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各就其位4
真是个伶俐人。
邓文的一番话,及时地解除了安馨的戒心,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南宫翎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稍微犹豫了一下,手掌继续向下,眼看就要落到邓文的头上。
安馨的眉心忽然没有缘由地跳动起来,她心中的警兆再起,怎么回事?危险来自何处?
安馨的目光再次落向邓文。
邓文的眼中闪过一抹视死如归的惆怅,安馨的右手急速向他挥动。
南宫翎的动作更快,一个透明的罩子,极速在他的右手间闪过,一瞬间罩向跪在地上的邓文。
安馨的动作也不慢,她手中的透明的罩子,极速掠过南宫翎回收的手臂,“碰”一声脆响,两个透明罩子直接插入下方的冰雪地面中,先后罩住了邓文的身影,也罩住了刚刚泛起的黄绿色毒烟。
邓文苦笑起来,他镇定地看向南宫翎和安馨,遗憾地低声叹息道:“真是不能贪心啊,还是没能躲过仙尊的法眼,不要紧,有人会替我报仇。”
安馨急声问道:“谁会替你报仇?谁会是我们两个人的对手?”
南宫翎再度挥手,隔绝阵法在他们三人身旁闪现,及时遮掩住的邓文回答的声音。
只听邓文得意地回答到:“自然是我的师尊。我能来到你们的身旁,差一点躲过了探查,让你们跟我一起同归于尽。你们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跟我的师尊比起来都是雕虫小技。”
“我虽死犹荣。”
糟了,这人要自戕!
透明的罩子里头黄绿色的毒烟浓厚起来,邓文就算是有解药,也无法在其中存活太久。
安馨果断飞身而起,两手掌心贴在透明的罩子上,竭尽全力提起所有的灵气,企图把罩子里面的人和毒烟全都冰冻起来。
她想要留住邓文的性命,让他们有搜魂找出邓文师尊是谁的机会。
就在安心的双手凝聚出冰雪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听邓文提起全部的内力,怨毒地竭尽全力呼叫到:“我甘愿被查,为何还要杀我?”
咦?邓文没有留意到南宫翎已经开启了隔绝阵法?他的声音外面的人听不见,临死之前还想挑拨离间?
邓文怒吼完这一句,他的脑袋忽热四分五裂爆开来,黑色的头发,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噗”一声,四散喷射在罩子上。
“砰”一声重响,邓文失去头颅的身体撞倒在罩子上,鲜血喷泉一般从脖子上喷射出来,飙射在八尺高的罩子中,触目惊心。
安馨停止了动作,没用了!
死状跟伍克己和鲁长兴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邓文是主动求死。线索再次在她眼前断掉。
那个可恶的师尊到底是谁?
连续两次用这样血淋淋的手段,掐断最快捷迅速找到他的途径,这人对神仙手段极其熟悉,莫非真的也是个仙尊?
他们以前的判断都是错的?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透明罩子中,黄绿色的烟雾升腾起来,彻底笼罩邓文的身体,弥漫在整个罩子里。
短短的两盏茶过后,黄绿色的毒烟逐渐稀薄,露出里面一层的透明罩子被毒药溶解,跟邓文的血水一起变成黄绿色的不明液体,深入地下的冰雪中。
邓文已然尸骨无存。
外层的透明罩子上,有黄绿色的污物留在上面。
安馨轻声叹息道:“没想到,特意炼制的罩子,也不足以抵抗毒烟的侵袭。敌人除了是个炼毒高手之外,说不定还是个阵法大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天行峰的高手,你们都仔细清查过了吗?”
安馨情急之下,问了一句废话。若真是天行峰的余孽,那定然是清查中的漏网之鱼。
南宫翎答应道:“我给二师傅传信,让他跟费长老一起清查清楚。”
这也是一句废话。
天鹰宗若是想要清查清楚,还会等到现在?多费红梅一个外人,水只会搅得更浑,更是弄不清楚真相。
安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用了。看这情形,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我来的,以后我多当心点,不用多殃及旁人。”
“这琉璃的罩子,还需要再改进一下。我给你个配方,争取在你进问鼎门之前,把钢化玻璃炼制出来。今日这事儿,要不是有这个透明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是的,邓文临死前怨毒的神情,其他五个新晋先天长老看了个一清二楚。此刻他们看向南宫翎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和恐惧。
太吓人了。
邓文分明是他门六人中最强的一个,一场打斗让邓文俨然成了他们五人中的首领。被仙尊伸手招了过去,原本以为会有额外的赏赐,哪里会想到片刻间,邓文便死于非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周都是全神贯注,力求突破晋级的长老,此刻发生的情形,南宫翎和安馨倒不太好给这五个诚惶诚恐新晋长老多解释。他们知道的背景消息太少了,其中的来龙去脉,解释起来花费的唇舌太多。
正在尴尬的时候,池景云身上的气息波动起来,他的气势一路向上增长,顺利突破先天二境达到顶峰之后,他睁开眼睛从软榻上跳起身来,俯身行礼对着南宫翎感激道:
“幸亏两位掌门火眼金睛,让这人自知死路难逃自杀身亡,没有波及旁人,让我顺利晋级!”
池景云的目光转向那五个新晋长老,接着说道:“掌门明鉴,还是要像我等这样知根知底,又通过了检查的人,才最可靠放心。”
他主动请缨到:“启禀掌门,刚刚晋升先天的长老,也要像我们一样,通过了检查才是,我愿跟冷长老一起去查看,他们中是否还有假冒之人,为两位仙尊分忧。”
“不妥。”南宫翎从软榻上飞起来,向着五位新晋长老飞去,一边飞一边说的,“这邓文身上的毒药极其厉害,身为掌门我不能让你们去无辜去送死。”
南宫翎的目光落在那五人的身上,他对五人淡声道:“尔等不必惊慌,在座的其他长老全都是经过逐一检查,确认无人被假冒,才能带着你们出来执行任务。”
“若你们不是像邓文一样的易容假冒之人,大可不必惊慌......待我检查过你们,你们再逐一去检查先天下境界的弟子。”
他话音未落,异变再起。
第一千九百九十七章 各就其位5
七彩布上,先天下境界的弟子中,忽然有三处黄绿色的烟雾冒出来。
又是毒烟!
不等毒烟扩散出来,南宫翎和安馨先后出手,一人用火一人用冰,地狱幽冥所到之处,两个散出毒烟的弟子连同毒烟一起,顷刻间被烧成了一团焦黑的小黑块,在七彩布上散发出焦臭的味道。
被安馨用御水诀连同毒烟一起冻成冰团的弟子,转瞬间被凌空杀到的南宫翎,用右手按在了头顶的脑门上搜魂。
安馨紧跟着疾飞而至,终于拿到一个活人可以搜魂,她期待这一次能有实质性的收获。片刻后,南宫翎收回手,脸上表情不动声色,声音却颇为失望地对安馨传音道:
“他们跟邓文是一伙的,他只知道有仙尊,并不曾知晓仙尊究竟是谁?”
“三人都曾是江湖上的独行客,冒名易容成天鹰宗的弟子,进入天鹰宗想要求得更好的机缘。这一个还拿到了精品丹药,刚刚突破先天下九境。”
南宫翎一边跟安馨传音,一边手中不停地把这人脑袋周围的凝冰融化,在那弟子的头上起出一根根的银针,然后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庞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池景云看热闹不怕事大,他飞掠道南宫翎和安馨的面前,一看见判若两人的两张面孔,顿时气愤地低叫道:“太可恶了!天鹰宗成了筛子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混进来?!”
“这些人隐藏在我们身旁,居心叵测。身怀剧毒,不知什么时候会成为我们的敌人,防不胜防啊。”
“掌门,天鹰宗的弟子也要像长老们一样,逐一清查过才行,不正本清源,肃清这样的奸细,宗门难安啊!”
他转头看了一眼冷树青和古斐,再次俯身行礼道:“我等不才,晋升先天二境之后,还愿成为掌门的亲卫首领,替掌门和宗门分忧。”
池景云旧话重提,他笃定南宫翎这一次会同意他的恳求。
先前南宫翎嫌弃他们先天一境境界太低,此刻古斐也突破在即,三个先天二境长老做掌门亲卫,勉强也算是合格了。
“可。”南宫翎果然没有再拒绝池景云的请求,他平静地说道:“五百人中至少有三人是敌人,天鹰宗是到了该肃清门派,彻底整顿的时候了。”
“兴建掌门亲卫势在必行......”
南宫翎话音未落,不远处古斐也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对着南宫翎俯身行礼道:“古斐不才,侥幸成功晋级先天二境,愿自请为掌门亲卫首领,为掌门效命,为门派效忠。”
冷树青也趁机站起身来,紧跟着古斐对南宫翎请求道:“我也愿意成为掌门的亲卫首领,跟两位长老一起尽忠职守。”
要到了这个时候,那五个新晋先天才明白,池景云先前说的究竟是什么?五人对视一眼,一起俯身行礼道:“我们也愿成为掌门亲卫首领,为宗门效力,为掌门分忧。”
南宫翎的目光落在五人的身上,左右扫视一眼,干脆地说道:“本尊的亲卫首领,先天一境不够格,做亲卫倒是可以。”
说吧,南宫翎反身拉着安馨的手,一起向着五人飞去,“在成为本尊的亲卫之前,先要确定你们如假包换没有被人假冒。”
那五人齐声答应道:“是。”
他们站直身体,一动不动,等着安馨和南宫翎逐一检查过他们的身体,确认无误后,南宫翎主动承认道:“先前是我大意了,让大家虚惊一场。幸亏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像我今日这样的过失,你们切忌不可再犯。”
“你们也看见了,要清查出这些人,也不算是太过复杂。他们的易容手段,跟寻常的江湖易容术最大的不同是,他们是在头上的穴位中,用银针埋藏在其中,达到易容长久有效,不易被人察觉的效果。”
“这等手段没有被人发现之前确实隐蔽。如今已然现出原形,不过是多费些功夫,逐一清查一遍而已。麻烦的是他们身上有毒药,逼急了狗急跳墙,拉着你们同归于尽,得不偿失。”
“你们没有我和安仙尊这样的手段,清查起来颇为危险,待我和安仙尊想出办法,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之后,再大张旗鼓逐一清查一遍。”
南宫翎改用传音入密道:“今日这里的弟子,等他们修行结束,也要清查一遍,以防万一。”
五个新晋长老心悦诚服,他们再次俯身行礼,恭敬地答应道:“谨遵掌门谕令,掌门但有所令,我等万死不辞。”
南宫翎和缓了神情,对五人淡声吩咐道:“趁着阵中灵气还很旺盛,你们五人赶紧修炼,不要错过了提升功力的好机会。”
五人整齐地答应道:“是。”
他们盘腿坐回刚刚刷出的软榻上,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打坐起来。
池景云看了一回热闹,此刻见南宫翎叮嘱五个新晋长老抓住机会,他也飞掠回自己的软榻旁坐了上去。他在进入修炼之前,挑衅的向着蒲志杰的方向看了一眼。
从今往后,蒲志杰这样资历,功力样样不如他们的人,再也不能凭借他爹堂主的身份,轻而易举的欺压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可以凭借新的身份,为自己建功立业。
不得不说,蒲志杰是个奇葩,他准确地收到了池景云的挑衅,他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多看池景云一眼。
他们两个从出生之时起,身份之间就横亘着天差地别的鸿沟,他一早就凭借着出身赢在了起跑线上。
池景云要认人为义父,他不用。他们三人看重的掌门亲卫首领的位置,他从来没有看在眼里。
他想要成为炼阵堂堂主。不,成为堂主都不足以满足他的野心,他一定要成为高高在上的仙尊,让他们这些野路子出生的人,永远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们之间的胜负,从出生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他们不论如何折腾也超越不了他。像南宫翎那样的妖孽,天鹰宗出一个就可以,再多一个,天鹰宗岂不是要翻天了。
他们两人在暗中较劲,白鼎盛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得头顶上都要冒烟了。
有了极品丹药相助,他的晋升突破依然艰难,最后那一层薄如蝉翼的壁垒,他始终无法突破过去。
怎么办?
