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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之忧伤     仙游四海txt下载     仙游四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一十二章 峰回路转

    命运之手推动着岁月的年轮,总是那么变幻无常。

    刚刚摆脱了域兽地威胁,使得云洲与仙山恢复了安宁。

    阮软又受到域珠地引导,陷入了空间通道之中。

    这次的危险来自与空间之力地压迫,还是在阮软无法控制元神的时候。

    四周涌来的空间之力,无情地剥离着脆弱的肌肤。

    阮软身上的衣物都化为了粉碎,他的躯体之上也伤痕累累。

    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空间地波动冲击着阮软,身体上传来阵阵刺痛,意味快着超出了他的极限。

    修士最初地修炼,就是利用天地灵气,疏通体内的经脉。

    在强化自身的同时,体会天地大道的规则。

    天地灵气是一种温和的能量,是修士修为晋升不可或缺的条件。

    那么空间之力是否也可以用来吸收,达到修炼的目的。

    从没有人试过这样的方式,因为空间之力太难捕捉。

    阮软通过多次地接触中,对空间之力形成了一定的感知。

    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将这些空间之力转化为体内的能量。

    空间之力是组成空间的基础元素,稳固而坚定。

    同时也因为暴虐而难以掌控。

    在仙山之中吸取域石的经验,让阮软对于空间之力地掌握并不陌生。

    域石中包含着空间之力,就比灵石中蕴含的天地灵气要暴躁许多。

    也是借助了域石,才让阮软在仙山大阵地压迫之下重新突破。

    但是直接吸取空间之力,这是谁也没有尝试过的事情。

    眼前的情况也没有更好地选择,只能搏上一博。

    阮软开始主动地放开了抵御,引导着空间之力进入经脉之中。

    狂暴的空间之力,如同在经脉中注入了一团烈火。

    阮软的身体经脉,远比一般的元婴大圆满要强壮许多。

    与摩索斯的一战之中,阮软的经脉就因为燃烧星空完全断裂。

    在剧毒沼泽之中,经受了万毒噬心的痛苦,受伤的经脉不仅恢复,还更胜从前。

    饶是如此,在空间之力地进入之后,还是产生了莫大的痛苦。

    空间之力是无数肉眼难辨的微粒组成,能够形成稳固的空间,足以说明排列地密集。

    人体之内也存在着无数的空间,不过容量极为有限。

    阮软的经脉之中被空间之力充满,像是坠入了沉重的仙山。

    无法推动这些颗粒运转,就会堵塞经脉,最终将经脉完全撑爆。

    唯有吸收更多地空间之力,冲破经脉的阻碍,才能形成体内地循环。

    这种过程伴随着巨大的疼痛,也考验着人的意志。

    阮软的镇魂星辰塔无法驱动,变成了星航剑的样子,掉落在脚边。

    身体上传来空间之力地压迫,体内经脉中承受着空间之力的扩宽,让阮软承受着双重的痛苦。

    每一颗细胞都被狂躁的空间之力地充斥,不断地破坏着身体的生机。

    一定要坚持下去。

    阮软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张期待的面孔。

    我的亲人,我的爱侣,我的伙伴,他们都还在等待我的归来。

    身体中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阮软产生了幻象

    一路上的修行磨练,都远没有此刻危险。

    在镇魂星辰塔中试炼空间,阮软就遭到了九重天劫的洗礼。

    那一次,让阮软的元神世界都为之崩溃。

    星空投下了星辰之种,让阮软的元神世界得以重生。

    足足在试炼空间中经过了二十年,元神世界才趋于圆满。

    所带来的收获就是远超了常人的元神空间,也成了阮软克敌制胜的关键。

    现在没有了元神地支持,只能凭借躯体对抗空间之力。

    经脉中的痛感,也刺激到了脑中禁锢的元神世界。

    隔绝着元神世界的壁障,也隐隐有些松动。

    嗤。

    封锁元神世界的障壁上出现了一个小洞。

    这个变化让阮软掌握了一丝意志的主动。

    天无绝人之路。

    阮软无法站立,整个身体倒在了空间通道之中,只有潜意识中残留着一丝清醒。

    他艰难地从地上叼起了星航剑,从剑上传来的一阵冰冷,让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整个身体的经脉都残破不堪,在空间之力的冲击下,处于崩溃的边缘。

    人最难战胜的敌人就是自己。

    不断地突破自我,才能获得更高的进步。

    坚持不懈,直面危险。

    我的未来是要探索更为广阔的领域,又怎能在这里停步不前。

    阮软紧紧地咬住了星航剑,忍受着空间之力在体内地肆虐,陷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之中。

    他忘却了痛苦,忘却了时间。

    那一丝意志的回归,打开了希望的大门。

    阮软犹如重新开始认识到这个世界。

    慢慢地他像是化作了天地中的一粒微尘,进入了体内的空间之中。

    人体本身就是一座宝藏。

    隐藏着无限的潜能。

    生命的诞生就是一种奇迹,修行的本身就是与天争命。

    阮软随着密集的空间之力涌入到经脉之中,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周围那些空间之力的存在。

    在一条一条并不宽敞的通道中穿行,如江海奔腾咆哮汹涌。

    空间之力并非毫无空隙,还掺杂着其他的天地元素。

    金木水火土,是五行的基本构成。

    也是天地之中最常见的元素,正是这些元素构成了美丽的世界。

    这是阮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和观察这些微小的元素颗粒。

    在汪洋中的一滴水珠,也许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这一滴水就是生命的源泉。

    阮软慢慢地靠近那些更容易团结的天地元素,轻轻地发出了召唤。

    元婴大圆满意味着,对天地元素地掌握达到了如臂指使的程度。

    这在平时,当然是信手拈来。

    不过现在的意志只是一丝雏形,并不完整,还不能随意地指挥这些天地元素。

    阮软在空间之力中不断地团结着,这些曾经可以衍化道意的天地元素。

    他如同一名在战场中孤军作战的统帅,在召集着属于自己的部队。

    空间之力汹涌暴虐,在经脉中肆意地破坏。

    阮软小心翼翼地将零散的天地元素包裹起来,从一滴水变成了一股细流。

    结合

    了天地元素的力量,在密集的空间之力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堵塞的经脉终于松动,越来越多的天地元素汇成了一道溪流。

    带动着空间之力,向着更为深远的通道中冲击。

    人体中有十二道主经脉和奇经八脉。

    修士与凡人的区别,就是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温养自己的经脉,这个阶段称之为炼气之境。

    打通这些经脉,在体内形成大循环,随后形成气海。

    这就是达到了筑基之境。

    阮软目前就处于打通全身经脉的过程之中。

    他体内的经脉本身早就畅通无阻,不过先前只是可以容纳天地灵气。

    现在要让空间之力在体内形成循环,远非那些柔和的天地灵气可比。

    幸好在仙山之中的经历,让阮软的经脉熟悉了空间之力的暴躁。

    不能急于求成。

    阮软利用天地元素附在经脉的膜壁上,将空间之力包裹在中间。

    这样可以保护经脉不受空间之力的损坏,也可以让经脉慢慢地适应空间之力带来的胀痛之感。

    有着那一丝意志地引导,天地元素成为了经脉的守卫,押解着空间之力穿过蜿蜒曲折的身体脉络。

    阮软的经脉在也天地元素的滋润下,慢慢地恢复。

    经脉中的压力减轻,那些暴虐的空间之力也变得温和起来。

    空间之力混杂在天地元素之间,在阮软的经脉中静静地流淌。

    经受了巨大的痛苦,也让经脉更加强壮。

    虽然多处伤痕累累,但是也没有了性命之忧。

    随着体内最后一处经脉通畅,空间之力完成了经脉中的循环。

    周围的空间之力也不再像开始那般压力巨大,阮软的目中露出了一丝神采。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能够利用肉身在空间通道中存活下来,无疑是一次伟大的创举。

    空间之力不再形成排斥之力,如同灵气一般在阮软的体内流动。

    虽然身体还不能动弹,但阮软的经脉比之前扩大了许多。

    这代表着一旦解除了元神世界的禁锢,所能释放出来的道法威力也是成倍地增加。

    特别是躯体中的力量大幅地增强,肉身的强固几乎可以同域兽媲美。

    体内多了无数的空间之力,细胞的活力都增强了许多。

    空间地传动终于停止,阮软的身体掉落在一片草原之上。

    重新感受到泥土的气息,阮软明白自己在这次凶险地空间传送中活了下来。

    他的身体布满了伤口,是空间之力留下的痕迹。

    阮软躺在草丛之中,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他口中还紧紧地叼着星航剑,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心里上的防线一松,阮软昏昏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过久,耳边传来一声惊叫。

    “爷爷,这里有人。”一名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软使劲地想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阵朦胧。

    他努力地想要起身,浑身却没有一丝力道。

    一张美丽的面孔渐渐接近,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晴儿,是你么。”阮软轻轻地呢喃道。

    一阵倦意袭来,阮软又陷入了深深地昏迷之中。

第四百一十三章 猎与被猎

    阮软沉浸在梦境之中,浑身软绵绵地如堕云中。

    碧绿的湖水,在阳光下荡漾着金色的浪花,岸边的细柳随风摇曳。

    青色的芦苇中,一叶轻舟地掠过,惊动了栖息的鸟雀。

    一排黑色的小小身影展翅飞向天际,发出欢乐的啼鸣。

    船上的少女,光着脚丫,在清澈的水中拍打。

    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粉嫩的小脸上带着慵懒的笑容,两只乌溜溜地大眼睛似乎蕴藏着无数的故事。

    一阵狂风刮过,水面上泛起了阵阵水花。

    一头黑色的凶兽,冒出头来,双爪搭在船舷之上,用力地摇晃。

    小船瞬间倾斜,少女也落入了水中。

    她美丽的面孔上充满了惊恐,身子在水里用力地挣扎。

    阮软拼命地,想要拉住她伸出的那双无助的小手。

    黑色的凶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冲着阮软扑了过来。

    阮软可以感受到凶兽口中那股热乎乎地气息,那锋利的前爪随时都能撕破他的喉咙。

    少女的身体渐渐沉入了水中,阮软大声地呼喊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阮软猛地从梦中惊醒,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才让他感到了疼痛。

    “你醒啦。”一阵香风袭来。

    一名少女端着一个托盘,放着一些食物和清水,款款地走了进来。

    阮软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帐篷之内,身下铺着一块兽皮缝制的地毡。

    “这是哪里。”阮软坐了起来,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

    在空间通道中,利用空间之力拓宽了经脉,虽然摆脱了生命的危险,也让阮软受伤不浅。

    “乌鲁力大草原,我们是这里游牧之民。”少女微微一笑,顿时满室生春。

    “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我爷爷说从没见过像你伤势这么严重,还能活下来的人。”少女放下了手中的托盘,走了过来,慢慢地扶住了阮软的胳膊。

    从少女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让阮软心中一荡。

    阮软身边的雨晴和水韵曦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比起这位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少女的气息充满了草原的芳香,更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阮软的身上盖着一块灰色的薄被,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

    他连忙用薄被盖在自己的腰间,脸上浮起了一抹晕红。

    少女格格一笑,额头的青丝都微微颤抖。

    阮软转过头去,不敢去看少女洁白柔软的脖颈,生怕亵渎了这位救命恩人。

    “我叫阮软,你叫什么名字。”阮软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开口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我叫颦儿,是恩朵部落的成员。你来自哪里,怎么会受伤。”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性格活泼,声音清脆动听,像一只云雀一般叽叽喳喳。

    阮软正发愁如何解释,一名老者掀起了帘子,走了进来。

    老者六十多岁上下,身上一袭粗布短衣,腰间围着一块色彩斑斓的兽皮。

    精神矍铄,孔武有力。

    “颦儿,快点将这些草药帮这位客人敷上,他大病初愈,还十分虚弱。”

    老者手中捧着一束乱糟糟,像是杂草一般的药草,递给了颦儿。

    颦儿乖巧地将这些药草,放在了一个瓦罐里,用一柄小小的石槌捣碎。

    “草原上到处充满了神奇,这些扶骨草对于疗伤有着奇效,草原上的动物受伤了都会用这个缓解伤痛。”老者一脸好奇地看着阮软,像是打量着一件稀罕的物事。

    “多谢两位搭救,我是一名商人,遇到了野兽地袭击,才流落到此地。”

    阮软有意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毕竟他的遭遇一时半会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看你的年纪不大,身边还带着兵器,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弟子。”

    老者有意无意地看向了阮软身边的星航剑,眼中露出了一丝戏谑之意。

    显然阮软的一番托辞,没能逃过老者的法眼。

    阮软不禁苦笑,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

    老者看出了阮软的窘迫,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们处于神武大陆的北部草原,属于一个小小的流浪部落。和南方的修士素无瓜葛,公子安心在此养伤,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颦儿走了过来,端着盛满了药膏的小碗,将药膏慢慢地涂抹在阮软的背上。

    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伤口处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这些伤势如果是在阮软修为正常的情况下,很快就可以运用木系元素恢复如常。

    不过现在元神世界处于禁锢之中,想要调动天地元素都极为困难。

    与老者的交谈中,阮软终于了解到这片大陆,是远离了苍澜大陆的位面。

    恩朵部落只是北方乌鲁力草原中一股很小的势力,只有数百名成员。

    颦儿的爷爷扎恩是恩朵部落的智者,受人尊敬,地位不在族长之下。

    神武大陆幅员辽阔,这些牧民很少离开北方的草原,他们土生土长在这里,靠着畜牧生活。

    草原中并非是一片祥和,还有着各种各样的野兽。

    这些兽类凶残,力大无比。

    好在部落中的人们天生血脉之力,铸就了他们强健的身体。

    他们信奉草原之神,自诩为神的子民。

    这种信仰自古流传,就在营地的正中,便供奉着一座木刻的雕塑。

    阮软的身体在颦儿和她的爷爷精心照顾之下,伤势渐渐好转。

    除了还不能激烈地运动,行走已经自如。

    颦儿与阮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阮软讲述着自己家乡的一些趣事,总能引起颦儿的欢笑。

    阮软与颦儿就在草原之上,并肩地漫步,闻着风中传来的花香,心情也愉悦无比。

    “颦儿,你从小就与爷爷一起长大么?”阮软摘下了一朵野花,放在鼻子前轻轻地嗅着。

    美丽的少女单纯活泼,让阮软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幼时的影子。

    “是呀,自从我的父母在与别的部落冲突中牺牲,我就一直跟随着爷爷。”颦儿绝美的小脸上涌现出一丝伤感,情绪有些低落。

    “真抱歉,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阮软突然十分同情这位美丽的少女,自己虽然与父母失散多年,最终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一家人团聚。

    相比之下,颦儿就没有如此的幸运。

    生命中的悲欢离合是无法改变的宿命。

    唯一需要珍惜得,就是现在拥有的美

    丽。

    看到阮软一脸严肃,颦儿噗嗤一笑。

    “看,那里有一只野兔。”颦儿朝着前方一指,瞪大了美丽的眼睛。

    草原之上的牧民,通常都是以打猎和畜牧为生。

    颦儿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野兔,猛地扑了过去。

    野兔受到了惊吓,双腿一蹬,在草丛中穿来穿去。

    “快来帮忙呀,晚餐就指望它了。”颦儿轻声地招呼着阮软。

    阮软自小在山中生活,捕捉猎物是他的拿手好戏。

    颦儿曼妙的身影,勾起了阮软幼时的回忆。

    两个人的同病相怜,无形之中使得彼此之间建立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阮软和颦儿从两个方向,向着野兔包围了过去。

    野兔的身形灵活,几次都险些逃脱,最终还是没能逃离两人的魔爪。

    不知不觉,两个人远离了营地。

    颦儿拎着野兔的耳朵,任凭它在手中挣扎。

    “去打点水来,我们可以大快朵颐咯。”颦儿笑嘻嘻地看着手中的战利品,似乎眼前出现了烧烤的美味。

    草地上一块平坦的石头旁边,架起了简单的支架。

    夜幕降临,一点火光在草原上亮起。

    阮软用星航剑将洗剥干净的野兔串了起来,在火上翻转着。

    很快一股香味飘了起来,令人垂涎欲滴。

    “尝尝我的手艺。”阮软撕下了一块散发着浓香的兔肉,递给了颦儿。

    颦儿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咀嚼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可惜阮软无法打开储物戒,否则配着青木酒,那是何等得惬意。

