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七十三章 损失惨重
“老二,”温玉的声音从巫继明身后响起,巫继明的肩膀上被人从身后拍住,温玉的右手搭上巫继明的左肩,站到巫继明的身旁,对着巫继明低声传音道:“不要冲动。”
“胡掌门在下一盘天大的棋。棋局才刚开始,咱们身为棋子,宜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静制动,千万不要太早成为弃子。”
巫继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耸动左肩让开温玉的右手,不甘心地低声传音道:“老七,我们受的苦楚......”
温玉收回手,体贴地劝说道:“我知道。我会助你报仇,你莫要心急。”
“天鹰宗太大了,胡掌门是以蛇吞象,一口吞不下去,要想办法先把大象先肢解了,才能一口口蚕食下去。我们伤亡不小,我去救治伤员,你带人把天机殿围起来,守住战果。”
“当心他们会反扑。”
巫继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目光从天问峰收回来,低声传音道:“行。”
温玉成功地安抚了急躁的巫继明,池景云却在天问峰峰顶的阵法前暴跳如雷,冷树青和古斐两人一起用力,才勉强拉住了他。
冷树青握紧池景云的右臂,冷着脸对池景云质问道:“我们跟着你一起杀下去,能夺回多少峰头?又能守住多少峰头?”
古斐紧跟着说道:“不用我们下去,他们很快就会上下夹,胡霸不会放过我们。”
“我们三人最该做的是带着亲卫们,接上翟阁主一起逃出去。再跟祁阁主和白堂主汇合,跟飞云门的人一起攻回来。”
池景云无比愤怒地挣脱冷树青和古斐的拉扯,沮丧地看向天命峰的方向,跟两人传音道:“伪先天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走投无路,他巫继明都不该去投靠我们的敌人。”
“不杀了他,我们三人都要被他连累。”
连累?!
池景云想到的是这个?
冷树清迅速给古斐使了一个颜色,古斐会意地点点头,率先离开去收拢手下的亲卫,留下冷肃清,严肃地对池景云劝说道:“你静一静。”
“你这一趟回来,心浮气躁行事鲁莽,别说是旁人,连我们都觉得你心思深重。我们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什么心事,我希望你先跟我们说一声。”
池景云暴跳如雷,不敢置信地连声反驳道:“我还能有什么心事?!”
“我又不傻,我们三个只能跟天鹰宗同生共死。不管南宫翎回不回来,也不管安馨救不救天鹰宗。可你也看见了,如今的天鹰宗还是我们想要的天鹰宗吗?!”
“我们三个竭尽全力在这里要守住天问峰。”池景云愤怒地挥动手臂,指向天鹰宗的其他峰头,“你看看他们,有人愿意舍命保卫天鹰宗吗?”
“没有!”
“没有人跟我们一样想要救天鹰宗!”
“我甘愿鲁莽行事,舍了一条性命,也要让这些懦夫看见我的血性,给他们做个榜样。我宁可主动去送死,也不要被他们拖累丢了性命。”
池景云振振有词,冷树青却听明白了,池景云话里话外究竟是要说什么。
冷树青冷静地提醒道:“就算是你驾驶‘直升机’,在门中耀武扬威溜达一圈,杀了巫继明,侥幸保住了性命,他们也不会事事同我们商议,依然不会有总揽全局的机会。”
“除非……”
除非安馨回来重用他们。
冷树清上前两步,抬手拍了拍池景云的肩膀,低声传音道:“你的心思我明白。真要把天鹰宗明里暗里的力量全都交给你,你能保证把他们全都凝聚起来保住宗门吗?”
“伪先天也算是先天,谁不想晋升先天高高在上?”
冷树清语重心长地叹息道:“保住掌门给我们的家底,助安掌门一臂之力保住天鹰宗,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旁的先放一放。”
冷树清当先而行,领头向山下走去,边走边说道:“走,你跟我去天云阁,向翟阁主讨教对策。一起问清楚,这天问峰还要不要守了?”
池景云忍住怒气,紧跟上冷树清的脚步。
他听出来了,冷树清心中也有火气,从他们听见喊杀声开始,一个时辰内,八个峰头同时失守,怎么可能让人不生气?
天云阁中,于廉端坐在一楼的书房中,仔细拢总刚刚收到的消息。
他刚刚打算起身去二楼向翟永祥禀报,书房的门被人无声地推开,翟永祥出现在房门口,见于廉从书桌后站起身来,他抬手阻止于廉起身的动作,率先开口问道:“全都失守了吗?”
“还没有。”于廉先答应一声,紧跟着问道:“阁主可以出关了吗?”
翟永祥在书桌前坐下,一边扫视桌面上已经规整好的消息,一边低声答应道:“先说战况,我死不了。”
于廉重新落座,拎起书桌上的茶壶给翟永祥斟茶,他边斟边说道:“宗门内,先天下八境上的弟子,七成以上退进了各个峰头的大殿中,算是保存了实力。”
“先天下七境以下的弟子,能够明确的损失至少有三成。零星的抵抗还有,估计最后损失的人手会接近四成,人数会超过两千。”
“天逸峰损失最惨重,大部分长老们受伤后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遭遇攻击的时候,全都拼死抵抗宁死不降,已经知晓的有五十六个长老被杀,手下弟子逃出来的极少。”
于廉特意强调道:“甘澜院也有人去撒野,柴胜德和游云龙没有露面,只用阵法击退的敌人,没有理会外面敌人的唾骂挑衅。”
“天行峰的损失最轻,有先天五境的太上长老出手杀人,用在天行峰闭关的先天长老,不插手宗门变故为条件,阻挡攻上去的敌人,护住了九成左右在山洞中闭关的弟子。”
“天命峰天机殿中的阵法厉害,留在天传峰弟子不多,小弟子们不是伪先天的对手,被留守的长老们护着逃得飞快,这两个峰头损失都不算多。”
“天炼峰有三个堂主坐镇,战况最是激烈。蒲堂主和汤堂主出手,用阵法和毒药杀了不少人,算是损失最少的峰头。”
“汤堂主传信过来,提醒天炼峰上毒药太多,敌人暂时上不去,自己人也要等炼药堂的弟子先清除了毒药才能上去。”
“天兽峰事先被人下毒,中毒的弟子有三百多。”
“有伪先天五境的敌人在天兽峰下放话,只要天兽峰的驯兽一出,定让天鹰宗布满毒药,跟天鹰宗同归于尽,百年之内寸草不生。”
于廉略微有点遗憾的抿紧的嘴唇,沉声说道:“天兽峰的长老们投鼠忌器,没有放出驯兽杀敌。”
第两千三百七十四章 直接放手
于廉扫了眼翟永祥平静的神情,接着说道:“事务堂损失的人手最多,除了天问峰和天兽峰,其他峰头往来各个峰头的索道和通道全部失守,事务堂守卫关口的长老的弟子全部身亡。”
“剩下一个天霸峰,守峰的长老传信,誓要跟敌人同归于尽。天霸峰的阵法已经升起,没有掌门令牌,无人能进出天霸峰。”
于廉一口气禀报完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对翟永祥低声道:“只有天问峰没有动静,既没有人从山下向上攻打,峰顶上也没人向下扫荡,着实很奇怪。”
翟永祥微微点了点头。
于廉不等翟永祥开口提问,紧接着说道:“粗略估计,今夜攻打宗门的至少有六千人,冒头的伪先天总计在两百人之上,伪先天四境五境约有二十来人。天逸峰之外,每个峰头都有两三个先天四境五境的绝顶高手压阵。”
“六千人中约有一半是历年来因为各种原因,被逐出宗门受罚的人,带着他们的家族投靠胡霸,一起来趁火打劫。”
“季逸凡率领季家人攻上了天逸峰,他手下的伪先天最多,四境五境的有八个,一路扫荡天逸峰,欠下的血债最多。”
“巫继明和温玉带着巫家和温家攻打天命峰,谈笑颜,谈明丽领着谈家人攻占天涯峰,阴子清和阴家人一起攻击天炼峰。”
“除了梅家,曹家,韦家都有伪先天五境......”
翟永祥身上先天五境的气势忽然暴然而起,一群被废除武功的废人,依仗丹药敢到天鹰宗来撒野?真当天鹰宗炼药堂是摆设?
于廉略微顿了顿,没有再火上浇油,他接着禀报道:“另外一半的人,难以确定他们的身份,都不是曾经在江湖上见过的熟悉面孔。”
“这么多伪先天突然出现,有一半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冒出来的。用丹药维持这些人的武功境界花费极多,炼制丹药的规模绝对不会小,敌人图谋日久。”
翟永祥的眼中闪过一抹嗜杀的凶光,天鹰宗和飞云门查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找到炼制‘天人丹’和‘仙人丹’的地方,一直无法釜底抽薪才酿成今日大祸。
翟永祥从储物袋中刷出两张飞信,先对着一张飞信传令到:“汤堂主,炼药堂‘天人丹’,‘仙人丹’各有多少存货?炼药堂全力以赴炼制这两种丹药,能保证多少人日常供给?”
翟永祥松开手,让飞信飞出窗外。
翟永祥眼中闪现一丝喜色,护山大阵并未受损,他们还占据着主动。
他紧跟着对另外一张飞信下令道:“章堂主,传令各个堂口挑选先天下八境以上,自愿和适合服用丹药提升武功,晋升先天的长老和弟子,除长老堂和戒律堂不限人数以外,其他堂口挑选的人数不得少于两百人。”
“一个时辰之内,把详细名单报上来。”
翟永祥放开飞信,于廉目送飞信再度飞走,转眼看向翟永祥,低声恳求道:“我愿服用‘仙人丹’做个表率。”
“不行。”翟永祥冷着脸反对道:“我和祁阁主商议好了,要把你留给掌门,日后做掌门的左臂右膀。这个表率不用你去,让白颖去吧。”
于廉急声道:“阁主......”
翟永祥抬起了手,果断地对于廉说道:“若是事务堂报上来的名单中,没有白颖的名字,我便让你去带这个头。若是有白颖的名字,你且打消念头。”
“不许作弊。”
于廉多少有些勉强地答应道:“好。”
翟永祥收回手,端起书桌上的茶盏,把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教训道:“别心软,心软的代价你已经看见。”
“从今日起,除了每日给祁阁主,各位堂主,各地管事传信之外,把宗中的消息,每日给安掌门,高天太上掌门和龚阙,再加一个罗润清传信,不用他们费心打听消息,我们主动送过去。”
“唇亡齿寒的厉害,他们应当都明白。”
“是。”于廉答应一声,一边在书桌上铺开信纸,一边对翟永祥提醒道:“阁主,山顶上没有动静,是把人手抽出去对付各地的人马去了吗?要不要让冷树青他们三个攻上去试试?”
窗外传来池景云不满的声音:“我们不去。门中就我们这点人马完好无损,该要用在刀刃上才行,让我们去试探白白送死,连个援军都没有......”
冷树清不等池景云抱怨完,开口替池景云转圜道:“如何保卫宗门,该有个全盘的计划才对。援军何时来,会来多少人,听谁号令,如何围剿敌人?这些都该有个定数,让我们能各司其职,完成各自的任务。”
“翟阁主重伤在身,宗门中群龙无首。”冷树清略微顿了顿,“祁阁主和白堂主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不回来,我们便如散沙一盘,让人随意宰割吗?”
