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惊惑(1)
路上张启德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过,耳旁呼啸而过的风是那般的疾,天边那靓丽的云彩也不能让他驻足半分,一直到五天后,他落在了剑宗的通天峰上,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
那件沾满了鲜血的衣服还在身上,此刻那醒目的鲜红已经凝固,变得有些暗黑,脸上沾染的血污也因为风吹日晒,就如裂开的伤口,紧紧贴在脸上。
要说的话,张启德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帅哥,剑眉虎眼,英气逼人,加之身材高大,身材健硕,当初在门内也算得上是多少同门女子心中的爱慕对象。
此刻,因为长时间的奔波,他看上去是那般的疲惫不堪,因为五天都不曾睡觉,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加上头发里也沾满了血污,又迎风吹动,此刻像雄着的公鸡,甚至于嘴唇都有几分的干裂,当他落下的时候,强于他,也在不住的喘气。
这通天峰的广场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冷清,除了大试的时候,永远都是这样,看不到有一个人走过,也听不到讲经修行的声音,只有徐徐而过的风声,从四面八方吹来。
“你怎的如此狼狈?”
赵立倚在广场边缘栏杆上,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启德,当看到张启德这副模样的时候,他心里没由来的紧了一下,他知道,出大事了。
“我先去休息一阵 ,师兄,马上召集两脉掌教,叫上孙正,汇报给掌门师兄,议事堂,马上。”张启德没有回答赵立,而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喊道,这让赵立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能让张启德如此惊惶的事情,这天底下,不多了!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会儿,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吧。”
赵立转身,却是回头再看了一眼张启德,脸色渐渐的黑了下去,原本才开始的还有些高高兴兴的今日,恐怕将会是十分不愉悦的一天了。
一般这个时候,因为望月峰已无大事,裴擒虎都是搂着兰心睡懒觉的,可是他突然的翻身坐了起来,一脸不爽的看着门外。
“笃笃笃”敲门声后,响起了赵立的声音:“议事堂,立刻。”
随后那门外的人影便不见了,裴擒虎没说一句话,反而是脸上有些渗人,看在兰心眼里,不由得惊讶万分,她多少年没看到自己的丈夫这副神情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赵立如此冷漠的语气了,除非发生了连他们都感到十分棘手的事情,否则不会如此的。
随意披上了衣服,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解释,一阵风后,门都不曾关上,裴擒虎便消失在了那里。
兰心坐起,穿好衣服,脸上逐渐挂起了愁容,她还记得,已经多少年不曾听到那三个字了,“议事堂”,一旦在那里议事,那么就绝对是万般紧要之事,她当初还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在通天峰上,就曾好几次见她的师父胡岩在议事堂召开了会议,而每一次,不是战争,也是关乎剑宗上下的大事,每一件,都不容小视。
在裴擒虎走了不一会儿,裴妍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她脸上挂着疑惑,搂着兰心,轻轻摇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问道:“娘,爹他怎么
了,怎么那么急,而且还是去主峰的方向?”
兰心装作不经意的笑了笑,她揉了揉裴妍的头,说道:“妍儿,你赵师伯找他,兴许是有事儿吧,估计又是找了借口去喝酒吧。”
裴妍一听,眼咕噜转了转,心里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虽然以前都是在晚上的时候,那会儿刚吃过晚饭,只要是赵师伯嘿嘿的一笑,自己的爹就像是做贼一样溜了出去。
“娘,那你不管他?”裴妍有些好奇的问道。
“先别忙,毕竟这是早上,说不定是有正事儿。”兰心目光流转,淡淡说道。
“嗯?”裴妍愣了下,不过看到兰心心有成竹的样子,她也不再说什么,只不过脸上仍挂着疑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飞来峰上,秦元早早的起了,就如同往日一样,他正在后院活动身体呢,火光一闪,赵立落了下去,看着他,说道:“议事堂,马上。”
说罢也不管秦元是什么反应,火光再起,直接就是通天峰方向,回去了。
秦元的手僵在了空中,原本还带着微微笑意的脸上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他看了一眼那道渐远的火光,眉头一皱,立马御剑而起,跟了过去。
本来今天说好了,指点一下几个门下几个遇到了瓶颈期的弟子,看来是不行了。
看着都已经布满灰尘的议事堂,石破天眼中露出了感慨,他多少年没有来过了呢?同样的,还有在他身后的孙正,虽然说张启德让赵立去通知,不过看到赵立直接往另外两脉飞去的时候,他就选择了自己来通知。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张启德,也不知道这是进来之后的第几次了。
石破天拍了拍手,十几个童子鱼贯而入,不多时,将议事堂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端上来六碗茶,放在了最靠近主位旁的五个位置旁边的桌子上,以及主位的桌子上。
坐在主位上,石破天双手张开,撑在同样张开腿上,撑着下巴,眼睛一直都在张启德身上,孙正却不慌不忙,一口一口,小酌着茶,似乎永远都喝不完一样。
张启德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对二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不多时,张启德睁开了眼,裴擒虎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张启德,眼中深深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一句话没说,坐了下去。
呼啸声里,赵立和秦元也到了,都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了自己位置上。
石破天依旧是那副样子,看着张启德,丝毫不曾因为来人了而有任何的变化。
赵立手一挥,一股巨力席卷而出,议事堂的大门“砰”的一声仅仅关上。
张启德站了起来,他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五个人,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似乎是感觉到喉咙干涩,他端起了茶,一饮而尽。
没人出声去催促张启德,他们就那么静静的维持着那个姿势,都看着张启德。
“唉,是这样的,还记得我和小师弟开山门的事儿吧?”张启
德叹了口气,说道。
大家都点了点头,不过没有人说话。
“也都记得,我从天山回来,在西北荒漠逗留的时候,斩了一个长生教的人,得知了不老之药的消息。”
顿了顿,张启德接着说道:“就在不久前,本该是张昊去打探消息,不过呢,却换成了李绩。”
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了一眼裴擒虎,他轻咳了一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我去和他接洽,却发现那个家伙比我想象里还要懂得如此去欺骗自己的对手,我们都知道,无论一个人隐藏多么的好,有一个东西,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那便是一个人的天赋,只要有人查探,自然就会有人知道......”
他讲李绩告诉他的如此进入了长生教和万花楼为什么也会来争夺他,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听得赵立是连连点头,其他几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于是乎,有了他的令牌,我便轻松的摸了进去。你们也知道的,死人的令牌是没用的。”他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李绩不可能会死啊!
“摸进去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图谋的不仅仅是派两个间谍进来我们剑宗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孙正最先忍不住,出口问道。
张启德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笑意,随即说道:“因为我灭了他们鬼武堂。”
“这有什么关系吗?”赵立疑惑的问道。
“有,长生教大意了,明明我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发现行踪了,所以我躲了好久这才敢偷偷摸摸的潜进去,可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毫不设防,即使他们没想出来李绩是我们的人,也应该想到了他的令牌已经被我抢了才是,可是他们没有。”
“我轻松的就摸了进去,因为令牌的关系,没有人前行询问我,只当是我穿着怪异了些,就这么,我摸到了鬼武堂,他们修炼了一整天,每一个都已经疲惫了,想来,他们白日也不知是修行的多刻苦。”
“我呢,你们也知道的,习惯性把他们都宰了,唯一一个能够挡了我十招的人被砍断了双手双脚,从长生教带了出来。”
“你们知道有多可笑吗?在那之前,我还洋洋得意,我几乎灭杀了长生教年青一代的精锐,可是当我读取了那个家伙的记忆之后,我惊呆了。”
“能让我惊讶的事情已经很少了,更不要说能让我呆住,可是读完了他的记忆,我才知道,原来还有这种事儿!”
“他们要兼并罗门!”
“什么?”
五个声音从各个不同的地方响起,他们盯着张启德,一个个脸色都极度的不好看。
“没错,魔道四宗,有三个准备联合起来,把如今最弱的罗门兼并了!”
虽然张启德说的轻松,可是他的脸上,此刻却是凝重至极。
第一百一十八章:惊惑(2)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赵立看似神色如常,可是他的眼睛里此刻却满是惊讶,甚至他座下的椅子都已经因为他突然放出的灵压而被压的粉碎。
当他豁然站起身时,身下直接散成了灰,堆成了一个小堆,张启德瞥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
“哼!如何应对,难不成我等还得保着罗门不灭不成?”秦元冷哼了一声,看着张启德说到。
“切!其实也可以,罗门可以不死,不过千年之内,我要他再无翻身的余地。”裴擒虎嘴角露出了笑意,只不过,那其中令人震惊的杀意笼罩在了整个议事堂。
“启德,你确定你所说,是真的,如果的确如此,那么,他们大约会在什么时候动手?”石破天平静的问道。
张启德看了他一眼,抬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估计不会很长,他们已经暗中谋划了十几年了,我估摸着呀,不超过五年吧。”
“他们是否知道你掳走了叶不凡?”
“知道啊!”
“那就不是五年了。”赵立接着说道,神色里满是坚定,只不过,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比之裴擒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知道了,时间会更短!”张启德点点头说道,石破天他们一听都点了点头。
“没错,两年之内,必定动手,他们不会等的,等得越久,我们的准备也就会越充分。”赵立说道。
“可是,两年的时间,来得及吗?”裴擒虎皱着眉头,深深问道。
“不知道。”赵立马上就回答道。
......
“好了,都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吧,在没有想出来答案前,就呆在这里。”石破天改变了姿势,靠在了椅子上。
整个议事堂几乎在他说完话后,直接陷入了沉默,落针可闻。
“其实,我们可以去联络蜀山和天山啊,对吧,光靠我们剑宗不见得能够做下来,可是他们都出手的话,那可就说不定了不是?”裴擒虎突然说道,吓了其余几个一跳。
赵立笑了笑,说道:“话虽然说是如此,可是这怎么说呢,几乎是不可能的,蜀山我们先不说,天山所在的西北有多乱,你们心里都没点数是吗?你信不信你前脚刚去说了,后脚魔道就知道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赵立打断了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去找蜀山啊,其实挺简单的,蜀山可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渗透的进去,我们偷偷摸摸的和蜀山先商量好,然后,借着拜访的名义,去和天山商量,至于天山怎么做,那就是天山的事儿了。”裴擒虎还不在意赵立打断了他,接着说道。
所有人都看着裴擒虎,陷入了思考之中。
“可行否?”裴擒虎看着赵立,带着笑意问道。
赵立捋了捋头发,不敢相信般看了一眼裴擒虎,说道:“你这脑袋还能想出这种主意来,不得了,不得了。”
“那是!”裴擒虎得意的回道。
“可是派谁去呢?”石破天问道。
“这个嘛?”赵立眯着眼想了起来,这倒是个问题。
要是派去的人身份太高,实力太强,必然会惹起魔道注意,加之张启德刚从长生教回来,自然的对方就会联想到,可要是去的人不够分量,那也不见得蜀山会相信派去的人的说辞,这还真是麻烦。
再一次的,议事堂陷入了沉
默之中。
“师兄,掌门,其实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呀!”孙正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啥意思?我的不好吗?”裴擒虎马上就回道。
“嗯......真的不咋的,我是说前面的,去联合其他两个门派倒是不错。”孙正一点都不给裴擒虎面子说道。
“嗯??你说说看,你的主意。”赵立瞪了裴擒虎一眼,对孙正说道。
“你们想啊,我们会什么要保留罗门,是不是因为我们怕其余三大派灭了罗门,瓜分了罗门的势力和他的无数财富?”
“倒是。”赵立说道,其余几个也点了点头,表示附议。
“然后呢,你们想想,如果按裴师兄说的,我们怎么才能保的下罗门,是不是要我们出手?”
“没错呀?咋了,有问题吗?”裴擒虎接着说道。
“闭嘴!”赵立喝道。
裴擒虎一脸的不乐意,不过还是没多说什么。
“那还保什么呀?就让他们灭呗!”孙正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说什么?”赵立问道。
“我说就让他们灭!哎呀。”
“啥意思啊?”
“你们想,罗门灭了的坏处是什么?不就是怕三大门派瓜分吗?你们想想,我们剑宗出去灭杀别人的时候,在搜刮战利品的时候,可曾派出过精锐?不曾啊,都是门下普通弟子去干这种苦活吧?”孙正说道。
“嗯.....好像是哎。”裴擒虎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呢,他们灭杀罗门之后,去罗门深处四处搜刮战利品,以求得自己能得到一些那不都是我们不用在意的吗?”
“所以,可以让罗门灭呀!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当他们灭掉了罗门之后,我们就可以出手了呀,专杀他们门中精锐,天才弟子,也不用恋战,杀了一圈就走,他们有很多人,对吧。”
“啊,是的呀。”赵立回道。
“我们就只派出门中高手,也不要多,几十个人就够了,甚至于二三十个人就行,就杀一圈,杀他们个百来个人,马上就走,他们来不及包围我们的。”
“可是,百来个人,有点少。对于三大派来说,实话。”赵立说道。
“所以我才说裴师兄说的联合有点用啊,他们一块去,那就是五百往上了,不是吗?”孙正笑着说道。
“对哦,这么算下来,倒也是如此。”
“而且,你们想想,李绩不是还在万花楼吗?他可以帮我们继续打探消息啊,不要很多,到时候具体什么时候他们动手,有多少人,哪些值得我们注意,那可就可以了啊。”
“至于另外两派吗,那就随缘吧,如何啊?”
孙正扫视了一圈,问道。
“嘶...”赵立吸了一口气,看着孙正,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倒是不错诶。”
“嗯。”石破天也点了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赵立笑了起来。
“哦?”石破天也笑了,只不过这议事堂已经完全被他们恐怖的杀意和灵压给笼罩,根本就没有人敢靠近,再说了,这通天峰上,也没有人会来这个地方。
“裴擒虎。”
“在。”
“你马上回去,不要惊动了任何人, 明天交给我一份名单,记住了,名单上的每一个人,实
力都得是第三层。最好都是当年参加大战的人。”
“明白。”
“同样的,秦元,你也是如此。”
“知道。”
“除此呢,孙正。”
“在。”
“你马上出发,就像裴擒虎说的,你先去联系蜀山,找个借口,一块去天山。”
“明白。”
“我要去一趟东边,可不能抽走了这么强大的战力,那些个狗东西借机发难。”
“师兄。”
“你说。”
“剑宗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啊。”
“启德。”
“在。”
“你休息好了,回北边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让李绩尽快的进入到万花楼的核心区,你不是说过,那个很被看重吗,那就帮他一把,让他进去。”
“是。”
“还有,告诉李绩,别忘初心。”
“我知道。”
“嗯,对了,小心点,那里毕竟没有我们的人作为照应。”
“放心吧。”
“嗯...孙正,你去了天山之后,马上赶过去,和启德汇合,明白吗?”
“我知道了。”
“还有,我强调一点,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小师妹在内。明白吗?”