    颦儿别看瘦瘦小小,胃口却是惊人,半只野兔很快就进入了她小小的肚子里。

    “味道不错,你怎么不吃呀。”颦儿抹了一下油腻的小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

    阮软抽出了星航剑,警惕地望着四周。

    “因为我们来了新朋友。”阮软眉头皱起,面色一冷。

    草丛之中亮起一双双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烧烤的香气,引来了草原上的苍狼。

    三条苍狼身体都如牛犊大小,锋利的牙齿像一柄柄匕首,咬合之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颦儿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弯弯的尖刀,挥动了一下,发出嗡嗡之声。

    “站在我身后,不要慌张。”颦儿的身上浮现出了一道红光,直接激发了她的血脉之力。

    一头苍狼扑了过来,张开了腥臭的大嘴,露出森白的利齿向着颦儿咬下。

    颦儿一刀就扎向了狼头,弯刀在空中划过,宛如一轮残月。

    噗嗤。

    弯刀正中狼头,带起一蓬血花。

    苍狼的身体一阵抽搐,两只利爪拼命地抓向颦儿的肩头。

    颦儿一记鞭腿,就踹在了苍狼的腰部,苍狼巨大的身体都凌空飞起,滚落到旁边的草丛之中。

    第一次交锋,颦儿就取得了主动。

    颦儿横握着弯刀,注视着苍狼扑来的方向,神情凝重。

    苍狼一般都是集体行动,眼前这几条苍狼只是先头部队。

    颦儿回过头去,刚想招呼阮软随她一起撤退。

    眼前的一幕,就让她发了一声惊呼。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夜战群狼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上纤尘不染,另外两头苍狼已经倒在了地上。

    从苍狼身上的创口可以看出,均是被一剑致命。

    “哇,没想到你比我们部落中的勇士还要厉害。”颦儿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少年,实力竟然如此彪悍。

    阮软的身体经脉在经过了空间之力地改造之后,蕴含的力量十分惊人。

    没有道意地支持,只是凭借肉身的速度和反应,就消灭了两条凶狠的苍狼。

    这种变化也让阮软始料不及。

    修士进入到金丹境界之后,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天地大道的领悟之中。

    掌控天地元素,就可以衍化为自己的手段。

    肉身只是用来储存天地灵气的容器,真正的实力需要通过元神来体现。

    也有人试图锻炼自己的躯体,但很少有人能够达到一定的高度。

    境界越高,对外物依赖越大。

    仅仅是获得一件趁手的法宝,都需要大量的积累。

    淬炼肉身,比锻造一件法宝需要的资源还要巨大。

    毕竟对于沟通天地的规则,还要借助道意的领悟来提升。

    所以,苍澜大陆的修士都是以淬炼元神为主,很少有人对身体的强化下功夫。

    阮软为了在空间通道求生,吸收了空间之力,也使得躯体经脉远异于常人。

    乌鲁力大草原的特殊环境,让这里的人都以激发血脉之力做为生存的手段。

    这也是最原始,最直接的一种修炼方式。

    剩下的一只苍狼,没有继续停留,冲着两名同伴的尸体发出了一声悲鸣,仓皇地离去。

    阮软一拉颦儿的小手,就向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风中的血腥之气,会引来更多的狼群。

    留在这里,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前方出现了营地的影子,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安全了,方才有点刺激哇。”颦儿气喘吁吁地说道。

    身为女子,颦儿已经表现得十分出色。

    危急之际挺身而出的身影,印在了阮软的心底。

    “下次一定不能在野外烧烤,免得再引狼入室。”阮软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颦儿像是自己的妹妹一般,惹人怜惜。

    “可惜了那半只野兔。”颦儿小巧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舔,还在回味方才那种难得的美食。

    草原的夜晚清凉如水,接近了冬季,空气已经有些寒冷。

    冬季的食物来源稀少,牧民们早早准备了一些肉干和粮食,都储存在各自的帐篷之内。

    放牧的牛羊都圈在围好的栅栏里,此时也陷入了梦乡之中。

    寂静的草原,一阵冷风吹过。

    颦儿缩了缩脖子,小巧的鼻子抽了抽,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回去睡吧。”阮软不禁有些莞尔,想起了雨晴那乖巧的模样。

    这里与苍澜大陆遥不可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晚安,阮哥哥。”颦儿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帐篷之中。

    阮软静静地坐了下来,望着苍茫的夜空。

    草原上的天地厚重,空间也极其地稳固,修炼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据说在

    遥远的南部,还有着修士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何等的景象。

    一切都需要先提升自己的实力,再做打算。

    空间之力无处不在,阮软吸收着这些空间中的元素,在经脉中形成了循环。

    那些药草对伤口地愈合,确实有着神奇的疗效。

    阮软身体上的创伤已无大碍,断裂的经脉也在逐渐地好转。

    元神上的禁锢,造成阮软无法操控太多的天地元素,只能利用那一丝微弱的意志,去引导天地元素进入体内。

    阮软又回到了刚开始踏入修行的阶段,所不同的就是利用空间之力取代了天地灵气。

    空间之力最为暴躁,难以控制,对经脉的损伤也不小。

    阮软就在这种痛苦之中煎熬着,每一次运行,都会带来一阵刺痛。

    经脉也在受创与修复之中,变得愈发强壮。

    这种痛苦比在空间通道中要容易忍受许多,毕竟阮软已经慢慢地熟悉了对空间之力的适应。

    每一份成功的背后都隐藏着坚持不懈的努力。

    阮软知道修行的道路上没有捷径,过人的领悟能力,只是锦上添花。

    只有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才能获得别人无法企及的境界。

    夜已深,四周的黑暗如潮水一般覆盖了草原。

    阮软突然感觉到有一些轻微的动静,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远处的草丛中,亮起了一片绿色的萤火。

    无数条黑影轻轻地接近了营地。

    是狼群。

    傍晚遇到的那几只苍狼,正是狼群的探子。

    集结了大部队之后,终于在夜晚中对营地发起了猛烈地攻击。

    狼群主要的目标,就是关在栅栏中的牛羊。

    足足有数百只苍狼,冲进了营地之中。

    阮软提着星航剑,一边与狼群搏斗,一边发出了高喊。

    “狼群入侵,大家快点出来应战。”

    睡梦中的牧民被惊醒,纷纷点燃了火把,拿着武器从各自的帐篷中冲了出来。

    除了老人与妇女之外,青壮年的牧民都参与了战斗。

    这些牛羊是牧民的生存之本,不能让它们落入狼口之中。

    狼群占据着数量上的优势,不断地向着圈养牛羊的栅栏发起冲击。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像是在夜空中点起了无数盏明灯。

    每一剑挥下,都会将一条苍狼斩为两段。

    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激发了狼群的凶性。

    阮软的身边聚集了数十只苍狼,它们也似乎意识到这名少年的可怕,围成了一圈,利用锋利的爪牙,对阮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百余名牧民和其他的狼群缠斗,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颦儿也发现了阮软的处境,她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弯刀,杀进了狼群之中,与阮软背靠背站在一起。

    “是不是我们引来的狼群。”颦儿有些自责,她娇美的小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即使我们不招惹它们,也阻止不了它们觅食的**。”阮软不断地用星航剑逼退四周的狼群,眼中斗志昂扬。

    现在的力量不如从前,不过这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挑战。

    在与狼群的

    搏斗中,对力量地运用体会更深。

    这种原始的战斗方式,更能激发人体的潜能。

    人的心境最难提升,难免受到周围环境地影响。

    适应环境,善于改变,才能不拘泥于一格,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

    阮软的星航剑失去了道意的支持,只是本能地利用自身的锋利,反而充分发挥着阮软身体内的力量。

    空间之力在经脉之中流淌,远比天地灵气带来的效果要明显许多。

    细胞中蕴藏了更多的能量,释放出来的威力也极其惊人。

    星航剑在空中凌厉地挥动,并没有太多花哨,每一剑都劈在苍狼的要害之处。

    剑光带起的血花,形成了凄美的画面。

    颦儿在阮软的身边感觉最为明显,她背靠着的少年身体中潜藏着无穷的力量,长时间地战斗似乎并没有带给他丝毫疲倦。

    阮软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死神降临,他手中的长剑也成为了收割生命的利器。

    数十只苍狼血肉横飞,在少年地攻击下,溃不成军。

    两个人面对数十只苍狼还占据了上风,让其他的牧民也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虽然不少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但看到少年威风凛凛的身影,燃起了他们胸中的豪情。

    “多杀几头苍狼,我们就有了过冬的衣裳。”阮软微笑着冲着颦儿挤了挤眼睛。

    夜色中的火光,照耀在少年英俊的面庞上,更显得轮廓分明。

    颦儿看到那英勇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男儿当如是。

    每一个少女的心中,都有着美好的梦想。

    对英雄的崇拜,是她们自然地向往。

    少年的背影宽阔厚重,他的手臂健壮强硕,就连砍倒苍狼的姿势都那么英姿飒爽。

    想起自己曾经亲手触摸过那片光滑的肌肤,颦儿面上忽然泛起了一阵晕红。

    正在与苍狼搏斗的少年,全然没有发现颦儿的异样。

    他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场面,要将这群狼群消灭,是他唯一的想法。

    阮软身边的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苍狼的尸体,血液渗入了泥土之中,将肥沃的青草都完全染红。

    牧民和狼群之间的战斗,在阮软的勇猛表现中,沸腾到了顶点。

    阮软也熟悉了身体中的力量,手中的星航剑洒下一片剑光,就有数头苍狼倒下。

    剑光闪烁,血肉横飞。

    数百条苍狼损失过半,光阮软一个人就斩杀了其中的大部分。

    狼群也意识到处境不妙,开始四散奔逃。

    牧民从被动地防御,转化成了正面地追击。

    狼群仓皇地逃窜,留下了上百条尸体之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营地恢复了平静,这场狼群带来的灾难,终于完全化解。

    牧民开始打扫战场,收获胜利的成果。

    兴奋的人群,将阮软围在当中,高高地将他抛起。

    仿佛用这种方式,才能庆贺他们心中的欣喜。

    颦儿站在人群之外,感受着浓烈的欢庆气息,看着少年的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少女平静的心湖中,一朵洁白的雪莲,悄然绽放。

第四百一十五章 恶人当道

    寒冬如约而至,美丽的草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飞舞的雪花,成为了天地之间唯一的精灵。

    飘飘洒洒,将整个世界装扮得银装素裹。

    牧民们在帐篷之中,围着温暖的炉火,品尝着醇香的奶茶,感受着一年中难得的清静时光。

    “我年少的时候,也曾经跃马扬鞭,走过草原的各个角落。”

    扎恩从木桶中倒出一杯褐红色的葡萄酒,递给了阮软。

    甘郁香浓的葡萄酒,象征着牧民的热情。

    阮软捧在手中,轻轻抿了一口,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丝舒爽。

    “草原有多大,外面又是什么样子。”阮软不经意地问道。

    扎恩摇了摇头,古铜色的脸上沟壑纵横。

    “北方的草原,据说最强壮的骏马,跑上一年半载,也难以抵达边缘。”

    按照日行千里的速度,这样估计下来,草原的方圆起码数十万里。

    辽阔的草原,养育着不少的游牧部落。

    这里就是他们的根,毕生都生活在草原之上。

    “怎么没见颦儿。”阮软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这位美丽的少女,不由得有些奇怪。

    自从与狼群那晚激战之后,颦儿就躲在自己的帐篷中,许久没有露面。

    “这孩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她原本不属于这里。”扎恩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萎靡。

    “听说颦儿的父母,是在与其他部落的争斗中不幸遇难,可有此事。”阮软轻轻地问道。

    从长相上看的出,颦儿与这些牧民差异不小。

    牧民通常身材魁梧,骨骼健壮。在草原的风吹日晒中,皮肤都呈现出黝黑之色。

    颦儿冰肌玉肤,娇小秀丽,眉目也温婉柔和。

    “许多年前,我在外出打猎之时,遇到了一对夫妇。他们两个身受重伤,怀中就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他们托我照顾这个孩子,嘱咐我不要透露孩子的身世。”

    扎恩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泪光。

    “那对夫妇呢?”阮软心中一紧,接着问道。

    “他们伤重不愈,还是我亲手埋葬了尸骨。从他们的衣着看来,应该是南方的修士。”扎恩沉重地说道。

    颦儿的身世竟然如此凄苦,让阮软不由得一阵怜惜。

    “公子也不是这里的人,拥有过人的勇气。我能看的出,颦儿对你深有好感。”

    扎恩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笑眯眯地看着阮软。

    “颦儿是个好姑娘,我会待她像妹妹一样。”阮软面上一红,讪讪地说道。

    扎恩灌下了一口葡萄酒,眼中一阵朦胧。

    “我老了,颦儿还年轻,我想让她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草原的环境艰苦,牧民们每天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

    不仅要面对野兽地侵袭,还会遭受其他部落地排挤。

    阮软出色的表现,展示了他强大的力量。

    这名来自外界的年轻人,也许就是改变颦儿命运的机会。

    颦儿的未来,肯定不会局限在这片草原之上。

    她像是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鸟,终有一天会翱翔在天空。

    “以公子的天赋,肯定不会长时间停留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带着颦儿离开,远离这片纷争之地。”

    扎恩见多识广,身为部落的智者,看问题的角度也完全不同。

    “难道部落面临着什么危机?”

    阮软敏锐地捕捉到了扎恩语气中的不安,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将颦儿托付给一个相交不深的少年。

    扎恩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爷爷,阮哥哥,你们都在呀。”颦儿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件缝制好的狼皮外套。

    “快试试,合不合身。人家可是用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完成了这件大衣。”

    颦儿一出现,立刻让帐篷内的气息变得活泼起来。

    原来这几天颦儿足不出户,就是为了阮软准备一份礼物。

    狼皮大衣温暖得体,上面的一针一线都蕴含了颦儿的心意。

    “爷爷养你这么大,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扎恩哈哈一笑,似有深意地瞅了一眼颦儿。

    颦儿脸颊绯红,撅起了小嘴嘟囔道:“要不是阮哥哥出手,那些狼群早就破坏了营地,还轮得到您如此悠闲。”

    少女眼中殷切地期望,温暖着阮软的心底。

    阮软穿上了狼皮大衣,原本就健硕的身材更显得英武不凡。

    颦儿左右端详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还没来得及赞美几句,帐篷之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一队身形彪悍的青年骑着骏马,横冲直撞地冲进了营地。

    “快拿些烧酒来,给我暖暖身子。”为首的一名男子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大大咧咧地嚷嚷道。

    他身材高大,浓眉虎目,浑身肌肉虬结,充满了野性的气息。

    牧民们被惊动,纷纷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阮软与颦儿也离开了帐篷,随着人群观望一番。

    “原来是索巴图回来了,可有什么好消息。”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位恩朵部落的酋长之子,凑过来问道。

    索巴图一仰脖子灌下了一碗烈酒,随手向旁边一丢。

    “翰桑部落已经同意了我们地加入,等到大雪融化,就可以迁移过去。”

    索巴图受到酋长的指示,前往其他的部落寻求庇护的事情,已经谈判了许久。

    恩朵部落人数不多,所处的牧场也是最为偏远的角落。

    部落之间为了一块牧草丰富的领地,都会纷争不止。

    这种冲突贯穿着草原的每一个角落,恩朵部落也难免被涉及其中。

    想要在草原上生存,就要投靠更为强大的势力。

    恩朵部落的处境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羔羊,在群狼地伺伏之间艰难地生存。

    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恩朵部落的酋长哈米,率领着为数不多的牧民,游荡在草原的偏僻之地。

    除了要面对凶猛的野兽,还要提防着别的部落地侵袭,不得已求助于翰桑部落地照拂。

    阮软终于明白了扎恩的提议,实在是包含着莫大的苦衷。

    “颦儿妹妹,好久没见,有没有想我。”

    索巴图一眼就瞅到了人群中的少女,热情地走了过来。

    颦儿似乎对索巴图不怎么感兴趣,冷冷地说道:“索巴图,注意你的言语,我们可没有那么亲近。”

    少女的冷漠并没有让索巴图有所收敛,反而激起了他征服的**。

    与部落中的女子不同,颦儿的肌肤吹弹可破,面容娇美可人,就像草原上的雪莲花一样亭亭玉立。

    不少部落中的男子都对颦儿的美貌垂延不已,不过没有人像索巴图表现得如此明显。

    颦儿的爷爷可是部落中素有威望的长者,一般人也不敢打颦儿的主意。

    索巴图是酋长的儿子,身份特殊,自小就横蛮无理。

    加上他体格健壮,也是部落中少有的勇士之一,所以才有些肆无忌惮。

    “颦儿长大了,这性子也变得的更有味道了。”索巴图在颦儿窈窕的身形上打量着,一点也不掩饰贪婪之色。

    “索巴图,你为了部落奔波劳苦,快去早点歇息吧。”扎恩忍不住出声叫道。

    做为部落中的长者,扎恩虽然看不惯索巴图的样子,也不愿意在众人面前破坏了团结的气氛。

    索巴图并不买账,眼睛一瞪。

    “为了部落的发展,我当然尽心尽力,否则哪来的大好形势。倒是你们在这里平平安安,一点都不想着感恩。”