第一千九百九十八章 各就其位6
白鼎盛很明白,这层看似轻薄的障碍,乃是他曾经服用的丹药太多,如今凭借丹药之力,无法再助他突破境界。
能帮他的只有掌门了。
掌门若是不能帮他突破的话,他这一生,也就只能止步于先天三境,要与唾手可得的先天四境,和长老堂堂主之位失之交臂了。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厚着脸皮,当众求来的机缘,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变成众人的笑话。
这个人他丢不起。
今日失败会注定他一生的失败,他必须败中求胜,无论如何也要把长老堂堂主之位,拿到手中。
白鼎盛咬紧牙关,暗中对南宫翎传音乞求道:“还请掌门出手相助,助我一臂之力。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晋升先天四境,我心甘情愿为掌门效犬马之劳,绝无怨言。”
白鼎盛真是豁出去了。
他这样求南宫翎,无非是想要借用神仙手段,用禁忌之法助他晋级,成全他自己的野心。
南宫翎没有立即答应他,他警告地对白鼎盛说道:“我确实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可是从今往后,你的性命就要被捏在我的手中,你可愿意?”
白鼎盛毫不犹豫地答应的:“愿意。”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走投无路,被南宫翎捏在手中算什么?仙尊之下,所有人的性命原本就在南宫翎的一念之间,他借此让南宫翎放心,说不定还能换得更大的利益。
舍他一人,换取白家像清风居一样飞黄腾达的机会,值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南宫翎不再犹豫,他凌空飞起,飞到白鼎盛的身后,用右手抵在白鼎盛后背的穴位上,缓缓地摧动内力,让真气进入白鼎盛的身体。
说来也是怪了,南宫翎的真气毫无阻碍地进入白鼎盛的身体,跟白鼎盛的真气融为一体,向着白鼎盛的经脉摧枯拉朽般推动过去。
白鼎盛闷哼出声,浑身出汗入浆,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颤抖起来。
太痛了。
南宫翎的真气太过汹涌澎湃,他的脆弱的经脉,承受不住体内暴涨的真气对经脉强行的扩展,忽然之间寸寸崩裂。
白鼎盛“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神情顿时萎顿下去。
他顶不住了。
原本他以为他距离先天四境只有一线之隔,要等南宫翎的真气进入体内,主动替他扩展经络,他才明白,在南宫翎的眼中他的先天三境简直是个笑话,南宫翎正在替他拓展的经脉,要比他原先的扩张一倍有余。
天壤之别。
白鼎盛心中明镜似的明白,南宫翎用此举表明不会接受虚假的先天四境。他若是撑不住,他想要的一切,都会跟他彻底无缘了。
白鼎盛竭尽全力忍受住深入神魂的疼痛,宁死也不肯求饶。他要赌一把,赌南宫翎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去死。
只要不死,他熬过了这一关,便会是阳关大道,否极泰来。
南宫翎放缓了真气运行的速度,他从储物袋中刷出一枚疗伤的丹药,伸出左手喂到白鼎盛的嘴边,径直对白鼎盛下令道:“吞下去。”
白鼎盛如闻纶音,他赌对了,南宫翎果然有办法保住他的性命。他不敢迟疑,迅速低头一口吞下南宫翎手中的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顺着他的喉咙往下,飞速扩张到四肢百骸,再回头集中到他的经脉之中。
已经寸寸断裂的经脉,忽然间被丹药的药力先拉伸再粘连在一起,神奇地抵挡住了真气对经脉的摧毁,堪堪抵挡住爆体而亡的危险。
白鼎盛大喜过望,仙尊的丹药果真非同凡响,他险死返生,终于可以晋升先天四境,如愿以偿把长老堂堂主握在手中。
南宫翎一发现药力发作,便加快了推动真气运行,也就两盏茶的时辰,白鼎盛的内力运行周天,所有的经脉都被扩展开来。
南宫翎低声对白鼎盛传音道:“我能助你拓宽经脉,却无法帮你拓开丹田。太危险了,连我也不能保证能保住你的性命。这一步只能让你用水磨功夫,逐渐达成。”
南宫翎边说边继续推动真气再度运行周天,沿着白鼎盛的经脉,沿路检查是否达到了先天四境最基本的要求。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辰,真气再度运行周天完毕,南宫翎撤回真气,把右手从白鼎盛的背上拿开,低声对白鼎盛传音道:“你自行运行周天,看是否会有不妥。”
白鼎盛听令,催动内力在突然变得空空荡荡的经脉中顺利通行,一个周天飞快地运行完毕,并无丝毫不妥,他情不自禁地轻啸出声:“啊......”
有了白鼎盛先前带领众弟子呼喊引发大雪山冰崩的先例,白鼎盛此番的啸叫声,压抑而低微,却丝毫也不减其中的畅快与欢喜。
终于,他晋升先天四境成功了!
他的野心在掌门的支持下即将实现,还有比这更让人欣喜若狂的事情吗?!
没有,至少在白鼎盛这里没有。
南宫翎安静的等着白鼎盛发泄完欣喜若狂的情绪,他等着白鼎盛从软榻上站起转过身来,恭敬的对他俯身行礼道:“多谢掌门相助之德,再造之恩,白鼎盛永不敢忘。”
“嗯。”南宫翎大方的点头,颇为欣慰地说道:“你晋升先天四境成功,长老堂堂主之位,你倒也做得。我对你接掌长老堂堂主之位只有一个要求:任何时候,视安仙尊的命令,如同我的命令一般,令行禁止,不得违抗。”
“你可能做到?”
白鼎盛跪倒在南宫翎面前,斩钉截铁的答应道:“能。我接掌长老堂堂主之后,对两位仙尊的命令,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若有违此誓,愿被门规处置,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愿此间所有人为我见证。”
程千里闻言,扫视四周的长老们,见无人反对的样子,当即站起身来拱手为礼,领着其他人一起向着南宫翎跪拜道:“愿为白鼎盛长老做见证。”
人群中,池景云暗中对南宫翎传音道:“白鼎盛野心太盛,掌门要当心白家权势过盛,日后像清风居一般,尾大不掉。”
南宫翎没有理会池景云的提醒,他扫视众人,朗声对大家说道:“既如此,本尊便下令白鼎盛自今日起接任天鹰宗长老堂堂主之位,望你记住今日承诺,为天鹰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白鼎盛欢喜地答应道:“谨遵掌门谕令!”
池景云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掌门,若是安仙尊的命令,违背天鹰宗的利益,长老堂堂主该如何自处?”
问得好。南宫翎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了白鼎盛的身上。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各就其位7
白鼎盛感受到了压力,他垂下头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当然是执行安仙尊的命令。”
他抬起头胸有成竹地解释道:“天鹰宗和飞云门是否要合并在一起。两位仙尊一言可决。”
“我既然答应掌门:安仙尊的命令如同掌门的命令一般,需令行禁止,不得违抗。岂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在掌门没有改变对我的谕令之前,安仙尊的命令,便是掌门的命令。掌门对我的答案可还满意?”
“嗯。”南宫翎对白鼎盛肯定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有欺上瞒下,本尊定不轻饶。都起来吧。”
南宫翎等长老们都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冷树青等三人的方向,平静的说道:“冷树青,古斐,池景云三人听令。”
三人越众而出,来到南宫翎的身前俯身行礼,齐声答应道:“是。”
南宫翎朗声宣布道:“自今日起,尔等三人为本掌门亲卫首领,麾下各领五百名弟子,只听我一人号令。”
南宫零从储物袋中刷出三枚令牌,当众咬破右手食指,在三枚令牌中分别滴入一滴鲜血,待鲜血被令牌吸收进去,南宫翎用内力激发令牌,令牌之上赫然显现出一个一尺高的南宫翎身形的虚影。
南宫翎的目光再度扫视众人,最后落在白鼎盛的身上,“本掌门的亲卫首领,持此令牌如同本掌门亲临,若有传令当即刻遵照执行,不得有误。”
白鼎盛心中苦涩,他刚刚接任长老堂堂主,还没有享受到权柄的滋味,南宫翎这就变相地增加的三位钦差大臣,要约束他的权利?!
白鼎盛先答应一声:“谨遵掌门谕令。”
随即他不甘心地问道:“若是三位首领被人假冒假传掌门谕令,该当如何?”
南宫翎没有犹豫,“杀无赦!”
南宫翎耐心地替白鼎盛和众人解释道:“尔等无需担心,本尊传令自会使用掌门印章在谕令上落印盖章,不会给人假传本尊谕令的机会。”
白鼎盛松了一口气,“掌门思虑周全,是我多虑了。”
池景云在鼻孔里轻哼一声,白鼎盛一蹴而就高位,对门中上下如何行事知之甚少,他这样的棒槌,执掌长老堂,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笑话?!
南宫翎还有话说,他抬头看向七彩布上还在修炼的五百多名弟子,对冷树青等三人吩咐道:“你们带着五位新晋长老,一起去逐一检查其他弟子,清查过后,这些人中挑选合适的归入掌门亲卫中,日后由你们号令。”
南宫翎再从储物袋刷出三个事先准备好的储物袋来,他摊开手平平把储物袋送到冷树青等三人的手中:“这是给你们的装备和日常修炼所需,对你们的要求,我写成了册子,也放在里面,你们要仔细记在心里。”
三人接住储物袋,各自提起内力,用神识往其中一探,脸上不约而同显露出惊喜来。
南宫翎太大方了,其他的都不说,单单是储物袋中的‘飞船’,‘直升机’这两样,他们三人便是天鹰宗独一无二的所在。
果真是熬出头了。
三人齐声应:“是。”
带着五名新晋长老一起办差去了。
南宫翎等他们走了,继续对围拢在身旁的先天长老们说道:“丁冰玉生死不明,长老堂堂主的令牌也被她带走了。”
南宫翎边说边从储物袋中再次,刷出一枚令牌。这一次,他从右手的食指中滴入三滴鲜血在令牌上,待令牌吸收鲜血之后,他输入内力激发令牌,在令牌的上方顿时显现出三尺高的他的身影来。
他淡声说道:“长老堂堂主要持有此令牌,才可调动长老堂的长老,若没有令牌在手,长老们可以不听号令,视传令之人为假冒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南宫翎把手中的令牌,同样推送到白鼎盛的手中。白鼎盛郑重地握住令牌,如法炮制,让南宫翎的虚影出现在令牌之上。
白鼎盛验证无误,握紧令牌俯身行礼道:“掌门放心,我绝不辜负掌门的重托,誓与长老堂堂主令牌共存亡。”
白鼎盛收起令牌,期待的看着南宫翎,他这个长老堂堂主上任,掌门怎么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南宫翎平静地对万分期待的白鼎盛遗憾道:“从宗门出来之前,我早有打算要新建掌门亲卫队,所以提前准备了三个首领的储物袋。”
“长老堂堂主换人,出乎我的预料......”南宫翎稍微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会传信回天鹰宗,等你回了宗门,长老堂堂主该有的,两位阁主都会替你安排周全。”
“两位阁主是我的师尊,门中诸事,白堂主要多与他们商议。”
南宫翎从储物袋中刷出飞信,当着众人的面,对着飞信吩咐道:“留下一百弟子,监视迷雪宗的动静,你们驾驶‘飞船’过来接人。”
他放飞飞信,对四周的长老们传音入密交代道:“这次你们带来四艘‘飞船’,有两艘在风雪中失踪。用驯鹰用飞信传令,一直没有回信。‘飞船’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此事,我交给白堂主,你带着剩下的两艘‘飞船’找一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让‘飞船’流落在外面。”
“还有,等你们找到‘飞船’回去之后,霍迪国朝廷或者是江湖,对迷雪宗灭门若敢有异议,我许你们灭了霍迪国。我师父和师娘的死,可以让他们陪葬。”
安馨皱起了眉头。
南宫翎这话说的霸气,事先可不曾与她商议过。他去了问鼎门躲清闲,留下她要灭了霍迪国......
