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3：合伙人赵油（下）【求双倍月票】
裴叶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怎么？我就这么恐怖，被我盯上会把你吓死？”
她笑得春暖花开，落在赵油眼中却是凛冬飞雪。
明明没开冷气，但整个车厢温度却低得让赵油想要牙根打颤。
同时也解开了刚才那几次莫名的寒意侵袭之谜，他讪笑着摆摆手：“不不不，藕姐误会了，真误会了。我要是能被您盯上，我脱光洗白白送您床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吓死……”
裴叶：“……”
她不忍直视地扭过脸，不去看赵油脸上谄媚狗腿的笑容。
赵油缩了缩脖子，见裴叶没有继续发难，他才小心翼翼开车上路。
随着路边景色往后倒去，车厢内的气氛也趋于正常。
裴叶将车窗降下来，单手靠着车窗望着车外景色发了会儿呆。
“我基本记不得了……”
赵油一部分注意力始终放在裴叶身上。
“我知道，失忆嘛，要是还记得那能叫失忆？你想要知道什么，哈哈哈，问我就行。”
“江昭他们说我是太始学院学生？”
赵油不假思索，开口便说了一大串话来，熟稔地道：“是啊，太始学院高三年级学生，天字甲班学生，学生号3200141150aa……话说回来，藕姐你暑假作业还没写啊，过几天要开学的，你准备怎么办？写的还好说，找人抄一抄就行，但实践任务就难了，还得往外跑……”
裴叶：“……我还得写作业？”
原主筱藕为什么不写？？？
赵油不由得乐了：“学生不写作业写什么？只要没有毕业考到异士执业资格证，该写的作业根本逃不掉吧？不过藕姐你情况特殊，成绩也不错，倒是可以跟老师他们说明原因，通融通融……话说回来，藕姐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难道真的是谢寒星那逼【仔】下毒手？”
裴叶沉浸在自己还得写作业的打击之中。
她穿越这么多副本，基本与作业无缘。即便马甲是学生，不是碰上末日学校祭天，便是其他特殊情况无需上学。唯一一次上学，也是古代背景，但老夫子没有留课后作业的习惯。
“作业这个，必须写？”
暑假作业的意义不是几个同学在暑假最后两天互相抄答案吗？
难道这个世界的老师如此敬业，一个一个检查？
“当然，不然毕业证拿不到。”
裴叶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厚着脸皮：“这样啊，那回头找个成绩差不多的同学作业抄一抄，实践任务的话……我看看是什么，能完成的完成……不能完成的就没辙了。”
赵油对此没特殊反应。
笑死，他的作业也是抄的。
裴叶又问：“为什么你怀疑是谢寒星害我？”
恰好碰见红灯，赵油停下车，哼道：“除了那个逼【仔】还能是谁？长得娘了吧唧的，戴顶假发丢到红灯街都能当女郎接客了……md，这逼【仔】阴毒得很，又喜欢背地里下黑手，藕姐突然失踪，除了他还能有谁？你不知道，我看到任务中心有杀你的任务，魂都吓飞了……”
任务雇主身份是隐瞒的。
但赵油就是认定截杀任务是谢寒星的手笔。
裴叶揉了揉眉头，佯装思索回忆：“我记不太清楚，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在一处乱坟岗。”
车刚上路，赵油差点儿原地来个急刹车。
“什么？？？”
“乱坟岗？？？”
裴叶没好气道：“认真开车，我不想没死在乱坟岗，死在车祸中。”
赵油只好收拾好情绪继续开车，庆幸这段路没什么车子，不然刚才那一波操作妥妥要被追尾。他压下担心：“藕姐是去乱坟岗执行任务吗？这倒是像藕姐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不记得了……”
赵油也没追根究底，反正人还活着就行，至于那些细节？
不重要不重要。
赵油道：“以后小心点儿谢寒星这个逼【仔】就行，md，最近也不知道他吃错什么药，跟条哈巴狗一样绕着那个叫安优优的女人转悠……哼，还说谢家三少对女色不感兴趣，我看他是假正经。表面上装得人模狗样，骨子里又骚又浪又毒又蠢……浑身上下也就张脸看得过去。”
裴叶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赵油对安优优也不感冒。
“安优优……我好像有点儿印象……她不错吧，你不喜欢她？”
赵油差点儿被裴叶这话吓得手打滑。
“藕姐，我求你了，我开车的时候你别逗我好嘛？安优优不错，看样子你是失忆得不轻……”赵油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可看不惯她那副假清高的样子，跟谢寒星那逼【仔】真是天生一对。什么垃圾玩意儿，真以为自己是一根葱了……”他不仅不喜欢，他还怨气十足呢。
裴叶挑了挑眉，真人秀直播间观众也发了无数的问号。
紧跟着便是井喷式谩骂，全部是冲着赵油胖子的。
【日，这个男的也太恶心了。】
【快把我恶心吐了，油腻猥琐短丑男……】
【得不到就这么诋毁人，骨子里的劣根，比茅坑还臭一万倍。】
【看不上我女鹅优优？你tm算什么货色，猥琐丑男也有资格说这些话？】
这已经算是非常文雅的弹幕，其他话要是打出来，估计就是一排一排的星星号。
的确臭，比茅坑还臭。
裴叶便问：“她怎么惹到你了？”
赵油语出惊人：“她意【淫】我，md，想一次我吐一次。”
裴叶：“……”
赵油像是找到能倾诉的长辈，滔滔不绝倾倒自己的委屈和心里话，也不管裴叶想不想听，反正他想说。原来那一日，赵油骤然知道筱藕失踪，而她失踪前又被人拉着跟安优优比较，关键还让安优优的爱慕者谢寒星听到了……赵油心道不妙，于是去找谢寒星。
谁知谢寒星没找到，碰上了安优优。
他想，找到安优优也行，谢寒星那条哈巴狗可喜欢这小姑娘了。
赵油这人吧，若是不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便会发现他那张嘴巴对同性有点欠，但对异性会收敛许多，甚至算得上有礼貌好脾气，奈何他的外形过于肥硕猥琐，眼睛被脸上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儿，再加上五官生得比较集中，站在那儿不说话都会源源不断散发“猥琐之气”。
安优优看到贴上来的赵油，脑中警铃大作。
赵油拍了拍方向盘，气呼呼道：“md，藕姐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她意【淫】我，我将她剥光强迫的画面，还给我肚脐下的部位特写啊，我真是艹了……气得想原地升天……”
1274：赵油和安优优【求双倍月票】
裴叶：“？？？”
真人秀直播间观众：“？？？”
这些内容，真的是他们白天就能听的吗？
那些安优优的粉丝气得涨红了脸，不断发弹幕辱骂赵油，同时大批大批丢臭鱼。
【md，死胖子你tm说什么呢？？？】
【艹，真是将不要脸三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哈哈哈，安优优女神会意（淫）他？他怎么这么会想啊，猪头男，一万条臭鱼接好不谢！】
【啊啊啊啊啊——气死了，他怎么这么猥琐恶心不要脸啊，女神太委屈了……臭鱼接好！】
【臭鱼+999】
【臭鱼+8888】
【臭鱼+23333】
真人秀直播间瞬间被气愤的观众冲了，每一秒都有“慕名而来”的观众加入丢臭鱼大军，满屏幕都是发臭的臭鱼图案。关键是——名义上臭鱼是给赵油的，但最后都归到裴叶的账户。
愤怒之下，无人在意这点。
她瞥了一眼高居不下的臭鱼数量，内心啧啧，便无视了。
“你说的是真的？”
赵油两指指着自己眼睛，声音高昂，连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儿的小眼睛都圆了一大圈。
“当然！我亲眼所见！当时可把我恶心坏了，吞了苍蝇都没这么难受。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怎么长的，居然——居然这么恶心。她以为她是谁？学了点本事被人捧着，她就真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全民女神了吗？是个异性见了她都想上她？简直有病的！”
说着还捶了捶方向盘，看得裴叶想给他一巴掌。
开车的时候闹什么情绪。
你死了不要紧，别拖累她一起啊。
“亲眼所见……你的能力能看到别人脑中所想？”
赵油郁闷道：“是啊，唉，这能力真是鸡肋……”
裴叶道：“这个能力还算鸡肋？”
不是简单的读心，读心只能“听”到别人心中所想，在同类型能力中属于比较劣质的——因为大部分人内心闪过的“话”都是不连贯的，更不会语言流畅“说”完一大段句子，除非非常认真专注思考——赵油能“看”到，这就属于比较高级了。因为脑中“画面”的表达比“文字”快。
用同一个例子举例——
如果赵油的能力只是简单的“读心”，在相同时间，他从安优优这边“听”到的内容多半是“这人好胖”、“长得猥琐”、“恶心”、“离我远点”、“他找我干嘛”、“嫌弃”、“别有意图”等简短短句。
偏偏他的能力是“看到”别人脑中“绘制”或者“闪现”的影像，那信息可就劲爆得多。
短短一个照面的时间，或许就只有一两秒，以上短句能化成彩色清晰的动态影像。影像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赵油猥琐的笑容、污言秽语、淫【秽】下流的眼神，甚至是兽性大发将无辜可怜的“自己（安优优）”扑倒，强迫，为所欲为，兴许还有其他囚禁下【药】的桥段……
难怪赵油会如此气愤。
他长得猥琐不代表真的猥琐好色啊。
赵油道：“这个能力还不鸡肋？我都担心自己拿不到毕业证，成不了异士会很麻烦……”
说着他才想起“藕姐”已经失忆，他说的对方未必能理解，便耐心仔细解释：“因为我的能力太局限了，不能杀敌也不能限制敌人，也就特殊情况有点儿用。想走异士这条路没门儿啊。”
赵油的梦想就是成为强大异士，偏偏摊上这么个尴尬的能力。
异士的敌人，不是精怪妖鬼就是变异生物，赵油这个能力能对付它们中的谁？
若非赵油有点儿家底，家里人也给力，他的无炁评级也高，哪里能进入太始学院读书？
裴叶道：“但你这个能力用于抓捕罪犯、审问犯人、刺探情报……绝对好使。”
赵油笑了笑：“说是这么说，但现在又不是21世纪，英雄无用武之地。”
现在是黑暗纪元3210年，许多21世纪违法的行为搁在当下都是合法的，即便干了违法的事情，想要将罪犯逮捕回来也难之又难，还不如往任务中心下个任务的效率来得高。
因为种种限制，赵油处境还挺尴尬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世上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裴叶瞥见弹幕越来越多的安优优粉丝，臭鱼数量节节攀升，也来了点儿火气。
便将岔过去的话题又一次拉回来。
“你跟安优优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赵油并不是很想回忆。
安优优那一次可将他恶心坏了。
不过询问的人是藕姐，他还是能勉为其难讲一讲的。
“……我看到那些画面就很生气嘛，直接问她是不是有病……没有公主命犯什么公主病？”
裴叶看着弹幕越来越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她突然get到这个真人秀的玩法了。
这些观众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她的反应呢？”
赵油撇嘴：“她的反应？她还能有什么反应，楚楚可怜地退了两步，气得红了脸，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正义模样呗。我看她那个架势，第一反应就想到古代文献说的贞洁烈女。”
弹幕上的粉丝气炸了。
裴叶依旧笑眯眯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看得我想甩她两个耳光，有病就去医院治啊。”
裴叶紧跟着转述弹幕上的一些内容。
“你还想打女人？文献说这种行为很没品哦……”
赵油气呼呼道：“打女人很没品？这种文献，藕姐你少看行不？这话太扯，这都黑暗纪元3210年，不是21世纪的古代啊……那时候的女人孱弱，是打不过男人，但现在不一样。大家都是第一回当人，凭什么要谦让？再说，为什么文献中的女人可以打女人，男人就不行？”
裴叶：“那你打了么？”
赵油道：“我当然没打她，担心沾一手粉底液。”
裴叶：“……”
赵油是没打安优优，但他气不过，于是想法子恶心回去了。
她不是自恋脑补他对她不轨么？
行，赵油就扮了一回油腻纨绔富二代。
“有多油腻？”
赵油想了想道：“照着男神西门铁柱写的言情小说做的……我觉得我演技还行……”
1275：金手指，你有我也有（上）【求双倍月票】
裴叶：“……”
演技还行？？？
大兄弟，你这外貌条件，即便只有一分演技也能发挥十分效果了。
不过，没想到啊，赵油居然会看安优优专门写狗血言情文的马甲——男神西门铁柱的书。
不知道安优优听到赵油那些阴阳怪气的台词的时候，有没有耳熟的既视感。
大概是没有的，毕竟安优优的小说都是签到签来的码字神器写的，日更三五万的神。
让她自己复述小说内容，估计就记住个人名。
“你故意调戏恶心她，她没打你？”
赵油龇牙咧嘴，似乎想起了被打的疼，瘪嘴道：“打了，可疼了。要是藕姐那时候在场，肯定不会让我受这么大委屈的……不对，如果藕姐在的话，我根本不会碰上她……”
裴叶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讨厌她。”
赵油道：“不止这些理由，污蔑我这点其实还好，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的能力有点坑，不是收放自如的。
也就是说，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能“看”到别人脑中浮现的画面，这给他带来极大困扰。
毕竟这世上除了太阳，便只有人心不可直视。他害怕看到别人内心深处的黑暗与恶意，同样，别人也害怕被他窥探秘密。这导致他从小到大都被畏惧、排斥、厌恶、仇视……
经历得多了，安优优那点儿意【淫】和恶意不算最狠。
裴叶好奇追问：“不止？还有其他理由？”
赵油道：“我看到她不止一次提到了一个叫‘系统’的玩意儿，起初还不知道是什么，但看了最近兴起的小说，我心里有点儿数了。安优优？哼，一个侥幸得到作弊器的玩意儿罢了。”
裴叶笑着道：“那也是她的能耐，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赵油嘀咕：“我又不是酸，我就是看不惯她将作弊得来的说是自己的实力，撒谎也不打打草稿。靠着作弊压人一头，扭过头来还嘲讽羞辱人，她还挺得意。我是看着想吐，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厚脸皮。藕姐你失忆了，所以不知道。她啊，最近在太始学院混得可开，收了一帮捧她臭脚的小弟。那些小弟还真崇拜她，她也厚着脸皮承认是她自己的本事，可笑死我了。”
裴叶偷瞄一眼弹幕内容。
安优优的粉丝被刺激得不轻，臭鱼不要钱地砸，数字不断往上蹦跶。
【气死了气死了，这个死胖子说什么屁话呢。金手指啊，谁会将金手指到处乱说？再说了，系统是安女神的，经过系统获得能力，自然也是她的能力。他有什么碧莲在这里大放厥词。】
【呵呵，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这就是传说中的圣父吧？他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嫉妒安女神呢。】
【对，要是他有那个签到系统，他肯定效仿种马文男主广开后（宫），见一个女的睡一个。】
【嘴上说得好听而已，轮到他自己，作弊比谁都开心。】
裴叶随便扫了一眼弹幕。
笑着道：“这个系统听着很厉害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利用它充实自身能力也无可厚非。作弊这点是没得说，但她也不可能逢人便说自己能力是靠着系统获得而非天赋或者努力……”
赵油冷静想想也是。
不过——
“我还是看不惯她那张虚假的嘴脸，脑子有病，吸引来的苍蝇都是谢寒星那种逼仔……这世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跟她一样虚伪虚荣……”说着说着，赵油又道，“要是系统能多点就好了……每个人的起点一样，最后比拼的就是自身底蕴，例如智商、例如坚韧品行……她还能有优势？哼。”
淡淡一个“哼”，道不尽的轻蔑。
裴叶问：“你觉得安优优自身能力不行？”
赵油嗤笑道：“至少品性不行。”
靠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作弊器，轻轻松松践踏每一个刻苦修炼的异士骄傲，出言羞辱他们的天赋满足自己的优越感，无异于在这些人伤口上撒了把盐……这让赵油出离得愤怒，也是他真正厌恶安优优的原因。