    索巴图向前迈出一步,指着扎恩的鼻子。

    “部落之中,还不是靠着我们这些勇士。你还是劝劝你的宝贵孙女,能够受到我的青睐,是她最大的荣耀。”

    扎恩没想到索巴图会恶语相向,气得浑身发抖。

    索巴图仗着自己是酋长之子,还完成了沟通部落归属的大事,完全不将这名老者放在眼里。

    扎恩转过去头,看向人群之中的酋长哈米。

    “你的儿子如此没有礼数,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族人。”扎恩情绪激动,花白的胡须都微微颤抖。

    哈米还未答话,索巴图一把就揪住了扎恩的衣襟。

    “老东西,别仗着自己有点资历,就倚老卖老。”索巴图恶狠狠地喝道。

    索巴图身高臂长,扎恩在他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索巴图,放开我爷爷。”颦儿细眉倒竖,高声叫道。

    索巴图嘿嘿一笑,手中反而更加使力。

    扎恩被他的大手提起,双脚都快要离开了地面。

    酋长哈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保持着沉默。

    “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他。”索巴图感受到了父亲的默许,更加变本加厉。

    “无耻,你真是部落的败类。”

    颦儿从腰间拔出了弯刀,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看着索巴图。

    “怎么了,还想跟我动手。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更为好看。”索巴图哈哈大笑,目中充满了猥琐之意。

    扎恩的身体被索巴图高高地拎起,他猛地一口唾沫就吐了出去。

    索巴图措不及防,被扎恩的口水喷了一脸。

    臭烘烘的气息钻入鼻中,对索巴图无疑是一种刺激。

    “老东西,你这是自寻死路。”

    索巴图轮动了手臂,凶神恶煞地将扎恩向着地上用力掼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妖言惑众

    人情淡泊冷漠犹如凌冽的寒冬。

    索巴图的力量,便是一只强壮的野兽,也无法从他手中逃脱。

    扎恩无力挣扎,只能闭上了眼睛。

    耳边听到一阵风声,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地面冰层的坚硬。

    “够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老人只觉得身体一轻,双脚就重新踏在了实处。

    扎恩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完好无损地站在颦儿的身边。

    一名少年的身影,隔在了他与索巴图之间。

    正是阮软出手,化解了扎恩的危机。

    索巴图也是眼前一花,手中的扎恩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你的父亲,显然没有教育你,如何尊重一名老人。”阮软冷冷地说道。

    索巴图恼羞成怒,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地当面斥责。

    眼前的少年,个头也只到了自己的肩膀,说话却不留情面。

    “你是哪里来的野种,竟然敢挑衅部落中的英雄。”

    索巴图眼中凶光大盛,一只巨大的拳头直接挥出,击向了少年的面孔。

    这一拳足足有千斤之重,就算是一头狮子,也能打得趴在地上。

    碗口大的拳头,刮起了一丝劲风,吹得人肌肤生疼。

    阮软不慌不忙,伸出手指,在索巴图的拳头上轻轻一弹。

    融合了空间之力以后,阮软的身体素质空前地强横。

    索巴图只觉得两边的景物快速地移动,他魁梧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

    直接飞出数丈之远,索巴图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对方看似轻描淡写地出手,其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拳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导致索巴图险些惊呼出声。

    索巴图涨红了脸,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低头望去,只见握拳的手掌高高肿起,终于明白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爷爷,你没事吧。”阮软转过来冲着扎恩和颜悦色地说道。

    扎恩没有受伤,但心里还是为之一痛。

    在部落中生活了多年,竟然受到了如此的不公,任谁都会有一种深深地失落。

    索巴图额头青筋暴起,浑身散发出强烈的血脉气息,他本就魁梧高大的身形又膨胀了一圈。

    激发了血脉之力,显然是动了真怒。

    索巴图龙行虎步,飞扑了过来,拳头中带着威猛无俦的劲力,对着少年的后脑猛烈一击。

    拳头如果命中,就算是一块巨石都能粉碎。

    草原上的部落牧民,崇尚的就是力量。

    索巴图做为部落中的勇士,全力施为更是不同凡响。

    这一下电光石火,连旁边的人都意料不及。

    这名少年前一段时间,才配合部落的牧民抵御了狼群的侵袭。

    众人心有不甘,也无力阻拦。

    眼睁睁地看着索巴图的拳头,就要落在少年的头上。

    阮软感受着猛烈的拳风,头也不回,随手向后一抓。

    索巴图的拳头在前进中戛然而止,被少年的一只手稳稳地抓住,如同陷入了一座大山之中。

    “颦儿,外面的世界比这里还要危险。因为你的仁慈,会被他们当做软弱可欺。”阮软面带微

    笑,冲着颦儿说道。

    索巴图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试图从少年的掌控中挣脱。

    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像是泥牛入海一般。

    整条胳膊仿佛不属于自己,完全施展不出来力道。

    少年的手掌轻轻一握,索巴图立刻听到了自己的拳头上,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种疼痛钻心刺骨,使得索巴图面孔为之扭曲。

    正是寒冬的季节,索巴图却如同在酷暑之中,满头大汗。

    他强忍着不发出哀嚎,身体却渐渐地瘫软,前腿一弯,单膝跪在了地上。

    “混蛋,放开我。”

    索巴图忍受着手臂上的痛楚,口中发出了低沉地咆哮。

    对方的手掌坚定如山,像一只铁钳锁住了空间。

    “这位勇士,还望手下留情。”哈米看到索巴图痛苦的样子,忍不住软语相求。

    这名恩朵部落的酋长,此时的态度与先前大相径庭。

    “纵容是一剂毒药,只能寒了心,断了情。”

    阮软手臂一挥,索巴图的身体就远远地飞了出去,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有人扶起了索巴图,却被他一把推开。

    索巴图口中喘着粗气,两只眼睛血红地盯着阮软,充满了怨恨。

    哈米见识过少年在抵御狼群中的表现,瞅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阁下身份不明,来我族中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哈米此番用意便是挑起众人对少年的怀疑,毕竟在部落之中他这个酋长的身份,无法表现得低声下气。

    自己的儿子受伤,让哈米感到在族中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阮软冷冷地看着哈米,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

    见识过太多地勾心斗角,也饱尝了人世间的冷暖,阮软早就洞悉了人心的险恶。

    原本扎恩跟颦儿带来的温暖感觉,也在哈米的质问中变得冰冷。

    “你忘了是谁帮我们解除了狼群的危机。”颦儿激动地叫道。

    牧民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眼神,在他们心中少年就是温和的阳光,给他们带来了光明的希望。

    那个在狼群中英勇厮杀的身影,还能让他们感受到热血沸腾。

    “说吧,你故意引来狼群,是不是想获得我们的信任。”

    哈米一横心,既然决定了无法善与,就只能栽赃陷害。

    “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目的。”阮软淡淡地说道。

    有的时候无力地辩解,反而容易显得心虚。

    “你不是草原的人,肯定是南方的修士派来的奸细。想要渗透到部落之中,引起我们内部地混乱。”

    不同地域之间的纷争,是一条随时都会爆发的导火线。

    牧民生活的草原,在修士眼中也隐藏着大量的资源。

    若不是因为相隔甚远,修士的势力还没有延伸过来,这种矛盾终究会随着时间暴露出来。

    北方的草原,蕴藏着无数珍贵的矿产,还有猎之不尽的凶兽,都会引起修士地觊觎。

    阮软的特殊来历,成为了哈米用来蛊惑人心的证据。

    对于这样地诬陷,阮软也懒得分辨。

    真相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公道也不是每个人心中衡量行为的标准。

    阮软从没有想到过自己是一名救世主,也不期望每个人都能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

    周围的牧民受到了哈米的怂恿,也开始对阮软露出了敌意。

    长期在草原上生活,与外界接触甚少,也使得他们对酋长的话深信不疑。

    哈米看到自己的言辞起到了效果,眼中一冷,下达了命令。

    “拿下他们几个,祭奠草原之神。”

    牧民们唯一的信仰,就是树立在营地中的图腾。

    象征着草原之神的图腾,是牧民们心中的神明。

    保佑着他们不受野兽地侵袭,不让疾病缠身。

    落后意味着愚昧。

    血气方刚的牧民们操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阮软三人围了过来。

    扎恩花白的胡须颤抖,眼角一片湿润。

    “尊贵的草原之神啊,你看看你的子民。他们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们的心灵堕入了阴暗。”扎恩匍匐在地上,对着图腾的方向老泪纵横。

    牧民之中有些人心存不忍,他们许多人都是扎恩看着长大成人。

    这名受人尊敬的老者,一生的时光都贡献了给了部落。

    他们的武器应该是用来对付凶残的猛兽,而不是针对自己的族人。

    “旺堆,拉巴,慈吉,你们都是跟我一起的伙伴,也要相信酋长的鬼话。”颦儿尖声地叫道。

    在部落生活的这些年,颦儿就当自己是部落中的一员,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面对这些族人的背叛。

    虽然她也发现了和其他人的与众不同,但看到这些如同亲人一般的伙伴,手持着武器走了过来,让她还是产生了深深的悲哀。

    “他们就是一切灾难的根源,威胁着我们部落的安全。勇士们,用你们的武器去守卫我们的家园,让这些异族知道草原不可侵犯。”

    哈米的声音激昂有力,像是一支魔咒萦绕在牧民们的心头。

    在道貌岸然的口号下,处处透着大义凌然。

    阮软几人在哈米的口中,俨然成为了恶魔的化身。

    数百名牧民手持冰冷的利刃,在哈米的指挥下,将阮软三人紧紧地围困。

    “束手就擒吧,我会在草原之神的恩泽下,救赎你们的灵魂。”

    哈米做足了戏份,眼看几人陷入了自己的陷阱之中,心中不禁一阵得意。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选择了不同的立场,就无法和平共处。

    势必要用几人的鲜血,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扎恩地呼唤和颦儿的呐喊,根本无法动摇这些牧民们的执念。

    事物的本身就有阴暗两面。

    哈米就是利用了人性中的弱点,放大了牧民们对捍卫草原的信念。

    这是人性的自私和贪婪,最淋漓尽致地表现。

    阮软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哈米义正辞严。

    “你如此兴师动众,就是因为我阻止了你的儿子行凶,不惜颠倒黑白,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

    星航剑出现在阮软的手中,阮软伸指一弹,剑身上发出一声轻吟。

    剑锋晶莹透亮,如一泓秋水。

    雪花依然静静地飘落,天地之间的寒意更加冰冷。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一别两宽

    冬季的草原,绿色的生机被白雪覆盖。

    一顶顶小小的帐篷,像是开在大地之上的花朵。

    雪地上倒映的寒光,是武器反射出来的清冷。

    画面如同静止,空气似乎凝固。

    数百名牧民高高举起了武器,却无人主动上前。

    少年手中的那柄长剑,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一剑挥出,深达数丈。

    这是一条生死的界线。

    一旦逾越,阴阳相隔。

    无人怀疑那一剑的威力,他们也曾经目睹狼群被屠戮的惨状。

    少年形单影只,孤寂的身影如一面飘扬的旗帜。

    “我的剑只饮仇敌之血,我不希望沾染无辜的性命。”

    少年的长剑斜斜地垂在身旁,剑尖上散发着一抹寒芒。

    “伟大的草原之神,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驱逐这些心怀不轨的异族人,还草原一片清净。”哈米念念有词,煽动着牧民的情绪。

    与索巴图同行的青年中,有人率先冲了出来,一挥手中的马刀,发起了进攻的节奏。

    草原中的牧民骨子里好战的血脉激发出来,顿时成为了引发大战的火药。

    数百名牧民挥动手中的兵刃,冲向了少年。

    每个人都激发了血脉之力,身体上红光迸现,各式各样的武器在空中划过凌厉地呼啸。

    少年发出了一声长叹,手中的长剑随着身体地旋转,舞动成一团耀眼的光影。

    剑光如练,雪花漫天。

    在飘飞的雪花中,长剑成为了空间的主宰。

    绚烂的剑光,轻灵缥缈。

    纯粹的剑道,不带起天地元素地波动,仅凭剑锋的锐利,和肢体的力量。

    空间之力流淌在经脉之中,使得少年和长剑合为了一体。

    铛铛铛。

    连续的撞击中,长剑与各个方向攻来的武器发生碰撞。

    数百人地攻击,造成的声势骇人,空间都被武器的流光布满。

    星航剑上承受了数百次地冲击,丝毫不为所动。

    宽阔的剑身上传来巨大地震荡,激发着星航剑上锋芒尽情地绽放。

    少年坚定有力的臂膀中潜藏着无尽的力量,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都无法动摇他一往无前的意志。

    他的身体巍然挺拔,像是风雪中傲然屹立的青松古柏。

    星航剑的剑影,如同撑开了一把大伞,保护着三个人的区域不受侵犯。

    密集的攻击,交织成了一张大网,渐渐收紧,压缩着空间。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经脉中的空间之力布满了每一个细胞。

    他能感受到经脉中的充实之感,带来的强大能量。

    空间之力最难控制,排列也更加凝实。

    无数个微小的空间,组成了体内的世界。

    这些空间随着空间之力的流动,互相地摩擦,紧紧地贴在一起。

    空间之力的颗粒在这些空间障壁之间穿梭,像是要打开空间的通道。

    体内的能量饱满到了一个临界点,必须要释放出来才能形成循环。

    手中的星航剑,成为了力量的载体。

    四面八方的攻击消耗着星航剑上的力量,从

    身体中传来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迅速地补充着星航剑的光芒。

    阮软的身体如同一块铁胚,经受着千锤百炼的考验。

    反复地击打,使得经脉中的空间受到挤压,无数个空间重叠在一起,在空间之力的穿梭中有着融合的迹象。

    终于经脉中的一个微小空间被突破,两个小小的空间连在了一起。

    越来越多的空间在外部的猛烈冲击下,重新组合成新的空间。

    空间的大小决定了空间之力流动的速度和数量。

    空间之力突破了一层层障碍之后,融合成新的领域。使得空间之力运行地更为顺畅,带来的能量就越巨大。

    阮软持剑的右手经脉慢慢被空间之力打通,原本被无数细小空间充斥的景象,随着空间壁障的打破,凝为了一体。

    空间之力深入血肉之中,让细胞充满了活力,星航剑挥动起来更加威力绝伦。

    阮软也从被动地防御,开始主动地出击。

    不用继续坚守阵地,他要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身体中的空间之力,带给了他充足的信心,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引导他前行。

    他向前跨出一步,手中的星航剑威力便增加一分。

    每一步地迈出,都造成冰层地碎裂。

    坚硬的地面崩塌龟裂,无法承受他体内传来的空间重压。

    少年的双脚在雪地中,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足迹。

    长剑无坚不摧,所到之处就会造成一股沉重地压迫。

    数百名牧民如同面临了地裂山崩,像是多年积雪的山峰突然坠落。

    少年的身影高大伟岸,厚重的足音,擂响了心中的战鼓。

    人群只有后退,那种凝重的感觉,令人窒息。

    星航剑在空中划过,空气中都发出沉闷的雷鸣之声。

    轰轰轰。

    落雪缤纷,惊雷轰鸣。

    数百名牧民手中一震,他们身上血脉之力完全被压制,在更加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不时有武器断裂的声音传来,刹那间许多人手中的武器就剩下了半截。

    牧民们面对得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绝世的神兵。

    天地之间只有那一柄巨剑,包含着岁月的沉重,掩去了天地之间的色彩。

    眼中掠过的剑影,击碎了每一个人的斗志。

    长剑的锋芒透过厚厚的兽皮,每个人的肌肤上都可以感受到冰冷的气息。

    这已经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如时光的轮盘无法停止转动。

    恐惧和绝望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死亡距离得如此之近,天地之间充满了悲凉。

    牧民们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浑身瘫软,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渴望。

    即使是草原之神,也没有带给他们如此地震撼。

    这横扫一切的力量,远比神的信仰还要令人敬畏。

    阮软控制着力道,没有伤及众人的性命。

    一连踏出了七步,数百人都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身上没有伤痕,心中却满含着酸楚。