“放心,我不会说的,去喝酒吗?”裴擒虎脸上露出了笑意,其余四个也都笑了。
“没问题啊,秦元,你先回去统计,明天给我。”
“没问题。”秦元笑了笑,第一个离开了议事堂。
“那我也走了,越快越好嘛。”孙正说道。
“嗯。”
接着孙正也笑着离开了议事堂。
“走吧,喝酒去。”赵立看着裴擒虎,笑着说道。
“啊,喝酒去。”裴擒虎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笑意。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儿叫我。”石破天也站了起来,有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
不一会儿,议事堂就只剩下了张启德,他合衣躺下,就在议事堂的地上直接睡了过去,赵立他们才走出去不远,就听到里面鼾声如雷,不住响起。
笑了笑,却没有人管。
他们一走,笼罩在议事堂的那恐怖的杀意和灵压也都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酒房里,裴擒虎和赵立就像是两个许久不曾喝酒的酒鬼一样,往死里喝,那喝的是一个欢,不多时,酒房里就欢声笑语一片。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兰心觉得不对,柳眉微皱,她走在了通天峰上。
结果,她远远的就听到了酒房那边传出来的声音,似乎那两个家伙早就喝开了。这让兰心那是一个气啊,她早上听赵立那语气,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结果倒好,这一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害的她白担心了这么久。
第一百一十九章:酒后
远远地,就能听到酒房里那两个家伙喝嗨了,大喊大叫的声音,而且听着这已经有些吞吐不轻声音,不用想也知道,不知道已经喝了多久了。
石破天走了过来,看着满脸怒气,柳眉倒竖的兰心,笑了笑,说道:“小师妹,你怎么有兴趣回来看看师兄我啊?”
兰心看了一眼石破天,眼里闪过不满,冷冰冰的说道:“大师兄,你来干什么?给那两个酒鬼求情吗?”
“这个嘛......”
“我倒是忘了,大师兄你也是个酒鬼。”兰心阴阳怪气一般的说道。
“你这说的。”石破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
“我没说不是呀。”石破天笑了笑,干脆的答道。
“跟着师傅,你们其他的不学,全学成酒鬼了。”想起了什么一样,兰心愤愤的说道。
“别这么说呀,我可没怎么跟着师叔练过,小师妹你可别乱说啊。”
“有区别吗?”
“哎呀,还是有点的。”
“一丘之貉!”
丢下这句话,兰心气冲冲的往酒房去了。
抓着脸,石破天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化,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有莫名的一丝放松感。
石破天转身,回去了。
怒气冲冲的兰心毫无贤妻良母形象的一脚踹开酒房的大门后,看到里面的景象更是气得气血倒流,呼吸不畅。
酒房里此刻随意的丢弃着几十坛喝干净了的空酒坛子,两个人脸上酡红,说话都吞吞吐吐,说不清楚了,也不知道喝了多久了,要是平日,这么大动静他们俩肯定有所反应,结果今天倒好,俩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再举杯!
“再来!”
裴擒虎高高的举起了酒碗,放声大笑道。
胸口剧烈起伏,兰心努力的想要压制下来自己内心里的愤怒,手按在心脏处,呼吸也急促了不少,她瞪着,当裴擒虎再一次举起酒碗的时候,他忍不住了。
“裴擒虎!”一声发出内心的怒吼,穿透了整个酒房,传遍了通天峰,那满含灵力的一吼,仿佛让这座古老的大山都颤抖了一下。
才回到自己房间的石破天远远的听到这么一吼,人愣了下,随后失声笑了出来,摇摇头,自顾自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睡在议事堂的张启德被这么一吼,迷惑的醒了过来,一屁股翻身坐了起来,他挠着头,本来睡得挺香甜的,这发生什么了?可是这么一吼之后,又没声了,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又倒了下去。
赵立眼睛瞪了瞪,似乎对兰心会来有些惊讶,可是他的脸上此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反而是让人觉得醉醺醺的模样。
比起赵立来,裴擒虎更甚,他人都喝迷糊了,被兰心这么一声大吼,这才陡然清醒了些,不过还是当着兰心的面又喝了一大口,这才看向兰心。
“跟我走!”兰心看了一眼赵立,没有说什么,她满含怒气的说道,却没有再发作出来。
裴擒虎捋了捋头发,脖子缩了缩,他怂了。
兰心又
瞪了他一眼,裴擒虎如同一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默默把酒碗放下,他不停地示意赵立,可是赵立只当没看见,头偏到另外一边去。
“走!”兰心又是一喝。
“诶诶诶,好的,好的。”裴擒虎连忙应道,弓着腰,说话都不敢大声。
当两道火光一闪,他们回去了之后,赵立才回过头来,看着那两道光芒,嘴角露出了笑意,哪里还有半点喝醉的意味。
将酒碗放下,赵立负手而立,看着远方,轻声说道:“似乎还得去找一趟秦元,小师妹太泼妇了,估计不行。”
随后他摇头笑了起来,也消失在了那里。
可怜了我们的大长老,当他没酒喝了,来酒房打酒的时候,酒房除了到处散落的酒坛子,就是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他有些纳闷起来,不过老爷子可不会管那么多,他走了进去,提着几坛子酒就走了。
于是乎,这脏乱的酒房,还得堂堂剑宗的掌门石破天亲自打扫,也让他好生的腹议了一番赵立裴擒虎。
飞来峰上,秦元正苦苦思考那份名单上的名字的时候,赵立却来了。
看到赵立的时候,秦元愣了一下,随后问道:“赵师兄,还有什么事儿吗?”
“有,估计裴擒虎近几日是交不出名单了,明天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呢我想,今天晚上你去找找他,就说东海海妖探查之事儿,反正这个东西也不会有人怀疑。”
“演戏演过了?”听到赵立这么说,秦元却是笑着问道。
“嗯...”
“河东狮吼?”
“啊。你咋知道?”
“我的赵师兄啊,那声儿那么大,我听不到不难。”
“也是,啊。”
“行,没问题,今晚上我就去,争取明天正午,我把东西给你。”
“那行。”
“诶,对了,为啥不让我现在去呢?”
“气还没消呢。”赵立笑着说道。
“我知道了。”秦元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慢走!”
火光一闪,赵立便消失在了那里。
秦元摇摇头笑出了声,便又忙着梳理名单了。
相比起他们来,此刻的望月峰那是一个安静,堂堂望月峰掌教裴擒虎被其夫人吓得是跪在了门前认错,这绝对是有史以来头一遭了。
幸好是在内堂,除非是兰心裴擒虎召见,门下弟子不得私自进入,当然,裴妍肯定是除外的。
当她看到兰心把醉醺醺的裴擒虎带回来的时候,说实话,是惊讶的,她早上看自己娘亲的神情,就仿佛是她爹爹是要去打仗一样,虽然好像也算的上是去打仗。
当裴擒虎怂着腰,缩着头,被罚跪在门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跑了过去,看到满脸怒容,眼露杀气的兰心,整个人都窒了一下,这才弱弱的试探性的问道:“娘,到底怎么了?”
将把自己女儿都给吓到了,兰心心中一软,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搂过了裴妍,柔声说道:“没什么,就让你那
个不长记性的爹好好长长记性。”
“额......”
“走。”
“哦。”裴妍懵懵懂懂的跟着兰心往里走,不过却疑惑的不住回头看向裴擒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爹爹他怎么了?”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裴妍问道。
“没什么。”
“我不信,要是真没什么,娘您不会这么生气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您如此的生气,难道爹爹他找别的女人了?”突然的想起了什么裴妍睁大了眼,问道。
听到裴妍这么一说,兰心却是失声笑了出来,她伸出玉指,戳了戳裴妍的额头,笑道:“傻丫头,想什么呢,你爹要是敢找别的女人,我明天就把他吊死在望月峰上,一了百了。”
裴妍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脸上一红,伸出手来揉了揉被兰心戳的地方,说道:“那怎么了嘛,不然娘您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唉,你不懂的,对了,妍儿,近些时日,你经常往通天峰跑是做什么?”兰心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问道。
一张俏脸刹那变得通红,裴妍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看在兰心眼中,更加的疑惑了,她促狭的笑道:“是不是又去看情郎了?”
裴妍闹了个大红脸,虽然不说,可是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的甜蜜意味,这让过来人的兰心如何看不出来,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爹爹,那不过老毛病又犯了,娘啊,给他治治,倒是我的宝贝妍儿,你可得想好咯,这修道伴侣,一生可就只有一个哦。”
“我知道。”裴妍马上就回答道。
“行行行,我家妍儿知道,知道就好。”
“哎呀,不跟你说了,就知道取笑女儿,我去看看爹爹去。”裴妍被兰心说的羞涩至极,连忙找了个借口。
“你爹爹啊,让他自己好好的反省反省,别去管他。乖女儿,跟娘说说,他到底好在哪儿了?”兰心脸上明显的带着一些狡黠,可是裴妍却因为陷入了害羞里,根本没有看出来。
“我...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心里特别安定,总觉得,什么事情都不怕,就是...”裴妍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说道。
“就是什么呀?”
“就是...就是特别的安心啦!”裴妍说完之后,头埋在了兰心怀里,不敢再抬起头来。
兰心轻抚着女儿的柔顺秀发,站在那里笑了起来,其实在她心里,李绩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以各个态度来说,大家认为的都是李绩与裴妍是一对,可是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相处了这么多年,结果一点心思都没有。
想到这里,兰心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怀中的裴妍。
对赵立和石破天的处理,兰心和裴擒虎都没有任何的异议,毕竟,逐张昊出通天峰,也就意味着他以后不再是通天峰弟子,那么就只能是望月峰的人了,她甚至还有些感激,赵立还好说,一向不好说话的石破天,当时在听了张昊的话之后,也只是沉默了许久,最后挥挥手,然后自己便最先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章:处置(1)
那是李绩离开的那天,他一早就跑了,根本就不知道剑宗上跟着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那日,天气晴朗,原本石破天刚起床,觉得今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可是远远的就看到赵立站在那里,似乎是一夜没睡,而且眉头紧皱,也不知是在烦什么事情。
出于好奇,石破天走了过去。
“我说,出啥事儿了?”
赵立回头看了一眼石破天,眯了眯眼,然后说道:“那个啥,我说了,你得保证不去找人拼命。”
“嗯?”石破天愣了一下,赵立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
“你徒弟没了?”
“哈?”
“啥意思?”
“我说,你徒弟没了?”
“谁干的,我去灭了他?”
“那恐怕不行。”
“说人话,烦不烦?”
“老三放弃了。”赵立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道。
“哦,我知道了,可是这跟我徒弟没了有啥关系吗?”石破天皱着眉头问道。
“嗯...有关系,这么说吧,他呢,为了个女人,放弃了。”赵立想了想,说道。
“这...”
“哪家的姑娘,如此的有魅力?带来给我看看!”
“好啊,你常见到的,裴擒虎的女儿,裴妍。”
“啊!”石破天深深的叹了口气,捂着额头,今天的好心情没了。
“立刻,马上,把他们都给我叫来!”
“叫到哪儿去啊?”赵立问道。
石破天本来已经走了几步的身躯抖了一下,他回头瞪了赵立一眼,然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玄墟殿!”
“了解!”
没多大一会儿,裴擒虎夫妇,赵立,裴妍,张昊,都来到了玄墟殿,今天这儿格外的安静。
“那啥,老三你过来,我问你点事儿!”看到他们都来了,石破天不客气的说道。
“是,师父!”
张昊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
“你想好了?”石破天严肃的问道。
“徒儿想好了,还望师父可以成全徒儿!”张昊跪了下去,深深的一拜!
石破天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张昊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玄墟殿的青石地板都碎了几块。
裴妍的嘴被兰心捂住,没有发出声音来,可是眼中,眼泪却是簌簌的流了下来。
“我看你没想好吧!”石破天脸黑了下去,阴沉的可怕。
张昊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捂住嘴的手上全是咳出来的血,他挣扎着爬了起来,面色潮红,又跪了下去,全身颤抖,却仍坚持,一句话没说。
“想好了没!”
石破天又问道。
“咳咳咳!徒儿想好了!”张昊的话有气无力的,可是却那样的坚定。
劲风突然刮过,张昊再度往外飞去,如断了线的风筝,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身上到处都是磕磕碰碰的伤,趴在广场的边缘上,不知生死。
石破天站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句话没再说。
裴妍的眼睛也不知何时被兰心另外一只手捂住,裴擒虎一脸的无语,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赵立跑来叫他。
他瞥了一眼张昊,又看着自己哭成了泪人的女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出去!你们都出去!”赵立突然开口喝道。
兰心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立,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赵立只当是没看见,他连说带推的,把他们三个都弄了出去,这才关上了那道厚重的石门。
“干嘛呀你?”赵立脸也黑了下来。
“跟你没关系!”
“你是不是有病?石破天?”赵立喝道,神色阴沉不已,极其的吓人。
“你要是气不过,你找裴擒虎打一架去,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石破天没有回答,脸色依旧不好看,看着渗人。
“你要是有毛病,跟我说也行,我跟你打也行。”赵立接着说道。
石破天还是不答。
“我知道你啥想法,这么多徒弟,只有老三是你亲自教出来的,所以你特别的心思在里面,我都知道,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你说的倒是轻巧。”石破天冷冷的丢下一句。
“切!”
“我跟你说,我本来的想法,是把老幺送过去,终究他俩青梅竹马,而且呢,李绩天赋也不低,也能镇得住场子。”
“那你不弄他过去。”石破天立马接了一句。
“我咋知道,老三和她喜欢上了?”赵立马上反问道,呛的石破天一愣。
石破天扭过了头,不再说话。
“这现在,木已成舟,已成事实,这还能咋办啊?哦,你还真打算干死他啊?有个屁用!”赵立一脸不爽的说道。
“反正我不爽!”
“那你说,你想咋办?啊!”赵立问道。
“我不知道。”石破天倒是干脆。
“你是不是有病?”
歪着头,石破天不答。
赵立抬起了手,想了想还是放下,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算了,你就这破脾气,算了,这样好不好,我出去给你问问,你折了个徒弟,我让他拿点宝贝给你补偿一下。行不?”
“可这不还是亏吗?”石破天神色一变,问道。
“那你要不要,诶,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要!”
“唉,我真的是......”赵立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立推开石门走了出来,兰心正在给张昊检查伤势,裴擒虎站在旁边,满脸的都是不知所措,裴妍兀自在哪儿哭,仿佛一切都是她的过错一样。
“嗯......”
“那个啥,小师妹。”
兰心看了赵立一眼,说道:“说!”
“就那个,望月峰有啥宝贝没啊?”赵立说道。
“没有。”
“这......”
裴擒虎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想起了什么,叹了叹气,说道:“谢了,老赵。”
“赶紧的,东西拿来。”
“这是晚香沉玉,不用我说了吧。”裴擒虎走了过去,从兰心的腰间把一块样式古朴的玉佩取了下来,递给了赵立。
兰心瞪了裴擒虎一眼,不过裴擒虎只当是没看见,他接着说道:“也替我谢谢掌门师兄,手下留情。”
“行!”赵立接过了玉佩,晃了晃,口里还念叨着:“这玩意儿看上去
也不咋的啊,也不知道那货愿不愿意。”
兰心差点没气得冲上去把东西抢回来。
当年胡岩送给兰心的嫁妆,晚香沉玉,只要是对方的修为没有超过你多少,那么只要向玉佩里注入灵力,就能挡下对方三成力道的仙家法宝,到了赵立嘴里,只是这玩意儿。
赵立走了进去,门又被关上了!
赵立把玉佩递了过去,说道:“你说你拿了这玩意儿,会不会被师叔打死?”
“我不知道,我不管,我徒弟都没了,还不能要点补偿咯?”石破天满不在乎的说道。
“德行!”
