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我去求师父
安馨醒了,明日你就回去吧,跟你大师父,二师父带句话,秋家势大,清风居势也不小,安馨有我这个师父撑腰。”
南宫翎笑了,秋如枫嫁入了天鹰宗,金燕子也没打算放过她。
一顿饭,宾主尽欢。
南宫翎从正院出来,安馨已经得了他明日要走的消息,提前让香莲等着他,领着他去了西院。
安馨洗漱过了,用过了晚膳,在正堂等着南宫翎。
等香莲上过了茶,退出去守在门口,安馨轻缓地说道:“多谢你,让你耽搁了这么久了。”
“啧啧,”南宫翎低声啧啧道:“你跟我这么客气,又跟我生分了。”
安馨叹了一口气,“不用拿话激我,你登堂入室,天天给我疏通静脉,带着我一起练功,你我还能生分到哪里去?”
“我让香莲把你请过来,是想要问你,我这次昏迷和前一次昏迷有何不同?”
南宫翎警觉了起来,“怎么?你自觉有不同?”
安馨伸出了手,并起食指和中指,深紫色的剑芒喷薄而出,威势惊人,可她却低声担忧道:“不知为何,这次醒来之后,对内力和真气的掌控,犹如隔靴搔痒,与以前相比总是差错些。”
她没敢多说,这种情形,她刚刚接管安馨身体的时候也曾有过,那个时候她身受重伤,抬胳膊举手都极为困难,除了她自己,旁人难以察觉。
这一次不同了。
她在盛悦居对付敌人,内力真气调动丝丝入扣,才能在众多师兄力竭之时,还能吹奏《无上妙音》,使出《炼神诀》杀敌,保住大家的性命。
她对身体不能掌控自如,很快就会被人察觉出来。安馨轻轻晃动手指,指尖上的剑芒如影随形,南宫翎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
他低声安慰道:“我不曾发现有何不同。你自觉不妥,或许是刚刚清醒,等你开始自己练功,说不定就能好了。”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安馨收起了剑芒。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了。”
“我要回去了,你没有话说”
“......”安馨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闭上了。
南宫翎静了静,“秋如枫快要成了,你也没有话说?”
“......”
“真没有?”
“......”
安馨忽然就忍不住了,“你想要说什么?我说了想要让秋如枫,秋敏学去死,他们就会去死了吗?”
“倒是你,秋如枫嫁去了天行峰,秋家跟上管家联手,以秋家的野心,未必不会借机插手天鹰宗的事务。”
“秋如枫想要嫁给你,不就是肖想日后做宗主夫人吗?上官耀一看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巴不得想要成全秋如枫的念想。”
“哼,上官耀极北之地三年的惩罚怎么算?你大师父,二师父这是饶过了上官耀了,还是跟天行峰做了交易了?”
“你还有心思问我有没有话说?要我说,你该赶紧成就了先天,保住了小命,当心被人算计才是。”
“他们夫妻联手,首先想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他们对我鞭长莫及,对你近水楼台,你就没想过这些!”
“我想过了,”南宫翎高兴地差点笑出声来,脸上却万分委屈地分辨道:“原本我打算等他们的婚礼完了,我就去天云阁闭关,不突破先天,就不出来。”
“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为了让你安心,我是不是在飞云门闭个关,先晋升了先天才回去?”
安馨愣住了,这个妖孽也害怕了!
随即,她一不做二不休,“行。我这就去恳求师父,让你在飞云门闭关,等你突破了再走。”
“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安馨冷静了,“你有几分把握?”
“你想我有几分把握?”
“......”这是她能想的事情吗?
安馨犹豫了,她趁兴提出,南宫翎向来是为了跟她多呆一会儿,什么都肯答应。
南宫翎哪里肯让安馨反悔,他站起身来,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走,你这就带我去恳求你师父去。”
安馨也站起身来,“不用你去,我自去求师父去。”
“不妥,想要闭关的人是我,我不去,真成了你替我求了,传出去不好听。”
“......”安馨无语了,他还知道传出去不好听!
两人从西院出来去了正院,安馨让南宫翎等在院子里,她进去金燕子的寝房,跟正打算就寝的金燕子三言两语一说,金燕子不假思索便同意了。
“行。你拿我的令牌去,跟你大师伯说一声,让南宫翎去飞霞洞闭关。”
“顺便看看你大师伯手边,有没有助他突破的药丸,请你大师伯也一并给他,助他一臂之力。”
安馨惊讶了,师父怎么这么好说话?
金燕子伸手点了点安馨的额头,“傻徒儿,你是睡傻了?这一趟他护住了你,投桃报李,让他晋升先天回去,气死你表姐岂不是好事?”
“快去跑一趟,趁夜把这事给办了,把你身上的傻气也给我跑干净了。门中不太平,让人以为他离山了,对他只有好处。”
师父实在是太周全了!
安馨捏紧手中的令牌,干脆地答应一声。
她昏睡了二十天,她傻了,他们都是聪明人。不管有啥隐情,师父答应了,南宫翎求仁得仁,总是没错的。
她出了门来,拿着金燕子的令牌,带着南宫翎去了飞寰殿,找到罗润清,把金燕子的吩咐一说,罗润清二话不说,留下南宫翎,让安馨回去清风居复命。
安馨去正院复命回到西院,坐到正堂先前坐过的位置上,忽然有点恍惚,南宫翎怎么就突然留下来,要闭关突破先天了?
半年前,他在天胜境舒家部落才晋升先天下九境,这才过了多久?
七个月!
呵呵,南宫翎要是突破成功,他成就先天方才议亲的条件,说出去还没多久,就被他打破了,秋如枫听见了,会不会气的吐血?!
她半点都不同情秋如枫,同样身为女子,秋如枫想要坏了她的清白,摆布她的人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且让她自作自受去吧。
安馨收敛心思,起身去了练功房。
她自觉身体不对劲,对内力和真气的精准掌控不可小视。她期待恢复练功之后,那层若有似无的隔膜会冰雪消融。但愿《炼神诀》对她的危害,还不至于影响她武功的正常发挥。
南宫翎跟在罗润清的身后,纵身跃下飞云峰黑暗的山崖。
耳边风声呼啸,他伸手时不时地拍在岩壁上缓一缓下落的速度,跟在罗润清的身后,准确地落在悬崖上一个扁长的突起上。
饶是在黑夜中,南宫翎也能看清楚,这个细长的凸起,顶多只能站上两个人。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大意中招
罗润清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黑黝黝的令牌,放进左侧的凹槽中,岩壁在他们的面前打开,罗润清带头走了进去。
穿过狭长的洞口,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圆形山洞。
山洞的中央有圆形的三丈方圆的泉眼,泉眼中冒出屡屡白气,南宫翎吃了一惊,这里的灵气充沛到肉眼可见?
罗润清淡笑了起来,“你眼力还不错,这里灵气充沛,冲关之时,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安心在这里闭关,出关的时候,取下外面的令牌,我便会知晓。收到我的飞信,你再上来,我会替你打开上面的阵法。”
南宫翎俯身行礼,“多谢罗师伯成全,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罗润清哈哈一笑,“你多次相救安馨,清风居向来赏罚分明,这是你应得的奖赏。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才是。”
南宫翎规矩地答应道:“是。”
罗润清干脆地走了。
南宫翎巡查一圈山洞,见没有异样,回到泉眼边,刷出一个蒲团坐下,捏起引灵诀,闭上眼睛,一刻不停地修炼起来。
白色的灵气往他身上扑了过去,越来越快地钻进他的四肢百骸里,引发的灵气风暴好似巨龙吸水一般,声势极其惊人。
南宫翎自知机会难得,他在天鹰宗天云阁修炼《乾坤诀》,灵气不足,境界提升缓慢,在这里修炼十日,说不定他就能筑基成功,真正踏上仙途。
至于成就先天,等他筑基成功,先天不过是一蹴而就,举手之劳的事情。
南宫翎沉浸在修炼中,不辨时日流逝。
夜色下的天胜境,到处挂满了红灯笼。
天胜境秋家和天鹰宗天行峰上官家联姻,在不明里就的人眼中,自然是一件大喜事。
秋家女儿品性高洁,挑选夫婿,只重人品,只看女子心意,不看门第和武功高低,着实让人钦佩。
就连秋如枫被废除武功,跟秋敏学一起去守秋家祠堂一事,也被粉饰成秋如枫甘愿放弃武功,跪求列祖列宗,诚心诚意感动祖先,让先祖认同婚事的佳话。
不得不说,秋家对天胜境的掌控实在有力,这一桩婚事,除了里子实在难看,面子上,秋家欢欢喜喜地把秋如枫风风光光地送走了。
因着婚事来得实在仓促,婚礼的行程特意设计得异常繁复。
秋如枫要先坐马车从天胜境出发,一路张扬出了天胜境,再换乘‘飞船’飞入天胜境境内,重新换乘马车,去天胜境天涯峰下的秋府待嫁。
婚礼完全按照古礼来进行,天行峰其他的不行,遵照古礼是他们的长处。
上官耀要迎着秋如枫,从天涯峰的山脚下,一路穿行天命峰,去往天行峰天行殿行礼。
这般不遗余力高调地昭告天下,全都为了遮掩其中的算计和不堪。
天胜境和天行峰这等行事,自然会让飞云门不满。
天胜境天喜院中,秋如云正举着酒杯,对罗志致温柔地抱歉道:“罗师兄,我三妹的婚事如此张扬,实在是天行峰的意思。”
“还请罗师兄看在秋家情非得已的份上,有机会多给小表妹解释几句,让她不要误会了我们的歉意。”
罗志致对秋如云的温柔小意视而不见,“你们对安师妹能有什么歉意?你们不是袭杀安师妹,恨不得让她去死?!飞云门死了那么多人,没有谁会忘记。”
秋如云放下手中的酒杯,正是飞云门没有人会忘记,她才非来不可。她确实来得突兀,赶着用膳的时辰,送来这一桌的酒菜,虽说勉强让罗志致坐了下来,到底让他不痛快得很。
秋如云轻叹一声,柔声分辨道:“天胜境没有谁会想要让表妹去死,这事定然是个误会,秋家对表妹的维护之情,天日可表,罗师兄早晚会见到。”
“我之所以会备下薄酒,来恳求罗师兄,就是不想让表妹以为,秋家没有惩处三妹妹。”
“三妹妹实打实被废除了武功。”
“若不是三妹妹以死相逼,腹中有了孩儿,上官家又低声下气不停地来求,秋家也不会出此下策。总不能让三妹妹一尸两命,表妹若是知晓了,也会于心不忍。”
“哦?安师妹为何会于心不忍?”罗志致一点情面也不留,“你家三妹妹和二弟弟若是得手,等待安师妹的便是这般情形。”
“怎的,你的三妹妹和二弟弟能忍得了这个心,安师妹怎么就不能忍下心了?哼,秋二师妹的心偏的没边了。”
罗志致站起身来,向外伸手,“也罢,安师妹自有清风居护着,秋师妹,你好走不送。”
秋如云端着着纹丝不动,一味地温柔淡笑,“罗师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来此处,正是三妹妹临走前特意叮嘱,她有心改过,还请安师妹,罗师兄和清风居,给她改过的机会。”
“说起来,都是酒醉误事,要不是酒醉......”
秋如云止住话头,温婉地叹息道:“二弟弟对安馨的情分和念想,让他铤而走险,确然是他用情过深......”
罗志致嗤笑一声,“错就是错,那管他有什么理由!”
“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秋家这样的人家,但凡是秋家人,做错了任何事,都是别人的错,你们全无错处!秋二师妹,你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若不走,我这就离开天胜境,回飞云门去。”
秋如云终于站起身来,她柔声笑道:“罗师兄,秋家哪里敢这般轻狂?都是别人误会我们多了,不得不多解释一句,没想到倒让罗师兄厌烦了,误会更多,都是我的不是。”
“三妹妹的嘱托,我注定是无法完成了,真是遗憾......”秋如云平地上一个趔趄,“啊!”
她身子一歪倒向罗志致,罗志致闪身让开,眼见秋如云乱挥着手就要倒地,罗志致本能地伸手拉了一把。
秋如云攀住罗志致的手臂,另一只手上的手帕一扬,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罗志致放开秋如云急身后退,“你暗算我?”