凭什么？
她凭什么？
凭一个作弊器？
凭她看到一个长相猥琐的人就意【淫】对方会强迫猥亵自己？
这种心性品格还拿来跟太始学院一众学生比，她拿什么比，凭她狗够不要脸吗？
更让他无语的是，一向心高气傲的谢寒星居然被她给勾上手，化身作弊女神脚下的疯狗恶犬，见人就咬。谢寒星以前还算脑子进水的正常人，碰见安优优就成了摘了脑子的不正常人。
这次还为了安优优攀咬藕姐。
幸好藕姐福大命大，没把小命丢了。
面对赵油的讽刺，安优优的粉丝险些气炸，在弹幕上蹿下跳，臭鱼不要钱地丢，弹幕内容全是对赵油外貌和言行的嘲讽。隔着屏幕都能感觉他们的怒火，看得裴叶内心笑开了花。
【你行你上啊！逼逼赖赖什么？】
【哼，嘴巴说得好听。正因为不可能有很多系统，所以你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即便有无数系统，安优优女神也是最耀眼最有风采的。】
裴叶往后一仰，看似抱臂发呆，实则考虑如何“完成”这些小朋友的“心愿”。
“那个，油啊……”
赵油：“？？？”
裴叶坐正了，尴尬地道：“我还没问你，‘我’以前怎么喊你的……”
赵油想起刚刚那个“油啊”，抖了抖，鸡皮疙瘩落一地。
“藕姐正常叫就行，爱怎么叫怎么叫。只要别油啊，赵啊的，我听了瘆得慌……”
裴叶：“……”
赵油缩了缩脖子，提醒裴叶自己在开车，打他容易出车祸。
裴叶挤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有系统，或者有其他金手指，你想要什么方面的？”
赵油嘀咕：“这种如果没有意义，反正不会有。”
“如果有呢？”
赵油道：“如果……如果有的话，让我能上战场杀异兽吧，什么能力都行……”
只要不是读心这种鸡肋就ok。
裴叶问完，若有所思。
系统啊……
这个业务她不熟悉。
不过只是单纯的金手指的话，她倒是能试一试？
是的，裴叶想搞点事情，生活太无聊了，总该找点儿乐子玩玩。
1276：金手指，你有我也有（中）【求双倍月票，二合一】
赵油开车很稳。
半小时后，他开着那辆花花绿绿的越野车驶入一片别墅区，在其中一栋门口停下。
裴叶从浅眠中睁开眼，正准备开门，赵油已经先她一步将车门打开，脸上还挂着非常开心的笑容，双手高举冲着别墅大门上挂着的彩缎，庆贺道：“当当当——欢迎藕姐回家！”
裴叶：“……”
若非赵油亲口承认他对原主筱藕没意思，她真忍不住想歪。
而且，回家？
原主筱藕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根本住不起这样的大宅——21世纪的房价就让年轻人绝望，在黑暗纪元3210年，繁华地区的房价只高不低，原主显然不具备这个财力——她怔愣片刻，迟疑着下了车：“赵油，你确定这里是‘我’的家？‘我’好像……并不是很富裕……”
赵油指纹开锁，熟门熟路地开了门。
“藕姐是没钱，但我有钱啊。”
裴叶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是借住在你家？”
“藕姐你又说错了，是我借住在你家。唉，我又忘了，你不记得了，房子是我送你的。”赵油说着摇头，转身打开后车厢，吃力得抱出一支超级大箱子，“还真沉，藕姐，你来帮把手。”
裴叶：“？？？”
赵油这意思……
这房子是他买来送给原主筱藕的？
这个信息让真人秀直播间的观众振奋——他们在其他嘉宾（特指安优优）的直播间那里被科普过，这片地方的房价高得令人绝望，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即便是安优优，网文至高神也花了不少心思才凑齐首付。
赵油这个油腻富二代会不图回报，大方买下一栋送给“筱藕”？
呵呵，说这俩没有猫腻谁相信呢？
【打脸了打脸了，谁会相信这俩人关系清白？】
【嗤，还跟安女神比？你配吗？你配几把？安女神独立奋斗、自强勇敢，她的别墅首付是她自己用稿费、版权费、功法和机缘一点点凑齐的，跟某些人躺着赚钱是一点儿不同。】
【啧，就是这个嘉宾拉踩安女神啊，还不是靠男人给的钱过活。】
【登月碰瓷优优女鹅，心里没点儿逼数。】
【我在女鹅直播间听过这片地区的房价呢，以亿作单位的豪宅别墅，筱藕是怎么心安理得收下的哇？有些大孝子对待亲爹妈都没这么孝顺，这个油腻纨绔口味挺特殊。】
满屏幕的臭鱼几乎要将弹幕覆盖干净。
安优优的粉丝堪称杠精转世，没有杠点也要创造杠点跟人抬杠，给她刷无数臭鱼。
整个直播间，除了极少数“理中客”会劝两句，其他人都在刷，还有觉得好玩儿跟风刷的，只字不提这么做会害死人。裴叶也琢磨出来了，这些粉丝就是想要她的命……
不过——
呵呵。
这些臭鱼烂虾管不到她的寿命啊。
裴叶也乐得看他们花冤枉钱。
正想着，上前从赵油手中接过那只大箱子，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里面装着什么，这么沉？”
赵油长得胖又怕热，哪怕穿得清凉，太阳底下走一遭还是冒出了热汗，不停抬手擦拭，他道：“藕姐离开这么久，别墅冰箱都没菜了，里边有新买的食品。生活用品也该换一换……”
箱子在他手中沉得要命，搁在裴叶手中却轻飘飘。
裴叶静默了几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又是上下忙活，又是买房送房？”
只看行为，世上有多少恋人能做到他这个地步？
关键是原主筱藕已经不在了，裴叶披着筱藕的马甲享受属于筱藕的福利，实在受之有愧。
赵油看着猥琐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来。
“这个啊……那个……就……你能别问吗？藕姐，给我留条内裤在好不好？”
裴叶：“……”
赵油低声道：“还不是……还不是……”
裴叶：“……”
究竟“还不是”什么？？？
赵油最后还是顶不住，全数招了。
这事儿说来也简单，源于两段缘分。
第一段是赵油小时候，他小小年纪就有些颜控毛病，憨憨还好骗，被觊觎家族产业的亲戚派人拐卖丢进深山，让他在那里吃足苦头差点丧命。最后是筱藕冒着会被同村大人打死的风险将他救了出去。第二次也是救命之恩。赵油以为自己遇到真爱，不顾好友劝阻，反而以为他们是阻碍自己追求真爱的绊脚石，最后被哄得昏头转向坠入爱河，换来一场更大的骗局。
这次救命，害得筱藕也陷入危机。
二人在弹尽粮绝的绝境中熬了三天才找到生路。
这三天，赵油跟筱藕聊了很多。
他明明那么喜欢初恋，初恋长得好看，心口如一、表里如一，不介意他的外貌，也不看重他的地位、权势和钱——她亲口说过的，喜欢的仅仅是赵油这个人，而不是其他附加价值。
结果呢？
当一切败露，他“看”到初恋卸下了所有伪装，赤【裸】裸的恶意和憎恶朝着他，铺天盖地而来，竟然比他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烈。这个打击让赵油一度萎靡不振，人生灰暗。
他在好友面前袒露一颗少男心，结果被筱藕毫不留情地摔了个稀碎。
筱藕一针见血地说他自负。
别看他嘴上厌恶自己能力，其实一直依赖它，相信它——因为过于自负，所以他就认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认为任何伪君子真小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实则大错特错。
他的能力为人所知，有心人便能刻意控制脑中所想，针对性布局，在他眼皮底下塑造一个完美无缺的人设。这次被骗，也是他过于渴求一个“表里如一”还不介意他外表的人……正是这份渴求，让那位“初恋”有了可乘之机。赵油大受打击，但也在筱藕的支持下缓了过来。
之后他和筱藕合伙创业，利润二人五五开，啥都准备了，唯独工作场地还没着落。
这时一拍脑门，他想起来自己给初恋准备过一栋别墅豪宅，没来得及送出去，闲置着没用。
秉持不浪费的原则，便转送给了筱藕。
两次救命之恩，藕姐又是他关系极好的朋友，送一栋豪宅别墅多正常。
筱藕和公司几个成员都住在这里，赵油偶尔也会来住。
裴叶：“……”
难怪赵油喜欢看安优优用“男神西门铁柱”写的狗血言情文，合着内心住这个小公主，对爱情有如此“浪漫”的幻想。裴叶也不是喜欢揭人伤疤的人，便没有继续追问那个初恋后来如何。
她转而好奇另外的。
“你和‘我’创业开了个公司？”
赵油道：“准确来说是一个工作室。”
裴叶又问：“工作室什么性质？工作内容呢？你也知道我现在失忆，担心无法胜任……”
别墅一楼没有想象中的生活气息，反而有些凌乱，原先放沙发的地方被几张办公桌占着，还真是工作室。说话的功夫，裴叶将箱子内的食材全部放入冰箱，全新的生活用品还没动。
赵油认真想了想道：“业务比较广泛，啥都接，目前生意最好的是代打。”
裴叶：“……代打能赚几个钱？”
游戏代打？
还是实践作业代打？
听着像是赚学生钱袋的小生意。
赵油认真想了想，他道：“的确赚不了几个钱……不过这也跟工作室还在创业初期有关……唉，工作室刚拉到几单生意藕姐就失踪了，其他成员工资拖欠了两个月，前不久结清走人。”
裴叶：“……”
说着，赵油从一张办公桌抽出一本账本递给裴叶。
裴叶随便翻了翻，意料之中的赤字。
也就是说，这笔债务现在由她继承了。
赵油见她皱着眉，以为是担心工作室会破产，便道：“藕姐不用担心钱，创业初期碰到挫折是正常的。谁也不是财神，不可能一上来就赚大钱……咱们振作一下，卷土重来！”
裴叶面无表情地合拢账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要拓展一下其他生意项目。单纯的代打，又苦又累，收入进项如此单一，注定做不长久，更别说扩大规模赚大钱……”
赵油一脸认真地听。
“一切都听藕姐的。”
至于怎样增加进项、如何扩大规模，裴叶一个字没说，他也一个字没追问。
临近饭点，赵油起身去下了两碗黑暗纪元特色的三鲜面。
出来喊人的时候，看到裴叶正捧着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裴叶听到动静将书合拢，一开口便是：“我决定新增两个业务了。”
赵油唆了一口面：“什么业务？”
裴叶道：“一个是代打天劫！”
赵油：“……噗——咳咳咳——”
裴叶早有防备，端着面闪到一边：“反应这么大干嘛？”
赵油：“……”
这能怪他吗？
以前就代打个游戏或者帮差生打打实践作业，现在一上来就要代打天劫？？？
是的，这个世界也是有天劫的。
黑暗纪元初中期，也就是1000年，蓝星灵气复苏，灵气与人类掌控的污染能源融合，这才诞生如今的“无炁”。“无炁”脱胎于灵气，异士修炼无炁，自然也要渡一渡天劫。
变异天劫跟正统天劫不同。
首先是难度，变异天劫难度没有正统天劫强。
其次，正统天劫是修为境界到了就要渡劫，成则坦途一片，败则身死道消。这个蓝星的“天劫”则是异士版“大姨妈”，人家是固定时间来的。七年来一次，每次来都会提前七天示警。
异士成功渡劫，修为能力便会提升一截。
尽管难度没有正统天劫强，但也不是什么异士都能渡劫成功的。
裴叶从杂志上获悉这一情报，她觉得这就是个很不错的代打项目——首先，客户群体（异士）庞大（人数不少），财力可观（异士就没有很穷的），需求量大（七年就渡劫一次），最重要的是这片市场仍旧空白，几乎没有来自同行的竞争力，也不用担心商业打压和价格战。
赵油讪讪道：“藕姐，你认真的？”
裴叶道：“我认真的啊。”
赵油又道：“你第一次天劫都没有来啊，你拿什么给人代打天劫？”
裴叶非常自信地道：“拿我的实力。”
赵油被惊得忘了唆面：“……”
藕姐看着比以前更加不靠谱了。
他抹了抹嘴，谨记不在藕姐说话的时候吃面，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第二个新业务呢？”
裴叶道：“代打金手指！”
赵油：“……”
五个字，他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认不出来了。
代打天劫他能理解，不就是帮人过天劫么？
代打金手指又是什么鬼？
裴叶一脸神秘地道：“我有一个大宝贝。”
赵油眨了眨眼，视线下移。
看了看裴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猥琐地笑笑：“我也有。”
裴叶：“……”
事实证明，裴叶口中的大宝贝真的是大宝贝。
她告诉赵油自己有了个奇遇，这个奇遇的珍惜度不亚于安优优的系统。
赵油眨巴眼，脑中浮现“男神西门铁柱”写的狗血言情的玛丽苏女主，彻底惊了。
“啊……言情女主竟在我身边……快说说，什么奇遇！”
裴叶见赵油眼中仅有好奇，并无贪婪之色，心下满意，拿来一把剪刀将赤字账本剪掉。真人秀直播间观众和赵油都在翘首以盼，眼巴巴盯着裴叶有啥操作。结果——
她秀了一把非遗剪纸工艺。
赵油一头雾水：“这是……”
裴叶将剪出来的小纸人，逐一摊开放在桌子上。
两行五列，一共十只小纸人。
“你随便翻一张。”
赵油懵逼地随手一翻。
那张小纸人居然坐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周身泛着淡淡紫光。
赵油将小纸人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一脸狐疑地看着裴叶。
“对着它说出你的愿望。我先前问你如果有金手指，你想要什么方面的能力，你还记得吗？”
赵油当然记得，原原本本重述了一遍。
说完，安静坐着的小纸人无火自燃，吓得凑近细看的赵油想往后仰。
谁知被一股巨力拉扯扑向小纸人，天旋地转，天地景色一变。
此时，耳边响起冰冷女声。
【欢迎来到，金手指培训班。】
1277：金手指，你有我也有（下）【求双倍月票】
金、金手指培训班？
这是什么鬼东西？
赵油一脸茫然地站起身环顾四周，试图弄清楚自己被搞到了哪里。
这片雪白空间占地面积极大，不管赵油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半晌过后泄气坐在地上。对着空气道：“什么金手指培训班……藕姐，你好歹跟我说一下攻略再让我进来，一头雾水的……”
寂静的空间再度响起冰冷女声。
【检测到学员已经准备妥当，是否开启培训课程？】
赵油懵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准备好了，但出于对奇遇的好奇，仍旧点了点头。
“对，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开启课程，是要这样说吗？”
【学员001号赵油，金手指培训方案生成，五分钟后开始第一阶段体能训练，祝你好运。】
话音落下，一本厚厚的册子兜头砸下。
“什么鬼？？？”
赵油一手抱头一手将摔在地上的册子拿起来。
这本册子是普通a4纸装订成册的，封面有他的1寸大头照，姓名、性别、年龄、身高、体重、骨龄……零零碎碎二十项数据。赵油仔细看了一遍，嘀咕自己身体不太健康，翻一页。
刚打开，他便怀疑自己看错东西了。
揉揉眼睛再睁开眼，白纸黑字，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看错。
赵油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来，拿着册子的手指在不断打哆嗦，连额头什么时候冒出汗水都不知道：“这这这……这是人能完成的吗？确定是金手指培训班，不是犯人凌迟断头台？？？”
说到最后几个字都有些破声了，奈何四周静悄悄，无人回答他的疑问。
赵油随便往后翻了翻，额头的汗水越冒越多。
最后啪得一声将册子丢出去，仿佛那是什么魔鬼怪兽，生怕自己被沾到一点儿就完蛋了。
“这个金手指培训班我不参加了……”
赵油声音带着哆嗦，奈何冰冷女声无情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她道：【金手指培训课程一旦开启，便无法终止。我们的培训理念是，要么成材，要么成棺材。翻译一下就是要么出师要么出殡，没有第三条路能走，中途退出更不可能。】
赵油差点儿被气死。
“你们这个培训班有营业执照吗？”
虽然打心眼儿里不相信这个培训班会来真的，但那些培训项目真的吓到他了。
女声理直气壮：【营业执照？没有！我们是靠实力赢得顾客好评而不是一张营业执照。】
赵油艰难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声道：【相信我们金手指培训班的效果，管你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活不过三级的炮灰路人甲、战斗力不足五的菜鸡亦或者是纨绔不成器的人渣，来了我们金手指培训班，保证会脱胎换骨，从内而外升华进化。拥有金手指的你，将会成为人群羡慕的强者、唯一的焦点！】
赵油：“……不，我不想要金手指了。”
他对这些一点儿不care，他只想出去，回头举报这个一看就很不靠谱的野鸡培训班。
藕姐还说这个是奇遇……
真是缺了大德了，这分明是被坑了啊。