“你说得对,我该回去闭关。”翟永祥当即站起身来:“你们既是掌门的亲卫,保卫宗门乃是职责所在。你们三人都是后辈,一起商议出对策来,再禀报给我。”
“还不到你们说了算的时候,你们必须先证明自己,权柄才会有朝一日,放到你们的手中。”
于廉赶紧站起身来。
不等于廉开口,翟永祥转头对于廉吩咐道:“把收到的消息全说给他们听,等消息回来也让他们知晓,我给他们机会。”
冷树清愣了愣。
池景云却喜形于色,抢先开口道:“我们是想替阁主分忧,也是为了日后掌门回来,不会责怪我们危难之时,躲在人后没有挺身而出。”
池景云伸手拉开冷树清让开门口,主动上前伸手迎着翟永祥走出书房,一边还继续说道:“我们参与门中大事少,还请阁主多教导我们。”
翟永祥多看了池景云一眼,一言不发上楼闭关去了。
冷树清站在门外目送翟永祥消失在二楼上,方才迎着池景云迫不及待的招呼声,大步走进书房,隔着书桌坐在于廉的面前。
第两千三百七十五章 主动请战
池景云反客为主,拧着茶壶给冷树清斟茶,边斟边说道:“我刚跟于堂主说,我们成了掌门亲卫后,在门中的时日不多,参与门中事务也寥寥无几,此番被翟阁主寄予厚望,还要于堂主多提点。”
冷树清没有理会池景云,他坦率地看向于廉,客气地说道:“原本我们来,是想要知晓门中计划,门中能战的人是就是我们这两百人,宗门峰头失守,我们却守着空无一人的阵法,着实憋屈得很。”
“我以为,援军未至,不能大规模反攻。”
“但是有我们在,大可以集中兵力一击即中,先立威提振声威。像谈家,巫家,季家,温家,阴家那些人,我们逐个来个突袭,保证能够见功。”
“对!”池景云兴奋道:“我这就传信,让古斐带人,直接坐‘飞船’出山,先去把谈家人灭了。不,去天涯峰,不不不,我们应该传令,让各峰配合我们,一个个夺回八个峰头。”
“我就不信他们一个峰头上能有两百先天高手。”
池景云握紧拳头,凶狠地说道:“我提议先拿下谈家,谈笑颜曾经是事务堂堂主,知晓门中的秘密极多,不能留下她。”
于廉忽然对冷树清和池景云刮目相看,急切间能想到这个办法......原本他也准备这般跟翟阁主提议,只是,他们三个都是先天三境......
他快速思量起来,要有先天四境五境的绝顶高手领头,要用他们的‘直升机’再配合门中的‘飞船’,方才达成出其不意的奇袭。
于廉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笑容,难怪翟阁主干脆地放手他们两人来商议,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姜还是老的辣。
于廉心悦诚服地称赞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办。”
“我先传信给天逸峰和天涯峰,看天一殿中能出多少先天四境五境的高手,让章堂主先做好准备里应外合。谈笑颜和谈明丽都是先天五境,一定要有先天五境的高手出动。”
“你们传信给古斐,不要两百人都出动,最多出动一百人,要留下人防守峰顶的阵法......跟古斐说,若是阵法受不住,让他们退守天云阁。”
冷树清低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惊讶,他们这是正好送上门来了?
于廉紧跟着补充道:“天涯峰跟天命峰,天炼峰和天兽峰相通,要先通知这三个峰头据守大殿的先天长老,在你们行动时弄出点动静来,一来吸引敌人的兵力,二来争取截断这三个峰头通往天涯峰的索道,防止这三个峰头敌人的增援来得太快。”
于廉满眼期待地扫视冷树清和池景云:“第一次出击务必全胜。”
他伸出两手,把书桌上已经分门别类的消息,各推了一堆在冷树清和池景云的面前:“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你们先看,我传信给翟阁主和诸位堂主先商议。”
于廉特意多解释了一句:“掌门不在,宗门大事都是两位阁主和堂主们商议定夺。”
“好!”池景云一边抬手按住于廉推给他的一叠小纸条,一边兴奋地争取道:“我愿带人出战,不胜不归。”
冷树清开口阻止冷树清,“先等于堂主商议,你急什么?”
池锦云安静下来。
三人各行其事。
于廉接二连三传出飞信,冷树清,池景云专心一意翻看手中的消息,看完手里的小纸条,又交换着细看另一叠消息。
等两个人看完于廉给他们消息,知晓各个峰头的伤亡和敌人的实力,于廉也收到了翟永祥,几位留守宗门的堂主和长老堂,驯兽堂管事长老的回信。
冷树清和池景云的提议顺利通过,章玮和汤济源还顺道把翟永祥先前传信下达的命令,用飞信传报回来。
好消息是章玮传过来的名单足足有一千八百人。
坏消息是炼药堂的‘天人丹’,‘仙人丹’的存货加起来不足五百枚,炼药堂日夜不停炼制的‘天人丹’和‘仙人丹’,仅够供给一千人日常所需,并没有余力支撑宗门更多的人,依靠丹药晋升伪先天。
冷树清和池景云都惊讶了,宗中早就备下了一千人马的伪先天?
宗门有难,这些人在哪里?
池景云按捺不住地问道:“宗门既有一千伪先天,天问峰峰顶如何会失守?”
面对池景云直言不讳的提问,于廉的目光从事务堂传来的名单中,白颖的名字上收回目光,低声对面前惊愕的两人解释道:“这一千人正在天行峰闭关。”
“原本五日后他们会出关,投入霍迪国战场,跟飞云门的伪先天一起,彻底打败霍迪国的伪先天。你们看到的消息中,有在天行峰闭关的先天五境太上长老出手,用承诺不插手宗门变故,护住在天行峰中闭关的人,正是因为此。”
“此乃宗门绝密。”
“翟阁主按兵不动,除了等待白堂主,祁阁主回援宗门,原本也是要诱使敌人全数现身,再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所有敌人。”
于廉轻声叹息道:“天行峰的余孽太多,也藏得太深了,不让他们看见希望,他们怎么肯出来跟我们拼命呢?”
“两天内,白堂主会带人赶回来,五天内我们至少也能有五百伪先天出关,这关键的两天里,要靠你们手下的两百人,保住宗门诱使更多的敌人现身。”
冷树清和池景云对视一眼,他们还真是主动请缨送上门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对着于廉答应道:“保护宗门,义不容辞。”
冷树清闭上了嘴巴。
池景云扫视面前的两人,努力按捺激动的情绪,兴奋地说道:“来,我们把计划做得再周密些,把动静闹得大点,务必一战见功。”
......
午夜时分,有‘飞船’从天问峰飞起,向南飞出天鹰宗,绕开天鹰宗内各个峰头,再向北在天涯峰落下。
天涯殿前再次爆发激烈的战斗。
跟天涯峰相连的天命峰,天炼峰和天兽峰,也紧跟着有亮光燃起,打斗的声响远远地传开来。
天快亮的时候,天涯殿燃起大火,一艘‘飞船’勉强从天涯峰飞起,留下满地的尸体,在满天的飞箭袭击中,摇摇晃晃向南飞,在天鹰宗外绕了半个圈,再度飞向天问峰。
第两千三百七十六章 白颖身亡
‘飞船’在天问峰天云阁附近落下,率先从‘飞船’上下来的是章玮,他搀扶着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白颖,对着‘飞船’下迎上来的于廉,急声吩咐道:“快来接人。”
于廉豁然变色,他飞快地迎上去,一边伸手一抱起重伤虚弱的白颖,一边对章玮和紧跟在章玮身后,一撅一拐搀扶着池景云,缓步走下舷梯的冷树清三人,急声传音说道:“快,峰顶即将失守,收起‘飞船’,退入天云阁。”
池景云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怒,他伸手推开冷树清,对着冷树清说道:“你别管我,快收拢人手撤退。”
章玮也紧跟着说道:“我带人去接应。”
他回头对身后的众人扬声道:“还能再战的跟我来!峰顶上的伪先天要冲下来了,我们上去挡住敌人,让伤员安全撤退去天云阁。”
‘飞船’内应声传来答应的声音,跟着章玮冲出去的人却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来人,剩下的三四百人全是无法再战的重伤员。
他们自知无法靠旁人逃生,相互搀扶支撑着,紧跟在于廉身后,进入沿着天云阁狭窄的通道,努力向前奔走。
白颖被于廉连抱在怀中,伸手环抱着于廉的脖子,无力地把头靠在于廉的肩膀上,她虚弱地对于廉说道:“夫君,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真好!”
“别说话。”于廉咬紧牙关加快速度,伸手抚上对怀中的白颖柔声安慰道:“你信我,我有办法救你。”
白颖极其遗憾的笑了:“救不了了。”
“我服用过安馨给我的救命的丹药,才能赶过来见你最后一面。”
“你让我说......不说没机会说了。”
白颖低声叮嘱道:“等你见到安馨,记得跟她说,我生平只有她一个闺蜜,请她务必给我报仇。我临死前没有旁的心愿,只愿她把毁了天鹰宗的胡霸......和天行峰的余孽......通通让他们灰飞烟灭。”
“夫君,你记得把我死后把我的样子......画下来,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画完了,替我换上最鲜艳的衣服,梳妆打扮整齐了,漂漂亮亮再画一张,也不许特意把我画美了,把两张画像都留给安掌门。”
“画完了两幅画......把我用火给烧了,不要让安馨看见我的遗体……跟她说,我等着她替我报完仇,才能放心喝下孟婆汤......”
白颖说完这些,用力喘息着,气息弱了下去。
于廉赶紧用右手掌心抵在白颖的身后,把内力向着白颖体内输送进去。
白颖低不可闻地叹息道:“夫君,我生平最遗憾的事情,是没有给你留下个孩儿......下辈子……”
白颖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烈地抽搐一下,嘴边流出殷红的鲜血,双臂从余年的脖子上滑下,滑落在于廉的后背。
白颖停止了呼吸。
于廉的内力再也输送不进去,他收紧双臂用力抱紧白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白颖温热的脸上。他抽噎着对白颖保证道:“下辈子,我们会有一群儿孙,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池景云手中拄着一杆长枪,远远地跟在于廉的身后,把白颖临终前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没想到,白颖临死前丝毫没有提起白家,没有利用最后的机会,替白家稳住于廉。
门中对白颖精明势利的传言......
于廉也是个可怜的,爹娘没了,妻子也没了。
池景云恍惚地向着心事,他也是个可怜的,他也没有爹娘,于廉好歹还有过妻子,他对秋如枫的......
他脚下踉跄一下,差点滑下左侧的悬崖,他被身后的同伴一把抓住稳住身形。他集中精神不再听于廉低沉的呜咽声,把右手的长枪换到左手,用右手扶住了悬崖的岩壁,双手并用稳住脚步,继续向前行进。
他没想到自己会受重伤,更没有想到十拿九稳,万无一失的偷袭会惨遭失败。
谈笑颜太狡猾了,不仅在天涯峰事先设下埋伏,连天命峰,天炼峰和天兽峰中也有布置,要趁机绞杀他们。
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天问峰顶上一直没有动静的胡霸,会等着章玮率人冲出天涯峰,里应外合之后,率领伪先天突然现身,断绝章玮的后路,把他们和章玮分别包围起来疯狂攻击。
他们带去了足足一百名先天高手啊,连同事先用‘直升机’绕开天鹰宗的地盘,特意从天逸峰接应出来的十五个先天四境以上的绝顶高手,原本他们应该拥有绝对的优势,可以把天涯峰夺回来啊!
可等待他们的是胡霸和他手下两百名先天四境以上的伪先天......若不是天涯殿中留守的长老见势不妙,率众从天涯峰中冲出来接应他们,他们早就被胡霸给杀了。
可惜天涯殿的援军虽然救了他们,却也给胡霸送上了机会。胡霸一声令下,又有五十个伪先天现身,一起围攻天涯殿的防守阵法。
天涯殿防守阵法在猛烈的攻打之下,据守阵法的长老和弟子们支撑不住,在阵法即将崩溃前的一刻,主动放开阵法,让那五十个伪先天冲进了天涯殿。
天涯殿中开启了杀阵,燃起了大火,他们趁着胡霸手下的伪先天,冲进大火中救人的时候,升起‘飞船’狼狈逃跑......
