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瓦坎达基金
东方酒店门口进进出出有很多国人面孔，都是到拉各斯来做生意或者外派来此的中国人。
这些人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张益达，有些吃惊，想上前打个招呼。
但见到军警开路，几名保镖前后左右把张益达护卫得严严实实的，只得停下脚步，站在人群中，远远喊出一句句“张总”、“张先生”之类的问好。
张益达没有逗留的心思，一边在保镖护卫下往大厅走去，一边挥手向两侧围成人墙的同胞问好。
几名本地的大老黑正坐在大厅抽雪茄，看见这阵势，也知道是来了大人物，于是向坐在四周的华人朋友追问。
“张益达你都不认识？不看国际新闻的吗？”旁边有华人调侃这些土财主似的黑哥们儿。
“我看那么多中国商人上去打招呼，他很有钱吗？跟我们国家的水泥大王丹格特相比如何？”
“比丹格特富有十几倍吧，换算成奈拉差不多有35万亿。”
“多少？35亿还是35万亿？”
“哎，你自己用谷歌搜一下就知道了。”
……
张益达被安排到了最好的总统套房，休息到晚上七点的时候，被已经盛装打扮好的赵尔雅叫醒，两人共同出席了欢迎晚宴。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晚宴就安排在了东方酒店的最豪华的宴会厅。
赴宴的除了一同随行的沈北朋、徐小明，还有传锐的曹鲁、里夫斯等公司高管，以及拉各斯州长巴巴吉德·桑乌鲁，尼日利亚科技部长奥格博纳亚·奥努、商务部长伊德里斯·瓦齐里等尼方官员。
中国驻拉各斯总领事储茂明也带着副总领事管仲奇以及几名参赞来赴宴了。
在宴会上，尼方官员对张益达一行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强调了中尼数十年的友谊关系，希望锐向继续加大在尼日利亚的投资力度、加强与本国的商贸合作。
张益达违心地称赞了尼日利亚的繁荣经济和快速增长的gdp，表示这是一块创业热土。
锐向接下来会在尼日利亚上线更多的互联网产品，招募当地员工，解决当地就业，同时不遗余力的推动尼日利亚科技进步。
领事馆的储茂明总领事也称赞尼日利亚创造的经济奇迹，对锐向到尼日利亚和拉各斯投资也寄予了厚望，并祝愿锐向在非洲大地取得辉煌成功。
一场晚宴，菜都没怎么吃，一直就聊投资和合作。
科技部长奥努是留美的博士，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跟张益达聊科技，聊着聊着，话题就绕到杰克马的创业大赛上面了。
“哎，杰克马先生选择南非，让我们实在是惋惜。”
奥努望着张益达，笑着说：“听说锐向在中国就和杰克马先生的阿狸是死对头？
如果锐向能够在尼日利亚举办一个类似的活动，我们政府在场地、媒体宣传上面一定鼎力支持。”
张益达轻笑，杰克马确实有智慧，旗下公益基金会仅仅掏了1000万美金，还是分10年发放创业奖金，也就是每年100万美元。
钱虽然不多，但噱头搞得挺大，黑哥们儿被逗得欲罢不能。
这不，尼日利亚的科技部长就把主意打自己头上来了。
见张益达笑而不语，奥努继续说道：“非洲第一家独角兽jumia就诞生在我们尼日利亚，同时这也是非洲第一家在全球主要交易所上市的科技公司。
拉各斯作为全球第7大城市，非洲第一大城市，我们这里有适合科技公司生长的创业土壤。”
奥努之所以这么使劲推动这个事情，也是和尼日利亚目前的经济环境和产业构成有关。
石油、天然气这些能源出口是这个国家的支柱产业，像他们科技部门根本不太受重视。
他作为留美归国的高学历官员，非常想改变这一落后面貌，推动国家的科技进步。
同时，只有尼日利亚的科技创业氛围上来了，吸引了足够多的科技创企，他这个科技部长的职权才能大得起来。
有政绩，也方便向更高的职位发起冲击。
他了解过中国互联网公司是怎样崛起的，最大的秘诀就是人口红利。
尼日利亚同样有这个优势，是非洲第一人口大国。
除了人口以外，互联网基础设施也要跟上去，同时政局也需要稳定。
总之，尼日利亚的问题还有不少，但不去努力，永远都是落后的面貌。
张益达听着奥努用流利的英语给自己阐述尼日利亚的种种优势，他能感觉到，这位高级知识分子官员有非常强烈的使命感。
说来也搞笑，尼日利亚的官方语言是英语，但除了中上流阶层，普通民众根本不会英语，只会自己民族的语言。
尼日利亚空有庞大的人口，但社会撕裂得非常严重，贫富差距极大。
互联网出海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成功的，欧美市场最容易变现，其次是东南亚和拉美地区，非洲是最差的。
因为非洲除了政局不稳定以外，老百姓也是真的穷，流量资费也是真的贵。
平均来看，在非洲购买1gb手机流量需要7.04美元，非洲大陆居民每个月在手机流量上面花费约占月收入的8.76%，这一数据高于拉丁美洲的3.58%，更高于亚洲国家的1.54%。
就拿在非洲的表现来说，敢用流量玩的一定都是土豪，一般人只能蹭点wifi，不然下个月只能饿死街头。
而wifi也不是随处都有的，这都限制了互联网公司在非洲的发展。
“去年共有210家非洲科技企业获得风险投资，总融资额达3.35亿美金。
尼日利亚首次超越南非成为非洲初创企业投融资最为活跃的国家，58家初创企业融资0.95亿美金，南非40家创企融资0.60亿美金，埃及、肯尼亚分列三四名。
非洲创业孵化器一共442个，尼日利亚孵化器目前已增长至55个，接近南非的59个，三四名埃及、肯尼亚分别为34个和30个。
从长远来看，依赖我们的人口体量，尼日利亚一定会成为非洲互联网第一大国，就像中国那样。”
场面很安静，只听奥努和张益达在那交流，其他人都没出声打扰。
张益达心里默算了一下，210家创企融资3.35亿美金，平均一家企业融资不到160万美元。
国内的大型独角兽，一轮融资就超过非洲互联网市场全年融资总和。
“奥努部长，我深深感受到了你的诚意。”
张益达望着身着白衬衣，衬得脸蛋更黑的奥努，笑着说：“传锐的西非总部可一直放在尼日利亚的，这一点一直没有动摇。
杰克马先生搞一个创业大赛，如果我们去跟风模仿多没意思，还容易被别人指责没创意。”
张益达摊开手掌，详细介绍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徐小明和沈北朋的身份和掌管的风投基金。
奥努眼睛发亮，黑衫资本，他在美国留学就听说过，差不了。
真科基金虽然没那么大名气，但他听张益达介绍是锐向的第一轮投资人，那肯定也是大风投公司。
“我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更喜欢实战。”
张益达没有贬低杰克马的意思，毕竟人家四两拨千斤也弄得不错。
奥努把注意力又放在了张益达身上，听后者说道：“锐向和传音，还有我身旁的两位投资家，以及没从中国赶来的一些企业家、投资家打算成立一支专注非洲科技市场的股权投资基金。
名字就叫做瓦坎达基金！”
第六百五十七章 理性
“姐夫也太秀了吧？瓦坎达基金，亏他想得出来。”
王怡朵强忍着没有笑出声，俯低身子，低声在赵尔雅耳边说道。
“我觉得挺好的啊，非洲做梦也想有个瓦坎达啊！”
赵尔雅知道这是张益达恶趣味又犯了，但还是替自己男友狡辩。
奥努捂住脑门，确认道：“是漫威电影《黑豹》里面那个瓦坎达吗？”
张益达点头，“对的，瓦坎达是世界上最富强的国家，我相信非洲兄弟有一天也能实现这一愿望的。
瓦坎达基金投资非洲的科技公司，宗旨就是帮助非洲人民崛起，变得富强。”
奥努点点头，这么讲，感觉这基金名字还挺高大上的，同时一成立就会有很大的知名度。
就是这不侵权吗？
奥努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张益达摆摆手，“这都小问题，我们可以去找漫威商量，获得他们授权就行了。
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说不定还不会收钱，这也是帮他们漫威扬名的好机会。”
奥努点点头，不再纠结基金的名字，开始关心基金的规模。
“第一期，暂定1亿美金吧！”
张益达大手一挥，小目标就出去了。
“这……”
奥努有点结巴，是太过高兴的缘故。
张益达以为对方不太满意，又补充道：“奥努部长，1亿美金也不少了，太多了，以非洲科技创业市场来看，承受不了。
我投个十亿八亿进来，那不叫风投了，叫并购。
这并不是最终的数字，我们后续还可以视情况进行追加的。”
奥努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笑容满面的拿起桌上的茅台，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说道：“来，张先生，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为中尼友谊天长地久做出的贡献。”
张益达端起酒杯，和奥努碰了碰杯，小酌了一口，笑道：“如果尼日利亚能够在互联网基础设施上面多下一些功夫，我相信能够吸引更多资本前来的。”
奥努点点头，这事说起来轻巧，但做起来是要花大钱的啊，他在内阁会议上多次提出议案，但就是没钱，让他很是糟心啊。
“对了，张先生，你们这支瓦坎达风投基金总部打算放到哪？投资是面向整个非洲吗？”
张益达知道奥努什么意思，笑着答道：“投资是面向整个非洲市场，但总部我们打算就放在拉各斯。
当然了，在南非和肯尼亚、埃及等国家也会建立分支机构。”
一听总部放在拉各斯，不光是奥努，连旁边的州长巴巴吉德·桑乌鲁也忍不住凑了过来，表示只要瓦坎达基金落地他们拉各斯，一定给予最大力度的安保和税收优惠等各项支持。
商务部长伊德里斯·瓦齐里也发话了，同样是各种支持。
一场饭吃了下来，该谈的事情也谈到位了，几名尼方官员高兴的离去了。
张益达则在酒店的一间茶室和两名领事进行了私下对话。
“张总，你到非洲来投资，我个人作为拉各斯领事是非常高兴和支持的，国家不是一直号召民营企业走出去吗？锐向目前在全球取得的辉煌成绩，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
驻拉各斯总领事储茂明话音一转，“但是，一定要加强企业，特别是中方员工的安保。”
接着，储领事又给张益达讲起了非洲大陆，尤其是尼日利亚的政治局势和治安环境。
副领事管仲奇则详细介绍了一下尼日利亚的营商环境。
张益达觉得两位领事还是很尽职尽责的，虽然这些情况他都通过传锐收集的资料函件看过了，但人家大晚上的还愿意陪着你聊这些，得承这份情。
“遇到什么难题，一定要让员工来领事馆，国家就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临走前，储茂明再次叮嘱道。