这等事关重大的说话,何必急着开口说出来?一旦走漏风声,让霍迪国提前有了准备,岂不是徒增伤亡?南宫翎明知她不喜欢迁怒于旁人,还想让她大开杀戒?!
没等南宫零继续说下去,远处出现一只驯鹰,认准了南宫翎的风向,极速向南宫翎落下来。
南宫翎停止说话,他伸手让驯鹰落在他的拳头上,从驯鹰脚上取下小竹筒,收起驯鹰,拆开了小竹筒中的密信。
他一目十行地看过,低声嗤笑一声:“霍迪国朝廷,不敢与我们为敌了。”
南宫翎转向安馨,扬了扬手中的密信,“惠仁帝派出钦差大臣去天鹰宗,沿路大张旗鼓宣扬,昔日与金长老的仇怨,早已事过境迁了无痕迹。惠仁帝与我们同仇敌忾,誓要找出凶手还自己清白。”
第两千章 各就其位8
真是笑话了。
这个时候说与师父的仇怨了无痕迹,那姚艳芳潜伏清风居二十年算什么?她不信姚艳芳的所作所为,惠仁帝会全然不知不晓?没想到惠仁帝是这么一个怂包?
他们还没有找上门去报仇呢!
安馨忽然就不想在迷雪宗再停留了,她传音催促南宫翎道:“你速战速决把后面的事情都吩咐好了,我们启程去望京城,去会会惠仁帝。”
南宫翎正有此意,他马上转头对白鼎盛吩咐道:“你们的那艘‘飞船’是安掌门的,大家帮手把里面受伤的弟子搬出来,等山下的‘飞船’来接你们回山,我跟安掌门要去趟望京城。”
南宫翎要走,白鼎盛是最兴奋的,他带着长老们收拾好身旁的软塌,一起上‘飞船’去搬动弟子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南宫翎和安馨开始拆除聚灵阵。安馨望着七彩布上分成八个纵队,正在逐一进行检查身份的天鹰宗弟子,对南宫翎问道:“你打算怎样安置你的亲卫?”
南宫翎不假思索地说的:“我的亲卫便是你的亲卫,我们去望京城,自然要带他们同去。”
安馨不想带着‘飞船’四处招摇,她对南宫翎提醒道:“带着他们会拖慢我们的速度。”
南宫翎了然地笑了:“我知道你不想带他们走,可这些人是我特意留给你的。不趁机带着他们历练,熟知他们的深浅,日后你想要用的时候会派不上用处。”
“你想用他们去杀人,去找寻修炼的物事,去打探消息这些都可以。这一千五百零八人你养得起吧?”
“你若是嫌麻烦,我趁机替你调教好了。”
南宫翎成功说服了安馨,一千五百名先天八境以上亲卫,能够派上的用处还是极多的。
只是安馨还有顾虑,她这样问南宫翎道:“你对你的三个义兄这么放心?”
“放心、”南宫翎笃定地说道:“他们谋反过一次,深知其中的艰难,绝不会再想来第二次。世间无人比我们更强大,好容易靠上了大树,他们会盼望着我们庇护着他们,不要再次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背叛我们对他们毫无益处。天鹰宗除了我也没人会再用他们。他们几个都是聪明人,你只管大胆用他们。他们三个心狠手辣,有什么不干净的事情,尽管让他们去做,你让他们去做了,他们反倒会更安心。”
“他们最担心的是无人敢信任他们。你放心,有池景云在,他们三个会知趣得很。”
安馨半信半疑,南宫翎说的是她印象中池景云和冷树青吗?在她的印象中,三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他们真的会被谋反未遂,磨平了棱角?
等他们收起聚灵阵,冷树青等人也检查完五百名多名弟子,没有再找出其中有人是假冒的。
三人清走了其中年纪超过三十岁的人,留下四百五十七名弟子,收拢为掌门亲卫。
池景云越众而出,对着正在收起七彩布的南宫翎和安馨禀报道:“启禀两位掌门,一众弟子已经检查完毕。我们三人商议过后,还想跟在两位掌门的身边,带着他们多历练一番,也好早日成为两位掌门的臂助。”
安馨默然。
还真被南宫翎说中了,池景云直接把她也当成了主子,真是半点也不见外。
“可。”南宫翎对池景云简单的下令道:“你们去接收白堂主他们的那艘‘飞船’,把人手都分配好了,跟我们一起去望京城。”
“还有,那艘‘飞船’是安掌门的,跟天鹰宗的‘飞船’略有不同,你们让手下多当心点。”
池景云兴奋道:“是。古首领这几年醉心阵法,定然识得厉害,会约束弟子们不要乱动,损坏了‘飞船’。”
池景云说完这个,退回去办差去了。
南宫翎靠近安馨,一边拉着安馨往坠落的‘飞船’处飞去,一边对安馨说道:“如何?”
安馨心悦诚服道:“还是你了解他们。我看池景云的样子,巴不得天鹰宗和飞云门能合并到一处,让他们的地位水涨船高。只是,我曾经在天鹰宗的坊市听见他刁难邢风的一对儿女......”
南宫翎反应极快:“你在戒律堂见到邢娇娇的时候,邢娇娇可有不妥?”
那倒没有。
南宫翎了然地说道:“这三年间,我仔细留意过他们三人的动静。说他们三人最恨的人是邢风也不为过。”
“我是占尽了便宜,那也是我运气够好,能有你相助从阴子清的手中逃出命来,我跟他们的敌人都是邢风。其他人不明白,他们三个定然是明白的。”
“他们三人若是品行太差,我也不会给他们机会,为了施恩把麻烦留给你,我没有那么傻。池景云想要泄愤我信,会对邢风的一双儿女下毒手,他还不敢。”
“这也是他不够聪明的地方。对邢风的子女,要不不管不问,只当上一辈的仇恨已然过去,不要牵扯到下一代去。要不就斩草除根了断后患。像这样去招惹了,行事又不干不净,极为不智。”
“你以后用他的时候,要多加提点,别让他再犯同样的错误。”
安馨深深的吸气。
南宫翎不是在说池景云,这是在借池景云说她呢。他生怕她心慈手软,不会斩草除根,会留下祸患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话间,两人飞到先前坠毁‘飞船’的上空,断成两截的‘飞船’早已被冰雪压在下面,想要把‘飞船’和坠船死亡的弟子们,从大大小小的冰山,冰块中再起出来,极为困难。
安馨看着下面的废墟,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对南宫翎提醒道:“暴风雪过去这么久了,那两艘‘飞船’怎么还没有消息?就算是坠毁了,上面的长老也该传个信回来,请求派人去救援才对。”
“莫非他们传信给丁冰玉,没想到要传信给其他人?或者那两艘‘飞船’,是被人劫走了?劫走‘飞船’的人,会不会是那个仙尊暗藏在天鹰宗的人?”
面对安馨合情合理的猜想,南宫翎先解决眼前的难题,他对安馨说道:“还是用先前打开冰雪通道的办法下去。‘飞船’上的驱动阵法和飞船布料上的防御阵法最为关键,这两样无论如何都要拿上来。”
南宫翎的掌心中出现地狱幽冥,火焰在他伸展的双手上燃烧,他旋身向下,率先钻进了冰层中。
安馨紧跟在南宫翎的身后,一边凝聚出凝冰通道,一边听着南宫翎对她传音道:“‘飞船’真要是被人劫走了也不是坏事。”
第两千零一章 正事太多,来不及生气
啥?
南宫翎被转昏头了?!
‘飞船’是神仙门派往来各地,运送战斗力的神器,怎么被人劫走了还不是坏事?
南宫翎接着说道:“白鼎盛不是自诩要让白家成第二个清风居吗?你把这个当成是对白家的考验,他们若是能把这样的危机顺利解决了,我成全他们又如何?”
“天鹰宗正缺少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
“你把外面那个不知底细的仙尊留给白鼎盛,让他们去想方设法替咱们报仇,你正好脱开手,专心解决飞缘楼的危险。只要没有出现能飞天遁地的第三个仙尊,你且由着他们去,不用多管他们。”
安馨闭上了嘴巴,南宫翎说得太轻松了。
他一心想要去问鼎门,没把给师父师丈报仇放在心上也就罢了,还把这等后患无穷的事情,当成了可以随意处置的事情。
她不想跟他多说了。
南宫翎自然察觉了安馨情绪的变化,他好奇地问道:“怎么忽然不开心了?你不是说不让天鹰宗的人添乱吗?让他们自顾不暇,来不及麻烦你,你不是会更轻松些吗?”
是会轻松些,前提是对上仙尊天鹰宗会有胜算。那邓文用毒这般厉害,连他们都差点顶不住,更遑论天鹰宗的人,白鼎盛分明半点胜算都没有。
安馨心思急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若是能够及时把钢化玻璃炼制出来,做成一个个的透明罩子,让长老们随身带着,说不定正是是克敌制胜的好办法。
也可以让天鹰宗炼药堂尽快炼制出毒烟的解药......他们还可以使用反间计,用人装扮成邓文和其他三个弟子的模样,或者能被他们查到的更有用的人......
安馨的思路一散开去,只觉得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们不能坐以待毙被动防御。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反守为攻攻其不备,让己方的奸细登堂入室,主动去找出仙尊是谁,才是上策。
南宫翎没有打扰安馨,他从神识中已经察觉,安馨又走神了。
他极其熟悉安馨这样的神情,每一次安馨走神之后,都会有惊喜给他。他希望这一次也不例外,安馨能有更好的办法,让他们转守为攻反败为胜。
没等安馨想清楚整个计划,南宫翎已经带着她找到‘飞船’的残骸,两人从‘飞船’的舷窗中,钻进了黑洞洞的‘飞船’中。
南宫翎刷出了夜明珠。
夜明珠柔和的辉光下,能够看见他们进入的正好是‘飞船’的二楼,不远处几乎是垂直的地板上有一个硕大的窟窿,窟窿的边缘呈现不规则的形状,一眼便能分辨出是被冰块击中‘飞船’的地方。
在上方沉重的冰块地压迫下,‘飞船’正发出低微的‘咯吱’声,很显然这里早晚会被上面的冰块压塌下来。
事不宜迟。
安馨也从储物袋中刷出夜明珠,两人手中高举着夜明珠,向着阵法中枢所在的地方飞去。
他们的运气很不错,率先找到的这半截‘飞船’中,正巧有驱动装置在。两人围绕着驱动装置飞了半圈,发现驱动装置已经被撞坏了一大半,难怪‘飞船’要坠毁了。
南宫翎轻声叹息道:“无法修复了,真可惜!炼制阵法中枢极为不易,原本我还期望能够修复,这一趟真是损失惨重。”
“来,咱们一起用力,先把这个阵法中枢从上面撞下来,至少这些材料炼器堂可以回炉再造。”
安馨开口阻止南宫翎:“你等等。”
她举着夜明珠,右手凝聚出地狱幽冥,向着右侧‘飞船’上曾经的二楼地板焚烧而去。
地狱幽冥瞬间烧穿了地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阵法中枢忽然向下脱落,“砰”一身重响砸落在‘飞船’的舷窗上。
南宫翎叹为观止,“你竟然设计了这等装置!是我粗心了,没有发现图纸上还有这个关窍。”
安馨看着南宫翎飞掠上前,伸手把残破的阵法中枢,收入储物袋中,她低声遗憾道:“可惜没有能把气球自动收拢,或者是自动焚毁装置,比起这个,把气球收拢起来要困难得多。”
“传说迷雪宗四季冰雪覆盖,从未有化开的时候,气球被压在在下面,不会有人能够起出来吧?”