“除名!”石破天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随后把玉佩还给了赵立,说道:“拿给你宝贝徒弟吧,师叔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我呀,还得去找师叔说道说道,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得和师叔通个气儿。”石破天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拉倒吧,还通气儿,给我说说,这地板打烂了,准备挨多少打啊?”赵立丝毫不管石破天的神色,接过玉佩,用胳膊肘捅了捅石破天,说道。
“你话怎么这么多?”
“你就别去了,丢人玩意儿,力道都没控制好,顺带着我也给师叔解释解释,你不去,他不会骤然发怒的。”
“你几个意思啊?意思是我去了就得挨打呗。”
“差不多吧。”
“顺带着呢,我提两壶酒去,嗯...还有,这事儿啊,不能这么完了,张昊,十年紧闭,我说的。”赵立突然板下了脸,说道。
“随你。”良久,石破天才说道。
将玉佩揣进怀里,赵立推开了殿门,走了出去。
在推开殿门的时候,赵立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说道:“擒虎说,谢谢你。”
石破天摇摇头笑了起来,拍了拍手,几个侍童从偏门走了进来,打扫起来,跟着,又搬来了几块青石砖,砌好,看上去好像是没什么,可是只要细心的查看,就能看的出来,这明显的有不同。
赵立出来的时候,张昊已经醒了过来,赵立说道:“即日起,张昊不再是通天峰弟子,既然违背了剑宗门规,那就按规定处理,罚张昊面壁十年,我想,裴掌教你不要徇私情的吧。”
“自然。”
“就好。”
“我还有事儿要去处理,就不送四位了。”
赵立微微低着头,往后山去了。
“他什么意思?”兰心问道。
裴擒虎笑了笑,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啊,既然张昊不再是通天峰弟子,那就只能是我望月峰的弟子呗,里面那位答应了。”
“是吗?”
“啊,现在恐怖老赵要去跟师叔解释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看着赵立远去的背影,裴擒虎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也去。”兰心站了起来。“师父他会听我的。”
“你别去,别让师叔小看了老赵,就这点事情,值不得你出面,明白吗?”裴擒虎拦住了兰心,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走,回望月峰。”一把抓起了张昊,裴擒虎御剑而起,直往望月峰去了。
兰心深深看了一眼玄墟殿,又看了看已经只剩下一个点的赵立,忽然叹了口气,也拉着还在抽泣的裴妍,回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处置(2)
却说酒都还没拿就直接跑去了后山的赵立,他站在那山顶上,看着面前的那间木屋,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树下,石桌前,一切都是空荡荡的,想来也许胡岩还没起床吧。
就在赵立不知所措的时候,屋内传来了胡岩懒洋洋的声音:“有什么事儿吗?赵立?我看你要进来又不进来的样子,是有什么不好意思跟老人家我说的事情?”
赵立低咳了几声,这太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胡岩正靠在床上,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他看着赵立这副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性格还是没变。”
赵立尴尬的笑了几声,蠕动着嘴唇,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是,他抬起了头,看向了这屋内,虽然这木屋一如当年的简陋,不过却是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一般,不肯将目光收回来。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可以这么的不敢开口,说,你是不是和你的师兄又干了什么对通天峰极度不利的事情?你把谁给送出去了?”胡岩见他这般,立马就想到了裴妍的事儿,他何等人物。平日里赵立来那一次不是大大咧咧,干脆利落,有什么事儿都是远远的就嚷嚷了起来,这次却他问了几次都不开口。
何况,裴妍和张昊的事情,就在他老爷子眼皮底下,他能不知道吗?
“那个,师叔,我说了,你得先保证,不动手!”赵立想了想,回过了头,看着胡岩,有些发怂的说道。
“你先说。”胡岩笑了一下,淡淡说道。
“不,师叔您得先保证!”赵立这哪里答应,立马说道。
“行啊,我保证!”胡岩笑了起来,随口应道。
“那还行,嗯...师叔,出于对您的相信,我还是想再问一句,您不会是要动腿吧?”赵立看胡岩答应的这么干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说不说!”胡岩瞪了赵立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
“就是,那个,老三没了。”赵立用最简单的语言,把事情说完了。
“就这个?”胡岩看着他,见他一条腿往外伸,随时准备跑路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笑出声来。
赵立更慌了,要是胡岩发脾气了还好说,可他这副仿佛没什么事儿的样子,更让他心里没谱起来,虽说现在胡岩已经不管事儿了,大长老也只是挂着的一个头衔,可是这多年下来的威严,还是让人心里毛毛的。
“那个...就这个。”赵立虽然觉得不对,可是应道。
“啊,所以呢,你要解释什么吗?”胡岩还是那一副淡淡的样子,仿佛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件不值得挂在心上的事情一样。
赵立倒吸了一口气,他头往前倾了些,仔细的观察着胡岩的神情变化,可是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这让赵立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他本来就没有进屋多少,此刻一条腿都已经在门外了。
“你要干嘛呀?”这等小动作,如何瞒得过胡岩,不由得好笑,他瞥了一眼赵立,问道。
“啊,这
叫拔腿就跑第一式。”赵立带着几分认真的回答道。
胡岩摇摇头笑了起来,说道:“你不会以为老爷子我不知道吧?”
“您知道?”赵立不相信一般看着胡岩,不过却是把腿收了回来,但是看他的样子,还是那副只要不对劲,立马就跑路的模样。
“他们两个幽会的地方就是下面的竹林,我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见。”胡岩没好气的说道。
“这样的吗?我说呢。”赵立点了点头,却是松了一口气。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处理吗?石破天那小子不会这么做的,我太了解他了,他把宗门的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可以说让通天峰几乎失去了竞争力的事情来。”胡岩笑了笑,看着赵立的眼睛说道。
赵立突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的笑容,他抬起了头,看向了窗外,此刻,阳光正好。
“如果是一百年前,谁来了都不好使,您是知道我的,那个时候的我,有多么的不近人情,不然也不会......”赵立突然的停了下来,神色一暗,深深的叹了口气,摇头苦笑起来。
胡岩笑了起来,说道:“现在剑宗是你们师兄弟在管,你来告诉我,是对我的尊重,不来,我也可以理解,你们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干涉,不过,往事已经过去,又何必如此介怀。”
说着说着,胡岩脸上的笑意却完全的都消失了,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我知道,可是我每天夜里,还是不时的想起,您说,如果当年我......”
胡岩打断了赵立,神色一正,严肃的说道:“这世上,没有如果,要是你做错了什么,还能够回去再选一次的,那不如干脆你来主宰这个世界算了,那不是更方便?”
赵立没有说话,而是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目光依旧眺望远方,不肯收回。
“赵立啊。”胡岩突然的喊道。
“在。”
“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了张昊,不是还有宋哲顶着吗?再说了,不是还有李绩吗?”
“我知道。”
“我做错了吗?师叔。”突然的,赵立有些迷茫的问道。
胡岩被他这么突然的一问,愣了一下,随后才失声笑了起来,“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这个世上,哪里有绝对的对错呢?平心而论,对于通天峰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可是对整个剑宗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甚至还是一件好事儿,更不要说对望月峰了,终究李绩带回来的那个小子只是徒孙。”
“啊,我知道,我和师兄在玄墟殿吵了一架,我们两个都知道是为什么,只不过没有说出口罢了。”
胡岩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实话,如果是我坐在师兄的位置上,我也要考虑考虑这么做了的后果是什么,就像师叔您说的,通天峰无人了。”
顿了顿,赵立接着说道:“可是,我若不这么做,我以后,又该怎么面对擒虎和小师妹呢?即使老三留下来了,那心里就没有
了怨恨了吗?”
“就像当年,您可同意过小师妹嫁过去呢?”
“你说呢?”胡岩不答反问道。
“可结果呢,她还是嫁过去了,虽然直到今天,您还是觉得裴擒虎他不是小师妹最好的归宿,可是您不得不承认,他待小师妹极好,她过得也十分的幸福,他当年跪在这里,曾说过的话,他一句不曾违背。”
胡岩看着他,摇头笑了笑。
“所以呢?”
“师叔,您当年差点打断了裴擒虎的腿,不也没能阻止吗?即使师兄真的不答应,时间久了,又有什么用呢?管的了一时,那能管的了一世吗?”
“嘁!”
“你有句话没说吧,你之所以答应,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吧,你怕你不答应,你和裴擒虎这么多年的感情也因此散了吧,你亲手断送了他女儿的幸福,他从此以后怕是视你为敌人吧。”
“你也没说,心儿吧。你解释了这么多,可实际上,你和石破天,心里纠结的,不过是如果不答应,你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两个吧,如果是其他人,你们不会犹豫,他石破天也不会只是发了一通脾气,就了了答应了。”
“这不是你们两个的作风,一块晚香沉玉,可打动不了那块石头啊,如果不是你,他一辈子都不会答应,在他眼里,张昊的幸福根本就跟他没关系,他只在乎通天峰是否可以继续传承下去。”
“这个我知道。”
“哼!赵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这块晚香沉玉你拿着给你徒弟去吧,我想,总有一个时候她用得着。”
“嗯?”赵立满脸的不解,看着胡岩的脸,想看出来点什么。
“啥意思啊?诶,师叔,您说清楚,什么她日后用的着?她还能喜欢上人不成?再说了,还能有人敢靠近她不成?师叔你别逗我好吧,我的打算呢,是把这块玉,给陆婧,您知道的。”
“她不需要,你给你徒弟吧。”胡岩立马就反驳的说道。
“嗯?”
“不对,师叔您一定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我知道什么呀?不都是你我告诉我的吗?”
“别岔开话题行吗?我们在说我徒弟的事儿,不扯那么远。”
“我不知道啊。”胡岩一副我啥也不知道的神情,看的赵立的心里越发迷惑。
“唉,滚滚滚滚滚,来找老爷子我酒都不带,你看个屁呀,给我滚!”突然的,胡岩摆摆手吼道,吓了赵立一跳。
赵立挠着脸,一脸的不解,他走了出去,将门带上,看了一眼那云彩之下,若隐若现间,是那片竹林。
“总觉得哪里不对。”赵立自言自语道,手里火焰渐渐浮起,将晚香沉玉包裹在里面,他低声说了几句,那火焰便离开了手掌,直飞向姬冰仙的住处。
不过胡岩这么说了,赵立也不会去违背,把东西倒是送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处置(3)
回到今日,裴擒虎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跟明镜儿似的,不过他却装的跟个孙子一样,规规矩矩的跪在门外,只不过心里面却在念叨着该怎么将名单明天交给赵立,按兰心这发火的程度,估计得跪个两三天了。
跪在那里,裴擒虎心里已经在默默的在脑海里思索着名单了,只不过有些还得再去确认一下才行,不过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着实不好办啊!
这一思索着,就一直到了夜里,见里面一点响声都没有,裴擒虎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本来兰心就处在怒火之中。
还好的是,远远地,他看到秦元落了下来。
看到裴擒虎跪在那里,脸上满是思索之意,说实话,秦元挠了挠头,不怎么想叫他,毕竟这种事情,估计几百年也难得见到一次,他实在是想多看几天。
如果不是赵立跟他打了招呼的话,当然,若没有这等事儿,他也不会跪在这里。
“我说,裴掌教?别跪了,跟我进去吧。”秦元眼里满是笑意,戏谑的说道。
裴擒虎看到秦元终于说话了,这心里的石头才真正的落下来,他还真怕秦元就是来看他笑话,那可真就麻烦大了,幸好不是。
低咳了几声,裴擒虎站了起来,他神色一正,严肃的问道:“你弄完了?”
秦元收起了笑意,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看到是秦元来了,兰心狠狠的瞪了一眼裴擒虎,不过没说什么,她还是知道轻重的,秦元可不轻易来他们望月峰,一般都是有要事相商,所以,这账,就留到日后再算吧。
裴擒虎被这么一瞪,低下了头,看的一旁的裴妍是捂着嘴大笑不已,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兰师妹,我和裴掌教要商量一下东边的事情,他白日为何没来我也不想再问,如果他做错了什么,还请师妹日后再处置。”秦元施了一礼,有些严肃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兰心更是气愤了,她盯着裴擒虎,那是恨不得吃了对方,不过终究有秦元这么一个外人在,她并不没有真的发脾气,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自然,秦掌教自便!”
裴擒虎一听秦元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什么叫白日之事不再过问,他这纯粹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这事儿完了之后自己不是更惨?
他不敢相信般的看向了秦元,却发现对方一脸的平静,仿佛是的的确确是自己错了一样,这可让裴擒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他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向兰心和秦元都赔罪道,然后才悻悻的和秦元去了书房。
看着他们的背影,兰心一阵的无力感,她捂着额头,轻轻的叹了口气,眼里莫名的多了几分杀意,不用说,裴擒虎日后的日子将会十分的不好过了。
刚进了书房,门一关上,裴擒虎就一双眼死死的瞪着秦元,低吼道:“你阴我!”
秦元不屑的笑了笑,说道:“可拉倒吧,我
要不这么说,她始终会看出来的,主峰上都没人了,她只要不瞎,迟早会看出来。”
“那你也不能这么坑我呀,她本来就想打死我了,你这么一说,更坚定了她的想法呀。”裴擒虎算是接受了秦元的说辞,可是一想道以后的日子,这脖子就是不自觉的一缩。
“我跟你说,待会儿名单拟定完了,你给我好好的跟掌门把山门给我守好咯,我和赵师兄一块去,终究要有个照应的明白吗?你自己想清楚怎么跟她解释人都走了的事儿。”秦元面色一沉,毫不客气的说道。
“算了,多大个事儿啊,我知道,在你来之前,我就在想该怎么解释了,要是换个人,其实就好办了,不是吗?”裴擒虎苦笑了声,说道。
“好了,工作吧,今晚估计睡不了了。”秦元摇摇头,轻叹了口气说道。
“啊,工作。”
虽然秦元只是提了一下,可是兰心还是长了个心眼,如果只是例行的打探海妖的动向,他们不会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夜,除非是要做别的什么事情,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故意的瞒着自己,这更让兰心好奇了。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书房的门才被打开,他们二人居然还设下了禁制,这是让兰心没有想到的,她更加的怀疑了。
“我走了,兰师妹,叨扰了!裴掌教,通天峰。”秦元施礼一笑道,便化作了火光消失在望月峰。
裴擒虎走了过去,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眼中似乎有几分的凝重,兰心见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反而让她对裴擒虎去和赵立喝酒的事儿没那么上心了。
倒不是说兰心是一个八卦之人,而是她担心裴擒虎的安危,如果真的出了大事儿,那么裴擒虎作为望月峰掌教,那么就一定会前去,当年他去东海血战数月,归来时那副血肉模糊的惨状,太让她记忆犹新了,她生怕再出现这种事情。
看到兰心眼中突然闪过的一丝担忧之色,裴擒虎又如何想不到她现在的想法呢,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他神色一缓,笑着走了过去。
“心儿。”他轻声呼唤道。
“到底出什么事儿?”
“没什么,东海没往日的太平,我和秦掌教合计了一夜,还是觉得,要派几个高手过去看看,估摸着,这会儿他已经和老赵商量上了吧。”裴擒虎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就是一件小事儿一般。
兰心柳眉微皱,一张俏脸上露出了疑惑,她想了想,有些怀疑的说道:“不对啊,去年不还是好好地吗?”
