事儿之后,是奴家想杀你的想法居多呢,还是愿意做你的女人的想法居多......”

    “......”

    “不赌,没兴趣!”李绩及其肯定,斩钉截铁般说道。

    “为什么?难道奴家不漂亮吗?”

    “这跟我有关系吗?”

    “你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惦记奴家的身子?”

    “这也跟我有关系吗?”

    “你怕输吗?”

    “似这种事儿,我为何要赌?”

    “啊,你就是怕输,原来奴家看错你了。”

    “你怎么说都可以,既然真实想法已经暴露了,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我要睡觉了。”

    “我今夜便在这里睡觉了,如果你没能忍住,这不同样是赌上了吗?”

    “嘁,那你就等吧,睡觉!”

    李绩翻身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准备安心的睡觉了。

    玉虚见李绩这么快就躺下了,有些不悦,闷闷不乐的躺下,翻了个身,却还是睡不着。

    “呐,李衍,再陪我说几句话好吗?我,我睡不着......”

    李绩闻言,头都大了,无可奈何的翻了翻白眼,叹了声气说道:“你说吧,只要是正常一点的话题......”

    “你的家乡冬天冷吗?”

    “嗯?”

    李绩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将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看向了床上。

    “冷,我还记得,当年冷的到处都结冰了,家里为了省下钱财来给我兄长读书,连打下的柴都舍不得烧一点取暖,只能裹着已经发霉的被子,希望能好一点。除了每日做饭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点火光的温暖,我就再不知暖和是什么感觉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知道,我后来就离开了,三叔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山村,那个时候我才不到十岁。”

    “怪不得。”

    “嗯?怪不得什么?”

    “年纪轻轻,便如此的老奸巨猾,深谙人道。”

    “这......”

    “那你还见过你的家人吗?”

    “没有。”

    “没有吗?”

    “没有,真的,没有再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许已经不在了吧。我还记得,当年三叔给他们钱财,应该早就搬走了吧,没有再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地方,连一年的粮食都生产不出来的地方生活。”

    “是吗?你......恨他们么?你的父母?”

    “可能吧,这件事情我说不清楚,我曾经回去过那个山村,他们早就不在了,我也不曾见到过熟悉的人,甚至连村子的样貌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已经认不出来。”

    “是吗?”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梦想。”

    “嗯。”

    “其实很简单很简单,就是赚大钱。”

    “为什么呢?”

    “那个时候我们隔壁的村子,有一户人家特别有钱,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是他们的佃户,不仅如此,他们家还出了好几位当官的,都是读书考上的。那个时候我们几个村子都特别的羡慕,所以我哥哥才会那么想要读书,然后去考取功名。”

    “但是当时很缺钱……钱这东西,很重要啊,没有钱,吃不上饭,住不起房子,成不了亲,养不起孩子,还要被人看轻……”

    “呵......”

    “现在想想,其实他们也是有自己的难处吧,否则当年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吗?”

    玉虚愣了愣,疑惑的问道:“那你呢?没想过当官吗?”

    闻言李绩笑了笑,说道:“当然没有了,你知道吗?他们家虽然有钱有势,可是却不见得都是好东西,他们家长孙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弟子。那可把当年的我羡慕的。”

    “嗯???”

    “呵,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如果我也有那么多钱,我也要做一个那样的纨绔恶少,做个恶绅,当个土财主,每日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牵一条恶狗,带一帮恶丁上街,调戏调戏街上那些年轻貌美女子,将那些看中的女子虏回家做自己的填房小妾……”

    “欺行霸市,鱼肉乡亲,你可真是无耻呢!”玉虚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被李绩的这个梦想给笑到了。

    “喂喂喂,这叫做梦想懂不懂,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过呀好不好......”李绩没好气的说道,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呵呵,奴家还真是意外呢,没想到师弟你看似衣冠楚楚,实则禽兽不如......”

    “别随随便便给人扣帽子行不,我这都是想法,从来没有去实际做过好吗?再说了,也不见得我会去这么做!”

    “哼!今日你有了这般恶念,谁能保证你日后不会这么做?以你的天赋,谁也说不定日后会不会让你成为权倾一方的人物。”说着说着,玉虚顿了一下,想到什么,道:“这般想着,我觉得我需要阻止你的恶行才是。”

    “......”李绩无语了,看着玉虚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阻止李绩,无非是她说的那种办法,赌一赌她说的罢了。

    “嘁,无趣,睡觉!”

    李绩蒙住头,再不理玉虚,似是真的睡了。

    可是李绩蒙住头之后,却是两眼放光,脑中思绪万千,正在思考着今日之事。

    这事情李绩越发的觉得不对劲,所以才在玉虚问话的时候连忙编了一个谎话,在玉虚问的时候,故意把话题引到

    了自己的童年,三分真话,七分假话,不管玉虚信不信,反正先说了再说。

    从玉虚今夜的言行举止来说,李绩对她的怀疑本来是已经缩小了的,可是突然的李绩想起来一件非常非常可疑的事情,那就是玉虚的称呼。

    如果说之前是装出来的,那么在一切都挑明了之后,为什么她对自己的称呼还是“奴家”,这就耐人寻味了。

    除非......她一直这么称呼自己。玉虚这么称呼自己吗?李绩从来没有听到过,那这个女人是玉虚吗?很大的可能不是。

    李绩笑了,这一刻,他也想明白了许多。为什么万花楼没有去追究那条街道发生的惨案,那几乎是将万花楼试验不老药的秘密据点给一锅端了,他们都一点没有追究的迹象,反而是主动把这事儿压下来了,这太不寻常。

    而仅仅这么几个时辰,在李绩回去之后,玉虚就直接变了一个人,这也变化太大了点吧,这其中,最好的解释就是,真的是换了一个人。

    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变得和玉虚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呢?无论是长相还是身高,甚至走路的动作都极为相似,万花楼究竟还藏着多少秘术?

    怪不得万花楼又被叫做密宗,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

    这到了第二日,等到李绩醒来的时候,早就不见玉虚的身影了,床上也乱糟糟的,想来她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整理。

    李绩轻笑了一声,并不在乎这些,他将地铺收拾好,又整理好了床上,这才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太阳正缓缓的爬上来。

    这又是一个好天气,只不过,李绩的心情却不是很好,他只是做了一会儿,就一溜烟出去了,他没有去练功,而是径直出了万花楼,朝着冀京城去了。

    李绩这一次很快,他张开了神识,没有任何人跟着他,他直接御剑而走,飞速的到了冀京城。

    循着当日的踪迹,李绩再度寻找了一遍,可还是什么都不曾找到,他将当时自己和玉虚休息之地方圆十几里地翻了一个遍,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时间太久了吗?

    李绩暗暗的问了一声自己。可是这一两日他也只是怀疑,没往这个方向去想,直至现在,他其实也只是算作怀疑,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万花楼里的那个,不是玉虚。

    这在冀京城里走着走着,李绩想到了什么,他飞速往南御剑而去,到了正定城。他突然间便想到了一个地方,“小什字”。

    据说这里是蜀山在北境的据点,想起来那句暗号,李绩就想笑,这未免有点太傻里傻气的感觉。

    李绩去了二楼靠窗的雅间,在小二来的时候,犹豫半晌,连小二脸色都变了,这才迟疑着说道:“小二,来锅炝炒黄鳝,不要胡椒。”

    小二愣了愣,随后看着李绩良久,问道:“那要不要花椒哎?”

    “也不要。”

    “那你吃个锤子的炝炒黄鳝。”

    “你懂个球,弄清淡点,最近有些虚火,嘴巴头不舒服。”

    “哪儿人?”

    “河沟走到底那个旮旯头。”

    “稍等,马上就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相知(2)

    小二眉头皱了起来,原本恭敬的态度变得多十分冷漠,其中还充斥了几分惊疑,他深深的看了李绩一眼,颔首低眉,恢复了那副任人差事的模样,退了出去。

    就在那一刻,李绩感觉得到了那令人恐惧的灵力波动,但是只是一瞬间,那灵力的波动就消失不见了,眼前还是那个小二,他仿佛没有一点的威胁。

    李绩深深的咽下一口,没有多说,他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久久,久久不曾来人,李绩充满了耐心,他不急,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了的。

    终于是日落西山,这“小什字”客人都干干净净了,酒楼终于是关上了大门,李绩这才听到了脚步声在楼下响起,一步一步向李绩走来。

    这是令人畏惧到心底的灵力波动,李绩甚至都不需要张开神识就能清楚的感觉的到,这来人,强大到比方才那个小二强不知道多少。

    如果说这个小二比李绩强上一倍,那么此时的来人,可以轻易的捏死李绩,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他太强了。

    李绩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咽下了一口,对来人愈发的好奇起来,这究竟会是谁,难道是蜀山之中一位极度强悍的人物到了吗?