张益达笑着说：“一定，谢谢两位领导的关心。”
把两名领事送走后，张益达又和沈北朋、徐小明在酒店的一处酒廊，喝着酒聊起了事情。
“非洲投资还是得谨慎一点啊！”
徐小明笑道，“这可不是我老胳膊老腿了怕什么治安风险，而是指退出。”
说完，看向沈北朋。
“jumia被誉为非洲的阿狸巴巴，同时还是非洲的第一家独角兽企业。
4月份在纽交所上市，市值最高达到了40亿美元。
但上个月被香椽发布了做空报告，被指财务造假，市值暴跌。”
沈北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看财报没有，jumia亏损很严重，亏损扩大的同时，营收增长在放缓，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张益达点头，对这个观点表示赞同。
jumia作为非洲第一家去美国上市的科技公司，非常有典型意义，值得去认真分析。
通过分析jumia，能观察出非洲科技创业市场的很多问题。
“德国火箭网是jumia的股东，那几位兄弟很会投机取巧的。”
张益达和火箭网打过交道，知道对方一管的作风。
“哦，我想起来了，来赞达那次对不对？你和他们合起伙来摆了阿狸一道。”
张益达望着徐小明，摇了摇头，笑道：“我可没有坑谁，他们自己要买的。”
沈北朋捏了捏下巴，说道：“jumia成现在这样子，的确和火箭网的经营作风有很大关系。
那帮家伙喜欢跟风赚快钱，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
不过抛开火箭网对jumia的影响不谈，这家企业的经营思路和方向也有很多问题。
他们的业务包括在线外卖服务jumia food、旅游订票服务jumia flights和广告分类网站jumia deals等，还有由支付系统jumia pay和送货服务组成的电商物流基建服务jumia services。
目前他们进入了14个非洲国家，摊子铺得很大。”
张益达点头，“这个倒是，步子太大了，蛋被扯很正常。
不过物流和支付是必须要去做的，不做的话，根本没办法支持电商业务的发展。”
沈北朋笑着接话道：“那这样问题就来了，说到底还是基础设施太落后，什么轮子都需要自己造，这给企业扩张会造成巨大的压力。”
“等！”
张益达正色道，“目前配套的初创企业发展得还是太慢了，平均融资一两百万美元，你要他们去给已经是独角兽，并且进入14个国家的jumia做配套，力所未逮。”
沈北朋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就是表达一个观点，如果下决心要做这块市场，一定要拿出耐心。
东南亚那边的互联网基础都比非洲强，即便是这样，东南亚那边的互联网企业都还没盈利，更别说非洲了。
这些新兴市场，恐怕还要经历一场泡沫，才会冷静下来。
既不能盲目撒饵，也要有足够的耐心，最终才能钓起大鱼。”
张益达微笑着点点头，不愧是风投之王，总是这么的冷静和理性。
第六百五十八章 非洲移动支付
次日，张益达从酒店乘车前往传锐科技公司的西非总部。
地方也在维多利亚岛上，距离东方酒店很近，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到了一座高档写字楼门口，下车后，张益达打量了几眼，和国内的高档写字楼差距不大。
不一样的是，国内的保安一般赤手空拳，顶多拿根吓唬人的警棍。
这里倒好，门口站俩手持ak47的强壮黑人。
由此可见尼日利亚的治安！
不过维多利亚岛上的治安很好，一般没多大问题。
因为是富人街区，警力在这里部署很多，同时还有大量公司和富人聘请的持枪保安。
中国出海的科技公司，以及来自欧美等国的跨国企业一般也都集中在这里办公。
曹鲁早早的就带着几名高管在写字楼门口侯着了，见张益达一行到了，连忙上前招呼着张益达一行上了楼。
传锐科技公司注册在香港，由锐向持股51％，传音持股49%。
旗下目前有4家子公司，业务涵盖移动支付、音乐、短视频、新闻聚合四个方向。
4款产品分别是：移动支付palmpay、音乐流媒体平台boomplay、短视频平台vskit、新闻聚合类应用scooper。
作为西非总部，传锐在拉各斯这边的规模不小，光从事技术和运营工作的中方员工就有近300人。
另外还有上千人规模的非籍员工，主要从事辅助性工作，如司机、厨师、保洁、安保等等。
写字楼租金不便宜，一年的租金是600美金/平米，传锐科技公司租了五层楼，整整8000平方米，一年光房租就需要支出480万美金。
另外传锐还租赁了上百套公寓作为中方员工宿舍，三室一厅的那种，三个员工一套，一年租金2万美金/套，在这上面一年支出还要花200万美元。
另外，公寓物业费很高很高，相当于房租的一半，一年需要支付上百万美金。
这个钱是不能省的，把员工集中在一起居住，外出尽量同行，也是避免在治安不好的拉各斯出现什么意外。
非籍员工就用不着包住宿了，顶多包吃，但餐标远远赶不上中方员工。
张益达上楼后，坐在公司的沙发上，一边翻看传锐公司的财报，一边在心中大概计算一下。
如果再算上300名中方员工每年1.8亿人民币的工资，1000余名非籍员工2000万人民币的工资。
光房租和人力支出这两大块，每年就要花掉2.5亿将近2.6亿的样子，这还不包括互联网产品营销推广成本和各种行政支出。
另外，这还只是尼日利亚一地的支出。
传锐在国内有产品研发中心，在肯尼亚、埃及、南非、埃塞俄比亚、加纳等国还成立有分部，整个公司一年支出是10亿往上走的。
沈北朋昨天跟他说的话，让他警醒了不少。
国内的经验不能全部照搬过来，傻乎乎的在非洲砸钱搞补贴，很可能最后是一地鸡毛，被黑哥们儿薅了羊毛。
必须要学会算经济账！
简单看了下财报，张益达差不多心里有数了。
把财报放在了一旁，给坐在一旁的曹鲁下了一个指令，让后者把公司高管都叫到了会议室，准备开会。
“曹鲁，你先说说公司现在各个产品的发展情况。”
张益达大马金刀坐在首位，见人都到齐后，扭头看向坐在自己左手方的曹鲁，并吩咐了一句。
曹鲁点头，起身走到投影仪旁，准备播放ppt。
曹鲁望着张益达，请示道：“传音是我们公司重要股东，同时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我要不先说说传音？”
张益达点头，锐向在非洲没什么太大的资源，传锐要发展的确非常依赖传音，这一点必须得坦白承认。
但锐向在互联网产品上的研发和运营经验，就不是传音可比的了。
双方合作也是取长补短，共同做大蛋糕，不存在谁占谁便宜的事。
要锐向不能给传音带来实质性的利益，鬼才跟你合作。
沈北朋、徐小明两人也都在场，他们对传音的信息很是感兴趣，也想听听这位非洲之王有多神奇。
曹鲁打开ppt，开始介绍了起来：“在非洲，去年传音以48.71%的市场占有率远超其他对手，排在第二的三星仅有10.27%。
传音总出货量是1.24亿部，在全球手机品牌厂商中排名第四，仅次于三星、苹果和桦为，比大米、oppo、vivo都高。
当然了，这个数字是包含功能机在内的。
接下来，我们再单独来看智能机的数据。
凭借实惠的价格和接地气的功能，传音智能机去年在非洲出货量是3406万部，占据了34.3%的非洲智能机市场，同样也排名非洲第一。
三星和桦为排在第二和第三，分别拥有22.6%和9.9%的市场份额。
传音控股手机品牌均搭载自主研发的智能终端操作系统，hios、 itelos 和 xos。
截止到目前，月均有超过8000万台传音智能手机连入互联网，其中80%都是非洲用户。
目前传锐公司旗下的4款app应用都已经和传音达成合作，全部开启了预装机模式。
只要用户购买传音手机，除了功能机itel以外，以后出厂的低端智能机infinix和中高端品牌teo，都会预装上我们旗下的产品应用。
目前我们4款互联网应用，每一款的月活跃用户都是千万量级！”
张益达靠在椅子上，在认真的思考。
锐向既是传音的股东，同时也是传音在互联网业务上面的合作伙伴。
传锐的4家子公司之所以能够取得目前的成绩，传音功劳很大。
直接把app预装出厂，省掉了大量的推广精力和成本。
传音对于苹果和大米的互联网布局打法一直很推崇，除了传锐体系的4款应用外，传音旗下还有即时通讯软件palmchat、应用商店palm play，这都是成立传锐之前就推出的应用。
张益达非常眼馋这两款应用，一直想让竺照江把这两家软件转入传锐体系，但后者死活不让。
除这以外，传音的互联网版图还有手机管家、浏览器、门户网站等等，目前都是传音自个全资掌控。
当然了，这些张益达也不是很看得上。
palm play在非洲有5000万用户，这个数据仅次于谷歌商店。
而palmchat就更狠了，这款被称之为“非洲微信”的应用连功能机都不放过，必须预装一个，注册用户近2亿。
这里面的想象空间很大，要是传音能够继续延续在非洲智能手机市场的统治力，撕下非常互联网市场一块大蛋糕完全不是问题。
曹鲁作为母公司传锐的ceo，又总结性的发了几句言，把具体业务介绍交给了四款应用的负责人。
里夫斯作为palm pay的ceo，第一个上台发言。
“palmpay目前已经进入了尼日利亚、肯尼亚、加纳、南非等7个国家，注册用户超3000万人。
提供的服务包括：电子支付、转账汇款、手机话费及流量充值、水电煤及有线电视缴费等服务。
在 palmpay 上充值话费可享有10%的折扣，用户之间转账不收取任何费用，向外部账户，如银行转账则收取小额手续费。
除了传音外，palmpay的另一战略合作伙伴是 visa 。
visa持卡人可以在我们平台上绑卡付款，而无卡用户则会获得 visa 的虚拟账户，从而接入visa 的支付网络中，还可使用visa的金融产品。
接下来我们还计划纳入超过10万家支持 visa支付的商户，从而完善我们的线上支付网络。
目前，我们推出用呗、贷呗之类的消费金融服务和理财服务的时机还不成熟。
和visa合作也只是丰富我们的商家数量和金融服务。
后续时机成熟，还是会像锐向那样利用支付去衍生更多的金融服务，以此来增加营收和利润。
另外，我们和包括泛非商业银行在内的非洲几大主流银行也都达成了合作，非洲各国之间的跨境汇款业务将是我们下一个重点发力的方向。”
张益达点点头，示意里夫斯继续讲，后者微微颔首，又继续说道：“那接下来我说说palmpay在尼日利亚乃至整个非洲的竞争对手吧。
我们在尼日利亚的竞争对手主要有7家，每一个都有不弱的实力。
他们分别是本土电商巨头jumia推出的 jumia pay 、和微软达成区块链供应链金融合作的ich。
额外提一句，ich这家公司据传估值已经非常接近独角兽了，只是还未有公开融资给真正确认独角兽身份。
一旦成功，他们将成为非洲的第二家独角兽企业。”
张益达与沈北朋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异样。