就在赵油想着去哪个部门举报这个非法培训班的时候，周遭景色陡然一变，从雪白一片化为青山绿水，一条充满障碍物的大道从他脚下铺开，一直延伸，直至蔓延到道路尽头。
赵油：“……这又是什么花样？”
半空出现一面透明屏幕，上面写着【金手指培训班第一阶段体能训练将在三分钟后开始。】
下面是一个数字倒计时。
角落还有两行非常可爱的奶酪体小字。
【学员赵油，在这条路上尽情逃命狂奔吧，被抓住会被吃的哦(*?▽?*)】
【完成任务将获得一分钟灵气淬体。】
赵油心下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更让他心慌的是，有一股陌生湿热气息扑上自己的后脖颈，恐惧自尾椎骨顺着脊背蔓延全身。他低头看到自己被一道诡异兽影笼罩，脖子僵硬地咔咔转过来，正对上一双金黄巨眼。
那双巨眼几乎有他半个人那么高，镶嵌在一张尖长巨大的兽脸之上。
兽脸还长着一张布满无数细齿的嘴巴，粘稠银白的涎水滴答滴答滴在地上，洇湿一片。
这一眼，直接吓得赵油双腿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
唯一庆幸的是，这只巨兽似乎受了限制，不能再靠前一步吃他，但赵油知道这是暂时的。
滴答滴答滴答——
涎水滴落声音和倒计时的电子声诡异同步。
这些声音落在赵油耳中，却是自己生命以及死神镰刀即将吻上他脖子的倒计时！
【金手指培训班第一阶段体能训练将在十秒钟后开始。】
【十……】
【九……】
【八……】
………………
【三……二……一！】
随着倒计时最后一秒尖锐声响起，赵油再也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狂叫着往前狂奔，那只巨兽歪了歪头，迈动大步在后边儿狂追。每回即将追上的时候，它总是故意停顿或撞上那些障碍物，时不时用利齿或者利爪在他头顶险险擦过。营造出险象环生、死里逃生的刺激感。
这个奇怪空间说来也奇，每回赵油感觉自己即将支撑不下去，耗干的体力便会快速恢复。
也不知道狂奔了多久，或许是从白天狂奔到黑夜，赵油终于看到一条拉开的横幅。
脚下用力蹬地，身躯飞扑上去。
过线！
身躯过线的一瞬，追击他的巨兽消失无踪，耳边又响起冰冷女声。
【金手指培训班第一阶段体能训练完成，奖励即将发放，请学员做好接收准备。】
持续一分钟的灵气淬体，赵油几乎要爽翻过去，似乎连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然而——
冰冷扫兴的女声再度响起。
【金手指培训班第一阶段格斗训练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请学员做好准备。】
【学员赵油，努力反击活命吧，记得保护好脆弱部位(*?▽?*)】
【完成任务将获得一分钟灵气淬体。】
赵油：“？？？”
周遭场地再度变化，从青山绿水变成皑皑雪山，他正坐在雪山之巅的训练场，训练场面积足有两个足球场那般大。场地正中央站着个英姿飒爽，一身干练格斗服的白发成年女性。
这名女子身高接近一米八，面如冰雪，身材高挑，此时正双手环胸，双目微阖。
“一个女的啊……看着也不是很壮硕……”
倒不是赵油看不起女性力量，而是在他认知中，即便是女性异士也极少有走力量系的。他本来就长得高，体重还大，站在那名女性身边能将她衬得像根竹竿。这次课程是格斗技巧？
赵油略略庆幸。
他基本能判定那名女性走得敏捷技巧流，力量不足速度补。
但，再多的技巧，在绝对体重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赵油捏了捏自己的肉肉，稍稍有了点儿信心。
他不一样，他是一只灵活的胖子，有力量有体重也有速度。
【金手指培训班第一阶段格斗训练将在十秒钟后开始。】
【十……】
【九……】
【八……】
………………
【三……二……一！】
随着倒计时最后一秒尖锐声响起，赵油正要错步上前，却见视线中的女性身形一晃，再眨眼已至身前，一拳头从下往上正中下颌。那一瞬有种被大象当头踩了一脚的错觉，两排牙齿被迫撞击，牙根松动，舌尖尝到铁腥味，大脑一片嗡嗡不断，眼前景物在明暗之间来回变换。
赵油直接趴地扑街。
下一秒清醒，但痛感还在。
半空中的透明屏幕写出一行字，还附带人声朗读。
【学员赵油一轮扑街，五秒钟后开始第二轮。】
赵油：“？？？”
等等——
他冲天喊道：“藕姐，说好了业务是代打金手指，为什么是我被打？”
此时，站在场地中央的女性人影叹了一声，冲着目瞪口呆的赵油wink一下，道：“代打金手指，不是指我上你的号帮你打金手指，而是指我上训练官的号，打你，让你获得金手指。”
赵油：“……”
1278：金手指培训班（上）【求双倍月票】
“停停停——我申请暂停几分钟！我要理论，我要申诉，我要抗议！”赵油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他必须为了自己的小命争取应有的权益，他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忍着心跳如鼓的紧张情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组织合理的措辞让，“首先我们要明白什么叫做‘金手指’……”
女性人影打了个响指。
半空中的透明屏幕给了赵油五分钟申诉时间。
赵油感觉自己的小命又延续了五分钟，不敢耽搁片刻，语速飞快地道：“金手指是一种电脑硬件，这个你知道吧？之后又有一款游戏修改工具被取名为‘金手指’，玩家可以通过它修改游戏数据，快速获得经验、金钱，提升游戏等级……整个过程，安全、无痛、流畅、丝滑。”
女性人影轻轻皱眉，开门见山。
淡淡地问：“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赵油一拍大腿，点出核心所在：“藕姐，不能不劳而获的能力，算什么金手指啊？所以说，代打金手指不能是我吃苦。应该是我眼睛一闭，眼睛一睁，白捡了强健体魄和灵活身手。重点和精髓在于‘白捡’，整个过程我不能有付出只负责享受，您这个培训班涉及虚假宣传了！”
女性人影：“……”
这话乍听起来真是一点儿毛病没有。
她道：“嗯，说得对，听着是很有几分道理。”
“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赵油猛地长松了口气，自己这条小命终于捡回来了，仿佛头顶悬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消失。只是他没想到论诡辩，眼前这人才是老祖宗级别，年轻的他根本琢磨不透她的套路。
女性人影话锋一转：“你似乎忘了，我们这个培训班没有营业执照，挂羊头卖狗肉、教育质量与宣传不符才是非法培训班该有的精髓吧？即便有营业执照，宣传什么你就信什么？”
赵油：“……”
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金手指培训班第一阶段格斗训练第二轮将在十秒钟后开始。】
来了来了，死神的催命镰刀又要下来了。
赵油听着耳边一下一下的倒计时，心知自己难逃一劫。
在倒计时最后三秒，声嘶力竭：“藕姐，识相的别打我脸，别逼着我跪下来求你！”
【三……二……一！】
赵油不知道自己扑街了多少次，每一次被打昏过去都能瞬间清醒。除了痛觉，其他全部恢复至巅峰状态。不来这个野鸡培训班走一遭，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耐打耐摔耐操。
整个过程只能用“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八个大字形容。
当半空的透明屏幕提醒他扑街一百次的时候，天籁之声终于传来。
冰冷女声提醒他通过了【金手指培训班第一阶段格斗训练】，并且获得了一分钟灵气淬体。
赵油：“……”
虽然整个过程非常痛苦，但一分钟的灵气淬体的爽快却能将它们全部抚平，爽得令人上瘾。
他在地上躺尸躺了十几分钟，冰冷女声并未出现，这让他有些懵逼。
“金手指培训班的课程就这么结束了？”
不是他有受虐癖啊，他只是觉得有些不现实。
这种程度的训练就能让他获得“金手指”？？？
“金手指”没有这么廉价吧？
睁开眼睛，却发现白雪皑皑的训练场变成高耸孤山。
自己正身处十万大山之中，入眼满目皆是仙山云海、松柏怪石、山岚缭绕。
偶尔还有仙鹤啼鸣从头顶飞过，带来阵阵沁鼻清风。
那名白发女性人影盘腿坐在一棵松树之下。
她身边还有一个空白蒲团。
赵油：“藕姐，这就结束了？”
那人懒懒地掀起眼皮，用眼神传递“大白天做什么白日梦”的鄙视，溢于言表。
赵油看到这个眼神便知道自己想多了，非常配合地在那张蒲团上落座，学着“藕姐”的姿势，费劲儿坐端正。一落座，那人便道：“五心向天，凝神静气。随我一通修炼心法，引气入体。”
赵油正想说那是啥意思，身体猛地一僵，不受控制地摆出更加标准的姿势。
这个姿势让他疼得脸都绿了。
耳边传来女声：“此处灵气充裕，每日初级日常培训后，打坐静修两个时辰，巩固体悟。”
赵油那张胖脸几乎要憋成猪肝色，吓得说话哆嗦。
一股陌生清凉自外而内，钻入他的身体，之后又循着某种特定轨迹缓慢游走，那种感觉像极了果冻在皮肤上打滚儿。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凉凉的，非常q弹有意思，仔细体味，似有一股令人酸麻的电流贯体而过。酥麻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只是，还不待赵油抓住其中乐趣，恶魔一般的女声将他从天堂拉到地狱。
“日日日日……日常？”
日常的意思不就是每天都要来这么一遭？
一次就让他想要以头抢地了，居然还要每天来一回？
女声含笑道：“想要成就常人不能成就的高度，必然要付出常人不能承受的努力，这才哪里到哪里？这不过是初级日常培训，待你小有所成，还会解锁中级、高级、终极训练项目。”
初级只是最基础的适应性训练。
赵油忍着眉头狂跳的冲动，咬牙切齿：“这不能叫‘金手指’！”
任何不是不劳而获的能力都不配称之为“金手指”！
而自己可是挨了打、流了汗！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一晃而过。
待赵油循着指挥，生涩且笨拙地收功，再度睁开眼。
这次眼前景色既不是训练场，也没有十万大山，而是那栋别墅厨房，眼前之人是再熟悉不过的“筱藕”。赵油先是懵逼了一瞬，旋即吓得原地跳起，蹭蹭蹭快步后退拉开安全距离。
裴叶单手托腮问：“怎么了？”
赵油被她问得一脸恍惚，正欲张口却发现了不对劲。
外头的天色跟他被吸入【金手指培训班】那会儿一模一样，再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分钟似乎就走了三四分钟，甚至连那碗他没吃完的三鲜面也还冒着腾腾热气和勾人香味。
咕噜咕噜——
腹中五脏庙打起了雷。
赵油被香味勾得涎水分泌，前所未有的饥饿将他笼罩，端着碗便唆了好几口面，眼前一亮——太美味了！奇也怪哉，他的厨艺只能算平庸，勉强能入口，此时却美味得胜似国宴。
将剩下的三鲜面一扫而空，连一滴汤水也不留下来。
“呼——活过来了——”
赵油抬起头，却见藕姐依旧保持着单手托腮看着他的姿势。
不由得脸色微红，想起自己刚才恶鬼投胎、恨不得一口将碗都吞下腹的架势，着实丢人。
“藕姐，我刚才似乎产生了一个很荒谬的幻觉。”
裴叶笑着问他：“什么幻觉？”
赵油抽了一张纸巾抹干净嘴巴，一碗面下去肚子还是很饿，但不似刚才饿得受不了，勉强能用理智压下来，准备回头再去吃点好吃的。他道：“我产生幻觉，以为自己掉入一个名为‘金手指培训班’的神秘空间，在那里吃了好多苦头，还被人当成皮球来来回回地打……”
裴叶道：“哦，那个不是幻觉。”
赵油身躯猛地僵硬下来。
裴叶指了指他的右手手背，赵油这时才发现自己腕部多了一枚黑白异兽头像。
他都快吓哭了，他的藕姐居然还笑眯眯地对他说：“带着这个标识，你每天都能额外获得24小时名师一对一指点开小灶，而在外界，也才过了三四分钟。你看，这个金手指是不是非常实用非常厉害？你能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拔尖，一朝惊艳所有人！”
一天才二十四个小时。
扣除睡觉吃饭洗澡和其他生活日常，再扣除上学的时间，真正能专心用于修炼的，平均不足六小时。但参加【金手指培训班】就不一样了，二十四小时实打实修炼，不掺和一点水分。
除此之外，还有充裕的修炼资源和名师帮忙开小灶，保证少走弯路。
如此，还有什么理由不变强呢？
赵油哆嗦道：“我现在后悔还不行吗？”
裴叶道：“这个不行，如果每一个学员跟你一样吃不了苦就嚷嚷着要退出，培训效果就跌了大半。正因为没退路，除了成材就是成棺材，才能最大限度压榨学员潜能，成就一方强者。”
她一手搭在赵油肩膀，严肃地道：“年轻人，没有退路！不成功便入土！”
赵油：“……”
裴叶笑得温婉核善：“去浴室洗个澡吧，身上怪臭的。”
赵油：“……”
当赵油去了浴室看到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皮肤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浅灰色泥垢，仔细一闻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酸味，像极了流汗三五斤又被塑料袋蒙着腌了三天三夜，直接腌入味了。
他嫌弃地咦了一声，放水泡澡洗澡，洗了三回才感觉好受一些。
从浴缸爬出来换了一身新衣服，习惯性往浴室门口的体重秤站上去。
赵油：“！！！”
一溜烟跑到浴室往镜子凑，镜中的自己好像没啥变化，但莫名就有种清爽三分的既视感。
居然没有那么油了？？？
1279：金手指培训班（中）【求双倍月票】
“藕姐，你那个金手指培训班还带减肥效果啊？”
裴叶正在收拾那几张工作桌，远远看感觉到地面咚咚作响，不用抬头也知道二楼那位大吨位下来了。余光随便一瞥，见他活像一只超大超肥蝴蝶飘似得飞了过来。
“你这不是废话？”
“一直训练下去会瘦到什么程度？”
裴叶道：“自然是最健康匀称的程度，你身上肉太多，阻滞灵气流通的杂质也多。不过你放心，随着经脉贯通，那些杂质会慢慢排出体外，有利于日后修行，外形改变只是顺带……”
谁知赵油脱口而出道了句。
“这不行这不行。”
裴叶：“？？？”
此时的她一脑门子问号。
什么“这不行”？
是【金手指培训班】效果不理想，还是……
她还未有定论，便听赵油抹了一把脸，从下至上，指尖又从微湿的发间穿过，语出惊人：“我不能瘦下来的……藕姐，你知道我为这一身肉花费多少心思吗？瘦下来我的努力就废了。”
裴叶：“？？？”
赵油对上裴叶诧异又茫然的眼神，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藕姐失忆了。
他只得无奈直言：“……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是故意胖成这样的……”
裴叶将赵油上下打量一番。
后者实在是太胖，裴叶连基本的骨相都看不太清楚，也摸不准这位瘦下来是什么模样。不过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瘦下来肯定比赘肉满身、一脸肥肉的样子好看。
赵油却说他是故意变胖的。
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不复杂，赵油小时候长得玉雪可爱，还是他老父亲唯一的儿子，自然受偏宠。那会儿他的老父亲身体病弱看着没两年好活，觊觎家族产业的亲戚想瓜分吃绝户，自然不能让赵油活着。于是派人将赵油拐骗丢进深山老林，让他在那里吃足了苦头，险些丧命。
之后被筱藕救回来，他被饿怕了，染上严重的暴食症，体重飞速飙升。
胖了，也丑了，再加上他老父亲娶了后妈有了漂亮新儿子和女儿，慢慢也开始不待见他。随着后妈在家里话语权和地位的增加，赵油左右琢磨琢磨，他觉得自个儿还是“烂”着好点。
既能减少后妈的虎视眈眈，也能减少有心人的靠近。
如果真有人看到他这副尊容还不介意，反而与他真心相交，那肯定是真爱。
赵油叹道：“藕姐，你不知道，长得丑也有长得丑的幸福。例如能少很多冲着脸来的莺莺燕燕，本来我的能力就让我很头疼了，若是来一批看上我脸或者身体的，再跟安优优一样，一个照面就从上【床】想到未来孩子的姓名，我会很头疼啊，这叫【性】骚扰好不好？”
裴叶目光变得奇怪，看得他毛骨悚然。
“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脸太有信心了？”
他长着这么一副尊容，怎么会以为瘦下来一定是惊天动地大帅哥，有无数男女对他【性】骚扰？
谁给他的勇气？
赵油自信道：“你要相信遗传的力量。”
“那还有个词叫‘基因变异’呢。”
挑着父母优点长，即便父母长得丑，孩子也能男帅女靓。
挑着父母缺点长，即便父母长得美，孩子也能丑得惊天动地。