“这种事儿怎么说的清呢?何况,负责监视的弟子,他真的就能看到全貌吗?不见得吧,好了,我也要过去了,应该没什么事儿,百年前我们不是把海妖的主力给灭了吗?估摸着呀,又是谁想出个头。”裴擒虎笑着给兰心说道。
可越是这样,兰心心里越是不安,她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皱着眉头,兰心不相信的说道:“真的?”
“哎呀,放心吧,我的心肝宝贝哟,你相公我的话你都不信
了?再说了,我不会去的,都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真是的!”裴擒虎一把把兰心抱了起来,轻轻的用额头碰了碰兰心的额头,叹了口气说道。
兰心突然的被这么一抱,立马闹了个大红脸,关键是不远处裴妍就看着的,她伸出手来,使劲的掐了掐裴擒虎的胳膊,掐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吃痛下,裴擒虎这才把她放了下来。
“不正经!”兰心白了裴擒虎一眼,嗔道。
殊不知,裴擒虎心里却是大定,他知道,兰心接受了他的说辞了,不再怀疑了。
“好了,我去去就回来。”裴擒虎牵过了兰心的玉手,轻轻抚摸了几下,似是感叹什么一般,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来。
“嗯。”兰心微低瑧首,细弱蚊蝇的应了一句。
裴擒虎调戏之心大起,低下了头,不顾裴妍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在兰心的红唇上重重的印了一下,这才满意的离去。
遭此袭击,兰心大囧,瞪大了眼,正想伸出手推开裴擒虎,却没有想到他自己松开了,然后居然话也没说就御剑离去了,气得兰心是狠狠的一跺脚,这才黑着脸朝着裴妍去了。
本来差不多是在看戏的裴妍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度,兰心是讲理的人吗?的确是,可是作为父母,她不讲理了,又谁有办法吗?谁都没有!
裴妍一个转身,拔腿就准备跑,可是还是被兰心给叫住了:“妍儿!”
那声音,裴妍发誓,她这辈子就没有听过兰心用这种语气叫她,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就觉得危险,裴妍停都不敢停一下就跑了,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
跑出去了好远,见兰心并没有追过来,裴妍这才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的自言自语道:“以后再也不这么光明正大的看了,得躲起来看。”不知兰心听到了这句话,是不是会后悔放过了她。
看到裴妍跑远了,兰心这才收起了脸色,变得红扑扑的,她轻轻抚过被裴擒虎印过的嘴唇,笑骂了句:“真是个坏东西,看你回来了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她看了一眼裴擒虎离去的方向,一脸吃定了裴擒虎的样子,这才带着微笑,走进了房屋里,给她的宝贝女儿做起了午饭。
通天峰,广场边缘,赵立三人靠在栏杆上。
“就这些人吗?”赵立笑了一声,问道。
“差不多吧,不过还得再甄选一下,这事儿就我来办吧,你们俩也小心点,鬼知道东海深处到底有多少海妖还不曾现世,”裴擒虎神色一正,说道。
“行了,你想好怎么回去面对你媳妇的怒火吧,就别考虑我俩了,对吧,师兄。”秦元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就是,你自己慢慢想,啊!今天呢,估计呢,你是拖过去,好好想想明天,我们走吧。”找也笑了起来,拍了拍裴擒虎的肩膀说道。
裴擒虎没有说话,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脸,赵立秦元都已经飞远了他都没有反应,显然他这事儿的确是一个大麻烦,对他来说。
第一百二十三章:晚饭(1)
在赵立秦元去往东海,裴擒虎还在思考着怎么应付他老婆兰心的时候,孙正也日夜不眠的往蜀山赶去。
当他到达蜀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没有马上去拜访蜀山,而是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休息了一阵子之后,这才细细的思索起来,该如何让很少有人知道的情况下,让蜀山掌门那几个家伙,知道此事,然后做出决断来。
这一想,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孙正也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在他兀自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恰恰是铁剑仙谈隽的孙子谈咏,孙正一下子就想到了该怎么办才好。
他悄悄的跟在了谈咏的后面,毕竟,很多年前就听说了,谈隽并没有住在峨眉山上,而是独自一人住在了不远的益州城外,算是过着半隐居的生活,身边只有一个亲孙子陪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孙正也不大很清楚,只知道当年谈隽和他师兄无名剑圣闹了矛盾,然后就带着孙子搬出了峨眉金顶,算下来,有百来年了。
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好像是二十多年前,谈咏当时的境界还只是天剑四段,没想到,这次一见,居然已经天剑六段了,就是体内灵力漂浮,极其散漫,应该才突破不久,实力极度的不稳定。
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孙正只觉得自己都犯困了,谈咏这才在一处山涧的小屋前停了下来。
“哎呀,这明明都到了好几次,你绕个啥呀,我真的是服了。”孙正没好气的叹道。
一眼看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间木屋,估计着也就四五间房屋的样子,门前还种着小菜,长势极好,有些已经到了可以采摘的地步了。
最让孙正印象深刻的是,在木屋的东北处,有一块辣椒地儿,有的青油油的,却是有中指长度,甚至有的更长,有的却是圆圆的,只有半个中指长度,也有些已经发红,看上去妖艳无比。
只不过,孙正叹了口气,他吃不得辣,不用想,待会儿肯定日子不会好过,毕竟,此刻天色已暗,木屋里已经传出了饭香。
“进来吧,看了那么久了。”一个有些苍老,却十分硬朗有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孙正眉头一扬,低咳了几声,推开了门,探了一个头进去,看到谈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疑惑他怎么来了,而那个正在拿着锅铲炒菜的老爷子却是不客气的吩咐道:“孙正啊,我老早就知道有客人来了,所以才让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子带着你多溜达了几圈,坐会儿,马上就好了。”
青椒的香气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那飘散在空气的辣味一下子窜进了孙正的鼻子,孙正使劲在鼻子前用手呼扇着,想要把这味道驱散些,可是整个屋子早已经被这味道给填满了,即使孙正呼扇的再快,也无济于事。
终于,孙正忍不住了,鼻子一痒,大声的咳嗽了起来,整张脸被涨的通红,看着极其难受的样子。
“咏儿啊,给你孙叔叔倒杯茶。”谈隽面不改色,在做着菜的时候,吩咐道。
他现在正在做一道蜀地的家常菜,辣子鸡丁,用的是他门前自己栽的尖椒,鸡是谈咏昨日去买回来宰杀好的,只管清洗,入味,下锅就是。
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吃着川菜的人来说,这等辣算不得什么,甚至是习以为常了,谈咏更是有几分的期待模样,毕竟,山间凄苦,很少能吃到肉食。
他听话的去给孙正倒了一杯清茶。
“孙叔叔,茶来了!”
孙正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喉咙里好了许多。不过他这么一番牛饮,却让谈隽皱起了眉头。
“孙正啊,这可是峨眉山上今年的第一泡新茶,你怎得如此浪费,这茶啊,得细细品,就如做人,得一步一步来,脚踏实地......”
孙正一听,头都大了,可一旁的谈咏却是一副受教了的模样,仔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咳咳咳咳......”孙正实在是受不了,不仅仅是屋内充斥着辣味,也因为谈隽那不曾停歇,入耳的魔音。他冲出了屋外,呼吸着山涧的清新空气,这才觉得好些。
透过窗户,孙正看到,谈隽在他离开了屋子后,却不再说话,而是继续手上的功夫了。
也许是柴火还有些湿润,厨房里浓烟滚滚,虽然谈隽能将烟雾给隔绝在体外,可是这火焰的温度终究还是低了些,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谈隽看了孙正一眼,却没有说话。
孙正怎么会不懂谈隽的意思,不过他却有些不爽,明明谈隽自己用灵力直接烘干那些柴木不就好了吗?这明明就是想刁难一下自己。
虽然心里不爽,孙正还是又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手一张开,屋内温度骤然高了几分,那些木头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熔成了木炭,这样,不仅仅是柴火能燃烧的更充分,温度也会更高,也不会有烟雾产生。
“你做什么来了?”在孙正蹲在那里,准备着把谈隽屋子里那堆着的一大堆柴火都烤成木炭算了的时候,谈隽却是轻声问道。
声音很低,厨房外的谈咏并不能听到。
“炒您的菜吧,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十年没吃过您老人家的菜了。”孙正笑了一声,低声回道。
“是吗?那可你得好好尝尝老爷子我的手艺咯,这几十年,可精进了不少哟!”谈隽没有停下手里动作,却是继续说道。
“嗯,那是自然,只要不要像上一次一样,辣的我嘴疼,然后拉肚子的话,我想,我还是恒很乐意的。”
“那可不说了,老爷子炒啥菜,都得放点干海椒,那才有味嘛,你呀,就是不懂。”
“得,我想我不用吃了,我迟些干粮就行了,还有正事儿要办呢。”孙正一听,立马说道。
“办正事儿,也要先填饱肚子呀,不然哪有力气,再说了,干粮哪有我现做的好吃呀?”
“别,谈师叔,您放过我行吗?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你到底干嘛来了?”画锋一转,谈隽又问道。
“没到时候,谈师叔呀,您能您师兄来一趟吗?”
“可以,怎么了?不过,你找他干嘛呀?他现在不怎么管事儿了,只是挂着掌门的头衔而已啊,你要找管事儿的话,就找他徒弟吧。”
“禹良吉?”孙正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就是他。”
“不会吧,他都能当掌门呢?”
“怎么,不行吗,我看他还有点本事儿啊。”
“这倒不是,他那性格,我总觉得不合适。”
“你师兄石破天就合适了?”
“也是,啊!”孙正突然的点了点头。
“算了,他也行吧,那蜀山的四位长老都是谁呀?”
“还是他们啊,又没有变。”
“这样吗?难不成......哦,对了,刚才谈师叔你也说了,无名师叔还挂着掌门的名号,我知道了。”
“你找他干啥呀,是不是出事了?”
“嗯。”
“我知道了。”
“咏儿,去叫你禹叔叔来吃饭,就说老爷子我找他喝茶。”突然的,谈隽声音大了几分,对屋外喊道。
“是,爷爷。”
谈咏御剑而起,直奔不远的峨眉去了。
看着那道白光,孙正眯着眼,笑着说道:“有个孙子就是方便。”
谈隽笑了笑,说道:“等你开了山门,你就知道方不方便了。”
“这有关系吗?”
“哼,你以后就知道了,听说你想收几百个?”
“啊,不行吗?”
“可以,就怕到时候你想把他们都打死。”谈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大笑了起来。
“不至于吧,我看裴师兄徒弟也多呀,他没说啥呀,有那么严重吗?”孙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疑惑的看着谈隽说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这话都没听过吗?”
“嘶....”孙正倒吸了一口气,思考起谈隽番话来。
“让我猜猜,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对哪儿动武啊?前些时日,长生教鬼武堂死了那么多人,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得到了什么情报啊?”
“好说好说,待会儿我会都解释清楚的。”
“他们虽然封锁了消息,我们的人也因为级别不够,不能探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但是,从哪些人的死法上来看,动手的人实力绝对不在你之下,剑宗可找不出几个能比你能打的家伙出来吧?”谈隽看着锅里,却是一字一顿,朗声说道。
“我师兄张启德干的,灭个鬼武堂而已,值得这么惊讶吗?”
“鬼武堂是小事儿,叶不凡脑子里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剑宗,当年不顾那么多门派的反对,也要接受摄魂术,不就是为的干这种事儿吗?”
“哎呀,谈师叔,你这话说的,这不的的确确是好事儿吗?”
“哼!”
“再说了,我们可不曾用道友使用此术,更不要对朋友,对师兄弟了。”
“这个我清楚,你们若是这点底线都没了,剑宗离消亡也就不远了。”
“的确!”
“好了,他们快回来了,算算时间,我菜也炒完了,走吧,出去坐着喝茶等他们。”
相视一笑,进进出出,把厨房里的菜都端到了客厅里的饭桌上,二人笑着,品起茶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晚饭(2)
这夕阳西下,这世间还有着太阳落下之后最后的余晖,晚霞朵朵,正悠然的飘在远方,也不知会飘向何处,若不是西边响起了破空声,也许孙正就这么睡过去了。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虽然孙正不喜欢喝茶,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蜀地的茶,着实清香,坐在凳子上,孙正头倚在柱子上,微微闭上了眼,有些倦意。
有多久没有了这么悠闲过了?
孙正这么问道自己,好像很久了,可有多久呢?孙正不记得了,上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呢?依旧不记得了,这等小闲暇都不曾有过,也许,这也是种悲哀吧!
孙正苦笑着摇头,睁开了眼,禹良哲到了。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蜀山的!”孙正丢下了一句让谈隽莫名其妙的话,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谈咏进来了,可是却没有看见禹良哲的身影。
“好久不见,良哲兄。”孙正笑着招呼道。
禹良哲也笑了,他微微的摇头,念叨道:“我这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自从师父和师叔闹别扭了之后,师叔已经几十年没有找我了,今天叫师侄来叫我,而且还那么急,我就知道有问题,果不其然,是你个煞星来了。”
“又有什么事儿啊?孙兄?”
“小事儿,不要那么在意。”孙正笑出了声,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淡淡说道。
“我信了你的邪,你来从来就没有小事儿,一个你,一个张启德,只要你们,那绝对是烂事儿,跑不了。”禹良哲十分肯定的说道。
“没有尾巴吧。”突然,孙正声音低了许多,淡淡问道。
“没有。”禹良哲的声音也小了下来,面色一沉,答道。
孙正神色一正,严肃的给禹良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剑宗的处理办法全部都说了出来,足足说了有一个时辰之久。
当孙正说的口干舌燥,觉得舌头都打结了,禹良哲才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孙正冲进了屋内,找着了水缸,一头就扎了进去。
谈隽一脸平静,似乎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谈咏却是被他吓了一跳,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随意的捋了捋被水打乱的头发,孙正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满的说道:“真是麻烦。”
孙正身上骤然升起了火焰,随后只看到他身上腾起了一阵雾气,他身上被打湿的地方全部都干了,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靠在墙壁上,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着急的地方。
谈隽不会去问到底是什么事儿,毕竟刚才他问的时候,孙正就没说,他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他也不会再去问。
好久好久,这屋内安静的吓人,连呼吸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见,相比起谈隽孙正的淡定,谈咏呆的久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可是他又不敢做出什么动作,生怕惊扰了另外两位,导致他脸憋得通红,兀自在那里搞着小动作。
禹良哲终于进来了。
“想好了?那就好,那我就走了。”看到禹良哲进来,孙正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走到门口的
时候,孙正突然的回头看了一眼谈咏,想起来什么,却是停住了脚步,淡淡的问道:“谈咏啊,你出来,跟孙叔叔我过两招。”
谈咏一听,神色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马上看向了他爷爷谈隽。
谈隽深深的点了点头,眼中却露出了别人难以察觉的叹息之色。
谈咏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看到谈隽点头之后,立马就起身,跟在孙正后面出去了。
“谈咏啊,你跟叔叔我过十招就可以了,你尽你的全力攻过来就可以,我看看,你到了什么境界了。”
谈咏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才拔出了自己的剑,“沧朗”一声,白光一闪,一柄五尺长剑就出现在了谈咏手中,只不过,孙正在看到这把剑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神。
“剑名‘折戟’,还请孙叔叔赐教!”谈咏行了一礼,拱手而道。
“‘折戟’,这把剑你用了多久了?”孙正笑了一声,随口问道。
“三十多年了。”谈咏老实的回答道。
“那不短了,好好地用,别给你爹丢脸了。”
“是!”