里夫斯把ppt翻页，继续讲道：“硅谷明星孵化器毕业生及获得企鹅投资的paystack 、支付贝的合作伙伴金融初创企业flutterwave，这是中国两大巨头支持的公司，同样也是我们的劲敌。
还有完成4750万美元c**额融资的 t 和完成1000万美元b+轮投资的 paga。
这两家公司成立时间比较久，一个是2004年，一个是2009年，均把业务做到了尼日利亚以外的非洲国家，拥有几千万的注册用户，实力不容小觑。
最后一家，就是和我们同属于中资企业控制的opay了，他们的控股股东是昆仑万维。”
第六百五十九章 策略
“昆仑万维！”
张益达微笑道，“亚辉总现在是迷上金融了。”
“为什么怎么说？”
曹鲁长期待在非洲，不是特别了解国内的情况，所以忍不住出声问了句。
沈北朋对曹鲁笑了笑，“我来给你解释吧，因为周亚辉通过投资妙分期，至少赚了这个数。”
曹鲁望着沈北朋的两根手指头，本想说2亿的，但觉得有点少，话到嘴边又改成了20亿。
“对，至少赚了20亿人民币！”
沈北朋呵呵一笑，“目前周亚辉已经全部清仓妙分期了，一股都没剩下。”
望着有些惊讶的曹鲁，沈北朋笑着说：“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多，但妙分期市值最高达到120亿美金的时候，你知道那时昆仑万维的账面回报是多少吗？”
里夫斯停止了讲话，其他几名高管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沈北朋身上。
沈北朋暼了张益达一眼，不知道适不适合在这讲。
张益达笑着说：“说说吧，也让我们公司的管理层了解一下我们的对手。”
沈北朋切换成英语，给几名非籍高管简单介绍了一下昆仑万维投资妙分期的过程。
“前前后后，昆仑万维一共投资了妙分期七八千万美金，在妙分期上市后的股价巅峰期，账面回报一度高达120亿人民币。
但后面因为金融监管，互金中概股暴跌，昆仑万维虽然一直在不断减持妙分期，但最终也只斩获20亿回报。
跟咱们没法比！益达，你说对吧？”
张益达轻轻点头，“算是吧，我们投了800万人民币，在妙分期上市前退出了，套现了21.2亿。”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徐小明幽幽道，“是啊，265倍回报，我看不光是投资人，就连陆敏赚得都没你多。”
张益达哈哈一笑，“幻影我很喜欢，感谢徐老师的大礼了。”
徐小明也不是因为赌输了一辆幻影就小气的人，很大度的说道：“喜欢就好，再投一个两三百倍回报的项目出来，我再送你一辆好车。”
张益达笑了笑，这就有点为难他了。
“除了妙分期，昆仑万维在国内还投资了十几家互金公司，其中有几家都已经暴雷了。”
张益达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所以，昆仑万维转而开始朝海外布局。
在东南亚和印度，他们和三六零成立有合资公司，同时投资了不少当地的互金项目。
现在转战非洲，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互金多赚钱啊？周总手里也不缺钱，自然要开始大撒网了。”
曹鲁恍然大悟，“这倒是，opera浏览器也是昆仑万维和三六零联合收购下来的，目前在非洲是仅次于谷歌的第二大浏览器。
opay的母公司也是opear浏览器，上个月完成了一轮3000万美元的pre-a轮融资，听说最近在寻求一轮5000万美元的a轮融资。
一旦完成融资，恐怕将成为非洲移动支付市场的重量级玩家。
opay和opera在非洲的布局很大，目前已推出新闻资讯平台opera news、打摩的业务oride、打三轮车业务otrike、巴士购票平台obus、外卖业务ofood、投资理财平台owealth和线上借贷平台okash。
可以看作是国内的支付贝+嘀嘀+镁团+千度+头条。”
张益达点评道，“这是想打造超级app，东南亚的gojek和grab都是这么做的。
通过不断丰富使用场景，以此来带动移动支付业务增长。”
曹鲁点点头，“对，我们推测也是这样的。只是这么搞，摊子一下子铺这么大，非常烧钱。
另外，opay还在不断挖我们和传音的员工。
因为我们进入非洲更早，有很多熟悉非洲市场的中国员工，国内可找不到这么多合适的员工。
光这也就算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opay采取国内那套补贴用户习惯的打法，到时候我们跟与不跟，都不太合适。
跟的话，盲目烧钱，可能最终烧成一地鸡毛。
一旦停止补贴了，用户继续付现金。
不跟的话，市场就被他们给抢走了。万一被他们把用户使用习惯培养成了，那我们就只能出局了。”
张益达轻轻摇头，“让他们烧，我倒要看看他们烧得起多少钱？”
曹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张总，如果我们一点补贴活动都不做，可能现在的存量用户都会跑光。”
“让他们跑好了，等他们把opay的羊毛薅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
张益达与曹鲁对视着，解释道：“现在市场并不成熟，特别是配套设施并不完全，想让非洲用户真真正正像国内那样习惯“无现金支付”。
电商、打车、外卖、路边摊的二维码……这些都得做上来。
你觉得目前的尼日利亚乃至整个非洲有这个条件吗？
独角兽公司全非洲目前都才1家，并且市值都跌到10亿美元以下了。
这种事急不来，只能陪着这帮小伙伴成长。
他们这些创业公司就是木桶效应里面的短板，同时也是我们的天花板。
周总的思路是不错，他想做全家桶产品，以一家公司之力拖着整个非洲互联网市场前进。
起码我是不看好的！”
沈北朋和徐小明皆点头，张益达论身价比周亚辉高几十倍，但却没有飘。
以往中国公司出海，直接照搬中国逻辑，短期内快速冲量，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但现实情况是，对比中国人均10000美元gdp，哪怕是第一大经济体的尼日利亚人均gdp也仅在2000美元左右，支付意愿、居民文化程度等都无法与国内相比。
更重要的是，非洲国家众多，只能一个个去开拓，不具备快速结束战斗的条件。
周亚辉这么激进，恐怕要摔个大跟斗。
“我们好好打牢自己的基础，不要去管别人。”
张益达从靠椅上挺直身子，一脸认真的说道：“非洲目前的互联网创业环境和2000年左右的中国非常像。
你们试试，在2000年的中国推广移动支付，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等时机成熟了，集团自然会追加投资。
传锐目前要做的就是深深的扎根本土，把市场给了解透，为几年后的全面爆发做准备。”
曹鲁点点头，张益达的意思他都明白，就是不想冲太快了，免得成为先烈。
仔细想想，这番话也完全经得起推敲。
第六百六十章 给非洲兄弟发福利
“尼日利亚作为非洲最大经济体和人口最多的国家，移动支付市场潜力是最大的，但表现得并不够好，移动支付渗透率也并不高。”
里夫斯等几位boss讲完话后，又继续开始自己的介绍工作。
他播放起ppt，并说道：“目前非洲移动支付做得最好的是肯尼亚，政局、治安稳定，外交政策务实，是东非地区工业最发达的国家，85%的日用消费品可以自给自足。
此外，肯尼亚政府非常重视发展教育事业，教育经费一直占政府财政支出的20%左右。成人识字率近90%，在非洲国家中名列前茅。
要是尼日利亚政府能够学习肯尼亚政府，我估计尼日利亚崛起应该就不远了。”
张益达笑了笑，他认为里夫斯说得很有道理，最起码重视教育，消灭文盲这一块上是完全没有任何错误的。
“肯尼亚的m-pesa诞生于2007年，是肯尼亚最大的移动运营商safari开发的一款基于功能机的面向无银行卡用户的移动支付平台。
整体而言，m-pesa更像是“移动钱包+银行卡”的结合体，
手机号就是支付账号，不需要安装软件，不需要绑定银行卡即可完成支付。”
沈北朋来了兴趣，问道：“没有银行卡，没有app，这怎么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啊？”
里夫斯笑了笑，“现在我给大家揭开谜底。”
说完，他把ppt翻页，大屏幕里出现了一个杂货铺。
大概就是农村**十年代村上那种杂货铺，十分的破旧，商品也很稀少。
里夫斯介绍道，“这就是m-pesa的代理网点，在肯尼亚这种网点有15.6万个，连偏远的山区都覆盖去了。
有汇款转账需求的用户只需要在各个代理商网点简单地录入基本信息，便可以免费注册m-pesa，并在自己的手机上控制该账户。
用户在代理商处实现电子货币与纸币间的转换，而m-pesa的后台系统则帮助用户实现异地转账等业务。
中国当前任何可以使用支付宝、微信支付的支付场景，在肯尼亚都已经被m-pesa覆盖，甚至支付贝、微信支付不支持的存取款业务，m-pesa也可以通过其网点完成。”
徐小明一乐，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发明，笑着问道：“这不就是银行的线下网点吗？有什么稀奇的啊？”
沈北朋摇头，“这相当于是我们国家中国移动推出的电子钱包，同时还具备银行存取款、转账的属性特点。”
“这么搞，那些小商店代理商会不会卷款跑路啊？”徐小明问道。
里夫斯点头，“以前发生过，但肯尼亚治安比较好，很快就能把人抓回来。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干这种蠢事了。”
“肯尼亚的银行为什么不自己开设网点呢？把这事还交给电信运营商。”
里夫斯笑着说道，“我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十年，比较了解肯尼亚的金融水平。
全国只有2000多家银行网点，且定位为服务少数高端群体，肯尼亚约有38%的人口从没使用过任何金融服务。
并且，无论银行网点或者atm机，都只存在于城市中心，这使得居住在城市边缘及郊区的用户群体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去办理银行业务。
这种小商店代理网点的出现，极大地方便了肯尼亚国民享受金融服务。
发展到现在，m-pesa也有自己的app了，有智能机的用户也开始用手机转账了。
只有一些使用功能机和偏远山区的用户，还在继续叫代理商店帮忙转账和存取款。
m-pesa在肯尼亚成年用户的渗透率是90%，这个数字恐怕比中国任一一家银行或者移动支付公司都要高。”
张益达听到这里，差不多已经搞明白m-pesa是怎么崛起的了。
这家公司方法虽然土了点，但是很接地气。