赵油登时心虚了一瞬，嘀咕道：“……不能吧，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是很俊的……”
“小时了了，大时未必佳。”
裴叶眼睛斜睨，丢给他一个白眼自己体悟。
“不管你是为了自保还是别的原因才让自己维持这个肥硕模样，现在都不该继续下去。”
因为赵油的真诚，裴叶说话也多了几份认真：“容我说句僭越的，你小时候没自保能力，自污的确是个法子，但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继续被动防守就是最愚蠢的选择。糟蹋自己的外表换取你后妈对你的轻蔑，相当于将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她可以因为你长得不堪入目而轻视忽略你，可你对她所生儿女而言始终是绊脚石。对不对你动手，全看她的心情而不是你的长相。”
赵油怔愣片刻，喃喃：“藕姐，可是我……”
尽管裴叶一直认为强扭的瓜不甜但能解渴，但考虑到自己这具马甲跟赵油是朋友关系，不好太强人所难，便道：“如果你真坚持，我也可以收回金手指培训班的训练。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继续训练下去，不久未来就能具备与异兽厮杀的能力，代价是你瘦下来恢复本相。如果你现在放弃，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你想维持现状还是别的，看你自己选择。”
“还能收回训练？”
刚才还说要么成材要么成棺材呢，合着吓唬人啊。
裴叶道：“仅此一次特例。”
赵油：“……”
他想起金手指培训班的经历，咬了咬牙。
“那我不收回。”
“又改变心意了？”
“对，改变心意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就想让藕姐看看我瘦下来是不亚于谢寒星的帅哥！”
相信遗传的力量！
裴叶：“……”
虽然没见过谢寒星，但根据言情小说男主最帅定律，其相貌必然不差，也不知道赵油上哪儿来的自信。裴叶想不明白，真人秀直播间的观众也想不明白，甚至有人因此开了个赌盘。
赌什么？
赌赵油瘦下来是帅哥还是丑男。
鉴于赵油在安优优直播间是炮灰猥琐男，她的粉丝一致认定赵油是丑男，长得胖丑，瘦下来也不会变成潜力股。倒是其他观众不受安优优的滤镜影响，非常看好这位大胖子华丽变身。
【买定离手，是帅是丑，守着“筱藕直播间”，坐等揭秘啦。】
【噗嗤——赌帅的，怕不是没看过谢寒星大帅哥的样貌，这猥琐臭胖子哪里来的自信？】
【丑人多作怪！】
直播间依旧臭鱼漫天，裴叶也没心情去看，因为她正低头……
抄作业！
赵油一脸为难看着裴叶奋笔疾书，笔杆子快得要带出残影了，时不时从旁指点裴叶。
“藕姐，你作业会不会抄啊？选择题要故意错几道，不然全部一模一样很容易被老师抓的。这种阅读理解或者回答题目，也要组织一下语言换成自己的，删删减减，调换一下顺序……”
跟裴叶比起来，赵油非常有抄作业的心得体悟。
裴叶抄作业抄得头都大了，火气上涌。
“你闭嘴。”
赵油垂眸看了一眼裴叶的作业和字迹，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
其实书面作业还算省心，麻烦就麻烦在还有实践作业。所幸只是几个黄级评价的低等任务，也不用跑太远，她有把握在开学之前补上大半，之后的事儿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被退学。
当然，若是可以，她还是想帮筱藕拿到毕业证和异士执业资格证。
“你现在闲得没事干吗？”
裴叶抬起头，一眼就看到没事儿歪在沙发吃西瓜的赵油，只觉得碍眼。
赵油一勺子挖了一块大西瓜塞进嘴里，两颊鼓鼓：“是啊，我作业都写完了，闲得没事干呢。”
“那你想办法弄一些我们工作室的传单，出门拉一拉生意。”
赵油怔了一怔，似乎没想到裴叶真这么干。
“藕姐，你真舍得？”
“什么舍得舍不得？”
赵油道：“金手指培训班啊，这玩意儿说起来也是个挂呢。”
裴叶马不停蹄地抄作业抄了三天，赵油也在金手指培训班上了三天课。
他慢慢就体悟到个中好处了。
体重稳步下降，身体却没任何不适，反应速度和五感也有显著提升。他早上还能纵身提气，轻轻一跃跳出墙门去买菜。因为没跟人实打实打一场，也不知道自己格斗技巧增加了多少——他也不是没想过邀战藕姐，结果却跟金手指培训班那位教官一样，上来就将他摁在地上锤。
因为现实不是金手指培训班，他在现实受伤是真的受伤，而不是只留下痛觉，所以，他被胖揍两回就不敢再惹裴叶的霉头，老实很多。
这么大的变化，仅仅三天就能办到。
若不提各种辛苦和血泪，的确称得上“金手指培训班”。
裴叶好笑道：“你先前不是很不爽安优优有个系统金手指？还酸了一阵子……”
赵油重申：“我说了我不是酸！这两件事根本不是一码事。安优优是靠着作弊器金手指，轻轻松松获得与自身努力付出不匹配的好处，虚荣虚伪，践踏旁人的努力和汗水。藕姐这个是奇遇又不是不劳而获，你也没跟安优优一样到处打压别人炫耀自己，怎么能一样？我是担心，金手指培训班被外人所知……会不会影响你的安危……要不，等你实力强些，工作室再开张？”
不说金手指培训班的训练效果，只说现实三四分钟，内部二十四小时这一点，也值得任何人觊觎眼红了——这相当于比其他人多一倍寿命，做什么事情都能事半功倍！
裴叶浑不在意地挥挥手。
“不用，你想多了。”
赵油还想劝，最后还是将话咽回肚子。
这时，裴叶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尽量找被安优优打击过，跟她关系不好的。对了，我们金手指培训班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学员都接，你要记住，天赋不重要，心性品格最重要！”
心性要是不好，这条路也走不远。
赵油越听眼神越复杂，视线飘过裴叶那一手陌生笔迹。
垂眸，又挖了两大勺西瓜。
1280：金手指培训班（下）【求双倍月票】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ps技术？”
听赵油说工作室传单排版完成，裴叶伸长脖子瞄了一眼，登时翻了个白眼，满眼嫌弃。
这个花里胡哨的传单跟赵油本人穿着打扮，如出一辙，看着就不怎么正经。
赵油不服气：“这还不足以骄傲？”
看看这个色彩搭配，看看这个布局，看看这个艺术字……
他自认为已经达到21世纪文献记载的巅峰了，不亚于三千年前的古人！
奈何他的抗议无人理会，裴叶非常无情地将这份传单打了回来，露出让社畜胆颤的表情。
“不行，重做。”
赵油嘀咕着“你不懂艺术”。
跟他花里胡哨的喜好不同，裴叶更喜欢简单直白的，最好整个传单只有黑白二色，清晰简洁又不会干扰阅读者的注意力。在她看来，这才是一份好的合格的传单，彩色都是异端！
“只要黑白二色，还要简单明了，你这是搞工作室传单还是弄讣告呢？”
面对赵油的灵魂吐槽，裴叶的反应只有一个——
斜眼瞪人。
赵油：“……”
行叭，藕姐说得对。
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藕姐放心，下一版一定满足您老的需求。”
传单最后还是折腾出来了，准备张贴到大街小巷。
当然，这些活儿都是赵油负责。
他前脚抱着传单走，裴叶后脚将笔往桌上一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揉揉酸疼的手腕，冲着桌面上的空气道：“你们抄吧，我睡一会儿。”
说完，不顾真人秀直播间n脸懵逼，拉起一条粉色小棉被卷在身上，随手抓来一只沙发抱枕枕在脑袋下，闭眼睡觉。一众观众莫名不解的时候，裴叶先前剪的小纸人从抽屉爬出来。
一众小纸人分工明确，抄书效率居然一点儿不比正主低。
【？？？】
【？？？】
【？？？】
一时间，无数问号从弹幕上飘了过去。
没想到裴叶会有这操作，别人撒豆成兵，她剪纸成人，小纸人还具备帮主人抄作业的功能。
基于这一点，众人越发相信裴叶就是节目组隐藏的王牌——异族之王！
而在裴叶眼皮底下雄赳赳气昂昂离开别墅的赵油，刚出门便泄了气，将那一叠传单往副驾驶一扔，咸鱼般半瘫在驾驶座上。过了好一阵子才打起精神。
说是发传单，实则是定点投放，线上线下两手抓。
线上——
往熟悉的异士群发广告内容。
至于乱发广告有可能会被群主踢出去？
笑死，他就是群主，谁能踢他。
群发没有多久，密聊便叮叮叮响起来，全是来询问他是不是被盗号的。
赵油统一回复。
【没被盗号，这次的培训班是仅对异士开放的一次机遇，希望大家能踊跃参加。学费方面，手头有困难的可以跟我说一下，我会尽量帮你们——或者签个先体验三节课程再付款的合同。这不是开玩笑，大家一定要重视，暂时不要宣扬出去。三天后统一进行笔试考核，笔试通过才能参加此次培训活动。培训班第一期仅有一百个名额，欲报从速。】
有人认真了，有人迟疑不定，也有人嗤之以鼻。
什么“仅对异士开放的一次机遇”？
大部分嘴上敷衍说“我回去会好好考虑”，扭头就将这事儿忘了。
这消息也传到了密切关注赵油动静的谢寒星耳朵里。
那是个长相阴鸷却俊美的冷美人。
“赵油这废物又想搞什么鬼？”
同是外界盖棺定论的纨绔，他和赵油时常被拿来比较。
论出身，二人身世相似，都是后妈当家亲爹不爱的小可怜，后妈的孩子对自个儿虎视眈眈——不同的是，赵油的后妈对赵油严防死守，而谢寒星的后妈则对他捧杀，逢人便将他夸上天，即便谢寒星故意做了出格的事情，她也会拍手称好。
论风评，他们半斤八两，全是纨绔子弟中的“翘楚”，人憎狗厌，恨不得掩鼻而过。唯一不同的是，一个长得极美，一个生得极丑。
一个圈子最有名的两个纨绔，颇有些王不见王的意思。
但要说两人有什么具体矛盾，也称不上。
谢寒星一直是骄傲的，从未将赵油放在心上，视如空气，直到安优优出现。
那个跟赵油走得近的筱藕，得罪了他谢寒星的心头好安优优，自然要付出代价。可他前脚刚找人下手，那个叫筱藕的底层女人后脚便失踪了，据传回来的消息来看——疑似精神崩溃，疯了。
哼——
他哪里会信？
让他的动了杀心的目标，只有死了才不会威胁到他。
继续追杀！
因为他给的报酬多，不少异士都接了任务，其中还不乏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例如钱昂之流——半个多月前，有个女性异士传来消息说人已经做掉，但任务中心任务报酬并无人领取。
反倒是太初学府高年级学生，江昭小队领取了那名女性异士的人头奖励。
没多久，谢寒星便听说“筱藕”回来了。
回来没消停两天，“筱藕”居然要创办什么培训班……
先前那个工作室还不够笑话？
“赵油大概是陪着疯子疯吧……”
说这话的人是个相貌俊美的少年，也是谢寒星的小团体之一。
又有一人道：“赵油偏心那个底层女人也不是什么新闻了，这眼光……啧啧啧！”
“哈哈，我前几天看文献，这算是‘烽火戏诸侯’吗？”
谢寒星翻了个白眼。
“戏诸侯的人是周幽王，赵油他配？”
众人哄笑。
谢寒星也跟着笑了笑，只是笑意不曾蔓延至眼底。
他一向如此，整个人冷冰冰的，唯独听到“安优优”这个名字才会柔和一瞬。
对外，他们这伙人都是不成器的纨绔，对内……
他们都在默默积蓄自己的力量，互帮互助，逐渐也形成了一个势力不小的团体，目前以谢寒星为首。
当年为何没将赵油拉进来？
看看他们这个团体的颜值就知道了，赵油那张脸和身材与他们画风格格不入。
“阿秋——”
赵油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打了喷嚏。
“谁又在说老子……”
趁着夜色，偷偷往墙上涂浆糊，贴上一张工作室传单。
他也不是乱涂，广告全部集中在异士住宅区，而且还是房价偏低，以租赁为主的住宅区。这些异士大多年轻，有天赋肯吃苦，唯一的短板便是出身不怎么好。
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曙光，他们能爬得比谁都快。
黑暗中，隐隐听他感慨。
“藕姐啊，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1281：金手指你要不要？（上）【求双倍月票】
“谁啊，这么缺德又贴垃圾广告……”
天边刚刚擦亮，便有早起晨跑的异士在大街小巷穿梭，叶骏柘便是其中之一。跑出一身汗的他返程回家，大老远便看到原先光溜溜的电线杆多了点儿什么，凑近一瞧才知是小广告。
他想也不想、看也不看，抬手揭起其中一角，试图将整张撕下来。
结果只撕下来半截，剩下还在电线杆上顽强当钉子户。
叶骏柘嗤笑了声，踮起脚尖将剩下撕完。
“缺了大德，这是用了多少浆糊……”
撕下的小广告没有随手丢地上，而是卷成一个小团塞进短裤口袋，继续晨跑训练。
结果刚跑了三十来米又在下一个电线杆看到同样的小广告。
叶骏柘：“？？？”
他如法炮制，再次揭下来。
事实证明，那个贴小广告的家伙还挺头铁，叶骏柘一连撕了三张又看到第四张，犟脾气上来，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小广告上的内容。看完一遍，他挑了挑眉：“……异士……培训班？”
这种培训班如雨后春笋，叶骏柘自然不信。
此处距离他的住处不足三百多米，贴小广告的大概也知道忌讳，没有将广告直接贴到住宅区的门上。叶骏柘带着一身汗水回家冲了个澡，吃早餐的时候习惯性浏览各个异士群。
大部分异士都喜欢在各个城市任务中心领任务，这属于官方渠道。
尽管任务酬金抽成比较高，但胜在官方政府做担保，不管是任务难度的评审准确性、酬金的发放速度、任务售后的安排和伤员福利都有保障。但也有艺高人胆大的异士会通过个人渠道接私单，酬金高且不用抽成，只是弊端也显而易见，各方面都没有保障。
运气好点儿赚得盆满钵满，运气差就跟雇主各种扯皮。
选择私人渠道的异士，一般有四种情况，私人人脉广阔不怕坑、实力强大不惧雇主扯皮、异士本身有些不光彩案底以及异士缺钱生活困难。叶骏柘哪一种都不是，他纯粹想找刺激。
有些接了私人单子的异士对任务没把握，会在群里喊外援，叶骏柘加了不少这种异士群，有事没事在群里潜水，筛选让他感兴趣的私人单子。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
刚进了群，群公告便弹了出来。
叶骏柘下意识想退出去，却见群公告也是小广告上的“异士培训班”。
他第一反应就是“群主这是被盗号了”？
起初没放在心上，群主被盗号干他屁事儿。
看完这个群的聊天记录，爬去另一个群，又一个一模一样的群公告跳出来。
叶骏柘：“？？？”
第三个群，第四个群，第五个群……
同样的群公告，全是群主发的置顶公告，而且还没有撤的意思。
他忍不住私聊群主【上京城第一风流帅气纨绔】。
叶骏柘：【群主，你被盗号了？】
上京城第一风流帅气纨绔自动回复了一大段话，看得叶骏柘眉头紧皱——大半夜偷偷摸摸贴小广告的人，竟然是群主本尊？图什么？赵家大少爷亲自下场贴牛皮癣不觉得太掉份儿？
是的，叶骏柘知道群主的真实身份。
哪怕外界对赵油这位纨绔猥琐胖子风评极差，但叶骏柘最不喜欢人云亦云，他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与赵油私下交流几回，对其很有好感。以貌取人最不可取，赵油长得丑但心性好啊。
就在叶骏柘琢磨赵油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时候，聊天界面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字样。
上京城第一风流帅气纨绔：【不是兄弟不仗义啊，我只能说你来不亏本，真的是机遇！】
叶骏柘：【什么机遇？】
上京城第一风流帅气纨绔：【天机不可泄露。】
叶骏柘知道赵油嘴巴紧，说了不能说他就咬死牙关不说，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话锋一转，说起了其他事情：【我看这个培训班是挂在你们工作室名下，你那位藕姐找回来了？】
叶骏柘没见过筱藕却知道这么个人。
毕竟赵油是个标准的筱藕专属彩虹屁选手，三句话不离那位“极有天赋的3s级女性异士”、“世上唯一不被他读心读到的知心姐姐”、“上京城第一大美人”……第三个标签叶骏柘持怀疑态度，但前面两个却是有迹可循的。这位失踪之后，赵油走了官方和民间渠道，下了找人任务。
不愧是不差钱的主，开的酬金相当诱人。
若非叶骏柘那时候手上有任务而且找人任务评级太低没挑战性，他都想接下来了。
前一阵子还恹恹的胖子，这会儿却这么兴奋，还学会偷偷贴小广告，看样子人找回来了。
上京城第一风流帅气纨绔：【嗯，找回来了。】
叶骏柘摸了摸下巴，看着简简单单五个字连通两个标点符号，咂摸出点儿不对劲。
这不符合赵油一贯的彩虹屁选手画风。
若是往常，此时必定发长长语音，嘚吧嘚吧没完没了。
叶骏柘：【你们闹矛盾了？工作室拆伙？】
上京城第一风流帅气纨绔：【都不是，不想谈。培训你爱来不来，名额有限。】
赵油这么一说，叶骏柘反而生出几分兴趣来。
叶骏柘：【不，我去。】
从衣柜找了一身休闲卫衣长裤，叶骏柘踩着自己的滑板飞向赵油给的工作室地址。不知道是他来得早还是来得晚，面试等候区只有小猫三两只，随便一聊才知他们是被赵油诓来的。