    “吱呀”

    门缓缓的被人推开了,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穿着就是平常的市井商贩的衣服。他面带微笑,慈眉善目的,若是平常人看去,没有一点的威胁,可是在李绩看来,这也太强了吧。

    他看着这个老人,对面也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嗯?”

    李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老人进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的名字,这明明他还在发愣之中 ,对方已经问话了。

    老人一笑,丝毫不在意,他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孩子,不要紧张,我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已经是半截入土了,在这里开这家小店,也只是老爷子我自己的兴趣,我出生在此,自当是魂归此地。”

    李绩点点头,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他要真是放下了,这个店只是兴趣,他怎么会来见自己。

    老人捋了捋那已经发白的胡须,说道:“孩子,也许你曾经听说过老爷子我的名字,也许,你也可能没有,你只需要告诉老爷子我,你干什么来了?剑宗的那些个小子,难道没告诉你除非是十分紧要时刻,否则不得来打扰老爷子我吗?”

    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可是李绩听来,却是眉头紧皱,这怎么不对,和师父石破天说的不大一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人瞥了瞥窗外,看着外面的街道,此刻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他吩咐小二去打扫出一间房来,他有事儿要问李绩。

    李绩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对方没有一丁点的恶意,即使是询问自己的时候,虽然语气有时严肃,可是毫无敌意。

    跟随着老人去了酒楼后院,小二已经将房间打扫出来了,正恭恭敬敬的在等待着。

    李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速度也太快了,他怎么做到的。明明是差不多时候动身的,

    他们走到房间,小二就已经打扫好了,这不会是房间已经打扫好的,他只是布置一下吧?

    李绩虽然疑惑,可是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敢开口去问这种无聊的事情,这不是得被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看扁了,剑宗出来的弟子就是这种不知气氛的搞笑人物。

    来到屋里,李绩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行礼之后,恭敬的给老人讲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老人听过之后,淡淡一笑,对李绩的来意也完全了解了,这事情李绩的想法他不敢苟同,但是也不能说完全的反对,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这样吧,孩子,你先回去,这事儿老爷子我不见的会是你想的这般,要不等成为事实之后 ......”

    李绩人都傻了,忍不住打断了他,说道:“前辈,等成为事实,小子我就死的透透的了,您不能这样啊!”

    老人也傻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这一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额,这我倒是没想到,可是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的吧,我记得那些小子说过,你隐藏的很好,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能发觉到你的,何必这么在意呢?”

    “......”

    “告辞!”

    李绩发觉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这还需要说什么吗?不需要啊,既然对方已经是这种态度了,再说什么也已经没有必要了,那何必呢?

    李绩告辞走了出去,出了酒楼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小什字”三个字还在迎风招展,格外醒目。

    李绩脸色阴沉了下去,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等了这么久,叙述了这么久,得到的答案居然是要成为事实之后来找他,这不是扯淡吗?

    李绩走在正定城中,心中愤慨不已,心中不由得琢磨起来,自己该如何应对,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

    走着走着,李绩眉头微微皱了皱,因为他感觉,背后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但他一回头,却又瞧不见丝毫人影。

    “......”

    这种感觉很不好,不知为何,这条本就安静的道路,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灵力的街道,却让他心中生出了隐隐的不安,这条街道是如此的幽邃安静。

    想到这里,李绩眉头紧皱,全身绷紧,灵力运遍了全身,直觉告诉他,这不对劲,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突然,李绩停下了,因为他看到,小巷的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蒙着脸,手中握着一柄并不闪亮的长剑,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李绩记得,他的身材和那个小二好像差不多。

    “你叫李绩?对么?”一阵沉寂过后,那黑衣人用阴冷的语调说道,让李绩浑身一颤,心中愈发的惊讶起来,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大哥是找错了人吧?”强忍着心中的惊骇,李绩稍稍退后了几步,突然,他转身就跑,顾不得暴露身份,灵力完全的释放了出来,御剑而起,一飞冲天。

    可是让李绩没有想到的是,他没飞出去多远,就被两个人拦住了,他们同样身

    着黑衣,一言不发。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不在那个正面拦住自己的黑衣人之下。

    李绩神识张开,更是惊的额头渗出层层汗珠,因为他感觉到,下方的屋顶上竟然还站着数名手握长剑的黑衣人。

    “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我们之间应该无冤无仇才对吧!”

    那个问李绩话的人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抱歉了,我们之间的确无冤无仇,但是......还是要请你死在这里了!”说话间,他提剑朝着李绩冲了过来。

    “嗤啦……”一声兵刃划入皮肉的声音响起,李绩自左臂到前胸被划出一道血痕,伤口极深,鲜血四溅。

    可李绩终究不是普通人,虽然他惊讶于对方的强大,可是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和对方战在了一起。

    这剑光一闪,其余的黑衣人也都冲了上来,将李绩团团围住,招招直冲李绩要害。

    李绩被打的只能左挡右挡,毫无还手之力,这几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强,他打一个都费力,何况是四五个一起上。

    何况李绩还受了伤,猝不及防下,这简直就是沉重的打击,这招架之下,他受伤更重了。

    李绩一招挡下,灵力骤然暴起,将来者的剑挡开,他一声大喝,捂着受伤的左臂,李绩亡命一般的冲向了远方,分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方向。

    咬牙屏住呼吸,李绩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左肩的锁骨,刚才那一剑,在划过他左臂的之后,竟还险些将他的锁骨斩断,而且还刺到了自己的胸膛,若不是浅了一分,心脏的都被刺穿了。

    大意了,李绩暗骂了自己一句,不再说什么,希望对方速度不如自己,追不上吧。

    可惜李绩马上就只剩下苦笑了,对方的速度丝毫不在他之下,这几乎是转瞬间,他便被追上了。

    不过李绩心中一念,想到了什么,突然一身一顿,朝着身下冲去。

    这街道上,还有许多行人,这里也许是正定城某处繁华街道,或者是那种地方的街道,此刻虽然已经是夜里,但是人流量还是很大。

    李绩一喜,顿时就潜入了人群之中。

    可是他受了伤,这在人群里十分的明显,李绩赌的,是这些人不敢在这么密集的人群里动手,即使他们找到自己了。

    可是站在这里,李绩额头上冒出了虚汗来,他很清楚,这是由于自己伤势严重导致的虚汗,与所谓的回光返照差不多,再过片刻,自己全身便会逐渐冷下来,倘若不能及时包扎伤口,止住流血,那么过不了多久,自己便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可是,这帮家伙跟的是真紧啊!

    李绩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行人,这条街道的几个出口都已经被黑衣人占住了,就连天空中,屋顶上,也都是他们的人,这显然比刚才人更多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弱水(1)

    捂着受伤的左臂,李绩死死的压住伤口,他眉头一皱,钻过了几条街道,他躲到了一间民居门前的草堆旁。

    在暗处,李绩看到,那些人紧追不舍,就在这黑暗中四处寻找,李绩额头上冷汗不止,咧着嘴,李绩不曾因为痛苦出声,他死死的贴在草堆旁,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撕下几处布条,草草的为自己包扎上。

    血还在不住流,李绩将止血的药直接抹了上去,那份痛苦,痛彻心扉!

    李绩本来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潮红一片,浸满了血色,他死死的咬住,不敢出声。

    等到血止住了一点,李绩暗中摸索着向南方的一条小巷摸去,他记得,在小巷的后面,是一条内河。

    自幼生长在江南,他从小便涉水无数,每日的修行便要过得那汹涌大河,自是水性极好,他现在在赌,如果那些人水性不佳,自己就能逃掉,如果他们都和自己一样,如若水鬼,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殊死一搏了。

    想到这里,李绩谨慎的望了一眼左右,看到那些人还未寻找至此处,活动了活动手臂,虽然还是很严重,但至少,不再鲜血淋漓。

    多亏了当年曾经来过正定,曾经逛了好几次,至少对正定城几条街道、几条巷子那是熟悉无比,这才甩开了那些人,至少已经快感觉不到他们存在了。

    不过李绩也知道,那些人是不会放弃杀自己的,那股仿佛夏日里的寒流般的危险感,还是笼罩在了李绩心头,让他丝毫不敢大意。

    李绩走的不快,他小心翼翼的移动着,终于是看到了内河的栏杆了,他心中一喜,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轰!”

    一声巨响,一道亮光狠狠地砸在了李绩面前,惊的李绩往后大退了几步,直接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而李绩方才站立的地方,此刻也被轰出了一个大洞里,无数的石块正缓缓落入河中,响起“扑通扑通”的声音。

    李绩眉头一皱,看着近在咫尺的内河,心中一叹,自己的意愿还是被察觉到了,一旦脱离了人群,这些家伙就一点顾忌没有了。

    虽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在顾忌着什么,不过李绩此刻却没有去想那么多,就差一点,他就可以逃入河中,一旦潜进去了,自己就有很大的把握逃走。

    可惜!可惜!