一般老百姓肯定害怕钱存手机里面不见了怎么办，但人家接近16万家的物理网点就打消了用户很多顾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另外，这些商店也是使用场景。
久而久之，用户使用习惯就养成了。
“与已经习惯了无现金支付的肯尼亚人民相比，尼日利亚人民更愿意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现金纸币。
他们宁愿在烈日下去银行网点排队两个小时取钱，也不愿意去使用移动支付付款。”
里夫斯一脸郑重道，“改变用户使用习惯，是重中之重！”
“这个模式，我们复制不了。”
张益达摇头，“尼日利亚的移动运营商很多都是欧美外资公司，听说还和尼方央行关系不好。
我们不可能为了推广移动支付，去买一家电信运营商。”
里夫斯点点头，“这我知道，尼日利亚这边市场有些特殊，用户观念守旧，是块难啃的骨头。
之所以介绍肯尼亚和m-pesa，我的建议是尼日利亚这边继续按照原规划好的节奏推广，把更多精力投向肯尼亚、加纳、南非等移动支付接受度更高的国家。
t目前在11个国家开展业务，用户量超过了1亿。
他们能办到，我们自然也可以。”
张益达点点头，“好，这没问题，在其他国家可以适当加大一些推广力度。”
里夫斯见张益达听取自己的意见，有些高兴，又介绍起了消费信贷市场。
“m-shwari，这是一款为用户提供周期30天、月费率7.5%、最高额度为100万先令（约6.85万元人民币）的信贷产品，用户可在m-pesa页面直接申请贷款。
m-shwari每天能收到30万份贷款申请，平均每天发放贷款7-10万笔，平均信贷规模为3300肯先令（约226元人民币）。
这也是一块大蛋糕，只是风控难度比较大，坏账率高达10%以上。”
非洲的贷款和东南亚差不多，年利率百分之几百都很正常，并且也不违反当地法律。
张益达觉得月利率7.5%这个都算是比较良心的贷款了。
据他了解，opay旗下的okash年利率可是高达730%，不过不会放一年那么长期的贷款，一般就是7-30天不等，日利率2%。
即使利息高点，听说在非洲也是供不应求，一经上线就被疯抢，今年一季度为美股上市公司opera创造了超过2500万美元营收，将近2亿人民币。
张益达捏着下巴，自己是不是该叫益民贷和益民网金过来闯闯，给非洲兄弟发发福利。
第六百六十一章 成绩
经过里夫斯详细的介绍，在场的，主要是张益达、徐小明、沈北朋三人都对非洲的移动支付乃至整个金融科技赛道有了个具体的了解。
结论就是：放贷赚钱，移动支付亏钱。
但不依托移动支付就开始放贷，支付数据积累不够，风控难度很大，只能选择高利率覆盖高坏账的路线。
张益达侧过头，正要开口说话。
徐小明就抢先开口了，“还等什么啊，赶紧叫益民贷和益民网金过来开展业务啊！
我们在这边也做了这么多互联网产品，流量是不会缺的。”
瞧瞧，这就是新东方出来的老师！
不过，张益达觉得徐小明说得挺好的，可以让庄楚光、陈少杰这些放贷大王过来考察考察。
“再介绍一下其他3款应用吧！”张益达叮嘱曹鲁。
其他三名非籍ceo分别开始介绍起了发展情况。
boomplay的ceo何塞说道：“2015年3月，boomplay作为传音旗下品牌teo手机的预装音乐播放器，在尼日利亚首次亮相。
发展到现在，boomplay已经拥有超过4900万的注册用户，其中月活2200万。
我们的曲库规模高达600万，拥有全球最大的在线非洲音乐曲库。
目前已覆盖西非及东非的四大市场——尼日利亚、加纳、肯尼亚和坦桑尼亚。
公司的收入包括订阅费、内容购买和广告。boomplay的订阅费目前是1.8美金/月，而内容购买则和 itunes的歌曲购买差不多。
我们的主要对手是苹果音乐、声破天、法国的的流媒体deezer，和主打高保真的 tidal……”
非洲人天生喜欢音乐，要不是太穷了，肯定是个非常好的创业赛道。
即便是这样，外界都给予了boomplay两亿美金的估值。
锐向旗下的resso在非洲也有业务，主攻方向是北非的埃及、摩洛哥、突尼斯、南非等国家。
这是在避免和主要在东、西非地区开展业务的boomplay在同一市场竞争，防止出现公司资源内耗。
“我看boomplay发展得很不错，有没有考虑拆分出来独立融资，未来上市？”
沈北朋侧过头，低声问了张益达一句。
张益达摇头失笑，“我们控股啊，这是要并表的。”
“哦，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沈北朋又小声问道：“你怎么忽悠竺照江的啊？让人家把手机自带音乐播放器都给你们了。”
张益达嘿嘿一笑，“我其实还想要他那个即时通讯软件和应用商店的。”
“你这也……太狠了点吧！”
沈北朋啧啧两声，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里全是赞赏的目光。
“我给你说，应用商店可以留给传音，但即时通讯可一定要拿过来。
微信在手，非洲这么互联网布局棋子可就全活了。”
张益达点头，他自然知道微信的生态有多豪横。
不过非洲有54个国家和7个地区，12亿多人口，宗教、部族之间的争斗，恐怖主义、海盗……各种问题，整合起来困难重重，远远不像中国一个完整的国家那么好推广。
难度很大，同样想象空间也很大，一旦做成了，这就是互联网界的非洲之王。
“vskit短视频已经上线一年了，目前拥有2000万注册用户，月活1200万，是非洲第一大短视频平台。
我们产品名称中的v代表 video，也有胜利的意思，skit意为短小有趣的视频。
在尼日利亚、肯尼亚、加纳的google play娱乐应用下载排行榜上，vskit长期位居榜首。
vskit目前已经覆盖了包括尼日利亚、肯尼亚、坦桑尼亚、科特迪瓦、南非等多个东西南部超过30个非洲国家。
语种包括英语、法语、斯瓦希里语、阿姆哈拉语等多种非洲大陆通行的语言。
我们的版权授权来自于boomplay，内容以唱歌跳舞为主。
这是因为非洲用户对这类内容比较敏感，同时具有音乐天赋，无论是从制作还是消费层面来说，这类内容的入门门槛对用户来说较低。
因为非洲本地几乎没有 m 机构，为了保证优质内容的输出，一直是vskit自己充当 m 的角色。
我们设有专门的工作组，管理当地的 kol。
公司还会定期举办选美、走秀、唱歌等比赛，选出艺人并孵化成为kol。
公司还在和当地一些youtube长视频的工作室、艺人经纪公司合作，协助其向短视频内容制作方转化。”
张益达一边听着vskit的ceo徐伟松介绍，一边和沈北朋有一言没一语聊着。
“这vskit成了气候啊，都没这么多用户，两者怎么协调竞争关系啊？”
张益达对于这个问题也有点头疼，回答道：“当时忙着开拓欧美和亚洲市场，我怕有其他中国团队杀到非洲来，只能先让vskit占个位置。
现在看嘛，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成功一些。”
“怎么处理？由锐向出面全资收购掉？”沈北朋问道。
“竺照江不是很愿意，想再缓缓。目前划分是vskit做黑非洲市场，我们做白非洲市场。
等回国了，我再找他谈谈，大不了分点锐向股份给他好了。
传音不是想上科创板吗？入股锐向绝对可以给他们冠以“锐向概念股”的头衔，上市后股价翻几倍。”
张益达口中的“黑白非洲”实际上以撒哈拉沙漠为分界线，以南地区就是黑人为主的非洲，以北地区就是以阿拉伯人为主的包括埃及、突尼斯在内的8个北非国家，人种不一样，肤色要白很多。
“面对非洲用户们对各类时事资讯和优质内容日渐增长的需求，传锐在2017年上线了信息聚合类应用scooper。”
一个三十多岁的黑人站了起来，开始介绍自己负责的业务。
他叫凯里·曼顿，是从英国留学回国的尼日利亚精英。
“我们目前通过内容推荐引擎，向广大非洲手机用户提供体育、生活、时政、科技、娱乐等全品类专业生产内容。
内容源主要来自于各国当地头部媒体，还有scc平台，一个类似中国微信公众号、头条号的平台。
横跨文字、动图、长、短视频等常见媒介形态。
经过两年多的运营积累，scooper目前注册用户已经达到1600万，并在尼日利亚、埃及、肯尼亚三国的google play资讯类应用榜单中排名第二，在加纳则排名第五。”
和其他几款应用比起来，scooper的成绩就有些黯淡无光了。
所以凯里·曼顿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汇报完了，还偷偷打量了张益达一眼，见大老板黑着一张脸，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
张益达靠在真皮座椅上转了一圈后，望着曼顿乌漆嘛黑的脸庞，冷冷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vskit比你们晚成立一年多，用户量反倒比你们多。”
曼顿见大老板责问自己，非常的紧张，他可不想失去这份体面的工作。
但因为脸黑，即使脸上烧呼呼的，张益达等人也没看出什么异样，还以为这大兄弟镇定自若。
“因为……文盲太多了。”
曼顿大着胆子说道，“关注新闻的人首先要会认字，其次要有好的阅读习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中产阶级。
而短视频就简单了，手指往上一划，就完事了。
因为短视频使用门槛更低，所以他们吸引了更多用户。
即使是在中国，抖视这些短视频的活跃用户数量也是新闻资讯应用的两倍以上。”
张益达挠挠额头，这个理由很强大啊，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第六百六十二章 周游列国
结束了尼日利亚的行程后，张益达一行又去了同属西非国家的加纳、科特迪瓦、塞内加尔等国。
这几个国家人均gdp和尼日利亚差不多，甚至还略少一些，都只有2000美元左右。
人口也不多，只有一千多万人到三千万人不等。
因为市场潜力有限，传锐公司在当地只有不到10名中方员工，看起来有点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张益达的到来，让当地的中方员工很是欢喜，他们也没想到大老板居然会到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看望他们。
在当地最好的酒店，张益达代表公司请这些富有开拓精神的员工一起吃了顿饭，了解了一下当地的业务发展情况，慰问了几句，把这些员工感动得不行。
张益达还承诺，只要干出成绩，绝不吝惜奖金和股票期权，未来还有可能调去拉各斯或者其他非洲繁华的城市。
愿意到非洲闯荡的中方员工，大部分也都是冲三倍工资来的，有非常强的事业心。
张益达这番表态，让他们个个打了鸡血一样。
在送走张益达后，一改之前得过且过的想法，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当地的酒吧也不去了，海滩度假也丢在一边，都想争取今年评个“先进”，然后走上升职加薪之路。