叶骏柘：“……”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小猫三两只在面试关还被筛掉大半攀升至巅峰。
有个异士气得摔大门，怒道：“你们涮人玩是吧？什么破培训班——”
这位异士后一名就是叶骏柘。
看着那位仁兄走了，他心下动摇。
只是，来都来了，不看看赵油葫芦卖什么药，他觉得亏。
于是单手抱着自己的滑板进了面试办公室，赵油那个死胖子坐在角落，一名相貌算不上出色但也不算平淡的少女则坐在办公桌后，一瞧就知她是主导，此时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蚊子。
“这就是你的宣传效果？”少女挑眉，冷冷道，“尽是歪瓜裂枣。”
叶骏柘：“……”
你骂谁歪瓜裂枣呢？
赵油挠挠脸：“我这不是尽力了么，而且四成的通过率也很高了。”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翻看什么，半晌才抬头瞧叶骏柘一眼，叶骏柘原先没将这人当一回事，但对上对方眼神的瞬间，整个人却像是被一种无形威势笼罩，如陷泥沼，绵绵不断的外力挤压他的胸腔，让他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哪怕叶骏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试图与其对抗……
那一瞬间，他感知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眼前闪现般出现无数幕自己的死亡影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两秒，那股令人战栗的实质化杀气潮水般退去。
叶骏柘缓了三五秒才反应过来，在本能驱动下大口大口呼吸。
少女垂头，在纸上打了个钩。
“恭喜你通过考核。”
叶骏柘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额头不知何时冒出了汗水，一滴滴汇聚滑落，从眉骨险些流入眼睛。他眨了眨眼，微喘着问：“刚才那是什么？”
少女道：“气势。”
叶骏柘喃喃重复：“气势？不是任何一种能力？”
少女点头，收起本子放到一边。
叶骏柘是最后一名面试学员，也是目前为止她最满意的一个。
叶骏柘又问：“怎么获得？你这个培训班还能培训这个？”
少女道：“理论上是能的，不过成不成嘛，还是要看学员自身的努力。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1282：金手指你要不要？（中）【求双倍月票】
叶骏柘闻言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少女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敷衍得不行，也是一种推卸责任的话术。若学员没达到想要的培训效果，培训班一方便可以将责任往“学员自己不努力”上面推卸，模糊教育本身的问题。
叶骏柘又问了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咱们这个培训班的费用怎么收？”
叶骏柘刚问出口，坐在角落抠脚发呆的赵油清醒了。
他眼睛抽筋似得给叶骏柘使眼色，隐约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赵油的确是“恨铁不成钢”。
他设置的自动回复再三提点过了的，如果经济方面有问题可以找他通融通融，钱不是问题，培训班先上了再说，这会儿直接问培训费用，赵油担心叶骏柘也会被吓走。要知道叶骏柘前边儿也有两个面试过关的，但一起提培训费用就打退堂鼓，推辞说“那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这种话术，哪个混江湖的听不懂啊。
回去考虑考虑，十有八【九】没有下文的。
少女说道：“第一阶段二十万，第二阶段三十万，第三阶段五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叶骏柘果然迟疑了一瞬。
“二十万……还只是第一阶段？”
少女道：“训练场地、训练器材、人工费用、培训环境……全是最好的，这个价格不贵。”
叶骏柘下意识看向赵油，后者不断冲他比划手势。
其实对他而言，莫说一阶段的培训费，即便是三个阶段一起支付也不算多大数目，但他是有原则的人，坚信“一分钱一分货，贪小便宜容易吃大亏”，可被当冤大头宰也不是他的风格。
这笔开支他得衡量衡量。
低头思索了会儿，想到少女刚才露的一手——如果这就是培训班的效果，这笔钱花得太值——再想想赵油在中间当担保人，只是出于对赵油的信任也能试试……几番衡量，点头应下。
少女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浅笑，从桌子抽屉取出一张薄薄的合同。
合同还有一份《金手指培训班学员知情同意书》的附件。
叶骏柘暗道“这么正式”，好奇心驱使下，他低头一目十行浏览起来，简单来说就是学员不能中途退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中途退出，培训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
叶骏柘好奇地问：“不能中途退出或者暂停我都能体谅，毕竟贵方也是出于对教学成果的考量……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例如我是个闲散异士，没有正式挂靠的公司或者势力，没有基本工资，所以我为了养家糊口，隔三差五就会接任务出差去外地赚钱，碰上临时加急任务更是说走就走，再有，若家庭遇见突发事件……这样也不能请假暂停一两次训练？”
他的确很想挑战自己，给自己找刺激，但培训班这个硬性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
少女道：“你顾虑的跟合同注明的不冲突。”
叶骏柘心下不解。
这还叫不冲突？
余光瞥见赵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叶骏柘内心揣着的疑惑更重了，但还是签下自己大名。
合同一式两份，付钱转账非常爽快。
做完便准备起身去整理封闭训练的日常用品。
是的，他以为培训班是组织学员去什么秘密地方进行特殊集训，合同上面的条例和那份知情同意书也能作证这点。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一脚踩进去的金手指培训班根本不遵逻辑。
他屁股还未离开椅子坐垫，那名少女抬手打了个响指。
叶骏柘正不解，视线内出现两行五列，一共十只灵活乱动的小纸人。
“这里一共有十张，你随便选一张。”
叶骏柘狐疑更重，不知道挑选小纸人有什么用，谨慎起见还是问了句：“随便选一张都行？”
少女笑道：“对，都行。”
叶骏柘随便抽出一张，那张小纸人便顺着他的手指爬到了他肩膀上坐好，让他颇感新奇。
“我们金手指培训班是非常尊重学员第一意愿的，加入我们，你最想加强哪方面的能力？”
叶骏柘诧异道：“还会根据学员个人特征能力针对性训练？”
少女笑道：“这是当然的，高昂的学费要有配得上它的排面和待遇。”
叶骏柘慎重思索。
他的滑板就是他的武器，速度方面是够了，但攻击力一直不够，而且偏向单体，若是碰上敌人多就容易左支右绌，难以为继。若异士培训班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学费就交得太值了。
当叶骏柘说出自己的想法，安静坐在他肩头的小纸人无火自燃。
他惊得下意识想站起来，下一秒被巨力吸走，一阵天昏地暗的旋转之后，周遭景色大变。
与此同时，赵油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叶骏柘消失的方向。
他喃喃：“居然是整个人消失了……被吸入异度空间吗？”
“不是整个人消失，你以为是灵魂被吸走吗？”裴叶一看赵油的表情就知道他就是这么想的，慵懒换了个坐姿，面无表情道，“对于凡人而言，淬炼肉身远比淬炼魂魄更加划算……”
赵油不解：“什么？”
“寻常人的肉身好比容器，承载魂魄的容器。将过强的魂魄塞入一具弱小的肉身之中，除非魂魄对自身的控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不然肉身只会有一个下场——崩裂。”尽管队伍只扩张了一个叶骏柘，但在裴叶看来却是个好兆头，故而心情也愉悦不少，说话也多了起来：“再者，魂魄远比肉身精细复杂，修炼也难，相较之下肉身淬炼就容易得多……”
裴叶又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要培训一批“金手指”拥有者搞事情，在根基扎实的基础上，怎么速成怎么来。
赵油听不太明白，但又不敢追根究底，只能含糊着哦哦点头。
裴叶又问：“今天还会有面试的异士来吗？”
赵油看了看手机，叹道：“应该没了……”
天赐良机摆在眼前，金手指近在咫尺，他都亲自下场做担保了，还是没几个人相信。
裴叶身子一歪，靠在椅子上，看似是在看杂书打发时间，实则在暗中观察真人秀直播间的弹幕内容。叶骏柘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弹幕内容有问题了，观看人数从几千飙升到几万。
多出来的观众都说是另一个嘉宾那边跳过来的。
这个嘉宾是谁，自然不用多猜。
叶骏柘跟原主筱藕一样，也是被节目组选中的真人秀嘉宾。不同于后者无人问津，叶骏柘因为性格特立独行，行事风格非常野，吸引了一批喜欢这一口的观众，再加上小伙子相貌不错，跟个旅行博主一样隔三差五出门跑外地，在一众真人秀嘉宾属于清流，人气中上。
叶骏柘的观众从他那边的直播间视角知道了“筱藕”，又见“筱藕”宰人，气不过来理论。
理论结果么——
裴叶不用细看都知道。
完全一边倒！
不是她这边一边倒赢，而是一边输。
看着自己这边视角观众被其他弹幕冲得毫无存在感，若非裴叶是表情管理大师，早就笑出来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有窥视【欲】还洋洋得意的家伙整天嘴臭别人，活该被嘴臭。
只是，这些弹幕从叶骏柘进入培训空间就变了。
【？？？】
【？？？】
【？？？】
一排排的问号飘了过去。
【卧槽，发生什么事情了？？？】
【卧槽卧槽卧槽——骏柘的直播间突然关闭了啊，什么鬼？节目组那边服务器坏了？】
【这算是节目组重大意外？以前直播间关闭只有一个可能啊，嘉宾小命浪没了……但是骏柘的生命体征标识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关闭了？刚刚给客服打电话，还说一切正常……】
【客服打不通了……】
【淦，我的骏柘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嘛——从筱藕这边的直播间看得很清楚，推测骏柘直播间关闭跟他进入神秘空间有关……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这个叫筱藕的嘉宾真的不是节目组安插的‘间谍’？】
居然能强行关闭其他人的直播间镜头……
厉害了！
这可是此前从未发生过的。
裴叶表情没破绽，但周身萦绕的气息却肉眼可见得愉悦。
赵油刚想问她为嘛这么开心，空无一人的地方掉出个人来，正是消失不见好几分钟的叶骏柘，年轻人脸上还带着残留的呆滞，双目放空，似乎丢了神。赵油这边刚想上前打招呼问问他在培训班体验如何，还未凑近便嗅到一股难言的酸臭味。这个气味比他头一回还臭！
他捏着鼻子问裴叶，后者表情淡定得让他心生佩服。
“藕姐，你没闻到吗？”
上一次也是，还面不改色与自己说了好一会儿话，这味道跟粪坑捞出来也差不离了。
裴叶道：“没闻到，我封闭嗅觉了。”
赵油：“？？？”
还有这操作？？？
“嗅觉还能封闭？”
裴叶反问：“为何不能？”
不仅嗅觉能封闭，其他感官也能，某些特殊情况还是挺好用的。
两句话的功夫，坐椅子上的叶骏柘猛地惊醒。他先是起身转了个圈，似乎在确认自己已经回到现实，还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体，握了握拳头，表情从茫然、呆滞、震惊，最后凝成狂喜。
1283：金手指你要不要？（下）【二合一 】
裴叶静静看着叶骏柘的反应，唇角扬起浅笑。
“怎么样？我们这个培训班物有所值吧？”
叶骏柘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赶忙问：“效果是很好，但还没问每个阶段有多少节课？”
细心如他，不用裴叶提醒便已经发现右手手腕多了一枚黑白异兽头像。这枚头像与自己建立了一种极其微妙的联系。他有种感觉，只要自己心念一起，便能再次进入培训空间。
奈何每天只能进入那片空间一次。
他刚刚尝试，被一层棉花般柔软的隔阂挡住了。
“每个阶段没有固定几节课，一切看学员自身进度。进度快的，够上下一个阶段就能开启新的训练课程。进度慢的，只能在第一阶段慢慢磨，什么时候及格了什么时候结束。”
讲真，她这个金手指培训班真的非常良心了。
一般的培训机构都是交多少钱给上多少课，不保学生一定能学好、学到什么程度，她这里不同，学员啥时候学好啥时候结束。因此，裴叶一点儿不觉得自己三个阶段开价百万是黑心。
不仅她这么想，听到答案的叶骏柘也这么想。
他不敢置信地再问一遍：“真的？”
裴叶道：“比珍珠还真，一般情况下我不骗人的。”
一侧的赵油只觉得槽多无口。
什么叫“一般情况不骗人”，合着特殊情况下就骗人是吧？鬼知道你什么时候是一般情况，什么时候是特殊情况……赵油这会儿肚子里的吐槽就跟他的肚腩一样——皮厚脂肪多。
叶骏柘倒是没这么多骚话。
他更加在意另一件事情。
“异士培训班……还招不招学生？”
裴叶指了指桌上硕果仅存的一份合同，淡淡道：“招，怎么不招？一期打算招一百个学生，结果赵油不争气就拉来了你。如果你有其他亲朋好友想来也能来，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
“我的确有几个朋友，明天就拉他们过来。”叶骏柘一边听一边点头，暗中还用余光观察赵油的反应，后者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他心下起疑，但作为外人也不好插手什么。
收起多余的心思，叶骏柘又问：“上课的话，每天都要来这里报道吗？”
裴叶摇头：“每天去培训班报道就行，你手腕上那枚图案是进入培训班的钥匙。”
离开前，叶骏柘跟赵油借了个浴室洗澡。
他倒是想直接离开的，但回过神发现自己身上味道太大，若是这副样子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掉进哪个小区化粪池了。上了别墅二楼，叶骏柘确定裴叶听不到，才跟赵油低语两句。
“刚才那位就是你的‘藕姐’？”
赵油从衣柜翻出新的浴巾和洗漱用品，回应道：“是藕姐。”
叶骏柘咂摸咀嚼赵油的三个字，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感觉她跟你以前讲的……不太一样。”其实这么说不太严谨，应该说判若两人。赵油的反应也耐人寻味，叶骏柘忍不住吃瓜。
赵油翻了个白眼，开窗通风喷香水，一气呵成。
“真人跟脑中想象的形象都会有出入的，再说——人都是会变的。不一样不正常？”
叶骏柘看着浴室镜中的自己，嫌弃地皱了皱眉。
他刚才就是盯着这副尊荣和气味，跟赵油两个聊天？
弯腰打开水龙头，淗一捧水泼脸上，双手用力搓脸，看着清水从透明变为浑浊的灰黑色，越发嫌弃。简单洗了脸，毛巾擦掉脸上的水渍，站直看着镜中的赵油：“正常，但你不正常。”
他没见过筱藕本人，判断有出入很正常。
但他不是没跟赵油这个胖子打过交道，后者正不正常他看得清楚。
叶骏柘的话像是一把剪刀，轻轻一剪子剪断了赵油绷紧的那根脆弱神经。
臃肿到猥琐的脸上露出几丝落寞。
他不答反问：“你相信穿越、重生或者夺舍吗？”
叶骏柘思索了片刻。
女神欧阳翠花的小说嘛，他都看过的，对这些词汇一点儿不陌生。
只是，赵油这会儿提起来……难道说……
“你怀疑你藕姐被人夺舍了？扯吧，小说剧情你也信？”
赵油摇摇头道：“应该不是夺舍，更像是穿越……”
“有区别？”
“按照女神欧阳翠花的小说描述，夺舍是外来者强行抢夺旁人的肉身，扼杀肉身原主的灵魂，鸠占鹊巢。穿越的话，大概率是肉身原主已经没了，外来者白捡了一个壳子……”
叶骏柘被他严肃的神情说得浑身发毛。
“这个恐怖故事一点没意思……”
“我不是跟你讲故事，我确信她不是我认识的藕姐了。”
赵油慢条斯理地用清水净手，再用毛巾擦干每一根手指上的水渍。
尽管他长得又胖又猥琐，但只看这套动作，看顺眼之后，莫名还挺赏心悦目？