随即他来不及多做什么,眼前一黑,两眼一闭,身体一软,换成是他倒在了地上。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做戏全套
秋如云低低地笑了起来,“罗师兄,你对安师妹的这份情义,注定是要落空。说不得为了秋家,你得要委屈一下了。”
“来人!”
从天喜院外进来一人,正是应该守在秋家祠堂的秋敏学,他低头看向罗志致,“到底还是二姐有办法,一举制住了他。”
他弯下腰抱起罗志致,“我这就把他抱到秋家老宅子去。”
“不妥,”秋如云止住了秋敏学,“就在这里吧,拼着名声受损,让他心里好过些,也好迎了我进门,带我去清风居。”
“真要是去了秋家老宅,他清醒过来,只怕会决绝地一死了之,再无转圜的余地。”
秋敏学停了停,低下头黯然地抱歉道:“是我不好,苦了二姐姐了。”
秋如云淡定地笑了起来:“都是为了秋家,二弟不必歉疚。平心而论,有他这样的夫君,也算不得委屈了我。”
“把他抱进去吧。”
秋敏学没有再多说,他回了天胜境重新修炼武功,也才先天下一境的修为,罗志致体重不轻,他抱起来颇为吃力。
他径直把罗志致抱进了隔壁的寝房,出来见秋如云翻开一本泛黄的秘籍,正在细看,“二姐姐,我就守在院门的影壁后,有事你尽管叫我。”
秋如云点了点头,听着他的脚步远去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合起书本,缓步进了寝房。
罗志致安静地躺在床上,秋如云坐在床沿上,仔细端详面前俊美而无辜的脸庞。
这是一生一世的良人,他们两人注定不会成为神仙眷侣,为了天胜境,她不得不拿住他。
半晌,她决绝地伸手扯开罗志致的衣衫,迅速地脱光了衣裳之后,从储物袋中刷出一排银针,仔细辨认好穴位之后,一针针扎了下去。
等她行针完毕,待罗志致身上的小龙鼓胀起来之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饶是打定了主意,决意要为天胜境献身于罗志致,她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她略微静了静,颤抖着双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药丸,和着一杯温水吞了下去,飞快地从罗志致身上起出银针,收进了储物袋中,放下床帘,翻身上了床。
秋敏学听着寝房中传出的若有似无的呻吟声,用尽全力握紧了拳头。这个声音他听过了一次,再也不想要听第二次!
可惜,这个声音无孔不入,回响在耳畔,让无法遏制地想起,今生今世最屈辱,最黑暗的一天。
都是他的错!
是他办事不力,让三妹妹远嫁,让二姐姐出此下策,非要嫁去清风居,让安馨不得不叫她一声二嫂。
秋家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他先前想好的要成就先天,护住安馨的念头,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消散无踪,变成了不择手段,要拿住安馨?!
一步错步步错,他错成了这样,变成了秋家的罪人,被废除武功落到了谷底,余生他除了报仇,他还能有什么?
不对,他连报仇都不行,三妹妹嫁给了上官耀,他没法去找上官耀算帐!南宫翎先天下九境的修为,以他如今低微的武功修为,他无法去找他报仇。
他还能做什么?
他还能做什么,让安馨甘愿为天胜境奉献生命?硬的不行,他能不能来软的?秋敏学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上,无声地痛哭起来。
黑夜中,来喜客栈一楼走廊的灯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
辛啸天端着一碗汤药,从容走过一楼的廊檐,走到一间有同门把手的房门外,先让他们看过了他的身份玉佩,等他们确认了他的身份,伸手推开房门,屋子里一股难闻的怪味扑面而来。
他此时还年轻,闻不出那是人之将死,死气缠身的味道。
辛啸天皱了皱眉头,转身吩咐守门的同门,多开了一扇窗,多透了一会儿气,才让他们重新关上窗户,端着汤药进了房门。
微弱的灯光下,房间里面简陋的床上,蜷缩着一个佝偻消瘦的男子,若不是事先知晓此人是袁飞宇,辛啸天绝对认不出眼前之人,曾是他熟悉的意气风发的长老堂长老。
他亲眼在戒律堂见过飞龙峰诸人,关押他们的地方整洁干净,吃食也甚是精美,这才九个月,人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辛啸天站在床前,低声叫道:“袁飞宇?”
没有人答应他。
他伸手推向床上的人形,“袁飞宇?”
还是没有人应答他。
辛啸天俯身拍向袁飞宇的脸颊,‘啪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袁飞宇,袁飞宇?”
他借着这个动作,飞快地把藏在手心里的药丸,用力塞进了袁飞宇的嘴里,待他再多拍了两次他的胸口之后,袁飞宇长长地缓出一口气,“唉......”
“起来喝药了。”辛啸天提声喝道:“你还喝不喝药?”
袁飞宇要死不活地顿了顿,模糊地低声道:“喝......喝......”
顺着喉咙扩散开来的清凉滋味,是他曾经异常熟悉的良药的味道,他还没有等到他老子和儿子来救他,他还不能死。
辛啸天换了一只手端住汤药,躬身用力扶起袁飞宇艰难地坐起身来,把手里的药碗伸到了袁飞宇的嘴边,“喝!”
求生**让袁飞宇张开嘴巴喝药,先前的那枚药丸让他短暂地清醒起来,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玉扳指,激动地呛咳了起来。
汤药四溅,辛啸天端开汤药,低喝一声:“好生喝!”
他一边喝令袁飞宇,一边飞快地展开一张小纸条,待袁飞宇边咳边点头示意看清楚了,又把汤药凑近袁飞宇的嘴边,“喝!”
待袁飞宇喝完了汤药,喂袁飞宇又吃下一枚药丸,撑开隔音阵法,从袁飞宇身上无声地撕下一块衣料,收起阵法,扶着他重新躺在床上,端着药碗出了屋子。
辛啸天对守门的弟子叮嘱道:“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看紧了,不要让其他人接近他。”
守卫的弟子答应一声,待他走远了,压低声议论起来:“辛师兄倒是不嫌弃,还给他喂药。”
“你懂什么?里面的那位快死了,不想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必然要留下话来,外面的人说不定就有要来听他的遗言。用药吊住性命,才有立功的机会。咱们这活危险得很,打起精神,小心保住小命了。”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太顺了
“你这话说的......换成是你,自知死期将至,无人可救,还肯说出秘密来?你就不怕是人假装的,让别人捡了便宜?换成是我,我宁可把秘密烂在肚子里,也不肯说出来。”
“要说危险,看守耿家的那些人才危险。耿青霞嫁给了无回谷谷主,他们连清剿‘噬人散’都能逃得过,实在是厉害得很,他们才最有可能来救人。”
“救人总要救活人对吧!我们屋里的这个,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诱饵,你要是太上长老,你要是他儿子,你会送上门来钻进圈套?你有那么傻吗?”
“你才傻呢?他们又不知晓里面的那位要死了,天天送药进去吊命,不肯让他死了,不就是要引人上钩,钓上大鱼吗?”
“那些不靠谱的闲话少听,你听我的,不会让你吃亏的。”
“......”
屋子里,袁飞宇服下灵药,呼吸逐渐平稳,外面的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再也听不清楚了。儿子终于派人来救他,多日的担忧放松下来,他终于能安心地睡一觉。
他这一睡,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缓,逐渐地开始似有似无起来。
两个半时辰后,到了换班的时候。
辛啸天监督着换完班,四处转悠了一遍,重新推开了袁飞宇的房门,室内一灯如豆,袁飞宇照旧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成了。
辛啸天飞快地伸手点向袁飞宇,把他收入袖带中的驯兽袋中,随即他掀开被子,吃惊地叫了起来:“袁飞宇不见了!”
他飞身扑向大门,急声叫道:“袁飞宇不见了!”
他从胸前暗袋中掏出示警烟花,点燃发射升空,啸叫声响起,明亮的红色烟花在夜空中炸响,安静的客栈中响起了动静。
康健几乎是立即出现在袁飞宇的门前,他推开挡在门口的辛啸天,进屋转悠了一圈,包含着内力的声音在客栈中响起来,“外围巡查弟子搜人,其余人等各守其位,防止偷袭。”
他话音一落,接连又有两处烟花升空,啸叫声接连响起,
康佳看准了方向眼睛一亮,终于来了!
他伸手点向辛啸天,“你带人去追袁飞宇。”
说罢,他急匆匆地飞掠而去,该布置的早就布置好了,要等他们把该劫走的人都劫走了,做实了江湖人插手飞云门之事,飞云门才有理由大张旗鼓的抓人杀人。
辛啸天眼见康健走了,心中乐开了花,真是太巧了!有其他人做掩护,事情就好办了。
他点起人手,从驯兽袋中放出五只小鸟,在屋子里盘旋几圈,叽叽喳喳地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去。
辛啸天带着人跟着追了出去。
跟在五只小鸟身后,他们没有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倒卧在客栈外半里路外的‘袁飞宇’。辛啸天担心袁飞宇耍诈,或者是附近有埋伏,先让人搜查过附近之后,才上前探查究竟。
‘袁飞宇’身体冰凉,死去多时了。
辛啸天还不放心,搜查完‘袁飞宇’,一无所获之后,又下令让人仔细清查四周和来路,生怕错过‘袁飞宇’临死前,留下的重要信息。
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反复搜寻,确定顺着‘袁飞宇’的足迹,没有找到其他任何的蛛丝马迹。
一个个时辰之后,辛啸天领着人,抬着袁飞宇的尸首回和客栈,交给炼药堂的弟子查验完毕,确认‘袁飞宇’已死,‘袁飞宇’被装进了裹尸袋中,扔在了众人都能够看见的地方。
他们要继续把‘袁飞宇’带到瑶溪矿场去。
掌门有令,飞龙峰的这些罪人,人死了也要运到瑶溪矿场去埋葬,路上不得因此而耽搁。
辛啸天提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他们这一小队的任务完成,他回到自己的客房,小心地把袖带中的驯兽袋,挂在了床铺暗处的阴影中。
若不是恰巧有人来袭,若不是师父派人送来了假死丹和驯兽袋,他的任务不会完成的如此顺利。
康健长老见过了他,没有从他身上发现端倪,其他人更不会抓住他的把柄,辛啸天放心地睡了过去。
天胜境天喜院中的‘啪啪’声和呻吟声响了一个晚上,天亮了,里面的声音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若不是只听见了秋如云的呻吟声,秋敏学都快忍不住要去查看究竟。
太久了!
二姐姐怎么受得了?
门外远远地传来了马蹄声,童悦银铃般的笑声隐约地传来,“我们来晚一步,又趁兴去打了一次猎,跟送嫁的队伍走岔了路,没有赶上天胜境的热闹,真是可惜了。”
“也就是你们秋家女儿多,婚事安排得这么急,好似女儿嫁不出去似的。不是我多嘴,上官耀先天下五境的境界,哪里比的上天胜境的好男儿?”
“你这个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偏生眼睛不太好使。”
“秋堂主,你这个做爹的,真是没把女儿教好,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来之前,我特意叮嘱过了,飞云门的弟子要离秋家女儿远远的,不要被秋家女儿给迷惑了。”
“你也上点心,好生管好子侄,千万不要跟飞云门弟子有瓜葛。”
“秋堂主要是为难,我这就带弟子们回去,门风要紧,帮助天胜境灭杀灵兽,败坏了飞云门门风可就得不偿失,贻笑大方了。”
童悦的话语中夹枪带棒,毫不留情。
天胜境秋家在暗黑森林中,把遮羞布盖的严严实实。
和秋如烟一起死在悦风客栈的两百人,在暗黑森林中居然变成了抵挡魏国公杀手的英雄,从刺杀飞云门弟子和安馨的凶手,变成了护卫安馨的功臣。
童悦听见了这等传言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想要带着弟子回去飞云门,之所以还是来了天胜境,是想要顺便跟秋家理论,把罗志致一起接回去。
秋卓群自知理亏,自家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更不争气,事实俱在,面对飞云门他无言以对,只能任由童悦发脾气。
秋卓群不答话,童悦的怒气更甚,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装聋作哑死不改悔到底了?