张益达一行乘坐私人飞机，从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机场起飞，准备穿越撒哈拉沙漠，前往北非的埃及。
在高空中，看着一望无边的大沙漠，初看还有点心灵震撼，但看久了就有点乏味了。
撒哈拉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有906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快接近一个中国那么大了。
塞内加尔距离埃及差不多5000公里，飞机以0.85马赫的速度飞行，也飞了将近5个小时才抵达开罗机场，中间差不多有一半时间都在撒哈拉沙漠上空。
埃及没有传锐的员工，而是锐向的北非总部，resso和在非洲的大本营皆坐落于此。
北非和中东、西亚差不多，主要都是阿拉伯人种，信奉绿教，大街上女性都戴着面纱。
在这些地区的内容审核工作也干得战战兢兢的，招募了大量当地的员工，就是怕在宗教问题上面捅出什么篓子。
埃及有9700万人口，国家gdp总量为亿美元，仅次于尼日利亚和南非，是非洲第三大经济体，北非第一大经济体。
人均gdp不高，仅仅比尼日利亚强一点，差不多是2771美元，跟中国的1万美元更是没法比。
考察之余，张益达也去参观了一下闻名世界的金字塔。
在当地呆了两天，张益达一行南下来到了东非肯尼亚、塔桑尼亚、埃塞俄比亚等国。
在这里，张益达实地看到了被传得神乎其神的m-pesa代理网点。
连比尔盖茨都高度称赞过肯尼亚的移动支付，因为m-pesa让大量的穷人享受到了便利的金融服务，学会了存钱，降低了社会成本，肯尼亚整个国家的经济都因此收益。
印度、罗马尼亚在内的很多国家都在学习肯尼亚，想在自己国家也搞这么一套接地气的移动支付。
在肯尼亚，通过m-pesa发起的转账交易量可以占到全国gdp的80%，而支付贝在中国的这一数据只有6%不到。
这么高的市场占有率，传锐旗下的palmpay业务发展得很是吃力。
不仅仅是palmpay，其他国家过来的移动支付公司和本土的创业公司面对m-pesa这头巨兽，同样也很是头疼。
既然打不过，那就合作吧！
在里夫斯的引荐下，张益达还代表公司和m-pesa的高层见了一面，谈成了一项合作，计划让该公司和投融汇实现国际转账和支付互通。
这将极大的方便前往肯尼亚务工或者创业的中国人的生活，肯尼亚当地前往中国做生意或者留学的人也将因此受益。
当然了，这些外汇转账也必须遵从中国的法律和有关规定，每年每个人的外汇额度都是有限制的，不超过5万美金。
并且投融汇这项业务也是和工商银行共同开展的，这些业务都在有关部门的监管之下开展。
不管是出国旅游也好，留学也罢，超过5万美元这个额度就有转移财产的嫌疑了。
中国富豪在海外置业，大肆挥霍，除了内保外贷以外，就是截流自己海外注册公司的盈利。
这些钱不汇回国内，自然就不用被外汇监管。
包括张益达，旗下也有大量的公司注册在海外，盈利并没有流回国内。
这不是为了方便哪天跑路，主要是为方便海外资本运作做考量。
……
“瓦坎达基金”的成立的消息传播得很快，连肯尼亚这边都知道了。
张益达猜测肯定是尼日利亚的大嘴巴官员传出去的。
不过他也没生气，搞投资嘛，不来点噱头，谁知道你呢？
肯尼亚政府非常重视教育，对移动支付在内的金融科技也很看重，于是在当地政府的再三邀请下，张益达决定在首都内罗毕大学进行一次公开演讲，主题是“科技创业背景下的非洲机遇”。
杰克马在两年前，也在内罗毕大学进行过一次演讲，吸引了大量的肯尼亚大学生和青年企业家参加。
张益达在国际上的名头不比杰克马弱，光是传音股东的身份，就让非洲人佩服不已了。
传音是非洲人耳熟能详的品牌，广告语贴满了整个非洲的大街小巷。
一个非洲人可能不知道阿狸、企鹅、锐向，但一定知道传音。
张益达也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说什么10年培养100名非洲创业英雄，还要带200名非洲创业家到临安培训。
张益达直接聊起了非洲目前的互联网基础设施缺陷。
他一路上走访了这么多非洲国家，对于各国的互联网情况有了比较清楚的认知。
不过分夸奖，也不过分贬低，就实事求是的客观分析真实存在的问题。
张益达还拿了很多国内的科技模式来做对比，如移动支付在内的金融科技、外卖在内的本地生活。
张益达还重点强调，中国花了20年时间才把互联网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非洲创业者也必须要有持之以恒的精神，深耕市场，才能迎来最终的收获。
有些小黑面露不愉，张益达就差把非洲互联网说得一无是处了，这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也有一些踏实的青年企业家觉得张益达看问题针针见血，非常有见地。
最后，张益达把瓦坎达基金搬了出来，直接表面，这支初期规模为1亿美元的基金就是投向整个非洲市场的。
有想法的创业者可以过段时间浏览瓦坎达基金官网，把创业计划书发到瓦坎达基金的邮箱里。
只要项目好，有投资价值，瓦坎达基金就一定会帮助这些创业者，建立起自己的“瓦坎达商业王国”。
全场终于迎来了**，一个个小黑非常激动。
这些人都属于高知识分子，基本都看过《黑豹》这部电影，都渴望成为非洲的英雄，把自己国家建得繁荣富强。
张益达这个瓦坎达基金非常合他们的胃口，感觉好像接受了瓦坎达基金的投资，就能开启自己的史诗之路一样。
离开了肯尼亚，张益达带着赵尔雅去了坦桑尼亚，每年6月份正是看东非草原动物大迁徙的好时机。
数百万动物大军碾过茫茫大草原，那场面，那声势，想想就激动。
第六百六十三章 炫彩夺目
塞伦盖蒂国家公园，位于东非大裂谷以西，阿鲁沙西北偏西130公里处，一部分狭长地带向西伸入维多利亚湖达8公里，北部延伸到肯尼亚边境。
整个公园的大部分面积，都还是处于坦桑尼亚境内。
每年6月左右，坦桑尼亚大草原的青草被逐渐消耗，食物变得越来越少。
为了食物，草原上的动物会长途跋涉3000多公里，上演地球上最壮观的动物大迁徙场面。
百万头的角马，数十万计的斑马、羚羊组成声势浩大的队伍，从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保护区北上，终点是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国家公园。
与此同时，途中不仅要穿越狮子、豹埋伏的草原，提防随时有可能出没的豺狗以及在狭窄的马拉河两畔聚集的鳄鱼，这些食肉动物准备分享即将到来的盛宴。
当到达终点之后，由于气候的变化，短短两三个月之后，这200多万只食草野生动物组成的远征大军将再次不辞辛苦的追寻青草返回塞伦盖蒂。
在这数以百万计的迁徙队伍中，只有30%的幸运者能够回到出发地，而跟随它们一起回来的，还有40万在惊险旅途中诞生的新生命。
坐在直升机上，张益达给正在朝窗外眺望的赵尔雅科普东非动物大迁徙的原因和迁徙途中的惊险。
“哇，你快看那里！”
赵尔雅用手指着远方，张益达一看，卷起阵阵烟雾，大地“咚咚”震动如雷。
张益达立马抬起头，吩咐飞行员朝那边飞去。
“姐、姐夫笑一个！”
小姨子也在直升机上，胸前挂着一台镜头粗长的相机，此时正举起相机要给两人拍照。
等王怡朵给两人拍完合影，直升机也差不多飞到地方了。
用万马奔腾形容这场面一点也不为过！
直升机飞得并不高，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枯黄色的草原，夺命狂奔的角马、斑马、羚羊，后面紧追不舍的虎豹等凶猛猎食者。
突然，一头小斑马掉队了，几头猎豹一拥而上，把小斑马扑倒在地，开始撕咬。
小斑马临死的哀鸣，猎豹厉声的嘶吼，构成一副原始、野性的非洲画卷。
赵尔雅把目光移开，眼里有一丝不忍。
“物竞天择罢了！”
张益达安慰了句，女人嘛，就是怕这些。
他赶紧吩咐飞行员往其他地方飞去。
背着自动步枪、腰间还别着手枪的钱立和罗小虎坐在后面不说话，下方的动物世界再精彩也与他们无关。
他们摩挲着枪身，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目光一直放在坐在他们旁边的两名黑人持枪向导身上，上飞机后就未离开过。
两名黑人向导倒是被他们搞得有些紧张，用英语说道：“嘿，哥们儿，不用这么看着我们，我们不是什么坏人。
已经有政府官员交代过我们了。
我们知道张先生是大人物，绝对不敢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钱立和罗小虎不说话，还是直勾勾那么看着两名黑人。
两名黑人摊了摊手，很是无奈。
这两把枪是特别向坦桑尼亚政府申请的，就是害怕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特别在飞机上，这么狭小的空间，出现什么问题，应变不及，所以钱立他们注意力高度集中。
两名黑人有什么异动，就送他们体验一把无伞降落。
另外，索马里海盗之前还频繁出现在坦桑尼亚外海，这也让几名保镖高度警惕。
他们没法劝说张益达不去浪，就只能把安保等级弄高点了。
张益达也没意见，花钱无所谓，安全最重要。
张益达的另外两名保镖袁晓和秦林则在另外一架直升机上，负责沈北朋、徐小明的安全。
张益达这次请客，包了两架直升机，请他们游东非。
在天空中飞了好几个小时，王怡朵照片都拍了几百张了。
感觉到有些饿了，直升机降落在森林酒店的停机坪，吃过午饭后，又准备去乘船游河看鳄鱼。
次日清晨，乘车来到热气球起飞的地方。
气球充胀待飞，一行人钻进“篮筐”，只见“球长”猛拉几下燃机，热气球开始升空。
这时，朝阳从地面升起。
光亮唤醒辽阔壮美的大地，窥得脚下的野生动物星罗棋布。
赶上大迁徙的队伍，它们听见燃烧机的机响，惊吓着快速奔跑。
站在空中的热气球上，俯瞰这片生生不息的草原，感受大自然的狂野和律动。
热气球项目体验完了以后，众人又开始乘车游猎草原，近距离观察动物，打打野兔这种小动物。
狮子、猎豹不能打，有污张益达全球动保大使和宠物公司老板的名声。
……
夜幕降临后，森林酒店一片安静。
突然，一道光亮从夜空中升起，“砰”的一声炸裂开，绚烂无比。
赵尔雅和张益达刚吃完饭，正在酒店四周步行。
“谁在这里放烟花啊？”
赵尔雅望着天空，很是惊奇。
张益达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摇了摇头，“不知道啊，谁这么无聊啊！”
接着更多烟花升空，“砰砰砰砰”的炸开，漆黑的天空都被烟花的爆炸给照亮了。
酒店的顾客和员工也都走了出来，一边看烟花，一边讨论着。
“丫丫”
“??”