叶骏柘被赵油的认真镇住，他想说赵油的猜测太荒诞不羁，但想想黑暗纪元三千多年，什么荒诞事情没发生过，夺舍穿越什么的，跟那些事情相比还算正常……半晌，他讷讷地问。
“那你怎么还……让她占着筱藕的身份……”
赵油垂着头没回答，似乎也在思索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过了好一会儿，气氛即将凝滞的时候，他微微侧首偏向叶骏柘这边，扬唇笑了笑。
出人意料道：“你猜？”
叶骏柘：“……”
老子猜个der啊！
“你慢慢洗吧，我不奉陪了。”
“滚滚滚——老子洗澡哪里要你个胖子作陪，你不要节操我还要脸。”叶骏柘明白赵油这是不想继续谈下去，便顺着台阶往下，没好气地赶人将浴室大门关上，哼着曲儿，脱衣洗澡。
殊不知，二人的互动基本都落在裴叶眼中。
别误会哦，她可没有变【态】的窥探癖，但架不住真人秀直播间观众开始实时转播。
叶骏柘的观众知道他跟赵油的交情，对赵油比其他观众宽容一些——再说了，有这个高高壮壮又胖又猥琐的胖子在一旁，更加衬得他们家骏柘貌美如花，因此弹幕还算友好，顶多飘出几句【死胖子别跟我家老公贴这么近】。弹幕内容从二人上楼聊天开始，一步步开始高能。
【藕姐？？？又是这个女人，骏柘以前跟死胖子聊天也聊到好几次……】
【直播间新人求科普，藕姐是死胖子的女票吗？】
【笑死，你看死胖子刚才怂的样子像吗？】
【我对这个女人有点儿印象，记得他俩是好友以上关系，赵油被筱藕救过两次，而且赵油的能力是看到别人脑中心中所想，筱藕似乎对他的能力免疫，所以存在格外特殊一些……】
过了几秒，弹幕飘过大一片一大片问号和感叹号。
【穿越？？？】
【夺舍？？？】
裴叶这边的真人秀直播间也同步多了类似的弹幕，观众们傻愣愣看着半躺在沙发上闭眼小憩的裴叶。其他没有跳到叶骏柘直播间的观众则一脸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观众在两个直播间来回横跳，搬运内容。
【这这这这——这tm是恐怖故事吧？】
【恐怖个der啊，项目组创造的虚拟世界，什么设定不能有？我倒是觉得多一个穿越啊、重生啊、夺舍之类的特殊嘉宾，节目效果能推到另一个巅峰。这绝对是节目组的隐藏彩蛋！】
【你们不觉得赵油其实挺恐怖吗？】
【是啊是啊，看着平平无奇的猥琐死胖子，刚刚眼神冰冷下来的气场真的震慑到我了。】
【他居然还歪头问‘你猜’，总觉得他还有好多高能没有说出来。】
【继眯眯眼都是怪物之后，猥琐死胖子也多了深藏不漏的人设，啧啧啧——如果这个筱藕真的是冒牌货，她是不是太蠢了？不管是夺舍还是穿越，最重要的不是捂住马甲吗？】
赵油跟冒牌货接触才多久，这马甲就掉了个光。
搁在同类型的小说，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捂马甲功力不过关啊，难道是个炮灰的人设？】
【冒牌货真的蠢，但赵油也是真的可怕。他跟筱藕关系很好的吧，不管是夺舍还是穿越，筱藕的身体被冒牌货占领是不争的事实，他才怀疑的时候还能笑眯眯跟冒牌货谈笑风生……这位大兄弟能忍人所不能忍啊，必成大事的好苗子。如果不是长得丑，非常有king的潜质。】
【别乱攀扯，就他也配当king？我家queen，安优优女神对他嫌弃得很。】
【嘻嘻嘻，嫌弃？嫌弃人家，第一面就意（淫）人家跟自己妖精打架啊……】
【你tm说什么？】
【说你家安女神（***（荡）妇！】
【吸溜(￣￣;)，节目组太讨厌，为什么洗澡要打马赛克，只能听声音脑补老公洗到哪儿了，蓝瘦。强烈要求撤销马赛克，大家伙儿都是成年人了，就不配看点午夜场的画面吗？】
【同意+10086，撤销马赛克！】
不同阵营属性的粉丝开始在弹幕上掐架。
关键是他们掐架就掐架，掐架过程不仅输出文字，还疯狂丢臭鱼……
裴·表面上闭眼睡觉实则用小纸人视角看弹幕·叶：“……”
她大概就是看热闹被殃及的池鱼了。
不过——
赵油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这么多个世界都没有保住马甲的裴叶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果然角色扮演不是她的强项，老人家没有当演员的天赋——这么想着，裴叶打着哈欠翻了个身。
她以为自己是一条倒霉池鱼，却没想到这些观众掐着掐着开始引战，祸水东引。
安优优的观众骂不过几个阴阳怪气的，转而将话锋对准了裴叶。
不，准确来说是对准赵油在乎的“藕姐”。
看着屏幕上一大片一大片**，裴叶不用脑补也知道**后面的字眼有多难听。
于是乎，她倏地睁开了眼，双目直直看着屏幕，亦或者说看向屏幕后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弹幕逐渐少下来，骂战上头的观众也渐渐发现了气氛不对劲。
他们将画面切换到真人秀直播间视角，正对上裴叶那双不加掩饰的，带着玩味儿的眼睛。
冷不丁的，一股诡异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勺。
他们被看到了！
这一瞬间，类似的想法占据他们的脑海。以往也不是没有直播间嘉宾视线对上摄像头方向，但从他们眼神也看得出来，视线并非看着屏幕后的观众，观众们也也没这么强烈的被注视感。
这次不同，这次不同！
就在他们下意识屏气呼吸，冷汗不由自主挂下来的时候，摄像头下的她倏忽弯了弯眉眼。
明明是在笑，但笑意始终未达眼底，反而闪烁着渗人的冷冷寒光。
她笑眯眯启唇道：“喂，你们，看够了吗？”
屏幕后的一众观众：“！！！”
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抑制不住地浑身炸毛。
甚至还有观众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但下一秒，镜头中的裴叶便旁若无人般转向另一侧，赵油和洗了个战斗澡，发梢还挂着水汽的叶骏柘一前一后走下来。二人视线的确落在裴叶身上，听到她的话也作了回应。
赵油问：“这么睡着不热？”
裴叶打哈欠，慵懒道：“客厅开着空调呢，热不着我。”
一侧的叶骏柘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然后，默默后退了一小步。
被吓得天灵盖发麻的观众们捂着小心脏，缓过劲儿来。
刚刚……
那是巧合吧？
应该是巧合！
真他娘吓死人了……
被自己注视着的虚拟人物发现自己的存在，那一瞬上涌的，让灵魂颤栗的恐惧难以用言语描述。有观众反应过来，火舌灼烧心脏，气得打节目组客服电话，举报筱藕嘉宾数据有问题。
如果真的是运行数据有问题，下一次维护这个人物行为就会被纠正的。
当然，这种情况从节目组开播以来还未发生过。
这批观众饱受惊吓，又莫名心虚，一时间不太敢面对裴叶——这人身上太邪乎——陆陆续续退了好几千人，弹幕肉眼可见地减少，但也有不怕死的将视频上传到其他公众平台，引来一大批好奇的吃瓜观众，没多久弹幕又恢复了热闹，跟之前相比，还有过之无不及。
与此同时，叶骏柘回家也联系了好几个关系好的朋友，群发短信。
“喂，xx啊，金手指你要不要？”
1284：挖女主的墙角（上）【二合一】
表世界。
因为裴叶在直播间的惊魂一问，不少观众都打了节目组的客服电话，举报这组数据npc行为异样，客服的回答也相当统一——说是节目组会检查后台数据，尽快纠正人物数据错误。
这批观众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只是，每每想起裴叶那双眸子总有些莫名心虚和畏惧，睡觉也睡不踏实，吃饭也吃不香。
有些胆子小的，甚至还发了两日低烧。
几天后看到维护公告——人物数据一切正常，先前那一幕只是巧合——他们才继续追真人秀。殊不知，他们举报的人数太少，根本没引起上层注意，节目组胡乱检查一番就放出公告。
至于说他们这种行为太不负责？？？
呵呵，笑话。
不知道这个极其逼真的虚拟世界是大神赵展君以一人之力构建的？
虚拟世界推行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一次数据错误，连定期维护都是象征性维护一下就行了。人物数据错误，搁在内部看来已经是非常严重的重大错误了，需要请大神赵展君出山。
节目组哪里有这个胆子和面子啊？
赵展君可是整个庞大帝国最高级的首脑，“末世真人秀”不过是这个庞大帝国微不足道的一截小小分支而已。哪怕停掉项目也不会对帝国造成丁点儿影响，怎么可能因为几个举报电话就惊动赵展君大神，让他浪费宝贵的个人时间来检查数据？节目组想都不用想，敷衍观众。
这件事情只是一朵小小浪花，连个声响都没有就熄了。
却不知，即使节目组负责人将此事层层上报，送到赵展君桌子上，他也没时间搭理。
最近不知怎么了，他的系统有点不太对劲。
是的，他有一个系统。
也是这个来自高等文明，名为“废柴逆袭系统”的金手指帮助他改变人生。如果不是废柴逆袭系统，如今的赵展君大概率还是那个一事无成、不学无术、颓废邋遢，做什么都失败的窝囊废。别说情人无数、全球首富、政商大佬见了他也要小心翼翼奉承，兴许连老婆都娶不上。
有了这个系统，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曾经怎么也舔不上的校花女神，如今想舔他都找不到门往哪里开，曾经看不起他的富二代同学和有钱亲戚，连舔他脚趾都要排队几千年还排不上号，曾经为了十几万首富榨干父母钱包还凑不齐，现在世界各地都有以亿当单位的豪宅，出行豪车飞机，保镖保护，美人相陪。
因为他喜欢新鲜，所以他的情人横跨各界，喜欢的多逗两日，不喜欢的睡了给笔钱就踹。
当然，要是她们好运怀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有个名分。
这么多年下来，孩子数量早已突破三位数大关，古代皇帝三宫六院也没他一半爽。
赵展君刚获得系统的时候也曾暗暗忐忑，生怕系统哪天消失，他的一切就没了，但随着越爬越高，整个世界匍匐在他脚下，他逐渐没了这点忧虑——系统跟他绑死了，不会消失的。
即便消失了，他的帝国也不会垮台。
以前攒下的家业，足够他和他一百多个孩子吃到地老天荒，子孙代代都不用愁。
养尊处优的赵展君是这么坚信的，直到这几天，系统的反应有些慢，有两次甚至无视了他的呼唤。这让呼风唤雨多年的赵展君非常不悦，哪怕系统帮他改变一生也不能轻慢他。
“赵先生……”
妩媚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没一会儿，一双水蛇般柔软的手臂从他腰后环绕至身前。
赵展君正欲扬唇，这名女子他还挺满意。这时，脑中突兀浮现熟悉的声音，他面色一变，冷漠无情地将女人的手拉开，抬手整理松开的衣带，不带一点儿感情温度道：“出去。”
女人脸色骤变，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咬咬唇，温顺低头离开。
此时周遭空荡无人，赵展君开口质问：“系统，你最近怎么了？几次喊你都没回复……”
他脑海中响起一声冰冷的电子声：【不清楚。】
“不清楚？”
这个回答超出赵展君预料。
系统道：【正在排查。】
赵展君又问：“对你影响大吗？”
尽管他认为此时没有系统，他也能维持现状享乐至死，但有系统和没系统还是不一样的。有了系统，至少能维持英俊年轻的容貌，比普通人多活个几十年，没了系统就没这个优待了。
所以说，贪婪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数字。
赵展君的野心也不满足于现在已有的一切。
他恨不得将全球百分之百的财富都塞进自己的口袋，只有他和他的孩子有资格享用。
没了系统，即便拥有现在的一切，他还是会焦虑。
系统道：【影响有一些，不过应该不大。】
赵展君松了口气：“这就好，你没事就好。”
心情随着这个好消息而放晴，他口中哼着小调，欣赏落地窗外的云景。
为了享乐，赵展君在全世界建立了九座超级大厦，专门用来安置自己的情人。
每一个跟他有关系的女人也以能入住这九座大厦为荣。
他没事儿的时候，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眺望，视线穿过云海，曾经让他仰望的高大建筑在他的视角下显得格外渺小，卑微如蝼蚁，他抬脚就能碾碎。紧了紧浴袍，电话喊其他情人上来。
却不知，一场针对他与系统的天罗地网正在缓慢铺开。
与此同时——
里世界。
叶骏柘疯狂安利朋友去上异士培训班，结果大家伙儿都认为他被盗号，默契一致选择无视。一直到三天后，叶骏柘上门，将还在上京城的朋友一个个全部揍了一遍，这才发出去安利。
裴叶看着除了叶骏柘外都是鼻青脸肿的面试者，小小的脸上冒着大大的问号。
“你们要不要回去养养伤再来？”
顶着伤势也来面试金手指培训班，叶骏柘卖安利的本事高啊。
一位鼻青脸肿，乍一看比赵油脸盘都大的仁兄擦了擦鼻子流出的鼻血，咬字不清地哼哼道：“不用不用，我们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说完他还倒吸口冷气，嘶了一声，捂着伤口。
另一位也道：“对，就今天。”
第三位说：“不管面试比试，给我们试一试吧……”
第四人轻声附和：“……就是……不然这顿打白挨了……”
其他人齐刷刷点头，唯独裴叶一脸雾水。
但很快，她就从真人秀直播间弹幕获得了答案。
原来，被叶骏柘拉过来的几个人，也有两人是真人秀的嘉宾，他们的粉丝不如叶骏柘多，只比原主筱藕好一点儿。见到自家嘉宾莫名其妙被毒打，粉丝们愤懑去其他直播间讨公道。
一番扯皮，裴叶这才知道这些人的伤是叶骏柘打的。
裴叶问叶骏柘：“你打的？”
叶骏柘理直气壮地点头：“对，我打的。”
“你这么做图什么？”
叶骏柘道：“他们不信我们培训班的教学效果，我只能亲自上场演示一番，用事实说话。”
其实他跟这些人实力相差不大，发挥好的时候也就强上一线，可这次却是用较大优势拿下胜利。他打得兴奋，伙伴们被打懵逼跟不上节奏，于是就被他抓住机会打成了猪头。
伤势外表看着严重，实际上都是皮肉伤。
这都要归功于异士培训班！
叶骏柘这会儿跃跃欲试。
待其他外出任务的小伙伴回来，他还要这么干。
裴叶：“……”
这……
大可不必。
她开的是培训班不是强拉人头的非法组织，能不能进来是要看缘分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再者，她也没给叶骏柘抽成，这位这么兴奋做什么？
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叶骏柘的朋友圈质量相当不错，带来的几个人，除了两个心性不过关，其他几个都可以。巧合的是，那两名异士的伤势也是最轻的。
倒不是叶骏柘不想给他们多挂点儿彩，单纯是因为办不到。
二人实力在他们小群是前五的存在。
获知面试结果，二人脸色微沉，重重哼了一声，起身离开，连一秒都不想多待。
叶骏柘面色讪讪：“他们都不行吗？”
裴叶不留情面：“不行，我这培训班贵精不贵多。”
叶骏柘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还想挣扎：“但他们的天赋其实……”
裴叶打断他的话：“天赋？天赋又怎么了？我开的培训班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这点儿差距，随随便便就能抹平。你或许还不清楚，我就重申一下——我看重的，一直都不是当下的发展，而是更长远的未来。他们的心性不过关，强行留下来，不仅是浪费我的时间。”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骏柘也跟裴叶没什么交情，便不再多说。
其他几个小伙伴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惊讶叶骏柘短短时间就突破瓶颈，还能一举反超他们，好奇作祟才来看看。
见到裴叶，他们第一印象是不靠谱，感觉叶骏柘被骗了。
裴叶还筛掉两个天赋中上的，更觉得她没什么眼光。
叶骏柘不了解裴叶，但了解几个伙伴。
在他们开口前就指了其中一人，让其跟裴叶签合同。
叶骏柘的算盘打得不错，先让这人签合同，上一节培训班的课，效果立竿见影，这样就能多一人跟自己一块儿卖安利。其他人亲眼所见，还不上赶着掏钱上培训班？计划完美。
裴叶也没拆穿叶骏柘，照他的打算来。
几分钟后，那人从培训班出来，其他几人被熏得以手掩鼻。
正要问效果如何，那名小伙伴发疯似得哈哈大笑，双手握着叶骏柘的手不断感谢。
“喂，你是疯了吗？”
“我tm的确是要乐疯了！”小伙伴拍拍胸脯，激动道，“这个培训班一定要上，物超所值，相信兄弟！”
其他人：“……”
你也被洗脑了吗？
过了一会儿，在叶骏柘和新晋学员的鼓动下，又有第二位勇于吃螃蟹的勇士站了出来。
同样也是鼻青脸肿被吸入培训班空间，然后一身恶臭出来，一脸狂喜向没吃安利的人卖安利。
众人：“……”
真就……这么邪乎？
为什么感觉自己进了传销窝点？？？
他们将信将疑的签了第一阶段的合同，交了钱试水。