安馨不等南宫翎答话,已经自嘲地叹息道:“是我想岔了。那个仙尊胆敢与我们为敌,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若是能找回那两艘‘飞船’,这里需要一直派人暗中守着,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南宫翎飞回到安馨身旁,“你别太苛责自己。你想说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也不要紧,在我面前不必这么拘谨。你说的对,出去的时候,我会叮嘱白鼎盛让他多留意。”
“你不想让人得到‘飞船’,我可以在这里留下自毁阵法,一有人或物触动阵法,让‘飞船’毁了便是。建造‘飞船’不易,毁掉还会难吗?”
安馨的眼中流露出激赏,南宫翎什么时候又学会新的阵法?
南宫翎没有错过安馨赞叹的眼神,他得意的跟安馨说道:“这些粗重的活计总要有人做。你不爱做这些,我替你做了。”
安馨无奈了,阵法精细玄妙得很哪里粗重了?南宫翎又要开始说闲话了吗?
不等她开口阻止南宫翎继续说下去,安馨忽然心神一动,她盘腿凌空坐好,将夜明珠放在腿上,双手掐诀,在南宫翎诧异的目光下开始修炼。
酷寒黑暗的船舱中,浓郁的水灵气飞快地在安馨身旁聚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入她的身体,极速以安馨为圆心,在她的周围形成一个飞旋的漩涡。
南宫翎眼中闪过恍然。
是了,安馨的水灵根极强,先前在地面上的聚灵阵中吸取灵气的时候,并没有显现出异样来。南宫翎还暗自奇怪,安馨能够凝水成冰,怎么在这等环境下,补充灵气的速度不算快?
原来是要在千年冰封的冰块环绕下,才能给她提供更好的修炼条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南宫翎无声地刷出傀儡武士,隐入暗中给安馨护法,他自己悄无声息离开,去找寻飞船的气球,还有最重要的战利品——迷雪宗的藏宝库。
此次天鹰宗惨败,损失惨重,他又新建了掌门亲卫,需要花费的地方极多。
但愿迷雪宗的藏宝库中财宝足够多,能够弥补这一趟的损失。最起码要能给安馨留下三五年的花费,等他从问鼎门出来。
第两千零二章 迷雪宗该灭1
安馨无暇顾及南宫翎离开。
修炼最讲究机缘,这里水灵气异常充沛,对她弥补灵气提升境界太过重要,她无论如何不能错失,南宫翎应该会理解她急不可待的心情。
修炼不知时日。
等安馨丹田中的灵气重新充盈,再度神清气爽,再也无法吸取更多的灵气的时候,安馨收功重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南宫翎笑眯眯看向她的双眼。
南宫翎对着安馨欢喜地问道:“伤势都好了?境界也有提升?”
安馨狐疑地看向南宫翎兴致勃勃的脸庞,这人怎么接连问了两句废话?她气势上的变化,还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他这是......欢喜得过头了?
发生了什么好事?
南宫翎秒懂安馨的表情,他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迷雪宗的蛮子们家底丰厚啊,我找到了他们三处藏宝库,满满当当的没人动过。幸亏我身上的储物袋够多,总算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了。”
原来为了这个。
南宫翎一下子刷出十个储物袋,捧在手中送到安馨的面前,“给,见面分一半。我留了一半。我这一半中,会留下一半给天鹰宗。你这些随你处置。”
南宫翎是真高兴了。
他难得有机会送安馨这么多财物,有天胜境秋家动辄一成两成暗黑森林的产出送给安馨做供奉,寻常的礼物真是拿不出手啊。
他低声感叹道:“难怪江湖纷争永远永不停息,江湖门派都想对上三大仙门,企图分一杯羹,其中的利益太大了。”
“你也别怪我趁火打劫。”南宫翎加重语气强调道:“我们不取,留给旁人,更是祸害。”
安馨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十个储物袋,无奈地笑了。
南宫翎把什么话都说完了,还给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作甚要怪他趁火打劫?他们把迷雪宗的灭了,还在乎收刮他们的财物?她是金钱如粪土的人吗?她身为仙尊,以后需要打赏的时候多了,迷雪宗已经被灭门,她又不傻。
安馨一边收起储物袋,一边低声喃喃道:“咱们敲山震虎,不知用迷雪宗,黑山派和蒋家的覆灭,能不能把幕后的仙尊给现出原形来?”
南宫翎再一次从安馨脸上担忧的神情中,读懂了她的心情,他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们没有杀错人。满江湖的人都在找黑山派的康啸林,怎么都找不到,他却偏偏跟伍克己,鲁长兴和蒋公公在一起,正巧在甘澜院被夜袭之时,邀请你去不留山霍迪国国师府。”
“要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你放心,对他们痛下杀手的话,那么天涯峰深渊下的火灾,一定是冲着我们俩人来的。是他们先想要我们的命,不是吗?”
“我确定那个伪仙尊是我们的敌人。”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覆巢之下,或许有无辜之人。可是斩草除根的道理,不用我多教你。其中的因果缘由,也不用我再多劝慰你吧?”
南宫翎缓缓地伸出双手,捧着安馨冰凉的双手,郑重地叮嘱道:“你要记住了,退后一步是万丈深渊。”
“且不说你还有飞缘楼的危机在等着你,只要你敢退,清风居也好,飞云门也罢,连同天鹰宗,甚至是安家和世间更多无辜的人,或许,不,肯定都会因你的一念之差,置身于更大的危险中。”
“你要时刻记住了,我们不是始作俑者,不是我们挑起的纷争,是有人藏在暗处丧心病狂,杀了我们的师父,还要杀了我们!”
“为什么偏偏要杀了我们,非要跟我们作对?我以为一定有更大的图谋在后头。身为仙尊我们必须保护我们珍爱的人,我们要维护这个世间正常的秩序,给门派和世人一个太平。”
“师娘没了,等我去了问鼎门,没人会跟你说这些话。越是往后,越是没人再敢忤逆你。你要坚定信念,拿出决绝的手段来,保护应该保护的,消灭应该消灭的。”
咦?南宫翎长篇大论给她说大道理?为什么?
南宫翎轻易地读懂了安馨的心思,他低声跟安馨说道:“你随我来。”
南宫翎拉着安馨穿过‘飞船’的大窟窿,用遁地术一路向下,从他早已打通的通道中掠过,迅速落尽了迷雪宗的暗道中。
南宫翎手举着夜明珠,拉着安馨向前走,边走边说道:“迷雪宗的暗道不止这一条,我在这条中收获最大。”
安馨举目四顾。
迷雪宗修建这条暗道,耗费的人力物力极大,在常年冰冻的地下,开凿出能容两人并肩出入的暗道极其困难,看前方的道路好似没有尽头?
也就半盏茶的时辰,视线中出现了十多个浑身冰霜,整齐站立却僵直而死的男子。他们身上的衣领和袖口上都有迷雪宗‘念珠草’的标记,无疑都是迷雪宗的人。
当前一人,手握长剑杵在地上,脸上怒目圆睁,仰天向上大张着嘴巴,好似在这暗无天日地地道中,咆哮质问上天的不公。
南宫翎高举着手中的夜明珠,停留在高大的中年男子面前,他低声问安馨:“你看这人长得像谁?”
太好认了。
安馨一眼便认出,这又高又壮的男子跟鲁长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年纪,是鲁长兴的儿子或者是侄子?
南宫翎没有等候安馨的答案,他接着往下说道:“你用灵气化开他胸前内袋的冰雪,看看其中有什么?”
安馨缓步上前,伸出右手贴在鲁家胤胸前,缓缓化开他被冻得硬邦邦的前襟,从他胸前内袋中掏出两瓶丹药来。
安馨小心地拧开瓶塞,丹药香味扑鼻而来,饶是安馨身为仙尊,也忍不住想要把瓶子里的丹药吞下去。安馨当即就确信,手中的丹药十有**是‘天人丹’。
南宫翎轻声解释道:“我以为这是‘天人丹’,是与不是你拿上两枚,让你大师伯一探便知。”
“鲁家人身上有这种东西,迷雪宗能无辜吗?”
南宫翎举着夜明珠的手臂,稍稍往后伸展,让安馨看清楚站立在鲁家胤身后的年轻人的容貌,“你再看看这人像谁?”
第两千零三章 迷雪宗该灭2
安馨定睛一看,顿时心中又是一叹,这人定然跟伍克己是一家人,伍家跟鲁家的基因一样的强大,这人是伍克己的儿子侄子?
迷雪宗即将覆灭的时候,鲁家和伍家人想要逃向哪里?
安馨低声问道:“他们身上有信件吗?”
“没有。”南宫翎遗憾道:“丁冰玉不等我们,提前发动攻击,迷雪宗措手不及,你看当先这人,除了胸前多有两瓶丹药,其他人跟他只有手中的武器腰间的暗器,别无长物。定然是仓促应战。”
南宫翎收回手,继续对安馨说道:“是后面的冰崩威力太大,堵住了通道两头,他们走投无路被冻死在这里。”
“我把丹药留在他身上,一是想让你来看看,迷雪宗活该被灭。二是想要留下一个陷阱,万一有迷雪宗余孽能找到他们,也会有人知晓来龙去脉,不会找错了人报仇。”
“他们的仇人是给他们‘天人丹’的人,多半是那个藏头露尾的伪仙尊。”
南宫翎再次强调道:“天鹰宗和我们俩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安馨想了想,果真从两个药瓶中,各自倒出两枚丹药来。她盖好瓶塞,重新把药瓶放进了鲁家胤的内袋中。
她一边从储物袋中刷出空瓶子,把四枚丹药装进去收起来,一边问南宫翎:“你在其他暗道中,还找到有用的东西没有?”
南宫翎眼中闪过一抹喜悦,安馨相信他,丝毫没有怀疑他。
他拉着安馨一边原路退回,一边跟安馨低声道:“都搜过了,没有搜到有用的东西。”
“我倒是找到了天鹰宗多位长老的储物袋,里面的好东西还真不少。都说天鹰宗的供奉不比飞云门的多,我看罗志超的储物袋,也没有天鹰宗随便哪个长老的荷包丰厚!”