    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此刻也崩开了,献血顺着身体流淌下来,汇聚在地上,李绩眉头紧皱,死死的盯住这些追上来的家伙。

    “挺能逃啊,小子,你以前来过是吧!”

    其中一个黑衣人有些不爽的说道,狠狠的击出一剑,威力大的出奇。

    李绩右臂上肌肉一下子紧绷,灵力骤然暴起,格挡住他的剑之后,反手一剑便刺了回去。

    黑衣人一惊,不过很快的反应过来,身子一侧,躲过了李绩这一剑。

    紧接着,这个黑衣人身形一晃,便冲到了李绩面前,这种近身搏斗,此刻正是李绩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左臂因为大意此刻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能及时的得到医治,那么他将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实在是耽搁

第一百八十六章:弱水(2)

    自古相传,这弱水万物渡不得,唯有无底之舟,方能行于上,又有摆渡人渡之,才过得了河。纵使是天地大能力者,亦是入水既沉。

    李绩一惊之下,立刻清醒了许多,想起那许多种种,他吃惊的往四周看去,围绕他的,是无数的已经死去的魂魄,徘徊在这弱水河畔,而此刻,他只是这千千万万许多魂魄中的一员。

    我已经死了吗?

    李绩抬起头看着远方,那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暗自问道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他。

    在拥挤的人潮中,李绩被推着一直向前,没过多久,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突然在黑雾中出现在了李绩面前,前方的孤魂野鬼也不再往前,而是站住,停在了河边。

    后方的魂魄却全然不知前方的处境,只知道兀自向前,这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一下子就凌乱了起来,李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看不清前方究竟是什么,这眉头一皱,便生出上前一看究竟的想法。

    他习惯性的往右边动了一下,那些孤魂根本没人理他,只是被他这推攘弄得队伍更乱了几分。

    李绩这心中一念,便加快了脚步,没几时就冲出了队伍,此刻再看去,这队伍根本就看不到尾,然而宽度却是不够,都是行走在一条红线之中。

    这时李绩才想起什么,低下头看去,自己身上还穿着死前的衣服,只不过还真就是临死前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入不得眼。

    一想到此,他忍不住向自己的咽喉摸去,有一道长而细的伤口。李绩笑了,他已是落得阴曹地府,只是,他不解的是,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酆都城外,而不是在城中,难道,惨死之人不得投胎转世?

    世人皆传,痴贪嗔三故,不愿往生,是为阴灵,既是野鬼幽魂。终日游荡于酆都之外,不得往生。

    难道心中还有未尽之事?

    李绩驻足,思索良久,这才一声苦笑,这谁又能放得下呢?

    见那些孤魂野鬼不敢逾越红线一步,李绩明白,那便是酆都的秩序,无人敢冒犯。他此刻顾不得那么多,如果前方真的是弱水,那他真就成孤魂野鬼了。

    李绩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就连身躯都是漂浮在空中,他一发力,便朝着前方飞行了几里地,惊的李绩一愣,这才继续,不过多时,他便来到了一处大河之畔。

    果真便是弱水!

    这条大河被滚滚黑烟笼罩,看不清源头,看不到去向,也不知它究竟有多宽,是有千万丈呢?还是一瞬之地。它的上空,也是这茫茫黑雾,遮天蔽日,看不到天空。

    虽然这河水涛声回响,可是李绩此刻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涛水拍岸,惊起阵阵水声,可是这脚下,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果真便如古典中记载,弱水,无形无色,无影无踪,水不载物,入水既沉。

    就在这岸边,李绩朝下看去。这灰蒙蒙看不真切的水中,毫无生气,散发出阵阵阴冷,无数

    道浮光掠影,可是看去,却是数不清的溺在了弱水中的亡魂,他们想要挣扎,却是永远逃脱不出。

    李绩向四周看去,这世界的颜色仿佛就是灰色和黑色,也看不得远,只有几丈的距离。

    这个时候,李绩才看清楚这些魂魄为何停下,这河边只有一条小舟,看它的大小,只能渡的一个魂魄过河,这自然是拥挤无比。

    无数的魂魄在推攘,站在最前面的抵挡不住这力道,纷纷被推落水中,他们甫一接触到弱水,便仿佛是身体不受控制一样,直直的下坠,沉入了弱水中。

    这要是排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自己,何况他已经脱离了队伍,此刻要想再回去,只是看上一样,就被那些魂魄给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入目的冰冷,让李绩苦笑一声,不敢多说。

    李绩只得沿着河流走,也不知道是往下流还是上游,他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体内似乎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也毫无饥饿之感。

    这么多要渡河的亡魂,只有一舟一人,何时才能渡的完,所以李绩想着,这应该还有其他处吧!

    他不知行了多久,只知道完全的看不到那些亡魂的队伍,眼前只剩下茫茫的一片荒原,只剩下弱水的涛声陪伴在左右。

    终于,还是给李绩看到了。

    只见一叶扁舟突然的出现了无垠的河面上,那原本是空无一物。它行的很慢,悠悠荡荡,仿佛是悠哉自在。船头站立着一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似乎是看到了李绩,只是一摆,便朝着李绩划了过来。

    只是片刻,他便停靠在了岸边,只是他深深的看着李绩身后,沉吟许久,才让开了,李绩这才有上船的路。

    李绩十分奇怪,不知他是在看什么,也忍不住向后看去,可是那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也看不到任何的其他亡魂,他这是在看什么呢?

    李绩上了渡舟,眉头皱起,这摆渡人并不行船,只是看着那远方,似是在惊疑着什么,就连肩膀都有些颤抖,他深深的看了李绩一眼,斗笠下的神情,李绩却是看不到。

    李绩一眼这时再看去,这还是没有任何的异象啊,这个摆渡人究竟在看什么呢?

    “公子,相遇即是缘,我等本该是来者都渡,可老夫不同,只渡该渡之人,公子要想过河,就得要有老夫渡人的理由才行!”

    李绩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理由?这不都是想投胎转世吗?

    摆渡人淡淡一笑出声,道:“若是没有理由,也可付得过河之资,老夫同样会渡人过河。”

    李绩看着他,因为斗笠的缘故,李绩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李绩是第一次见到摆渡人,只看到他抬头之时,面容模糊,看不真切,面上有两团翠绿之火,熊熊燃烧,许这就是双眼吧。

    李绩拱手行礼,道:“小子枉死之身,身上哪有长物,不知您需要的是何过河之资,若是小子有的,定然不会吝啬。”

    此刻李绩的想法便是,这个摆渡人摆明了要坑他一笔,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这马上就摆低了姿态,问道。

    那摆渡人又是一笑,道:“老夫此处,渡得之人,从不是投胎转世,而是往生回魂,自是常人付不起的东西,不过我看公子,许是付得起这过河之资。”

    李绩神色大变,这往生回魂意味着什么,他可太清楚了,这不就是直接还魂吗?相当于重生了一般,这位摆渡人竟有这天大的本事?

    他面上大喜,连忙拱手恭敬的说道:“只要是您要的,小子自是答应,不敢有丝毫拒绝。”

    “此事说来简单,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要求,可又是一道枷锁,束缚住公子,即便如此,公子也不反悔吗?仍旧要答应老夫?”

    李绩暗自想到,这话中之意,这事儿绝不会简单,可是能重活一次,这乃是天大的诱惑,李绩思忖许久,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他点点头,道:“大人您说便是,小子自是答应。”

    摆渡人呵呵一笑,道:“我等有缘,自会再见,到时候老夫自会告诉你。坐稳了,老夫这就送公子过河。”

    这轻舟调了个头,向无边的茫茫对岸驶去。此刻李绩才知道这弱水之宽广,这行了十几个时辰,还不曾到的这另一边。

    忽然,摆渡人开口提醒道:“公子可站稳了,这前方便是风浪了,凶险万分,公子若是定力不够,可是会跌入水中,万劫不复的!”