    在少年的面前,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

    哈米眼中露出了一丝惶恐,他喉头一阵发苦,双

    腿都不听使唤。

    动用了部落中的力量,还是无法将少年拿下,让哈米茫然不知所措。

    他从未想到过,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就算是狼群也没有给他带来这般的威胁。

    “走吧,这里不值得待下去。”

    阮软收起了长剑,背负在身后,冲着颦儿伸出了手掌。

    颦儿下意识地将小手放在阮软的掌心,感受到上面传来的一阵温暖。

    “爷爷,跟我们一起走。”

    颦儿小脸上挂着泪痕,呼唤着扎恩。

    这片养育着她长大的土地,此时却不能勾起她一丝留恋之情。

    “你跟着阮公子走吧,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很大,有他保护你,爷爷放心。”

    扎恩慈祥地摸了摸颦儿的脑袋,脸上洋溢着关爱的笑容。

    “我年纪大了,草原就是我的家,等你有空了,回来看看爷爷就好。”

    扎恩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塞在了颦儿的手中。

    “我答应过你的父母,好好地照顾你,以后有阮公子陪着你,一路珍重。”

    这块玉佩是扎恩当年受到颦儿父母的嘱托,留下的信物。

    洁白柔细的玉佩上,刻着小小的一个“云”字,造型古朴庄重。

    颦儿幼时就听爷爷说起,自己的父母是在部落地冲突中丧生。

    随着年龄渐长,她也发现了自身与其他族人的不同,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扎恩地举动更加证实了颦儿的猜想,没想到这位与自己生活了多年的老人,并无任何血脉的联系。

    “爷爷,你永远都是颦儿的爷爷。”颦儿扑进了扎恩的怀里,轻声地抽泣着。

    阮软走到了哈米面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这位恩朵部落的酋长。

    哈米有些心虚,不禁后退了一步,颤声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对我的冒犯,我不予追究。如果你敢继续难为扎恩爷爷,就不要怪我冷酷无情。”阮软一字一顿地说道。

    少年声音不大,却透露着无限的威严。

    哈米只觉得像是面对着一座高山,低下头去,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是我不对,我有愧草原之神的眷顾。”

    “每个人都有**,前提是你拥有控制**的实力,否则就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阮软并没有想要改变牧民们的想法,他只是利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对方。

    生存本身就是一种优胜劣汰,就像人和狼之间的较量。

    牧民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阮软也不想干涉其中。

    他不属于这里,只是这方天地的一个过客。

    离开这里,找到回家的路,才是阮软的目标。

    扎恩牵过了两匹骏马,马背上装满了食物。

    他眼中含着热泪,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两人的面容,默默地将缰绳递给了阮软。

    “颦儿,跟我走。我会带着你去一个新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阮软携着颦儿的小手,扶着她轻盈的身子坐在马背上。

    两个人挥动了马鞭,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马蹄之声,渐行渐远。

    颦儿回首望去,只见营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天地一片苍茫。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夜宿危机

    远方是什么。

    每个人的回答都不一样。

    有人说是危险,有人说是希望。

    颦儿从未离开过草原,也只听身边的少年讲述过一些外面的景象。

    在部落中经历的遭遇,给颦儿的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阮软见颦儿郁郁寡欢,更加怀念与雨晴和水韵曦相处的时刻。

    有她们两个陪伴,比自己可要好使很多。

    两个人骑着马一连走了十几天。

    一路上人烟罕至,无尽的草原不知道哪里才是边缘。

    阮软还在不断地感悟着空间之力的运用。

    解开元神上的封印,才能驱动镇魂星辰塔,他们也不需要用这么原始的方式去探索草原。

    空间之力仅仅是在体内形成了循环,想要突破泥丸宫的封印,无异于重新来一次破丹成婴。

    想要让空间之力按照自己的心意受到控制,就需要大量地操控演练。

    每一次空间之力进入经脉,都会带来巨大的疼痛。

    修炼本身就是突破自我,磨砺心智。

    阮软就在这种煎熬之中,经脉愈发得强壮有力,所能蕴含的力量也更加饱满。

    随之而来,就是肉身的健硕。

    阮软随意地击出一拳,都含有着震天撼地之威。

    虽然道意还不能施展,不过靠着身体的力量也能应对许多麻烦。

    寒冷的冬季,野兽也都了无踪迹。

    两个人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顺着苍茫的雪原朝着南方前行。

    “看,前面有一座小庙。”

    颦儿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修炼中的阮软,两人策马扬鞭慢慢地靠近。

    破败的墙壁显示出这里年久失修,显然许久没有香客的供奉。

    草原的牧民不信神佛,为何会有如此的建筑。

    阮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风餐露宿,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两个人将马匹栓在门口的木桩上,并肩走进了小庙的大殿之中。

    庙中空无一人,正中端坐的神像也落满了灰尘。

    颦儿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睡一会儿吧,这些天辛苦你了。”阮软轻轻地说道。

    颦儿拿出了一张地毡,铺开在地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像小猫一样蜷缩着睡去。

    阮软展开一张薄被,轻轻地盖在颦儿的身上。

    颦儿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娇美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阮软感受着她均匀地呼吸声,心中一片恬静。

    门口的马匹突然发出了声响,显得躁动不安。

    阮软看了一眼陷入梦乡的颦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一支数十人的商队,从门口进来,正七手八脚地将货物从马车上搬运下来。

    “不知各位是从何而来,要往何处而去。”阮软上前打了个招呼。

    从众人的服饰看来,并非草原的牧民。

    为首的一名男子三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子,满眼狐疑地盯着阮软。

    “你又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阮软身上还穿着颦儿缝制的狼

    皮外套,看起来就如同牧民的打扮。

    “我和小妹意欲前往南方,寻找亲人的下落。”

    阮软只能随便地编造了一个理由,在没有了解对方的情况之前,不宜透露太多的消息。

    “南方路途遥远,我们从部落中换取了一些物资,正要运往金辉城。”

    听到对方只有两人,男子终于放下心来,对阮软的警惕有所收敛。

    “可否带上我们兄妹二人,这里荒无人烟,光凭我们恐怕很难走出草原。”阮软热情地说道。

    能够与商队随行,肯定比两个人瞎转要强的多。

    主要是修为没有恢复,否则驾驭着镇魂星辰塔,早早就能脱离这片草原。

    “这个嘛,需要请示一下我家的小姐。”

    男子走向了最后的一辆马车,对着车内之人陈述了一番。

    过了一会,男子转身回来,对着阮软点了点头。

    “我家小姐,同意你们加入队伍,不过你们一定要听从指挥。”

    阮软连连称是,对着男子躬身行礼。

    商队众人进入到大殿之中休息,马车就停在大殿门前。

    一直到天色渐晚,那位神秘的小姐却没有露面,连马车都没有下,就在车内歇息。

    与男子的攀谈中,阮软得知了商队的由来。

    他们来自金辉城中有名的宋家,经常游走在草原之上,做着一些以物换物的买卖。

    草原上的凶兽皮毛和一些草药,都是受人欢迎的货物。

    金辉城是位于南方与北方草原交界之处的一座小城。

    宋家的商队对草原的环境十分熟悉,长期以来也和一些部落联系紧密。

    领头的男子名叫宋远,是宋家的商队队长,此次与宋家的小姐共同运送一批货物。

    宋家的小姐宋江烟,二十岁就达到了三品初期血脉,是难得的修炼奇才。

    神武大陆之上武力都是用血脉来划分。

    三品血脉就相当于,天苍大陆上金丹修士的境界。

    这在金辉城已经算是少有的高手,那些牧民们也不过只是一品二品的血脉之力。

    阮软心中有了一些轮廓,终于明白为什么商队的人数并不多,原来是有这样的一位高手坐镇。

    在没有解开元神封印之前,阮软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些模糊。

    毕竟只与那些牧民们交手,感觉不到太大的压力,想来自己也应该在三品血脉之上。

    仅凭肉身的力量达到这个程度,也多亏了对空间之力的研究。

    “金辉城与周边的关系如何?”阮软有此一问,也是想多了解一下南方的形势。

    处于南北交界之处,金辉城的作用举足轻重。

    向北要面对游牧部落,向南要接应各方势力。

    从游牧民族的内斗中,不难看出,北方的游牧部落相互之间并不甚团结。

    宋家能派出商队游走在草原之上,也费了不少周折。

    果然宋远叹道:“金辉城处于边界的区域,虽然北方游牧部落不曾进犯,但是南方有很多江洋大盗,都常常往来在金辉城中。金辉城表面上有城主坐镇,实则是睁只眼闭只眼。”

    阮软对这个情况并不意外,人族内部的纷争到哪里都

    不会平息。

    “宋家做着边境的生意,就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阮软接着问道。

    宋远讪讪一笑,挽起了袖子。

    只见他粗壮的双臂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显然经历过不少苦战。

    “我们常年游走在草原之上,又是负责运送货物,难免有些人虎视眈眈。不过我们宋家儿郎勇猛直前,一般人想要对宋家不利,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深浅。”

    宋远本身也是三品中期血脉,包括随行的众人也都是三品之上,所以看起来人数不多,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加上宋家的家主已经是三品巅峰血脉,差一步就可以血脉化形,进入四品。

    金辉城中能够进入三品血脉,就是少有的高手。

    宋家能够网罗这样一批人才,家境之丰,可见一斑。

    金辉城鱼龙混杂,宋家能在这里站稳脚跟,除了家主的修为了得,也和宋家自身的生意特殊有关。

    草原上的部落,对南方的修士并不待见,这种地域的歧视是多年留下的恩怨。

    像扎恩那样的智者并不多见,更多的时候牧民对进入草原的修士都抱有敌意。

    哈米之前就是利用牧民的偏见,挑起了和阮软之间的争端。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部落,就可以反映出整个草原牧民的态度。

    宋家能够在北方的草原上,开辟出一条商队的路线,背后也应该获得了城主的支持。

    阮软对这种微妙的关系见得不少,他只是想找到恢复实力的办法,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草原的牧民骨子里对修士的成见很深,两者之间碍于地域的偏远,还未发生过于激烈地摩擦。

    这是因为实力的局限,若是两地之间可以和平共处,牧民的生活也不至于动荡不安。

    “多谢宋兄指点,让我茅塞顿开。”阮软微微一笑。

    宋远为人爽朗直率,对阮软的印象不错。

    虽然提供的消息不多,也让阮软初步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此次能够加入宋家的商队,也多亏了宋兄的引荐。他日有需要在下之处,定然不要见外。”阮软从不轻易许诺,一旦发下誓言就会加倍奉还。

    宋远见他年纪轻轻,修为又能高深到哪里去,只当他是客套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

    天色已晚,众人都在庙中歇息,只有那名宋家的小姐,就在马车之中没有现身。

    夜色低沉,寒露降临。

    破旧的小庙外一阵夜枭的啼声响起。

    空中划过一只大鸟的身影,落在了屋顶之上。

    大鸟的背上有一条人影,轻轻跳下。

    他一双脚挂在屋檐边,倒垂着身子向内窥探。

    望着在庙中熟睡的众人,那人手指放在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讯号。

    刷刷刷。

    连续六条黑影从空中扑下,每个人都骑乘着一只大鸟,从天而降。

    七个人相互之间打着手势,趁着黑暗,朝着停放在院子中的马车围了过来。

    马车之中便是那名从未露面的宋家小姐,此时夜深人静,压根没有感到危险地来临。

    七个人身上红光一闪,同时激发了血脉之力,冲着马车纵身跃起。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得不招

    黑暗之中,七条人影冲向了马车。

    宋家的小姐只是发出了一声惊呼,就落入了敌人的掌握之中。

    庙中的众人纷纷惊醒,点燃了火把冲了出来。

    阮软也随着众人奔出了大殿,借着摇曳的火光,看到外面的情形。

    宋家的小姐正被七个人按住了手脚,明晃晃的武器就架在她的脖颈之上。

    “你们是什么人,敢对宋家图谋不轨。”宋远高声喝道。

    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声音犹如怪鸟一般,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地阴森。

    “交出你们的货物,就放你家小姐一条生路。”

    宋远目光一冷,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提前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既然只是求财,就不要难为我家小姐。你们放人,货物任由你们拿去。”

    宋远这一方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但是自家小姐落入人手,有些投鼠忌器。

    “你们把货物都搬运到我们的坐骑之上,等我们安全离开,自然会放了你家小姐。”

    黑衣男子朝着身边几只大鸟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那些大鸟身上都缚着一个口袋,便是为了装载货物之用。

    宋远沉声说道:“阁下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宋家追究起来。不如放了我家小姐,大家相安无事,我保证不张扬出去。”

    黑衣男子不屑地笑道:“我们早就跟踪你们许久,才放手做下这笔买卖。宋家距离这里天高地远,你那些威胁对我们不起作用。”

    他手中的匕首在宋江烟的脖子上比划着,口中兀自威胁道:“我们兄弟既然敢出手,就不怕惹不起宋家。赶紧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宋家就此绝后。”

    宋远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宋江烟是宋家的天才,也是宋家家主宋茯清的掌上明珠。

    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这个商队的队长也难辞其咎。

    这些黑衣人拿捏到了商队的软肋,就是利用这个机会趁机勒索宋家。

    宋远无奈之下,只能对着众人发布命令。

    “去把货物搬过去。”

    宋远话音未落,就被黑衣男子打断。

    “派一个人就行,我怕人多手杂。”黑衣男子一指阮软,开口叫道。

    阮软在人群中年纪最小,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高手,加上穿着像个牧民,像极了商队中的向导。

    黑衣男子小心谨慎,生怕众人群起发难,故意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子。

    阮软慢吞吞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扛着一箱货物摇摇晃晃。

    “千万别耍什么花样,你家小姐的命就落在我的手中。”

    黑衣男子看到阮软笨手笨脚,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

    阮软走到一只大鸟面前,将手中的货物丢进了大鸟身上的口袋之中。

    “能驾驭这样的猛禽,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阮软的眼中充满了艳羡,口中啧啧称赞。

    “快点干活,你个土包子。”黑衣男子不耐烦地叫道。

    阮软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又去搬下一箱货物。

    黑衣男子紧紧地盯着阮软,见他将一箱一箱的货物都搬到了大鸟的口袋中,脸上才

    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

    阮软终于将最后一箱货物也搬运完毕,显得有些气力不支,脚下也有些浮软。

    “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有没有赏钱。”阮软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无力地说道。

    他原地坐了下来,大口地喘息着。

    阮软休息的位置,就在几名黑衣人的附近,对他这样的货色,还引不起几人的防范。

    “东西给你们了,快快放了我家小姐。”宋远脸色铁青,冲着黑衣男子叫道。

    黑衣男子招呼几人骑上了大鸟,手中依然没有放开宋江烟。

    “待我们安全离开,自然会放了这个小妞。”黑衣男子发出了一声狂笑,拖着宋江烟就要骑上大鸟。

    阮软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扑向了黑衣男子。

    他的身子如同一道闪电,哪里还有半分疲倦的神态。

    阮软骤起发难,早就计算好了距离。

    数丈的距离,瞬息而至。

    身在空中,一拳就挥向了黑衣男子的手腕。

    蕴含了空间之力的拳头,既快又狠。

    黑衣男子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身子如遭雷击,直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阮软一把握住了宋江烟的胳膊,飞快地将她掩在身后。

    这一下形势突变,让其余的几名黑衣人有些始料不及。

    “快跑,别管我。”带头的黑衣男子拼命大叫道。

    其余的六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乘着大鸟就欲飞起。

    阮软轻轻一拍手,口中念道:“一个都别想跑。”

    “真是个傻子。”几名黑衣人恶声恶气地骂道。

    几人催动大鸟起飞,才发现遇到了麻烦。

    那些大鸟就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在原地用力地扑楞着翅膀,身子却纹丝不动。

    “你对我们的鸟做了什么。”几人惊骇莫名,魂飞天外。

    他们抚摸着鸟背的羽毛,也没检查出来大鸟受到了什么伤害。

    几名黑衣人所凭借得,就是空中的优势。

    来去无踪,神出鬼没。

    现在胯下的坐骑,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完全不听调遣,几人才一下子慌了神。

    “我帮你们加了点料罢了。”阮软哈哈大笑。

    就在阮软方才搬运货物的时候,利用空间之力灌注到货物之中,那些货物变得如同万斤之重。

    这些大鸟受到了货物的拖累,无法驮动几名黑衣人再飞向空中。

    宋远率领着众人,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人多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些黑衣人身手不弱,也抵挡不住众人地围攻。