“我这趟来,还听见了一个罔顾事实的传言,说是秋如烟带着所谓的安馨的护卫,在悦风客栈救下了安馨,这等歪曲事实的留言都能传出来,秋家还要不要脸了?”
“秋家这是当清风居全都是死光了,无人替安馨做主......”
童悦停下了说话,她听见了从天喜院中传来的异响,她和秋卓群几乎同时从马上跃起,向着天喜院飞掠而去。
童悦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天喜院。”
“若是有人强闯,格杀勿论!”
飞云门弟子闻言,齐声答应一声:“是。”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对男人用强?
领头的庞平建随即提声喝道:“我带一半人守在这里,皮师妹你带一半人,守住前方的道路。”
皮悠悠应声答应一声:“是,”
说罢,她向着身后招了招手,带着五十个飞云门弟子越过天喜院,把守住了通往天喜院的街道。
不怪童悦如此谨慎,耳边听见的声音实在太过蹊跷,天喜院的院中,有那等声音也就罢了,单单只有女子的声音......
哼,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飞云门可不想要不干不净的心机婊。
也不怪飞云门弟子们如临大敌,天胜境偷袭飞云门弟子刚过去一个月,他们对天胜境的仇恨刚刚被点燃,冒险而来又深入敌境,少不得全力戒备,以防被人瓮中捉鳖。
陪同飞云门弟子一起过来的天胜境弟子,见秋卓群没有其他的吩咐,也跟着飞云门弟子一起,分成了两对人马,一起把守住通往天喜院两头的路口。
童悦和秋卓群一起跃入天喜院中,又一起抢进罗志致的寝房,两人有志一同,一起伸手左右撕开床帘,露出里面的景象。
秋卓群尴尬地涨红了脸。
他飞快地伸手点住秋如云的哑穴,秋如云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顿时消散一空。
秋卓群定睛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罗志致,胸中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罗志致居然昏迷不醒,这全是秋如云自作孽?!
“啧啧!”童悦讥诮地笑了起来,“秋家的女儿真是厉害,把罗志致弄昏了,行此非礼之事,这是八辈子没见过男子,还是秋家的家教就是这样?一个两个的,非要上赶着要对男人用强?!”
她伸手捏动一个阵牌,把整张床罩在其中,“秋堂主,让你家侄女演的这出戏,不会是故意让我瞧见了,好打着把这等浪荡女子嫁入清风居的盘算?”
“休想得逞!罗家跟上官家可不一样,罗家绝不会甘愿被秋家算计,让秋家的女子进门!上官家不关心子嗣是不是自家人的种,罗家可还讲究个血脉正统。”
“谁知这秋家女儿身上有了谁人的种子,要栽赃到罗家的头上来?!这事太大了,我做不了主,定要让人来主持公道!”
童悦嘴快动作更快,说话间一张张符纸接连飞出。
秋卓群刚从秋如云的自然不想让童悦报信,他来不及反驳童悦的说话,伸手击向童悦,想要阻止她传信出去。
‘碰’一声巨响,秋卓群击中童悦身前的防护阵法,接连退后了三步,用力吞下了上涌下来的一口腥甜。
秋卓越悚然而惊,他急怒攻心,只看见了童悦撑开阵法护住了床铺,他连她何时撑开护身阵法都没察觉。
童悦何时晋升先天三境,跟他有了一搏之力?
童悦嘲弄地嘲笑道:“秋家人卑鄙下流,做事毫无底线,你不会以为我不会防着你偷袭吧?”
“来之前,还有人说天胜境不过是一时行差踏错,对飞云门没有敌意,秋堂主这一掌,真是可以让人清醒了。”
“天胜境对飞云门的敌意明目张胆,肆无忌惮,莫非秋堂主以为,我陷入天胜境,就只能听你们摆布了么?”
童悦连番的言语挑衅,终于让秋卓群动了肝火。
“这里是天胜境,童堂主就算是先天五境高手,带了这么多弟子进来,想要护着他们全身而退,当然要听从秋家的摆布!”
“我秋家女儿强了罗家儿子又如何?”
“秋家女儿既失去了清白,罗家儿子就得好生娶回家供起来,否则便是与我天胜境为敌,与我秋家为敌!我天胜境秋家,难不成还不能替女儿婚事撑腰不成?罗志致被秋如云看中是他的福气!”
面对秋卓群的威胁,童悦毫不退缩,“这么说来,从秋如枫,秋如烟到眼前秋如云,全都是天胜境秋家的算计?”
“秋家这是要在天鹰宗和飞云门打入钉子,趁机打听我们两派的内情,不择手段灭杀我们两派的修仙苗子,好让天胜境一家独大?!”
“你可别有胆子做,没胆子跟我承认!”
“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背弃盟约,与我们两派为敌,被我们两派唾弃孤立,反倒被我们落下,让天胜境得到报应,自生自灭?!”
秋卓群再是怒火中烧,也不敢承认这个!
“一派胡言!”
“分明是小女儿间情窦初开,两相好合,童堂主做人长辈,理当好生成全,这般推三阻四,不愿成全小儿女心思是何道理?莫非你不嫁人,就不想要小辈也成家?”
人身攻击在童悦这里不好使!
童悦嗤笑一声,“原来秋家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家学渊源,这门功夫你们修炼得真是炉火纯青!”
“秋堂主眼睁睁看着罗志致陷入昏迷,被秋如云用秘法用强,还能掰扯出两相好合来,厚脸皮的功夫真是无人能敌。”
“这般昧着良心说话,不怕老天有眼,天打雷劈,让尔等丧尽天良之人,死无葬身之地吗?”
秋卓群怒极反笑,他也不知他和童悦为何会看见眼前这一幕,不过童悦既然跟他一起看见了,秋如云他是护定了。
他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袍服,傲慢地抬起了头,趾高气扬地示威道:“哼!我何怕之有?这里是天胜境,是非黑白全由得我说,你说你看见秋如云用强,我说我看见了罗志致用强,汝之奈何?”
“我天胜境一人一口唾沫,也能让你清风居吞了这个委屈,清风居再强再是一条飞龙,到了天胜境也得给我盘着。”
“我也不怕说给你听,三大仙门有意联手踏上仙途,我秋家女儿嫁到了天鹰宗,又嫁到了飞云门,正好达成三派携手共同进退的目标。”
“说不得,我天胜境率先走出这一步,联姻了其他两派,理当由天胜境挑头主事,制定方略一起推开仙门。”
“童堂主若是识相,很该好生想想自己和外面那些弟子的性命,你等既然被捏在了天胜境的手中,一门喜事算什么?我没让童堂主委身给我做继室,都是对得起天地良心。”
“呵呵!”童悦飞快地退后几步,跟秋卓群拉开了距离,“天胜境好威风!打着让我们两派弟子来历练帮忙灭杀灵兽的主意,实则是想要随意拿捏我们两派,真是好算计好牙口!”
“你就不怕胃口太大,崩坏了牙齿吗?!”
童悦突然飞身后退,秋卓群就察觉了不对,他警惕地看向童悦,全力提防童悦出招。
第一千零五十章 不堪为伍
“哼!”秋卓群的耳边同时炸响两个声音。
一个声音说:“清风居今日便要做一回强龙,让天胜境趴在地上认怂。”
另一个声音笑道:“天胜境挑头主事,做白日梦比较快。”
秋卓群大吃一惊,不等他做出其他反应,两股大力同时袭来,避无可避,击中他的胸膛。
‘哐当’一声重响,他撞破身后的窗棂,落到了院子中央,接连喷出三大口鲜血来。
半空中想起了翟永祥的声音,“老夫若不是亲身而至,真不敢相信,秋家竟然堕落至此,仅凭两个不入流的女子,就想左右我们两派的前程,痴心妄想到这等程度,也真是奇葩!”
高天的声音冷淡地响了起来:“仙途艰难,天胜境秋家不堪为伍,不如我们两派联手,天胜境先放在一边,以观后效?”
翟永祥哈哈笑了起来,“行,就这么定了。”
两人三言两语定下日后大计,秋卓群顾不上重伤吐血,甩手发射出示警烟花。他听出来了,高天和翟永祥一起来了,他不能让他们撇开天胜境,另起炉灶单干。
‘啪啪’两声脆响,示警烟花在空中炸响。
秋鸿毅饱含内力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何方宵小敢来天胜境撒野?”
留守在天胜境的先天高手的声音,也紧接着纷纷响起:“何方宵小敢来天胜境撒野?”
没有人答应他们。
答应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是宵小了?
发生了天胜境弟子劫杀飞云门弟子的事情,飞云门和天鹰宗自然要来查看天胜境是否安全?谁家的弟子都是精心培养的,总不能让天胜境用随便的理由,屠戮门中弟子。
天胜境的诚信已然破碎,飞云门和天鹰宗都信不过他们。
天胜境先天长老的声音一起,先前跟着飞云门弟子过来,把守住路口的天胜境弟子,向着示警烟花升起的地方冲过去。
飞云门的弟子得了童悦‘不许任何人靠近天喜院,若有人强闯,格杀勿论!’的命令,自然不肯放人过去。
一方要闯,一放方拦,双方顷刻之间便械斗起来。
秋卓群听见外面的打斗声传来,忍着重伤,提声喝道:“高掌门和翟阁主莅临天胜境,天胜境蓬荜生辉,不胜荣幸之至,还请原谅秋某未曾倒履相迎,两位还请显出身形来,让秋某赔罪一二。”
他说完这话,又勉力提声对天喜院外喝道:“天胜境弟子停止斗殴,还不跪拜相迎飞云门和天鹰宗的贵客!”
不等天胜境的弟子听令跪拜下去,半空中忽然掉下一百十来跟绳索,正好落在飞云门弟子的中央,“飞云门弟子听令,收起马匹爬上来。”
飞云门弟子齐声答应:“是。”
在天胜境弟子目瞪口呆的凝视中,把坐下马匹收入驯兽袋中,齐刷刷地拉紧绳子往上爬,很快就消失了人影。
到底是神仙门派的弟子,有天胜境的弟子迅速反应了过来。
“是隐形飞船!”
“天,这么远的距离掉下绳子来,这飞船得有多大啊!”
“难怪要示警......”
“闭嘴!不会说话别开口,是贵客登门!”
“......”
天胜境的弟子听令跪拜了下去:“恭迎高掌门,翟阁主莅临天胜境。”
天喜院中,童悦施施然打开阵法,点住秋如云的穴道,让她停止动作,把她从罗志致的身上小心地摘下来,嫌弃地随手扔在一旁。
她伸手在秋如云的穴道上接连点过,秋如云的身上响起轻微的‘啪啪’声,剧烈的疼痛让秋如云迷茫的眼神清醒了过来,她惊慌地看着眼前的童悦,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童悦没有多看秋如云一眼,这等不自爱的恶毒女子,再怎么处罚都不为过。她留下秋如云的性命,不是不敢要她的性命,是想要让秋如云吃更多的苦头。
童悦从储物袋中刷出斗篷,包裹在罗志致的身上,用绳索捆扎起来背在了背上,从寝房中被秋卓群洞开的洞口走了出去。
秋卓群见她出来,狼狈地爬起身来,他彬彬有礼地俯身行礼道:“童堂主,都是误会,都是小辈胡作非为,我这个做长辈的护短心切,情急之下才会放出狠话。”
“还请体谅一个长辈的情非得已,莫要让女儿家没有了活路。”
秋家人随时变脸的功夫,实在让人叹为观止,童悦忍不住哂笑了起来:“哦?胡作非为之后还想要活路?”
“你秋家女儿恬不知耻,自寻死路,秋堂主不想去惩处作奸犯科者,不想要给罗志致和罗家一个交代,想到的便是情非得已,要给秋家女儿活路?”
“秋堂主还真是强硬得很,事实俱在,无可狡辩,还想要我清风居吞下秋如云这只恶心人的苍蝇,凭什么?”