他们损失惨重,胡霸也没讨到好处,谈明丽死了,冲进天涯殿中的伪先天都活不了,章堂主说了,天涯殿中不会有人能活着出来。
胡霸手下的伪先天太强了,等他们逃回天问峰,还能同时在天问峰峰顶发动攻击......于廉希望他们至少能坚持两天,两天时日虽短,可他们也坚持不住了......
天空中有红色烟花升起,巨大的爆炸声响吸引池景云抬头,一朵,两朵......五朵,六朵......
池景云勉力支撑着走过最险峻的悬崖小道,眼前一黑,向前扑倒在地面上,在失去知觉之前,他心中浮现出最深切的盼望和担忧:援军快来啊!援军再不来,天鹰宗要被人灭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中,被寄予厚望的援军,正在星夜兼程向着天鹰宗飞去。
远方的天空中,静悄悄地出现一艘孤零零的‘飞船’。
白鼎盛接到禀报,站在舷窗前细看,确定不是天鹰宗的‘飞船’之后,径直下令道:“传令另外两艘‘飞船’,小心地包围上去。”
第两千三百七十七章 半路截杀
前面的‘飞船’放慢速度,任由白鼎盛麾下的三艘‘飞船’,呈品字状包围上去。
对方主动配合的行径,让白鼎盛放松了警惕。
他再一次被高天的人品折服,他当面说不过高天,一言不合就遁走,高天却没有睚眦必报,这么快就催促飞云门的援军赶上来。
白鼎盛主动让麾下的‘飞船’飞得更近些,他率先扬声开口道:“前方是哪位飞云门的堂主到了?你们来的好快,你们的‘飞船’……”
白鼎盛一开口,被天鹰宗三艘‘飞船’包围的‘飞船’忽然加速向上升空。白鼎盛边说边看着对方的动静,心中不由得一哂,这个时候才来防备他们?
他们围上来之前,飞云门领头的堂主或者是长老,就该提前问清楚他们的身份。
他们若真的是敌人,飞云门的‘飞船’死定了。
太大意了。
白鼎盛一刻不停的往下说:“......飞得比我们更快,还请你们不要藏私,把秘诀……”
白鼎盛还没有把话说完,那艘被他认定是飞云门派来的‘飞船’,在节节升高中对着天鹰宗的三艘‘飞船’上方的气球,突然射出雨点般燃烧的箭雨。
白鼎盛的声音变了,他大声惊叫道:“退!”
来不及了。
那艘极速上升的‘飞船’,飞快地跟天鹰宗三艘‘飞船’的气球平行,三个气球正好在箭支最佳射程之内。
白鼎盛再次下令:“射!”
到这个时候,白鼎盛还没有慌。
‘飞船’的气球上有阵法防护,天鹰宗气球上的防护阵法,并没有施用飞云门给他们的现成阵法,他们用的是天鹰宗炼阵堂特意炼制的阵法,寻常的火箭箭雨休想攻破。
倒是他们三艘‘飞船’边攻边退,更有可能先给飞云门一个下马威,等他一举把飞云门的‘飞船’打下来,把他们的人手分开到三艘‘飞船’上,也好让他们去天鹰宗听令行事。
飞云门一见面就试探他们,企图凌驾在他们头上,着实可恨得很。
且看谁会吃亏?!
他还以为高天心胸宽广.....
白鼎盛心思急转,目不转睛地看着箭雨,轻易地穿过气球上的防护阵法,“砰砰砰”的重响中,把燃烧的箭头钉在了气球上。
气球“呼”一声燃烧起来,白鼎盛不敢置信地惊叫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愤怒地下令道:“杀杀杀!把敌人射下来!!”
白鼎盛一边下令,一边从储物袋中刷出符纸,雪片般地射向飞快上升的‘飞船’船底。
“碰碰碰碰”的撞击声接连传来,其他两艘‘飞船’上也有先天长老同时射出符纸,雨点般的撞击声暴起,托举着上方的‘飞船’加速向高空飞遁。
他们的攻击正在帮助敌人逃跑!
白鼎盛猛地停止攻击,怒不可遏的咆哮道:“飞云门!此仇不报,我白鼎盛誓不为人!!”
太欺负人了。
定然是飞云门在炼制气球的时候早就留下暗手,让天鹰宗的防护阵法形同虚设,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飞云门早有亡天鹰宗之心!!!
气球在暗夜中迅速燃烧,三艘‘飞船’加速向下坠落。
白鼎盛放开加速升空的敌人,低头扫向下方,一眼之下,他心中冰凉一片,下方是人迹罕至的森林,有一条闪烁着微光的大河,大河两侧是悬崖绝壁......
飞云门处心积虑选择偷袭之地,不仅要耽误他们回天鹰宗救援,还要害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白鼎盛收回目光,迅速从储物袋中刷出信纸,他咬破右手食指,快速用自己的鲜血在信纸上写信,他必须在‘飞船’落地之前,先把报警的密信传回天鹰宗。
飞云门狼子野心落井下石,天鹰宗绝不能再被蒙在鼓里。
那艘不断升空的‘飞船’,眼见天鹰宗三艘‘飞船’,在空中歪斜旋转着一起向下坠落,再也对他们没有威胁。‘飞船’停了下来,安静地停在高空中,冷眼旁观天鹰宗的三艘‘飞船’中,有驯鹰飞出‘飞船’接连飞出,向南向北飞去。
它静默地等待着中间那艘‘飞船’坠向大河,两艘‘飞船’一南一北,落在了大河两侧的悬崖上,点燃下方密不透风的森林。
火势迅速升腾。
火光中,两岸的树梢上都有人影晃动,有愤怒的唾骂声遥遥地传上高空。
‘飞船’中的人,沉默地听着不绝于耳的喝骂声中,不断出现‘不共戴天’,‘高天败类’,‘攻上飞云门’等字样,示威般向下落了落‘飞船’,在天鹰宗众人极度的仇恨中,一路向北消失在黎明前的暗夜中。
白鼎盛站在南岸大树的树巅上,低头看向下方在大河中一闪而过的火光,仇恨地抬头看向消失在北方的飞云门‘飞船’,从储物袋中刷出信纸,就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继续用鲜血写信。
他带着回天鹰宗救援的一万人马,伤亡至少有六成,幸存的人散落在三处,要重新集结人马殊为不易。没有了‘飞船’,两天之内他们无法赶回天鹰宗。
飞云门不宣而战,想要趁机灭了天鹰宗,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他好容易成了长老堂堂主,天鹰宗无论如何不能被人给灭了。
从头到尾,白鼎盛和‘飞船’上的人,没有怀疑过偷袭他们的人,是不是真是飞云门的人?
天底下,除了飞云门,还有谁能让他们放下防备,轻易地让气球燃烧,击落‘飞船’坠毁?谁会渴望天鹰宗一蹶不振,让飞云门能一统神仙门派?!
黎明的熹光中,霍迪国战场上,霍迪**队抢先对申**队发动了攻击。他们的消息晚了,昨夜才收到天鹰宗被袭,天鹰宗先天高手全数回援宗门的消息。
这等天赐良机怎么可以放过?
安国公的西路军中军帅营前,出其不意地出现了连夜奔袭的霍迪国骑兵,如雷的奔马声中,千军万马奋勇争先,挥舞手中的兵器,舍生忘死,冲向营地大门和营地栅栏前连绵不断的马拒......
营地内,安怀信冷静地站在瞭望塔上,塔楼下申国将士严阵以待,弓箭手张弓搭箭,绷紧了弓弦,只带一声号令,箭雨射向敌军,阻止敌人的进攻......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中,安静的帅营背后,有四五十个人影极速晃动,轻易地越过营地前抵挡骑兵的障碍和防守的士兵,落进了营地中,向着中军帅帐极速摸过去。
第两千三百七十八章落入陷阱
一群黑影在军营中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更没有预料中的先天高手,半路出手拦截他们。
有黑影对同伴暗中传音道:“我早就提议擒贼先擒王,如何?早两个月摸进来,杀了安志坚,我们早就赢了!”
没有人答应他。
都是身经百战的伪先天四五境高手,大家都听见了营地西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也看见了营地中有条不紊的兵力调动,傻瓜才会轻视安志坚和安志坚身旁严密的防守。
中军帅帐处在营地的正中央,灯火通明中,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待他们小小地隐蔽着贴近附近,清楚地听见里面有人沉稳的下令:“……你带三十名亲卫,去西边护住安怀信。”
有人答应一声,领了军令出来,向着黑暗中一挥手,低声喝令道:“三十人,跟我走。”
从帅帐四周的暗影中,飞掠三十人,紧跟在那人的身后,一起向着西边飞掠过去。
帅帐中传来座椅从地上滑过的声音,随即有轻缓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在帅帐中反复踱步起来……
藏在暗处准备偷袭的四五十条身影中,有领头之人沉声传音入密下令道:“一盏茶后发动攻击,先天五境杀安志坚,先天四境杀光帅帐中其他人,完成任务分头撤退。”
来之前,他们没想过会有机会生还。
此刻,安志坚身旁的亲卫少了三十个亲卫,简直是天赐良机,给了他们全身而退的希望。
帅帐中,安志坚忽然停止了踱步,他再度下令道:“带三十亲卫去东边护住安怀德,东边一直没有动静……”
安志坚加快语速催促道:“去,快去!”
有低弱的反对声音响起:“大帅,你身旁只留二十人,只怕……”
安志坚不耐烦地呵斥道:“这是军令。”
帅帐中再次响踱步声,有人从帅帐中极速飞掠出来,就着大帐内的灯光,对着黑暗的四周一挥手,“三十人,跟我走。”
三十条暗影从帅帐旁现身出来,跟在那人身后,向东消失在黑暗中。
藏在黑暗中的霍迪国伪先天,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刚刚出去的六十人,全都是先天三境以上的高手,先天四境五境的高手加起来也有十人,安志坚身旁果真高手如云,飞云门下了血本要护住安志坚。
那个多话的伪先天啧啧传音道:“看看我们这运气,我们早些来,他们也预料不到......”
“闭嘴!”为首之人径直下令道:“今天我成全你。时辰一到,你冲在最前面,其他人助你立功。”
这一次,其他一声不吭的伪先天们,齐声传音道:“得令。”
那人也是个胆大包天的,闻言不怒反喜,大大咧咧地传音道:“哥几个多帮着我点,我得了好处,少不了大家的。”
“只是我冲在最前面,被大帐外的人挡住了,如何去立功?不如先天四境先行一......”
说话间,一盏茶的时辰已到。
那人不等其他人同意,率先从暗藏处冲出去,挥手便是一蓬暗器脱手,向着帅帐直冲过去。其他人见他说笑归说笑,动起手来毫不含糊,也跟着他冲出藏身处,一声不吭杀将出去。
帅帐外的守卫只来得及叫喊一声:“敌!”
四五个人同时被暗器击中,手中的长枪脱手,跟着他们一起向着地下倒去。
长枪落地的“咣当”声接连响起,惊动了帅帐内安志坚的亲卫,有人暴喝出声:“敌袭,杀!”
杀声刚起,那个急于建功的霍迪国伪先天抢先冲进了帅帐,一眼之下,见大帐中央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高大男子,正是他见过的安志坚的模样。
他提起轻功一刻不停向着安志坚冲去,飞掠间两手接连挥动,四五蓬暗器密不透风地向着那人激射而去。
太容易了。
安志坚的帅帐中,居然没有其他人,那个开口示警的亲卫并不在安志坚的身旁。
安志坚仿佛被突然的偷袭吓傻了,他站在原地,没有从身侧抽出长剑,见暗器扑面而来,只风车般挥舞两手,用肉身抵挡爆射而至的暗器。
螳臂当车。
当头的伪先天五境在半空中,“刷”一声抽出长剑握在手中,无可抑制地笑出来声来:“看看,早该听我的......”