    很快就连同他们的那名同伴,都捆了个结结实实。

    “说吧,你们是何来历,敢打宋家商队的主意。”宋远威严地站在七名黑衣男子面前,冷冷地问道。

    “我们南疆七义素来所向披靡,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傻小子给蒙骗了过去。”

    带头的黑衣男子龇牙咧嘴地瞪向阮软,还在怀恨那一拳之仇。

    若不是阮软有心留手,他此时说不定早变成了孤魂野鬼。

    “南疆七义?”宋远有些哑然失笑。

    “方才你们逃跑

    的时候,倒还真的有一些江湖义气。”宋远带着一丝戏谑之意,笑嘻嘻地看着带头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心中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直接杀了吧,免得他们再到处作恶。”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带头的黑衣男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这个小子怎么如此狠毒,我们只是劫财,也没有伤及性命,犯得着这么严重地惩处。”

    “你方才不是说一路跟踪,才找到了下手的机会。看来这样的事情,没有少做。”

    阮软只是嘘声恐吓,没想到黑衣男子反倒慌了手脚。

    “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才对宋家出手,平日里也没有犯下太多案子。”黑衣男子慌不择言,立刻露出了马脚。

    阮软与宋远相视一笑,套出对方的口风,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一定是有人欲对宋家不利,才用这些人来骚扰宋家的商队。

    看来也不像是苦大仇深,这些派来的人倒是有些稚嫩。

    “你们好生拷问,有了消息禀告老爷。”宋江烟惊魂甫定,对着宋远吩咐道。

    这还是阮软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对这位小姐的脾气有些捉摸不透。

    宋江烟有洁癖在身,被几个人扰了清净,自顾自回到马车中去了。

    颦儿冲着宋江烟的背影扮了个鬼脸,轻声说道:“人家救她脱困,竟然一句道谢都没有。”

    阮软见识过的人不在少数,知道这些大家闺秀的小姐任性惯了,也不以为意。

    “何人指使你们,速速招来,免遭皮肉之苦。”宋远眼睛一鼓,高声喝道。

    带头的黑衣男子一时失言,正在懊悔不迭,随即冲着其他几人使着眼色。

    几个人会意之下,都把嘴巴闭得紧紧。

    任凭宋远如何横眉怒目,七个人始终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颦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阮哥哥,最近口里淡得很,我每天吃干粮都吃的要吐了。”

    草原的生活本就清苦,颦儿自小长大从不挑食。

    这样说来,只是为了陪阮软逢场作戏。

    阮软立即明白,颦儿的话里有话。

    随即拍了拍了颦儿的脑袋,温声说道:“那边有几只大鸟,给你炖了补补身子如何。”

    阮软早就瞧出,这些人对自己的坐骑感情很深。

    加上对方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凶残成性的惯犯,这个方法一定可以逼得他们乖乖开口。

    果然为首的男子脸皮一阵抽动,嘴角忍不住咧开,欲言又止。

    颦儿摇了摇头,似乎对阮软地提议不甚满意。

    阮软心中偷笑,脸上仍是一本正经。

    “大不了一只红烧,一只清炖,一只椒盐,一只麻辣……”

    阮软摇头晃脑地陈述着种种做法,颦儿听得眉开眼笑,不住地拍着小手。

    “刚好每一天吃一只,各种口味大杂烩,妙哉妙哉。”

    宋远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两个人唱的是哪出戏。

    旁边的南疆七义却是肝胆欲裂,七个人终于忍不住齐齐开口求饶。

    “不要碰我们的鸟,我们招了便是。”

第四百二十章 事出有因

    宋家在金辉城中算的上是名门大户,长期垄断着草原的生意,惹得外人眼红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从南疆七义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却让宋远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们承认这次计划,是受到了袁家地指使。

    阮软对金辉城的情况一无所知,更加不知道其中的利益瓜葛。

    “这袁家与宋家难道是敌对关系?”阮软见宋远陷入了沉思,不由得问道。

    宋远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其实袁家与宋家世代交好,宋家家主还有意将小姐许配给袁家的公子。”

    宋远的回答,让阮软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袁家既然与宋家订下了婚约,为何还要对宋家的商队暗中偷袭,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们所言可句句属实?”宋远沉声说道。

    南疆七义点了点头,眼光却有些游移不定。

    宋远大感头疼,没想到这件事情如此棘手。

    若只是一般的山贼流寇,只需要送往金辉城中交由城主府处置便可。

    就算是就地格杀,也属于正当防卫。

    可涉及到与宋家势力相当的袁家,又不可草率行事。

    “会不会是有人嫁祸袁家。”阮软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宋远有些茫然,护送商队这些年来,遇到的打劫也屡见不鲜,不过像今日这般倒是极为少见。

    不排除有**水东引,可是算在袁家的头上,如何能够让人信服。

    大可随便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还能让人想得明白。

    金辉城外也不是一片太平,周围的环境错综复杂,也有一些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曾经打过宋家的主意。

    不过宋家好手如云,一般人也讨不得什么便宜。

    为了一些寻常货物与宋家大打出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宋家小姐是否一贯如此。”颦儿还在惦记着宋江烟方才冷漠地举止。

    按照常理来说,宋家小姐应该知书达理,况且还有一身修为在身,不应该显得如此无礼。

    仿佛对阮软相救她之事,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小姐不太喜欢老爷安排她的婚事,所以才经常随着商队一起外出游历,她以前的性格好像没有这么乖戾。”

    宋远对自家的小姐敬重有加,不会妄自猜疑。

    “你家小姐可曾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阮软心中一动,随口问道。

    宋远只是个粗豪的汉子,哪里会观察地如此仔细。

    他想了半天也没有理清头绪,只能摇了摇头。

    “你们几人说是出自袁家地指使,那么之前可曾认识宋家小姐。”阮软冲着带头的黑衣男子盘问道。

    黑衣男子低着头答道:“我们沿路追踪了许久,才找到的这个机会。我们只知道宋家小姐随着商队前行,之前从未谋面。”

    “若是计划顺利,你们又打算将货物送往哪里。”阮软静静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轻轻说道。

    “袁家只说让我们偷袭商队,至于收获便由我们自行处置。”黑衣男子倒是没有打绊子,像是事先演练好了一般对答如流。

    “那袁家又是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出手。”阮软接着问道。

    黑衣男

    子楞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袁家说......”他没想到对方连续地逼问,因为根本就没想到过失手。

    无利不起早。

    世上绝对没有一厢情愿的买卖。

    凡事都有存在着一定来龙去脉,无不关乎着利益的关系。

    “袁家承诺我们事成之后,加倍奖励,对,正是这样......”黑衣男子连忙补充道。

    阮软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丝心虚,此人若非说谎,就是有意隐瞒了真相。

    “袁家这样损人不利己,就为了为了打压自己的亲家?这样对袁家有什么意义?”阮软笑道。

    黑衣男子阵脚已乱,高声叫道:“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哪管得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阮软笑嘻嘻地走近,对着黑衣男子说道:“是不是我不出手,你们拿到了货物,也会放了宋家的小姐。”

    黑衣男子点头道:“我们等兄弟只为财物而来,就没有想着要伤及无辜。”

    “你们就没有对宋家的小姐,有什么想法。”

    阮软这个问题十分敏感,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宋远有些不满,关系到自家小姐的名节,岂容他人妄自揣摩。

    他正要开口阻止,阮软冲他摆了摆手。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宋家小姐曾经对我等有恩,我们又岂会做出那般不堪之事。”

    他话刚出口,就感到了一丝不妥,顿时闭紧了嘴巴。

    阮软大笑道:“我记得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与宋家小姐素未谋面,怎么反过来还对恩人下手。”

    黑衣男子知道自己被他套出了破绽,只能气鼓鼓地沉默不语。

    “依我所见,你们就算是顺利得手,也会透露这次行动是袁家的策划。”

    黑衣男子的反应,印证了阮软的想法。

    阮软顺藤摸瓜,渐渐有了一些猜测。

    “这些人口中一派胡言,不如让我直接送他们到袁家当面对质。”

    宋远性格直爽,只想着用直接的办法。

    “其实送不送往袁家,已经不再重要。就算查出不是袁家所为,也会让宋家心存芥蒂,两家之间的矛盾反而会更深。”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宋远还是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阮软话中的含义。

    “你家小姐并非表面上得那么孤僻,她的独立特行也是有意为之。”

    阮软精通人情世故,对人心地把握远在常人之上。

    “你的意思是我家小姐故意引来劫匪,她这样做又是何苦。”

    宋远虽然粗豪,但也是一点就透。

    对于阮软的推测,有些将信将疑。

    结合了之前的那些信息,阮软便可以断定,这一次的打劫实则是宋家小姐亲自导演的一出苦肉之计。

    颦儿似懂非懂地瞅着宋江烟马车的方向,眼中带着好奇。

    “阮哥哥,你是说宋家小姐为了不想和袁家联姻,找到了南疆七义,利用打劫商队,引起两家之间的矛盾。”

    颦儿身为女儿家,对女人的心思有着一定的了解。

    “正是如此,颦儿好聪明。”阮软微笑着摸了摸颦儿的小脑袋。

    “没想到临时遇到的路人,会成为我这次计划的变

    数。”

    宋江烟从马车上走了出来,方才那些对话她已经全然听在耳中。

    “公子心思缜密,实在是令小女子佩服。”宋江烟叹道。

    她再也没有先前那般冰冷的模样,一双美目都放在阮软身上。

    “小姐既然有着苦衷,为何不与宋家主商议,何苦搞出如此阵势。”阮软淡淡说道。

    “我若是凡事能自己做主,也想如公子这般潇洒。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宋江烟苦笑道。

    宋家在金辉城的地位,决定了儿女的婚事,势必要门当户对。

    袁家无疑就是宋家联姻的最好对象,无奈宋江烟有着自己的打算,不想成为家族的牺牲品。

    宋江烟越是出众,对于宋家就越是珍贵。

    岂能由着她的性子,破坏了家族的发展。

    “宋小姐可曾有了心仪之人,对于那袁家的公子不屑一顾。”

    阮软想起了自己身边,很多人都有着相同的境遇。

    从天苍大陆皇城柳家的柳青衣,到安平府林家的林香柔,亦或是云洲北都郡的徐嘉言。

    都是因为有着自己的追求,不甘心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

    宋江烟面上一红,恢复了女儿家的神态。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不想嫁给一个不了解的人,被迫出此下策。”

    宋江烟设下的局,其实算不得太过高明。

    原本有着南疆七义地出手,还能造成宋家与袁家之间的误解。

    两家一旦产生了隔阂,联姻之事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谁料到意外加入的少年,从中搅了局,也让宋江烟有些无可奈何。

    事态的发展出乎了预期的范围,才让宋江烟对阮软地搭救并不领情。

    世事难以预料,冥冥之中仿佛早有定数。

    宋江烟只能感叹自己命苦,也无法将责任都推在阮软的身上。

    “宋小姐的心思,我能够理解。不过我觉得宋家主一片苦心,也未必就是最坏的安排。袁家既然能与宋家交好,说不得培养出来的子弟也是极其优秀。”

    阮软对于这样的婚事谈不上反感,也不敢完全支持。

    如果袁家名声恶劣,宋家迫于无奈,宋江烟的反抗情有可原。

    “袁家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如何?”阮软只能问向宋远。

    “袁家家主的修为与我家家主相仿,他家的公子比我家小姐略长几岁,也未听说过什么劣迹,修为也应该达到了三品初级血脉。”

    宋远对于袁家颇为了解,想来也是跟宋家家主一门打算。

    在他们眼中看来,两家联姻必定是强强联手,锦上添花。

    难怪宋家家主乐意促成此事,却忽略了女儿的态度。

    “南疆七义是我的朋友,不如放了他们。”宋江烟眼看计划失败,不想再牵连了七人,开口说道。

    南疆七义前来帮助宋江烟摆脱困境,结果却栽在了阮软的手中。

    知道几人是出于好意,宋远也没有再行为难。

    宋远走上前去,便欲为几个人松绑。

    没想到阮软身形一动,拦住了宋远的脚步。

    他指着南疆七义,朝着宋江烟微微一笑。

    “他们几个人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离开。”

第四百二十一章 连番试探

    事情真相大白,一场闹剧本该落幕。

    南疆七义虽然是站在宋江烟这一边,也感到有些内疚。

    没有完成交待的任务,几个人还是有些遗憾。

    阮软突然拦阻宋远为几人松绑,引起了宋江烟的不满。

    “公子该不会是想利用他们,去宋家领取奖励吧。”宋江烟面色不快地说道。

    颦儿跳了起来,大声说道:“阮哥哥才没有你那般小心眼。”

    阮软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对她地细心呵护,不亚于扎恩爷爷对她的照顾。

    面对数百名部落中的勇士,少年都能替她挡风遮雨,又怎么会贪图那一些小小的利益。

    “宋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处。”阮软笑道。

    宋江烟莫名其妙地望着阮软,不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样的打算。

    “南疆七义是你的朋友,他们所做的行为无可厚非。不过刚好顺水推舟,也是一个了解袁家的机会。”阮软娓娓道来,更让宋江烟摸不着头脑。

    “原来你对袁家的误会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袁家对于此事的态度。也可以从中验证一下,袁家的涉世为人。”

    阮软的这个打算,让几个人耳目一新。

    宋江烟聪慧伶俐,也被阮软大胆的想法触动了心弦。

    其实宋江烟只是从心底深处,抵触家族的安排。

    对于袁家,宋江烟开始也是不愿意去了解。

    少年的话让她又多了一丝期待,如果真得袁家足够优秀,那么家里的一番苦心也不算是白费。

    “你打算怎么做。”

    宋江烟重新地审视起来面前的这个少年,他似乎有着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当然是直接前往袁家当面对质。”阮软悠悠地说道。

    宋远不由地有些气短,这不正是他开始提出的建议。

    只是从少年口中说出来,却似乎变了一股味道。

    这个人行事出人意表,手底下的功夫也不容小看。

    不过从他救出小姐的举动看来,应该没有恶意。

    南疆七义为首的男子名叫石大郎,其余几人均是他的结义兄弟。

    他们擅长驯服凶兽,凭借着那些飞行的坐骑,游荡在边缘地带做着一些黑吃黑的生意。

    有一次遇到了对方人数众多,险些陷入敌手,刚好宋江烟路过,化解了危险,才让几人对宋江烟感激不尽。

    所以宋江烟有求与几人,南疆七义自然责无旁贷,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其实看到少年挺身而出,解救宋江烟的行为,南疆七义心中不无感慨。

    他们本就是相助宋江烟,听说要试探袁家,也变得兴高采烈。

    “我等愿意听从公子的指挥,一切都依公子所言。”

    有了南疆七义的帮助,阮软心中更有把握。

    “宋小姐还按行程回到宋家,我跟南疆七义走一趟袁家。”阮软抚掌大笑。

    一行人就在破庙中修整了一番,等到天亮,分头踏上了行程。

    南疆七义腾出了一头大鸟,供阮软跟颦儿骑乘。

    几人告别了宋家的商队,朝着南方的金辉城飞去。

    大鸟用来赶路,自是比商队要迅速许多。

    一连十几天地飞行,远远就可以看到金辉城的轮廓。

    金辉城地处南北交界,四通八达,聚集了许多来自各方的修士。

    除了城中原有的居民之外,还汇聚着五湖四海的能人异士。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挑起事端,就不会引起城主府的注意。

    浓重的商业气息,使得金辉城成为了一个大型的集市。

    袁家的产业中就涉及城中的拍卖会场,所以与宋家常常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也是两家能够一直保持交好的主要原因。

    阮软此行的目的就是想了解袁家的底蕴,以及袁家公子的人品。

    所以需要南疆七义做为自己的随从,打开袁家的大门。

    阮软脱去了狼皮外套,在城中买了一套白色的长袍,恢复了他常有的打扮。

    人靠衣装马靠鞍。

    阮软白衣如雪,额头扎着银色的发带,长发飘飘,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颦儿初次见到他收拾得如此潇洒,想起遇到他时赤身**的形状,莞尔一笑。

    “阮哥哥如此俊秀,若是宋小姐看到,说不定也会动心。”颦儿随口笑道。

    阮软手中还故作风雅地拿着一把扇子,颇有几分富家子弟的气派。

    袁家的门楼高大巍峨,门口的守卫也都健壮有力。

    “石大,前去叫门,就说我要找袁家公子做一笔买卖。”

    南疆七义领头的石大郎心领神会,按照阮软的吩咐上前告知守卫。

    过不多久,有人出来接引几人进入袁府之中。

    袁府在金辉城中富甲一方,府中的设置倒也中规中矩,没有太过奢华,反而显得十分低调。

    一行人随着家丁的带领,一路上四处张望,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穿过一排亭台楼阁,到了议事大厅之前,一名青年男子正在门口等候。

    “袁家袁浩明,见过几位贵客。”青年男子拱手笑道。

    阮软定睛看去,只见对方浓眉朗目,眉宇间气度不凡,顿时心生好感。

    “在下阮软,与舍妹游历至此。听说袁家生意做得不小,特来拜访。”阮软手中折扇轻摇,态度带着一丝高傲。

    “袁家只是小本生意,哪能劳动公子大驾,快快请进。”

    袁浩明客气地招呼几人进入厅堂落座,命人奉上了香茗。

    “不知道公子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物兜售,还是需要袁家收集什么物品。但有袁家可以效劳之处,还请直言。”

    袁浩明开门见山,态度十分谦恭。

    可以看出家教有方,礼数周到。

    阮软端起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听闻袁公子与宋家的小姐订有婚约,不知道可有此事。”

    袁浩明闻言一愣,这人不是前来做笔买卖,怎么提起了自己的私事。

    不过眼前之人,看起来身份使然,应该另有深意。

    “袁家与宋家世代交好,这些也都是家主的意思。”袁浩明不动声色地答道。

    “哦,那公子言下之意,是对这桩婚事不甚满意?”阮软淡淡地说道。

    袁浩明有些尴尬,心道这人怎么刚见面就问得如此私密。

    “家父常常教导,做人要诚实守信。我相

    信他的眼光,不会有错。”

    袁浩明的回答锦里藏针,一方面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一方面还讽刺阮软做人不够厚道。

    阮软像是没有听出他话中含义一般,摆了摆手。

    “袁家主恐怕只看到了表面风光,若是宋家遇到了麻烦,这门亲事就未必能够如愿。”

    阮软似有所指,故意不点破,有些耐人寻味。

    “袁家与宋家同气连枝,若是宋家真得有难,袁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袁浩明见少年出言不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宋家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难道你们袁家也要插手过问。到时候宋家失势,袁家还能平等对待?”