    李绩顿时大惊,这连忙坐下,死死的抓住了船边。

    摆渡人一笑,这摇起了船橹,小舟悠悠的向前,如他所说,这突然的,弱水上起了风浪,汹涌至极,吹打的李绩快睁不开眼来。

    李绩自幼生长在江南,曾远远见得钱塘潮水之汹涌澎湃,只知那风浪极大,常人承受不得,今天自己亲身感受,才知道这潮水汹涌之中的恐怖。

    这弱水溅起浪花,眼看着是打在了李绩身上,可是让李绩吃惊的是,这水却不曾沾在他身上半分,直直的穿了过去,溅在了船上。

    李绩一惊,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张人脸,正死死的盯着他,那双目中满布着疯狂,仿佛是不甘李绩能渡的弱水,想要把他也拖入水中一样。

    李绩突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里仿佛是不受控制一般,迷茫晕眩起来,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恶寒,让人忍不住想吐。

    那摆渡人似是看到了李绩的遭遇,却是不管,依旧划着船橹,迎击着风浪,他已经不知在这弱水上渡了千百万年,早已熟悉无比,怎会不知李绩此刻遭遇。

    他看着前方,那茫茫黑雾中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李绩死死地抓住传边,闭上了眼,心中默默运起摄魂术,也不知会不会有用。

    也许是心里作用,也许是真的有效,李绩感觉到自己好受了许多,至少没有那么难受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九幽(1)

    好不容易风平浪静,李绩这才觉得站稳了些,不过他却更加的疑惑,已是亡魂的他,怎么能抓得住这船沿,只不过此刻他没有去想那么多,只是一闪而过,便惊讶于这弱水的汹涌。

    此刻虽然依旧波涛汹涌,可是李绩却不那么畏惧了,他定了定神看去,这无数道波涛之下,似是隐藏着什么。

    看了许久,李绩这才发觉这波浪中究竟是什么,原来是无数溺入了弱水的亡魂,永世逃脱不得,日日忍受这世间的冰冷,他们一个个怨毒的盯着李绩,一张嘴不住的张合,可是李绩却听不清他们究竟是在嘶吼什么,也许是在诅咒自己,也许是在骂着什么恶毒的话吧。

    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这一叶小舟终于是稳定了下来,不再是随着波浪飘摇。此刻就像是河面已经结冰,这船似在冰面上滑一样,一点声音没有,只是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岸边。

    李绩终于踏的陆地,这一脚上去觉得是安心了许多,可即便是如此,李绩第一脚上去的时候,也软了一下,这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站了一会儿,这才好了许多,他回头一看,摆渡人还在那里,不曾离开。

    摆渡人笑了笑,向他说道:“再往前,便是幽冥九幽,那往生之井便在九幽城中,老夫我便不送了。”

    李绩皱了皱眉,看着摆渡人,有些奇怪的问道:“何是九幽?”

    摆渡人伫立良久,任由小舟摇摆,许久许久,这才说道:

    “九幽,上古坠魔之所,不曾为何在此,不知为何不灭。只知,千百万年,不灭冥炎灼烧这片土地,不知其曾经是否富饶肥沃,此时此刻,已是一片焦土。只有那万丈九幽城,依然挺立在这大地上。”

    李绩遥遥看向前方,那里隐隐约约是一座冲天的城池,宏伟至极,想必这便是摆渡人说的九幽城了,也不知往生之井会在何处。

    “公子,九幽不比得黄泉地府,那儿毫无秩序,拳头便是最大的道理,公子虽然还身带阳气,可终究还是太弱,老夫于心不忍,想要在最后再多说一句。”

    李绩拱手行礼,恭敬说道:“大人请讲!”

    “身前种种,自是无须再提,你只需要记得,你叫做何名,所为何事,行的十万里地,自可以重归人世。”

    “老夫便在此等公子了,望你我还能再见。”

    看着那座从未见过的雄伟城池,李绩愣神良久,终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决绝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远处,是无数残影,也不知是什么,李绩直直的走了过去。

    摆渡人见了这些残影,只是淡淡一笑,缓缓的摇动船橹,入了这弱水中。

    ......

    可是前行许久,李绩终于停住了脚步,人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风景。

    这浓雾之中,竟是突兀的出现了一座残破的木桥,吱呀吱呀声不断。可是李绩十分奇怪的是,这里无水无沟,有的只是一片焦土

    ,给他的感觉便是,这座桥不知道在这里伫立了多少年了。

    李绩自己都不知为何,主动的踏了上去,这桥头上,刻着三个古篆,李绩根本不知这三个字如何读,如何念,可是心中却又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桥唤作“转生桥”。

    李绩站在桥头,停住了脚步,这桥上原本灰蒙蒙的雾气,此刻也一下子四散开来。李绩一眼便看到了尽头,这桥不知延伸到了何处,回头再看,却是看不清来路了。

    李绩迟疑片刻,不在多说,抬脚往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绩还是没有下桥的感觉,仿佛这桥就是无穷无尽,直至九幽的尽头。

    突然的,一阵肉香传来,李绩吃了一惊,心中不由得念起了世代传颂的奈何桥,难道自己已经踏上了这轮回转世之桥?可自己不是往生吗?怎么会走上这奈何桥呢?

    可这只是一瞬,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脚下也起了变化,原本见不到尽头的桥也消失了,眼前骤然出现了一大队人马。

    一只长箭突然破空而来,直直的插在了李绩面前,上书“秦广”二字,原本还想往前走的李绩,一下子停了下来,甚至心生顶礼膜拜之意。只不过李绩只是看了一眼,心中运起了摄魂,毫不动摇。

    十八骑鬼骑出现,转眼把李绩围住中间,他们一个个手持巨斧,背抗大刀,身上绑着一条粗壮的锁链,让李绩没有任何可以逃走的余地。

    接着在他们身后出现的是一辆马车,拉车竟然是牛头马面,这人世中称呼的执法者,李绩大惊失色,知道自己遇到了地府中的掌权者了。

    然而这十八骑鬼骑更加惊讶,李绩居然见到地府秦广王居然不跪,不由得交头接耳。

    马车旁站在一位儒生,许是判官,他面目圆瞪,怒喝李绩:“大胆亡魂,见秦广王居然不跪!”

    李绩瞪了他一眼,心中生出许多不满,早就看书中所说,这黄泉地府,规矩森严,纵使他有天大本事,也只是一介亡魂。

    判官再看一眼李绩,眉头紧锁,忍不住喝道:“好多的杀戮,好重的血腥,似你这等,必入阿鼻地狱,受那万世痛苦,上那刀山,入那火海,穿你手足,烫你心肺,看你还敢如此张狂!”

    这个时候,马车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休要吓他,待查清楚来龙去脉再说。”

    听闻此声,判官恭敬点头,站立在一旁。

    那声音又道:“胆大亡魂,你姓甚名谁,生辰几何,因何在地府游荡,不受有司管束,一一报来。本王游城,乃是体察下情。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无妨。”

    李绩施礼,淡淡说道:“小的名作李绩,遭人算计,丧生正定,至于生辰八字,小的实在是记不得了。”

    听得李绩这二字,判官手中那厚厚的簿子涌起了黑气,自动翻滚了起来,只见那判官翻找许久,这才看了李绩一眼,低声对车内说着什么。

    李绩听不清楚他说了什

    么,只知道车内在听完之后,问道:“当真如此?”

    判官点头,这次声音大了许多,说道:“此子并非凡人,天生拥有阴阳眼,乃是今世冥府鬼将。”

    “千真万确,他没有来世,今世已是最后一世。”判官举起了手中生死簿,向秦广王说道。

    秦广王将生死簿拿过,在上面飞快的添了几笔,随后再不管李绩,牛头马面发力,拉着这马车前行,去了酆都了。

    判官收回了生死簿,低下头看了一眼,眼中浮现出疑惑,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秦广王离去的方向,然后才对李绩喝道:

    “大胆李绩,竟脱得队列,擅自来着九幽之地,见秦广王而不跪,更加之生前杀孽极重,现罚你入那阿鼻地狱,受那刀山火海之刑!”

    他顿了一顿,似是觉得奇怪,看着李绩,缓缓道来:“共计十万年!”

    那无数鬼骑听闻判决,尖吼连连,马上就是要把李绩抓下,带去那阿鼻地狱受刑。李绩听得是火冒三丈,他若是冥府鬼将,那自然也就是仙家转世,怎会受那等酷刑,还是十万年之久。

    李绩狠狠的瞪着判官,一直没有说话的他,此刻自然是暴怒,忍不住喝道:“将生死簿那于我瞧上一二,我乃仙家转世,怎会受如此刑罚!是你老儿污蔑于我?”