“叮叮叮”的声音暴起,他射出的暗器,兜头兜脸地被反弹回来,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挥动手中的长剑,一边抵挡飞射回来的暗器,一边使出千斤坠落下地来,大声惊叫道:“有埋伏!退!!”
来不及了。
他的身后冲进来二十三个伪先天五境,正是打算帮他对付安志坚的亲卫的同伴。
这些人听见他的惊叫色,眼见这帐篷中忽然现身的二十个黑衣人,这些人不退反进,一起挥舞兵器抵挡暗器,同时大叫道:“杀!”
不杀,等这些人追上来,他们谁也逃不了。
那个伪先天见同伴误会他,挥舞的长剑一边抵挡暗器,一边继续退向帅帐门口,一边再度高叫道:“是傀儡武士!撤,撤!!”
不用他再提醒,其他伪先天已经发现了不对。
他们面对的亲卫反攻速度太快,让他们全然没有硬拼之力,这些亲卫分明还不到三十岁,飞云门不可能有这么多,这么年轻的先天五境。
二十三人默契地退向帅帐大门的左右两侧,挥动手中的武器长剑长刀,奋力砍向身旁的大帐。他们手中的兵器没能砍开逃生之路,暗淡的帐篷在他们武器下,爆发出极度的光明......
“砰砰砰”一阵闷响,二十三个伪先天,连同率先逃命,极速退到帅帐门口的那个伪先天,手中的兵器脱手而出,向着帅帐中央飞去......
“当当当”的脆响响起,‘安志坚’抽出长剑,荡开飞向它的各种武器,它背后的亲卫,高举两手撑在光亮的阵法上,维持着阵法牢笼。
面对守株待兔般的傀儡武士,为首的伪先天悍然开口道:“攻!”
二十一个伪先天同时使出绝技,暗器,毒药,长鞭......全都向着‘安志坚’袭去,他们认定击垮了‘安志坚’,就能找到逃生的路。
正当他们飞身而起,全力攻向‘安志坚’的时候,他们的耳边有人传音入密:“说出丹药秘密,保你们不死。”
帅帐中,飞扑向前的二十四个伪先天同时哀嚎起来:“不......”
“砰”一声闷响,二十四个伪先天的脑袋同时爆裂开来,血花飞溅中,二十四具没头的尸体坠落在地上。
第两千三百七十九章找到命门
帅帐外,正在向四面八方逃窜的伪先天四境们,耳边也响起同样的暗中传音:“说出丹药秘密,保你们不死。”
“砰”二十个伪先天四境脑袋同时爆开,失去头颅的身体在空中继续向前飞窜,纷纷坠落在一丈开外的泥地上。
眨眼之间,四十四个伪先天四境五境高手全都爆头而亡。
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帐篷中,高天对着安志坚说道:“我可能找到快速解决伪先天的命门了。”
高天站起身来,一边飞掠出帐篷,一边对安志坚交代道:“我把傀儡武士留下,我去西门再试一下。”
高天的速度极快,他赶到西门的时候,双方先天高手刚刚战成一团。
他用令牌飞身上了安怀信所在的指挥塔,先跟安怀信招呼一声:“敌军战力如何?”
安怀信应声答应道:“伪先天只有一百来人,现身的骑兵有十五万人左右。他们远道而来偷袭不成,若只有这点兵力,久战我们必能获胜。”
“那就好。”高天站定在安怀信的身旁,凝神看向先天高手战团,圈定距离最近的三个伪先天高手,先对飞云门的长老提醒道:“我是高天,我试一下能不能让伪先天爆头而亡。”
他提醒完这句,径直对那三个伪先天传音入密道:“说出丹药秘密,保你们不死。”
预料中的三人脑袋一起爆裂并没有发生。
换来的是其中一个伪先天三境,对着跟他对战的飞云门长老,高声嘲讽道:“大言不惭!你凭什么保我?你杀得了我吗?”
跟他对战的飞云门长老也是个暴脾气,当即从储物袋刷出一把符纸飞出去,符纸接近伪先天爆出熊熊的烈火,围住伪先天骤然燃烧起来。
那长老趁机把几张疾风符反手贴在自己的身上,他向前攻击的速度倏然加快,鬼魅般的身影从那伪先天身旁掠过,左手长剑“叮叮叮”击落伪先天射出的暗器,右手再度飞出两张符纸,击中伪先天的面门,直接把伪先天的脑袋从脖子上削下来。
那长老勉力压制着呼吸中的喘息,站在伪先天燃烧的身旁旁,对着伪先天跌落在地的人头轻蔑道:“杀你,易如反掌!”
“我若要保你,说到做到!!”
他当场立威,其他两个飞云门长老也同时飞出符纸,猛地加快了攻势,“砰”一声闷响,其中一个处于劣势的伪先天一境的脑袋,突然出人意料地爆裂开来。
跟他对战的飞云门长老喜出望外扬声道:“管用!”他比旁人更清楚,他蓄势待发,一击必杀的攻击还没有发动。
高天的传音中有了一丝笑意:“事先诱降之后,保持绝对压制,对方心神失守,方有可能奏效。你们再试试。”
三人一起传音答应道:“是。”
三人身在战场中,一边继续冲向敌人,一边把劝降说辞迅速传音给其他长老。
一盏茶之后,战场中接连有伪先天爆头而亡,安怀信吃惊了:“怎么回事?他们的伪先天服用丹药出事了?”
不等高天给他解释,战场中央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撤!”
“咣咣”的敲锣声响起来,安怀信更加吃惊道:“这就退了?!”很显然,飞云门的先天高手们试出了让伪先天爆头的命门,领头的霍迪国伪先天也发现了不对,仓皇中不管不顾要撤退了。
高天果断地对安怀信提议道:“追!”
安怀信毫不犹豫地高声下令:“擂鼓,擂鼓!攻上去!!攻上去!!!”
高天哈哈大笑起来,他飞身而起,左手搭在指挥塔的上方的房檐上,右手刷出‘直升机’,翻身进了‘直升机’下方的挂篮,他对安怀信传音道:“我替你们掠阵。”
“好!”安怀信转身下塔楼,应声答应道:“我带人杀上去。”
千军万马向着撤退的霍迪**队追了出去。
高天的‘直升机’飞在天上,向着下方飞云门的长老们接连下令,准确地追上霍迪国的伪先天,变着法地试用如何才能让伪先天更快地爆头而亡。
时不时有逃窜中的伪先天突然爆头而亡,领头的霍迪国伪先天,边逃边愤恨地仰头对天上的高天唾骂道:“飞云门违背门规,插手世俗战争,必有祸殃!”
“我们等着飞云门灭门!”
安怀信哪里肯放纵霍迪国伪先天挑拨离间,他纵马疾驰提起内力厉声反驳:“霍迪国伪先天借助丹药,晋升先天祸乱世间,神仙门派替天行道!”
“冲啊!杀了伪先天,灭了霍迪国!!”
申**队齐声呐喊:“冲啊!杀了伪先天,灭了霍迪国!!”
“冲啊!!!”
申**队气势如虹,迎着夏日的朝阳,追杀霍迪**队越追越远。
夏日黎明的阳光下,安志坚的中军军营中,正在拖行伪先天尸体的兵士,没有察觉有淡黑色的粉尘,从尸体脖子上的断口中弥漫开来,八十八个兵士来不及示警,已经同时倒地身亡。
更多淡黑色的粉尘从帅帐内外,伪先天留下的血迹中飞散开来,在夏日高温中,在营地中悄无声息地漫延开来。
军营中接连有人中毒倒地身亡,连保护安志坚的飞云门长老,一时不察也未能幸免。
傀儡武士后知后觉,在安志坚也中毒之后,背着他逃出的营地。幸亏安怀德据守西边营地没有中毒,他收到消息后赶紧传令出去,大军放弃营帐退回距离最近的岁方城,据城坚守。
报信的驯鹰飞了出去。
......
同样的情形,几乎是同时在中路军和东路军中发生,护国公世子随明怀,庆国公世子乔鸿永都遭遇了霍迪国伪先天的袭杀。
有飞云门的先天长老护着,他们两人躲过了伪先天的袭击,霍迪国的军队也撤走的很快。他们的中军大帐中被伪先天留下的尸体和血迹污染,毒杀数百人,有数千人因此中毒之后,同样不得不放弃中军统领营地,退入附近的城池。
只用了大半天功夫,在他们退守城池中,军医和城中大夫不但没有把中毒的人救活,还让接触过病患的大夫把剧毒带出去,没等高天跟安怀信返回岁方城,他们跟岁方城一样,城中中毒的病人激增到数百人。
第两千三百八十章高天中毒1
安怀信果断在岁方城外驻军。
高天传信回飞云门给罗润清,让罗润清派人炼药堂的长老弟子来救人。高天的信刚传出去,随明怀和乔鸿永求援的信也传了过来。高天再度传信,让飞云门炼药堂兵分三路分头救人。
高天刚忙完这事,‘直升机’还没有落下地来,白鼎盛的驯鹰到了。
高天在安怀信正在兴建的军营外落下,接应下驯鹰拆下驯鹰脚下的小竹筒,展开白鼎盛的血书,一目十行看过,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他飞快地扔下手中小竹筒的碎片,从储物袋中刷出三个傀儡武士和两个白色的小玉瓶,一边把手中的密信塞到一个傀儡武士的手中,一边飞快地捏碎小玉瓶把两枚丹药放进嘴里,飞快地盘腿坐下,提起内力全力化开药力。
高天中毒了。
幸亏他收下驯鹰时左手带了皮手套,他用右手捏开小竹筒,又用带着皮手套的左手,单手展开白鼎盛的血书。他做足了防备,却还是吸入了白鼎盛在血书上附着的毒药中了毒。
他很确定袭击白鼎盛的绝不是飞云门的‘飞船’,白鼎盛行此下作之事让他中毒,必然会带来飞云门的报复,可惜白鼎盛下的毒发作太快了,他只来得及留下密信,来不及再做交代......
三个傀儡武士各行其是,一个站在下风口握住手中的密信守住高天,另一个从储物袋中刷出帐篷,围绕着高天搭建起来,第三个傀儡武士头一刻不停,头也不回向着安怀信的军营跑去。
片刻后,安怀信跟在飞云门长老康健身后,急匆匆跟着傀儡武士赶过来,搭建帐篷傀儡武士已经把帐篷三面的围栏挂好,遮挡住三方的视线,只留下下风口的一面没有封上。
康健紧跟着傀儡武士飞跃过围栏,一眼看见高天面如金纸,呼吸急促浑身是汗,盘坐在帐篷中央的地面上,并没有睁开眼睛理会他们的意思。
他扫向地面上黑红色的血迹,连同在下风口双手举着密信的傀儡武士,心中一惊:太上掌门中毒了!
他定睛看向傀儡武士手中展开的密信,“呼”一声轻响,傀儡武士手中的密信燃烧起来,冒出一股青烟,消失在傀儡武士的双手间。
康健心中一激灵。
糟了,太上掌门让傀儡武士举着密信等他,定然是密信中的内容极其重要,密信被焚毁......这等手段只有神仙门派才有,太上掌门毫无防备拆开密信中毒......
谁是凶手?
安怀信落后一步停在康健身旁,他没有看见密信被烧毁,只看见高天青中带黑的脸庞,他豁然变色低声惊叫一声:“这是中毒了?”
怎么可能?
安怀信心思急转,这里距离中军帅帐和岁方城那么远,不可能是这两处......以高天的武功,如何能让他中毒?!
先前举着密信的傀儡武士,忽然转身从下风口的位置冲了出去。
康健也没有迟疑,他从储物袋中刷出三块阵牌,划开掌心用鲜血激发防护阵法,让阵法一层层罩住高天的身形。
他一边动作,一边对身旁的安怀信说道:“太上掌门中毒已深,我要传信给罗堂主,让他赶快赶来救人。”
他说话间,搭建帐篷的傀儡武士用围栏封堵上下风口位置,挡在了四面八方的视线。
康健继续说道:“太上掌门如此小心,必然是担心毒药传给旁人,可惜我们没能看见密信,不是是谁暗算了太上掌门......”