    阮软的言语咄咄逼人,隐隐已经含着威胁之意。

    袁浩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人哪里是来做生意,摆明了就是来挑拨两家之间的关系。

    “浩明自小就懂得礼仪廉耻,袁家也不会做出那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袁浩明面上不悦,情绪也激动不已。

    阮软看在眼中,暗暗点头。

    世人尽皆有着势利之心,同享富贵容易,共赴生死却难。

    “袁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再下敬佩之至。”阮软拍手笑道。

    袁浩明见他态度转变,心中有些怨气也不好发作。

    方才只是初步地试探,阮软还不能断定袁浩明真实的想法。

    有些人只是说得光鲜亮丽,真正遇到问题就会暴露本性。

    “那宋家小姐若是已经有了中意之人,不知道袁公子如何打算。”

    阮软这番言语有些挑战对方的底限,不过为了宋江烟的未来,也只有下一剂猛药。

    “宋家小姐乃是有名的天才,浩明也心仪已久。若真得小姐心有所属,我当然不会死缠烂打。”

    袁浩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看向阮软的目光已经极为不善。

    这人好生奇怪,东拉西扯就是想要破坏自己的姻缘,到底是何居心。

    “宋家小姐,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看她的脾性有些好强,所以选出的夫君必然要是人中龙凤。”

    阮软见袁浩明气鼓鼓地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若是涵养功夫不够,说不定早就翻脸,就算是动手逐客也不无可能。

    “浩明虽然不及宋家小姐天资卓越,自问在金辉城中也不在他人之下。”

    提起了修为,袁浩明信心十足。

    袁家能在金辉城中立足,也是因为实力出众。

    否则掌管着城中的经济动脉,没有一定的武力彰显,如何能处之泰然。

    这名少年身份不明,处处却对袁家极尽刁难。

    不让他知晓一些厉害,实在是愧对了袁家的列祖列先。

    袁浩明眼中精光闪烁,魁梧的身躯也绽放出一股傲人的气势。

    “看来袁公子自视甚高,那不如跟我切磋一下,我们点到为止,不伤和气如何。”

    阮软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折扇丢给了颦儿。

    修行之人,本就是实力为尊。

    能够与人交手,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检验。

    袁浩明看到对面的少年年纪不大,也没有掉以轻心,摆了一个礼貌的姿势。

    “请赐教。”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亦师亦友

    袁家的议事厅宽敞,设施简单,两个人相对而立,抱拳拱手。

    虽然出自商贾之家,袁浩明自幼也精习功法,随便摆出的一副架势,也俨然大家风范。

    体内气息流转,淡淡的红光亮起,正是激发了血脉之力。

    三品血脉释放出来,袁浩明顿时威风凛凛,本身就魁伟的身躯更加显得高大。

    一拳破空,带着风雷之声。

    简简单单,毫无花哨。

    拳中蕴含着多种的变化,将对手的角度完全封死。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颦儿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拳风猛烈。

    南疆七义也津津有味地体会着那一拳中的力道,想要看阮软如何应招。

    阮软不慌不忙,也伸出一拳,随意地击出。

    他的拳头像是毫无力道,与袁浩明那威力无俦地攻势截然相反。

    眼看两只拳头即将接触,袁浩明拳至中途,变幻了方向。

    原本击向少年的胸口,改为了肩头。

    阮软目光一闪,侧步转身,拳头冲着袁浩明的肘弯击下。

    袁浩明顺势前冲,右臂向上一格,左腿扫向阮软的腰间。

    他拳势只是虚招,就是为了掩护左腿地进攻。

    阮软如陀螺一般旋转,脚下变幻着步伐。

    右手在袁浩明臂上一抹,左手并指如剑戳向袁浩明的肋下。

    袁浩明一脚踢空,暗道不妙。

    好在经验老道,慌忙中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肋下的一指,借势飞起右脚。

    阮软也向后一跃,躲开了袁浩明的变招。

    他足尖在地上一蹬,身体如一道利箭穿云,手掌轻摇,拍向了袁浩明的膝盖。

    袁浩明重心前倾,来不及收腿,身子一拧,左脚连环地踢出,踹向阮软的面门。

    围魏救赵。

    这一套连消带打,用得极其巧妙。

    阮软身子向下一沉,双掌从下托住了袁浩明的小腿,用力地一甩。

    袁浩明招式用老,身体不受控制,顺着地面滑出了老远。

    两个人交手如乱蝶狂蜂,看的旁边几人眼花缭乱。

    袁浩明从地上跳起,面色有些微红。

    论起身法和反应,比对方略有差距。

    不过三品血脉的力量威猛,可以弥补招式的不足。

    袁浩明深知取长补短,双拳连环击出,威势一往无前。

    拳意重重,化作了一片虚影。

    猛烈的拳风,在空中肆意咆哮。

    袁浩明仿佛变成了千手如来,手臂急速地挥动。

    每一拳都重如山岳,朝着阮软兜头罩下。

    阮软双拳迅猛地击出,与袁浩明以硬碰硬。

    轰轰轰。

    两个人的拳影交织在一起,如同响起了一连串的雷鸣。

    袁浩明身上红光大盛,血气随着经脉转动,体内的力量也如潮水一般汹涌。

    拳头连续地撞击,身体的每一颗细胞都在颤动。

    这种实打实地对碰,完全是力量地交锋。

    阮软也有意地体会着空间之力地掌控,对方的攻击在他眼中漏洞百出,他也没刻意地利用。

    两个人都凭借着肉身得强悍,丝毫不吝惜体力。

    袁浩明许久没有与人如此酣畅淋漓地对决,平日里的修炼在实战中感悟越来越深。

    对方拳头的力道,总能与自己保持一致。

    不管他用足了多少力气,对方都能从容不迫地化解自己的攻击。

    袁浩明只觉得身体的潜能不断地激发,修炼中晦涩的地方,都在全力地倾泻中得到通畅。

    对手的强大,并没有将他压垮。

    袁浩明越战越勇,脑中早就忘却了胜负的念头,只想着战斗就这样继续下去。

    因为他发现修炼的瓶颈,也隐隐有着松动的迹象。

    拳头每一次碰撞,都有微妙的感觉传来。

    经脉中似乎多了一些活力,血气流动的速度渐渐加快。

    袁浩明拳头中蕴含的力道,也随之提升。

    如果将之前的身体比作一口水井,现在就是一个池塘。

    血脉之力平时都潜藏在身体之内,只有反复地淬炼,才能引导出更多的能量。

    袁浩明进入了一种忘我之境,仿佛不是在场上比斗,而是在充满阻力的空间中驰骋。

    四面八方涌来的压迫之力,刺激着他经脉中的潜能。

    阮软击出的拳影,在袁浩明的身边留下了空间之力。

    这种无形的压力,正是来自阮软的精心布置。

    袁浩明地攻击,并不能给阮软造成什么威胁。

    只要阮软愿意,随时都可以轻松地击倒对方。

    他的境界与眼力,都远远超出了袁浩明。

    从袁浩明的表现中,似乎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影子。

    前行的路上,需要指引和帮衬。

    修行的顿悟,可遇不可求。

    沉浸在对自身体悟的袁浩明,早就摈除了杂念,一心都放在了对血脉之力的激发之中。

    阮软利用拳影,不断地调整着空间之力的排列,给袁浩明制造出了一个空间的牢笼。

    袁浩明出拳的速度飞快,拳中的力量也愈加凶猛。

    他眼中已经没有少年的影子,只有数不尽的空间压力挤压着他的经脉。

    血脉地运转,从潺潺小溪,转化为江流奔腾。

    袁浩明仿佛成为了开天辟地的巨人,尽情地挥洒着体内的力量。

    天地之初是一片混沌。

    有大能者头顶苍天,脚踩大地,用身体开辟了一方世界。

    他的筋骨化为了山脉,毛发化作了森林,血液成为了纵横交错的河流。

    一只眼睛燃烧成为了太阳,一只眼睛冰冷成为了月亮。

    冲开迷雾,世间方有清明。

    袁浩明清晰地感受身体内的变化,血脉地奔流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咔嚓。

    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

    经脉中一股热流涌出,浑身舒爽无比。

    三品血脉从初级晋升到了中级,还未有停止的迹象。

    袁浩明胸中豪气顿生,一口浊气从喉中吐出,化作一声长啸。

    四周的压力都变得举重若轻,经脉中带着饱和的胀痛,体内的力量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充斥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如同新生。

    袁浩明双拳紧握,朝着四周猛烈地击出。

    拳风荡漾在无形的壁障之间,引起了一声声地炸响。

    空间依旧牢不可破,不过袁浩明能感受到身体的强壮远胜从前,血液在经脉中流淌如有大钟长鸣。

    打破牢笼,冲出桎梏。

    袁浩明眼中坚定执着,双拳连续击出,每一下都重逾万斤。

    空间之力密集地堆积在一起,在拳影地激荡之中引起一阵波动。

    从拳头上传来的反震之力,使得袁浩明的经脉更加凝实。

    他如同一头雄狮,带着俾睨百兽的威严,在广阔的原野上穿行。

    体内传来的血脉轰鸣,擂响了冲锋的战鼓,朝着无尽的远方发出了自由地呼啸。

    时间和空间是构成世界的经纬线。

    也是万物轮回的起点和终点。

    生命的脚步永不停止,正如希望从不泯灭。

    修炼的目的就是突破自身的局限,达到更高的境界。

    袁浩明眼前像是打开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一草一木都显得与众不同。

    山川的秀美,森林的繁茂,一切都如此美好。

    他奔跑中可以听到河流地呼吸,停下来可以感受到山峰得凝重。

    远方的景物渐渐清晰,他像是一阵清风,吹遍了整个大地。

    世界的尽头是什么。

    是不是还有着更为美丽的景象。

    在前行的路上,信念也变得单一纯粹。

    心中的渴望,就是奔跑下去永不停歇。

    我要去远方,脚下的路不能阻止我探索的方向。

    没有路,我就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袁浩明似乎有一丝明悟,但又有些模糊。看似近在迟尺,却又捕捉不到。

    冲冲冲。

    他的身体绽放着耀眼的红光,双拳挥动,疯癫若狂。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让人流连忘返,陶醉其中。

    但这片空间依然束缚了心灵的向往,阻隔了前行的路线。

    幻象虽然美妙,现实还要靠自己去闯。

    决心已定,便不再迷茫。

    袁浩明脑中一片空明,心中有一种冲动,要让他从沉沦中觉醒。

    体内的血脉之力澎湃汹涌,冲刷着粗壮的经脉。

    从身体深处汇集出一股股热流,都注入到右手的臂膀之内。

    越来越多的潜能抽离出来,汇集在他的右拳中。

    拳头上蒙上了一层光影,能量宛如实质一般发出光芒。

    能量到达了一个顶点,仿佛不通过拳头释放出来,身体就会被撑爆。

    万象流光破。

    袁浩明大喝一声,全身的力量凝结在拳头之中,朝着虚无的空间重重地击出。

    拳影奔腾,如游龙出海,似烈阳耀空。

    天地之间都在这一拳下黯然失色。

    哗啦啦。

    空间的景象支离破碎,眼前出现了一名白衣少年的影子。

    袁浩明拳势不停,这一拳之威,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蕴含了开天辟地的力量,要将面前的一切阻碍都齑为粉碎。

    少年轻轻一掌,空间泛起了一阵涟漪,在猛烈的拳风中长驱直入。

    拳掌相碰,无声无息。

    袁浩明霸道绝伦的一拳,就停留在了少年的掌心之中。

    少年纹丝不动,仿佛空间都为之禁锢。

    他的掌中转动着空间的漩涡,如同一个能够将一切都吞噬的黑洞。

    一股柔和的力量,化去了拳头上的威能。

    似大海无量,波澜不惊。

    袁浩明身体一震,从狂乱中清醒,眼中恢复了平静。

    少年白衣如雪,长发飘飘。

    带着一丝动人的微笑,温和地如同拂面的清风。

    袁浩明倒头便拜,心中充满了崇敬之情。

    “多谢公子成全。”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一语成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万语千言都无法形容此刻的情感。

    袁浩明内心地震撼,完全来自面前这位少年。

    从开始得处于下风,到境界提升带来血脉地觉醒,皆出自少年的帮助。

    即便如此,任凭他全力施为,依然无法撼动少年的身影。

    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这场比试,说起来更像是一番指点。

    达者为师。

    袁浩明并没有因为年龄不同,就失去对少年的尊重。

    他明白少年是有意地利用切磋,提升他的修为。

    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对他这个素未谋面之人,赋予如此的关怀。

    “袁公子天资聪颖,未来不可限量。”阮软微微笑道。

    此刻在袁浩明心中,阮软的地位扶摇直上。

    先前那些言语地试探,和袁浩明此时的表现都让阮软为之心安。

    出身显贵,处事得体。

    加上领悟之力不低,实属难得的人才。

    若是宋家小姐知道自己,险些错过了这样的如意郎君,又该何等懊悔。

    “能得到阮公子的嘉奖,浩明愧疚难当。”袁浩明语气谦恭,仍然掩饰不住欣喜之情。

    “其实我的来意,就是为了宋江烟把把关。看看她这个未来的夫婿,是否值得托付终身。”

    阮软轻轻地扶起了袁浩明,两人并肩回到座位之中。

    “宋小姐何其有幸,结交了阮公子这样的人物。我看金辉城中,也无人能够与阮公子相提并论。”

    袁浩明不吝嘉奖之词,句句发自肺腑。

    阮软拍了拍袁浩明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修行之路,坎坷不平。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袁浩明见他不卑不亢,心中更加敬仰。

    “阮公子如此身手,不知道来自何方,好生令人佩服。”

    袁浩明对金辉城的情况了如指掌,年青一代就他与宋江烟最为出色。

    与少年相比之下,却又要逊色太多。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偶尔流落至此,也是为了打探一些消息。”

    阮软没有透露自己的来历,也是因为太过扑朔迷离,一时间难以解释得清楚。

    袁浩明察言观色,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不再多问。

    两人谈笑风生,如同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

    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颦儿一路奔波早已经有些倦意绵绵。

    她托着腮帮子,听着两个人聊天,眼睛渐渐地都粘在了一起。

    “阮公子不如在府中小住几天,我也可以带你熟悉一下金辉城的环境。”