“他们的东西我不给你了,以后他们要是对你哭穷,”南宫翎刷出一个荷包给安馨,“你别管这荷包是谁的,你只管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他们自会闭上嘴巴。”
“走吧,我们该出去了,外面的人要等急了。”
南宫翎松开安馨的手,让安馨飞在前面,他断后留在后面,重新把进来的通道封死了。
他们两人停留在地底下的时辰并不短,等他们重新飞出地面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三艘‘飞船’,从山下赶来接人的两艘‘飞船’到了。
心急如焚的白鼎盛,眼见着南宫翎和安馨再度现身,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南宫翎赐下令牌,任命他为长老堂堂主,可他始终没有见着南宫翎传令回天鹰宗,他生怕南宫翎要有一个万一,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堂主之位要平添变数。
好在,掌门终于出现了。
白鼎盛心急如焚带着长老们火速下了‘飞船’,一起上前迎接南宫翎和安馨。他的速度快,池景云等三人的速度更快。等白鼎盛赶到的时候,冷树青三人已经在南宫翎和安馨身后站定,拱卫着两人,一起迎向白鼎盛等人。
饶是安馨心情低落也差点失笑了,南宫翎还真是没看错人。
池景云三人果真对他们的新身份极其看重,一丝不苟地摆出护卫的架势,中规中矩尽心尽职,让她刮目相看。
白鼎盛没有掩饰自己的焦急,他带着二十来个长老一起俯身行礼,一边行礼一边对南宫翎说道:“掌门总算是回来了。”
“‘飞船’残骸再重要,也不及两位掌门安危之万一。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让我们去做便是。多花费些人力物力也是正常,两位掌门关联着门派的前程,实在不宜以身犯险。”
白鼎盛忧心忡忡,言辞恳切关怀备至,倒让南宫翎不好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南宫翎这样答应道:“白堂主说得对。”
“今日是有安仙尊相助,可以守望相助,故而冒险一试。总算有惊无险把‘飞船’中的关键阵法和气球都收拢回来。日后这等事确实该交给你们了。”
南宫翎转头看向安馨,认真地叮嘱道:“天鹰宗这边,我把这事交给白堂主,让他以后盯着我们俩,谁也不准单身犯险。咱们身为掌门,确实该给他们更多的机会,让他们独当一面历练才是。”
安馨板着面孔看向南宫翎,白鼎盛多大年纪了,还要历练?
她简单地点头道:“也好。”
两位仙尊当众给白鼎盛面子,白鼎盛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他接着禀报道:“安掌门的‘飞船’已经由三位亲卫首领接管,这里留下的山上山下两队人手也安排妥当,此间发生的事情也传信回了宗门。”
“接下来,我打算趁早带人去找寻失踪的两艘‘飞船’,在没有找到‘飞船’之前,这里的人暂时不宜撤走。”
白鼎盛顿了顿,恭谨地请示南宫翎道:“掌门可有其他吩咐?”
南宫翎挥了挥手,“你既已安顿妥当,事不宜迟,尽快启程去找‘飞船’。有消息随时传信禀报过来。”
白鼎盛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愈加恭敬地答应道:“是。”
他带着人一刻不停地走了。
站在南宫林身后的池景云着急了,他急切的跟南宫翎传音道:“掌门,迷雪宗的藏宝库怎么办?若是有人监守自盗该如何是好?”
南宫翎轻描淡地传音道:“留在这里的人有两个任务:一个是防止有迷雪宗的人死里逃生,把消息太快传出去;另一个是探查外面那个伪仙尊,会不会派人来查探动静,他们的任务不是迷雪宗的藏宝库。”
“若是他们罔顾这两个任务,只顾寻宝坏了宗门大事,我许你报上详情,让戒律堂按律严惩处相关之人。”
池景云先答应了一声:“是。”
接着,他不死心地再度提醒道:“掌门,这里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江湖人定然会闻风而动,抢在我们的前头动手寻宝,到时候恐怕会更多一番手脚。”
“白堂主说不定寻完‘飞船’,也会回来这里......”
南宫翎打断了他:“你这般不放心,看来让其他人留下,向你禀报消息是不够了。你要不要亲自留下,看他们会如何反应?”
“对了,你们三个身为掌门亲卫首领,从今往后,不用在长老堂领取供奉了,你们的供奉从我这里出,我若是闭关,安仙尊会替我按时给你们发放。”
“供奉的数额,以你们在长老堂一倍的供奉计算,其他亲卫也按照这个标准。”南宫翎转过身来,目光扫过三位义兄,沉声说道:“你们要好生挑选手下,我期望我的亲卫,日后都是先天高手。”
南宫翎意有所指地多加了一句:“其他的赏赐,等你们立下了功劳,再说也不迟。”
第两千零四章 哪里有破绽?
池景云郁闷了,他涨红着脸,痛心疾首地对南宫翎说道:“掌门,这是两码事。迷雪宗是江湖超一流门派,两百年的积累非同小可,你不能任由这块大肥肉,被人白白抢走......”
冷树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伸手一掌拍向池景云的肩膀,先止住池景云继续说下去,再沉声对池景云说道:“你已经提醒过掌门,掌门自有决断,你不必再多说。”
他加重了语气,“我等听令行事便是。”
池景云忽然反应了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安馨,改用了传音入密道:“掌门是想把迷雪宗的藏宝库让给飞云门,借此交换掌门去问鼎门的时候,安仙尊对天鹰宗的看顾?”
安馨在池景云控诉的目光下,慢慢地转过头来。她忽然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阴森森地笑了:“池十一,你胡言乱语得罪了我,不怕我......”
池景云忽然反应了过来,他吃惊地传音道:“你们已经得手了?!”
他一巴掌拍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懊恼的传音道:“是我错了!你们成了神仙,岂可以凡人来预料!从今往后,我只管听令形事,绝不再自以为是。”
安馨吃惊了,她才刚说了半句话,连威胁的话都没有说完,池景云怎么忽然反应过来了?!
南宫翎伸手拉住安馨的手,带着她转身向‘飞船’走去。他边走边扬声对身后三人说道:“‘飞船’一炷香之内起飞,尔等速去准备不得有误。”
冷树青三人听令,齐声答应一声,飞快地从两人身后抢先飞掠而出,飞快地向着‘飞船’去了。
留下安馨疑惑地向南宫翎传音道:“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南宫翎哪里肯跟安馨说实话。
他才不肯让安馨知道,池景云也随时留意着她的神情变换,稍有不同便能察觉端倪,时刻准备迎合安馨的喜好。
南宫翎这样对安馨说道:“你长成了这样,又习惯了板着脸面对他们,你一对他们稍有不同,立即露出了破绽。”
“你要记住了,除了清风居的人和我之外,对着其他人一概要不假辞色,不能让他们知晓你心中所思所想,让人摸透了你的心思。”
“这是上位者的御下之术,你千万要记住了。”
安馨半信半疑,她怎么觉得南宫翎像是在忽悠她?二师伯做了那么多年的掌门,经常用一张笑脸对着大家,也没见有人敢对他不敬。
南宫翎哪里会不知道安馨的心思,他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你一定要听我的。我比旁人更了解你,怎么做对你最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两件事情都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记在心里头,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了。”
安馨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道:“好。”
南宫翎如释重负。
他明镜似的明白,他下令灭了迷雪宗,黑山派和蒋氏家族,安馨虽然跟随他一起行动,心里却有一道无形的坎,一直没有迈过去。
安馨的心思单纯得很,她以为报仇就要找主事之人,与旁人没有干系,不能伤及无辜。灭宗灭门这样的事情,她是打心眼里排斥的。
她哪里知道像伪仙尊这样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之辈,必然是谋定而后动。
南宫翎的脑中清晰地出现了三条线:从姚艳芳,惠仁帝,到伍克己,鲁长兴,康啸林,蒋公公,关联到霍迪国国师,这是通往霍迪国的一条线。
从霍金霞,辛茂,关联到卫国的德王辛啸天,这是关联到卫国和飞云门的一条线。从翟永奇被人假冒,天行峰无法剿灭干净,到今日邓文铤而走险,天鹰宗这条线,迷雾重重变数极多。
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的线跟这三条线连在一起,纵横交错结成一张大网,他们的师父,连同他们自己都成了这张网的猎物。
不,或者是从三年前高妙仪在飞灵峰遇险,伪仙尊的目标是清风居;天鹰宗十二公子之变,伪仙尊的目标是义父;甚至天胜境舒家部落失守,全都是伪仙尊用一张看不见的大手,在不停操纵大网捕猎?
他看不见伪仙尊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意孤行要去问鼎门,正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在这张大网里越陷越深。
他要挣脱这张无形的大网,跳出别人设置好的战场,用结丹成功后一力降百会的绝对优势,碾压一切魑魅魍魉。
他需要时间。
安馨是关键。
他需要安馨为他争取一年半载的时日,让他在问鼎门顺利结丹。
他需要安馨明白,从师父师娘身亡,从这张大网企图杀了他们开始,便是你死我活,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生死之战。
他需要安馨清楚的知道,在伪仙尊编织的罗网上,每一个帮凶都是他们的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幸亏安馨是个极聪明的人,也正好有了恰当的证据,让他终于得到了安馨的保证。
安馨向来一诺千金,从来不曾食言,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去问鼎门。
安馨和南宫翎一起上了‘飞船’,他们的‘飞船’跟在白鼎盛带领的两艘‘飞船’身后,一起向南飞了五十里,然后一个继续向南,一个转头向西,分道扬镳。
留在迷雪宗的程千里,眼看着‘飞船’飞远,在天空上变成的三颗小黑点,才对身旁的弟子下令道:“迷雪宗的藏宝库就在这下面,散开来好生找一找。谁先找到,等进了藏宝库,我许他首先挑选一样宝物作为奖赏。”
众弟子没想到留下来还有这等好事,大家轰然叫好。没等弟子们散开,程千里接着吩咐道:“你们顺便找一找长老们的遗骸,长老们的身上都有储物袋。”
程千里阴沉着脸提醒道:“别说我没警告你们,储物袋不是你们能有的东西,找到了一定要乖乖缴上来,我自会给你们请功求赏,替你们换成丹药,让你们早日晋升先天成为长老,名正言顺拥有储物袋。”
“别没事儿找事儿,误了自己的性命。”
程千里威严地扫视手下的一百个弟子,“我留在这里等你们,防止山下的人上来跟我们抢功。你们若是听见我的啸叫声,要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赶过来跟我会合,不得有误。”
“都听明白了吗?”
整齐的叫好声低声响起,众弟子三三两两结伴,在傍晚的夜色中分散开去。
程千里等人都走了,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再次从储物袋中刷出软榻,盘坐上去,静静地打坐修炼起来。
第两千零五章 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飞船上,南宫翎和安馨在二楼的单独的房间里,沉默地听见了程千里这一段出人意料的安排。
安馨难堪地垂下了眼帘。
白鼎盛临走前丝毫不提迷雪宗宝库的事情,也没有当着南宫翎的面,叮嘱程千里找寻长老们的遗体。看程千里的行事,他们早就打算好了,要让迷雪宗财宝和长老们储物袋中遗产,不明不白地落在他们手中,让他们随意处置。
真是够狠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南宫翎先他们一步,拿走了所有的财物,岂不是比他们更狠。
安馨忽然觉得,南宫翎给她的十一个储物袋,十分的烫手起来。
安馨确信南宫翎说得对,他们拿了这些处财宝和储物袋,绝对不会乱用滥用。可他们的行径说到底,也跟程千里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涨红起来。
不得不说,安馨实在是太正直,也太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会儿她半点也没想到,她对这些人全都有救命之恩,在如此深重的恩情之下,他们全然没有想过要报答她。
安馨天真地以为这些人刚刚脱离危险,日后有的是他们知恩图报的时候。以安馨的阅历还很难想象,人一旦坏到了极处,下限会有多低。
此刻她尴尬过后,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南宫翎怎么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遇到这样的事情,南宫翎不是早该洞悉了她的心情,主动开口宽慰她了吗?
怎么了?
安馨抬起眼帘,赫然看见南宫翎铁青的一张面孔,也跟她一样垂着眼帘,端坐在座椅上不声不响。
南宫翎生气了?
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南宫翎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生气过。
安馨不假思索地劝解道:“咱们也别把人想得太坏,说不定他们找到了藏宝库和储物袋,会全数交到宗门中。你没听见,程千里还说要给寻宝的弟子请功求赏换丹药?”
南宫翎的眼帘抬起来,像看白痴一样瞪了安馨一眼,随即认命地落到了身旁茶几上的茶盏上。
安馨自动忽视了南宫翎瞪她的那一眼,南宫翎难得生气,她不跟他计较。她会意地拧起茶壶,一边给南宫翎添茶,一边继续对南宫翎说道:
“你提前拿走了财宝和储物袋,也不跟他们说一声,暗中还留下阵法窃听,你究竟想偷听到什么?”