密信?
安怀信醒过神来,难怪傀儡武士会极速退走。他当即提议道:“我可以去查。或许有人看见太上掌门收取密信,能够分辨是何处来的驯鹰。”
“好。”康健当机立断道:“你去查。”
“还有,你把兵营移到这里来,把这顶帐篷围起来,绝不能让人偷袭太上掌门,也不能把太上掌门中毒的消息泄露出去。
“我守在这里。”康健把手中的阵盘扔在地上,隐入防护阵法中。他飞快刷出书桌和文房四宝,接着对安怀信提醒道:“如今敌我不明,凡事多加小心。”
康健把话说得极其明白:“能直接跟太上掌门传信的人不会多。这些人中,天鹰宗和天胜境的人嫌疑更大。”
安怀信点头答应道:“我明白。”
没人比他更清楚,连三国皇帝想要给高天传信,都只能通过飞云门在三国京城中的大管事转达,安家可能是三国中,唯一能跟高天直接传信的人家。
安怀信紧接着多问了一句:“你能分辨出太上掌门和我爹中的毒,是一样的吗?”
康健俯身在书桌上奋笔疾书,遗憾的摇头道:“我无法仔细分辨,粗略看上去确有不同。”
他先看去看过安志坚了,安志坚面色潮红气息奄奄,单看脸色就截然不同。不过高天是先天五境的绝顶高手,又服下了解毒疗伤的丹药,同一种毒药在两人身上反应不一样也很正常。
安怀信走了。
有两个傀儡武士一起动手,围绕高天的帐篷很快搭建起来。
康健给罗润清传信,给事务堂堂堂主龚闻,给长老堂堂主印存志传信,他很想直接给安馨传信,可是他没有能传信给安馨的驯鹰。
他还想传信给门中驻守天京城,盛京城和望京城的大管事传信,可他同样也没有驯鹰能够直接传信给他们。
康健只能用常规的途径,向门中四面八方仔细传信通报:霍迪国伪先天袭击安志坚中军帅帐,用伪先天爆裂的头颅毒杀申**队,和申军退守的岁方城平民的消息。
他特意在消息后面,添加上白鼎盛带人离开前,匆促且不客气跟高天和安志坚议事的详情。
此番他跟着高天来霍迪国,对高天的行踪了如指掌,他有强烈的预感,能算计太上掌门的人,十有**出自天鹰宗。具体是何人,他不得而知,可他相信收到他传信的门中管事们,必然会因此而多加提防天鹰宗。
康健做完的这些,用驯鹰传信把手下的两百密卫,一半变成明卫,守卫在高天的帐篷周围,剩下的一半人,三十人留在岁方城,七十人隐入暗中一起护住高天。
他心急如焚却安静地守着高天,留意着高天神色气息变化,随手记录下来,方便罗润清来给高天解毒。他等待着龚闻,印存志或者是罗润清能够尽快前来,更期待着安怀信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第两千三百八十一章 高天中毒2
康健很明白胆敢给高天下毒的人,必然还会有后招。他没能及时看清楚高天特意留给他的密信,无法确定敌人是谁,会让飞云门陷入极其被动的处境。
他甚至不确定他隐瞒下高天中毒垂危的消息,会不会让飞云门在毫无防备之下遭遇没顶自在。
康健没敢给高天喂药,从高天遗留在地上的两个碎裂小玉瓶子上,他能够清晰地闻出丹药的味道,他确定比他储物袋中解毒疗伤的丹药更好。
半个时辰后,安怀信回来了,并没有给康健带来他渴望的好消息。
安怀信站在康健撑开的防护阵法前,仔细端详着高天的气色,低声对康健遗憾道:“不止一人看见太上掌门落下‘直升机’,从天上收下驯鹰拆信后吐血,再原地盘腿坐下疗伤。”
“他们也看见了傀儡武士的动静,却无法从驯鹰身上,分辨出是那个神仙门派的驯鹰。”
安怀信的目光落在康健的身上:“太上掌门和我爹中毒的消息瞒不住了,下一步我们还要继续追击吗?”
高天和安志坚原先定下的计划是,趁着天鹰宗离开的空挡,和飞云门太上长老们赶来的机会,给霍迪国一个措手不及,趁势灭杀霍迪国伪先天,灭了霍迪国的军队,彻底灭了霍迪国。
今天他们损失了中军帅帐,拖累岁方城中的平民中毒,却也找到了伪先天致命的弱点。两相抵消他们依旧占据上风。
只是太上掌门出事,中路军和东路军的消息还没传来,继续挥师北上,恐怕还有变数......
康健抬手止住安怀信,高天中毒的消息止不住了,不管是哪个神仙门派中人传信,让太上掌门中毒,他们的敌人更多了。跟天鹰宗相比,天胜境算计太上掌门的可能更大。
他低声决断道:“你先按兵不动,我先传信给天鹰宗。”
康健声音一落,打坐疗伤中的高天“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高天睁开眼睛,眼神挣扎地看向康健,一言不发猛地向前栽倒。
康健眼疾手快,飞身向前伸手扶向高天。
傀儡武士的动作比他更快,两个傀儡武士一左一右抢先扶住高天。
高天痛楚地闭上了眼睛。
扶着高天的两个傀儡武士,左边的一个傀儡武士放开高天,“咚”一声坐在高天身后,伸直双臂贴向高天的后背,另一傀儡武士扶正高天的身体,靠向坐在高天身后傀儡武士手掌。
一等高天坐好,扶住高天的傀儡武士从储物袋中刷出灵石,围绕高天打入四周的地面上。康健赶紧退开两步,看着灵气升腾起来遮挡住高天紧闭的双眼。
他恍然大悟。
是天鹰宗。
若不是天鹰宗,高天不会听见他要给天鹰宗传信,宁可冒着吐血的风险,都要睁开眼睛给他示意。康健试探着对高天说道:“是天鹰宗的密信,让太上掌门中毒吗?”
高天哪里还能回答应他?
若非担心康健贸然行事,让两派误会重生落入敌人的阴谋中,高天不会在疗伤中,急切地想要给康健说明白关键。
可惜高天的努力失败了。
康健愤怒地咬紧了牙关。
他身为高天密卫首领,比旁人更明白高天是多么光明正大,为了飞云门和世间的太平操碎了心,神仙门派中不管是谁,为了什么要暗害高天都是举世公敌,该碎尸万段诛尽九族!
康健转头看向身旁同样主动退开的安怀信,迅速锁定安怀信的目光,跟安怀信确定道:“是天鹰宗的人?”
他用的是疑问句,语气中的笃定,早已认定了天鹰宗是罪魁祸首。
安怀信略微有点迟疑地点了点头。
高天的气息变化和挣扎的眼神,安怀信看得一清二楚,高天确实是想要向他们示警......最起码高天并不想让康健传信给天鹰宗。
安怀信皱紧眉头,不解地疑惑道:“天鹰宗这是为什么?”
“太上掌门分明答应他们要派人去天鹰宗增援,飞云门独自在霍迪国抵挡伪先天,替天鹰宗分担压力,一起对付天行峰的余孽,于情于理天鹰宗不该在这个时候跟飞云门为敌。”
“会不会是天行峰的人假冒天鹰宗的人?”
“绝对不会。”康健极其肯定反驳道:“太上掌门是什么人?驯鹰也不是谁都能给太上掌门传信,满打满算也就二三十人能直接给太上掌门传信。”
“驯鹰是一道关口,传信的小竹筒上也有机关和记好,无法假冒。”
“至于天鹰宗为何要暗害太上掌门,”康健握紧拳头,压低声音恨声道:“天鹰宗宗门被袭必然衰败,他们生怕飞云门就此坐大,你没看见那封密信被自动销毁了吗?”
“这是欲盖弥彰!”
“你信不信,太上掌门若是出事,天鹰宗定然会狡辩不是他们干的,又要栽赃到天行峰的头上,假惺惺说是天行峰的阴谋。”
康健越说越是怒火中烧:“我们为何会在这里?不就是天鹰宗放纵天行峰豢养伪先天祸乱天下?我就不信,天鹰宗对天行峰的所作所为事先没有丝毫的察觉,天鹰宗分明是祸水旁引,让飞云门和天下人替他们平乱!”
“天行峰尾大不掉,他们就暗害太上掌门对盟友动手!!”
康健愤怒地低叱道:“哼!他们忘记了,飞云门有太上掌门,还有掌门,岂容他们祸水旁引殃及太上掌门……我这就传信回去,请掌门出关。”
康健说完这话,仰起头看向已经帐篷的顶端,深深地吸气吐气,竭力平息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他放缓了声音对安怀信说道:“此乃影响全局的大事,必须小心行事。”
康健深深地吸气,到底没有被冲天的怒火冲昏头脑,他对欲言又止的安怀信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添油加醋,刻意挑起两派战火,我会把所见所闻传回门中,让各位堂主去定夺。”
“你先按兵不动。”
安怀信毫不掩饰地松了一口气,他拱手对康健说道:“我会传令下去,提防伪先天假扮天鹰宗混水摸鱼。我换用‘伪先天命门’为新的接头暗语,不管是谁错了暗语,一律格杀勿论。”
康健干脆的点头道:“好,我们分头行事。”
驯鹰再一次接连升空,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天鹰宗天问峰天云阁二楼,翟永祥被于廉急促的敲门声从闭关中惊动。
他豁然睁开眼睛,出大事了?
第两千三百八十二章 龚阙来援
翟永祥拉开房门,于廉手握白鼎盛的密信,焦急地对他说道:“白堂主的援军回不来了。白堂主的三艘‘飞船’,在半路上遭遇飞云门‘飞船’的袭击,三艘飞船坠毁……”
翟永祥的脸色变了,果然出大事了。
他锐利的目光直盯着于廉,屏息等待于廉继续往下说。
于廉一刻不停地继续说道:“白堂主传信给祁阁主,让他不要再去铁枪门,直接回宗门救援。没有了‘飞船’,白堂主肯定比祁阁主还要晚回来。”
“白堂主已经传令给天京城,望京城和盛京城的大管事,让他们盯着飞云门的动静,必要的时候先发制人,一击必中绝不能手软。”
翟永祥凶狠的眯缝起眼睛,沉声问道:“白堂主麾下还剩下多少人?飞云门是哪位堂主拦截他?用了多少人马?几艘‘飞船’?事后飞云门的飞船飞向何处?”
于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声音低沉下去:“白堂主麾下一万人还剩下六千,分成三处坠落在饶江两岸和江中。饶江两岸都是悬崖绝壁,周围全是森林,他们暂时无法聚集在一起,只能分头回宗门。”
于廉抬手把手中的密信递给翟永祥,略微有些犹豫道:“白堂主在密信中说,袭击他们只有一艘飞云门的‘飞船’,他们是毫无防备……”
翟永祥一边伸手拿过白鼎盛的密信,一边直觉地反应道:“不是飞云门。”
“飞云门若是要对他发动攻击,部署的兵力不会少于一万,拦截的‘飞船’不会少于三艘,事后也不可能让他们还留下六千兵力。”
“飞云门动手定然是全歼所有人马,更不会给白堂主传信回来的机会。事后一把火遮掩真相,真要查到他们头上了,再推到胡霸头上了事,绝不会只让他们的‘飞船’坠毁而已。”
翟永祥展开密信,一目十行地浏览一遍,再仔细地看过一遍,气愤地对着于廉断然传音道:“别听白堂主胡说八道,什么火箭能点燃气球是事先埋下了暗手?他也不想想,飞云门的炼器炼阵术跟我们不相伯仲,飞云门的火箭如何能洞穿气球的防护阵法?”