“就凭你秋家有一个先天四境?今日好叫你知晓,清风居又多了一个先天四境,秋家的强横霸道不够看了。”
说话间,半空中,落下一条粗大的绳索来,童悦拉着绳索把罗志致捆在了上面,用力抖了抖,绳索平稳升空,很快就不见了罗志致的身影。
高天晋升到了先天四境,预料中的消息终于成真。
秋卓群身受重伤,明知留不住童悦,一心想要拖住她,“童堂主,不是我秋家强横,也不是我不想要处罚小辈,只是处置这等丑事,最好的办法不是趁机结亲,平息丑闻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清风居有何条件,尽管提出来,万事好商量。总不能为了小辈行事荒唐,坏了三派联盟的大事。”
童悦哪里还想跟秋卓群说这些,天胜境的先天高手眼看就要倾巢而出,她还剩下安武和安秀要带走,她懒怠跟秋卓群多说。
她转身遁入西厢房中,片刻后,把昏迷不醒的安武和安秀一起抱了出来。
秋卓群终于停止了说话,安山和安秀被金燕子搜出来,他总不能栽赃是童悦弄昏了两人。
他敢说这话,不,只要他再敢嗦半句,童悦盛怒之下,恐怕当场就敢杀了他。
这一次,半空中落下三根绳索,童悦分别把安山和安秀栓在绳索上,拉着第三根绳索,一起升上了半空,不见了人影。
要等入了阵法,童悦才松了一口气,把手中暗扣的符纸收了起来。
算秋卓群识相,掌门晋升先天四境,到底让天胜境忌惮起来,不敢跟她性命相博,非要把她留下来。
不远处响起了秋鸿毅的声音:“童堂主请留步!”
“飞云门和天鹰宗还有那几位贵客来了,还请现身相见,与老道把酒言欢,趁着喜事欢喜一场。”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血债血偿
“秋老道,”翟永祥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去跟你喝酒!你家小辈太会闹事,等你教训好后辈,清闲了,再来天鹰宗喝酒。”
说话间,秋鸿毅飞身到了天喜院,一眼看见胸襟前满是血渍的秋卓群,怒声骂道:“翟老怪,你以大欺小,欺负了我儿就想跑,你纳命来!”
秋鸿毅从储物袋中刷出一枚阵牌,直接浸入了满满一罐‘灵血’中,“翟老怪,你藏头露尾作甚,你给我现出原形来!”
天喜院外的天胜境弟子听见大祭司出手,眼光灼灼地看向半空中,等待‘飞船’现出原形来。
他们失望了,半空中什么也没有出现,秋鸿毅眼见‘灵血’撑开的阵法威力不足,留不住人,先天四境的功力全开,威严的命令声响彻天胜境:“开启大阵御敌!”
天喜院外的弟子们惊呆了,开启天胜境大阵,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大事!上面的人并没有带走天胜境的人,天胜境这就要对天鹰宗和飞云门开战了?
秋卓群急声劝阻道:“爹,使不得!”
秋鸿毅一令既出,哪里还会半途而废,“你等着,老子替你报仇,他们打上门来了,断然没有让他们来去自如的道理,天胜境不能任由他们欺辱。”
翟永祥比秋鸿毅更响亮的声音响彻天胜境:“哼!秋老道,天胜境弟子袭杀飞云门弟子,破坏三大仙门盟约,飞云门原本是要大动干戈,兴师问罪天胜境。”
“是我多番劝说,拉着高掌门前来,想要替你们两方说和。”
“幸亏我们是隐着踪迹来了,正好看了一场不堪入目的好戏,也听见了天胜境对天鹰宗和飞云门的算计。”
“你躲在天胜境妄自尊大,养出一帮子阴险恶毒,人面兽心,自说自话的子孙,简直不堪为伍,我都替你脸红。”
“养子不教父之过,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替不肖子报仇,呵呵,上梁不正下梁歪!执着于魑魅魍魉的小道,秋家和天胜境注定和大道无缘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秋老道,后会无期!你不用上赶着来送我了。”
说话间,天胜境大祭祀台中央,冲天而起一道亮光,亮光升上天空,忽然向下扭曲起来,变成一个倒扣的巨碗,把整个天胜境都笼罩在了里面。
秋鸿毅洋洋得意起来:“翟老怪,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向来护短,我的子孙有样学样,关你屁事!”
“你联手高天小儿,偷偷摸摸闯进来,还想要教训我阴险恶毒,人面兽心?老子大阵在手,有自说自话的本钱!”
“今日你们打上门来,重手伤了我儿,我灭杀了你们两个,改日三大仙门联手重返仙门,一样还是我天胜境说了算。”
面对天胜境的护境大阵,翟永祥哈哈大笑起来,“秋老道,看你这牛皮吹的?你这大祭祀台上,不站上去血祭的处男处女,你这大阵能有几成的威力?”
“呵呵,难怪秋家的女儿前赴后继,迫不及待要当婊子,原来是生怕被血祭送命呀!”
“你把天胜境弄得如此乌烟瘴气,你秋家列祖列宗不找你算账吗?说不定你下次占卜的时候,他们就会找上门来,要你的命!”
翟永祥话音一落,空中出现一道闪电般的影子,向着高空直冲而去,高空中忽然闪烁出密密麻麻蛛网般的阵法暗影,那道影子箭矢般撕开阵法,径直撞开了一个大口子。
秋鸿毅自然发现来不妥,他厉声喝道:“发动大阵,杀!”
翟永祥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在飞云门护山神兽面前,你这破烂大阵,不堪一击。”
“秋老道,你刚愎自用,为所欲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想当初,我还劝过你不要生儿育女,看看你不成器的子孙,看看你护犊子的样子,真是跳梁小丑贻笑大方,哈哈哈......”
翟永祥的笑声逐渐远去,秋鸿毅低声闷哼一声,用力咽下口中不停上涌的腥甜,天胜境大阵和他血脉相连,大鹏鸟撕开大阵,他受了重伤。
他刷开储物袋,吞下一枚药丸,顺手也给了秋卓群一枚,“我得回祭祀堂去坐镇,你赶紧传信叫你三弟回来。这次的意外,说不定会动摇秋家在天胜境的绝对控制。”
“几个小的,你看好了,不要让他们再出错。”
秋卓群吃惊了,“爹,你知道他们的胡闹?”
“胡说,这不是胡闹,是以小博大!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天胜境是什么情形,我们最清楚,该如何做,用不着他们来指手画脚。”
“天胜境这么多人的性命在安馨手中,天胜境志在必得,无论如何都要握在手中。动之以情办不成,武力压服也不得不行......”
“......爹,你看!”秋卓群打断了秋鸿毅。
秋鸿毅停住了说话,他眼睁睁看着半空中,有两辆马车大小的东西,笔直地砸向大祭祀台。
秋鸿毅失声惊叫:“大祭祀台!”
父子两人不顾身上的伤势飞身而起,站到了天喜院正房的屋顶上,向着大祭祀台方向张望。
‘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巨大的声浪爆炸开来,大祭祀台四分五裂,轰鸣声响过,惊叫和哭泣的声音骤然传来:“救命啊,救命!”
秋鸿毅和秋卓群都被爆炸的气浪,从屋顶上掀翻了下来,秋鸿毅飞身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提气内力向着大祭司飞掠,一边大声喝令道:“快去大祭祀台救人!”
高空中传来高天冷淡的声音:“秋大祭司,来而不往非礼也。”
“天胜境秋如烟带两百人借护卫之名,行刺杀之实,雨夜袭杀飞云门弟子,飞云门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天胜境若敢再犯我飞云门弟子,飞云门还将以牙还牙,血债血偿,绝不手软。”
“若有人不服秋家跋扈骄横,纵容子弟危害天胜境,飞云门愿出手相助,还两派太平安宁,携手一起重返仙门。”
秋鸿毅愤怒的咆哮声响了起来:“高天,我跟你不共戴天!”
高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声,“天胜境大阵已毁,秋家勾连江湖势力,在天胜境之外豢养杀手,触犯门规,知法犯法,分明是天胜境的罪人!秋大祭司万死难赎其罪,天胜境很该清理门户!”
“可惜秋家势大,只手遮天,天胜境危矣!......”
伴随着高天的叹息声,空中天女散花一般落下百十来个小匣子,飞掠中的秋鸿毅接连出手,击向下匣子,匣子破碎,里面飘散出雪白的符纸来,伴随着高天久久不息的叹息声,雪片似的飘散开来。
狂掠中的秋鸿毅忽然反应来过来,这些符纸上写的是秋家的罪行?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太狠了
高天来之前早想好了对策,翟老道还说什么要替两家说和,他们两家是联手来天胜境撒野,要毁了秋家,毁了天胜境三千年基业!
秋卓群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身,随手招来一张符纸细看,上面列举了秋家桩桩件件的暗手,秋家暗黑森林之外豢养的五处杀手,全都列举在上面。
太狠了,高天太狠了!
炸毁大祭祀台,如此威慑之下,还想要釜底抽薪,彻底灭绝秋家。
他从储物袋中刷出符纸和驯鹰,急声说道:“天胜境大祭祀台被炸,速回!”
他把符纸放入驯鹰的脚上的细筒中,传信的驯鹰从天喜院中一飞冲天,径直向舒家部落方向飞去。
做完了这些,秋卓群从储物袋中接连刷出药丸,一股脑的吃了下去,秋家危在旦夕,他的伤势,且留待度过危机之后,再慢慢养伤吧。
秋卓群也飞身而起,向着大祭祀台方向掠去,他顾不上屋子里的秋如云了。
要等秋卓群走了,秋敏学才从躲藏的东厢房出来,冲进了罗志致的寝房。
寝房里,凌乱的床榻上,秋如云光着身子,一动也不能动,生不如死地痛哭着。
秋敏学点开秋如云的穴道,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条披风裹在秋如云的身上,秋如云失声痛哭道:“童悦废了我的武功,我,......”
秋如云飞快地咬住嘴唇,破碎的呻吟声,依然从她嘴边飘散出来。
秋敏学立即看出了秋如云不妥,他伸手重新点住秋如云的哑穴,背起满脸潮红的秋如云,出了天喜院,穿过密道回去了秋家老宅。
高空中,翟永祥透过琉璃舷窗看着天胜境大祭祀台毁于一旦,啧啧惊叹道:“高掌门算无遗策,天胜境很难恢复元气了。”
高天坐在翟永祥对面,也正在透过舷窗查看战果,闻言低低的叹息一声,“血祭有伤天和,趁此机会毁了,免得天胜境再滥杀无辜。”
“灵兽的威胁原本是为了督促修炼,敦促我们重返仙门,天胜境在旁门左道上越行越远,惩罚越来越重,实在是咎由自取。”
“今日毁了他们的念想,但愿能拨乱反正,让暗黑森林重新走上正道。”
翟永祥笑了,他看见秋鸿毅细小的人影,在大祭祀台的废墟中辗转飞跃,“你倒是悲天悯人,不怕他们报复。”
“秋家凭借祭祀上位,统御暗黑森林,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万一他们因此抵挡不住灵兽,该如何是好?”
高天看着秋鸿毅穿梭不停的身影,淡然地笑了,“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武功灭杀灵兽固然艰难的很,仙法灭兽,只怕不要太容易。”
高天没有纠结于天胜境报复的事情上,他更想要的是其他,“我期待十年之内仙法现世,如今的艰难都能迎刃而解。”
十年?
翟永祥收回了眼光,看向面前淡定的高天,“你倒是有信心。”
高天转过了头来,笃定地笑了,“十年太平的日子,我想我们就该能打开仙门。重新推开了那扇门,自有前赴后继者发扬光大,何乐而不为?”
“怎么,翟阁主没有信心吗?”
翟永祥哈哈笑了起来,“高掌门有信心,我便有信心。十年之后,若真是如愿推开了仙门,高掌门意欲何为?”