……
烟花爆炸后，在天空中拼出了一组组图案。
赵尔雅诧异地看了张益达一眼，心砰砰直跳，有点怀疑，但万一不是，那多尴尬，所以忍着没问出声。
烟花放完了以后，“嗡嗡”的声音传来。
漆黑的夜幕中，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光点从地面升至空中汇聚起来。
一千多架无人机拼组成了一个个文字和图案。
此刻，赵尔雅终于确定了。
除了自己身边这个傻子，没几个人舍得这么烧钱。
赵尔雅眼眶有些湿润，望着张益达，想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知道在国内，让张益达求婚是一件麻烦事。
因为工作忙，所以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布置。
并且作为首富、知名企业家，社会关注度太高了，一场求婚绝对会上热搜，然后伴随着一堆麻烦事。
她都想过，即使没有求婚仪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
一架无人机脱离阵营，朝张益达飞来。
不远处的顾客和员工也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张望。
无人机停留在张益达身旁半米处的位置，张益达从上面取下了一个盒子。
取下盒子，无人机飞走。
天空中此时无人机的图案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因为有发光装置，所以在夜空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张益达打开盒子，一颗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璀璨的粉色钻戒安静地立在盒子正中央。
……
“现在的年轻人啊，要不要搞这么大阵仗。”
沈北朋望着天空，连连摇头，“都可以投资好几家企业了。”
“我倒不这么看。”
学音乐出身的徐小明一身的艺术细菌，笑道：“挣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
“幸亏是在国外，国内估计又要被骂为富不仁了。”沈北朋长呼一口气，他比较关心这方面的问题。
锐向上市在即，可别整什么幺蛾子。
王怡朵打开手机，把录制好的视频往亲戚群里一扔，“天大的好消息！我姐终于可以嫁出去了！”
很久都没人说话的亲戚群一下子就活过来了，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
给赵尔雅把钻戒戴上后，张益达和她没回酒店，去野外房车露营去了。
这让酒店门口的顾客和员工有点遗憾，还想正式认识一下这位搞事情的土豪呢。
第六百六十四章 长视频崛起
最后一站去的是南非，然后张益达他们就打道回国了，非洲之旅历时半个多月，正式宣告结束。
在飞机上，众人讨论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南非真的没救了。”
沈北朋坐在飞机的客厅沙发上，喝着酒，评论起南非现状。
“是啊！”
徐小明笑着说，“我和北朋两个人都去北美留过学，在那里，有色人种一向是被歧视的。
我刷盘子，当服务生，连客人打赏的小费，那个肥婆白人老板都要给抢走。
这次我们在南非长见识了，以前就听说南非白人生活得不好，但没想到这个“不好”有这么夸张。”
“白人贫民窟啊！”
徐小明唾沫横飞，很是激动的描绘起见到的惨状，“那些白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除了肤色外，其他的和我们在非洲看到的其他黑人贫民窟完全没有区别。”
“一个拥有原子弹的发达国家，完全搞成了一个落后国家。
大街上的治安也不好，脏乱差随处可见。”
沈北朋连连摇头，“在废除种族隔离制度以后，曼德拉政府出台了“黑人经济振兴法案”、“公平就业法”等大量对黑人优惠的政策，增加黑人的就业率和经济享有率。
这些政策直接导致了大量没有太多技能的白人失业，养不起房贷，丢掉了房子。
即使是有技能的白人，在工作上也饱受着排斥和歧视，最后导致失业。
所以白人现在变成了下层，黑人成为了中上层。
在90年代，大批白人移民去了欧美国家。
那个马斯克不就是跟着父母移民美国的吗？”
沈北朋笑了笑，“要是他没跟父母移民美国，你们觉得他现在是在修火箭还是南非贫民窟修车？”
张益达点头，“说黑人懒、笨，不是种族歧视，是真实存在的问题。”
“南非那么多白人遭难，没有一个白人国家伸出援手吗？”
沈北朋望着张益达，说：“益达，你学历史的，你给徐老师解释一下。”
张益达笑着说：“南非白人主要由布尔人构成，“布尔”在荷兰语中是农民的意思。
现在移民几百年了，荷兰人根本不承认他们。
另外，南非白人以前太傲娇了，根本看不起任何非洲国家，导致非洲所有黑人国家抵制南非。
后来，黑人平权运动兴起，英美国家放弃支持南非，
他们自己也傻乎乎的交出政权，中上层移民跑了，剩下的白人只能越来越废材，谁又去关注呢？”
徐小明说道：“即便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南非也还是有3663亿美元gdp，在非洲排名仅次于尼日利亚。
人均gdp六千多美元，更是排名非洲第一。”
“这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益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经济增速很慢了，去年的gdp增长连1%都不到，只有0.8%。”沈北朋插了一句。
“管他们的，以前白人迫害黑人，现在叫天道好轮回。”
徐小明双手抱胸，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南非mih除了是企鹅第一大股东，还投资了东欧第一大电商allegro、俄罗斯互联网巨头 、印度最大电商flipkart以及南美一系列互联网资产。”
徐小明不解道，“怎么他们本地互联网发展反而不太行呢？”
张益达淡淡道，“还是网络基础设施的问题，南非用户使用1gb流量需要8美元。”
……
王怡朵在飞机上玩着手机，前几天塞伦盖蒂公园烟花秀和无人机秀经过发酵，在全世界互联网都引起了阵阵讨论。
有人觉得在公园里放烟花，万一失火了怎么办？求婚也不是这样求的，简直没有公德心。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关心搞事的主角是谁？
随着更多线索浮出水面，矛头指向了大疆无人机。
大疆特地进行了辟谣：飞机是我们生产的，但其他的跟我们无关，别瞎揣测。
还有人在讨论，烟花和无人机拼组出来的到底是中文“丫丫”，还是英文缩写“yy”。
王怡朵一会儿翻看下脸书、ins、，一会儿翻看国内微博、头条、抖视的评论。
感觉这帮人好笨啊，怎么也猜不到真相。
她自然不知道张益达和坦桑尼亚政府、包括下榻的酒店都有py交易的，给了封口费的。
因为张益达害怕被网友骂死，那么多钱，都可以建多少小学了。
哎，做个好企业家真累！
“姐，快把你的粉钻拿给我看看？让我也长长见识。”
赵尔雅苦笑一声，把手递给了妹妹。
“哇，这怕是有20克拉吧？”
王怡朵看着足有自己大拇指那么大的粉色钻石，感觉好夸张。
“姐，你不会日常就戴着吧？掉了多可惜啊！”
“是啊……”赵尔雅点头，看了眼钻戒，“我也是怕弄丢了。你姐夫说，掉了就买个新的。”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然后，两姐妹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
……
回到国内已经是6月底了，正巧赶上《长安十二时辰》上线。
这部剧在正式上线前半个月，就在抖视、快手、b站、火箭视频投放了大量的短视频宣传素材。
考究的服化道、紧张的剧情……一下子就把大量观众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等到正式上线，果然口碑炸裂，连带着火箭视频的付费用户数量都在快速增长。
要说最气的是谁？那肯定是阿狸。
因为之前处置贪腐问题，导致《长安十二时辰》流转到火箭视频手中。
或许就不该心疼那几个亿，不然现在大出风头的就是优酷了。
火箭视频目前也完全进入了正轨，从去年开始，投入的海量制作经费和四处入股影视制作公司，终于开始产生回报了。
前段时间的《都挺好》，这部剧是正午阳光制作的，也是由火箭视频网络独播。
目前刚刚播放完，就有《长安十二时辰》来接棒。
火箭视频的声势一下子上来了，被网友称之为宝藏app。
下载体验了火箭视频后，有用户才发现，火箭视频这边还有不少好东西。
**十年代的港片，《亮剑》、《我的团长我的团》、《高山下的花环》各种经典国产战争剧，应有尽有。
得了，赶紧充个会员！
第六百六十五章 信息量有点大
《我是网文作者》这部筹划已久的综艺也正式在火箭视频、b站同步上线了。
锐向也邀请了企鹅那边的网络作家，开出了丰厚的嘉宾报酬，但没人敢来。
最终，只邀请来了几位从企鹅跳槽出来的知名网文作家。
这部综艺不是冲着播放率去的，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锐向的网文生态。
一边在读者这边打响名声，另一边也是为了勾引那些还在观望的作者。
企鹅势大，他们一年拿着几百万上千万的收入不好吗？为什么要来锐向的新站冒险？
为了消除这种误解，锐向用了很多的办法，非常努力，但效果不是特别好。
锐向就是想通过这部综艺，展示锐向在内容领域做大做强的决心。
请来的作家嘉宾不仅会指点网文新手，还会谈谈版权改编和其他衍生品。
目的就是给网文作者点亮一盏明灯，哪天不想在企鹅干了，可以来锐向。
锐向这次也是豁出去了，承诺会联合m机构给优秀作品拍摄宣传短视频，内容素材取决于网文中的经典片段。
虽说短视频的崛起，一直在蚕食网文的市场。
但锐向这次想利用短视频，来为网文注入更多的流量。
要支持起一个大的网络站，就必须有足够多的作者，养出其中厉害的，然后涌现精彩的作品。
这样，锐向的影视、漫画、游戏也就有ip了。
《我是网文作者》这部综艺，也不是一昧单纯的给锐向打广告。
节目还会展开一些深度话题的探讨，讨论网络作者生存的现状，以及网文作者的压力、和读者三观碰撞引起的谩骂……等等。
武侠世界的老外读者、作者到时候也会参加几期综艺，聊聊中国网文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帮助瘾君子戒赌之类的成功案例。
……
新加坡金融监管机构mas宣布，将发行最多两份数字全银行dfb牌照，和三份数字批发银行dwb牌照。
这是继香港后，又一地区开放数字银行申请。
收到消息后，不仅仅是新加坡本土的金融科技公司，中国大陆的科技巨头个个都蠢蠢欲动。
在这样的背景下，张益达通知旗下几家公司一起开了个会。
“dfb数字全银行牌照，将被允许从零售和非零售客户群中，提取存款并提供银行服务。
而dwb数字批发银行含金量就差上一些了，只被允许从中小型企业和其他非零售客户那里，收取存款并向其提供银行服务。
也就是说，不能从事个人零售业务，包括存贷汇。”
长期待在新加坡的丁思瑶更了解新加坡的情况，所以由他给张益达在内的其他几家公司高管分享起了信息。
“总共才5张银行牌照，怕是不够分吧？”
樊红阳摇头，感觉多半是空欢喜一场。
中国金融科技一直在出海，但大部分都是干的p2p和现金贷这样的小打小闹。
一个政策变动，就像印尼年初那样，创业者只能转战其他地方。
对于这些，在座的高管都很清楚，也都想在海外拿到类似于国内网商银行这样的互联网银行牌照。
干起业务来，也会踏实放心许多。
樊红阳、陈少杰、丁思瑶、方雨涵、洪海波都把目光放在张益达身上。
他们一共五家公司，如果全部都获得数字银行牌照的话，那新加坡本土企业都没得分。
这显然不可能！
他们知道张益达和淡马锡交情不错，应该能保送一家企业，这企业大概率会是锐向。
但最终选择谁，还是需要由张益达来拍板。
“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mas，和新加坡李家也不熟。”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张益达也不开玩笑了，说起了正事。
“据我了解，这次grab集团和sea集团要参加申请，还有做鼠标的那个雷蛇，做按摩椅的傲胜集团，他们都是新加坡本土企业。
还有淡马锡相关联的供应链金融公司盛业资本，新加坡能源公司。
v3集团、远东机构、新加坡工商总会sbf、三井住友保险、ezlink以及淡马锡旗下的helliia capital组成的beyond财团。
这么多的关系户，竞争非常大！”
张益达捏了捏眉心，“国内的对手也有很多，有和记黄埔、大米金融入股的香港尚乘集团。
还有镁团旗下的亿联银行、蚂蟥金服。