“飞云门不会那么愚蠢。飞云门要对付霍迪国的伪先天,大可以等我们跟胡霸两败俱伤之时,捡个现成的便宜,完全没必要四面树敌。”
“还有,”翟永祥对于廉交底道:“掌门把掌门令牌给了安掌门,安掌门和飞云门想要天鹰宗,根本不用夺,用掌门令牌就能收服。”
翟永祥低叹一声:“白鼎盛志大才疏......掌门也是无人可用,才随便圈点了他做长老堂堂主。”
一声无奈的抱怨之后,翟永祥提振精神,肯定地对于廉说道:“此事定然另有蹊跷,十有**是胡霸的阴谋。走,去书房写信,不要让白堂主坏了大事,上了敌人的当。”
于廉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他紧跟在翟永祥身后下楼,边走边低声传音道:“我记得,先前两位掌门去围剿迷雪宗的时候,宗门曾经失踪过一艘‘飞船’,是不是那艘‘飞船’早被胡霸策反,假扮飞云门的‘飞船’?”
“十有**是这样。”翟永祥轻哼一声,接着传音道:“你都能想到这个,他白鼎盛难道想不到?哼,他想到了也会假装想不到。他若是想到了,岂不是摆明了他先前带队搜索不尽职?”
翟永祥有意栽培于廉,心里话都没有刻意隐瞒,“贸然怪罪到飞云门的头上,还敢一人独断,传信给三个大管事,亏他敢想敢做,不怕让天鹰宗大祸临头四面楚歌,他......”
翟永祥话还没说完,空中响起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打断他对白鼎盛的抱怨。章玮的暴喝声远远地传来:“各就各位,守住阵法!”
翟永祥下楼的脚步略微一顿,于廉赶紧跟翟永祥解释道:“天云阁被伪先天包围了。”
“这是章堂主和冷树青他们几个,带着退进天云阁的五百多人,正在抵御伪先天攻击天云阁防护阵法。”
翟永祥停住脚步,转头向着章玮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他心思急转,一时拿不定主意,此刻的局面下,他该如何决断?
于廉赶紧仔细分说道:“昨夜夺回天涯峰的行动失败,中了胡霸和谈笑颜的埋伏,天涯峰失守,天涯殿起火烧毁,章堂主带着事务堂的人,一起来了天云阁。”
“天问峰峰顶布下的阵法,也没能挡住胡霸手下伪先天的攻击,天亮之前,天问峰上除了天云阁,恐怕其他地方都都失守了。”
“天命峰,天逸峰,天炼峰昨夜也有战斗,他们已经传信过来,各有伤亡却都保住了大殿未失,还能护住幸存的长老和弟子。”
于廉抱歉地压低了声音:“是我不让他们惊动你闭关,也没有及时向你禀报最新消息。多亏这里是掌门布下的阵法,敌人没有那么容易攻破,我们还能抵挡得住。”
于廉问出了心底最想要问的问题:“安掌门什么时候能来?”
于廉加重语气恳求道:“阁主,不能等天鹰宗全然失守,再请安掌门出山,宗门的损失会太大了。”
翟永祥回过头来,骤然加快加快脚步下楼,“我去给安掌门,白堂主传信,你去帮忙守住阵法。有飞云门龚阙长老的消息没有?天涯峰的失守的消息,有没有传给他?”
“还没有。”于廉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对翟永祥传音禀报道:“昨夜天涯峰的动静不会小,龚长老理当能够听见,他没有及时带人去救援,事务堂逃出来的长老们颇有怨言。”
“是章堂主替龚长老分辨,定然是胡霸也派人袭击了龚长老,龚长老自顾不暇,无法来救援我们,方才勉强平息了大家的怒气。”
于廉直白地提议道:“阁主既然出关,也给龚长老传个信吧,若是章堂主所料不差,也能证明飞云门跟我们还是一条心。”
翟永祥干脆的答应道:“行。”
翟永祥对于廉的建议颇为满意,给白鼎盛传信之前,先确定龚阙的动静反应,更能确认飞云门是否会偷袭百鼎盛。
空中的闷雷声越来越响,翟永祥和于廉下了楼梯分头行事。
没等翟永祥推门进书房,半空中响起炸雷一般的暴喝声:“胡霸,你个兔崽子,妄你自诩为天行风的嫡枝嫡系,不宣而战偷袭老子,你只配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今天爷爷把话说清楚了,你偷袭了我飞云门的驻地,飞云门绝不放过你这等无耻的宵小!我替太上掌门和掌门向你宣战!!”
“飞云门的长老和儿郎们听好了,给我杀!替我们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阵法外的高空中,杀声四起,正是龚阙带人来援。
第两千三百八十三章 抓人
翟永祥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提起内力让声音穿透防护阵法,让所有人都能听见:“龚长老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向你求援!我这写信给安掌门和高天太上掌门,请飞云门助天鹰宗平叛!!”
“好!”龚阙的暴喝声穿过阵法,落尽天云阁中所有人的耳中:“飞云门师出有名,定要助天鹰宗把天行峰的余孽一扫而光,还神仙门派太平。”
......
有龚阙里应外合,天云阁保住了。
章玮当机立断,带着人从天云阁杀出去,杀向天问峰峰顶。龚阙也没有迟疑,从飞船上放下缆绳,带着先天高手落下天问峰,跟章玮一起攻向峰顶。
他们遭遇到伪先天顽强的反抗,反复拉锯中,始终未能冲上峰顶,解救出在峰顶闭关的长老们。权衡再三,章玮下令重新再先天下九境的位置布下阵法,阻挡峰顶的伪先天再次包围天云阁。
夜幕降临,阵法启动的嗡鸣声,伴随着灼热的夏日晚风响起,防护大阵再次启动,章玮和龚阙一起带人撤退到阵法后,留下伪先天不依不饶继续攻打防护阵法。
章玮行事老辣,他把防守阵法的任务照旧交给冷树青,古斐和池景云三人,自己带着龚阙和飞云门的人一起撤退到天云阁。
他始终没有忘记,龚阙先前放话,要替安馨和高天向胡霸宣战,这等送上门来的好事,他要让赶紧让龚阙传信给高天和安馨,昭告天下确定下来。
龚阙对章玮的企图心知肚明,他没有拒绝章玮的邀请,胡霸找死敢偷袭飞云门,早一日晚一日对胡霸宣战不是大事,反正飞云门的援军已经在路上。
龚阙带着六十八名飞云门的先天高手,跟着章玮穿过悬崖绝壁旁的小道,踏上了天云阁的豁然开朗的地界。
眼前是一丛丛的竹林,竹林中掩映着依山而建的竹楼,天云阁正好在上下竹楼的最中央。夜风吹过,竹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身处其间暑气顿消。
于廉迎了上来。
他停下脚步候着众人走过去,真诚地对着龚阙拱手迎接道:“多谢龚长老及时赶到,替天云阁解围。飞云门的‘飞船’已经在天问峰半山腰落下,翟阁主已经派人去照应他们。”
“翟阁主在一楼书房等着龚长老。其他各位长老请随我来,晚餐准备好了,大家先补充体力。”
飞云门的长老们疲惫地绷紧了脸庞。
他们从早到晚奋战了一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十之六七都负了伤,用人困马乏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听于廉的言下之意,吃饱喝足了,还得要接着迎战伪先天?
若不是看在于廉先前跟他们同进退,只比他们提前撤走一刻钟的份上,早有长老要忍不住呛声:翟永祥和天鹰宗留守宗门的其他堂主何在?怎么不见他们一起出动,大家一起拼命彻底收服了天问峰?!
龚阙抢在有人开口之前,大方地挥了挥手,朗声说道:“我们两派同气连枝,应该的。”
他侧身面对麾下的众多长老们,特意叮嘱道:“大家都累坏了,先吃饭再疗伤,好生歇息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咱们去接替把守阵法的人,让大家能轮流休息。”
“今天咱们把阵法守好了,等明日援军到了,咱们也能一鼓作气,彻底收服天问峰。”
章玮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真切的感激神情,他也侧身面对疲惫不堪的飞云门长老们,诚恳地拱手感谢道:“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容后再报。”
于廉的眼中闪现出浅淡的笑意,幸亏翟阁主早已传信给白鼎盛和三位京城大管事,不许他们轻易轻举妄动,贸然跟飞云门为敌。
看看龚阙的所作所为,白鼎盛无法回援宗门,飞云门总算能赶来救急。
他客气地伸出左手,再次引领龚阙身后的飞云门长老们:“诸位长老,请随我来。”
“已经给大家腾出两栋竹楼暂时落脚,有饮食口味特殊的,或者是需要打坐疗伤沐浴的,只管给楼中的傀儡侍女说一声,它们都能安排妥当。”
呵?!
飞云门的长老们闻言精神一振,天鹰宗的傀儡武士闻名遐迩,偶尔还见过一两次,傀儡侍女真是只闻其名未曾见过,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致,身上的伤痛仿佛都轻快了两分。
龚阙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抬头看向天上,空中有两只驯鹰在盘旋。他从储物袋中刷出皮手套带上,对着驯鹰举起了左手拳头。
飞云门的长老们见状,齐刷刷停住了脚步。这个时候驯鹰传信,大抵是通报援军何时能到达,大家都愿意先听好消息。
于廉也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对龚阙,跟着飞云门的长老们一起抬头看向天上的驯鹰。
片刻后,龚阙从天上接连接下两只驯鹰。
他扫了一眼期待地看着他的长老们,破例没有先喂驯鹰吃肉,他迅速地收起驯鹰,两手用力同时捏碎了两个小竹筒。
龚阙任由小竹筒的碎片落在地上,飞快地展开右手的密信看了,用更快的速度展开左手的密信,极速看过一遍,抬头对着飞云门的长老们说道:“歇息不成了,你们跟我一起去见翟阁主。”
于廉直觉地反应道:“可是出了大事?”
龚阙直率的点头答应道:“可不是出了大事吗?”
他捏着手中的密信,摊开两手上前两步,脸色沉重地对章玮说道:“章堂主你看……”
章玮下意识地垂眼看向龚阙的双手,他的目光往一下落,龚阙的右手变掌为指,极速点向章玮胸前的穴道,一举定住章玮的身形。
不等章玮开口示警,龚阙的手指头往下落,再次点中章玮的哑穴。
龚阙一击得手,沉声传音下令道:“动手!”
不用龚阙开口,一直留意着龚阙动静的飞云门长老已经动了,龚闻的声音一落,于廉已经被两人前后合击,点中穴道定住身形,连张口惊叫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于廉还是太年轻了。
飞云门的长老怎么可能把门中的密信,拿给天鹰宗的堂主或者是长老看?天鹰宗门规松弛,飞云门可不是,当着众位长老的面,别说是龚阙,谁也不可能犯下这等错误。
第两千三百八十四章 对峙1
章玮的一张方脸憋得红中透黑。
他经验老道,一时轻信之下,忽然被龚阙算计,失去抵抗动弹不得,在众人的围观下,实乃平生之耻!
正面点住于廉穴道的长老,率先开口问龚阙:“出了何事?”
龚阙站在章玮的面前,一边收起手中的密信,把左手的皮手套也收入储物袋中,一边对在场的先天长老们传音道:“两个消息:太上掌门收取驯鹰传信后中毒,生死未卜,密信自动被焚毁,不知是何人所为。”
“望京城和天京城中飞云门药堂被天鹰宗袭击,伤亡惨重。”
龚阙凝重地扫视众人:“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还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鹰宗跟胡霸一样,一声不吭跟飞云门开战!
他们还来天问峰救人做什么?
简直就是个笑话!!
众位长老怒形于色,身上的伤痛愈发疼痛起来,当即就有人开口传音道:“一报还一报!”