“自然是全力栽培弟子,重振仙门。我们三派都是问鼎门出身,一切好商量。你我要是能踏上仙途最好,若是不能,这天下便是年轻一代的天下。”
“他们要是不愿多受束缚,重返问鼎门兴建仙门,飞云门成为问鼎门分道场,我也甘愿支持。”
“好。”翟永祥也不跟高天兜圈子,“高掌门此言正合我意,就这么说定了。”随即,他转过了话头,“十年之中,天胜境未必能够重新修好大祭祀台,等他们忙过了这阵子,我愿意舍去这张老脸,替你们两方说和。”
高天拱手为礼,“多谢翟阁主。”
他们两派的目标都是重返仙门,自然不肯多花力气跟天胜境纠缠,天胜境得了教训,能够消停下来自是最好。
高天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伸手递给翟永祥,“这是来之前,列好的可供两派弟子修炼的药材,丹药,秘籍和闭关的地方,还请不吝赐教。”
翟永祥接过小册子,随手翻了翻,爽快地从自己的储物袋中,也掏出一本小册子来,“这是祁老鬼让我带上的,大家都想到了一处去,真是可喜可贺。”
高天还有话说,“南海深处有无数宝贝,天鹰宗的高手若是想去历练,收获可以尽数带回天鹰宗。”
翟永祥应声接道:“极北之地有天材地宝,飞云门的高手若是想去探险,收获也能尽数带回飞云门。”
两派精诚合作大事抵定,两人相视一笑,都对彼此的坦诚极其满意。
高天随手翻看翟永祥给他的小册子,有了闲聊的心思,“今早收到门中消息,南宫翎在飞云门闭关了,说是要冲击先天。你这个徒儿收的好,他这才多少岁,真是后生可畏。”
翟永祥得意洋洋,“那是,老道我这么多年不肯收徒,不愿为了徒子徒孙耽误修行,他小子要是不省心不争气,我可不饶他。”
“天鹰宗不比飞云门,你上次干净利落把飞龙峰清扫干净,我们还有天行峰尾大不掉。我那徒儿带着安馨闭个小关,都能被人算计,老道真是惭愧呀。”
“我那徒儿跟安馨有缘,你替我多照看点,我和祁老鬼自会承你这份人情。”
高天笑了起来,圆脸上露出了招牌笑容,“你说哪里的话,南宫翎天纵之姿,吉人自有天相,照看一二不在话下。”
“安馨在天鹰宗安然无恙,南宫翎护卫有功,都是小一辈的交情,我等长辈自然乐见其成。”
翟永祥满意了,“跟高掌门说话真是高兴。”
他从储物袋中刷出一壶酒来,“快来一桌清风居的美味佳肴,咱们俩喝一杯,我那徒儿一回去,就给我和祁老鬼说清风居的吃食如何好滋味?趁着今日高兴,咱们俩先庆祝了。”
高天哈哈大笑起来,他果真从储物袋中刷出满满一桌佳肴,“这有何难,等你尝过味道了,有喜欢的,我让南宫翎多给你带些回去。”
翟永祥哈哈大笑了起来:“好。”
两人推杯换盏,趁着酒兴随心所欲说起话来。
‘飞艇’后面的船舱中,罗润明亲自跟罗志致清洗干净,给他服下解毒药丸后,用银针把他扎醒了。
罗志致睁眼看见他爹,羞愧难当,“爹,我着了秋如云的道了。”
从头到尾,他犹如身处梦中,身体虽不能动,秋如云用银针让他兴奋难忍,做了下难言之事,他却是心知肚明。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早被盯上
“嗯,童堂主跟我说过了。”罗润明淡定得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身不由己,秋家女儿自己送上门来,出了事,谁也怪不到你。”
“爹!”罗志致沉声撇清道:“无论如何,我不要娶秋家的蛇蝎女子,连纳妾都不要,他们摆明是想要算计安师妹,我不能让秋家的女子进了清风居。”
“行。”罗润明干脆得很,他只有一子一女,儿子被人算计,他还没有打上秋家去兴师问罪,讨回公道,不想娶秋家女子,有何不可?
二师兄炸毁了天胜境的大祭祀台,那是替安馨和飞云门的弟子报仇,跟他儿子的委屈,半点不相干。
罗志致放心了,眉头一皱,看向屋子里的舷窗,“我们这是在‘飞艇’上?这是要去哪?”
“回清风居。”答应他的是童悦,她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你先喝了这个,等回了清风居,让你大伯好生看看,把余毒都清干净了。”
罗志致接过汤药,一气喝了下去,喝完,他抹了抹嘴,低声请求道:“爹,童师叔,这事太丢人了,回去了,能不能不要给旁人说。”
童悦轻笑了起来:“不说怎么行?”
“不说,秋家的恶形恶状,他们怎么会知晓?秋家是你安师妹的亲戚,她以后怎么会有防备?”
罗志致的脸庞红涨了起来,安馨若是知晓了,他心心念念等她长大的念想......
童悦极其悦耳的声音,轻缓地提醒道:“要是秋如云脸皮再厚一点,跑去清风居的门口跪着,一哭二闹三上吊,信誓旦旦非你不嫁,你说‘旁人’要怎么办?”
罗志致吓了一跳,惨白了一张脸,不敢相信地问道:“她做出这等事,还敢死皮赖脸赖上我?”
“怎么不敢?”童悦沉郁地看向面前吃惊的父子两人,“那秋如云胆敢以身犯险,早已百无禁忌,就是要把你给赖上了。”
“对这等不要脸的女子,你就算是一时不喜,天长地久滴水穿石,也能让你心生怜悯,引狼入室。除非,”
童悦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落在罗志致的身上,罗志致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不由自主地问道:“除非怎样?”
童悦淡定地说道:“除非,你能忍的下心来,干脆把她杀了。”
罗志致激灵灵大了一个寒颤,他杀过人,要下手杀了安馨的亲戚,他多少有些犹豫了。
童悦郑重地说了下去,“秋家与飞云门为敌的心思很明白了。不管他们是想要安馨失去了清白,娶回天胜境,还是想要用强,生擒安馨,押回天胜境,天胜境要跟飞云门争抢安馨的目的太清楚了。”
“秋如云如此行事,分明是天胜境没有了其他机会靠近安馨,她是借此接近安馨。只要她跟你有了关联,二表姐之外,安馨还得叫她一声二嫂。日后往来清风居,看在你的份上,也不能把她拒之门外。”
“如此祸害,天长日久,说不定就能让她得手了。”
罗润明笑了,“童师妹,你晚来一步,先前致哥儿已经说过不娶不纳,绝不会让秋家人给清风居添堵。”
“好!”童悦称赞一声,“到底是清风居出来的孩子,明白事理。”
她伸手接过罗志致手中的药碗,“那我先出去了。”
罗志致一等童悦出了房门,赶紧对他爹请求道:“爹,我跟你出去驯兽,我若不在清风居,秋家人上门来也好应对。”
“怎么?”罗润明伸手拍向罗志致的肩膀,大掌重重地落在罗志致的肩膀上,“你不敢回清风居,去跟秋如云对上?”
“爹!”罗志致差点哭出声来:“太丢人了!爹,你能不能给儿子留点颜面?”
罗润明才不肯放过教导儿子的机会,“你别怕,又不是你的错!遇上了事,躲是躲不掉的,有清风居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正好以身说法,给几个小的多一个教训。”
罗志致伸手捂住了眼睛,他不想回去清风居,这等丑事,他恨不得不让安馨知晓。
“那秋如云要是敢跟着你出去驯兽,永远不回清风居,我倒是不怕她一直跟著。”
什么?他爹居然兴起了要留下秋如云的念头!
罗志致放开双手,咬紧牙关发狠道,“爹,我愿意在半道上杀了她,叫她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好。”罗润明高兴道:“你若是能够做到,日后你的亲事,我随你的心意。”
罗志致举起手掌,眼光灼灼看向罗润明,“爹,你一言既出......”
罗润明毫不犹,“驷马难追!”
“啪!”一声脆响,父子两人两手相击,相视而笑。
********
押送的飞龙峰人犯有人逃走,有人被劫走,飞云门的守卫忙了一个通宵。
第二日上路的时候,辛啸天收到了昨夜其他两处救人的消息。
袁家和耿家都有人来救人。
袁家一口气救走了袁腾,袁威,袁胜,袁枫四人,耿家也不遑多让,耿景阳,耿景波,耿景明,耿景春四人也被人救走了。
正像大家私下里议论的一样,救走的全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的武功可以从头练起,跟长辈一起被戒律堂审问这么久,该知晓的秘密也早就听了一耳朵,救走他们才最划算。
日后等他们练成了武功,还能再去瑶溪矿场救人。
辛啸天有点吃惊,袁家派出另一队人马,是声东击西帮助他的,还是袁家原本就分成了两派,各自为政互不通气?师父把身价性命押在袁飞宇的身上,会不会太过冒险得不偿失?
他焦灼地留意着新的消息传来。
还别说,袁家和耿家的人还颇有本事,救走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全都逃脱了。
辛啸天的信心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飞云门也不像想象中的强大,飞龙峰豢养在门外的人手,没能及时搞定。门中精英醉心于求仙问道,长生不死,对这些庶务根本不上心。
换句话说,他和师父小心谨慎发展势力,真有一天揭开他身世之谜,门中那些一心向道的人,也不会想要跟他争抢卫国朝廷势力。
真是一帮子愚不可及的呆子。
修仙,修炼都离不开天材地宝,等他登上皇位做了皇帝,举国之力,什么样的好东西不能找来,想要长命百岁不是更容易!
随即辛啸天释然了,也是,他们都不是他,等闲人岂敢肖想皇位?
‘袁飞宇’的裹尸袋,放在了最后一辆马车上,并没有人起疑袋子中的不是真的袁飞宇。
辛啸天安下心来,一丝不苟地巡查,尽心尽责无可挑剔。
他万万想不到,他留在客栈睡房中的储物袋,早就被人盯上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天罗地网
印景泰隐身暗处,看着店小二从辛啸天睡过的客房里,熟稔地从暗角里拿出一只驯兽袋,塞入怀中。
店小二出了堂店中,借着给客人上菜的机会,把驯兽袋暗中给了其中的一个客人。
印景泰尾随这个客人,出了小镇,上了官道,拐上小道,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子里。
他没有贸然进去庄子里,先向外送了信,再回来蹲守,等天黑了再摸黑进去,见到了焕然一新的袁飞宇,依然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袁飞宇失去了武功,交代了所有能够交代的秘密,此刻被人救了出来,心中的郁闷依然无以言表。
他爹跟他儿子失散了,他爹手中的底牌多,他儿子手中能有多少人手可用,他大抵能够估算出来,想要夺回飞龙峰和飞云门,只怕是不能够了。
巨大的打击让他宁可继续昏迷。
救他的人很警觉,把袁飞宇改头换面,仔细地易容之后,当晚就用马车把重新昏迷过去的袁飞宇送走了。
印景泰远远地跟着这些人,眼见着他们不停地变换身份,辗转多地之后,终于在月圆之夜,顺着水路停在一处荒僻之地,背着袁飞宇钻进了毫不起眼的山洞中。
他接连守了三日,等来了门中长老皮秋红,顺利交代了差事,返回了飞云门,这是后话。
外面的消息接连不断地传回飞云门,传入清风居。
高妙仪去了事务堂当差,整理消息的任务金燕子让安馨来接手。
当安馨在书房的大地图上,察觉飞云门的弟子追着袁腾,袁威,袁胜,袁枫径直奔向青柳谷的时候,不要说她,连金燕子都大吃一惊。
袁庆落入青柳谷中快一年了,先前飞云门反复查找,没有找到进入青柳谷的山路,用‘直升机’从谷顶上探路,发现下面的阵法实在强大,贸然落下去,恐怕要机毁人亡。
飞云门派出弟子守在青柳谷附近,时不时往谷中丢下巨石,火药,扰乱下面的阵法,就算是这样,青柳谷中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这次来救袁家人的第二路人马,怎么也让人想不到,会往青柳谷去。
安馨有点担心,她从大地图前回身看向坐在书案前的金燕子,“师父,无回谷中能自给自足吗?”
“这不好说。”金燕子轻声笑道:“青柳谷算是飞龙峰唯一过了明路的山外产业,始终把持在嫡支嫡系的手中。”
“从飞龙峰搜查出来的账册来看,若是往常,自然是不能自给自足的,他们坚持了这么久没出来,定然另有依仗。”
“也不一定是青柳谷出手,说不定是袁庆落下青柳谷之前,提前布下的后手,特意救下年轻一辈的人,定然是有深意,等他们落脚之后,就能看出究竟来。
“还有,你掌门师伯怀疑袁庆修习魔功,青柳谷里说不定会突然出来一帮子魔修也说不定。”
安馨简直不敢相信,“师父,不是说仙道不昌,魔道不显吗?”