    判官摇摇头,叹了一声,道:“非老儿愿意如此,实在是秦广王下令,要关押你十万年之久,说是洗净你身上浊气,再入仙班。”

    “呛啷”一声,一道粗重冰凉的铁链已套在了李绩头颈上,他的臂膀也分别被两个跃下来的鬼骑抓住。随后两道大力传到他的肩上,将他压得跪下。

    那判官看着李绩,看着他愤怒的眼睛,似是痴迷一般,轻声笑道:“你大可放心,待你入阿鼻地狱,你这双眼睛我便代你收下了,可号令万千鬼魂,我还是很想知道,它究竟是不是传言中所说。”

    他十分嚣张的扯住了李绩,狠狠得道:“我叫陆通,想来你也知道,那便放心的去吧。我很喜欢你的眼睛,当然,我也十分讨厌它,因为我一见到,便想到了被它控制的场面,现在呢,我要把它挖出来,然后变成我的眼睛。”

    李绩只觉得两根冰冷的手指抚上了脸,接着到了自己眼皮,早已经听不清这判官究竟是在说什么,只知道心中怒火无法抑制,早就不顾那九幽城里的往生井了。

    仅仅是秦广王一句话,便断送了他所有生机,甚至还要受十万年酷刑,这如何让李绩能够接受,他一声暴喝,赤焰剑法此刻也施展了出来,身上火光大盛,转眼间就把周围的几个鬼骑给烧成了灰烬。

    他一把抓住身上的锁链,用力的一扯,将它们扯下了身来,随后一把抓住了判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火焰已经顺着李绩的手爬上了判官的身体,他高高的将判官抛起,自己则和冲上来的鬼骑厮杀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九幽(2)

    赤焰一起,李绩自己都觉得惊讶万分,按理来说,他已是死魂,怎能再使用生前法术,可是再一想,自己不是还使用过摄魂术镇定心神吗?他不由得疑惑,如今此刻,自己究竟是处于什么状态。

    只是,那十八骑鬼骑凶猛无比,手中巨斧挥下,带起阵阵罡风,压的李绩差点喘不过气来,紧接着,一骑鬼骑狂奔而来,马蹄高高跃起,一声长鸣,举起那骇人巨斧,当头向李绩劈下。

    这一骑比其余人等都高大威猛许多,想来可能这十八骑的队长,乍眼一看,身高足足有七八丈那么高,更不要说他手中那巨斧了,就李绩这小身板,挨上这么一下,估计都碎了吧。

    可是李绩这一眼看去,这已是被团团围住,哪里还有路给他逃去,这心里一横,周身燃起熊熊大火,骤然暴起。这鬼骑虽然高大,可是却不甚灵活,李绩一下冲到了半空,来到了他腰间位置,右手化手刀,炙热的力量一瞬拦腰而过,最终斩过了鬼骑的腰间。

    按理来说,这一击看着不过是软弱无力,根本造不成伤害。可是这鬼骑挨了这么一下,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惨叫,随即身子一斜,虽然下半身任然挺立,可是上半身却歪向了一旁,那马儿似是受了惊,嘶嘶长嚎,脱缰疾跑。

    李绩瞥了一眼,随后看了自己右手一眼,心中愈发的惊讶,只不过此刻的他心心念念着那九幽城中往生井,不愿再多做纠缠。

    这幽冥地府,毫无公平正义,这酆都鬼将,不做也罢!

    他看着越来越多围上来的鬼骑,咧开嘴一笑,一声大喝,冲了上去。

    说来也是奇怪,李绩看着这些冲上来的鬼骑,心中居然莫名的升起了一股蔑视之感,就仿佛他们不过是脚下蝼蚁,只要自己愿意,可是通通都踩死在脚下。

    而在此刻,那判官陆通才刚刚摔落在地上,听得“哎哟”一声,李绩看了他一眼,发觉他也是如此,就如脚下蝼蚁,不值一提。

    “扑通扑通”声不断响起,这冲上来的鬼骑一个一个挨着倒下,李绩如入无人之境,接连砍翻十余个鬼骑之后,这才脚下发力,向远处遁去,再多做打斗也是无益,还是寻找往生井要紧。

    陆通不知何时醒悟过来,气急败坏的吼道:“追!还不快追,都愣着做什么!”自己也跳上了一匹马,和那赶过来的许多鬼骑一道,向李绩追去。

    这荒野茫茫,李绩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这还是一眼看不到边,甚至连那弱水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是越跑,李绩越觉得体内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出来了,那仿佛是烙印在自己灵魂最深处的东西。

    李绩只觉得那是一股无法言状,无法说明的力量,它就在自己体内,随着自己的一行一动,正发疯一般想要从自己身体里冲出去。

    可是说来也是奇怪,只要李绩停下脚步,不再运用灵力,这一切又都消失不见了,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让李绩吃惊不已,在自我感觉甩掉了追兵之后,开始走走停

    停,刻意的去感知这份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李绩的速度降下来许多,而陆通带领的鬼骑却是一点没有慢下来,这李绩走着走着,就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这再想不了那么多,连忙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逃去。

    可是这茫茫荒野上,除了那一眼便可以看到的巨大城池外,其他的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参照物啊?而且那一座城池还不知道是不是那摆渡人说的九幽城呢?

    而且此刻急于逃命,哪里还分得什么方向,先摆脱了追兵,保住性命才是要紧。

    他一路向前逃去,也分不清这是何方,逃了许久,眼前突兀的出现了繁花似锦,锦簇朵朵。那艳丽的血红,看的让人心惊肉颤,此非生世之花,只长于这黄泉彼岸。

    此花根须皆是在黑雾之中,不着片缕于地,根须在黑雾缭绕中似乎是在挥舞,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李绩深深的看了一眼这艳丽,沉思片刻,深知这其中古怪,纵使书中记载,这黄泉彼岸花生长于此,也应该是根须在地才是。他绕过这片花丛,待回头看去,那些追兵同样的一个也不敢入花丛直线追来,都绕路而来。

    这花丛宽广,一眼看去,怕不是几千丈范围,它开遍了这荒野之上,带起了不一样的颜色,只是这艳丽之红,不知沾染了多少魂魄的肮脏,早已不是盛开时的模样。

    李绩一路往前奔跑,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灼痛,紧接着一股冰冷的触感蔓延到了全身,他忍不住低下头看去,这只有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他往后退了几步,这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这让李绩奇怪无比。他看了看追兵,又看了看眼前,忽然眉头一扬,身上燃起了火焰,杀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李绩杀气奔腾,誓要和这追上来的无数鬼骑分个胜负,他一路冲杀过去,带起了无数火焰,转瞬即逝,湮灭在了这无穷的黑暗之中。

    只是一接触,最前面的几个鬼骑就被李绩放倒,座下的马匹还在兴奋之中,疯狂的往前奔跑而去,纵使还没有死,也被带着冲入了彼岸花之中。

    李绩看去,此刻才知道这彼岸花的恐怖之处,那蔓延在黑雾中的根须,竟是把鬼骑连带着马都裹在了其中,弥漫的黑雾刹那间掠过大地,将这些鬼骑统统笼在其中。雾中没有惨叫,没有悲鸣,只有接连不断的咔嚓声和闷响。

    然后让李绩最为后怕的是,他似乎是听到了这彼岸花像吃饱了一样,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李绩来不及想太多,他和跟上来的鬼骑混战在了一块。

    虽然鬼骑人数上占了优势,可是一个个身形太大,很难伤到身形小巧灵活的李绩,反而是被李绩个个击破,到处都是因为主人死去不受控制的马匹。

    终是被杀怕了,千万年来只容得他们欺负别人的鬼骑,竟是被人杀怕了,他们狼狈不堪的逃去,眨眼之间,已经是逃出去几百丈的距离,李绩也无意去追,只是冷笑。

    火焰还在身上肆意的燃烧,李绩觉得自己心脏仿佛是跳动了几下,有什么要冲出来了一样,他忍住不适,看着陆通,遥遥一指,喝道:

    “老儿陆通,算你逃得快!”

    陆通又羞又恼,忍不住出言反击道:“李绩,你休得猖狂,你逞得了一时,你能威风了一世?待我酆都鬼骑尽出,定要把你抓入那阿鼻地狱,永受那炼狱之苦。我再上禀王爷,销了你的生死簿,毁了你十世的福报,让你永远做不得这酆都鬼将!”

    李绩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指着陆通,喝道:“老儿,只要我不死,我终有一日要重回地府,宰了那秦广王,拆了你这酆都,至于你这老儿,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骨,在那刀山火海上受刑万年,陆通,你给小爷我等着!”

    陆通一听,这几乎昏死过去,他已经被李绩的凶狠给吓破了胆,否则也不会逃那么远,至于他手下这些鬼骑,哪一个是李绩的对手?

    他看着嚣张的李绩,竟是说不出话去继续追捕,他深深的环视了一眼四周,他不知道当时派出了多少鬼骑,此刻仅仅剩下三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坐在马上颤抖,就算自己再让他们追捕,怕也是不敢吧!

    李绩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陆通见了,虽然恨得牙痒痒,也只能看着李绩逃走。

    不多时,更多的支援到了,不知道有多少的阴兵鬼骑赶来,显然是得了消息,前来追捕李绩的,只是这一刻,李绩已经消失在了黑雾之中,哪里再看的到身影。

    陆通阴着脸,对那无数的鬼卒阴兵喝道:“一群废物,来这么晚。此刻李绩那家伙已经逃进了九幽地界,你们谁敢过界?是你?还是你?或者是你?通通都是废物,指望你们我还不如指望他自己一头撞死!都回去吧,回头去查查,是哪一个惊醒了他的神识,让他得以如此强悍,把那人给油炸三千年再说,还有,给我通告下去,整个地府给通缉李绩!”

    此时一名鬼骑犹豫片刻,上前说道:“判官大人,未免太兴师动众了吧?”