那人率先越众而出,抬手就往章玮嘴里硬塞入一枚丹药,恨声传音道:“咱们把翟永祥抓住,至少要让天鹰宗把太上掌门的解药拿出来。”
龚阙最是个恩怨分明,嫉恶如仇的人,见众位长老义愤填膺无惧危险,当即传音下令道:“五人去山下找其他人,把‘飞船’升起来,准备接应我们。”
他的目光落在给于廉喂下毒药的长老身上,“其他人跟我一起抓住翟永祥,顺便让这天云阁的人全都中毒。”
他的声音一落,当即有人提议道:“事成之后,再把把守峰顶上阵法的人放倒,咱们能帮天鹰宗阻退敌人,也能让他们的敌人捡个便宜,让他们两败俱伤。”
此言一出,龚阙忽然一个激灵:一天之间,飞云门跟胡霸和天鹰宗都成了敌人?他们三方要开始混战?!
不对啊,天鹰宗自身难保,天云阁到了要靠他们援救的地步,翟永祥怎么敢跟飞云门为敌?!
龚阙举起右手,悍然下令道:“先别胡乱杀人!你们拿住人,不许他们传信出去,把人集中到天云阁,我自有打算。”
龚阙的目光扫向天云阁附近十五栋竹楼,接着下令道:“一栋楼三个人去拿人,剩下的人跟我一起拿下天云阁,捉住翟永祥。”
众人得令,默契地组队分散开来。
四十五个长老率先三人组队离开,下山去升起‘飞船’的五个长老原路退回,剩下十八人中,有距离章玮和于廉距离最近的四人,分别伸手架起章玮和于廉,一行人跟在龚阙的身后向着天云阁走去。
龚阙还边走边朗声说道:“章堂主,我久闻天云阁大名,一直未曾来过......”
于廉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糟了,飞云门突然翻脸,十有**是白鼎盛糊涂,给京城的大管事传信出事了!看龚阙和其他人怒不可遏的样子,只怕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翟阁主。
于廉通红了眼睛无比的自责。
他做甚要放松警惕,把其他的长老和弟子们都安排去歇息?飞云门突然发难,大家毫无防备之下,恐怕全都要遭殃。
怎么办?
飞云门上当受骗,天云阁要失陷了。
没等章玮和于廉想出办法示警,天云阁一楼书房的大门打开,翟永祥一步跨出房门,侧头对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他一眼看见正在自言自语的龚阙,和架着章玮和于廉的一行人,十分诧异地问道:“两位堂主何事得罪龚长老了?”
龚阙停住了脚步,他没想到他们行动会被翟永祥察觉,他们距离翟永祥太远了,没办法在一击必中之前,阻止翟永祥逃跑。
幸亏先前的四十五个长老已经散开,消失在竹林深处,翟永祥理当没有发现?
他心思急转,稿举起右手向下一挥,示意身后架着章玮和于廉的四个长老放下人质。
四人会意地跟着他停下脚步,各自用掌心抵在章玮和于廉的后背心上。
龚阙再次抬起手,果断地向前一挥手,剩下的十四个长老,默契地向前越过他,呈扇形不远不近包围住翟永祥。
翟永祥任由飞云门的长老围住他,他神定气闲地继续对龚阙问道:“出了何事,让你罔顾我们两派同气连枝,要跟天鹰宗为敌?”
“我跟天鹰宗为敌?”龚阙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问道:“翟永祥,我若是与天鹰宗为敌,今早我就不会带人来天问峰,今日你这天云阁早已被胡霸攻破,我只需坐收渔利,何须苦战负伤救你们?”
“我念着两派三千年的交情,才借着胡霸偷袭药堂,抢先替太上掌门和掌门对胡霸宣战,我这般维护天鹰宗,你竟然敢说我跟天鹰宗为敌?!”
“翟永祥,没想到你也是血口喷人,敢做不敢当的鼠辈!”
“我明人不说暗话,你把太上掌门的解药给我,今日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我今日便是舍了一条性命,也要让天鹰宗血流成河,替同门报仇雪恨。”
“好!”翟永祥朗声叫好,“你既没想与天鹰宗为敌,那事情便好说了。我也没有打算背弃盟约,与飞云门为敌。”
“你说的解药和报仇雪恨之事,还请你仔细说来,我并不成收到任何消息,或者下令任何人暗算高天偷袭飞云门。”
翟永祥右手握成拳头举过肩膀,郑重起誓道:“我若有半句谎言,举头三尺有神明,甘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翟永祥当场发了重誓。
飞云门众人听在耳中还好,章玮和于廉却是知道乌启光在天云阁被雷劈而死,翟永祥的誓言诚意十足。
没等龚阙开口说话,翟永祥抬头看向空中,空中有两只驯鹰正在盘旋。
翟永祥上前两步,站到台阶的边缘,对龚阙开口道:“龚长老,且等我收下驯鹰,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蹊跷事情,让我们两派忽然之间误会丛生?”
不等龚阙开口,包围翟永祥的长老们见翟永祥始终掌握主动,龚阙仿佛已经被翟永祥的重誓说动,有人同时开口:“可。”
“不可。”
开口反对的长老一刻不停地提醒道:“说不定他要趁机传信出去......”
翟永祥轻缓地抬起了左手,握紧拳头伸向了天空。
第两千三百八十五章 对峙2
翟永祥一边高举右手拳头,一边冷静扫视四周,和缓地开口劝说道:“一刻钟前,你们还跟两位堂主并肩携手对付天鹰宗的敌人。想必你们去四周查看的长老也会发现天云阁对你们毫无防备。”
“天鹰宗有没有要跟飞云门为敌这种大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不管是谁在其中阴谋设计,我们两派都应该有足够的智慧和定力,破除敌人挑拨离间的阴谋。”
“在弄清楚真相之前,我绝不主动对你们发起攻击。龚长老,本阁主既已发下重誓,你敢不敢信我一回?”
这一次龚阙没有再犹豫,他朗声说道:“我可以信你一回。”
“你说天云阁毫无防备,我的人定能拿住天云阁中其他人,你若轻举妄动或者言而无信,休怪我痛下杀手,让胡霸捡个现成的便宜。”
说话间,天上的驯鹰已经快速落下,驯鹰锋利的爪子,抓住翟永祥高举的拳头,当即划破皮肤,鲜血顺着手腕流淌下来。
翟永祥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在飞云门长老们密切留意下,轻缓的抬起左手,张开五指用两根手指头轻巧地取下驯鹰脚下的小竹筒。
翟永祥收起驯鹰,如法炮制再度让另一只驯鹰落下。
等他收起第二只驯鹰,张开右手拳头,放下手臂拿过一只小竹筒,两手两指用力捏碎小竹筒,让小竹筒的碎片落下,捏住了其中卷成小团的密信。
翟永祥的两手手指头灵活地摊开密信,他的目光落向小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从头到尾,翟永祥所有的动作都没有会让人误会的多余动作。
众目睽睽下,翟永祥的脸色随着他扫视密信的目光,突然沉了下去。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密信,目光从密信上抬起,看向目不转睛盯视着他的龚阙,缓声开口道:“这两封信是望京城和天京城的大管事传来的。”
翟永祥加重语气道:“我很确定我们两派被人算计了。”
“白鼎盛堂主回援的三艘‘飞船’,在饶江边的森林中遇袭,三艘‘飞船’被敌人的‘飞船’攻击,用火箭点燃气球,‘飞船’坠毁在饶江两岸和江中,无法再回援宗门。”
“白堂主以为是飞云门对天鹰宗不宣而战,传信回来报信的同时,也传信给天鹰宗在三国京城的大管事,留意飞云门的动静,必要时先发制人保全自己。”
“我收到白堂主传信出关时,正是天云阁被包围,龚长老带人来援之时。我当即判断出:白堂主遇袭定然是敌人所为。我已经传信给白堂主和三位大管事,没曾想还是迟了一步。”
“望京城和天京城的大管事十有**是收到白堂主的消息,抢先对飞云门动手,方才让飞云门措手不及遭受损失。天鹰宗愿意承担过失,弥补飞云门的损失。”
“飞云门对天鹰宗毫无防备,也恰好证实了击落天鹰宗‘飞船’的人,定然是天鹰宗的敌人,而不是飞云门。”
翟永祥极其坦白的承认道:“我虽不知道高天太上掌门是如何中毒,又中了何毒?想必也跟白鼎盛堂主遇袭脱不了干系。”
“我这就给白堂主再次传信,若真是白堂主所为,天鹰宗会用最快的速度奉上解药,替高天太上掌门解毒,解除我们两派的误会,同仇敌忾,共同对付暗中设计我们的敌人。”
龚阙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他沉声开口道:“击落白鼎盛的‘飞船’有几艘?白鼎盛是不是把飞云门来援的‘飞船’当成了敌人,击落了我们的‘飞船’?”
“不是。”翟永祥颇为苦涩的说道:“白堂主在密信中禀报,击落他们的‘飞船’只有一艘。他们确是把那艘‘飞船’当成是飞云门的‘飞船’,因此在毫无防备之下重创,那艘‘飞船’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原本我让章堂主请龚长老过来,便是想要让龚长老传信确认,飞云门来援的‘飞船’还在赶来的路上,并不曾在半路上出了意外。”
翟永祥忧心忡忡的担忧道:“我担心的:一是飞云门的‘飞船’,会不会在半路上找人拦截出事?二是高天太上掌门被人下毒,我们两派因此反目成仇,中了敌人的计,坏了一起对付伪先天的局面。”
翟永祥把话说的极其明白:“龚长老常年驻守天鹰宗,对天鹰宗的境况可谓是了如指掌,连你收到密信,都当即对章堂主和于堂主动手,要毁了天云阁。飞云门其他人,只怕更是即刻便要与天鹰宗为敌。”
“我以为,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消除误会,不要让我们两派混战起来,让局势不可收拾。”
翟永祥把手中的密信收入储物袋中,对龚阙说道:“我愿意当着你们的面,逐一跟宗中堂主和各地的大管事们传信,令他们务必不能与飞云门为敌。”
“还请龚长老也传信回飞云门,赶紧平息两派的误会。”
翟永祥摊开双手,对龚阙说道:“龚长老若是不放心,大可以给章堂主和于堂主服下‘甄言丹’,查问他们我有没有说实话。”
龚阙干脆地答应道:“好。”
他常年跟天鹰宗打交道,翟永祥有没有说实话,他自信能够看出来。
龚阙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先传信给白鼎盛,再把天鹰宗解毒的丹药都给我,我让人送去给太上掌门。”
他举起右手向后挥了挥,示意身后押着章玮和于廉的四个长老:“你们当着翟阁主的面,审问他们两人。”
龚阙大步向前,边走边说道:“来,咱们就在这天云阁前面,点起火把安置两张书桌分头传信,对着今夜的清风明月,且看我们两派能不能坦诚相对,化解此次危机。”
“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今夜回来的消息跟翟阁主说的不一样,休怪我不念往日交情。”
于廉松了一口气。
幸亏龚阙是个明白人,总算让翟阁主把话说清楚了,有可能解除两派反目成仇的误会。
龚阙从储物袋中刷出一个丹药瓶子,直接向翟永祥扔去:“还请翟阁主服下瓶中丹药,等高天太上掌门的毒解了,我自会给翟阁主解药。”
翟永祥的脸色变了。
第两千三百八十六章 对峙3
他坦诚相待,龚阙还不信他?
眼见小玉瓶飞射而至,翟永祥抬起左手一把握住小玉瓶。
“砰”一声脆响,小玉瓶在翟永祥手中裂开,刺伤他的掌心,淡白色的粉末从指缝见飞溅出来,笼罩住翟永祥。
翟永祥及时屏住呼吸,却发现他裸露的皮肤上火辣辣一阵刺痛,他左手内外的伤口血流加快,血液中的颜色也显现出一抹异样的紫色。
中毒了。
龚阙骗他?
不用他服下丹药,便能让他中了毒!