“话虽是这么说,”金燕子沉吟道:“大千世间,说不定就有世外高人,不愿入三大仙门,机缘巧合找到了问鼎门的传承,抢在我们三派之前,踏上了仙途也说不一定。”
“你不是听说了南宫家族的故事了吗?你就没有怀疑过,南宫家族说不定还前辈就躲在问鼎门的废墟中,埋头苦修不问世事。”
安馨狐疑地点了点头,南宫翎的长辈会一心修炼到不管后辈的死活,修道真的会让人六亲不认?
毕竟是猜测,金燕子没有多说这个,她转身看向安馨,“你也瞧见了,耿家也出手了,换做是你要如何对付无回谷?”
安馨静了静,斟酌着回答道:“无回谷跟‘噬人散’脱不了干系,让他们把人救回去,再放出他们有‘噬人散’药方的消息,让江湖人先去找他们的麻烦?”
金燕子满意地笑了,出门去历练果真让安馨长大了,“不用放出消息去。袁腾手中确有‘噬人散’药方,他们一起关在戒律堂,其他人怎么也会想办法背熟了。”
“飞龙峰的人吃不得苦,失了武功又报仇心切,没了往日的供奉,‘噬人散’是最让他们心动的丹药。”
“耿青霞手中的人手和资源,很快就会冒头,先前那些闻风而动的漏网之鱼,都会聚集到他们的周围去。”
“你记住了,斩草务必要除根。先前放着无回谷不动,就是为了这个。希望夏家,冯家也会按捺不住,一齐跳出来把人救走,把飞龙峰的余孽一网打尽。”
安馨笑了起来,她上前几步,双手搭在金燕子的肩膀上,缓慢地揉捏起来,“门中这是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瓮中捉鳖。”
“师父,你也别太操心了,徒儿给你盯着,有什么消息,你只管来问我好了。”
金燕子放松了身体给安馨按摩,“这是大事,不能轻忽。等带着你经过了这些事,勉强也能拿得出手,往后出门行走,也不会堕了为师的名声。”
“对了,今日午课,你能得心应手了吗?”
安馨晕迷醒来,武功不再得心应手,金燕子这个师父比安馨还要紧张着急。
可惜,安馨的身体查不出毛病来,罗润清也只能估计问题是出在脑袋里,除了给安馨针灸之外,他拟定了几个药方,打算逐一试药,看疗效再调整药方。
这些,金燕子和安馨都知晓,安馨做好了病去如抽丝的准备,金燕子关心则乱,每日都忍不住要问过几遍。
“哎呀!”安馨不依地叫了起来,“师父,你一天问三回,大师伯说了,我这是疑难怪症,说不定是真的伤了神识,要慢慢地养,千万不能着急了。”
“你放轻松,让徒儿给你好生按摩一下......师父,我走了这么久,我这手艺没有落下吧?”
金燕子抬手拍了拍安馨的手背,没有答话,舒服地享受起安馨的伺候来。
秋卓越晚了两天回到天胜境。
他主持修复舒家部落的大阵,原本打算趁机把龙家部落和危家部落的阵法,全都重新修改完善加固一遍。
收到天胜境大祭祀台被炸的消息,他多花了两天时日,给三家部落族长仔细交代清楚了,这才抽空回来。
饶是早有了心理准备,当他从‘飞船’上看见破碎不堪,无法修复的大祭祀台,和四周破损的房屋的时候,还是脑门充血冲动了起来。
飞云门欺人太甚!
高天怎么敢毁掉了天胜境的命根子?留在天胜境的人都是死人吗?怎么会让大祭祀台被人破坏成这样?!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要脸还是要命?
秋卓越忍住怒气回到秋家老宅,听见秋如云异常的呻吟声,瞧见秋卓群受伤难看的脸色,和秋敏学愧疚躲闪的眼神的时候,他冷静了下来。
他挑选秋敏学来跟给他讲来龙去脉,秋敏学不敢欺瞒他,更不敢粉饰过错,很快秋卓越便得知,秋家瞒着他做过的一连串荒唐事,和飞云门天鹰宗联手来犯的事实。
秋卓越沉默了。
是他警告过天胜境祭祀堂的长老们:‘安馨十年之内,若是不能成就先天踏上仙途,接过圣女之位,血祭封印灵兽通道,天胜境三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在接下去的十年之内将会死绝。
最快三十年后,灵兽将会霸占天胜境,剩余之人无处可逃,天胜境的末日来临。’
他说完这话就去了舒家部落,埋头于防护灵兽的事务,没想要二哥和几个小辈急于求成,把事情弄成了这样。
安馨如今不过是先天下七境的武功,百无一用,秋家人就迫不及待地把安馨得罪死了,激怒了飞云门,毁掉了血祭拯救天胜境的可能。
血祭拯救天胜境众人的性命,安馨和大祭祀台缺一不可!
大祭祀台没有了,要安馨何用?安馨没有成就先天踏上仙途,她心甘情愿献祭也救不了天胜境。
秋卓越对着书房外叫道:“爹,大哥,你们进来吧。”
秋鸿毅和秋卓群一起进了书房,秋敏学站起了身来,秋卓越稳稳地坐在书桌后面,对着书桌前挥了挥手:“坐。”
待两人落座,他示意秋敏学也坐下,方才转眼看向他爹,轻缓地问道:“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秋鸿毅对幼子毫不客气的做派,气上心头,他心浮气躁地责备道:“这还用问?自然是要打上门去报仇!就算是抢也要把安馨抢回来。”
秋卓越转眼看向秋卓群,秋卓群在他的眼光逼视下,无奈地答应道:“三弟,你刚回来定然还不知晓,大祭祀台毁了,天胜境死了两百多人,伤了五百多人,距离大祭祀台最近的一圈房舍,全都被毁了,大家义愤填膺,哪怕是玉石俱焚,也要去飞云门报仇。”
“然后呢?”秋卓越轻声问道:“抢回了安馨要如何?逼着她在天胜境成就先天,踏上仙途,心甘情愿为了天胜境去死,去血祭救人?”
“你们谁还记得安馨是圣女?你们以为你们能够强迫她?”
秋卓越不等他爹和他大哥回答,径自接着说道:“别说飞云门其他人,单单是安馨,她若是舍生忘死,《炼神诀》的手印一出,你们何人能够对付得了?打上门去报仇?你们拿什么去报仇?”
“她敢!”秋鸿毅铁青来脸庞,“天胜境是她娘的娘家,她敢忤逆不孝?!”
“她怎么会不敢?”秋卓越盯着他爹,咄咄逼人地问道:“她是天胜境的圣女,天胜境所有人都该听她号令,连你这个大祭司在生死存亡之际,也不得违抗她的命令。”
“你们怎么会自大到想要袭杀她?莫非是她太好说话,愿意尽心尽力为天胜境画出《炼神诀》秘籍,让你们自觉可以轻慢她?”
“你们还想要硬碰硬打上门去报仇?你们以为她会打不还手,任由你们算计?她可是高高在上圣女,不是你们随便的哪一个亲戚!”
隔着书桌,秋家老中青三代男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庞,全都难看起来,显然,没有人会忘记,秋卓尔传来的消息中秋如烟是被《炼神诀》杀死的。
秋卓越专注的眼光,一一扫视他们,“你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是拖着所有人都去死?还是想要活命?”
“若是想要大家一起同归于尽。三十年之内,我们什么也不做,一切顺其自然,这个目标自然会达成。我们由着大家逍遥几十年,想做什么做什么,到时候一起从容赴死,岂不痛快便宜?”
秋鸿毅和秋卓群的目光闪烁起来,若不是想要活命,先前他们何必多事?
秋卓越轻声一叹,继续问了下去:“到底脸面更重要,还是活命更重要?”
“你们先前所做的种种,分明不要脸面了,此刻想要去找飞云门报仇,是想要把脸面再找回来?如此蛇鼠两端,哪一头都不靠,究竟想要作甚?”
“先前上赶着送安馨一成的收益,分明是要示好,为何要改旗换帜,非要在安馨面前显现出天胜境最不堪的一面来?”
这话秋鸿毅不爱听了,他不悦地指责道:“叫你回来,不是让你责备我们的。”
“没有谁想要让事情变成这样!”
“已然这样了,我既想要天胜境的人活命,还想要出了这口气!你这般理直气壮,你倒是想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来。”
秋卓越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两全其美。只能在两个选择中挑选一个,要命还是要面子?爹,你选一个。”
秋鸿毅强硬道:“这有什么好选的,自然是要命!不过,若是不能把脸面挣回来,活着这条命还有多大意思?!”
“那也要等保住了性命,才能想办法让爹的一条性命,活得更有意思。”秋卓越不客气地刺了一句。
不等秋鸿毅发脾气,他接着说道:“要命,你们就要听我的,别想着找飞云门报仇了,先重修大祭祀台。”
秋鸿毅和秋卓群同时倒抽一口冷气,“不可能!”
大祭祀台先后历经五代人,花了三百年方才建成,如今他们只有十年,不,最多只有九年,如何能够建成?
“怎么不可能?”秋卓越不以为然,“让二哥赶紧去哭穷卖惨,反正都没有脸面了,想要天胜境吞下这口气,让他们两派来人帮我们一起重修大祭祀台。不过是换一批弟子过来历练,有何不可能?”
“天胜境的危机,以后也不必再藏着掖着,很该让大家都明白,唇亡齿寒,天胜境有个万一,大家都跑不了。”
秋卓越没有急着让他爹和大哥同意他的提议,他转头看向秋敏学。“阿学,你是想要重新把武功捡起来,还是想要做事?”
秋敏学低头想了想,抬头答应道:“我都行,我听家里安排。”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筑基成功
秋卓越当即吩咐道:“你先去闭关,家中的丹药任由你取用,争取半年之内,把武功提升到先天下四境以上,没有达到这个目标之前,你任事不管。”
他轻描淡写挥了挥手,“你去吧。”
等秋敏学走了,秋卓越转头对秋鸿毅和秋卓群说道:“内忧未平,外患又起。索性把天胜境的内忧外患,全都变成其他两派和这个世间的外患。”
“若是两派的力量还不足够,把三国之力加上也未尝不可。打开暗黑森林的大门,招揽江湖人来重建大祭祀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要性命要舍得放弃利益。”
“大祭祀台不能如期重建,大家都是死路一条。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听我们的号令,就算是安馨,等事情闹大了,也自会有人送上门来。”
“我要闭关冲击先天四境,若是能够晋级成功,祭祀堂能继续把持在秋家手中,秋家何惧之有?”
秋卓越转头看向秋鸿毅,“爹,三弟说得对。”
“小打小闹不能得手,不如把事情闹大,他们不想为天胜境陪葬,就得替我们解除危机,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们先把风声放出去,想要把安馨请到天胜境,也是为了让祭祀堂更多的人学会秘技,助阿水一臂之力。”
“时候到了,再让阿水死遁,等安馨成为新圣女,她避无可避,只能为拯救天下人献身,由不得她或者是飞云门不肯。”
秋鸿毅还是担心,“放任安馨在飞云门成就先天,踏上仙途,怎么能肯定安馨不会想办法灭杀灵兽之后,放手不管天胜境的魔咒,任随我们去死?”
秋卓越沉默了,这正是他最担心,也始终没有弄明白的事情。
他确信他的预言没错,可他没法确定,用仙法或者是《炼神诀》杀光灵兽,不用血祭之法去封印灵兽通道,能不能保住天胜境男人的性命?
秋卓群淡定地笑了,“爹,或许等三弟闭关出来,晋升先天四境,再行占卜就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在此之前,我同意三弟的提议,先重建大祭祀台。”
秋卓群和秋卓越的眼光同时落在秋鸿毅的身上,秋鸿毅叹息一声:“行。”
“越哥儿,你去闭关,群哥儿,你去说服祭祀堂长老和各位堂主,我去跟天鹰宗和飞云门计较这事。”
秋鸿毅多对秋卓越解释了一句,“你二哥受伤了,不适合出去跟一众老怪们斗心眼斗狠,只能我出去一趟了。”
父子三人定下大计,又商量了其中的细节,分头行事去了。
南宫翎在飞霞洞中修炼得不知时日。
拜洞中浓郁的灵气所赐,他体内的灵气在不断地充盈。这一日,终于达到了极限,触摸到筑基的那一层若有似无的隔膜。
他欢喜之余,未免有些怅然,《乾坤诀》后面的修行笔记中有过记载,想要筑基成功,要有筑基丹相助,更能增添成功的把握。
可他能从哪里去找筑基丹呢?