“总不能是想要听见,他们对迷雪宗的藏宝库和长老们的遗体都不管不问吧?不管是江湖门派闻风而动,还是伪仙尊派人来打探,或者是不管其他什么人会去迷雪宗探查动静,肯定也要先过了今晚才能到。”
“程千里利用这一段空挡,命弟子去寻宝也并没有罪不可赦吧?”
安馨斟好茶,放下茶壶,顺手端起茶盏,殷切地递到南宫翎的面前,好言好语地劝说道:“池景云不是派人盯着他们了吗?程千里是忠是奸早晚会现出原形。你且放宽心,何必急着生闷气?”
南宫翎接住安馨递给他的茶盏,仰头一口气喝下茶水,“啪”一声把茶盏放到茶几上,不等安馨再度开口,伸手点向茶几上窃听阵盘上的另一个小点。
白鼎盛的声音,忽然从阵盘里面响了起来:“……天要黑了,在前行三十里,避开掌门的眼目,掉头回去迷雪宗。”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笑嘻嘻地跟着响起来:“三叔英明,有一夜的时辰,足够咱们探查出迷雪宗的藏宝库在哪里?我说三叔怎么不把我留下来,只把程长老一人留下怎么会放心?原来是三叔是为了避嫌早有打算。”
“我是早有打算。”白鼎盛不满的声音响起来:“我对你的打算你听进去了吗?你一直不肯听我的劝娶个堂主家的女儿成亲。”
“别说三叔不疼你,人你可以自己挑,不拘哪个堂主家的女儿都可以,但半年之内必须成亲,白家想要像清风居一样有权势,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的游手好闲,不思进取。”
南宫翎的手指头点在阵盘上,白鼎盛的声音戛然而止,余音还回绕在房间里,让安馨微微张大了嘴巴。
她没想到会听见这个。
程千里也就罢了,连白鼎盛也利欲熏心早有私心?刚才她劝解南宫翎的话,变得格外苍白起来。
“听其言观其行......”安馨勉强地挣扎道:“等白家人发现,清风居的成功并不是靠联姻得来......”
她说不下去了。
外面的人看清风居,可不就是每一个小辈,都娶了堂主的女儿,或者是嫁了堂主的儿子吗?以罗志超和她最厉害,一个娶了掌门的女儿,一个将来要嫁给掌门,说清风居借助联姻巩固势力,权柄滔天也不为过。
说不定还会有人暗地里诟病,她的掌门之位,也是二师伯私相授受得来的。谁让她成为掌门是在成为仙尊之前?
可这不正是无知者对清风居的误会吗?
安馨放弃替白家人辩解。
她了解清风居,她不了解白鼎盛。她这样对南宫翎说道:“你放任白家和白鼎盛的野心,不正是想要让他们去搅混天鹰宗,让天鹰宗沉渣泛起,破而后立吗?”
“既如此,白鼎盛的这番表现,岂不正合你意?又何必生气失望呢?”
安馨顿了顿,犀利的反问道:“莫非你还希望自己识人不清,所有的计划都落空,白费一场功夫?”
南宫翎深深地吸气,安静地把目光落到安馨关切的脸庞上,他低声轻叹道:“我们两人中究竟是谁对白家,对白鼎盛,甚至是对程千里还抱有期望?”
“在偷听到他们的说话之前,你是不是以为程千里,白鼎盛和白鑫都是好人,他们行事也都跟你一样,是出自大公无私的公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他们扑空是比他们更心狠手辣?你是不是还为拿到了储物袋,多少有些内疚自责?我想让你多想想,我若是不是先行行事,此刻我们会处于怎样被动的境地?”
“我让你看清楚这些,不是因为对他们失望,他们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我是想要让你看清楚,这些信誓旦旦让你深信不疑的人,背地里究竟是什么德行。”
南宫翎无奈地皱起了眉头:“我若不是非要去问鼎门,我宁可你永远见不到这些。清风居能护着你的,我自信我也能让你的眼睛一辈子只看见光明,看不见这些丑恶,不让你对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失望。”
“非要让你看见这些,我心里很难受。”南宫翎的目光深沉地看进安馨的心里,“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第两千零六章 余生请多关照
安馨动容了。
南宫翎煞费苦心,全都是为了她吗?
她记得,南宫翎不止一次说过,清风居把她保护得太好了。是她阅历不够,看人处事的角度出错了吗?
安馨沉默地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忽然之间醍醐灌顶:不,不是她对人处事行差踏错,是她的身份和周遭的环境变了,她没有跟上新的变化对她新的考验。
她还没有适应该怎样做一个仙尊,要如何做一个掌门?她指望着太上掌门能继续掌管门派,她能躲在后面偷懒。落在旁人的眼中,他这个仙尊掌门却是无可替代。
安馨沉默地反省自己,她在成为掌门之前,接触的大多是同龄人。有清风居护着,她遇见的长辈大多对她抱有关爱之情。连天胜境对她连绵不绝的的算计,也是打着正义的旗帜,以示好的方式来包藏祸心。
她骤然间成了掌门,她的世界豁然拓展开去,形形色色的老狐狸,越过清风居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再以看待同龄人的单纯目光,以为遇见的人大多是好人,着实低估了极其复杂的现实和背后暗藏的百般算计。
她错了。
安馨的背上冒出了冷汗,幸亏有南宫翎处心积虑及时的提醒了她,幸好她还没有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
安馨伸手倒掉茶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在桌上的红泥小火炉中重新加入炭火,烧滚铜壶中的雪水,逐一洗净茶具,重新用天胜境的灵茶,沏了一壶新茶,她拧起茶壶给南宫翎和自己倒茶。
淡青色的茶水滚入甜白瓷的茶盏中,清冽的茶香氤氲着弥漫开来,给房间里平添了几分悠闲轻松的气氛。
南宫翎目不转睛的看着安馨舒缓的动作,他知道安馨有话要说。
他用一连串的反问,想要让安馨明白他的苦心,他以为他是在冒险。
他迫切地希望安馨能如他所愿有所改变,又担心安馨会把他也归入老谋深算,她避之如蛇蝎的那一群人中。
他太明白安馨是一个单纯而简单的人,安馨的聪明才智全都用在了修炼上,从来没有主动算计过谁。
不,准确地说,安馨是不屑于去算计谁。安馨的目标太过明确,一门心思要得道成仙逍遥自在,为此凡人的事情,若不是和她密切相关,安馨宁可不闻不问。
这样的安馨是他求之不得的伴侣。
只可惜他们都太过年轻,世俗的羁绊紧紧地缠绕在他们的身上,无法挣脱开来。
他知道这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关口,若是不能彻底干净地了结清楚,留下遗憾变成了心魔,日后定会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他很清楚他非要去问鼎门寻求机缘,对安馨并不公平,可他此去并不是全然为了自己,他也是为了安馨。安馨身上的隐患他一直记在心里,他不能轻易地错过机会,等到了要失去安馨的时候,再来追悔莫及。
不管他心中有多少不舍得,问鼎门他不得不去,安馨也不得不独自面对所有的凶险。
他真的希望安馨能够相信,他所有的算计,都是为了他和她,长长久久的将来。
安馨放下茶壶,伸手端起茶盏,对着南宫翎微笑道:“这盏茶是我欠你的。”
“从我三年前出山历练开始,我绝大多数的江湖历练都是你陪我度过的。我从先天下五境,一路走到今天,多亏有你一路相伴,才没有走歪了路子,走错了方向。”
“你是我的诤友。”
南宫翎的一颗心落到了谷底。
诤友?
他才不要做安馨的诤友!
他果真还是太着急,安馨要开始防备他,对他敬而远之了吗?
安馨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她看见了什么?南宫翎的目光忽然变得凄然起来,她说错什么了吗?
她加快速度说了下去:“我想说的是,有你做我的指路明灯,我非常荣幸。”
安馨干脆地说完第一段说辞,她举高手中的茶盏,对着南宫翎淡笑道:“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安馨抬手把手中的茶水喝了下去。
南宫翎的目光惨淡了下去。
接下来安馨是不是要说他高深莫测,她浅薄浅陋难以承担他托付的重任,天鹰宗的浑水她担不起,给师父和师娘报仇的事情,她也要等着他从问鼎门出来,再让他定夺?
安馨以喝酒的姿势爽快地干了手中的茶水,她翻转手腕给南宫翎看她的茶杯,笑意盈盈地说道:“南宫师兄,请!”
南宫翎心如刀割,从他认识安馨起,安馨从来没有对他这样频繁地笑过。
飞云门的太上长老高天,是个出了名的笑面虎。安馨耳濡目染,在他的耳提面命之下,是要立志成为第二个高天了吗?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知如此,他何必非要亲自来让安馨明白人心叵测世间险恶,他假手旁人不好吗?问鼎门非要这么着急的去吗?错过了今年,明年去不行吗?
不行。
明年去太晚了。
南宫翎伸手端起茶盏,面无表情的喝下。
罢了,等他成了结丹修士从问鼎门出来,再从头来捂热安馨的一颗心,让她知道他的算无遗策只会对着旁人,对她......
南宫翎深深地吸气,他心悦心疼她还来不及,他怎么舍得算计她!
怪只怪他以前废话太多,如今他再要说什么,安馨只怕都不肯相信了。
安馨敏感地察觉南宫翎的心情忽然变得极坏,她伸向茶壶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收了回来,她扳起面孔干脆利落地说道:“原本我是想完整的表达我的感谢之情,看来我并不适合长篇大论。”
南宫翎差点被嘴里的茶水给呛住了,他听见了什么?安馨是想要感谢他?!
南宫翎罕有的端着空茶盏楞住了。
安馨一刻不停地说的下去:“多亏有你一直以来,在我身旁时不时地提点我,让我不至于犯下大错,能够顺利站到今日的高度。”
“高处不胜寒。”
“我们面对的对手和敌人变了,我也要因时而变,凡事多想一想背后的深意,不要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变成别人眼中的笑话。”
“清风居确实把我保护得很好,我确实也不甚知晓世间的凶险和人心的险恶。但我并不笨,你煞费苦心想要教给我的,我会牢牢记住,绝不会忘记。”
安馨站起身来,郑重地对着南宫翎俯身行礼道:“南宫翎,余生还请多关照。”
第两千零七章 余生如何不负我?
喜从天降。
南宫翎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惊喜飞过面前的茶桌,伸出两手握住安馨的肩膀,狂喜把安馨揽入怀中,激动地说道:“余生我绝不负你!”
“我愿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起畅游星空宇宙,做最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早就深埋在心中的誓言脱口而出,这才是他想跟安馨一起度过的余生。
安馨的身体僵住了,她没想到南宫翎会如此激动。她的脸一下变得绯红,随即懊恼地眯起眼睛,让脸上的红晕飞快地散去,她控制住自己的害羞,稍稍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轻轻的抱住了南宫翎。
南宫翎的心从谷底飞上天,再被安馨伸手抱住,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他箍紧地怀中的安馨,心慌意乱地在安馨的耳边,急切地低声恳求道:“你答应我!”
南宫翎第一次拥佳人入怀,又有安馨从未有过的主动,他绝不肯放过让安馨承诺的好机会。
安馨低头将脑袋闷在南宫翎的胸前,听着耳边擂鼓般极速急速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起来,她闷声闷气的低哼了一声:“嗯。”
南宫翎心花怒放,安馨终于答应了。
他求了那么久,久到他以为他去问鼎门之前,再也听不到好消息,要悬着一颗心去闯关的时候,终于喜从天降!