不等翟永祥发怒质问,龚阙光明正大地说道:“我知道,让翟阁主吞下丹药不好看,算我算计你。一报还一报的道理,翟阁主自然明白的,飞云门太上掌门总不能白白受苦。”
“翟阁主感同身受也更能把事情办得更周全些。”
翟永祥松开右手,让手中的碎片落地。
他用左手从储物袋中刷出解毒丹药喂进嘴里,提起内力化开丹药的药力,小心地护住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剧痛忽然从他神魂深处传来,翟永祥冷哼一声,冷汗“唰”一下从他的额头上流淌下来。
龚阙若无其事地盯着翟永祥脸上的冷汗,简单地点头道:“服用解毒丹药,运行内力就对了,会让毒药加速发作。”
翟永祥闻言冷眼扫向围在他近旁的飞云门长老们,但见同样吸入毒粉的飞云门的长老们,面不改色听令行事,并没有担心跟他一样吸入毒粉会误了自己的性命。
他忽然醒悟,他吸进毒粉,若是不提起内力运行真气,不会当即激发毒性,让他疼痛难忍出乖露丑。没等翟永祥从忽然中毒中缓过神来,举步上前在飞云门长老们布置好的书案前坐下,四面八方有低微的脚步声,向着天云阁的方向走来。
翟永祥转头张望,见天鹰宗的长老和弟子们背负着双手,被人用绳索绑住胳膊串连成一串,一头一尾被飞云门两个长老牵引着,中间还有一个长老压阵,十五支长短不一的队伍,先后向着天云阁集中过来。
被人绑住的天鹰宗长老和弟子们,脚步踉跄满脸怒色,看向飞云门的人诸人的眼中充满了仇恨。他们一看见站在天云阁书房前的翟永祥,全都眼光一亮,期盼地看着翟永祥。
有翟阁主在,理当能替他们逃回公道。
翟永祥只看了一眼,便猛地握紧拳头,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辱天鹰宗的人,飞云门欺人太甚!
不等翟永祥发火,龚阙直率地抢先对翟永祥说道:“事发突然,我们身在天鹰宗,不得不多做些打算。”
“翟阁主说得对,天云阁对我们毫无防备,你和天云阁没打算与飞云门为敌我信了。你放心,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们暂时还死不了。”
龚阙的目光迎向被绑缚的天鹰宗人满眼的怒火,淡定地说道:“让他们受点苦楚,总比我飞云门的长老和弟子们被天鹰宗的人杀了,不明不白丢了性命要好。等我问清楚飞云们死伤人数和武功境界,等我酌情把飞云门的损失找补回来,自会放了你们。”
“不是我睚眦必报,不肯以德报怨,总要让天鹰宗付出合适的代价,才能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日后遇上飞云门,天鹰宗的人才会三思而行。”
龚阙转头看向翟永祥,“翟阁主,看他们的神色像要吃了我一般,仿佛是我不顾两派联盟做了错事。还请你将原委给他们讲清楚,他们要报仇也好找对报仇的对象。”
“我向来没有替别人背锅的习惯和爱好。”
翟永祥捏紧双拳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又咬紧牙关重头再忍。自他二十年前晋升藏书阁阁主,从来没有遭遇过今日这般的侮辱,更遑论他如今还是南宫翎的师父!
翟永祥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地吐气,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低头。
翟永祥不得不忍气吞声,却又云淡风轻地说道:“天鹰宗和飞云门都无意与对方为敌,发生今日这等事情都是误会。”
“首先,白鼎盛堂主在回援宗门的半路上,三艘‘飞船’遭遇一艘‘飞船’袭击,天鹰宗的‘飞船’飞船损毁,死伤四千人,无法及时赶回宗门救援。”
“白鼎盛堂主气急之下,以为是飞云门对天鹰宗不宣而战。他传信回宗门报信,的同时也给三个京城大管事传信,让他们提防飞云门,必要的时候可以先发制人保全自己。”
“其次,龚长老收到了飞云门的传信,飞云门太上长老高天被人下毒暗算,飞云门望京城,天京城药堂被天鹰宗偷袭。”
“飞云门以为天鹰宗跟飞云门宣战,龚长老才一改前来救援天问峰的初衷,拿住我们要替开高天太上掌门索要解药和为被天鹰宗杀死的飞云门同门报仇。”
“最后,我和龚长老正要厘清误会,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让我们两派都误以为对方不宣而战?”
翟永祥深深地吸气,努力平静地说道:“在我们两派三千年的同盟中,类似的误会不在少数,每一次都被两派坦诚相待,一起粉碎了敌人的阴谋。”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大家少安毋躁,先坐下打坐歇息,养精蓄锐准备对付峰顶的敌人。且等我和龚长老传信四面八方,消除误会,找出是谁在背后暗算我们。”
翟永祥一席话,成功地安抚了天鹰宗被俘的众人,大家听令而行,纷纷就地坐下,闭上眼睛开始歇息。
翟永祥缓步走下台阶,走到院子中央的书案前落座,先从储物袋中疗伤丹药抹在右手掌心,再刷出文房四宝,就着四周明亮的火光,开始提笔写密信。
他写完密信,还把密信推过对面的书案,先给龚阙过目。龚阙没有客气,先看过了翟永祥的密信,把自己写好的密信也推过书案给翟永祥过目。
翟永祥仔细看过龚阙写好的密信,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龚阙把天鹰宗如今的局面讲得一清二楚,飞云门会不会一边跟他虚与委蛇,一边借机落井下石,任由天鹰宗被胡霸给毁了?
安掌门怎么还没回来?
他重新提起笔,他要把事情的原委,写密信传给安馨。
安馨该回来了。
第两千三百八十七章 死而复生?
夜黑风高,大雨如注,白鼎盛在倾盆大雨中,高举着左手拳头,让驯鹰锋利的爪子,落到他带着皮手套的拳头上。
他高举着左手上的驯鹰,一边用右手解开绑缚在驯鹰脚下的小竹筒,一边向着敞开的帐篷门口飞掠过去。
他在门口收起驯鹰,反手用右手手背胡乱地擦了一把脸,飞快地走到帐篷右侧的书桌前坐下,就着桌上的夜明珠,把手中的小竹筒放在书桌上,目光在小竹筒的机关上仔细地梭巡。
片刻后,他松了一口气,右手用力脱开左手的皮手套收进储物袋中,右手顺带从储物袋中刷出一把小刀,精准地拨开小竹筒上的机关,拆出里面卷成小卷筒的密信。
他用右手的小刀缓慢地挑起小卷筒,把密信从小竹筒中挑出来,直接用小刀代替手在桌上滚开小卷筒,显露出密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白鼎盛一目十行飞快的看完密信,松开右手的小刀,用左手一把抓起桌上的密信,捏在手进掌心握成拳头,“咚”一声砸在面前的书桌上。
糟了,真出大事了。
盛京城的刘明俊和天京城的李澄就是他的克星,这两人平时对他的传令,经常要先传信回天鹰宗问过两位阁主,方才执行命令。这次他打算顺便算计他们,却被这两个混蛋听令率先袭击飞云门,杀了飞云门的人,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帐篷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白鑫的声音在雨夜中响起:“爹,刚收到急信。”
“快进来。”白鼎盛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鑫进了帐篷,收起雨伞,随手把雨伞放在帐篷门边,顺手向下刷了刷衣袍上的雨水,疾步上前,摊开左手,把掌心上放着的密信,递到白鼎盛的面前。
白鼎盛的一颗心往下落,不是好消息。
他飞快地拿过白鑫掌心里的密信,再次一目十行地看过,猛地把密信握在右手掌心,再一次“咚”一声锤在面前的书桌上。
大事不好!
高天居然没有死!!
高天没死,他给高天下毒的事情无法隐瞒,再加上刘明俊和李澄对飞云门发动的攻击得手,就算他毁掉了传给高田的密信,他也没法轻易推诿他对高天下毒。清风居最是护短,但凡他有一丝的嫌疑,他们早晚会找他报仇。
白鼎盛深深地吸进一口带着湿气的凉气,抬眼对着白鑫问道:“我们留在岁方城的人,能够混进安怀信的军营去军营去杀了高天吗?”
白鑫摇了摇头,压低声说道:“不能。”
“安怀信治军最严,我们的人就算是去了,也只是自投罗网。”
白鑫看着白鼎盛湿漉漉的头发,和惨白到失去血色的脸庞,他略微顿了顿,对白鼎盛提议道:“爹,不能假装是驯鹰半路失窃,或者是驯兽堂出了叛徒……”
白鼎盛松开两手的拳头,把刚刚收到的两封密信扔在桌上,两手在脸上用力地搓揉着,叹息道:“哎!”
推诿给驯兽堂是一定的,换做是旁人还能这般糊弄,用到高天和清风居的身上远远不够。高天没有当场死了,他无论如何逃不脱清风居的报复。
他的心思急转,要怎样才能让天鹰宗跟飞云门真的反目成仇?让天鹰宗用举派之力护住他的性命?
太难了。
等飞云门发难,祁贤和翟永祥两个老鬼,肯定愿意把他推出去挡灾,宗门中其他堂主和长老们也愿意借此把白家拉下,落井下石的人绝对不会少。
白鼎盛的眼光中泛起的风暴,他沉郁的问道:“你二叔的信来了没有?”
“没有。”白鑫的目光从书桌上另一封密信上收回来,到底没有贸然越权拿起密信来看。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担心的对白鼎盛问道:“爹,你也莫太焦心。咱们遇袭是真的,就算爹爹气恨中被火遮眼,报复过头也情有可原。”
“我愿意带着解药走一趟,替爹爹负荆请罪,细说由来求得飞云门的谅解。飞云门也不能不讲道理,说到底是敌人太凶狠,咱们也是受害之人。”
白鼎盛深深的遗憾了,他有一个好儿子,他要是有解药就不会这么害怕,事情也不会到了无法转圜的地步。
他提起双拳重重地砸落在面前的书桌上,罢了,为了儿子,他亲自去找高天负荆请罪,与其让飞云门找上门来算账,不如亲自去高天面前,当面讲明原委。
他的确是被敌人陷害设计,他到如今都以为偷袭他的是飞云门的‘飞船’,他何罪之有?
没等他开口,他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白堂主,长老堂堂主的位置还好坐吗?”
白鼎盛忽然僵直了身体,他焦虑过度心神失守,听见了死人的声音?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个熟悉的女声轻笑一声,继续对白鼎盛传音道:“要不要我给你指一条明路,让你绝路逢生?至少保住你白家的地位不退反进?!”
白鼎盛确定了,他听见的是丁冰玉的声音,是不是丁冰玉死而复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明路,更需要绝处逢生。
他锁定声音的方向,轻蔑地传音道:“好大的口气!藏头露尾之辈,假扮昔日故人的声音就想要唬我......”
下一刻,白鼎盛从座椅上飞身而起,左右两手在腰间的储物袋滑过,两手接连挥动,十来张符纸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爆射而去。
“砰砰”两声巨响,他的帐篷被符纸穿过防护阵法,洞穿一个大洞,倾盆大雨顿时从洞口中倾泻到帐篷里。
没有人?!
丁冰玉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白堂主还心存侥幸,我会每天来问一次,且看白堂主能坚持几日?”
白鼎盛飞身落在书桌上,再次从储物袋中刷出符纸,向着声音传来的另一个方向飞射出去。
“砰砰”的巨响中,帐篷再次被洞穿出一个洞口,大雨倾泻下来,打湿下方摆放好的床榻,床榻上的寝具顿时被浸泡在雨水里。
还是没有人?!
白鑫警惕地扫视四周,高声惊叫起来:“爹!谁人偷袭?!”
以白鑫的功力,他并没有听出暴雨声中有其他的动静。白鑫从储物袋中刷出示警烟火,像白鼎盛确定道:“我招援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