    陆通瞥了他一眼,本来心中的怒火就没处发泄,虽然不能杀他。陆通狠狠的一脚踹了上去,将鬼骑从马上踹了下来,骂道:

    “废物,如果不是你们,本官至于做如此兴师动众之事?”

    鬼骑爬起来,唯唯诺诺的连忙应道:“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李绩过了那彼岸花,却是到了另外一番天地,这里广袤无垠,却是寸草不生,遍地焦土,不比得先前,这里分明是被某种火焰灼烧了千万年。

    脚下也不时会有那份灼烧和冰冷感,李绩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此刻心中已经萌生了退却之意,可是当他回头一看,那茫茫之中,已看不清来时的路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九幽(3)

    李绩伫立良久,看着这四周茫茫一片,他有些迷茫,这又该往何处去呢?

    那遥远的,是雄伟高大的城池,应该是九幽吧!

    李绩不敢确认,他站在那里,任由着脚下不时传来的痛楚,却没有再动一步,也许,应该回去?

    他回头看去,那儿还是茫茫,无尽的彼岸花盛开着,娇艳似血。虽不曾有风过,却还是迎枝招展,肆意飘摇。

    思索许久许久,看着那无尽的远方,李绩还是决定动身向前,如那摆渡人所说,在那前方,九幽城里,还有一线生机。

    李绩脸色一冷,脚下越来越快,带起一阵阵黑雾,往那雄伟的城池去了。

    这么一动,这心脏里那不知名的东西就像要跳出来,李绩运起全身还能操纵灵力,死死的压下,虽然会让身体迟缓许多,但总是没那般的恶心感。

    可渐渐的,李绩发觉,那无法言状的东西居然在发了疯一般吸收着他用来压制它的灵力,李绩越是催动灵力,它吸收的越是迅速,这让李绩吓了一跳,连忙停了下来,惊讶的低下了头去。

    他俯视内心,那心房里居然生起了一道蓝色火苗,如果李绩还曾有过记忆,或是当年裴妍不曾隐瞒,他就应该会知道,这便是当日之火,只是潜伏数十年,却在今日发作。

    蓝炎虽小,却是灼热异常,那炙烤着李绩的心脏,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这不能行,不能语,一举一动,皆牵动自身。

    没过多时,李绩身体就像是个火炉了一般,可他明明是冰冷的亡魂,却未被这火焰给烧的干净,甚至于还用出了赤焰剑法,李绩喘着粗气,身体上逐渐的冒出了火焰。

    那幽蓝的火焰,终究是燃起,点燃了李绩本身,他的灵魂被大火焚烧,挣脱不得。

    身后响起无数马蹄声,李绩不回头也知道,那是酆都的追兵到了,可他已经动弹不得,他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是承受了不可名的痛苦,哪里还能分出神来对付这酆都鬼骑。

    然而那些鬼骑却无一人敢靠近,他们几乎是恐惧一般看着李绩,他身上燃烧的火焰已经是冲天,听得是尖啸不止,却不知是何兽之语。

    就在李绩已经意识模糊的时候,他突然的感觉到了一股冰冷袭来,竟是脚下那不知是何的触感,此刻也攀爬上了他的身体,仿佛与那蓝色火焰是宿敌一般,甫一见面,便斗在了一起。

    那冰冷的触感,李绩艰难的看去,竟然也是一簇火焰,那和无数黑雾几乎相同的颜色,紫黑色,沉闷却又冰冷狂暴。

    那冰冷的火焰攀爬到李绩半腰时,顿时就冲进了李绩身体里,游走于他的奇经八脉之间,同时一股冰冷的感觉走遍了李绩的上半身,不过片刻之间,李绩的上半身就麻木了起来。

    李绩想要抵挡,可是他灵力刚刚运起,就被那蓝色的火焰给一股脑吸走,一点没有给他留下,他再也忍受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踉跄一下,跪了下去。

    全身经脉仿佛痉挛,李绩痛苦不堪,可是却无一点办法,他双眼紧闭,恶心欲吐,可是身为亡魂,却无一物可吐,那当真是生不如死,这神志逐渐模糊,身子摇摇晃晃,只觉得这副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勉力坐着,忍受着那巨大的痛楚,运起了炎神决,那力量乃是上古火神之术,堪称霸道,可是他刚一运起,那蓝色火焰立刻便兴奋了起来,几乎是尖啸一般,冲回了李绩身体上,原本有逃脱之意。

    它和那攀爬上来的紫黑火焰斗在了一块,虽然它们是斗的不亦乐乎,可是却苦了李绩,身体里不断窜起冰冷的感觉,又伴随着恶心感,几乎是把他神识都搅乱了。

    就在此时,听的一声闷响,李绩的心脏处竟然碎裂,只看到蓝光大放,终于是给它冲了出来。一瞬间李绩全身便被蓝光笼罩,有几分庄严,却还有几分残忍。

    可不仅仅是如此,就在蓝光笼罩了李绩的时候,在他身上依附的紫黑火焰却是不答应了,听得是四处炸裂的声音,它竟是强行冲破了李绩的身体,打碎了他各个穴道,生生止住了蓝色火焰的嚣张气势。

    紧接着,只看到黑气腾腾,那紫黑火焰像是炫耀一般,腾升而起,化作十丈火墙,立于李绩面前。

    李绩一声惨叫,已是失去了意识,向一旁倒下。

    一声呼啸,那蓝色火焰骤然走遍李绩全身,那被打碎的穴道涌出无数火焰,远远看去,李绩已是火人。

    片刻后一声巨响,只看到一个蓝色的火人硬生生的冲向了那堵紫黑色火墙,两道火焰撞在一起,李绩却是最苦,虽然已经昏厥,可是却生生被疼醒,如受巨震,一股大力传来,李绩被拍打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来。

    这一下,李绩又是给痛昏了过去。

    这蓝色火焰哪里会顾李绩状况,见一击不得,火焰更甚,火焰源源不绝,汹涌澎湃,向紫黑色火墙砸去。

    那紫黑色火墙连扛了几十下蓝色火焰硬撞,终于也是不敌,收敛了火焰,只剩下半个人大小,只守不攻,和蓝色火焰僵持不下。

    这两道火焰争斗不休,却是看呆了那追上来的鬼骑,他们一个个如同看着怪物一般,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接受的命令,一个个不敢上前。

    忽而,两团火焰停下,那紫黑色火焰像是长眼睛了一样,指了一下众鬼骑。蓝色火焰操纵着李绩,点了点头。

    火焰呼啸而过,这里再无人打搅。

    紫黑火焰忽然化作了人形,竟和李绩的模样是一样,不差分毫。

    他看着蓝色火焰,一声冷笑,忍不住出声讥讽道:“千百万年,你怎么还没熄灭?”

    李绩霍然开眼,盯着紫黑火焰,更是不屑,呸了一口,道:“你这黄泉之下都能燃烧到今日,我怎能熄灭?”

    “哼!逞口舌之快!”

    “我借了这小子魂体,吸尽了他神格力量,他本是地府鬼将,却无神格,秦广王竟下令罚刑十万年,也是如此,你说,我该如何应对?”

    “关我什么事?”

    “出出主意,我们相识多年,你竟这个忙都不帮吗?”

    “你将神力还与他,你是不是就会死?”

    “然!”

    “可你不还,他就成不了神,他这已是最后一世,注定死后成为地府鬼将,统帅十万阴兵

    鬼骑,一对阴阳眼震慑九幽,你却断了他仙机!”

    “所以才麻烦啊!”

    “帮不了。”

    “不过一微末小神,你那么在意做什么?纵使青白二帝,我等也是不惧,你管他做什么?”

    “你真的没看出来吗?”

    “什么?”

    “算了,你进入过他的身体,却不知他是何人,那还有什么好说。”

    紫黑色火焰神情一凛,上下仔细的打量了李绩一番,许久之后,这才看着他,一声苦笑,说道:“怪不得,无趣!”

    “我本意是想去找秦广王,他已经见到我了,自然是能处理的,可是此刻却是不行,你纠缠太久,蛮不讲理,还断了他奇经八脉,纵使秦广王来此,也是救不了。”

    “那又如何?去那往生井,再世为人便是!”

    “谈何容易,他还能坚持到那一刻吗?”

    “还有一个办法,去找这黄泉最古老的摆渡人,传言,当初黄泉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在了,他和这幽冥地府同寿,甚至超越了这三界的束缚,他能救下天地间任何一人。”

    “已经是见过了,渡他过河的,便是这最古老的摆渡人。”

    “......”

    “那就等死吧,反正你们之间必须得死一个。”

    “兄弟,我们千百万年的感情,你就不愿意帮我?”

    “我恨不得干 死你,还帮你,我去给找摆渡人,让他来救你,你想好答应他什么条件,真是麻烦。”

    “多谢!”