    袁浩明诚心地邀请,对这名少年充满了感激之情。

    想到宋江烟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阮软也就不再推辞。

    一行人就在袁浩明精心地安排下,住在了厢房之中。

    每天袁浩明都会带着阮软几人,在金辉城中游玩一番,几个人的关系日渐升温。

    金辉城中的繁华让颦儿大开眼界,久居在草原之上,何曾见识过如此热闹的场面。

    她东瞅西望,对各式各样的物品充满了好奇。

    但凡遇到她中意的东西,袁浩

    明都慷慨地买下来,使得颦儿满心欢喜。

    阮软也乐意见到她开心的模样,颦儿的天真活泼让他想起了雨晴的身影。

    那个娇小可人的小姑娘在他离开之后,指不定每天都在深深地期待他的返程。

    对于这片大陆,还有着太多的未知。

    回家的线索毫无头绪。

    只有等待修为恢复,才有机会深入南部的都城,相信一定能够找到离开的方法。

    转眼过去了月余,这一日阮软正与袁浩明在堂上闲聊。

    “启禀少主,宋家有人前来拜访。”有守卫前来通禀。

    袁浩明眼中一亮,立刻说道:“快快有请。”

    前来之人正是宋远,看到阮软在场,连忙俯下身去叫道:“宋家有难,还请公子出手相救。”

    宋远风尘仆仆,显然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路。

    “可是宋小姐出了什么意外。”袁浩明慌忙问道。

    通过这段时间与阮软接触,袁浩明也了解到了宋江烟的一些想法,更加对这名未来的伴侣格外上心。

    “我与小姐从外面回来,就发现老爷受伤。情急之下,只有来袁家请求援助。”

    宋远神情激动,粗犷的身体都微微地颤动。

    袁浩明与阮软对视了一眼,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

    宋家的家主宋茯清可是三品巅峰血脉,能够伤到他的人可想有多么的恐怖。

    金辉城中宋家与袁家走的最近,又是何方神圣,敢于同时面对这两股举足轻重的势力。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这就去告诉父亲。”

    袁浩明拍案而起,阮软却从旁边一把拉住了他。

    “暂且不要惊动袁家主,我们先过去看看,再做定夺。”

    有些时候人多未必就有意义,在情况不明之前,确实没有必要弄得人心惶惶。

    袁浩明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还行,遇到突发的情况就没有阮软来得稳重。

    “那我们一同前往。”袁浩明沉声说道。

    宋远从两人的神色之间,就可以看出关系不浅。对于阮软在短短时间内,就取得了袁家的信任,更加是大为惊叹。

    阮软让颦儿留在府中,吩咐南疆七义保护好颦儿的安全。

    三个人离开了袁家,朝着宋家的方向急匆匆地赶去。

    宋家与袁家距离不远,仅仅相隔数十里。

    三人跃马扬鞭,一炷香的时间就已到达。

    宋家的内院之中,宋江烟正在床榻前抹着眼泪。

    卸下了巾帼之姿,也与普通的小女子一般无二。

    宋远带着阮软和袁浩明进入房中,宋江烟起身相迎。

    “宋伯父伤势如何?”袁浩明关切地问道。

    袁浩明与宋江烟也是慕名已久,不过也是初次见面。

    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寒暄太多。

    宋江烟也明白袁浩明的身份,对于袁家及时地赶来,心中也颇为感激。

    “家父被人所伤,我六神无主,特地邀请几位前来,实在是有些冒昧。”

    宋江烟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泣不成声。

    她本身就面容姣好,此时梨花带雨,更加惹人怜惜。

    袁浩明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与她。

    阮软快步上前,看到床榻上躺着一名中年男子,面色苍白,眉宇间露着痛苦之色。

    这位宋家的家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之气,受到了伤痛地折磨,也如常人无异。

    能够伤及这样的一位高手,凶手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阮软从怀中摸出了一段不死树枝,轻轻地掰下了一小段,放入宋茯清的口中。

    不死树枝是天地间的奇物,本身就具备着延年益寿的功效。虽然不如那些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也对一般的伤势有着不小的疗效。

    宋茯清感受到温和的气息进入体内,血脉中的淤塞都似乎有着通畅的迹象。

    “宋家主,是何人伤害与你。”阮软见宋茯清气色有所好转,轻轻地问道。

    宋茯清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关切地望着自己,心中一阵温暖。

    不过来人年纪太轻,实在是无法解决宋家的困境。

    宋茯清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这位阮公子,是我的好友。神通广大,手段不凡。”宋江烟从旁出声说道。

    “宋小姐所言极是,阮公子确实有常人之所不能。”袁浩明也随声附和,对宋江烟的话表示赞同。

    连袁家都出面替阮软说话,宋茯清终于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阮软面带微笑,对着宋茯清点了点头。

    “宋家主不必顾虑,有什么话尽说无妨。”

    宋茯清坐了起来,从敞开的衣襟中,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掌印。

    宋江烟连忙给他端来一盏温水,喂服他喝下。

    宋茯清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咽喉,声音有些嘶哑。

    “宋家做着边境的生意,免不了和各方势力打交道。每年都要打点不少财物,求得商队的平安。”

    金辉城处于南北交界,鱼龙混杂。

    想要顺利地来往草原之间,除了有一定的实力,还要搞好与各方的关系。

    这也是宋家一直以来,得以发展壮大的原因。

    “城外的苦竹寨有两位首领,多年与我交往,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可就在数月之前,他们的二首领登门提亲,欲要纳江烟为妾。”

    宋茯清咳嗽了几声,面色有些病态的潮红。

    宋江烟在他背上轻轻地捶打,眼中泪水滑下。

    袁浩明双拳紧握,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简直欺人太甚,金辉城还容不得这些奸人作祟。”

    意中人遭到别人的觊觎,袁浩明当然忍无可忍。

    “我告知对方,小女早就许配与袁家。本想着息事宁人,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予理睬,还恶言相向。”

    宋茯清做为一名商人,虽然修为不菲,但又如何与那些在刀头舔血的悍匪相比。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宋家主的伤势,也是因为对方的蛮横造成?”

    阮软想起自己对袁浩明所说的试探之言,没想到竟成为了事实。

    真是一语成谶。

    “我这就去告知家父,上报城主府,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袁浩明怒声道。

    宋茯清苦笑道:“苦竹寨背后有着银耀城撑腰,因为二寨主的妹妹就是城主夫人。”

    袁浩明面色大变,浑身一颤,如堕冰窟。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举步维艰

    银耀城位于金辉城的南部,相聚数十万里,繁华程度更胜一筹。

    论起规模和修为水平都远在金辉城之上。

    苦竹寨与银耀城表面上毫无往来,没想到私底下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据传苦竹寨的两位寨主是在银耀城犯下了祸事,才远走北疆,在这边境之地落草为寇。

    苦竹寨在金辉城外的山岗上,收留了大量穷凶极恶之徒,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一股势力。

    好在苦竹寨只是占山为王,对金辉城也没有刻意针对,久而久之也受到了默认。

    袁浩明同为生意人,对苦竹寨当然有所了解。

    不过苦竹寨与银耀城之间的微妙联系,却是头次听闻。

    “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江烟落入虎口。”袁浩明焦躁不安。

    袁家与宋家的关系,自是不必多言。

    与宋江烟的联姻,眼看就要渐入佳境,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让袁浩明寝食难安。

    对方的态度蛮横,还不惜打伤了宋茯清迫其就范。

    就算是袁家出手,也难改变这个被动的局面。

    “苦竹寨的目标应该不仅仅是宋江烟小姐。”阮软冷静地分析道。

    阮软经历过的遭遇,使得他看待问题十分透彻。

    宋家掌握着金辉城的主要经济命脉,这些才是苦竹寨看重的资源。

    所谓的纳妾之说,只是架空宋家的一个借口。

    宋江烟是宋家的独苗,掌控了她,就等于是扼住了宋家的咽喉。

    由此还破坏了与袁家的关系,实在是一石二鸟的恶毒计划。

    宋茯清点了点头,有些愁眉不展。

    苦竹寨的险恶用心,宋茯清心知肚明。

    对方的背后有着银耀城的影子,就算是求助城主,恐怕也无法获得城主地支持。

    总不能为了一名女子,就恶化与银耀城的关系。

    这正是苦竹寨有恃无恐的原因。

    联合袁家,说不定正中苦竹寨的下怀。

    他们大可借题发挥,顺便将袁家也一网打尽。

    眼前的情况似乎成为了一个死结。

    还是因为实力不济,才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保护江烟,大不了跟苦竹寨决一死战。”袁浩明恨恨地说道。

    袁浩明并非不知道形势的严峻,故作强行出头的姿态。

    对方已经惹上门来,就算他们委曲求全,只能让对方得寸进尺。

    宋家一旦落入苦竹寨地控制,那么袁家也岌岌可危。

    “实在不行,浩明你带着江烟走吧,去北方的草原,永远不要回来。”宋茯清长叹了一声,语气十分沉重。

    宋江烟抬起头来,脸上早就泪流成河。

    “不行,父亲,我不能抛下你一人。”宋江烟哽咽着说道。

    宋江烟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还设计反对父亲张罗婚事的举动。

    她的性格虽然倔强,但骨子对父亲的感情依然深厚。

    为了这个家,父亲没少费心尽力,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兴旺。

    “浩明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你。”

    宋茯清轻轻地抚摸着宋江烟的头发,帮她拭去

    了脸上的泪水。

    哪有父母不希望儿女守在身边,可惜形势所迫,别无选择。

    苦竹寨咄咄逼人,用不了多久就会上门迎亲,此时若不离开,晚些时候想走都变得困难。

    袁浩明喉头一阵发紧,拳头紧握,指甲都深陷入掌心之中。

    眼前心上之人承受着骨肉分离之苦,他却有一种深深地无力之感。

    宋江烟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我走了,父亲你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做个不忠不孝之人。”

    宋江烟虽为女子,但是聪慧伶俐,她当然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

    自己的离开,可以逃离苦竹寨的魔爪,可宋家势必要承受对方的怒火。

    先前打伤宋茯清,也是苦竹寨的一种武力示威。

    苦竹寨一旦得知自己逃离了金辉城,必然对宋家展开全面的报复。

    难道要用宋家的覆灭,来换取自己的安全。

    于情于理,宋江烟心中的这道坎都无法逾越。

    “苦竹寨当日宣称要迎娶宋小姐,可有约定期限。”阮软轻轻地问道。

    宋茯清眉头紧皱,双目都有些通红。

    “二寨主竹若影曾经放话,二个月之后,就会上门要人。”

    阮软掐指一算,来到金辉城刚好一个多月。

    距离对方登门前来,仅仅剩下了几天。

    苦竹寨显然摸清了宋家商队的规律,算好了宋江烟归来的时间。

    几天的时间,就算是宋家有所动作,也来不及准备周全。

    “如果城主出面,此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阮软想起宋家与城主府似乎关系不错,不过事关重大,想要城主府出面调停,首先要能够拿出足够的条件谈判。

    “宋家的生意没少受到城主府地照拂,但是想要让城主府为宋家得罪苦竹寨,有些难以如愿。”

    宋茯清长期经商,对生意上的场面了然于胸。

    宋家对金辉城的贡献,也就是税赋方面。

    就算是苦竹寨掌握了宋家的产业,只要不破坏这层利益关系,对于城主府来说根本无所谓。

    金辉城地处交界之处,势力错综复杂,本就难以井然有序。

    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即将没落的家族,制造紧张气氛。

    除非触动了城主府的利益,这种情况才会有所改观。

    “如今只有前往城主府一趟,才能缓解宋家的危机。”

    这也是阮软目前所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苦竹寨的势力强横无礼,仅凭宋家与袁家独木难支。

    若是能将城主府拖入这趟浑水,自然是再好不过。

    苦竹寨就算背后有着银耀城的关系,也不敢直接与整个金辉城为敌。

    就算是真得发生了冲突,也是苦竹寨不仁在先,金辉城也有理有据。

    如何与城主府商议,阮软心中有了一些打算。

    无论成与不成,都要去尝试一番。

    “浩明,你和宋小姐与我一同前往城主府,你们一切听我安排。”阮软主意已定,立刻做出了决断。

    袁浩明与宋江烟没有迟疑,从之前地相处中,知道这名少年凡事都有分寸。

    而且两人之间地隔阂,

    也是通过他一手调解。

    宋茯清神情黯淡,对这个行动不抱太大希望。

    “城主没有那么容易说服,我怕你们白跑一趟。”

    苦竹寨对宋家上门逼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月余,消息应该早就传入了城主府中。

    但是城主府一直未作表态,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无妨,事在人为。宋家主安心养伤,我们去去就回。”阮软拱手说道。

    宋茯清想不出其他的办法,看到少年如此热衷宋家的事情,也不好再出言打击他的信心。

    横竖都是一死,大不了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女儿送出城去,远走高飞。

    宋茯清咳嗽了几声,从身边摸出了一件物事。

    “这个是宋家祖传之物,据说是一枚高级凶兽的兽核。乃是一位高人寄留在宋家,可惜年代久远,他留下此物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这枚兽核就一直做为宋家的镇宅之宝,流传了下来。今日宋家有难,就交由公子带往城主府。”

    宋茯清拿出了如此珍藏的物品,想来是要用这件东西去打动城主,获得城主府的一次援手。

    阮软接了过来,仔细地端详着,觉得有些眼熟。

    这枚兽核晶莹剔透,里面传来一股空间之力,与域兽留下的那枚珠子十分相仿。

    金辉城的修士修为有限,无法汲取兽核中的能量,才使得他们并不了解其中的奥妙。

    对于熟悉空间之道的阮软来说,却是一件弥足珍贵的宝物。

    兽核中的空间之力乃是浓缩后的精华,比阮软从空间中吸收的那些能量要精纯许多。

    可惜一枚兽核还不能完全冲破元神地束缚,不过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便有了恢复修为的希望。

    阮软小心翼翼地将兽核收起,对着宋茯清深深一躬。

    “宋家主尽可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苦竹寨威胁到宋家。”

    宋茯清凄然一笑,只当他是宽慰之言。

    宋家面临着覆巢之灾,再多的宝物也将落入敌手。若是能够化解这场危机,纵然是倾家荡产也不遗余力。

    千金散尽还复来。

    又有什么比得上,家人的团聚和安全。

    阮软带着袁浩明和宋江烟出门而去,朝着城主府一路行来。

    城主府守卫森严,三人上前恭敬地道明了来意。

    守卫进去通禀,几人在门口焦急地等候。

    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城主不会不在府中吧。”袁浩明有些急躁,不无担忧地说道。

    “难道是听到了风声,故意闭门不见。”宋江烟一跺脚,有些羞恼。

    若是第一种情况,还情有可原。

    当真如宋江烟所说,那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

    城主府这种含糊不清的态度,无疑就是想置身事外。

    阮软见惯了这些场面,冷眼看着门前手持武器的守卫,迈步上前。

    “退后,没有城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守卫冲着阮软大声喝道。

    阮软置若罔闻,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数十名守卫挥动手中的武器,冷冷地指向了阮软。

    “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利益交换

    城主府前,一群守卫严阵以待。

    他们手中的武器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无声地捍卫着城主府的威严。

    阮软面不改色,冲着大门高声叫道:“季城主可在,在下有要事求见。”

    声音如同惊雷绽放,在高大的门楼中回响。

    两旁的守卫围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砍向了少年。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大胆妄为之人,敢在城主府门前大声喧哗。

    金辉城中虽然不是清修之地,也无法容忍有人如此撒野。

    这些守卫均有着三级初期血脉的修为,能够受到城主府的录用,无不适百里挑一的好手。

    数十柄武器朝着少年落下,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阮软不慌不忙,身体一转,手指连连弹出,敲击在守卫的兵器上,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

    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了空间之力地运用。

    阮软的身体经脉经过了空间之力的洗礼,早就变得坚韧无比,释放出来的力量极其惊人。

    仅仅是血肉之躯,对抗对方的武器,依然显得游刃有余。

    一连串的脆响过后,众守卫的武器纷纷失去了方向。

    手中的兵刃变得无比沉重,似乎灌注了山川之影,挥动起来都十分困难。

    守卫们无奈丢掉了武器,冲着阮软合身扑上。

    他们猛烈的拳脚,落在阮软身上,如击败革,全然失去了力道。

    阮软任由他们攻击,含笑屹立不动。

    众守卫团团包围了少年,想要将他按倒拿下。

    阮软的身体如同扎根在大地之上,这些守卫使尽了浑身的力气,都无法撼动分毫。

    袁浩明与宋江烟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少年的出手,可面对如此众多的高手,少年显示出来的实力,还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守卫们面孔挣得通红,少年依然神清气爽,仿佛是一座大山,巍峨挺拔。