南宫翎紧紧地抱着安馨,在空中欢喜地转动起来,他仰起头哈哈大笑道:“你既答应了我,绝对不能反悔......”
安馨在南宫翎的怀中挣扎起来,南宫生怕安馨要反悔,赶紧接着承诺道:“我会对你好,比现在还好,你要天上的月亮,绝不给你星星,我会让你顺心如意,不会有机会嫌弃我......”
安馨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漾开,她一边低头挣脱南宫翎,一边准确地抬起左手,一把捂住南宫翎的嘴,她低声闷笑道:“有人来了。”
房门外,池景云已经走到门边,举起手正待要敲门。
南宫翎郁闷了。
太失败了!
安馨在他怀中,没有意乱情迷情难自禁,还能留意到四周的动静,不留情面地提醒他,这叫他情何以堪?!
南宫翎把安馨拥得更紧,他垂头顶着安馨的左手,把脸贴在安馨的脸颊上,对着门外懊恼地传音道:“池首领,你不要来打扰我们。”
门外,池景云刚刚举起的手,在空中顿住了,他愣了愣,干脆地放下手臂,转身张开双腿,背对房门站定,替门内的两位掌门守卫起来。
池景云被南宫翎吓住了。
他走过来的时候,为了不打扰两位掌门,提起所有的内力用上了轻功。以他的轻功,他笃定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却还是被南宫翎察觉阻止他进门。
池景云保持笔直的站姿,目光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他没有触动阵法的迹象呀,南宫翎是怎么发现他的?
他深深地吸气,目光变得异常坚定起来。
神仙之能超越想象,跟上了两位掌门,要愈发小心谨慎地当差了。
安心闷笑起来。
南宫翎听见安馨的笑声,不甘心地伸出舌头,舔向安馨的手掌心。安馨被激得惊跳起来,一下子退开了南宫翎,对着南宫翎急声叫道:“不要这样!”
南宫翎如影随形,跟着安馨一起飞起,眼光灼灼地看向安馨,不肯罢休地追问道:“不要怎样?”
安馨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一闪而过,她伸出右手抵挡在南宫翎紧追不舍的胸前,再度急声说道:“你离我远些。”
南宫翎欢快地裂开嘴笑了,雪白的牙齿在明亮的灯光下,又一次晃花了安馨的眼睛。安馨“嗖”一下收回自己的右手,在她的掌心下,她清晰地察觉到南宫翎愈发急促的心跳。
安馨下意识地叫道:“我有正事跟你说。”
“你别这样!”安馨迅速组织好语言,对着满脸兴奋的南宫翎说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没听说过吗?”
“你急着去问鼎门,天鹰宗的事情你要多给我交代一些。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做滥好人,会提高警惕争取不被他们算计了。”
南宫翎哪里肯跟安馨说这个?
他跟安馨终于情定终生,这才是最大的正事。
南宫翎向前逼近一步,宠溺地看着安馨紧跟着往后退了一步。他挑起眉头笑眯眯地锁住安馨的紧张闪亮的目光,意有所指地问道:“你怕我?”
安馨当即摇头:“不怕!”
南宫翎逼问一句:“那你是怕自己?”
安馨老实的点头道:“是,我怕自己。”
安馨在南宫翎倏然兴奋的目光下,坦然地接着说道:“我怕自己忍不住,要跟你一起去问鼎门;还怕自己忍不住,要拉着你留下来,不让你去问鼎门;更怕自己要怂恿你,撇开所有的这些烦心事,不管不顾自去修仙自在。”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见到的。”
“我最害怕的是会被你诱惑失去理智,意乱情迷到无法自拔,情不自禁自甘沉沦地在这里,跟你成全了好事有了苟且。”
安馨的目光锁住南宫翎,她沉重地顿了顿,轻声叹息道:“你不怕这些吗?你打算余生如何不负我?”
安馨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南宫翎的反常。
南宫翎身体的变化和气息的转变,如何能瞒得过他?两世为人,她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跟人定下终生,但她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不是吗?
她不想在激情之下,做出让自己以后会后悔的事情来。师父尸骨未寒,她打心眼里是要给师父守孝三年的。
南宫翎的目光亮了起来,安馨害怕得好啊!他终于笃定安心对他情有独钟,情难自禁,还有什么是比这对他更大的肯定?!
他要如何不负她?
南宫翎恨不得仰天长笑,他太喜欢跟安馨说他们的未来了。他认真地对安馨说道:“除了我先前的承诺之外,我还有更多的计划。”
“等清风居和安家,连同我的两个师弟,三五代之后,没有了跟咱们特别亲近的人。我们也结丹晋升了元婴,能够飞升出了这星球,一起去外面探险。”
“我答应你,不管我们去往何处何地,不管生老病死祸福机缘,还是修炼速度此消彼长,我都愿意和你相互扶持,共同成长,不抛弃不放弃,全心全意对你好。”
第两千零八章 我跟你利益一致
安馨为了脱身,情急之下旁顾左右的质问,没想到会听见这个,她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
她惭愧了。
跟南宫翎相比,她对这段感情投入付出都太少。不管是说的还是做的,她全被南宫翎比了下去。幸亏修仙岁月长,她还有时间来弥补此前的遗憾。
安馨郑重地点头答应道:“好。”
“我愿跟你,以心交心,以诚待诚,携手修仙,遨游宇宙,你不负我,我不负你。”
南宫翎听到心心念念的誓词,终于从安馨的嘴里说出来,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咬破中指,让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对着安馨缓缓的伸出了手。
安馨会意地也抬起右手,先咬破中指,让鲜血也流淌出来,再伸展手臂,与南宫翎的右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同时朗声起誓道:“血誓为证,今生今世,携手相伴,共度余生,不离不弃,绝不相负。”
他俩的声音一落,两道血光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掌上,飞快地缠绕两圈,一闪而没。
血誓已成。
南宫翎松开了安馨的右手,正当南宫翎松开安馨的手掌的时候,安馨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极其低微的轻哼声。
安馨有点恍惚。
神奇的是,安馨在恍惚中,居然能分辨出轻哼中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其中一个,是她曾经听过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另外一个,却是一声不屑的女子的声音。
安馨的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奶里奶气的声音,有可能是‘至尊宝’,另外一个声音是什么?
安馨悚然而惊,莫非是她的神魂中还有另外一个人?她穿越异世而来,一直以为自己成了安馨,难道这身体的原主‘安馨’还在吗?难不成她费尽心思修炼成仙,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安馨的脸色变得煞白。
她刚跟南宫翎情定终生,展望未来,这就有人来摘桃子了?
安馨顷刻间无法遮掩的豁然变色,让南宫翎眼波微动,神情更加温柔起来。他再次对安馨伸出手,轻声对安馨微笑道:“忽然想起什么来了?是担心要跟我说你的秘密了?”
安馨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相比她来历的秘密,有人可能在暗中觊觎她的身体。这个秘密更可怕。
南宫翎心情极好地放了安馨一马,“你放心,有了你的誓言,你的秘密想要什么时候告诉我,随你。”
“我不会逼你的。”
“来,你不是想要完整地对我表达你的感谢之情吗?我准备好啦,你慢慢说给我听吧。”
安馨伸出手让南宫翎握住,任由南宫翎拉着她重新坐回座椅上,她待南宫翎也坐定之后,低头勉强地笑道:“不说闲话了。”
“你跟我说说天鹰宗事情吧。以前我总觉得好歹是两个门派,怎么也要顾虑着避点嫌,不能太强势让人忌惮。如今为了不掉到沟里去,也顾不得许多了。”
“清风居在我成为掌门之后,并没有多给我天鹰宗更多的消息。我想或许是顾忌着你,没有让我先入为主。又或许是师父要嫁过去,让师父把天鹰宗的事情说给我听会更合适。”
安馨越说越顺畅,神色也越发坦荡,她暗自运行灵气内视浑身上下,丹田,识海都没有放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先前的异样或许是她听错了?没准儿是‘至尊宝’长大了,带出了一丝女声?
‘至尊宝’会是母的吗?等她再见到至尊宝,见到的会是一只大鹏鸟,还是一个女子呢?
她故意在脑中向着公母这样的词,想要激出‘至尊宝’的反应。可惜除了刚才那一声轻哼之外,她再也没有听见其他旁的声音。
安馨的目光凝向南宫翎:“你费尽心机打消我心中的侥幸,让我看清白鼎盛,程千里这些人的阳奉阴违。说吧,天鹰宗还有谁是说一套做一套,我需要格外当心?”
安馨深深地吸气,问出了一个颇为禁忌的问题:“你大师父二师父会全心全意,替你守着天鹰宗吗?”
安馨这话问得太关键了。
别的不说,这一次从天鹰宗出来,至少祁贤在她的印象中,从德高望重的的阁主,变成了嘴上说着规矩,自己却不守规矩,还振振有词百般狡辩的人。
南宫翎稳稳地接住安馨的目光,收起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了然却无奈地笑了,“你也别太担心。”
“大师父二师父在我俩出生之前,便成为了天鹰宗的阁主,三十年久居上位,历经三位掌门而不倒,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更懂得审时度势。”
“等我去了问鼎门,你再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相信他们会对你,对飞云门有更适当的态度。天鹰宗暂时没有了仙尊,飞云门有你还有大鹏鸟,他们不会跟你硬扛上的。”
“飞缘楼的危机若到了,非得要天鹰宗出力的时候,你只管去找他们。你跟他们表明我的态度,跟他们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们若是敢不尽心尽力,就算你不跟他们算账,也休怪我回来翻脸不认人。”
“只要他们还想从我这里,或者是从你那里拿到拥有灵根的丹药,其他利益不足以诱惑他们背叛我和你。”
“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南宫翎说完这些,随手倒掉冷茶,一边重新沏茶,一边安慰安馨道:“大师父二师父都年过七十了,二师父还好些,还醉心于武功修炼,大师父是自觉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不知不觉触犯规矩也是有的。”
“我如果不是他们的徒弟又好些,我既然是他们的徒弟,尊师重道这一条,他们会死死的拽在手里。有我敬着他们,他们俩只要不谋反,天鹰宗谁人会对他们说规矩?”