    紫黑色火焰散去,再无踪迹。

    蓝色火焰也逐渐的散去,李绩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不远处便是那彼岸花,此刻却是不敢上前。

    不过多时,一个身着麻衣,头戴斗笠的苍老男子缓缓的从黑雾中走来,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李绩,淡淡一笑。

    “许是你我有缘,一件事不够,你还要答应我两件事情,借着这次机会,我便说下这第一件事吧。”

    他也不管李绩是否会听到,自顾自的说道:“这第一件事说来也是简单,我要你去给我杀一个人,他就在剑宗,已经无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他确确实实的就在那里。”

    他伸出了手,只在地上轻轻一划过一收,一口井凭空的出现在了面前。

    “其实啊,这第二件事情,同样的也是杀一个人,只不过不是今日告诉你,那便算了吧,本来我想着若只是一件事,便再见是相说便是,却不曾想却是两件,那便说了这第一件事吧。”

    他提起了李绩,随后就把他丢进了井里。听得“扑通”一声,李绩沉了下去。

    “多谢!”

    一个声音从井里传出,摆渡人拍了拍手,自顾自的说道:“下一次,你还会谢我吗?”

    随后他一笑,手一挥,这井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他慢悠悠的,不慌不忙,又隐入了黑雾之中。

第一百九十章:往生

    这世界,似乎无风!

    李绩蓦的醒来,他仿佛是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噩梦,重重的喘着粗气,额头上不住的冒出冷汗,他低着头,眼睛瞪如牛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终于醒了?”

    一个淡然冷漠的声音传来。李绩霍然抬头,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身上却是挂着淡淡蓝色火焰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

    “你是谁?”

    “我吗?一个古老却该死去的家伙。”

    “.....”

    “别说的这么神秘,说!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什么叫做一个古老却该死去的家伙,你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去往何方?”

    “我吗?我都不知道我叫什么,难道你知道?”

    李绩愣了一下,盯着面前这个男人许久,终是沉寂了下来,他看着这个男人,许久许久,这才问道:“所以这也不是你的样貌?”

    “对!”

    “为什么是我?”

    “可还记得,秦广王曾经说过,你今生本是鬼将,这黄泉地府十万阴兵之将,这酆都之中,除去他十殿阎王,便是你官职最高,权力最大,纵使判官,也有十人,唯独这阴兵鬼骑之将,只有你一人。”

    “所以呢,我就该被罚入阿鼻地狱,受那十万年酷刑?”

    “自然不是,只是你可曾想过,那阴阳眼乃是天地赋予你的神力,在你生死之时,它一定会出现,守护你,直到你阳寿尽时,可为什么却一次没有出现过呢?”

    这句话提醒了李绩,他细细的回想,虽然他知晓自己有阴阳眼不过是地府才知,可是回想起之前,哪一次险境曾出现过呢?一次没有,难道和这个男人有关系吗?

    李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疑惑不已。

    男人只是淡然一笑,随即说道:“我今日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便是得了你的便宜。”

    “此话怎讲?”

    “昔日通天峰上,你我初见,可还记得?”男人给李绩说道。

    李绩歪着头,有些没听明白他的话,思索了很久,这才终于想起来什么,他盯着这个男人,看着那蓝色的火焰,终于是想起来什么,一声惊呼,惊道:“你便是那火盆里那簇火焰?”

    “正是我。”

    “可是当日,你不是消失了吗?原来是进入到我身体里去了吗?那为何师姐从来不曾和我说过?”

    盯着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李绩忍不住喝道,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不知道,我吸收了你神格的力量,所以你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阴阳眼的力量,自然它也就无法显现。本来当你死去,成为那地府的亡魂,你便会现出真身,化为地府鬼将,可是你无神格,只是有了自我意识,脱离了死魂队伍罢了。”

    李绩不屑的一声冷笑,看着这个男人,这该让他如何搭话才是好,他主动的告诉

    了自己所有,是嘲讽吗?看的出来,不是,那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告诉我!”

    “我替你答应下了最古老的摆渡人一件事情,作为条件,他答应让你往生,此刻,你已经回到了凡间,你可以摸摸你的脖子,看看是不是能感觉到有一道伤痕。此外,你可以试一试,他的力量让你神格已经回归,你应该可以使用阴阳眼的力量了。”

    李绩闻言,忍不住像他说的一样,向自己的脖子摸去,的确如他所说,有一道明显的伤痕,虽然已经非常细微,甚至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仔细感知,的的确确有一道伤痕。

    这时,李绩再往自己身上看去,此处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了,此刻虽然是岸边,可是身上有好多处被撕咬过、腐烂的痕迹,虽然都已经愈合,可是李绩知道,那是野兽留下的,也许之前身体都已经被撕咬的只剩下骨头了吧!

    身上难得还能看得到几条破布,不过有很大一股味道,难以入鼻。他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替我答应了什么?”

    “杀一个人,他说就是你剑宗的人,应该已经烙印在了你的神识里,你日后见到他了,自然也就知道了。”男子不慌不忙,淡淡的给李绩解释道。

    李绩人都愣住了,他记得自己已经答应过一件事情了,此刻他又给自己答应下一件事情,那不是说日后自己入得地府,还得再为他做一件事情?可是木已成舟,李绩此刻又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苦笑,摇摇头。

    “我能不杀吗?又不是我答应的。”李绩尝试着问了问。

    “你猜!”

    李绩眉头一扬,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人,他脸色一沉,恨恨道:“算你狠!”

    “对了,你神格重造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儿,我不需要再为了重造你神格再去费劲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只要不违背天地正义,什么事情都可以。”男子根本不看李绩脸色,十分义正言辞的说道。

    李绩想也没想,马上就说道:“那你去死吧,这不违背天地正义吧?”

    “......”

    “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

    “......”

    “道友,你这话说的,你自己觉得可能吗?我难得再活一次,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去死,大不了我再允诺你两件事情,这是绝对不能答应你的。”

    “没意思,你说你古老无比,那你一定会什么非常厉害的法术咯,你教我几个,然后我们再谈那三件事情,你害的我在地府大闹一场,日后还不知如何面对,几个法术不为过吧?”李绩一听,心思一转,他自然是知道不可能的,马上就转到了他在意的事情之上。

    男人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他看了看李绩,道:“我不会任何法术,我自己便是一把兵器,随着我的主人征战四方,为他打下了整个天下,可是最后,我却落得孤独等死的下场,再无人问津。”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是吗?”李绩看着他,摇摇头笑道。

    “其实不然,我并不曾有过怨言,我盘随着主人而生,我的存在便是为他杀戮征伐,当他死去,我的存在就已经失去了价值,孤独等死已经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男子顿了顿,接着说道 :“如果当年不是你路过那里,我可能真的就静静等死,熄灭在那通天峰上。”

    “我有两个兄弟,和我同时出生,他们现在,比我好过的多了,他们还是当年出生时的模样,强悍又无人可挡,而我,纵使活下去,可是力量已经在慢慢消散,即使再活,过不了百年,我也会自己消散,回归虚空。”

    李绩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你的力量呢?”

    男子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也许这便是宿命吧,希望我们日后还会相见,告辞!”

    “嗯?”

    李绩人呆了一下,这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就告辞了,他答应的事情自己都还没说呢!就在李绩思索的时候,他突然惊觉,面前的男子竟然只是幻象,他不过是一簇留在此处的火焰,此刻已经燃尽,人形消失,再不复存。

    自古以来,便有天上一日,地上十年的说法,同样的,这也适用于九幽,也许天下不知,这九幽之地,乃是上古魔界坠落,它和神界同寿,和诸天同轨,这过得一日,便是人间十年。

    传言说,上古之战,神魔决战于二界交口,神王黄帝施以轩辕大战魔帝蚩尤,那一战自是惨烈无比,可是此战之后,也再无他二人踪迹。

    俗话说得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这一战,人间陷入万劫不复深渊,天灾频发,天柱断裂,山河覆倾,海水倒流。人间已是崩亡的边缘,幸得神农救世,耗尽一身力量,重塑这凡间之地,让凡人有了生存之地。

    此外,据说正是因为如此,炎帝神农才传授凡人法术,又引导凡人信奉神灵,获得诸天神灵的赐福。于是才有这修真者诞生。此间种种,过去太久,已无人知晓,许有上古典籍,或还记载。

    李绩自然地也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只是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有些大,僵硬无比不说,还散发着一股尸臭味儿,像是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水一样。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躺在了岸边,想起什么,摸了摸腰间,储物袋早就不知道落在哪里了,身上已经是空无一物。

    苦笑叹气,李绩却还有些感慨,那被人斩断脖子,仿佛还是昨日,一想到自己的鲁莽,李绩就有些后悔,也不知道给师门、给正道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他环顾四周,这儿也不知道是河流的那一处,他看了一眼,此处都是茂密丛林,毫无人烟的样子。