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张益达自己都没多大底气，这么多竞争者，每一个都来头巨大。
“那我们也组成财团吧，锐向牵头控股，益民系4家公司各占10%股份。”
方雨涵提议道，她是最不渴求这张牌照的，把企业征信好好做起来就不错了，睿信集团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搞银行。
这次过来，也主要想着一旁打打辅助得了。
樊红阳点点头，表示同意，益民网金在印尼有银行，倒不是很迫切去新加坡搞事情。
陈少杰笑道，“我们益民贷也还好啦，过段时间就去非洲发展普惠金融事业了。”
只剩下一个丁思瑶还未表态，益民财富基本上把新加坡当第二总部了，在收购益民信托前，甚至新加坡才是工作重心。
她是很想主导一家数字银行的，对益民财富在新加坡开展财富管理业务很有好处。再加上国内的益民信托，益民财富自己就可以成为一家顶尖的金融科技集团了。
“我没问题，听从张总你的安排。”
张益达听出她有些不甘心，差不多也能理解，想扩张嘛，把业务连成一片。
而且益民财富在新加坡业务很多，在金融监管局那里也应该有一二交情。
张益达手指敲打桌面，想了想，把会议中止了，出门去打了个电话。
“恒博兄啊，在忙什么？”
李恒博有些诧异，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我这会儿人还在南非，我堂哥婚礼现场上面，不急的话稍后打给你。”
“你堂哥？”
张益达眼睛一亮，“是不是李恒武啊？”
“靠，连你都知道了！”
张益达笑了笑，“新娘漂不漂亮啊？”
“我堂哥才是新娘！”
张益达：“……”
第六百六十六章 猫鼠游戏
李恒武是***的次子，***的孙子。
然而，却成了人家的新娘！
张益达干咳两声，“那什么，祝他们百年好合啊！早生……身体健康！”
“哎！”
李恒博叹了一口气，“你快别调侃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张益达对此表示理解，也不在这问题上纠结，笑呵呵道：“就冲咱们这关系，数字银行牌照你们李家得给我两张吧？”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两张？”
电话里传来李恒博尖锐的声音。
张益达砸吧砸吧嘴巴，怎么感觉李恒博也有点娘化了啊？
可别是被他堂哥传染了，以后要离他们这些危险人物远点。
“锐向、益民网金、益民财富、益民贷、睿信，这就5家公司了，一家公司一张不过分吧？”
李恒博被整笑了，“大哥，除了锐向，其他四家公司跟我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张益达暗道一声失策，早知道该把淡马锡完全绑上战车的。
“那这样吧，看朋友面子上，除了锐向，其他四家公司组成财团申请，你们给我批一张数字批发银行牌照。”
李恒博苦笑一声，“你真以为新加坡是我们李家的啊？我们那姑姑在媒体上发声，强烈反对李家第三代接班。”
张益达知道李恒博说的“姑姑”是谁，是***的小女儿***。
也是个奇女子，60多岁的人了，一生未婚。
而且非常认可自己客家人的身份，***父子却故意撇开和中国的血脉关联，从不回乡祭祖。
而亚洲一些中国血统的政治人物，在必要的情况下，都会到中国寻根祭祖，或者是承认自己的中国血统。
例如弯弯的连战、蒋孝严、吕秀莲；菲律宾的科拉桑、阿基诺、杜尔特；泰国的川吕派、他信、英拉；韩国的卢泰愚、卢武铉；
马来西亚前首相阿都拉，也和琼岛的马来亲戚保持联系；
即便是杀人如麻的印尼总统苏哈托，在大病之前也曾经悄悄到福州地区参观他的祖籍地兴化。
“两张牌照都不行？要不这样吧，混合一些你们本土的企业，我们联合起来申请两张总行了吧？”
李恒博感觉还是有点棘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他们也不敢太过偏心。
“这样，我请示一下晶姨。”
张益达立刻意识到对方说的“晶姨”应该是淡马锡的ceo何晶，同时也是新加坡的第一夫人，相当有能量。
“好好，就拜托给你了，我的底线就是锐向控股一家数字全银行，益民系4家公司控股一家数字批发银行。”
李恒博觉得张益达还是太贪心了，笑着说：“我这么给你说吧，grab作为总部坐落在新加坡的东南亚第一大互联网集团，他们肯定有一张，sea也能拿一张。
蚂蟥金服再拿一张，锐向再拿一张，再给一张给本土财团。
五张牌照这就瓜分完了，哪还有多的。
反正后面还要开放，你要不先拿一张，第二张等第二期开放吧？”
张益达觉得这方案也还行，不过嘴上还是叮嘱李恒博要对这事上心一点，承他一个人情。
……
“待收下降得怎么样了？”
张益达把樊红阳和方雨涵单独留了下来，关心起了两家公司现在的头等大事。
樊红阳有些惭愧的说道：“对不起，张总，公司真的已经尽最大努力了，目前还有650亿待收。”
“我们距离既定目标也差一些，还有220亿待收。”
方雨涵叹了口气，“除了这些问题外，还有一些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张益达追问。
“逃废债！”
樊红阳目光严肃，“因为现在p2p连环暴雷，国家也在清退。
所以很多借款人，错误的以为，借了p2p的钱不用还。
因为既不上征信，平台垮了，也没人来催债。
这钱，借到就等于赚到。”
方雨涵点头，“是的，这种人还不少。还有甚者，组织了“反催收联盟”群。
在群里，一群撸贷老哥互相安慰，互相鼓励，甚至还互相分享对抗讨债的经验。”
樊红阳拿出手机，打开一张张图片，递给张益达，说：“张总，你看看吧，现在就是这么的猖獗，情况很不容乐观啊！”
张益达接过一看，都是一些qq群、微信群聊天截图，内容讲的都是各种反催收策略、招数。
“你怕催收，你知道催收怕什么吗？”
“给催收员录音，激怒对方，只要他敢骂人，马上就拿着录音投诉他。”
“对，今年315才严打了一波，这些金融公司不怕死就让他们来。”
……
张益达捏了捏眉心，这特么致命一击啊！
现在哪家公司敢太高调，被当成套路贷打了，都没地说理去。
“最严重的是有反催收中介和反催收公司的出现。”樊红阳面色沉重的说道，“因为抖视、快手等平台的算法机制。
如果你对催收、借贷、负债这些信息感兴趣，算法就会把这些相关的账号都推荐给你。
这种漩涡效应，很快就将短视频平台上的借款人都卷进来，形成一个新型的反催收联盟。
这就好比在黑暗中竖起一个个火把，所有人有了目标，迅速聚拢。
过去的反催收联盟成员，只是散兵游勇，但是通过这些短视频平台，他们却开始形成一个个有核心领导者的庞大军团。
目前，在抖视、快手等多个短视频平台上，已有数百个这种小有名气的账号。
他们的粉丝量，少则上千，多则几万，至少形成了上百万人的反催收联盟。
另外，反催收联盟的领袖极为专业。
这些领袖主要是三类人，一类是自己遇到过债务问题，来分享经验的；
一类是贷款中介，他们的业务量下降，就倒戈相向，加入了反催收阵营。
第三类，也是最有杀伤力的，就是一波新加入的、曾经干过金融和催收的人。
用他们的话来说，催收行业那么多人被抓，人人喊打，还经常被投诉，他们干得压力很大。
不想浪费自己的专业知识，干脆就加入敌方阵营吧！”
方雨涵接过话说道，“现在反催收，呈团队化、集中化、专业化方向发展。
这些领袖的加入，他们这帮人应对催收越来越娴熟。
以前，借款人接了催收的电话，唯唯诺诺的，被骂了都不敢还嘴。
现在倒好，主动打电话去调戏做催收的妹纸。
不光是我们做互金的啊，商业银行、持牌消金、信用卡的催收，他们一样敢这样对付。
拿“停息挂账”这个概念来说，根据《商业银行信用卡业务监督管理办法》第70条规定：
在特殊情况下，信用卡欠款金额超出持卡人还款能力、但持卡人仍有还款意愿的，发卡银行可以与持卡人平等协商，达成个性化分期还款协议，最长期限不得超过5年。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还不了钱，可以和银行协商，一个选项就是不再增加利息，慢慢偿还本金。
很多借款人不懂这些啊，就有专业的金融人才教他们这么去这样做。
和银行闹啊，电话里诉苦啊，争取协商处理。
如果银行不同意，就去银保监投诉，要求停息挂账。
甚至这些专业反催收的公司还有话术模板，包括公司倒闭、个人生病、失业，甚至母亲查出癌症……等等。
而这些公司通过短视频账号，把借款人聚拢，吸引到微信号上面，开始兜售他们的反催收服务。
比如知识付费、商学院课程、买会员，收取10%-20%服务费等等。”
樊红阳语重心长的说道：“反催收联盟的目的只是获取借款人的服务费，所以只追逐短期利益，长期来看，反而会害了这些借款人。
对于一些无理诉求，金融机构可能看似妥协，却会将这些借款人列入不诚信名单，以后借款会很难。
当然了，一些放高炮的平台，特别是捆绑保险来变相砍头息的平台，这种退费，我觉得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我们益民网金不是啊，从运营到现在，我敢拍胸脯说，从未放过一笔超过36%复合年利率的贷款。
包括什么手续费在内，绝对没超过36%。
我们这种企业是无辜的啊！
本来就利润薄，再被这样一搞，我看二季度怕是要交亏损成绩单了。”
方雨涵建议道：“张总，我看是不是联合有关部门，对于一些牟利性的中介公司进行打击。
别家的我们可以不管，敢在我们头上动土，要他们好看。
只有敲山震虎，才能稳住局面。”
张益达沉思，这种情况和塔寨村的骗贷不太一样。
连商业银行拿这帮人都没辙，自己能怎么样？
改变短视频推荐算法？
报警？
给借款人发短信，正确引导？
说来说去，都是“钱”字给闹的。
第六百六十七章 浑水做空
美股市场。
以做空中概股闻名的浑水发布了一则沽空报告，长达90页的报告中指出：
益民网金、益民财富、益民贷三家关联公司，都在同一实控人张益达控制下，存在利益输送等行为。
还列举了案例，益民财富牵头，三家益民系公司共同组成的财团，豪掷140亿人民币，收购陷入困境中的中江信托。
这家信托公司内部管理混乱，违约了35个信托项目，违约总额近80亿人民币，公司根本不值140亿这个价。
交易一定有猫腻！
另外，大批曾经入股过中国信托的华尔街投行，近几年都在大规模撤离。
这就是一个走下坡路的行业！
浑水还委托中国的合作机构，前往违约项目发生地展开调查。
发现很多项目都是中国地方政府为担保的政信项目和地方债，但却违约了！
益民系三家公司作为美国上市的公众公司，必须要对股东负责。
益民网金也被指责了。
浑水说益民网金本来是一家金融科技公司，但却花费公司大量资金，收购了一家印尼当地的传统银行。
在经营上，显得短视和愚蠢，不配拥有现在的市值，应该按银行股给予估值。
中国p2p行业正在陆续清退，益民网金背负600多亿的待收，转型艰难，很有可能挺不下去。
益民贷也同样面临监管，转型乏力，业绩大变脸。
同时益民网金和益民贷还面临同样的问题，坏账极高，有大量借款人逃废债。
文件中还引用了很多潜伏至借款人群里搞到的文件截图，大批借款人表示死扛到底，就是不还钱。
最后，浑水还指出益民网金和益民贷的风控引擎就是一个笑话，漏洞百出。
……
这份报告一出，益民系三家美股上市公司应声下跌。
益民财富股价跌幅超过15.4%，市值跌至16.92亿美元，蒸发超过3.08亿美元……
益民网金股价跌幅次之，达13.28%，市值跌至26.01亿美元，蒸发近4亿美元……
益民贷股价跌幅12.5%，市值跌至10.5亿美元，蒸发超过1.5亿美元……
……
益民系三家公司，加起来一日之间蒸发了8.6亿美元，刷屏了国内财经圈。
包括一些从事互金的上市公司老板，如陆敏、肖文杰、唐林等人都在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非常担心浑水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他们身上。
受益民系三家公司的影响，他们各自的公司也各有跌幅，但没有益民系那么严重。
浑水恶名在外，中概股个个避之不及，生怕被这头恶犬给咬上。
……
“浑水成立于2010年7月，创始人卡尔森·布洛克，毕业于南加州大学，主攻金融辅修中文，后攻读了芝加哥肯特法学院的法学学位。
他2005年来到中国魔都，就职于一家美国律所；2008年创办了一家仓储物流公司。
2010年，卡尔森对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东方纸业拜访时看到，公司废弃的大门、陈旧的仓库宿舍以及无所事事的工人与财报描述大相径庭，公司库存也基本是一堆废纸。
于是2010年6月28日，他召集了一批熟悉中国商业规则的人，在香港成立了“浑水公司”，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这家东方纸业。
东方纸业虽然联合律所、会计事务所展开了调查和自辩，但仍被搞得股价暴跌超过80%，股价长期低迷不振。
“浑水”这个名字取自中国谚语“浑水摸鱼”，由此可见，卡尔森是个知华派，大学辅修过中文，还在中国工作过。