“来吧。”
谈咏重重的点头,浑身衣服无风自动,鼓作一团,体内灵力疯狂的向剑上涌去,大有全力一击,和人搏命之意。
可是孙正却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有拔出他闻名的“斩相思”神剑,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谈咏的招式而有任何的变化。
“喝!”谈咏一声大喝,身形一动,白光大放,人随剑走,冲了过去。
周边草木,无不被剑风刮断,一时间噼里啪啦声在他周围响起,不过谈咏的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孙正,眼中深深的露出了惊骇之色。
不因为其他,仅仅是因为那份山崩于前而神色不惊的淡定气势,就足以让谈咏的剑,因为过多的思考,而慢上了半分。
孙正突然的笑了,他缓缓的抬起了手。
谈咏突然身形一窒,整个人停在了空中,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将他团团围住,那包裹着几乎让人绝望的高温,他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谈咏大惊失色,连忙御起了灵力,形成了一个护罩,想要抵挡住这份炙热,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想也知道,这便是剑宗的绝技,赤焰剑法了。
可是孙正是如何做到的,谈咏怎么也没有想清楚,他不过是抬了一下手罢了,怎会就有如此可怕的杀伤力。
他灵力组成的护罩根本就拦不住这等攻势,那份高温即使是隔着护罩,也能传递过来,虽然还是被护罩隔住了不少,但是还是烫的谈咏皱起了眉头,他从小到大,何时受到过这等痛苦。
孙正骤然握拳!
谈咏一声大叫,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骼都给压的嘣嘣作响了,那令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不由得让他叫出了声。
谈隽和禹良哲听到这一声大叫,里面从屋内冲了出来,当他们看到场内情况的时候,谈隽是深深的摇了摇头,而禹良哲则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似乎是怕孙正将谈咏打伤了。
正松开了手,嗤笑了声,看也没再看谈咏一眼,向谈隽走了过来。
“谈师叔,不是晚辈我说您,您这么教,这孩子废了,你想好了什么时候给他收尸了没啊,是他第一次下山去历练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
孙正神色淡然,盯着谈隽,平静的问道。
谈隽低下了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经昏过去的谈咏,一个字儿没说。
禹良哲本来想要说什么,可是听到孙正这番话之后,也看了一眼谈咏,突然地,他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谈师叔,出于我个人的好奇,我想问您一句,他是您亲自教的吗?”孙正笑了一声问道。
“是。”谈隽点了下头,回答道。
“你太溺爱他了,这样,就算他境界太高,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就像是海边用海沙堆砌的城堡,浪花来了,一下就打碎了。”
“我比你清楚。”
“那就好,狠不下那个心吗?”
......
没有人回答。
“那就像我说的,您准备好给他收尸吧。“孙正笑了,摆摆手说道。
“孙正。”
突然的谈隽叫住了他,迟疑了一下,他说道:“这样吧,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就交给你了,如论你怎么练他,我都不会管,他也绝对不会回来,除非是你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放他回来。怎么样?”
“哦,怎么谈师叔您转性了?你确定你要让我来练他?我丑化可先说到前头,他要是不如我意,那少不了挨打,我可不会像您一样,舍不得下手,到时候别回来的时候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你来找我的麻烦。”孙正神色一变,依旧是笑着,说道。
“不会,的确,如你所说,我终究还是太溺爱他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只会成为一个高分低能的家伙,不仅仅是他自己到时候会丧命,同时也会连累到和他一起出行任务的人。”
“所以?”
“在你这次任务做完之后,你来一趟蜀山,就当是我谈隽欠你一个人情,我就这么一个孙子,我只希望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个男子汉,不求他日后有多大的名声 。”谈隽申请严肃,安全不像是在说笑。
一旁的禹良哲一直没有说话,只不过,他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住了,他看着谈咏,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可以。”孙正点了点头,答应了。
“那我走了。”
“等等,孙兄,我想,你可以多呆个两天,过几日,我们会有一个队伍去天山,是送上一次欠他们的一批药材,其中有一个,是虫子。”禹良哲喊住了孙正,说道。
孙正停住了身子,笑了起来。
“那行吧,谈师叔,给我安排个房间,我睡一会儿,明天良哲兄记得来叫我。”孙正自顾自的往屋内走去了。
谈隽禹良哲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禹良哲道别之后,看了一眼屋内,便御剑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决断
三日之后,天气不是太好,天色暗淡,乌云遍布,用孙正的话来说就是,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日子。
“孙兄,那只虫子已经处理掉了,我会用蜀地的易容术将你变成他的模样,到时候你要怎么和天山接触,就凭你自己了,我还得回去处理别的事情,毕竟,蜀山可不像你们剑宗。”
禹良哲平静至极,看着远方阴霾的天空,淡淡的对孙正说道。
孙正笑了起来,想了想,回答道:“良哲兄,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说不定也帮了天山和你们自己。”
“也许吧,不过呢,在这儿我要提醒你,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回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禹良哲一声冷笑,说道。
“明白明白,那到时候我怎么用也看我自己了呗!”孙正扬了扬眉头,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
“那行,带我去吧,想来你也是带着这个虫子出来单独要说什么的吧。虽然,这不过是你装装样子的。”
“嗯,你说的没错。”
“行,我知道了,走吧。”
......
在这个时候,张启德却是再次来到了北境,他再一次联系上了李绩。
“师叔,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要这么急着来找我?”李绩有些疑惑的问道。
张启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却是问道:“李绩,我问你答,记住,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隐瞒。”
李绩眯起了眼,他看得出来,张启德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那不过是他装出来的罢了,此刻的他神情十分严肃,眼睛里更是有李绩无法看出来的神色,他咽下一口,重重的点头。
此处是万花楼的偏僻地带,平时几乎没有人来,加上又是夜里,所以李绩才会和张启德在这里碰面,至于回去了,是不是可能会被盘问,李绩并不在乎,毕竟,那可好糊弄的不行。
“你回答我,怕死吗?”张启德神色一正,异常严肃得问道。
这第一个问题就把李绩难住了,他虽然有过舍身救人的经历,可是真要他回答,他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犯难。
低下了头,李绩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那我再问你,如果你日后在万花楼动了情,遇到了你喜欢的人了,而师门命令你杀了她,你会怎么做?”张启德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李绩苦笑了声,摇了摇头,回答道:“师叔,您觉得,我会喜欢上魔道的人吗?”
“那可不见得。”
“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和我差不多的情况?”李绩脑子一转,立马就想到了一些事情,马上开口问道。
“算是吧,我再问你,你怕死吗?”
李绩被问的一愣,随后叹了口气看向了远方。
张启德也不急,他静静的看着李绩,等待着答案。
“怕,说心里话,我还是怕死的。”良久,李绩回过了神,直视张启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那...我问你,如果我让你选择,用你的命,去换一个情报,这个情报可以救很多人,你去还是不去呢?不过呢,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我救了他们,会有人记得我吗?”突然的,李绩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嗯?”
张启德愣了一下,他看着李绩,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也许,他们都不会记得,因为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是你做的,甚至还为以为你是魔道的人,反而唾弃你。”
“不,我不是说他们,我是说,我死了之后,会有人给我收尸吗?如果有,那我的坟墓前,每当我的忌日,是否又会有人来给我上一炷香呢?”
“......”张启德没有回答,他深深的看了李绩一眼,随后苦笑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李绩肩膀。
“其实呀,这些都是我的假设,你只要藏的够好,埋的够深,没人会知道你的,到时候你回来,我亲自给你接风洗尘。”
“是吗?”
“嗯!”张启德重重的点头,加强自己的语气。
李绩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想要我做什么,师叔您说吧。”
“你可以选择不去做,我理解的。”张启德犹豫了半晌,还是说道。
“我算是最接近他们核心区的人了吧,对不对?师叔。”
“是,虽然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办法,不过他们都没有怀疑你,即使他们查验了你的天赋之后。”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的运气够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会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李绩淡淡说道,眼中那一刻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三到五年之内,无论你用什么手段,能爬多高爬多高,我们需要一份完整的魔道三宗门的精英弟子和门中精锐的名单,以及他们所有的动向。”
“我知道了。”李绩沉吟片刻,答到。
“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暴露,就继续呆下去,直到我来找你。”
“嗯!”
接下来,张启德将一切事情都告诉给了李绩,李绩从头到尾只是听着,一个字儿没说,他们也定了接头的暗号,以备李绩传递情报出来。
最后,在张启德准备走的时候,他迟疑了片刻,才回过头来看着李绩,摇摇头叹气说道:“李绩,别死了,我不想我到时候亲自来给你收尸。”
李绩笑了笑,转过身去,往回走,他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说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张启德没看到李绩自转过头去后,脸上阴沉的可怕,他站在那里,看着李绩消失在了视野里,这次转身离去。
北方的夜,总是那般的漫长!
回到住处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问李绩干什么去了,这也让李绩乐得清闲,不用再去解释,可是他越想,心里越冒火,他深深的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暴露,谎言不能为他提供长期的保障。
这个时候,李绩心里甚至在想如果他当时没有去找张昊说那番话就好了,那么来执行任务的人也不会是他,他还在历练的路上,悠哉自在。
可是转念一想,他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即使再让他选,他还是会那么做,因为,张昊的对象是裴妍,一个在他心里如亲姐姐一样的角色,他不可能会去漠视。
可是越想越气,李绩一声大吼,冲了出去。
灵力疯一样的涌出,李绩紧紧的握住那把破剑,那里还顾得周围是什么,肆意的挥舞起来。
“轰!咔嚓!”之类的声音不断响起,这可惊扰了水月仙子,她这些时日不时的会来观察一下李绩,毕竟,能把李绩收入门的话,对万花楼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李绩虽然心里愤怒,可是他还是把握着分寸的,虽然看着破坏力惊人,可是实实在在表现出来的,却远远不是他的实力,他也没有使用赤焰,而是用上了自己在那无名洞府里学的二三剑法。
因为只练了不久的缘故,这一招一式,极为生疏,不过的确,如石壁上刻着的那般,威力倒是惊人。
整整搞了一个多时辰的大破坏,李绩才停下,大口大口大的喘着粗气,将剑插进地上临时做个拐杖杵着。
略一休息,李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怎么没有人来啊?
他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张开了神识。
然后,李绩嘴角一斜,有些无语的笑了。
不仅仅是水月仙子到了,广寒仙子,玉虚她们都到了,还有几个李绩没见过的人,此刻都在不远的山头上看着李绩。
李绩懒得去想他们此刻在想什么,毕竟,他出来舞剑就是给他们看的,休息了一会儿后,收起了剑,回屋里躺下就睡了过去,不一会儿,鼾声就响了起来。
“师妹,你怎么看?”水月仙子一笑,淡淡问道。
广寒仙子柳眉微皱,似乎是对李绩的实力又有了一个全新的感官,她良久,才淡淡的笑道:“他隐瞒了不少。”
“的确,不过这不是长生教的孤城剑法,而是我们都没有见过的剑法。”
“没错,看来明天我们得好好问问他了。”水月仙子面带微笑的说道。
“嗯。”
“玉虚。”
“弟子在。”
“好好去安慰安慰你李师弟,日后你的修道伴侣就是他了。”水月仙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淡然,仿佛是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玉虚身子一震,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水月仙子,她如何不明白水月仙子那句安慰安慰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终究是有自己的倔强,在水月仙子的注视中,她一动也不动。
“你呀,性子还是这般的倔,为师难道会害你不成?”水月仙子看到玉虚的动作,忍不住笑着说道。
“弟子不能接受,还望师父另寻他人。”玉虚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算了,师姐你也莫要逼她了,有些事儿,看看再说吧。”广寒仙子一看势头不对,立马出来打了和场。
“好吧,玉虚啊,你若是有了意中人,告诉为师便是,我自会成全你,我门中弟子无数,又何须由你去完成此事,只是,你若是和他在一起,日后定能得到莫大的好处,你明白吗?”水月仙子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弟子晓得,只是现在还不能接受,希望师父能多给我些时间,我适应适应。”见水月仙子都这么说了,玉虚也软了下来,答道。
“唉,走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清香
当他们走远了,再也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的时候,李绩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来,他脸上露出了冷笑,看着水月仙子他们离去的方向。不过一会儿之后,李绩却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兀自摇头。
李绩思考的是,他能在此,全凭当初自己的谎话,也许他们此刻相信了,可谁又能保证那个谎话不会被人拆穿,如果没有了谎言,那他又靠什么在留在这里,不被人怀疑呢?
所以,李绩思索了良久之后,决定,再说一个谎话。
本来李绩也没有想到,直到他舞剑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些不对劲,就是水月他们的到来,他这才想到了一个注意,他故意的暴露了自己会其他的剑术,不过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和在凤城的时候一样,虽然这可能过于小心了,但是李绩还是怕被什么人给看到了,毕竟,他也不知道当初那一群人里,到底有没有万花楼的人。
毕竟,这些时日来,李绩还是知道了不少有关万花楼的事情,虽然那两个一天都跟着玉虚的两个男人说话支支吾吾的,但是李绩还是能从侧面猜测出来不少,终究,这两个人属于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那种类型的。
不过让李绩没有想到的时候,这两个人居然都没有名字,他们的称呼是阿一和阿二,李绩还想过还是不是有阿猫阿狗,不过也只是想想,这要是说出来了,就算这两个人再愚钝,也知道是李绩在骂他们,虽然说李绩真实的实力并不怕他们,可是这关键是不能暴露啊。
从他们有时遮遮掩掩的话语之中,李绩推断出,万花楼肯定安排了间谍在长生教里面,不然自己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被万花楼知晓了,而且这个人在长生教里和端木老祖的关系绝对不错,甚至还有可能是他的弟子,但究竟是谁,李绩目前还不清楚。
到了第二日天明,李绩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玉虚给叫了起来。
看着玉虚那张神色复杂的俏脸,李绩有些纳闷,以前她来,那是动不动就给自己脸色看的,怎么今天来这么安静,就像是个乖巧的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这可让李绩好奇不已,他探着脖子,从头到脚的打量着玉虚。
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玉虚不仅人长得漂亮,那身材也是没的说,该突出的地方格外雄伟,该瘦的地方一点赘肉都没有,一双玉手如葱般雪白,十指纤长,那双大眼微波荡漾,似有勾魂夺魄之意,李绩生怕自己看的久了,就陷进去了。
更不要说她的穿着,一身红袍,仿佛永远都是如此,关键是她裸足着地,却不曾沾染一点俗世的灰尘,也是让李绩惊奇不已。
最关键的,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都仿佛是天生的魔力,诱人不已,若不是李绩摄魂术已经到了一定境界,心神比常人坚定十倍,估计魂儿早就被她勾走了。
即便是如此,李绩也时刻警惕着自己,要每分每秒,都小心眼前的这个女人,那个慈安居士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比不了。
至于水月仙子和广寒仙子,李绩总觉得那里不对,毕竟她们俩给自己的感觉,一个虽然威严无比,可是时常之中,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另外一个嘛,总觉得那就是块冰块,碰不得,摸
不得,甚至看不得。
“跟我走。”玉虚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启红唇,淡淡说道,语气里似乎听不出什么。
“哦。”李绩点点头应道。只不过心里更疑惑了,她似乎有些羞涩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吗?