    休息了一阵,李绩站起来,没有了剑,他是无法御剑飞行的,此刻只能靠脚力了,但是也许会刚往生的缘故,他感觉自己脚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看了看太阳,定了定方位,李绩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觉得已经是口干舌燥了,这才终于见到了一处村庄。

    李绩大喜,连忙走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清水(1)

    这未走出去几步,李绩骤然停下,这村庄处在密密丛林之中,这一望无垠里,哪里会有人烟。

    李绩驻足,脸上露出苦笑,他叹了一声,靠着一棵树坐下,休息起来。

    路上他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太过想法简单,应该去寻找寻找自己的储物袋是不是落在了自己醒来周围,可现在再一想,却也觉得不会,醒来的这处,根本就不是那正定府的内河,而且对方不可能会留下储物袋,即使里面没有任何的对正道不利的东西存在。

    看着远处的村子,见它寥寥炊烟升起,不是白烟,却是那青色清烟,淡淡升起,随着风,轻轻摇动,然后,消散在了风中。

    他抬头看天,原来太阳已经西斜,此刻已经是傍晚,这村中已经做上了晚饭,等着家人归来 。

    也不知道飘了多久,本来还没觉得饿,这想到此,肚子中“咕咕”的叫了起来,一股饥饿感从腹中传来。李绩尴尬的笑了笑,虽然觉得这村子奇怪,还是走了过去。

    这才走近,李绩便觉得愈发奇怪,这村子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残枝断叶,堆积在地,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打扫了,更加奇怪的是,却还看得到人影走动,只是,他们每一脚踩在树叶上,却是不见树叶压下,留下脚印。

    李绩收回目光,心中一笑,已知这村子为何在此。

    他行了一日,竟是到了**!

    这些亡魂还在做着自己生前最后的事情,从此往复,不得往生。他们甚至都没有去多看李绩一眼,依旧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然后让李绩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这每一个人都在重复着死亡,他们走着走着,或者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突然的李绩看到无数把刀剑落下,将他们一个个剁成了肉泥,然后无数野兽山狗,从四面八方冲来,将他们的尸体咽入腹中,只剩下那凝固的血渍,还留在地上。

    李绩一路走过,所见尽是冤魂,他们每时每刻都在重复着生前最后一刻,反反复复被杀,又出现在他们生前最后站立的地方,重复着刚才的举动。

    李绩深深咽下一口,他已经被这场面给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就连古书志异,也不曾说过有这等怪事。这让李绩不由得的怀疑,这是有人在暗中操纵此景。

    村中败落,那本就不多的几十间房屋都已经倒塌,到处都不过是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李绩走遍了村子,在村子西南一角,看到了一口古井,轱辘架子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水桶也已经掉入了井中,井边是一颗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可是树木的颜色确实让李绩心生疑惑,居然不是常见的绿色,而是深红。

    那宛如是血的颜色,似是献血凝固,暗红粗糙。李绩看了片刻,折断了一截树枝,想要看看究竟。

    可是让李绩没有想到的是,听得“咔嚓”一声,树枝应声折断,可是马上就是一股汁液从树上,折断的树枝上流了出来。

    李绩定睛看去,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这流出竟是如鲜血一般的殷红,娇艳欲滴。李绩嗅了嗅,更是惊讶,居然有浓郁的血腥味道,仿佛就是人的鲜血一样 。

    看到这汁液滴在了地上,李绩看的出神,却发觉地上似乎动了动,汁液顺着厚厚的落叶滴了下去,下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动了。

    李绩随手用树枝将落叶扫开,这地上爬满了树根,都虬扎在地上,不曾扎根于土里。

    只是此刻,李绩心中惊疑,难道是这树根方才动了?一想到刚才的异动,李绩将树枝折断处朝下,看着那汁液缓缓滴落,落在了树根上。

    就在这时,李绩亲眼看到,那树根居然真的动了一动,汁液滴在树根上后,立马就浸了进去,被树根给吸收了。然后树根又恢复了原状,盘踞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到树枝上的汁液又滴了一滴下去,它马上又动了,将汁液完全吸收了进去。

    反复试了一会儿,李绩看着这棵树,觉得没什么劲儿,他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没兴趣再去试探这么个玩意儿,就算它很奇怪。

    说实话,这会儿李绩更后悔了,这明显这个村子附近看不到一点野兽的痕迹,还不如就在河流附近,怎么说还能打鱼不是吗?

    他随后将树枝丢下,再没去看一眼,顺着井口往下看,水面是清澈无比,而且没有一点浮萍落叶,这让李绩十分惊讶,这却是何故?

    他找了找,找到几块小石头,丢进了井中。

    好久好久,这才响起石头落水的声音,可是李绩看到,这分明没起一点波澜,自己所见,和事实分明就是两种情况。这个发现并没有让李绩有喜悦,而是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太不寻常了。

    再想到村民的死状,那从天而降的无数把刀剑,看其威力,足以撕裂大地,就算让李绩来挡,除非是逃走,否则下场和这死去的村民只会是一样一样的。

    李绩沉吟片刻,便想到出去这村子,再寻一处落脚,此刻太过古怪,以他现在的实力,少了把剑,那修为就大打折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边想着,李绩便已经有了行动,他一个大跃,跳出了村子,回头再看去时,村子已经又起了寥寥炊烟,远远看去,仿佛是在等家人归来,可是李绩抬头一看,此时月亮已经爬到了正空,这情形还在重演。

    “公子,这便要走了吗?”

    一个柔柔的女声突的传入耳中,似是莫大魅力,让人忍不住倾首,只是这么一问,便已然让人心生愧疚,仿佛是亏欠了她许多。

    李绩心中一凛,默默的运起了摄魂术,他突然发觉,练了这么个法术真是有用。

    李绩霍然回头,面色冰冷,方才那心中一颤早已不见,此刻面露煞气,毫无**在脸上。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年纪不是十六七岁,生的是俏丽无比,素衣朱履,无一点着

    饰。她微微笑着,似有些害羞一般,看着李绩,全然不曾因为李绩冰冷的脸色而有丝毫不悦。

    李绩上下打量了一番,低咳了一声,道:“你走吧,我不杀你,虽然你是妖,但是我今日不想开了杀戒,你不曾害人,这又是何必!”

    女子面色不变,盈盈一拜,淡然笑道:“公子误会了,小女子不过是见公子陷入这回头阵里,想要提醒公子罢了。小女子不曾有害公子之心,只是见得公子生的俊朗,这起了别处心思罢了。”

    李绩要这还不明白这个女子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他真就白读了那么多书了,不过李绩心中可没有那个心思,他拱手行礼说道:“承蒙爱戴,可是在下有要事去去做,恐怕会拂了姑娘好意了。何况自古人妖不两立,姑娘自便,我这就去了。”

    那女子也不曾因为李绩的话有任何的生气,她掩嘴一笑,眉间弯成了月牙儿,好一会儿才止住,道:“恐怕这就由不得公子了,这回头阵可是出不去的,顾名思义,这阵回不得头,在叫住公子那一刻,小女子便已经知道结果了。”

    李绩面上神色不变,可是心中却是有些疑惑,他再度向前看去,霍然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村口,看着那人来人往,不沾落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阴我!”李绩冷声喝道。

    “小女子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只不过是为了留下自己未来的夫婿罢了,那些苍蝇不仅弱小,而是长得还歪瓜裂枣的,怎比的公子俊俏!”女子语气是天经地义一般,丝毫不曾因为李绩的话而受影响。

    火焰陡然暴起,燃遍了李绩全身, 纵使不能御剑,这赤焰剑法还是能施展一二的,这妖实力低微,只不过是刚幻化人形,根本不被李绩放在眼里。

    “我宰了你!”

    火焰化形,成了一柄长剑,燃烧着熊熊火焰,李绩提剑便上,他和女子本就隔的不远,这转瞬就冲到了她面前。

    可是李绩这时越发的疑惑,这女子明明见到李绩冲了过去,却是躲也不躲,就那么站在那里,脸上挂着笑容,仿佛是吃定了李绩一样。

    火焰挥过女子身体,可是除了带起一阵风声,李绩自己差点没站稳之外,其他一点没发生,那女子还是就那么站在那里,一点没变,脸上笑意更深,似是早就知道这个结局。

    二人此时隔的很近,女子掩面说道:“公子真是心急,这清水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哦,你是出不去的,那村中一个个大能之士都被困住,最后死于自己的心魔,公子实力远不及他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顿了顿,她想到了什么,看着李绩一身的伤疤,道:“不过小女子还真是没想到的呢,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就已经有如此多的伤疤,想来也是那个大门派弟子,经历了诸多大战吧,小女子眼光果然是没错的。嘻嘻!”

    李绩冷眼相看,心中急转,却是在思索着脱身的方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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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怎得神力,九幽哪有神明,众神之后的时代,一切都将洗牌。弱水河畔,终将结束。是仙神终结,群魔乱世,还是神魔归世,人间依旧太平。狂剑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狂剑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狂剑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