三千年过去,筑基丹这等原本并不算特别珍贵的丹药,就算是在问鼎门的遗迹之中,恐怕都难以找到。
可惜,他暗自偷学仙法,不敢在门中先过了明路,门中的资源无可借力,想要筑基只怕甚是艰难。
他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在飞霞洞中沿着灵泉左右徘徊。
他真的要去问鼎门,像自家长辈一样去找寻筑基丹吗?还是回去天鹰宗让大师父,二师父做主,找天行峰要筑基丹?
南宫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去找天行峰要筑基丹,他胆敢伸手要,天行峰就敢前赴后继地派杀手来杀他,让他重蹈南宫家先辈的覆辙。
找飞云门,不,找清风居去要?
飞龙峰定然也有筑基丹,他一个天鹰宗的弟子,高天的心胸再宽广,他会心甘情愿给他吗?
他左思右想,找不到好办法,索性先练武功,花了一日功夫,顺利晋升先天之后,心中却并无多少欢喜。
对他而言,武功之途再顺畅,就算二十岁之内晋升到先天五境,他要面对的还是筑基的问题。
他沿着洞中的泉眼绕了一天一夜,眼见他停止修炼仙法之后,洞中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忽然之间福至心灵。
他飞身跃入泉中,开始运转《乾坤诀》。
浓郁的灵气包裹住他的身体,功法运行下,透过皮肤,钻入他的四肢百骸,不停地强健他的身体,扩张他的灵气通道,开拓他的丹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层似有似无的隔膜轰然洞开,丹田扩张带动全身的灵气通道扩展开来,灵气在浑身上下奔涌,刹那间,便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
南宫翎将整个身体浸入泉水中,全身的毛孔不停分泌出黑色的污垢,消散在泉水中,全身灵气越聚越多,身体愈发被改造得适合修仙。
他心知机会难得,竭尽全力运行功法,直到浑身充满了充盈的感觉,方才从泉水中一冲而出,落在了岸上。
他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泉眼,只见洞中被他吸收一空的灵气,正在不停的从泉水中弥漫出来,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重新布满了整个洞中。
南宫翎惊叹了,真是个好地方!
这泉眼说不定正是灵眼,也不知天鹰宗里有没有这等适合修炼的地方。
他从储物袋中刷出‘曜日’长剑,随手往空中一扔,‘大抓手’一出,‘曜日’剑左冲右突,以先前绝不可能的角度和速度,在空中翻转穿行,心随意动,剑随心走,‘曜日’剑发出阵阵低鸣,好不快活!
不停不休地练了一日一夜,基本掌控了飞剑的运用之后,南宫翎觉得他应该出关了。他占了飞云门这么大的便宜,很应该赶回天鹰宗,让该眼红的人好生眼红一次。
他张开嘴巴,一口吞下‘曜日’,从今日开始,他能把灵剑收入丹田中温养,温养的时日越长,灵剑跟他越有默契。
他出来洞口取下上面的令牌,几乎是转眼之间,他就收到了罗润清的飞信,“恭喜晋升先天,你上来吧。”
南宫翎飞身而上,片刻间上到山顶,见到等候在阵法外的罗润清。
罗润清上下打量他,惊叹地笑了起来,“真是后生可畏,我还担心你赶不上,不曾想南宫师侄天纵奇才,真的能够在十日之内晋升先天,实在可喜可贺!”
“你即刻动身,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还能赶得上你那便宜师弟认亲。”
原来,明日便是上官耀和秋如枫成婚的日子。
南宫翎摇了摇头,他不想即刻动身,他还想要见见安馨。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新婚夫妇
罗润清不给南宫翎机会,“不用去清风居告别了。”
“高掌门用‘飞艇’,亲自炸毁了天胜境的大祭祀台,说不定就会引发两派大战,你直接回去,不要让飞云门拖累你。”
南宫翎笑了,“我不怕被拖累。”
“我在此闭关,是安师妹替我求情,我晋升先天,于情于理要知会她一声,让她放心。”
“安馨歇息了。”罗润清和缓地微笑起来:“我用针灸治疗她头痛之症,她早睡早起,你等不到她。”
南宫翎的心思昭然若揭,先前的恩怨已请,罗润清不肯再让南宫翎见到安馨。
南宫翎筑基成功,武功又晋升先天,暗夜中,对罗润清神情变幻分辨得极是清楚,他静了静,拱手行礼,干脆地告辞道:“如此,晚辈告辞。”
说罢,他从储物袋中刷出‘直升机’,跃入下面的挂篮,‘直升机’腾空而起,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罗润清站在原地,等着‘直升机’卷起的狂风逐渐消散。
他多少有些遗憾,南宫翎天资卓异,十七岁的先天高手,飞云门中无人能及,他日南宫翎若是执掌天鹰宗,飞云门恐怕无人能够抵挡。
幸亏有安馨得‘至尊宝’青睐,终将会踏上仙途,或许能勉强抵挡一二,为此,安馨必须留在飞云门,替飞云门守住门户。
清风居正院的水榭中,清凉的夜风中,童悦和金燕子两人在低声说话。
童悦说完了罗志致在天胜境的历险,和高天对天胜境的惩戒,意犹未尽地感叹道:“罗小二一心一意想要在半路劫杀秋如云出一口气。”
“他要是知晓,秋鸿毅那个老狐狸,已经传信给掌门,要跟翟永祥两人一起来飞云门,秋如云八成不会赶来清风居,罗小二会不会太过失望,根本不敢回清风居,直接去了灵犀岛?”
“秋如云一日不死,罗小二的心病不除,只怕不肯回来见安馨。”
“嘿!”金燕子用手中的团扇,轻轻地拍了下童悦,“你别乱点鸳鸯谱,我这徒儿主意定得很,说了要跟我一样不嫁人,要做飞云门长老,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我说,赶紧给罗小二定下亲事,成了亲,断绝了天胜境秋家的念想才是。”
童悦来兴致来了,“你看中了那家的孩子?”
金燕子轻摇团扇,笑容中透出一抹慈爱,“你看,皮悠悠如何?”
童悦当即点头道:“好。”
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皮悠悠在天喜院,亲眼见过她救罗志致和安武,安秀出来,很明白罗志致是秋如云设计,不会怪罪罗志致。
皮伟强护住安馨死了,改日皮悠悠成了安馨的二嫂,不管秋如云如何难缠,安馨的心定然都会向着皮悠悠。万一天胜境真把秋如云塞过来做妾,安馨也断然不会被秋如云蛊惑。
童悦喜形于色,“这个大媒我去做,没人比我更清楚当日的情形,定然能让皮秋阳和皮悠悠释怀。”
金燕子舒心地笑了,等罗志致定下了亲事,秋家自会主动退却,天行峰的覆辙休想在清风居中重现。
隔日,上官耀和秋如枫的喜事,在天行峰有意的张罗下,办的颇为隆重。
秋如枫拜完堂,跟着上官耀进了喜房,当着众人的面结了发,喝过了交杯酒,上官耀出去宴客,喜娘带着人出去了,秋如枫松了一口气。
她让侍女喜儿拆去了头上沉重的喜冠,换过了衣裳,径自叫了酒菜进来,独自吃了个酒足饭饱,梳洗过后,换上轻薄的中衣,径直爬上喜床睡觉了。
等上官耀喝完酒,醺醺然回房的时候,秋如枫已然睡熟,浑然不知新郎官皱着眉头站在床前,满头满脸都是纠结。
要不要叫醒秋如枫?
酒壮怂人胆,再说上官耀的胆子向来不算小,他合身扑向床上的秋如枫,伸手抱住被子里的秋如枫,满是酒气的嘴巴对准了秋如枫的脸庞,‘吧嗒,吧嗒’地亲了起来。
秋如枫从睡梦中惊醒,察觉有人气息粗壮在非礼她,不假思索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啪’一声重响,两人同时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你!”
秋如枫反应了过来,她嘴快:“你个登徒子,滚一边去!”
上官耀捂着脸,脸上的疼痛远不及自尊心受损痛得厉害,“谁是登徒子?我是你的夫君!你起来!”
他伸手一把扒开被子,扔在了床下,“快伺候我宽衣解带,洞房花烛夜,娘子先睡了,成何体统?!”
秋如枫‘忽’地坐起身来,伸手捂住平坦的肚子,“伺候?我如何能够伺候你?若不是我肚子里的这块肉,你如何能从极北之地回来?”
秋如枫抬起手,不客气地指向上官耀,“不是该你好生伺候我?你把我吵醒了,是不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好生养着,成为你的保护伞,护着你逃过惩罚?”
上官耀冷静了下来。
他跟她置个什么气?今日可是他们两人大喜的日子!
他伸手擦了擦脸,大着舌头,放低声不满地咕哝着,“我喝得多了......新房里没有其他人,娘子,你,你不伺候我,我就这样睡在你身旁,行敦伦之事了。”
“上官耀!”秋如枫极其不满地低声愤慨道:“是不是个人?我有身孕了,你还想要跟我敦伦?”
她收回手,转身伸腿踢向上官耀,“去,你打地铺去,这是你欠我的!”
她失去了武功,这一脚软绵绵的力度,对上官耀毫无威胁,反倒更像是在跟他**。
上官耀一把抓住秋如枫的脚腕,顺手往上摸去,“我特意问过了,我轻着点,没事!”
“我这样的身份不屑于去金榜题名,唯一的洞房花烛夜,这可马虎不得!有了今日的喜庆,来日我,我这个夫君,才会想要让娘子如愿以偿。”
秋如枫用力挣扎了两下,无法挣脱开来,伸手‘啪啪’打在上官耀不规矩的手上,提声威胁道:“你放开我,我如愿以偿,还是你如愿以偿?你处心积虑算计我,不就是想要让秋家帮助天行峰,帮助上官家争权夺利吗?”
“你不把我捧在手心里,对我百依百顺,休想让让我回秋家去替你上官家说情!”
“哈哈哈......”上官耀顿住了手,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晓,你,你会明白我的心思!”
“你若是能让秋家助我天行峰夺回天鹰宗,百依百顺又有何难?就算是你让我把南宫翎和安馨碎尸万段,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立即就会同意让娘子如愿了。”
秋如枫的一双媚眼中闪过毋庸置疑的凶狠和戾气,若不是南宫翎,她怎么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安馨是我表妹,你不能动。南宫翎可是你的大师兄,你如何能够把他碎尸万段?”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半遮半掩半交心
“呵呵呵......”上官耀极其愉快地笑了,“除非他不来天行峰,他来了天行峰,早晚都会中招,天行峰的厉害,娘子不是领教过了吗?”
秋如枫的脸色变了,这是她生平最恨之事,便是在天行峰着了上官耀的道,不得不下嫁给他。此事容不得上官耀挂在嘴上玩笑,她奋力挣扎起来,一双雪白的大腿用力踹踢在上官耀的身上,“滚,你滚出去!”
上官耀松开手,张开双臂扑倒秋如枫,把她按到在床上,困在了怀里,“娘子休要羞恼,若不是天行峰厉害,若不是为夫一心想要成全娘子,不会有今日我们两人的好事。”
“你既已嫁给了我,你我成了一家人,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娘子的羞辱便是为夫的羞辱。”
“你放心,来日方长,有朝一日,我让他们通通去死,让你眼不见心不烦,看谁还敢让娘子耳根不清净?”
秋如枫听见这话,惊讶地停止了挣扎,他想让他们通通去死,他敢欺师灭祖?
“你说真的?”
“真的。”
“你骗我!天行峰若能让你两个师父去死,天鹰宗还不是天行峰的,你何必处心积虑算计我?”
上官耀的嘴巴凑近了秋如枫的耳边,意味深长地压低了声音:“嘘......你傻呀,天行峰怎么能够大张旗鼓地同门相残,总要借助外力,天行峰推波助澜,顺水推舟......”
“呸!”秋如枫撇开了耳朵,生气地气恨道:“你想让秋家做恶人,天行峰坐收渔利,有我在,绝不可能!”