李绩不由得多看了玉虚两眼,要是平时,她已经骂上了,怎么今天一句话不说呢?李绩眼睛都快眯到一块了。
就这么疑惑着,李绩随着玉虚来到了那块空地上,玉虚并没有进去,而是让李绩自己进去见水月仙子,她也不肯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弄得李绩一愣一愣的。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绝对和昨晚的事情有关系。
李绩笑了笑,也不再问,低着头,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他感觉得到水月仙子就在里面,他轻轻敲了敲门,可是手才敲第一下,门就自己开了。水月仙子正微笑着看着他。
李绩心中一凛,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微微摇头,走了进去。
“坐!”
有句话说的好,笑里才能藏刀,若是水月仙子昨夜看了自己舞剑之后,今天会对自己大发雷霆,那么李绩心里就有底多了,毕竟,任何一个人都会发脾气,在看了自己舞剑之后。
可是她没有,那事情就不一样了,她甚至还能对自己和颜悦色,甚至于,李绩差点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她居然叫自己坐,这意味着什么,李绩很清楚,所以他心里更加的警惕起来。
“多谢掌门!”李绩拱手谢道,随后规规矩矩的坐了下去。
李绩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可是暗地里余光一直都在瞟水月仙子,可是这个女人很厉害,完全看不出来她任何的神情变化,就算是有,李绩觉着,也是她故意让自己看到的,她应该早就注意到自己在暗中观察她了。
果然,在李绩收回余光之后,水月仙子才微微点头一笑,说道:“李衍啊,你入门时间也不短了吧?”
李绩心中一惊, 不知水月仙子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嗯,是有些时日了。”
“那你可曾想过,在我密宗一直住下去呢?”水月仙子面带微笑,柔声问道。
可是听到李绩耳朵里,却有了另外一番计较,她没有说万花楼,而是说的密宗,这是魔门里都少见的称呼,一般都是其他门派在有求于万花楼的时候,或者万花楼内部有比较重要的时候,才会这么称呼,她说出这两个字儿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至于她的问题,下意识的被李绩给忽略掉了。
李绩神色一沉,久久没有回答。
水月仙子见状,也不出声催促,而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热气腾腾的,散发着清香。
本来李绩还觉得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个行为,直到那清香入鼻,顿时就是直入灵魂深处的一记痛击,李绩立马就察觉了过来,这个女人此刻在试探自己。
他不敢表现出来,
略一抵抗,就捂着头蜷缩在了地上,脸上冷汗直冒,面色变得苍白不已,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后来,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李绩遍地打滚,失声大叫起来。
倒不是说李绩无法抵抗,而是他不敢这么做,所以才任由那股莫名的攻击一直攻击下去,他甚至尽全力的去压制自己的本能。
毕竟,当一个人在生命的危机时刻,下意识的就会爆发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做最后的一搏,此刻李绩头疼欲裂,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仿佛四肢百骸,周身经脉全部都要炸开了来一般,丹田处更是火烧火燎,可身体的其他部分却是冰凉。
为了压制本能,李绩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这也导致那份攻击更加的可怖,在他身体里如入无人之境,搅断了他身体里正常的灵力运行,那种感觉,就如同几万只蚂蚁附着在身上不断的撕咬自己的肌肤一样,不仅瘙痒难耐,更是痛苦无比。
没过多久,李绩终于是扛不住了,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两眼一翻,竟是失去了知觉。
等到李绩再也动弹不得了,水月仙子才神色阴沉,一张俏脸黑的可怕的说道:“出来吧,师妹。”
广寒仙子此刻看向李绩的眼神里有几分的异样,似乎是在惊讶李绩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的时间才昏过去。
她微微一笑,说道:“师姐,我想,可以了。”
水月仙子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神色依旧严肃无比,她一字一顿,慢慢的说道:“师妹,你可看清楚了?”
广寒仙子微微颔首,点头笑道:“是的。”
她再一次的肯定之后,水月仙子才展颜而笑,作势要打广寒仙子一般,失声笑道:“师妹你都这么说了,师姐我如何不相信呢,只是,这小家伙还真有几分骨气啊,这般痛苦,他居然都没有求饶。”
“昨夜,他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看到他舞剑,他自然就猜到了几分,若是这点智慧都不曾有,天赋再高有什么用?”广寒仙子淡淡说道。
“说的也是呢,不过呀,师妹,他一个男人,可不能像你和玉虚一样,修炼飞瀑剑法呀,你可得好好想想,我们万花楼有什么剑术是他可以学的。”
“不用了,他自己那套就很好,这么说吧,师姐,他那套剑法,比师父传给我的飞瀑剑法强上十倍,甚至于,百倍。”
“嗯?”
“没错,不过你放心,这套剑法虽然精妙,但是我看,他昨夜也是不小心才被我们看到的,估计,传他剑术之人,曾勒令过他什么,不然,长生教对他的看管,不会这么松,这么容易就被慈安那个家伙给带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说,他们来要人的时候,除了端木老祖那个家伙外,其他的几个兴致似乎没怎么高,居然同意了我们的补偿,真是让我们捡了个便宜呀。”
“没错,不过,师姐,你要是再不治的话,他就真成白痴了。”
“......”
第一百二十七章:天山(1)
经过近三日的路程,孙正才和另外三个禹良哲派来天山的弟子到了天山脚下,看着远处那蜿蜒的沙漠长河,以及那罕见的沙漠极光,即使是孙正,也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
远处的天空,虽然依旧是艳阳高照,可是那绚烂夺目的光彩之中,却是渐渐的浮现出异样的画面。
那远方,在蜿蜒的长河之上,那也许是天际的尽头,一副童话般的景色正缓缓出现,虽然朦胧,也因为可能是隔得太远的缘故,一切都看不真切。
即便是如此,也能看到那儿有一道倾泻而下的瀑布,仿佛从天边滚滚而落,冲在下方的沙漠之上,可远远的,又看见那无数水花落下,溅在了下方那若隐若现的宽广湖面上,甚至能隐隐听到那来自九天之上落下的瀑布之声。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那溅起的数不清的水花又换做了另外一幅形态,似有连绵不绝的山峦,里有无数苍翠的树木,正迎着风,微微荡漾。
似乎,那山峦树木,皆带着一丝洁白,在山尖上,在树顶处,在阳光之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
突然的,一朵洁白的云彩遮住了此处,阳光无法穿过那厚厚的云层,只能留下那一片偌大的阴影。
所有的景色都消失不见了,一切似乎都在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让人不由得心出惋惜之意。
即使是孙正,也从未见过这等奇观,他倒是曾听闻过,可是真正当亲眼看到了,才直到为何它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实在是美不胜收!
他们四个回过了神,既然景色已经消失了,他们也该上山去了。
可是,当云彩随着风吹过,阳光再度洒下来的时候,不知是谁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道:“空中有一座城市!”
其余三个听闻此言,里面回过头看去。
那又是怎样的一副奇观,那儿明明空无一物,只有那亘古不变的长河流淌至今,可骤然的,那长河之上,一座古城出现在了四人的眼中。
这座城市,它的建筑风格可以说整个天下都不曾有过,孙正看过那么多古籍,也不敢说有见过类似的,也不知这是多少年前的古物了。
整座城市,都是道教建筑,隐隐的,还能看到城中有人活动,栩栩如生,恍在昨日,那其中最为宏伟的两座建筑,若是以此来比较的话,也是高大宏伟的可怕。
孙正眯着眼,略微的一推断,从那些人和房屋的相差来看,这些房间差不多都是一丈三左右的高度,而这两座建筑,远远的看去,竟是有几百个普通房屋那么高,就算是以当今剑宗之力,也不见得能够做到。
而且,当阳光越发的强烈,风也小了些时,那两座建筑更加的清晰了,似乎,其中一座,并不是普通的建筑,更像是某个人的雕像,只不过终究还是模糊,不能判别出来。
再看着那些些忙碌的模样,孙正猜测,他们应该是在修建这两幢建筑吧,也不知修建来是做什么用的。
这座城市出现的时间很短,孙正还来不及细看,这座城
市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远方恢复了它原本的宁静,蜿蜒的河水静静的流淌着。
摇摇头,虽然这等奇观的确美丽,可是孙正还是不会忘了自己来天山的真正目的。
他们在上了山之后,就被天山专门负责接待的外事弟子给带到了专门供他们休息的小楼,然后再细细说了一阵,这才离去。
孙正对这种事情那是一个熟悉,毕竟他早年在剑宗的时候,这些也干过不少,所以再干起这种事情来,隐隐的有几分怀念之感。
当看到天山的外事弟子回去复命了,这还剩下的半日自然也就是他们自己安排了,天山上和其余两宗最大的区别在于。
天山上有一个巨大的交易场所,门下弟子可以在此进行自由的交易,除此外,还吸引了无数的散修或者其他门派的弟子来此交易,当然,这么多年下来,还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了,天山的名头可不是谁都敢惹的。
在略一商量之后,他们四人就分开了,自由行动,约定好今晚再碰面,看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样子,加上禹良哲曾经对自己说话的话,孙正忍不住心里笑了起来,一个个的都有鬼。
孙正自然不会傻到现在动手,他还有一件来天山最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分手之后,孙正装作无事的在这个交易的广场转悠了一会儿,刚开始呢,孙正还会抱着欣赏的心态去看看这些人都卖的什么东西。
可是看了一会儿之后,孙正却再没有任何的兴趣了,不过都是一些低级的法术书和符篆,偶尔,也就看到几件法器,还很垃圾,怕不是他徒手都给拆了。
不过说来也是,他何等人物,这里的人又是什么修为的存在,他要是能看的上眼那才是出大问题了。
在没了意思之后,孙正很快的就消失在了那里。
这交易场所不过是天山的外围罢了,孙正现在要去得到,是天山的主峰,昆仑山,和他现在站的地方,可还有一些时辰的路要走。
孙正没有揭下他脸上的猪皮面具,所以目前他仍然是蜀山弟子,而且修为也一般,只有个天剑四段左右的实力。
一路上,虽然许多的天山弟子都注意到了他,不过终究碍于他身上这身皮,加上天山弟子的修养大多还是不错,除了几个人上来为难了几句他之外,倒大多都没有说什么。
到走的近了,孙正身形一闪,立马躲到了寂静无人之处,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这天山内部还是没有设防。
路上孙正不断的感叹,当年天山就因为这些地方不设防,所以才导致了当年妖魔攻入天山,导致元气大伤,如今虽然恢复了许多,可是为了恢复实力,招收弟子的时候不曾像剑宗蜀山那般,严厉的审查,导致了门下弟子到底有多少探子,还没可知。
不过孙正还是有些庆幸,如果他们弄了,那自己可就麻烦了,这要进入到巍巍昆仑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孙正小心翼翼的穿过了那些不曾设防的区域,终于来到了昆仑山,不得不说,这座雄峰,比起通天峰来,更甚三分。
“我说,孙长老,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一个慵懒的中年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孙正先是一惊,随后摇摇头笑了起来,回过头看着那人,说道:“我就说,怎么可能你们天山还留着这些缺陷。好久不见了,陈师兄。”
这说话之人,自然就是天山七子名列第五,一把流星刀斩天下的陈德了。
他寻常模样,看着也不似凶恶之人,反而是和和气气的,面带着微笑,仿佛和任何人都能交好一般。
可知道他当年事迹的孙正,却实在是不敢恭维,这个家伙,当年一个人追杀妖族几千里,号称季珙座下第一高徒,实力也远在自己之上,虽然孙正这几十年也突破了,可是和他差的还是一大截。
这个狂人当初和石破天因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干了三天三夜,可以说这才是孙正对他记得尤为清楚的原因。
“季师叔在吗?我找他有要紧事儿商量。”孙正也不迟疑,立马说道。
“他闭关去了,现在,门中大小事务,都是我大师兄在管。”
“张师兄?也行,能带我去见他吗?”孙正转头一想,立马说道。
“出啥事儿了?能不能先透露点?”陈德靠了过来,声音低了许多,显得有几分奸诈的说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我可是把你放进来了耶,你就不表示表示?说说,不过呢,我猜呢,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毕竟,要是是好事儿的话,来的不是你,会是你的师兄赵立,那尊杀神。”陈德嘿嘿的笑了起来。
“哎呀,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啥呀?”孙正无语的回答道。
“而且,我这么想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你偷偷摸摸的,借着蜀山的身份进来,想来你已经知会过蜀山了吧。”
“没错。”
“那看来我的做法是对的。”
“你又做什么了?”孙正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收敛了自己的修为,这自然很多事情就没法儿察觉到了,当然,我们也很难看出来,不过呢,你这一身气息太明显了,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仨,我派人跟着呢,一旦有情况,随时可以动手。”
“唉,我本来还在想你怎么发现我的,我都觉得蜀山的这易容术是真的强!”孙正把猪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的容貌。
“强是强,你这一身吓死人的煞气,骗鬼呢?”陈德嗤笑了声说道。
孙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额头,说道:“我们别说这个问题了,还是先去见张师兄去吧。”
“哼!”陈德不可置否的哼了声,不过还是迈开了腿,在前面给孙正带起路来。
孙正也很无语,估摸着他在转悠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不过,若是只有陈德一个就罢了,若是还有人,那可就麻烦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天山(2)
他们走的这条道路,是当年天山法阵的漏洞之处,用当初赵立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法阵,本就是不完整的,当初设立这法阵之人,包藏祸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有异心之人发觉了这条直通昆仑山顶的道路,然后一举攻进去。
而事实上,也的确有人这么做了。
天山北部,无尽的北境草原,那草原的深处,便是狐妖一族发源地,狐岐山,一百五十余年前,狐族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个消息,趁机联络了天山附近所有的妖族,突然对天山发动了袭击。
那一战,是惨烈的,天山这护山法阵,可以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掣肘了天山弟子,导致了妖族轻易的攻了进去。
用季珙的话来说就是,他在位期间,天山最大的耻辱,堂堂天下三宗之一,居然会和妖族签下协议,也导致了无数的妖族可以随意进出天山,甚至,还有许多拜入了天山,但是他们真正的想法,又有谁清楚,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如今,这法阵的缺陷已经修正,若不是有人提前打开了这许多的禁制,孙正也无法如此轻易的就能进来。
而至于孙正怎么知道的,他当年也曾奉命前来支援天山,所以自然也亲眼见到过这处缺陷之地。
昆仑山底,这天下雄伟之地,芸芸众生,似都在它脚下忙碌,一眼看去,那看不到边的,是无穷的荒凉沙漠,只有此处,是仙境绿洲。
天山七子除了去接孙正的陈德之外,其余六个早早的就在一处偏事殿等他们了,毕竟,就像陈德说的,孙正来了,那准没好事儿。
随着陈德进了大殿,孙正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他们都到了,那也少了他许多麻烦。
那主位上的乃是张才,也是天山七子老大,左边下手三位,分别是季珙二徒弟吕俊,三徒弟纪润,四徒弟钱风,右边三个位置分别是空出了的陈德,五徒弟,六徒弟郝琪怡,也是唯一的一名女性,老七贺文。
其中,老四钱风和老六郝琪怡是夫妻,育有一女,唤为钱乐乐。
然后,孙正突然发现一个事情,那就是这大殿里就只有七把椅子,他没地儿坐。
眼咕噜一转,孙正抢先一步,一屁股坐在了陈德的位置上,然后乐呵呵的看着陈德,说道:“陈师兄,您肯定不会和小弟计较的吧,走了这么久的路了,就让小弟先休息会儿吧。”
陈德脸一下子就愣住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你都坐下去了,我还能怎么说啊?”