一出来，居然没一个想退钱，反而争先恐后想给裴叶塞钱，同时暗暗羞惭——他们先前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哪里是非法传销啊，明明是天使下凡做善事，绝对是教育界良心天花板。
最重要的是——
“您这培训班还缺人吗？”
裴叶回答：“缺，凑满一期一百个学员就停招。”
一百个名额？
这还有九十个空缺啊。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电光石火间就下了跟叶骏柘一样的决心——
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事情，怎么能少了其他朋友/亲戚？
他们的社交圈也不是完全重合，每个人都有几个交情好的亲朋好友，也是外出任务配合亲密的伙伴。剩下九十个名额，给谁不是给？亲朋好友增强实力，自己也能受益。
至于那些亲朋好友不肯吃安利怎么办……
叶骏柘不是提供了非常好的思路？
强行按头，实力说话。
若机缘递到嘴边也没福享受，那他们也没辙了。
裴叶看着几人顿时变得火热的眼神和跃跃欲试的微表情，心情立时古怪起来。
还有人在意吗？
她真的只想开个金手指培训班，给女主安优优和她的系统添堵，没打算搞非法暴力传销。
“卧槽——别墅化粪池是炸了吗？”
赵油刚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恶臭将他熏得差点翻白眼。
待他忍下呕吐的冲动，看清屋内几个皮肤蒙着一层灰败恶臭污垢的人，胖脸瞬间扭曲。
“藕姐，你下次能不能去院子里‘招生’？”
“我怕邻居投诉我们煮屎吃……”
虽然每栋别墅隔得距离不近，但那些恶臭却很顽强，“臭”飘十里而不散。
赵油捂着鼻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捂着嘴跑出去呕吐。
裴叶很“贴心”，掌风一吸，将门带上，免得飘出去熏到邻居。
有个新晋学员诧异：“刚才那是赵油？”
叶骏柘道：“嗯，是他。”
“他最近吃什么减肥药了，看着瘦了一圈。”
叶骏柘没什么感觉：“有瘦吗？”
其他学员点头，赵油的确瘦了，只是吨数太大，看着不太明显，看上去也没原先那么油腻猥琐。
1285：挖女主的墙角（中）
赵油弯腰在路边吐了个畅快淋漓，差点儿将胆汁吐出来。
直到没东西可吐，他才缓过劲儿来，抬手擦掉眼角生理性溢出的泪珠。
“呼——活过来了——”
由衷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
倚靠路灯，轻阖双眸，远远看去像一团横肉堆在路灯下，脑中盘则算着是给别墅多装几个通风系统，还是重新弄个工作室办公地点——若每回来新学员都要臭一次，那可真是堪比酷刑的存在——那位藕姐有能力封闭五感，是臭是香她也闻不到，自己可没这个本事。
就在赵油盘算着买哪块新盘房产当工作室，耳边听到熟悉又惹人厌的声音。
那人非常嫌恶地道：“赵油，你怎么整天阴魂不散？”
赵油脑中拉响警报，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头皮微麻，有种撒腿就跑的冲动，仿佛碰见了瘟神。
呵呵，声音主人可不就是瘟神吗？
奈何刚才吐得厉害，手脚虚软脑袋还沉，想逃也逃不掉。
“呦，原来是安大女神，您说什么‘阴魂不散’，我刚才没听清。”
赵油一手撑着路灯，一手叉腰，冲着来人挑衅挑眉。
刚才吐得太狠有些脱力，不撑着路灯怕是站不稳，却不知他这一动作加上他的外貌，扑面而来的猥琐感和油腻感能炒个满汉全席。不仅辣眼睛还恶心人，来人不意外得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别缠着我了。”
赵油被逗笑了，他故意掐嗓子说话，将“阴阳怪气”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安大女神，你说我缠着你？你脑子是有病病？哪只眼睛看到老子缠着你了？我就站在这里喘口气，这就叫缠着你？你智商哪怕高那么两分，兴许就合格了。”
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安优优的脑子还没治好。
说她有病吧，她思维还挺正常，各种拉踩话术、绿茶手段和组合操作，眼花缭乱得令人叹服，将精明和势力掩藏在出色的外表和“天赋”之下，折服大批天才。若非赵油外表长得不讨安优优喜欢，还能“看”到安优优脑中真实想法，兴许也会对安优优产生好感……
但说她如何聪明，似乎又算不上，例如那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自信和虚荣心，在赵油看来就是安优优没藏好的尾巴。若是哪天围在她身边的人摘下全部滤镜，人设不知要崩到哪条海沟。
例如现在，自信认为赵油尾随她，觊觎她美色。
安优优冷脸看着胡搅蛮缠的赵油，警告道：“看样子上一次的教训你还没吃够？”
赵油：“……”
不提这档子事情还好，安优优一提，他立刻来了气。
安优优口中的“上一次”就是赵油发现筱藕不见，他去找谢寒星结果碰上安优优那一回。
赵油看到安优优脑中图像，被气得不轻，于是本着恶心人不用成本的原则，故意装出一副油腻模样，给安优优难堪，结果踢到了铁板。
安优优用签到系统给的宝贝早早收买自家老爷子，还让老爷子将其奉为隐士高人的宝贝徒弟。
赵油不仅被安优优那些护花使者胖揍一顿，打断门牙和手脚，还被自家老爷子抡圆胳膊甩了两巴掌。这事儿还被安优优散播出去，给赵油泼了不少莫须有的脏水。
一个全能女神，一个猥琐胖子。
谁的话更加可信？
自然是全能女神的。
赵油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奈何硬刚刚不过，
这个神经病、祸害精，他惹不起总躲得起。
好不容易清净几天，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区碰见。
居然还诬赖他尾随跟踪。
她配吗？
钥匙配几把啊？
“上次的教训？你还有脸提？安优优，你有病就去医院看看！你以为老子跟你身边绕着的苍蝇一样，见到你这坨发酵的屎就飞上来嗡嗡嗡吗？瞪大狗眼睛看清楚，老子tm就住在这里，老子还没说你偷偷潜入这边窥伺老子玉体呢！上回还没跟你好好算账，你先跳出来狂吠，狗绳没拴好是吗？”
一般情况下，赵油不会对异性爆粗口，心情再不好也会留三分余地。
安优优是唯一的意外。
他实在无法心平气和对待安优优。
上回冲突，赵油知道安优优对他起了杀心。后者脑中闪过的一幕幕画面，全是要他命的，她也做好下黑手取人命的准备，若非她的护花使者脑瓜子不灵活——也有可能是没想到安优优会因为一点儿小冲突要同校同窗的命——出手拦了一下，不然就不是断个手脚和门牙的事儿了。
安优优被一顿抢白，还被赵油劈头盖脸大骂，那双看似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眸子，实则内里暗潮涌动，杀意森冷，看赵油像是再看死人。冷冷道：“赵油，你找死！”
正欲动手，隔壁那栋别墅方向传来一人声音。
“优优，你买东西怎么这么慢啊……”
正欲后退怂一波的赵油听到这声音，立马循声看去，原来是安优优护花使者之一。
安优优暂且收起杀意，冲着赵油方向努了努嘴：“被这人缠住了，耽误了点时间。”
赵油：“……”
哦吼，他是听说安优优在这片地方斥巨资买了房产，但不知道是哪一栋。
居然是邻居……
早知如此，他刚才应该将别墅门窗全部打开，多买几个风扇将臭气全往邻居家吹。
“赵油？那些小明星和女学生是不够你玩了是吗？”护花使者也认识赵油，用正义凌然的说教口吻道，“你又缠着优优，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你也不配。”
赵油差点儿被气笑。
他是纨绔不假，也爱玩爱闹，从外貌到名声一片狼藉，但不代表他好色。
再说，他现在还未成年。
纨绔也是有原则的。
“你们这俩狗男女真是一个德行，怪不得能尿到一壶。一上来就给人定下罪名，法院是你们家开的吗？老子就出门呕吐，呼吸个新鲜空气，你们俩戏精也能脑补出三五场大戏，不去娱乐圈当演员真是浪费天赋。”赵油对着那位护花使者冷嘲热讽，“苍蝇爱吃屎，老子不是。”
护花使者显然习惯赵油的刻薄和不善，再加上异士家族的交情，并未对赵油做什么，亦或者说他从未将赵油放在眼里，只当他是条会放屁会狂吠的狗。这种小丑没资格让他动怒或者针对。
他冷冷道：“既然是个误会，说开了就行，何必对着个女孩儿嘴脏？赵油，你的教养呢？”
“被狗吃了。至于是哪条不栓狗绳的恶狗……”赵油耸耸肩，冲安优优挑眉道，“你猜？”
他发动能力并不需要触碰目标，一定范围就行。此时能清晰看到安优优脑中浮现的一幕幕画面，让赵油总结一下就是“赵油的一百种死法”，还有不少咒骂、问候祖宗的词汇短句。
专门盯准各位祖宗的下三路，词汇量之丰富、思维之灵活、咒骂之恶毒，让赵油叹为观止。
偏偏安优优还是一脸委屈无辜之色，除了眼神有些异动，其他完美无缺。
啧啧，若现在这位“藕姐”有安优优这份精湛演技，他还真没信心发现她是假的。
护花使者动了薄怒：“赵油！”
安优优却不是会咬牙受辱的性格。
她自认为在山中活了三千多年，是祖宗中的祖宗，被十来岁的赵油如此羞辱，自己杀了他都不过分。不过，安优优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正巧前几天签到抽奖获得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对付赵油这种好色纨绔再适合不过。
谁也没有发现，一只不起眼的蚊子飞到了赵油肩膀上。
正欲将口器刺入他的皮肤，注入毒素——这可不是普通蚊子，是能让人烈火焚身，痛苦做到七窍流血而死的魅魔黑蚊，对付这种不长眼又嘴脏的色胚再适合不过——结果——
啪！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蚊子拍差点儿将赵油胳膊打断。
赵油气得跳脚：“姓安的，你想杀我？”
1286：挖女主的墙角（下）【二合一】
赵油这边暴跳如雷，安优优却冷下脸色。
不是因为赵油这番“栽赃陷害”，而是因为那只蚊子拍精准拍死了她放出来的魅魔黑蚊。
她能笃定这不是巧合而是专门针对她的。
“鬼鬼祟祟，藏头露尾，滚出来。”
安优优连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赵油，冷肃着脸，四下环顾，试图找出暗中坏事的家伙。
对她的反应，赵油一时没闹明白，还以为她故意挑事。
“安优优，你几个意思？老子胳膊都要肿了……”
那张蚊子拍下手半点儿不留情，啪得一声，一个红肿印子就出来了。
“不是优优做的，是有人要陷害她。”
护花使者见不得赵油诬赖冤枉安优优。
赵油嫌弃地撇嘴。
这女人在他看来已经够腹黑惹人厌了，一身的黑料污点，还需要诬赖陷害？
就算要诬赖陷害安优优，干嘛打他？
这女人身边围绕着的狂蜂浪蝶一大堆，哪个不能下手？
安优优根本没理会赵油二人，兀自对着空气道：“识相自己滚出来，别逼我亲自抓你出来。”
说完，周遭还是静悄悄无人应答，莫说第四个人了，连半条影子都没有。安优优被那只蚊子拍当面下了面子，心气又高，怎么可能忍得了？只见她手腕一翻，一条红色长绳般的东西绕着她旋转数圈，红线无限延长，其中一头绕着安优优的小拇指，另一头则是三角猩红蛇头。
“去！”
安优优对着法器娇呵下令。
红绳便在半空漂浮游走，蜿蜒着游到赵油身边，那只红色蛇头吞吐着纯黑蛇信，发出嘶嘶嘶的响声。赵油最怕的动物就是蛇了，看到这玩意儿贴着自己皮肤游来游去，肥胖身躯为之僵硬，连冷汗刷刷滑落，汇聚在下巴湿了脖子也不知道。终于，这条蛇放过了他。
安优优与法器心意相通，同步得到了反馈。
于是冷笑着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自己不肯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那根红绳倏地爆发出夺目红光，身躯暴涨至水桶粗细，瞬间化作三十多米长的红色巨蟒。巨蟒高高昂起蛇身，冰冷蛇目注视着某个方向——准确来说是赵油身后的别墅。
庞大身躯挡住了阳光，给予人莫大的心理压迫。
安优优冷哼道：“还不滚出来吗？”
赵油懵逼一瞬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只蚊子拍还真不是安优优干的，大概率是那位藕姐干的。
考虑到安优优对他起杀心，赵油冷汗直冒，心底冒出一个猜测——刚才，他不会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吧？以安优优睚眦必报又高傲恶毒的作风，肯定不会放过三番五次喷她的自己。
看着逼近别墅的红色巨蟒，赵油吓得两腿生根，半步都挪动不得。
空气中还飘散着从红色巨蟒身上散发出来的微甜的腥臭味，赵油感觉这味道有些上头，吸入肺腑，在里边儿转上一圈，身体像是被开了一道口子，力气顺着那道口子泄了个精光。
两条粗腿受不住身躯的重量，打着摆子，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现在身体虚得很，没一点儿力气，一滩肉趴在地上放弃挣扎，但脑子还很清醒。于是，赵油忍不住在内心花式问候安优优。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好，祖坟冒青烟摊上这么大的金手指，仗着它为所欲为。
世人也是眼瞎的。
外界都说赵油是个纨绔不学好，一提起他就连连摇头，但他纨绔归纨绔却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不会一言不合就要了谁谁的性命，安优优可不一样。动辄要人命，还在住宅区放出这么危险的红色巨蟒，真干架起来，干架双方未必会死，但距离近一些的倒霉吃瓜观众肯定会有伤亡。如此肆无忌惮，不将人命当做人命看待，顺她者昌，逆她者王……
这么个玩意儿，名声居然比自己这个纨绔好。
赵油都想问候一句娘了个腿，莫不是所有人脑子都多了坑了？
他这边嘀嘀咕咕，安优优仍未逼出暗中之人，面子越发挂不住。
“找死！”
作势要催动红色巨蟒压下去，用武力手段帮忙拆迁，也给暗中之人一点颜色看看。
至于这会不会太过分……
安优优不觉得，看她视角的真人秀直播间观众也不觉得。
这本来就是个秩序崩坏的世界，力量为尊，有力量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暗中之人先耍贱，故意挑衅安优优，那么就要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若还不识趣，死了也是活该的。
在安优优不知道的地方，数千万观众给她加油鼓劲儿。
还有观众开开心心开了盘口，赌约内容五花八门，包括但不限于——安优优几分钟能搞定对手、对手是男是女、红色巨蟒会不会将对手吞下肚子、安优优会不会收服新的小弟……
【安优优yyds！】
【真人秀就该这么刺激，束手束脚算什么爽文女主。】
【queen殿下加油飞，悠悠球们永相随！撕碎打脸一条龙，你是最棒哒！】
【希望对手是个大帅哥，他以为自己很牛批，瞧不起身为女性的安女神，结果安女神冷笑着将他踩脚下，帅哥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人家安女神已经放了一片大西洋……最后舔着脸追安女神，火葬场啊，修罗场啊，最后眼睁睁看着安女神嫁给了这个世界最nice的男主！】
【这种打脸剧情太老套啦，不喜欢这种前后两张脸的男炮灰……】
【就是，要啥男主？还修罗场火葬场？queen直接扬他们骨灰就行了，一人独美。】
【一人独美听着是很好啦，但不知道牛批的人更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手和捧哏才能衬托出牛批？queen这个条件，完全能收十个八个帅哥，三宫六院三十六美男七十二侍君……】
【对啊，queen应该对标那位不可说，这样才爽。】
【说起那位不可说，他的群美册好像又多了几个美人哦……】
【不止美人多了，他又当爸了，一位皇子两位公主，生母诞育有功，奖励了豪宅别墅……】
【呜呜呜呜——别说了咩，被收入群美册的有我的梦中女神，我想想都心碎……】
【唉，如果穿越真的存在就好了……穿越到不可说身上，直接人生赢家，羡慕得要命……】
【楼上几个big胆！居然敢提不可说，还觊觎他的美人……】
一群观众聊着聊着发现原先的弹幕被清理掉，后台也收到节目组发来的红色警告通知，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吱声。迅速跳过这个话题，专心围观安优优大杀四方的英姿。
虽然没在弹幕上聊，但心里却止不住腹诽“蛮横霸道”。
原来，他们口中的不可说就是世界财富排行榜第二名到第九十九名加起来的财富也没首富十分之一多的赵展君。所谓的“群美册”则是网友们的戏谈，代指跟赵展君有关系的美女。
这个群美册啊，甭管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只要长得好被赵展君看上都能上榜，不完全统计，人数开始往一千冲击了。赵展君如今的财权，几乎是暗地里一统全球的皇帝。