“嘿嘿嘿,娘子,此事非,”上官耀嘟起嘴巴,用力亲吻在秋如枫白皙的脖子上,“非一日之功,今日我乏了,你先伺候我安置了,等我清醒了,好生跟娘子细说。”
秋如枫嫌弃地晃动肩膀,胳膊撑开上官耀满是酒气的嘴巴,“去去去,一边去!你休想利用我,利用秋家!”
上官耀被秋如枫一把顶开,胸口生疼也不生气,他从喜服的内袋中,掏出一只小玉瓶,得意地在秋如枫的眼前晃了晃,“娘子,为夫有好东西要送给你。”
“这是万金难求的‘还功丹’,服下去可以让你恢复武功,等你生下了我们的嫡长子,为夫就给你服下,保管让你恢复武功,如何?”
秋如枫劈手抢过上官耀手中的小玉瓶,作势要打开小玉瓶,“你骗我!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天底下有这等丹药!”
上官耀急忙抱住她两只胳膊,急声阻止道:“别打开,当心失了药效!”
秋如枫顿时停住了手。
上官耀见秋如枫重视‘还功丹’,了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我娘子,我骗你作甚?”
他努力伸长脖子,‘吧唧’一声偷亲了秋如枫一口,得意地炫耀道:“你也不看看天行峰是什么地方!天底下只此一枚,别无第二枚!”
“是我千辛万苦求了大伯,破例给你求来的。”
“我晓得你这么骄傲的人,失去了武功,定然会生不如死。枫儿,我心悦你,不想让你受委屈。”
上官耀酒气上涌,重重地打了一个酒嗝,熏得秋如枫反胃欲呕,她捏紧手中的小玉瓶,重新挣扎了起来,“你太臭了,你放开我!”
“我不臭!”上官耀晃了晃脑袋,满眼的红色让他晕眩了起来,他抱着秋如枫向后仰倒在床上,“你别动,让我抱着你!这个服用起来有些麻烦,等我清醒了再跟你细说。”
“你放心,天行峰能有的,我都要双手奉上给你。天行峰没有的,但凡你想要的,我也愿意想方设法给你弄来。”
“我只求你......看在我心悦你的份上,跟我一条心......忘记南宫翎,跟我好好过日子......”
上官耀越说声音越小,他酒意上头,紧紧地把秋如枫搂在胸前,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秋如枫停止了挣扎,醉酒的上官耀手劲大得她挣不开,她恨恨地转头看向上官耀满足的神情,慢慢地握紧手中的小玉瓶,到底没有再徒劳地挣开上官耀的怀抱。
她放空眼神,盯着蚊帐上的鸳鸯戏水,无奈地叹口气。
她嫁人了,身旁的人算计了她,害她失去了清白和武功,看在他给她求来了‘还功丹’,她还能恢复武功的份上,她暂且饶过他。
上官耀身上的酒气和热气,熏得秋如枫昏昏欲睡,她把小玉瓶放进储物袋中,闭上眼睛也睡了。
要等秋如枫的呼吸声逐渐平缓下来,安静地睡着了,上官耀的眼睛睁开了,他低头看向蜷缩在怀中的秋如枫,自得意满地笑了。
秋家的女儿到底不是居心叵测的女子,借着酒意跟她这么半遮半掩地交心,果然就把先前设计她的事情给交代过去了。
他伸手摸了摸秋如枫平坦的小腹,等他们的孩儿生出来,她为了替孩子打算,都会不管不顾地跟他坐到同一条船上。
到时候不用他提醒,她都会想要让天行峰重掌天鹰宗,她能够依靠的只有他这个夫君。
上官耀伸展手臂,摸索着从床下把被子拖上来,盖在他和秋如枫的身上,小心地调整秋如枫睡姿,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另一支手伸长揽在秋如枫的细腰上,心满意足地搂着秋如枫睡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南宫翎在天问峰天云阁落下‘直升机’。
于廉和蒲志杰两人,从二楼上直接跳了下来,“南宫十二,先别收起来,让我们看看。”
两人不由分说围着‘直升机’转圈,刚转完一圈,还想再细看,南宫翎把‘直升机’收回了储物袋中。
“嘿,嘿!”蒲志杰急得跳脚,“我还没有看清楚呢!”
“别看了。”南宫翎伸手揽住蒲志杰的肩膀,“我答应过安师妹,不能让人知晓我有这个。如今大家都知晓我有这个了,再让你仿造一个出来,以后我可就没有这等好事了。”
蒲志杰不满地抱怨道:“你不能让我仿造,这等好事要来何用?”
“当然有用!”南宫翎笑眯眯地说道:“至少让你见识过了,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半分也不敢懈怠。”
“咦?”于廉伸手指向南宫翎,吃惊地问道:“你,你是不是突破了?”
蒲志杰闻言,也惊讶地转头看向南宫翎,黎明的微光中,瞧见南宫翎眼中神光内敛,他兴奋地拍了南宫翎的肩膀一掌,一叠连声地惊叫了起来:“你突破先天了?这么快?你不是去飞云门吗?怎么还能晋级回来?”
不等南宫翎回答他们一连串的问题,天云阁中响起翟永祥的声音:“你们进来说话。”
三人齐声答应一声,一起上了二楼。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没有野心
祁贤和翟永祥正在棋盘前鏖战,他们两人不比于廉和蒲志杰,老辣的眼光一落在南宫翎的身上,翟永祥就高兴地笑了起来:“果真是晋升先天了!你过来,让我好生看看。”
南宫翎听令上前几步,伸出了右手,任由翟永祥用真气探查他的境界。
片刻后,翟永祥放开南宫翎的手腕,南宫翎体内的真气充盈,比在天胜境成就先天,更胜一筹。
他满意地对祁贤笑道:“飞云门真是大方,定然是给了你最好的地方闭关,他们投桃报李,实在不错!”
南宫翎心悦诚服地笑了,“二师父,你太厉害了,这都能看出来!罗堂主破例让我去了他和高掌门闭关的地方,灵气特别充沛,真是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那是!”翟永祥一猜即中,得意地对着祁贤抬了抬下巴,“我是什么人?若不是你大师父虚长我两个月,我才该是你的大师父才对。”
祁贤哪里会跟返老还童的翟永祥计较这个,他轻描淡写地笑道:“飞云门再大方,也得要咱们的徒儿争气才行。”
南宫翎咧开嘴,由衷地感激道:“大师父说得对,徒儿没有辜负师父们的教导。”若是他手中没有《乾坤诀》,他没能提前修仙走了捷径,也不能这么早成就先天。
翟永祥哈哈大笑起来,“祁老鬼,十七岁的先天,门中绝无仅有,哈哈哈,光这一项,门中就无人能够超越我们俩了!”
他转眼看向于廉和蒲志杰,“你们俩也要好生争气,这天云阁培养出来的弟子,各个都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于廉和蒲志杰对视一眼,齐声答应道:“是。”
两人一起转向南宫翎,拱手行礼齐声道贺道:“恭喜南宫师弟!”
随即,蒲志杰醒悟过来,直接跳起脚来,“哎呀,不能叫师弟了,他要做长老了!不行,我要去闭关,我要奋起直追!不能被他拉下得太远。”
一众人等被他手忙脚乱的碎碎念,扰得哈哈大笑起来。
蒲志杰他爹蒲千阳是炼阵堂的堂主,蒲志杰家学渊源,他醉心于阵法,在阵法上花费的功夫极多,难免顾此失彼,于武功境界上自是稍慢一些。
若不是先前陪着于廉去天启洞中闭关,以他对阵法的痴迷,他连先天下八境都不知何时才能升上去,此刻眼见南宫翎后来居上,着急地跳起脚来。
翟永祥笑得满面红光,极开心地打趣道:“幸亏只是晋升先天,不是踏上仙途,你还不用叫师叔!”
这个倒是提醒了蒲志杰,他伸手捅了捅身旁的于廉,“于师兄,我们还有机会后来居上反超南宫十二!走,我们俩闭关去,等我们成就了先天,争取早他一步修仙,让他叫我们俩师叔。”
“我不去。”于廉好脾气地笑了:“我不想要去闭关,我想要去极北之地历练。”
蒲志杰不假思索地接口道:“我陪你去。”
于廉伸手拍了拍蒲志杰的肩膀,“不用你陪我去,你放心,我已经好了。”
他坦诚地看向祁贤和翟永祥,坦率地请求道:“我痛失双亲,沉溺在悲痛中太久了,很该振作起来,不辜负爹娘对我的期望。”
“我也期望能跟南宫师弟一样,出门去历练找寻我的机缘。还望两位长辈成全。”
“好,有志气!”翟永祥立即出声赞同道:“当年,你爹和你娘就是在极北之地认识,你既有这个心,去看看也是好的。三年之内定要回来,晋升先天还是在门中,有人护法更周全。”
“是。”于廉得偿所愿,“我这就去准备行李,三日之后出发。”
蒲志杰又接了一句:“我陪你去,去准备行礼。”
这一次,于廉没有再拒绝他,两人一齐退去了一楼客房。
等进了于廉的房间,蒲志杰顺手撑开隔音阵法,低声问道:“怎么忽然就决定要去极北之地?南宫十二成就先天,正好让他和天行峰争斗,咱们也好坐山观虎斗。”
“师弟!”于廉转身面对蒲志杰,郑重地问道:“你还没有发现吗?南宫十二对门中之事,浑然不在意,他一心只想提升境界。”
“你把他当成是超越的目标可以,把他当成是假想中的敌人,还真是不用了。”于廉顿了顿,沉声强调道:“他没有野心,至少对掌门之位没有野心。”
蒲志杰张了张嘴,又不甘心地闭紧了嘴巴。
于廉认真地劝说道:“你别不信我,三日之内你且看着,南宫十二定然不肯做长老堂长老,参与门中事务,更别说去其他堂口历练。”
“我没有记错的话,掌门闭关之前,分明让他去戒律堂历练,你看他去过戒律堂没有?门中如何处置其他的公子,他半句都没问过,他的心不在于此。”
“你想想掌门和我爹的是什么修为?你我如今是什么修为?修为不够,先不要想得太多,几个公子人心不足,就是前车之鉴。。”
“我言尽于此,你若是心有旁骛,日后就算你爹有心,你连炼阵堂都难以掌控。
蒲志杰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先提升境界。我留在门中盯着他们的动静,你只管历练去。”
于廉叹了一口气,蒲志杰认准了死理,他劝说不动他了。
楼上师徒三人,比楼下两人间的气氛好太多了。
南宫翎简单说完了闭关的经过,二师父没能察觉他体内的灵气,他顺利隐瞒了筑基成功的消息。
筑基已然站到了这个世间的顶峰,可对于修仙而言,不过是刚刚入了门,前路漫漫,他没有借机一统三派,唯我独尊的念想。
天鹰宗若是借此兴风作浪,多半会引发一连串的麻烦,到最后还是要他来收拾。他修行的时日都不够,不想为争权夺利浪费精力。
祁贤轻言细语地笑道:“你既成就了先天,先去长老堂做长老,等换过了长老的令牌,门中的供给会增多,方便你日后修行。”
南宫翎没有立即答应,“我不想去长老堂做长老,我想去帮着二师父镇守藏宝阁。”
“好!”翟永祥欢喜地一口答应下来,“就这么说定了,你晋升了先天,可以去守藏宝阁了。你大师父有了个帮手,我也能去闭关了。”
祁贤哪里肯同意这个,“不行!翟老怪你忘记秋鸿毅邀你一起去见高天了?!你想要让徒儿去替守阁,也得等他先入了长老堂,把他从长老堂调派过去。”
“南宫翎小子晋升先天了,你带着他一起去见秋鸿毅和高天,你们两个把这个差事办好了,你才能去闭关,他才可以去守阁!要是没能办好,哼哼,谁也别想要偷懒。”
“还有,等会儿一起去天机殿,天行峰整出个幺蛾子来,上官家娶亲认亲,偏要把记名师父和师兄也当成亲人,还非要到天机殿去认亲!你们俩谁也不许跑,要跟我一起去。”
祁贤似笑非笑地看向南宫翎,“对了,你小子恰巧赶回来,是想要替安丫头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