然后,然后陈德就把老七贺文的位置给抢了。
本来陈德也不想说啥了,结果看到贺文那家伙偷笑个不停,他突然的心里一个不爽,就把贺文给座位上拽起来了,然后自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贺文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他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五师兄,可是对方如今心里的郁闷都已经没了,哪里还管他。
有句话说的好,要想要自己开心,那最重要的就是弄得别人不开心,当别人不开心了,那自己自然也就开心了。
“我说,五师兄......”
这贺文的话都还没说话,就被陈德打断了,“小师弟啊,我是你师兄对吧?”
贺文点了点头,这倒的确是。
“我去接孙长老也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吧?”
贺文又点了点头,这也是事实。
“我走了一个来回吧?”
贺文再点了点头,这也是事实。
“那你还不给我让座,孙长老走上来都累了,我下山再上山难道就不累吗?这点眼力劲怎么都没了?”
“......”
贺文嘴角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一会儿,贺文才憋出一句话来:“五师兄,你坐,好好休息。”那脸上的郁闷,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张才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声气,看向了孙正,正色问道:“孙长老,你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你这般慎重。”
“哎呀,要不,他们俩师兄弟,处理完先,我看贺兄也不开心啊,我怕他憋出内伤来。”孙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贺文,说道。
贺文一听,那一个气啊,他和孙正认识多年,当年甚至还一起游历过天下,所以他们七个之中,他和孙正的关系可以说是最好的,他突然的想到,不会就是因为这样陈德才抢的位置吧?
他怒目而视,可是孙正却一脸笑意,还带着丝丝嘲讽,根本不把贺文放在心上。
“孙正,我杀了你!”
一声咆哮,本就是急性子的贺文受不了, 握拳就冲了上来。
然后嘛,他被陈德拖了出去,暴打了一顿。
那宛如杀猪般的惨叫,听得孙正那是一个爽啊,他笑了起来,对郝琪怡说道:“郝师姐,麻烦你出去看看,别打出问题来了,不然就真的是我的罪过了。”
郝琪怡听着那声音,吸了口凉气,也觉得不大对劲,她犹豫了片刻,在听到贺文又是一声惨叫之后,还是站起了身来,走了出去。
看着她人消失在了大殿外,张才才回过眼来,看着孙正,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和老七老五演戏,故意将六师妹骗出去?”
孙正神情严肃了起来,张才他们四个也不有任何的不满,他们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孙正,生怕错过了一个字儿。
孙正将事情大概的说完了,然后就像是陈德他们感应到了一样,或者说是郝琪怡终于把陈德劝住了一般,他们也终于走了进来。
张才他们什么人物啊,一个个的经历了多少事情,那装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看到他们三个进来了,张才这急忙忙的就说道:“孙长老,人都回来了,说吧。”
孙正早就和他们几个定好了口风,孙正将编好的故事娓娓道来。
可实际上,在路上的时候,陈德就已经和孙正聊了,他没有任何的反对,同意了和孙正演这出戏。而贺文,在看到孙正的表情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当年,他们游历之时,一同骗人的事情,这立马也就懂了孙正的意思。
加上陈德是什么人,他会不清楚吗?
于是乎,便有了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骗郝琪怡出去,倒不是说她会泄露出去,而是因为,接下来张才他们要做的很多事情,善良的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孙正编的故事是和他同来的三个蜀山间谍,他们分属于魔道的各个势力,而他,本来是应了谈隽的邀请,去指导他孙子谈咏的。
孙正丝毫不会去怀疑他说的这些,因为当初在走的时候,他和禹良哲就已经商量好了,只要去查一查,那自然就知道孙正说的是实话,当然,只是所谓上的实话。
而这三个间谍,也是他和禹良哲商议之后,准备来天山,会晤他们之后,连根将他们在天山的势力一块拔起,也算是扫去了几分天山的威胁。终归,他们宗门之间,关系不错。
说的是头头是道,郝琪怡也丝毫没有怀疑,毕竟,这种事情,的确是需要隐秘进行。
然后,她和老四钱风,老三纪润,老二吕俊一块,加上被孙正代替了的这个弟子,正好四个,他们一人一个,前去暗中调查。
而孙正呢,也说道久了没来了,多呆两天,玩玩再走,这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当他们走了,孙正这才又给陈德和贺文又说了一遍,陈德有些气愤的说道:“你路上为什么不给我说?”
孙正眉头一挑,有几分尴尬的说道:“跟你说了,还得跟贺兄说一遍,太累了,我不乐意。”
“......”
“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孙长老,你应该知道,天山不比得你们剑宗,铁板一块,我们现在很难不泄露出去,除非有什么掩人耳目的东西。”
贺文皱着眉头,他其实根本就没受什么伤,只是叫的凶罢了,他此刻也在细细的思考着解决办法,毕竟,这件事儿,可真的不小。
谁都知道,一旦让魔道三宗整合成功,那么对正道的威胁就大了不少,尤其是一旦整合之后,魔道不仅实力不减,反而实力大增,再联合妖族的话,那天下,将是一场浩劫。
孙正路上一直都在想解决办法,可是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出来,毕竟,天山的情况复杂多了。
一时间,大殿里陷入了沉默,大家都苦苦思索起来。
良久,陈德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其实,有一个办法,就是需要孙兄的配合。”
看他一脸的沉重,孙正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他试探性的问道:“什么办法?”
“有人刺杀大师兄和小师弟。”
他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其余几个人心上。
他们都曾想到过这个办法,最为有效,也最直接,可是谁都没有提出来,因为一旦实施了,那便意味着,天山将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没有别的办法吗?”孙正觉得口中苦涩,抿了一口说道。
“那你说,什么办法?”陈德盯着孙正,眼中露出了几分无奈和期望。
孙正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大师兄,决定吧。”陈德看到孙正如此,心中一横,对张才说道。
张才坐在主位上,苦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天山(3)
? “真的要这么做吗?老五?”张才迟疑了,他看向了陈德。
“大师兄,下决定吧!”陈德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孙正,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贺文阴沉着脸,喊道。
看他那愤怒的神情,孙正苦涩的笑了一声,他知道,这瞒不过贺文。
孙正站了起来,跟在贺文身后,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孙正,你可真是个畜生!”方一出大殿,贺文就忍不住出口骂道。
孙正没有回答,而是淡然的一笑,说道:“你个榆木脑袋,居然也想通了,真是不容易。”
贺文一听,顿时暴怒,身形一闪,一拳就把孙正打倒在地,揪着孙正领口,怒道:“我贺文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但也不是愚蠢之辈,你为什么支开六师姐,真当我傻吗?啊!”
孙正摸了摸被贺文打的左脸,已经肿起来了,嘴里也甜甜的,孙正歪过头,吐了一口,随后有些不爽的回头说道:“你这个家伙,下手真狠啊!”
“你可知道,你这条毒计,要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我等手中,又得背负多少亡魂的债。”贺文越说越气,又是重重的一拳打了下去。
孙正没有躲,任由那拳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顿时青了一大块。
“嘁!”孙正不屑的啐了口。
贺文把孙正提起来了一些,狠狠的说道:“孙正,我再问你一遍,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吗?”
那话语明明是那般暴怒,可眼神里,满是祈求,这么多年来,估计也是孙正第一次看到贺文这样。
可是孙正又何尝想这样呢?他路上想了多少种办法,可是最后都被自己否决了,说到底,那些办法的风险太大,太容易被魔道察觉,而一旦被魔道知晓了,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人说,天山不参与便是了,孙正也想过,可是最后被他自己的否决了,光凭蜀山和剑宗两家,虽然也可能能取得不错的战果,但更有可能,是全军覆没,一个都不能活着回来。
“你以为我想吗?”孙正有些苦涩的说道。
“所以你才让我和五师兄一块,故意支开六师姐,又故意和蜀山起了计谋,为的就是六师姐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等她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她就算再善良,也不会再阻止我们了,是还是不是?”贺文双目瞪的通红,大喝道。
“啊,你说的没错。”孙正应道。
“走吧,进去吧,想来,他们也谈的差不多了。”贺文松开了手,不想再说什么了,他默默的往大殿里走去。
被摔了一下的孙正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忍不住痛呼出了声,贺文这两下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满含灵力的两拳,而且都是打在他左脸上,如今肿的老高,动一下都疼。
捂着脸,孙正表情怪异的也走了进去。
一进去,孙正就看到张才正不住的摇头叹气,只是孙正看的出来,他叹气的不是自己,而是陈德。
这件事情,真正要出大力的,就是陈德,张才和贺文都会深受重伤,生死未卜,而其余四个,说难听的,老四钱风要去把老
六给哄住,而老二老三则要把整个局面给稳定下来,决定不能因为张才和贺文遭到刺杀之后而乱了套。
毕竟,天山内部此刻是波云诡谲,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自然是要小心的对待,不然一步错,步步皆错,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知何时,张才抬起了头,看着陈德,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五,我等都是罪人,日后,注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陈德笑了,他看了孙正一眼,说道:“这儿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所犯下的罪行,足以杀死一百遍还绰绰有余的。”
“孙长老,这事儿就由你来动手吧。”张才淡淡的对孙正说道。
孙正一早就想到了,他默然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突然的,孙正想起来了什么,问道。
“三个月后吧。”
“为什么?”
“老四会带着老六和乐乐,近段时间,回一趟老六的娘家,那个时候,再动手。”
“行。”
“老七。”
“在。”
“你马上去联络老二老三,让他们开始整理资料,到时候别出现了漏网之鱼。”
“我知道了。”贺文应了一声,就转身想要离去。
“哦,对了,去给孙长老安排一个隐蔽的地方,别让任何人知道他还在天山。”张才喊道了贺文,又吩咐道。
“走吧,孙正。”
“那,我等你们的消息。”孙正迟疑了一下,跟着贺文出去了。
看着他们都消失不见,张才才淡淡的说道:“你怎么看?”
“你说什么?”陈德愣了一下,问道。
“为什么要让孙正来动手?”张才说道。
“简单啊,孙正这个人,我信得过。”陈德笑了一声回道。
“为什么?”
“师兄,你还记得吗?一百五十年前,他随着石破天来支援我们。”
“记得。”
“这个人,骄傲狂妄,不可一世,但他心里,却满是正义,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救我们,不求任何的回报。”
“这个...的确如此。”
“百年前,东海大战,他所犯下的罪过,不用我多说吧。”陈德话锋一转,突然说到了另外的一件事儿。
张才摇了摇头,笑了声,看着殿外,似是回忆,似是感叹,说道:“当年,赵立率领剑宗主力,攻打罗门,几乎将罗门覆灭,可以说,今日魔道三宗门吞并罗门之事,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没错,可是当年的剑宗,却遭到了东海海妖的袭击。
后果,也十分的严重,由于门中人手不足,根本就无法阻挡海妖的攻势,当时主事的是他们的师叔和师兄们,他们一致下了决定,剑宗后撤,给赵立胡岩发信,让他们回来支援。
可是当时剑宗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那就是以张启德、孙正为首的主战派,他们说的道,若是后撤
,那么望月峰诸多弟子,岂不是成了弃子,那么多自愿前来听候剑宗差遣的门派、修真家族岂不是成了炮灰。
所以,他们极力主战,死守剑宗。
这两股声音在剑宗里打的是不可开交,终于,他们的师叔师兄们忍不住了,决定自己带走剑宗还留存山门的所有弟子,他们二人若是死战,便自己留下死战。
在苦劝无果之后,剑宗有史以来最大的同门相残案诞生了。
张启德孙正为首的主战派发动了袭击,将撤退派主要人物当场斩杀,几乎是一时之间,死亡数十人,他们二人,也成功的夺得了剑宗的控制权。
他们召集修真家族,江南的各个修真门派,于杭州城,和海妖死战。同时,派人发信给赵立,让他马上回来。
那一战,惨烈到了极致,参与的人十不存一,无数的门派和家族几乎在那一战覆灭,光是战死的修真者,就高达近十万之众,更不要说杭州城里,无辜的百姓了。
整整死战了七天七夜,赵立终于带着人打退了海妖,可是杭州城已破,城内的凡人百姓,更是悲惨至极,全部都成了海妖的果腹之物。
张启德孙正,虽然保卫有功,但是残杀大量同门,罪不可赦,在无数的江南修真家族和门派的苦苦哀求下,当年剑宗的实际掌权者胡岩判了他们终身守酒房的处罚,并且剥夺了他们掌门继承者的权利。
据统计,当年杭州城足足有三十多万百姓,战后,居然只有一百多人活了下来。
赵立跪在杭州城外整整十天十夜,他看着远处的钱塘江,血红一片,大地早已经是暗红,到处都是尸体,他根本就分不清自己是在人间,还是炼狱。
他只知道,这是因为他的野心,导致的灾难降临。
然后,赵立便消失了。
三个月后,海妖突然后撤了三千里,整个东海,都被献血染红,整个东海,闻赵立之名,而寂静无声,他成就了自己杀神之名。
有这么一个说法,东海海妖,赵立不死,他们不敢再兴风作浪,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是就如同我们吓小孩儿一样,东海海妖,只要是吓不听话的孩子,都会用上赵立这个名字。
可想而知,当年东海海妖是何等的心惊惧怕。
然后,赵立也宣布,放弃了继承的权力,当时的通天峰,就只剩下石破天了,胡岩也不曾去问,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了石破天。
这才有了剑宗今日的稳定,为了堵悠悠众口,赵立更是只收了一个女弟子,便不再收徒,也是为了剑宗的稳定。”
“可惜啊,当年因为海妖之事,剑宗元气大伤,没能继续北进,不然,也没有今日之事了。”张才有些惋惜的说道。
“的确如此,赵立已经不是曾经的赵立了,他的野心和抱负,都死在了杭州城里,即便当年他们还有余力,他也不会再去攻打其他的魔道门派了。”
“对啊,可惜了。”
“我们也出去吧,准备准备,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准备迎接风暴的降临吧!”
“嗯!”
第一百三十章:大姐?
李绩此刻在万花楼的日子并不好受,那日水月仙子试探了他之后,虽然是是把他放了回来,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暗地里不知道观察了多少次李绩的反应,这让李绩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李绩都害怕着这日子一直这么持续下去,那天他的神经都会因此而衰弱。
幸好的是,过了几天之后,水月仙子不再暗中观察他了,反而是让玉虚来带着李绩修行,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地步,这让李绩心中惊愕不已,他心中不住地在怀疑是不是水月仙子看出来了了什么,但是看玉虚那一脸不愿意的神情,似乎又好像不是。
这让李绩更加的迷惑了,他心里不知一次的冒出了逃走的念头,尤其是到了夜里他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一个人越想越觉得心慌,但每次他一想到自己答应了张启德,也就撇着嘴,暗骂了自己一声装的像模像样,便不再想了,然后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就这么迷迷糊糊迷茫中度过了二十余日,终于李绩才安心了些,至少玉虚对自己的态度好了点,不再像最初来的时候,动不动就冷眼相对。虽然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板着脸,但至少能沟通了不是。
自那日之后,张启德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李绩,而李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也没有去找过张启德。
而这也是水月仙子最疑惑的地方,毕竟,端木老祖和他师兄一块来了一次就算了,他自己更是在后面又来了好几次,水月仙子都是各种打马虎眼,那可是气得端木老祖不行。
按理来说的话,李绩再怎么说也是端木老祖亲自收的徒弟吧,他怎么端木老祖来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他身上的长生教身份玉牌难道不曾感应到?