    门前的动静,惊动了城主府内。

    终于有人出来,朝着众人高声叫道:“快快停手,城主有请。”

    袁浩明与宋江烟心中充满了惊奇,没想到这样的方式取得了奇效。

    守卫们慌忙散开,回到了自己坚守的岗位。

    从方才地较量中,他们真正地感受到了差距。

    高手,绝对的高手。

    金辉城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幸好对方无意伤人,要不他们这些守卫非要大大出丑不可。

    阮软朝着袁浩明和宋江烟一招手,两个人快步跟上。

    城主府比起宋家和袁家规模要大了许多,三人无心浏览风景,随着带路之人一路来到议事厅中。

    雄伟的大厅中,一名老者高高在上,正是金辉城的城主季卷淘。

    季卷淘面满红光,体格健壮,手背上青筋凸起,一看就是血脉之力大成的表现。

    “来者何人,为何擅自闯入城主府。”季卷淘中气十足,故作不解地问道。

    他早就看出其中两人正是宋家与袁家之后,只是为首的白衣少年有些面生。

    阮软拱手说道:“在下与宋袁两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素来关系不错

    。今日求见城主,正是为了成全一桩美事。”

    季卷淘的态度,通过方才阮软早已有所了解。

    对于宋家与苦竹寨的恩怨,季卷淘肯定有所风闻。他不愿意涉及其中,也有着难言之隐。

    毕竟银耀城的影响,关系着金辉城的局势动荡,做为城主不好太过直接表露立场。

    索性两不相帮,这样也不会得罪隐藏在苦竹寨身后的银耀城。

    自己管辖区域内的势力都保护不了,说起来这个城主也有些窝囊。

    “什么美事,需要我这个城主出面主持。”

    季卷淘没想到少年上来就提出这个要求,原先的一番托辞都没排上用场。

    正如阮软推断得一样,季卷淘早就听说了宋家的事情,也在暗暗发愁。

    他并不是不知道苦竹寨的打算,苦于没有办法阻止对方的行动。

    苦竹寨敢于动手打伤宋茯清,也是在试探城主府的态度。

    如果季卷淘出面干预,苦竹寨就可以大做文章,挑起争端。

    再利用银耀城施加压力,到时候不光是一个宋家,连城主府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季卷淘也是有所顾忌,迟迟没有发表意见。

    “宋家小姐与袁家公子情投意合,两家也早有联姻之意,所以我想请城主做为见证,早早促成这段姻缘。”

    阮软早就想好了这个计策,实际上是给城主府一个出面的机会。

    只要季卷淘应允了两家的联姻,那苦竹寨就没有了发飙的借口,他们精心策划的布局也就只能胎死腹中。

    季卷淘眉头一皱,他明白少年的意思,就是想要断绝了苦竹寨的念头。

    这也算的上是一个办法,不过也将城主府推向了风口浪尖。

    “宋家嫁女,袁家择媳,这是一件好事啊。不过这是两家的私事,又何必让城主府大张旗鼓。”季卷淘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了回去。

    关系到苦竹寨的参与,季卷淘不敢轻举妄动。

    主持两家的婚事,无疑与直接得罪了苦竹寨,城主府完全没有必要惹祸上身。

    “城主是担心苦竹寨怀恨在心,伺机针对金辉城吧。”

    阮软直接挑明了季卷淘的心思,就是不想他推诿了事。

    季卷淘老脸一红,面上有些尴尬。

    “你们年轻人做事不计后果,我这个城主当然要从大局出发。”季卷淘搬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拉起了官腔。

    “依我看来,苦竹寨就算是不以宋家做为突破口,也不会打消针对金辉城的心思。”阮软认真地剖析着形势,隐隐有着提醒之意。

    季卷淘并不糊涂,他当然能够明了局势。

    不到万不得已,季卷淘不会直接与苦竹寨站在对立的一面。

    金辉城势力混杂,城主府都无法一一理顺。

    再加上外部的势力虎视眈眈,季卷淘这个城主坐得也并不安稳。

    凡事都不能只凭意气用事,有的时候只能权衡利弊。

    “金辉城目前还算是稳定,我老了,也不想事事都亲自过问。”

    季卷淘倒也不是妄自菲薄,确实到了一定年纪,不像年轻时候那般励精图治,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人的寿命短暂,谁不想安度晚年。

    苦竹寨的野心就算是暴露出来,也需要时间的沉淀,能拖得一时就是一时。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季城主身为金辉城的掌管者,如果不能福泽一方,必然让各方势力心寒。”

    阮软见到季卷淘不愿意参与其中,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太客气。

    “放肆,你什么身份,敢这样对城主说话。”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带领阮软几人前来的管家,见到阮软肆意地评论城主,忍不住出声呵斥。

    季卷淘摆了摆手,蔚然叹道:“季某年纪老迈,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实在是情非得已。”

    袁浩明与宋江烟跪了下来,关系到两家的利益,两个人也顾不得颜面。

    “求季城主救救宋家。”宋江烟轻声地抽泣道。

    “袁家也求季城主成全。”袁浩明望着宋江烟,心头一阵颤抖。

    两个人随着阮软前来,并不知道阮软的安排。

    听到阮软与季卷淘的对话,才知道是真心地想要撮合自己。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化解宋家的危机。

    季卷淘怔怔地望着一对青年男女,眼中也露出了深深地无奈。

    “不是老夫不愿,实则是......”

    “季城主,事情并非没有转机。”

    阮软没有等待季卷淘说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语。

    季卷淘疑惑不解,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苦竹寨的势力还不是城主府现在可以抗衡。

    “首先,苦竹寨并不可怕,联合金辉城的势力绝对可以匹敌。”阮软从容不迫地说道。

    “应允了宋家和袁家的婚事,苦竹寨如果还打宋家的主意,纯属无理取闹。他们敢上门挑衅,我就可以担保他们有来无回。”

    阮软胸膛一挺,宛如一把利剑出鞘,顿时散发出凌然之威。

    季卷淘感受到少年身上传来的磅礴之力,比他全力激发血脉还要强大。

    三品巅峰血脉已经是金辉城中最顶尖的存在,苦竹寨的寨主也徘徊在这个境界,这个少年说得如此有把握,看来拥有着绝对的自信。

    “既然是师出无名,就算是银耀城想要染指金辉城,也不敢借题发挥。”

    阮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展露实力,才能消除季卷淘的顾虑。

    况且阮软还有所保留,不怕季卷淘出尔反尔。

    果然季卷淘有些心动,不过仍未放下谨慎。

    “城主府要面对得可不是一般的势力,势必要承受太多的压力。”季卷淘眼中精光闪动,对于这个提议不置可否。

    没有足够的利益,肯定无法打动这只老狐狸。

    阮软当然没有想着季卷淘会轻易地答应,从怀中摸出了一截不死树枝。

    “我手中之物,可以增长寿元。善加利用,延长城主百余年寿命不成问题。”

    阮软挥动着手中的不死树枝,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之气。

    季卷淘呼吸急促,看着阮软手中的不死树枝,声音都有些发颤。

    “宋家与袁家,即日完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第四百二十六章 思乡之酒

    岁月无情,任你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终都难逃一捧枯骨。

    生命最为珍贵,谁又能抵御长生的诱惑。

    城主府态度地转变,并未出乎阮软的意料。

    金辉城中,难得迎来了喜庆的场面。

    袁家的府邸中,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欢天喜地的气息。

    城中有头有脸的各方势力,齐集一堂。

    听说这场婚事是由城主亲自支持,引发了巨大地轰动。

    袁浩明还有些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两家虽然口头上提出了婚约,真正地实施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婚礼隆重地举行,一切都在顺利地进展。

    阮软与颦儿就在人群中静静地观望,感受着周围人群的热情,一浪接着一浪。

    “宋家小姐好漂亮哇!”颦儿踮起了脚尖,翘首远望。

    宋江烟一身大红喜袍,头顶金花八宝凤冠,一条五彩云霞披肩,映衬得洁白的脸颊光洁如玉。

    袁浩明同样状元郎打扮,红色的长袍修裁得大方合身,显得他英武不凡。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季卷淘在婚礼的酒宴之上,慷慨陈词。

    “今日有幸观礼宋家与袁家的大喜,实乃金辉城之盛事。”

    季卷淘亲自出马,让婚礼多了一份特殊的味道。

    “金辉城能有今日的局面,离开不各位地鼎立支持。借着良辰美景,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季卷淘声音宏亮,神情也愈发凝重。

    下面的宾客都竖起了耳朵,静静地等待这位城主的决策。

    “金辉城的安定繁荣,需要我们共同地坚守,所以我决定......”

    季卷淘拉长了声音,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从今往后,减轻税赋。城主府还设立专项的奖励,表彰对金辉城做出突出贡献的杰出人物。”

    下面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在场的都是商贾大亨,当然明白减轻税赋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金辉城的特殊地理位置,造成了在这里经商的困难。

    要应付外界地侵扰,还要承担沉重地苛捐杂税,生存的压力巨大。

    也有人心生疑问,城主府如此大刀阔斧地进行变革,难道意味着有什么大事发生。

    “众所周知,金辉城周围局势动荡,我们想要壮大发展,就必须团结一心。”

    季卷淘见到群情激昂,连忙趁热打铁。

    “各位家主,我现在以城主府的名义,设立铁卫司。目的就是加强金辉城的守护力量,希望大家踊跃推荐人才。”

    季卷淘的这番话,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城主府是金辉城最高的权利机构,能够加入城主府无疑是让自己站稳了脚跟。

    只要有子弟进入着新设立的部门,那就代表着多了一份保障。

    这样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可以借助城主府的力量,安全方面大大地提高。

    “宋家与袁家的两位新人,乃我金辉城中年轻一代佼佼之辈,所以我特邀他们荣任铁卫司的正副司主。”

    季卷淘有意地安排,正是将宋家和袁家绑在了城主府这条大船之上。

    众人纷纷鼓掌道贺,一时间场面上的

    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多谢城主的厚爱,袁家当不负众望。”袁家家主袁木宇意气风发地说道。

    与宋家地联姻,本就是一种抱团取暖。

    两家多年生意上的合作,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袁浩明在阮软的教导下,修为大有进步,获此殊荣也在情理之中。

    “宋家多蒙城主府的关怀,自当尽心尽力,为了金辉城的繁荣昌盛,略尽绵薄之力。”

    宋茯清神清气爽,一扫伤痛缠身的颓唐模样。

    了却了女儿的终身大事,犹如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昔日那个倔强任性的孩子,也承担起金辉城的建设重任,没有辜负她年青一代天之骄子的美称。

    袁浩明与宋江烟手掌紧紧相握,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温暖,心中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明白了对方的心迹之后,更加珍惜眼前。

    因为这一切,都是在认识了那名神奇的少年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少年地到来,改变了两人的人生轨迹,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婚宴继续地进行,季卷淘与各方宾客推杯换盏。

    不少人都对铁卫司产生浓厚的兴趣,不住地打听进入铁卫司的条件。

    季卷淘在城中的威信空前高涨,让他不由地怀疑自己从前的管理杂乱无章。

    越是位高权重,越要有所担当。

    季卷淘感慨的同时,没忘记是那名少年对他提出的这个建议。

    他遥遥地看到人群中少年,朝着他点头示意。

    两人目光相触,尽在不言之中。

    金辉城一盘散沙的局面有所扭转,所带来的景象喜闻乐见。

    先前得高高在上,敝帚自珍,实在不利于金辉城的未来发展。

    万事开头难。

    制定了目标,接下来的事情就朝着好的方面运转。

    婚宴结束之后,各方势力相继离去。

    季卷淘也返回城主府,对新的规划开始进行部署。

    阮软带着颦儿也离开了袁家,回到了宋家之中。

    按照与季卷淘事先约定,阮软需要面对苦竹寨登门的麻烦。

    “阮哥哥,宋小姐与袁公子花好月圆,那苦竹寨是不是只能干看。”颦儿格格地笑道。

    “他们的计划落空,肯定会恼羞成怒,所以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阮软目光清澈,好整以暇地说道。

    阮软手中还握着那枚兽核,加紧地吸收其中的能量。

    只要能够解开元神的束缚,对抗即将到来的风雨,也多了一份把握。

    兽核中的能量完全吸收,转化成了精纯的空间之力,冲击着阮软泥丸宫外面的屏障。

    无形的障壁上原先细小的孔洞,随着能量地涌入,已经扩大到了碗口粗细。

    虽然还不能与全盛时期相比,也达到了以意控物的阶段。

    这意味着阮软可以与镇魂星辰塔取得联系,虽然不能完全发挥法宝的威力,对阮软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收获。

    解锁镇魂星辰塔,就可以实现飞行,对未来的行程意义重大。

    储物戒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打开,里面的物品终于可以得见天日。

    从苍澜大陆上收集了不少丹药,对宋

    茯清的伤势大有裨益。

    即将面临大敌,每一份力量都不容忽视。

    宋茯清再次感受到了少年神奇的手段,忍不住鼻中一酸。

    曾经以为宋家经受的灾难无法化解,却在少年的一步步策划中明显好转。

    正所谓善有善报。

    宋茯清也想不到,那颗对宋家毫无用处的兽核,无形中也帮了阮软的大忙。

    阮软倒上了一杯青木酒,顿时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宋茯清旧伤初愈,只能眼巴巴地瞅着阮软自斟自饮,心里一阵瘙痒难耐。

    “哇,好香。”颦儿抽了抽小巧的鼻子,发出一声惊叹。

    草原上的酒多为粮食酿造,和青木族的工艺不能相比。

    阮软递了一杯青木酒给颦儿,笑吟吟地看着她端着酒杯慢慢品味。

    颦儿小巧的舌尖,在酒杯上轻轻一舔,一股芳香馥郁的气息冲入喉中。

    她美丽的眼睛中带着欢喜,似乎身处碧翠茂密的森林之中。

    浑身的毛孔都透着一丝惬意,不禁轻轻地呻吟出声。

    “这酒一定非常珍贵吧。”颦儿舍不得一口喝下,端在手中如获至宝。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就怕你不胜酒力。”阮软心情大好,开起了颦儿的玩笑。

    颦儿白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丝宠溺的微笑。

    草原的儿女,素来都酒风彪悍。

    一方面为了御寒,一方面还用来壮胆。

    难得遇到如此的美酒,颦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颦儿的小脸微红,吐露的气息都有些温热。

    酒力在经脉中流淌,激活了血液中的活力。

    颦儿的眼中渐渐朦胧,慢慢地伏倒在桌子上。

    阮软抱起了她娇小的身子,回到了厢房之中。

    颦儿似乎梦到了什么,口中喃喃地含糊不清。

    阮软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盖上了柔软的锦被。

    草原的风沙,并没有给颦儿带来太多的痕迹。

    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浮上了一抹淡淡的嫣红,如同娇嫩的海棠盛情绽放。

    想起颦儿凄凉的身世,阮软心中也勾起了一丝怜惜。

    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那些尘封的过往不经意地翻起,都承载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窗外月色皎洁,清冷的月光被薄薄的云雾遮挡,愈发显得朦胧。

    阮软站在窗前,思绪万千。

    月是故乡明。

    只有身处异乡,这种感觉才倍加强烈。

    从天苍大陆的偏远之地,途经南部的魔族领地,瓦解了妖族的祸乱,稳定了中洲的局势。

    一路走来,阮软茁壮成长,成为那片天地之间最为顶尖的存在。

    修为地提升,远不及心境的成熟来得重要。

    初心不变。

    懵懂的少年梦,打开了通往更高更远的世界大门。

    随着脚下道路的铺开,化作了坚定的执着,引导着他追随心灵的方向。

    为了身边的爱与被爱之人,再多的苦难都勇于去面对。

    人生正是因为有着不断地波折,才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远方的亲人们,等着我,不远的将来,我们就会相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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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107/ 第一时间欣赏仙游四海最新章节! 作者:梦之忧伤所写的《仙游四海》为转载作品,仙游四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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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游四海介绍:
忆时光,少时多惆怅,梦里花香,浅尝初醉自芬芳。少年仗剑闯荡四方,只为揭开身世之谜,却发现魔影重重,阴谋笼罩。亲情与爱情,正义与邪恶,如何取舍。我要这剑万丈光芒,扫除荆棘羁绊,我要这心一尘不染,荡尽前方阴霾。仙游四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游四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游四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