网友生活方方面面都离不开赵展君名下帝国集团的影子。
这些年也时不时爆出帝国集团逼死普通人或巧取豪夺的丑闻，起初一部分都是赵展君的亲戚或者小弟狗腿作威作福干的，民众也站在赵展君这边，支持他，将他与那些小人分割开来。
但很快民众就发现赵展君帮亲不帮理。
不是选择默不作声就是选择包庇，默认小弟们借势。
相较于不认识的普通人，他更加相信小弟们，即使有证据证明小弟们不干人事，他也顶多叱骂或者警告两句，不痛不痒。放弃小弟？不可能！次数一多，小弟们对赵展君越发“忠心”。
随着时间推移，赵展君的帝国集团越发只手遮天。
发生不平事，哪怕有良心未泯的民众想发声，也会惊恐发现自己的发声渠道也是赵展君的，发声不仅帮不了苦主，还暴露了自身，被请过去喝茶，拘留两天，倒霉点还要背负诽谤罪名蹲大牢。一套操做下来还硬骨头，那只能让这人“世间查无此人”了，再弄出意外死亡假象。
民众像是被温水煮着的青蛙，一点点接纳不断上升的温度。
当他们还想站起来的时候，愕然发现自己已经发不了声，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免得哪天自己就接到帝国集团的“客服”电话。这次还只是红色警告通知，算不得严重。
表世界这场小小风波连点儿水花都没掀起来。
里世界却发生了一场让观众们瞠目的一幕。
他们的queen，战无不胜的法宝居然被一把扇子扇上了天！
真的，真是一把扇子。
被扇上天的，真是那条水桶粗细，三十多米长的红色巨蟒！
不止观众们惊得张大能塞俩鸡蛋的嘴巴，趴在地上的赵油也傻愣愣看着这一幕。
凭借良好视力，他一眼就认出那把小扇子。
正是那把被藕姐插在腰上的长柄腰扇，扇面巴掌大小，跟红色巨蟒体型相比还没人家一片蛇鳞大。腰扇仿佛活的，凌空抽射，将红色巨蟒左右扇打，咚咚咚巨响听得人腮帮子疼。
那条红色巨蟒被善得越来越高，最后闪至巨蟒头顶，一记大力抽打，爆射飞出。
“卧槽！”
赵油爆了句粗口。
原来腰扇的抽打方向正对着安优优。
以红色巨蟒的体型，真要砸中了，肯定要波及自己。
他闭眸蜷缩，等待剧痛来临。
结果等了半晌也没动静，睁开眼，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双熟悉的花式人字拖。
他努力抬头调高视线，正巧看到那位藕姐抬手，接住飞回来的腰扇，眼眸低垂，正好与他视线相对。赵油眯了眯眼，努力适应裴叶头顶照下来的日光，费了半天劲儿才看清她的脸。
“起来。”
赵油支吾道：“起、起不来。”
“出息。”
赵油下巴抵着水泥地，破罐子破摔。
“藕姐你再怎么说我，我也起不来……要不你拉我一把？”
随着红色巨蟒被安优优收回，赵油感觉流逝的力量正在回归。
奈何他吨位重，真起不来。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结果人家勉为其难将腰扇伸过来，示意他抓扇柄借力。
赵油：“……”
他受宠若惊。
别看这位藕姐挺爱说笑，实际上却是个非常有距离感且冷漠排外的人。
这种人十个有九个是狠角色。
如今，这位狠角色纡尊降贵愿意拉自己一把，赵油咋能不惊讶。
赵油慢腾腾站起身，裴叶见他站稳了，才转动眼球，给安优优施舍一些视线。
“你就是安优优？”
安优优也惊讶看着裴叶，怀疑道：“筱藕？”
直觉告诉她这个筱藕很奇怪……
她跟筱藕打过交道的，还起了短暂冲突，最后筱藕输得非常难看，但安优优不在乎。她承认筱藕在年轻一代有点儿天赋，又努力，但跟活了三千多年的她比起来连个婴儿都算不上。
这就是人与人的参差。
筱藕努力奋斗的力量在安优优眼中连绊脚石都算不上。
结果——
这颗小小绊脚石却跟自己叫板。
想到被击散的红色巨蟒，安优优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签到三千多年，宝贝自然不止这点，红色巨蟒算不上多高级的法器，但毕竟是修真位面的东西，居然被这个世界的土著打坏……安优优几乎能笃定，“筱藕”失踪这段期间有奇遇！
安优优稍稍收敛高傲心态。
难得正视一个人：“你刚才为什么挑衅我？”
裴叶反问：“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杀我罩着的小弟？”
被点名的赵油：“？？？”
果然，他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赵油是个聪明人，能屈能伸，扑通一声坐地上干嚎：“老大，她对我图谋不轨！”
“我知道赵油长得花容月貌，你觊觎他清白也是颜狗之常情，但当着我的面，爱而不得起杀心则不行……”裴叶淡淡道，“我这人一向看心情讲道理，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肯定是你做得不对。”
赵油瞠目结舌。
这位藕姐睁眼说瞎话、满嘴跑火车的本事也不赖啊。
安优优面部神经不受控制般抽了抽，刚刚压下去的火气蹭得暴涨。
这时，裴叶看到有一条弹幕飘过。
【那啥……我怎么觉得，这位非原装筱藕，逼格比queen高一些？我想粉她了……】
裴叶：“……”
别，爪巴远点。
1287：妖皇的牙签【二合一】
爪巴是不可能爪巴的。
这些观众不仅没被裴叶莫名不耐烦的表情吓退，反而觉得此人清纯不做作，是一朵与众不同的奇葩。在第一个带头吃螃蟹的勇士的“鼓舞”下，陆陆续续又有观众发表喜欢裴叶的言论。
【我有预感，这位有掀翻queen上位的女王潜质。】
【我也赌一把！这位筱藕能上位，我就把在场所有观众id抄一遍。】
【我也来，筱藕上位我就瘦身20斤！】
陆陆续续有赌徒下场，很快直播间就铺满了各种打赌内容。
【嘻嘻，早就看安优优不爽了，靠着金手指装逼打脸的装逼犯，又油腻又绿茶，抄袭小说、电视剧说是自己的作品，粉丝们还给她洗地说是‘queen的魅力’、‘如果你有这个金手指你也会这么干’、‘只要没人知道就不算抄袭’……我呸！现在人的三观都歪到哪里去了……】
论粉丝基数，自然是安优优那边压倒性胜利。
看到这么多对女神冷嘲热讽的内容，安优优的粉丝差点儿气炸，少不得又给裴叶丢臭鱼。
【掀翻我们的queen上位？筱藕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什么抄袭？这哪里能叫抄袭？将这个世界没有的经典歌曲小说搬运过来，这明明是造福大众。如果没有安女神，这个世界贫乏的娱乐文化能被盘活？你们的三观才歪，**圣母！】
【就是，也不看看嘉宾活在什么背景，少用你们的三观带入人家的世界。】
【我们安安什么时候油腻绿茶了？眼瞎去医院眼科看看……】
【你们怎么就保证这个筱藕没有开挂没有金手指？】
真人秀直播间掐架掐得飞起。
“筱藕”这边的观众被安优优那边的摁在地上摩擦。
而他们的正主，安优优则被裴叶摁着来来回回地摩擦。
面对裴叶毫不留情的嘲讽，安优优脸色在青与黑来回切换。
后槽牙挤出一句：“你放屁！”
说她觊觎赵油这个猥琐色胚死胖子？
这绝对是安优优三千多年来受过的最大的羞辱，杀意涌现。
赵油悄悄提醒裴叶：“藕姐，这家伙对你产生杀意了……”
脑中闪过的画面比之前恶毒太多，十个死法有九个是找人将“藕姐”轮流那个啥，只存在文献中的人彘和虿盆都有，这还不解气，还要让她死都不清白，最好赤【身】裸【体】死在大庭广众下……
那些画面，饶是赵油这般纨绔看了都打怵。
不过，他倒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安优优一个看着漂亮干净的女孩儿，思想会这么奇怪恶毒？
想杀赵油，脑中画面都是各种粉身碎骨、断头斩腰的画面，最好死前趴在她脚下痛哭流涕忏悔，血腥效果和爽度拉满。轮到与她同为女性的“藕姐”，最多的画面居然是让其被多人那啥再死？
赵油感觉得出来，“藕姐”拉仇恨太稳，安优优对她的厌恶远胜自己。
这说明了什么？
这是不是说明，在安优优心中，让女性敌人被多人那啥再弄死，远比挫骨扬灰异性对手更解气？
赵油眉头皱了皱，忍下某种说不清但想吐的冲动。
于是再度低声提醒裴叶：“她想搞你。”
裴叶冷冷瞥他：“没事，我也想搞她。”
安优优身上的确缠绕着一股令她非常不舒服的奇怪能量。
一开始还以为是魔气，但仔细感知之后发现不是。
与其说是像魔气，倒不如说是像……
还未等答案跳出来，赵油尴尬地解释：“藕姐，我觉得，此搞非彼搞……”
裴叶：“？？？”
她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震惊地看着安优优，瞠目结舌。
等等，现在的女主都玩这么野了吗？
现在的小说不流行跟男主搞激情，反而跟女反派/女炮灰搞姬情擦边？？？
不对不对，游戏副本介绍明明是言情向，故乡百合花没开。
裴叶木然道：“哦，你放心，不管她是哪种搞，她都搞不到我身上……”
毕竟，她是一只没有感情还x冷淡多年不愈的胖达，毕生就对竹子有食欲。
裴叶的话给赵油吃了颗定心丸。
护花使者见不得心爱女孩儿被人刁难，上前拉偏架：“筱同学，大家都是同一个学校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么冤枉、羞辱人，未免太过分。你讲讲道理，赵油那副狗都不要的德行，优优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就算这次不是赵油先招惹人，但以前赵油调【戏】总是真的！”
赵油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手指抓了抓头发，一手叉腰一手挺胸翘臀，努力凹出妖娆动人的身姿，一边wink抛媚眼一边阴阳怪气掐着嗓子说话：“你们的审美有问题，小爷这般风华绝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搁在你们狗嘴里是‘狗都不要的德行’？哦，忘了你们就是狗，所以才跟人不同。”
护花使者恼羞成怒想打人。
奈何赵油先他一步，预判了他的预判，抱头蹲下喊裴叶救命。
“你——”
裴叶用看似纤细易折的腰扇拦下那枚拳头，扭头失笑道：“赵油，你就这点出息。”
赵油蹭蹭后退，躲到电线杆后面。
护花使者加大力道，裴叶仍旧面不改色。
这时，裴叶突然偏了一下头，躲开一柄雪亮纤薄如薄冰般的长剑。这是一柄极其漂亮的长剑，说是冰雪铸就也差不离，剑身源源不断散发着寒气，空气与其接触便会凝出一层雾气。
安优优这三千年也不是单纯干饭、睡觉、抽奖、签到、发呆的废柴，人家还是有练习的。
同一套剑法，每天练习一遍，学上三千年，她想不熟练都不行。
那柄薄冰似的长剑，在她手中仿佛是她身体一部分，与她浑然一体，如臂使指。
剑锋刁钻，剑招毒辣，舞得只剩残影。
一招一式都冲着裴叶的要害，挥出的每一剑都自带冰雪特效。
裴叶脚下交错，步伐毫无章程，但每一次都能精准避开那柄长剑。
二人身形越来越快，从地面战至高墙屋顶，裴叶全程只躲不攻。
赵油和那位护花使者目力还行，勉强能看清她们的身影，看得急得额头冒汗，真人秀直播间观众也看了个爽。安优优的粉丝各种丢礼物打call，同时给裴叶丢臭鱼。
裴叶这边的观众想碾压回去，奈何人数和财力跟人家都不是一个量级，干脆放弃挣扎躺平。
他们发现躺平围观嘉宾干架更爽，能注意到很多没注意的细节，例如——
【你们有发现没？这筱藕好叼啊……】
【的确，能跟开了挂的安优优打个五五开，四舍五入本尊实力也是开挂级别的。】
【不是不是——不是说这个，我发现筱藕应该比安优优还能打！】
安优优的粉丝看到这些弹幕不由得白眼翻上天。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真以为queen只有这么点底牌吧？筱藕明显强弩之末好么？】
拼尽全力也就跟藏拙的queen五五开，呵呵，先让你得意一会儿，回头打烂你的脸。
先抑后扬都是打脸基操了。
【安绿茶的粉丝全员没有脑子。你们没发现筱藕一直在走神吗？】
众人一经提醒，纷纷注意裴叶的表情。
后者的确放空了表情，眼神无光，明显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此时，脑洞极大的观众们有了两个想法。
一个认为裴叶实力强大，走神也能跟安优优五五开，认真打还不分分钟打赢？
一种则认为裴叶也是开挂党，她是“莫欺少年穷的废柴流女主”，此时将身体借给金手指老爷爷代打——她双眼无神、表情放空就是最大的证明。嘻嘻，果然，乌鸦别笑猪黑。
实际上呢？
裴叶的确在走神。
事实上，她从安优优亮出那把剑的时候就在走神了。
她觉得这把剑有些眼熟，仿佛以前在哪里见过，奈何记忆太长，找起来很费时间。裴叶应对得游刃有余，安优优越打越生气，招式也在剧烈情绪波动下变得不稳定，破绽百出。
纠缠数百招后，一直被动防守的裴叶突然用腰扇扇柄反抽她的手腕。
安优优猝不及防下被打了个正着，手腕一疼，下意识松手，长剑脱手被裴叶精准抓过。
她心下大骇，徒手要去抢，却换来裴叶一脚丫子。
护花使者想也不想就去接，却远远低估那一脚的力道，被拖累撞飞到墙上，撞了个结结实实。若非异士身体素质远胜于常人，安优优三千年来吃了不少好东西，裴叶那一脚就能将他们五脏六腑都踹位移。她持剑立在原地，将剑横在身前，上上下下仔细端详检查……
连赵油跑到她身后也没顾得上。
“藕姐威武！”
裴叶再度翻了个白眼：“炸鱼塘有什么威武的。”
赵油一怔，不明白炸鱼塘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出她话中的嫌弃。
“安优优这人脑子不好，但实力还是……”
赵油通过安优优脑中闪过的零碎画面也猜得出签到系统有多强大，完全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外挂宝藏库。这位“藕姐”居然能毫发无损将人打成这副德行，还不够威武吗？
裴叶撇嘴：“实力不怎么样，我给成了精的鸡精撒把米，鸡精拿这剑都能打得比她好……”
这还真不是她故意诋毁人，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说着，裴叶屈指轻弹剑身。
剑身仿佛极度恐惧般轻颤不止，剑身也黯淡了不少。
裴叶摇头：“算了，胆小鬼。”
赵油懵逼脸：“什么……”
胆小鬼说他吗？
自然不是说赵油，说的是这柄剑的剑灵。
裴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想起这把剑在哪里见过。不仅见过，还知道这把剑的原主人是谁。那都是妖皇时期的老黄历，她记得是有个白衣胜雪的人类剑修来砸场，误会妖皇是道行浅的小妖，来取她妖丹炼丹什么的……这把剑就是那个剑修的本命法器，成了妖皇战利品。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把剑有一缕剑灵。
妖皇就没将它折断，而是当成剔牙的牙签留下来，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爱屋及乌的妖皇还帮助那缕剑灵修炼。
之后有了更加适合的牙签，这只牙签……啊不，这把剑就沦为修毛的剃毛刀，之后一步步失宠，最后被收到妖皇宝藏库。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应该在妖皇宝藏库，怎么会变成签到系统的奖励？？？裴叶后知后觉意识到，大概，或许……妖皇的私房小金库被谁给抄了……
裴叶将这把剑丢给赵油，后者吓得慌忙接过。
安优优见赵油那双油腻胖手碰到自己的剑，气得眼冒金星。
“筱藕，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心念一动准备召回，毫无反应，这让安优优又惊讶又怒。她跟这柄神剑心神相连，用了上百年时间将其炼化，谁也夺不走的，这个“筱藕”用了什么邪术切断了他们的联系？
裴叶道：“什么叫你的东西？这叫赃物。”
拿着失主的东西在失主面前舞，念在她不知情的份上，裴叶不计较这点。
她不计较安优优，却不能不计较那个签到系统。
“安小姐，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行动，还有什么东西全拿出来，别让我自己动手。”裴叶抬手搭在安优优肩膀上拍打两下，后者瞬时动弹不得，脸色惨白，“不然的话，我只能‘杀人夺宝’了。”
“你、你不能杀我……”安优优紧张地吞咽口水。
别看她活了三千多年，看着很长，但活得长不代表心眼多、心智熟。
被困深山老林三千多年，每日只有一个没有智能的签到系统作伴，世界大变之前还是个待在校园象牙塔的高三生，这种条件下没有变傻就不错了，还指望心智成熟到哪里去？
下山没多久，骤然获知自己的能力强大到能蔑视一切，轻轻松松就能达到别人几辈子达不到的高度，这个世界被追捧所谓的强者、天才也不过如此，自己能轻松击穿碾碎他们的世界观和自信。
这几月来，一切顺风顺水，人生仿佛开了超级外挂。
她不飘谁飘？
而现在，裴叶的出现让她知道，自己获得的一切，似乎有被夺走的危险……
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