所以她才暗地里多次试探观察李绩,发现他没什么异常,这心里更加的疑惑了,所以才让玉虚来试探,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就玉虚那个性格,基本上没戏。
她要是知道了李绩长生教身份玉牌已经被张启德拿走了,怕是早就不做这些功夫了,不仅白忙活了不说,还徒让自己担心了一阵。
李绩要是知道了水月仙子是因为此事儿来试探自己,怕不是要气的半死,那般的小心翼翼,心中恐慌疑惑不已的,居然只是这么一件事情,关键是水月仙子每一次试探都不明说,就让李绩自己猜,这越想才越慌。
反正他们都不知道细节,各自的猜测着对方的目的,导致两边都疑惑不已,相对来说,水月仙子还好一点,而李绩就不好说了,他本就是以间谍的身份进来的,这可绝对不能被察觉,毕竟,这要是被发现了,可真就麻烦大了。
就这么又过了些时日,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端木老祖不再来要人了,估计也放弃了,毕竟,他是知道李绩身上的身份令牌是被张启德给拿走的了,所以见水月仙子一直打马虎眼,还以为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试了几次之后,也就不再来了,毕竟,按道理来说,李绩也该是万花楼的人,至少在他的意识里。
而水月仙子暗地里再派人去打探了几次,发觉了此事儿之后,却也觉得奇怪,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那困惑了自己许久的疑问,亲自来问了李绩。
当时的李绩,人都是蒙的,他本来以为水月仙子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就是因为
这么个事儿,害的他白白担心了个把月,在心里放轻松的同时,他实话实说,说这令牌在静安居士带他回来的时候就被张启德给抢走了,至于为什么不杀他,李绩不需要解释,这是个人都清楚。
水月仙子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端木老祖每次来表情都不咋大对劲,感情是因为这样,她笑着安慰了李绩几句,然后指点了李绩剑法上一二,就内心大定的回去了。
毕竟是这样的话,那么李绩就什么都不知道,他自然的也就不会回去了,只要再让李绩知晓他叔叔的事情。
水月仙子这般想到,绣眉一扬,嘴角微笑,低声的给玉虚吩咐了几句之后,这才满意的离开。
李绩竖着耳朵,也没能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不过看水月仙子临走时嘴角那一抹笑容,李绩怎么都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他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脖子,等着玉虚过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玉虚居然有些意外的看着李绩,眼中还有些同情的意味,这让李绩更疑惑了,这究竟又是发生了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玉虚走了过来,微微笑着。
“......”
李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什么开场,不过看着玉虚那有些尴尬地笑容,眼神迷离着,估计也没有看着自己,心虚的很。
“是啊。”
李绩随口答道。
玉虚见李绩答了,这心里才松了口气,微微抿嘴,思索了一下,这才说着:“李衍,陪我出去一趟吧。”
“嗯?”李绩盯着玉虚的脸,想知道她到底想要作什么,不过至少不会是要害他,李绩这么想了想。
可是李绩的目光在玉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下流之人趁此机会盯着自己看一样,尤其是李绩的目光,他本来就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这会儿低着,肯定是盯着自己那里看,而且他嘴角居然还淫笑了起来,真是恶心!
玉虚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兀的双手横抱在胸前,露出了防备的眼神,本来有些微红的脸色变得冷冷的。
“淫贼,你再乱瞟,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面对玉虚突然的冷冷一喝,李绩人都愣了一下,这个女人总是莫名其妙的,也没看别的男人看她一眼怎么了呀,怎么自己看就不行?
不过鉴于之前发问就挨了打,李绩选择了不回答,而是低下了眼,不过她都这么说了,不看几眼,却是吃亏。
不得不说,玉虚的身材那是没的说,不仅容貌那是一等一的,身材也可以说是完美,加上她酷爱火红的袍子,永远冷冰冰的俏脸,那看着更是平添了几分冷艳,只是李绩一直在想,她鞋都不穿,会不会脚底很脏啊,只不过他一直没问过,因为他清楚,这要是问了,她怕是得杀了自己。
玉虚看到李绩低下了头,本以为他老实了,正待说些什么,就看到李绩的目光漂浮不定,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这心里一下子就炸了毛。
“李衍!”
满含愤怒,玉虚用尽了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怎么了,师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李绩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有些天真的蹲了一些,保持着差不多和玉虚差不多的身高,让她可以平视自己。
玉虚看着李绩那张无辜的脸,饱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可是她此刻已经被李绩气的柳眉倒竖,满脸怒容了。
关键是李绩还特地和她保持差不多高,那张脸自己不用抬头就能完全的看见,这本来自己不抬头就好了,眼不见心不烦,这可好,不看都不行了。
看着这张其实说的上帅气的面庞,玉虚也不知怎么,反正看着就有气握紧了玉拳,终于是忍不住了,霍的张开,手臂一扬。
“啪”的一声,李绩的脸结结实实的和她的手掌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打了之后,玉虚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脸上的怒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得意的笑容,她嘴角微微翘起,挑衅一般的看着李绩,拍了拍了手掌,冷哼道:“小贼!”
这一巴掌那可是真打的很狠,李绩“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没过一会儿,左脸上就浮现了五道鲜红的手指印。
李绩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的,他含了一口,吐了出来,全是血。
玉虚冷冷的看了一眼,道:“活该!哼,淫贼!”
虽然以前也挨过打,可是玉虚以前都是用脚的,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这可是把李绩打的昏昏呼呼的,脸都给他打歪了。
“大姐,哎哟,您不至于吧,哎哟,疼疼疼!”李绩下意识的不满说道。
他丝毫没注意到玉虚的神色因为他这句话,本来有些自责的脸,一下子变得愤怒不已,一双美目死死的瞪着他,年龄这个东西,是任何一个女人的禁区,绝对不能乱叫,虽然玉虚的确比李绩大不少。
“啪!”
这一声那可真的是用了玉虚的全力,因为李绩捂着自己的左脸的,玉虚伸出了左手,狠狠的扇在了他右脸上。
“哎哟!”
李绩一声惨叫,人都给扇倒了,他捂着自己的两边脸,一脸惊讶,这怎么就又得罪了眼前这个女人了?
“您到底想干嘛呀?大姐?”李绩不知死活的,又问道。
“哎哟!”又挨了一脚。
“不至于,大姐!”
“哎哟。”
“大姐,小弟我哪儿错了,您明说行吗,别打了!我求求......哎哟!”这话都没说完,又挨了一脚。
李绩不说话了,蜷缩着身子,缩着脖子,看着玉虚,像看啥似的看着她,生怕她心里不痛快了又踹自己一脚。
玉虚看着李绩这副模样,那心里是一个舒坦啊,她故意的抬起了脚,果然,如她所料的,李绩蠕动着嘴,就要说什么,可是他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选择了闭上。
见他不说话,玉虚轻笑了一声,收回了腿,说道:“跟我走。”
第一百三十一章:腰子!
李绩捂着脸,一脸的坚定的摇摇头,道:“不去!”
“真的?”玉虚微微带笑,如那初开绽放的清荷,让人看了一眼便不由得被吸引住。
李绩心中的真实想法,此刻却是让自己的怀疑尽快的被消除,至于用什么办法,那就都无所谓了。
在看到玉虚的那张笑颜,李绩蓦然的觉得自己的机会似乎是来了,他有些呆呆的看着那张脸,眼神中渐渐失神,若是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李绩被迷住了。
玉虚看到李绩这副神情,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得意了不少,她探出小巧的香舌,微微在下唇舔了一圈,有几分迷离般神色,看着李绩,娇笑道:“好看吗?呆子!”
李绩大大的咽下一口,茫然的点了点头。
可是他心里,只是有些惊讶,玉虚历来都是冷冰冰的,怎么诱惑起自己来了?难道是自己的装傻战术奏效了?不过也不对呀,她不会以为自己心神已经失守了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副深陷玉虚美貌的那份痴迷样。
玉虚美目一转,轻柔的出声说道:“跟我走。”
她这话刚说完,李绩一下子就恢复了过来,就像是踩了猫的耗子,缩了起来,使劲的晃了晃脑袋,那痴迷的神色也不见了,转而变得有些忌惮,还带着深深的畏惧。
“走不走?”那声音是那样的清脆好听,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可是李绩捂着头,蜷缩在那里,重重的闭上了眼,呼吸声也重了不少。
玉虚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原本冷冰冰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的媚意,她突然的对李绩起了几分兴趣,想再戏弄他一番,心中念头一转,便有了主意。
她脸上泛起了红晕,似是嗔怒,似是哀求。腻声腻气,娇滴滴的说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和奴家一块儿吗?奴家哪儿不好了,师弟你告诉我好吗?”
她说话间,靠了过来,蹲下了身子,搂住了李绩的一只胳膊,撒娇一般微微摇晃着。
李绩心里面差点没把吃的隔夜饭吐出来,这什么东西?她居然还以装的这么小女子吗?真是长见识了,只是装的不是那么好啊,要知道,那个静安居士可是她妖娆多了。
透过两手之间的缝隙,李绩淡淡笑着,看着玉虚的表演。
见李绩一点反应都没有,玉虚脸上的笑容愣住了,她兀的气愤不已,这个家伙一旦恢复了神志,那根本就难以再诱惑他,白瞎了自己这个姿态了。
玉虚冷冷的站了起来,瞪了李绩一眼,却发觉对方是低着头的,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神情,这更加的愤怒了,抬起腿,就是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李绩虽然感觉到了,但是一考虑到自己躲开了这个女人是不是会更加的愤怒,多给自己补几脚,虽然心中一叹,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上去。
也不知识他运气不好,还是玉虚运气太好,这李绩毫无防备之下,这一脚是结结实实的正好踢到了李绩的腰子。
“嗷呜!”
那是何等悲惨的一声鬼哭狼嚎之声,李绩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玉虚这一脚可没留什么余力,估计是被李绩真的给气到了。
他疼的直叫不说,汗珠如雨直下,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最开始在李绩惨叫的时候,玉虚还以为李绩是装的,冷眼相看,可是当她看到李绩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握着自己的肾嗷嗷的直叫,她脸上的神色终于还是变化了。
“你没事儿吧?”
玉虚虽然也算不得是什么善男信女,可终究这面对的人不一样,出于同门之情,她也应该问一下,而况,这还是自己踢的。
李绩憋了好久,才憋出两个字儿来:“卑劣!”
玉虚看着李绩捂着的位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也没想到自己能踢的这么准,她虽然没有接触过,可是万花楼在对男人的研究上,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她看过那么多书,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这一脚踹到了哪儿,不然对方不会这般。
玉虚有些心虚,也不是因为其他,这一脚下去,是个男人都扛不住,李绩也不可能能例外,她倒不是说怕了,而是怕李绩这家伙跑去告状,虽然自己以前那么欺负他也没见他去告状,可这一次这么狠,可不好说啊。
她陪笑着蹲了下去,有些不知所措的搓着手,毕竟,让她杀人还行,这让她去医治别人,这估计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慌乱中,玉虚拿出了一大堆药出来,可李绩又不傻,这些药没有一个是用来治病的,都是些毒药,**药之类,还有一些没见过,不知道是干啥的。
“大姐,我们俩没仇吧,您不至于呀!”李绩强憋着说道,看到这些东西,他可生怕玉虚强行的给他灌下去,那本来只是两个时辰休息休息,吃点普通药物的事儿,这得躺十天半个月还不见的能好。
玉虚一听到那两词儿,差点一巴掌直接呼了过去,考虑到李绩现在的状况,她才悻悻的收回挥出去一半的手,瞪了李绩一眼,拿起了一个瓶子,打开盖子嗅了嗅,这才说道:“就是它了。”
“啥东西?”
“放心,好东西,吃了对你有莫大的好处,就这么点痛苦都承受不住,真不是个男人!”玉虚有些不屑的说道,可是怎么听都觉得她这话有些中气不足,估计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李绩现在已经好了点,他衣服完全不相信的神情看着玉虚,总觉得她可能在哪儿一下子就让自己凉透了。
“真的?”
“安啦,师姐我不会害你的。”玉虚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的让人信服,连从来没说过的安慰的话都说了出来。
“那,那我试试吧。”李绩一点都不相信,不过看着玉虚这样,还是说道。
“嗯嗯。”玉虚肯定语气一样,连忙应道。
李绩服下玉虚的药之后,这顿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的确是挺舒服的,身上那剧烈的痛苦一下子就好了不少,但是这身体里的这一股燥热感又是怎么回事儿?
玉虚看到李绩如此,心里顿时就安稳了不少,这药效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样,很快的发效了,至于副作用是什么,她就懒得去管了,在又安慰了几句李绩之后,她就自顾自离去了。
至于水月仙子安排她做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李绩心里这是一个无语啊,他都没有想到玉虚会是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至少给他说清楚这药副作用是啥啊,他现在虽然是身上舒舒服服的,可是身体里的那股热流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从未动过的内心,居然起了一丝波澜。
突然的,李绩大骂了一声,这药效的副作用他明白是什么了。
“这是春药!”
李绩惊愕的吼了一声,可是玉虚早就不知道跑了多远了,这让李绩心里那是一个想骂人啊,心里不由得想到了玉虚跑的这么快的原因就是如此吧,虽然她实际上并不记得这副作用是什么了。
李绩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连忙去给自己打了一桶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这份冰冷的感觉,一下子激醒了李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这副作用不是很强烈,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不过他心里对玉虚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更加的不相信了,以后坚决不再用她的药物,这一次还算自己运气好,那下一次呢?
不过李绩对自己装傻的战术还是十分的满意的,对方对自己的怀疑越来越低了,相信只要时间足够,自己一定可以取得他们的信任的。
长出了一口气,当冷水的效果过去了,这股药劲儿就又上来了,让人猝不及防,李绩撇了撇嘴,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以前听赵立讲过,这春药啊,虽然很难解,但是只要你耗尽了自己的力气,他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是药,那自然就有药劲儿,只要过了,那也就没事儿了,所以李绩在感觉到这副作用又上来了之后,这随后折了一根木枝,舞了起来。
似李绩这种练剑之人,一旦进入了状态,这心里就再无其他,加上他修炼了摄魂术,这心智的坚定远胜于常人,所以一时间倒真没什么。
一直到累得精疲力尽,李绩才瘫倒到地上,长出着气,眼前也变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东西,关键是那种燥热,似乎并没有散去,即使他练了这么久的剑。
晕晕乎乎中,李绩沉沉的睡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换了,那套被他汗水浸湿的衣服,已经清洗了,挂在屋外。
他疑惑不已,可是又不知道是谁做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他便不再思考这些,而是有几分的兴奋起来,他的实力居然精进了一大截。
要知道,到了李绩这个地步,要再想往前一步,那可就不是苦修就可以做到的了,不然李绩也不会下山历练,这需要的是一个机缘,而如今,李绩觉得自己离突破更近了,那差那最后的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