“你若是不想让他们掣肘,想要给天鹰宗全部换上自己人,要找机会让他们犯下大错,罪不可赦才能处罚他们。我以为以他们的阅历,他们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至于他们会不会全心全意为我守住天鹰宗......你若真的发现了他们有让人取我而代之的迹象,只管先发制人动手,用我给你的掌门令牌,坐上天鹰宗掌门之位,让天鹰宗改朝换代,该杀杀,绝不能手软。”
“他们敢背叛我,定然是跟伪仙尊联手,会让你腹背受敌置身险境。你切记不可纵容,要雷厉风行痛下杀手保全自身。”
“在我这里,我跟你,我们两个的利益才是一致的。”
第两千零九章 你要替我处罚她
南宫翎还没有说完,他淡定地接着说道:“具体说到细节,两位师父没有成婚,没有子嗣,跟出身的家族不算亲近,这些都是真的。不是,他们不想亲近祁家和翟家人,是这两家有天赋的人太少,他们都看不上。”
“跟大师父相比,二师父行事坦荡,更渴望踏上仙途。大师父人缘好,喜欢玩弄权术,也喜欢法外开恩。我暗中查过了,大师父从宫嵩手中,在戒律堂从轻发落了至少十名弟子。”
“人数不算多,却彰显了他在宗门中只手遮天,至高无上的权威。”
“包括他当着费长老的面,用飞龙峰的余孽当成是伪仙尊,要提前向我们两个交差,都是出于弄权的心理。”
“我让白鼎盛做长老堂的堂主,助长白家想要成为清风居的野心,也是为了给大师父添个对手掣肘。你让他们去内斗,哪方太强你削弱点,哪方太弱你助长些,先别让他们有空给你拖后腿。”
安馨受教了。
南宫翎可真敢说敢做,让她做天鹰宗的掌门,让她放任天鹰宗内斗,不管他要在问鼎门要待多久,局面会如何变化,他都替她计划好了。
南宫翎为了她豁出去了,她也不能辜负了南宫翎对她的期望,安馨干脆利落地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南宫翎笑了,他拧起茶壶给安馨斟茶,“你对天鹰宗不熟,我是提前给你打了个底。事到临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管我给你计划安排了什么。”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我也做不到算无遗策,什么事情都预料到,让你可以偷懒。”
南宫翎放下茶壶,伸手示意安馨喝茶,他等着安馨端起茶盏喝了茶水,才继续说道:“你要多学学我大师父。”
“你是仙尊,对他们雷霆雨露都是仙恩,但凡有不听话的,你只管杀一儆百。真到了仙凡对立,举世为敌,要杀光凡人才能活命的时候,你也要活下来等我出来。”
安馨无法想象,要到何等样境地,她才会落到举世为敌的地步。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平静的南宫翎,轻轻地抽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她的性命来之不易,南宫林不说,她也不会白白的丢掉性命。
南宫翎见安馨全盘接受了他的说教,总算略微放心了,他放过了最沉重的话题,说起了稍微轻松点的。
他拧起茶壶给安馨添茶,“丁冰玉,丁堂主是个倒霉的。”
“三年前,十二公子之变,义父一下子撤换了六位堂主,丁冰玉是因为救驾有功,又在救济的当中武功最高,被破格提拔成了长老堂堂主,这是一个意外。”
“以义父的为人,丁堂主最多能做一年,必然会被义父找个理由,把她给撤了。若真是那样,反倒对丁冰玉更好。”
“也是凑巧了,丁堂主亲眼目睹义父被飞云门的大鹏鸟,引动天鹰宗的大阵被雷劈死,她知晓了这等机密,两位师父倒不好把她给撤换了。”
“我冷眼旁观,丁堂主对我的两位师父几乎是言听计从,对门派也算是忠心耿耿。可惜她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持,丁家比祁家和翟家还要不如。她未曾成婚,手下的徒弟也没几个人才,先天三晋的境界,做上堂主之位也甚是勉强。”
“结局你看见了,长老堂的长老们阳奉阴违,这一趟如果说丁堂主没有遭人算计,我是不信的。”
“丁冰玉说到底更适合习武。她为人热心跟她交好的长老也不算少,没做堂主之前,她在长老中颇有威望日子挺好过的。做了堂主让她处在众多利益的纷争中,成了替罪羊。”
安馨有点奇怪,丁冰玉不是死了吗?还特意把她排在两位堂主之后来说,南宫翎是在提醒她,知人善任的重要?
南宫翎没有多加解释,他放下茶壶继续说道:“再说白家和白鼎盛。”
“我也不瞒你,丁冰玉和白颖两人,把戚妈妈一行人放入了天鹰宗,戒律堂对他们的处罚太轻,在我这里,我是不肯放过她们的。”
“看着你跟白颖交好的份上,且让白家先折腾,白颖若不犯错便算,她若是再犯了错,你要替我惩处她。”
安馨没想到南宫翎说白家,率先说到了白颖,她爽快地答应一声:“好。”
甘澜院出事之后,安馨反省过她跟白颖的交情,她当时确信是有人抓住了白颖的弱点,让白颖吃了个哑巴亏。这会儿有了白鼎盛的前车之鉴,对白颖的过失,她需要重新审视。
安馨对南宫翎解释道:“我第一次去天鹰宗,能及时赶到天启洞中去救你和师丈,其中也有白颖的功劳。”
“是她顶着旁人的监视,放了我去天行峰,还及时给我暗示,邢风一派的人当晚在天行峰通行的暗号。就为了这个,我愿意对她宽容些,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
“嗯。”南宫翎第一次听安馨说起这个,白颖不是他的重点,他凝视着安馨接着说道:“当年的十二公子之变,只有白鼎耀,蒲千阳和汤济源三个堂主没有参与其中。”
“他们不可能没有听见风声,能够岿然不动哪一方都不掺和,是因为他们在宗中早已根深蒂固,无论谁做了掌门都不可能弃用他们,他们的堂主之位,都能稳稳地握在手中。”
安馨点头,不管是天鹰宗还是飞云门,四个炼字堂口的堂主都是身怀绝技之人,确实不容易受到掌门交替,门派动荡的影响。
南宫翎对安馨的心思了如指掌,他和缓地提醒道:“不是他们没有野心,是他们三个可能有其他的心思。”
“汤堂主跟我师父是好友,要不是有汤堂主的赏识,我师父不会成为天鹰宗外门长老,无法把我从天鹰宗的育孤堂中找出来,我也不会有今日。”
“我被义父收为义子,成了十二公子之后,汤堂主曾经问过我师父,要不要支持我去争夺掌门之位?被我师父拒绝了。我没跟师父说的是,汤堂主后来特意问过我,问我想不想做掌门。”
“我也拒绝了。”
“我一直以为,这些只是汤堂主未雨绸缪的打探,过去也就过去了。要到了这趟来迷雪宗,白鼎盛的野心显露出来,我在替白鼎盛提升武功的时候,才察觉白家和汤家早已连在一处。”
南宫翎的脸上显现出自嘲来,“亏我自诩聪明,还是没能想到,我破格提升于廉做堂主,会引发这样的反应。”
安馨听得入神。
天鹰宗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南宫翎细说从前,她真有可能要被人给坑死了。难怪南宫翎迫不及待,要把她从一团和气的幻想中叫醒过来。
她期待着南宫翎继续说下去。
第两千零一十章 自私自利
南宫翎没有让安馨失望。
他见安馨凝神细听专心致志,把他的猜想全向安馨倾吐出来:“我没想要长久做掌门,于廉是我选中的接班人。”
“我选中于廉有两个理由。一个是于廉的爹娘于天鹰宗有功;另一个是,于廉成了孤儿,他适合做个孤臣。于廉若是能够经受住考验,像他爹娘一样有一颗甘愿为门派赴死的忠心,我会让他尽快接任掌门。”
说到这里,南宫翎自嘲的轻笑一声,“白家的反应真是快啊。于廉成了堂主,他是白颖的夫婿,这才几天,白家就想要成为第二个清风居。”
“我原本还想白家哪里来的底气?担心他们不会是大师父的对手。这回好了,有汤济源,蒲千阳两个堂主相助,算起来他们这边有五位堂主了,真是够大师父喝一壶的。”
“于廉是关键,你把他盯好了,天鹰宗不能交给居心叵测的人。”
安馨没有急着点头,她还有没听明白的地方,她冷静地讨教道:“你怎么知道蒲千阳也参与了进去?”
“这个有点复杂。”南宫翎轻声叹息道:“你应该还记得,蒲志杰当年和于廉一起,都去飞云门参加新秀赛。”
安馨点头。
“从那个时候起,他们两个便几乎是形影不离。”南宫翎的嘴角边浮现出意味深长的浅笑,“十二公子之变后,我有了大师父二师父,我从一开始就跟两位师父表明过,我不愿意做天鹰宗的掌门。”
“两位师父给了我天云阁,破例让于廉跟我一起在天云阁受教。天云阁除了你之外,没有先天下八境之下的人能够上去。是蒲志杰陪着于廉去天启洞中闭关,整整用了一年的时间,于廉才够格去天云阁跟我一起习武。”
“于廉把蒲志杰一起带去天云阁,请求大师父二师父开恩,让蒲志杰,汤遂甘,汤遂紫一起去天云阁陪我习武。”
“我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都是去飞云门参加过新秀赛的精英弟子,我没有理由不成全他们陪伴我的念想。这会儿想来,我花费在练功上的时辰比他们都多,并不能及时知晓,他们几个暗地里的交情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于廉和蒲志杰非同一般的交情,还是很轻易能被人察觉的。你也看见了,今日池景云三人自请为掌门首领的时候,蒲志杰轻易地放过了机会,蒲志杰显然并没有想要从我的身上求得机缘。”
“蒲志杰对我不服气。”
“我暗中传音怂恿他离山去寻找修仙的机缘,他喜出望外喜不自禁。显然他更想要跟我平起平坐,并不甘心臣服在我之下。”
“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跟于廉成为众人皆知的好友,处处唯于廉马首是瞻,为什么?”
安馨点头,于廉处处不如南宫翎,蒲志杰刻意交好,是受人指使?
“蒲千阳对蒲志杰寄望甚高,指望他传承炼阵堂衣钵愿望,略微留意便能够察觉察。”
“新秀赛之后,蒲志杰从来没有捞到出山的机会,这次却跟着来了迷雪宗。蒲志杰比冷树青几个晋升先天还晚还年轻,怎么就轮到蒲志杰成为四人之首?”
安馨再次点头,有蒲千阳这个堂主罩着,蒲志杰的机会自然比其他人更多。
“你可能没有留意到,白鼎盛毛遂自荐长老堂堂主的时候,蒲志杰一人落在冷树青的人之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
安馨抬起了手,罕有地打断了南宫翎,“所以你以为蒲千阳跟白家,汤家联手,都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猜测出来的?”
南宫翎笃定的笑道:“你会有时间去验证我的猜想是否是正确的。等我出来的时候,相信你有许多故事可以说给我听。”
安馨没有再点头,她难以置信地摇头叹息道:“太难了,我可做不到这个。”
安馨的手情不自禁地抚向腰间的储物袋,里面有飞云门九个堂主给她的一大堆大厚本,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过一遍,天鹰宗九个堂主南宫翎一个都没说完……
不行了,南宫翎要是再给他一堆需要消化的大厚本,她还要不要修炼啊?!
成了仙尊做了掌门怎么会这么累?她还不如留在清风居,藏在飞霞洞中修炼,任事不管。
她又没有想要揽住权柄,骑在大家头上作威作福,她最适合做的事情是修炼,独善其身......
南宫翎忍俊不禁地看着万分为难的安馨,轻柔地提醒道:“我跟你说的这些人的立场,和种种利益关联,听上去很复杂,一言以蔽之,就是这些人大多自私自利,不管怎样拉帮结派,要如何折腾都是为名为利。”
“我可提醒你啊,你不想多管这些事儿,只想自己修炼,虽然不是为名为利,却也是自私自利。”
安馨反应极快的反驳道:“你一意孤行非要去问鼎门寻求机缘,不也是自私自利吗?”
南宫翎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道:“你说得对,正是自私自利。”
“为此,我心里愧疚得很。定要把所有的危险都跟你说清楚讲明白了,再用一生一世去弥补你,才能心安。”
南宫翎说的是真心话,安馨却以为南宫翎是在嘲讽她,她不满地轻哼道:“我不想多管天鹰宗的内讧,只要他们不来坏我的事儿,我懒怠多管他们。”
“你先前也说了,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把罗志超和高妙仪留在天鹰宗,再给他们配上池景云,让他们三人去监察天鹰宗的动静,谁要是不如我的意,喜欢权柄的削权,怕死的要命,不怕死的废除武功去做苦力。”
“谁让我不痛快了,我让他们十倍百倍千倍的不痛快……”
安馨嘴里说着气话,眼睛瞪着南宫翎,想要看他的反应。
谁知南宫翎哈哈笑道:“如此甚好。所谓顺者昌逆者亡,正该这样!到了咱们这个地步,确实可以言出法随,随心所欲。”
“你要是真想通了,其他的我一概不说了,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办。”
南宫翎的手指头,随意点向放在茶桌上的窃听阵盘,果真转了话头道:“来,让我们听一听我的三个亲卫首领,会背着我们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