浑水这个词也一语双关：既是指公司专门调查在资本市场里“浑水摸鱼”的公司，又指“在浑浊的水中更容易摸到鱼”，先把水搅浑，然后再通过借券卖出的方式获利。”
出现这么大事情，益民系三家公司的头头脑脑也紧急集合，和张益达一起开会商讨应对方案。
等丁思瑶介绍完浑水的来历后，张益达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默不作声地思量起了如何把这件坏事变成好事。
“截止到今年7月份，9年时间里，浑水一共狙击了15家中概股和港股，如果算上我们，就是18家了。
结果大致有三。一是摘牌退市，二是股价拉低，三是短暂波动后重回升势。”
丁思瑶表情严肃地讲道，“属于第三种的比较少，目前也只有敏华控股、展讯通信、新东方和好未来成功反击了浑水。
安踏和我们同期遭遇了做空，目前还在多空搏杀中，结果未知。”
张益达轻笑，“哪有那么可怕，如果不包含我们，15家公司他们也就搞废了10家，成功率66.7%而已，又不是百发百中。
身正不怕影子斜，浑水想玩玩，那我们就陪他玩。”
张益达这番姿态，从容淡定的表情和轻描淡写的语言，倒是让有些慌神的几名高管吃了颗定心丸。
说得对，不就是做空嘛，反击就是了！
念及此，樊红阳定了定神，望着张益达说道：“张总，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澄清，让审计委员会牵头，联合律所、会计事务所进行自查。”
上市公司属于公众公司，都有审计委员会，一般由三名董事组成，全部由独立、非执行董事构成。
主要职责包括：审核及监督外部审计机构是否独立客观及审计程序是否有效；
审核公司的财务信息及其披露；
审查公司内部控制制度对重大关联交易进行审计……
“自查肯定是要进行的，但不用太过于着急。”
张益达冷哼一声，“拿益民网金来说，市净率都低于1了，市值还比不上净资产。
我倒要看看能跌到哪里去？大不了我们来回购就是了。”
“啊？”
不仅樊红阳，丁思瑶和陈少杰都发出了惊叹。
“怎么了？”张益达不懂他们三人怎么这样一副反应。
“那个……张总，我质押了不少股票。”
陈少杰一脸难色的说道，“再跌，就要爆仓了！”
张益达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陈少杰加入益民系较晚，只在益民贷有股份，持股还不到2%，赶在互金中概股暴跌潮前，跟着张益达后面套现了1000多万元的股票。
这点钱，在京城买套大点的房子就没了！
要维持体面的生活，或者是让资产保值增值，就质押了自己在上市公司的股票，拿来搞点投资，股权投资、证券投资、房产投资……形式不等。
包括张益达自个也是这么玩的，早已是成熟的套路了。
前段时间跑来融资的理想汽车，在获得张益达投资后不久，就收获了黄新领投的5.3亿美元c轮融资，其中有近3亿美元都来自黄新个人，资金来源就是质押他个人所持有镁团股票。
第六百六十八章 打配合
“贷了多少款啊？”
张益达故意没说质押，就是想调侃一下陈少杰。
陈少杰也听得出张益达话中的调侃意味，这让他稍微安了下心。
还有救！张总这么问，肯定是想拉自己一把。
于是老老实实交代了起来，“最开始质押了1000万美元，当时公司市值还有30亿美元，我那1.75%股份按市值计算价值5250万美元，质押率不到20%。
后来股价狂跌，现在我手里的股份价值只有1800多万美元了。
按规定来说，股权质押成数不会超过5成。
被浑水这么一做空，我手上的股权质押贷款全部触及平仓线了。
摩根士丹利看着之前的情分上，说给我一周时间，让我追加保证金，不然就平仓。
我东凑西凑才又缴纳了300万美元保证金，股价要是再跌，我就真的要爆仓了。
质押贷款的1000万美元，很大一部分都投资给了源码资本、华屹资本做lp。
一些证券投资，我陆陆续续正在变卖……”
张益达看着一脸愁苦的陈少杰，心中唏嘘不已。
这兄弟跟着自己创业，也差不多算是亿万富翁一枚了。
可偏偏要去加杠杆！
从最初他只贷款1000万美元，质押率不到20％来看，人还是很谨慎的。
可谁又能料到互金中概股能跌这么快呢？
料到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早就把益民网金质押贷款的5亿美元还清了。
陈少杰傻乎乎地贷款去投资锁定期三年、五年以上的股权投资基金。
幸亏还没傻到家，配置了一部分短期流动性资产，不然此刻估计已经爆仓了。
那才真的是丢死个人！
堂堂一个ceo，还是张益达企业的ceo，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自媒体们估计又要狂欢了。
外界还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己呢？苛待一起创业的兄弟？
还是说股权质押爆仓的人不配做张益达的兄弟？
张益达也不想去数落对方了，而是说起了解决方案，“我借点钱给你吧！”
“啊……”陈少杰搓了搓手，“张总，这怎么使得。”
张益达皮笑肉不笑，“我这里的贷款也是要算利息的。”
“这个应该的。”
陈少杰点头，如果真是无息的，那他还有些过意不去呢。
“年利率5%。”
张益达从外资行那借的款年利率是4%，转手借给陈少杰，还可以赚一个点。
同时人还在自己公司上班，跑不了的，这笔贷款风控绝对没问题。
自己真是个天才！
“没问题的。”
陈少杰猛地点点头，这么便宜的借款利率，傻子才不答应呢。
即使他找摩根士丹利借款，年利率也收了他7%。
张益达有点像笑，自己这公司怎么成这样了，老板都开始给员工放款了，真的是把放贷精神体现得淋漓精致，算是一种另类的企业文化。
解决好陈少杰的事情，张益达撇过头去看丁思瑶和樊红阳。
见他们两人脸色不对，忍不住问道：“你们不会也贷款了吧？”
二人皆点头。
张益达：“……”
……
经过询问，张益达得知。
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两人持有益民系三家公司2%-3%不等的股权，价值不菲。
贷款数额自然也比陈少杰要大得多！
樊红阳贷了8000万美元，三家公司的股权基本上全押上了。
丁思瑶好一点，也贷了5000万美元，除了自己管理的益民财富质押率少点，其他两家公司全部给拉满。
“哎……”张益达叹了口气，觉得这就是上行下效。
自己敢这么浪，是开了挂的，而且还有锐向、佩特控股等各种资产做安全垫，抵御风险。
“我其实还好，手里的股票加起来价值有2亿美元，还有之前套现的几千万。
股价即使再跌一半下去，也扛得住。”
丁思瑶笑道，“不过，要是如果张总你计划还要宏大一些，可能请需要你的帮助了。”
张益达摇头，“跌不到那么厉害，顶多再跌百分之二三十就见底了，然后我们就抄底。”
樊红阳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他毕竟年纪大一点，快四十岁的人了，这次撞得满脑袋都是包，风险控制还不如丁思瑶一个女孩子，真是丢死人了。
他仔细想想，也觉得正常，丁思瑶管理益民财富那么多年，本就更擅长资本运作。
而且他还知道，张益达的家族办公室也是丁思瑶在帮着打理，还有那支神秘无比的对冲基金。
为什么说神秘呢？
因为不对外公开募资，大家都知道这支基金活跃在港股、美股，其战绩不菲，斩获颇丰，但就是不知道具体的盈利有多少。
樊红阳觉得自己当初真的该舍下一些颜面，去找张益达谈谈，也在对冲基金里面占点份额。
“老樊，8000万美元你投向哪里了啊？”
张益达直勾勾看着樊红阳，问道。
樊红阳猛地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开始一五一十交代。
和陈少杰差不多，这位老大哥也是痴迷股权投资。
不过好一点的是，年纪大一点，喜欢买房，英国、美国、新加坡、澳大利亚、印尼、印度等国家都有房产。
“卖点房呗！”
张益达打趣道，“屯那么多房干嘛，你以为国外的房价和中国能一样啊？”
樊红阳笑着解释道，“不求增值，保值就行了。年纪大了，证券市场搏杀又觉得风险大，买了几支股权投资基金份额，其他的钱全部拿来买房了。
公司不是要把业务做非洲去吗？到时候我打算也去拉各斯、开普敦置办两套房。”
见张益达、陈少杰、丁思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他惭愧一笑，“哎，主要是年轻时候买不起房。
现在有了这个经济实力，就想买房，这样有安全感和成就感。
说到这，还是要感谢张总，算命的说我30岁会碰见贵人，果不其然……”
张益达嘴角一抽，这特么，搞封建迷信呢？
“黄新给我说过，他以前也遇到一个老道士，说他40岁会黄袍加身……
你们看吧，现在满大街都是他的黄袍小弟。
哎，你们遇见的会不会是同一个算命的啊？”
张益达给三人分享了一个段子，抖得他们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行了，张总，你别说了，我卖房还债！”
樊红阳说的凄惨无比，脸上还一脸肉疼的样子。
其实他也没有多心疼，反正这些房子又不住，说白了就是投资型资产，买入卖出很正常。
他前几天才看过几地的房价，卖了房后还了利息，应该都还能小赚一笔。
张益达没给丁、樊二人借款，他们也没多大意见。
他们和陈少杰不一样，他们是联合创始人，而陈少杰是职业经理人，只在益民贷持股，并且持股比例比他们俩都还要少一些。
于情于理，张益达都应该多帮助陈少杰一点。
最惨的还属睿信的方雨涵，公司还没上市，连套现和贷款的机会都没有。
嘻嘻哈哈吹了一阵牛，又开始聊起了正事。
张益达这次要布一个局，需要他们三个人打好配合。
第六百六十九章 放长线
次日，益民系三家公司就展开了行动。
发公告表示审计委员会已联合美国当地知名律所、德勤会计事务所开展自查。
同时指责浑水公司混淆视听，所谓的“证据”是站不住脚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背后的空头对冲基金谋取利益。
同时，益民系三家公司对收购中江信托也进行了澄清。
没有关联交易，包括前股东和管理层留下来的坏账，也只是由益民系组成的投资公司负责追讨，不用兜底。
其余的，如“风控引擎技术不过关”、“借款人逃废债”等问题也一一进行了澄清。
浑水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再发一篇做空报告。
这篇报告是由浑水聘请各国的调查公司，在印尼、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各国和中国等益民系业务开展国家，亲自走访借款人，撰写的报告。
报告中说，借款人均认为益民系几家金融公司借款利息太高，明确表示不会偿还这些高利息贷款。
益民系内部合计上千亿人民币的贷款，坏账保守估计，不会低于500亿人民币。
最后，还说益民系几家公司有虚增收入和利润的嫌疑。
浑水拿出来的证据很多，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这可把美股一些机构投资者吓坏了。
500亿人民币的坏账！
这么大窟窿，益民系几家公司市值加起来都才50亿美元出头，还不够填窟窿的。
大量的卖单抛出，直接把三家美股上市公司股价打得雪崩！
接踵而来的，还有十几家律所联合发起的集体诉讼。
在外界看来，益民系三家公司好似风雨飘摇中三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以沈北朋、徐小明为首的关系较好的投资人，纷纷打来电话，表示慰问和关心。
目前还持有三家公司股份的，如歌斐资产、摩根士丹利、美银美林等机构投资人，表现则比较激动。
“张先生，我们要反击，狠狠的反击！”
摩根士丹利在益民系持股已经不多了，但还是有一定利益在其中的。
埃文斯光是说要反击，但却没说摩根士丹利打算怎么做。
张益达差不多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就是想怂恿自己上去硬刚，他们好躲在后面捡胜利果实。
真不愧是华尔街的老司机！有钱一起赚，有难队友来扛。
“很明显，这是一次恶意做空！
但很多机构投资人不了解我这几家公司，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的，很像我们大a股的小散。
让他们使劲儿造吧，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等我们的转型计划成功了，股价自然就会涨回去。
我们目光应该长远一点，巴菲特先生的价值投资理论就很好。”
张益达的这番话让埃文斯有些踟蹰，这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放弃治疗了？不应该啊？
埃文斯劝说道：“张先生，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市场很可能失去信心，股价长期低迷下去。
同时公司还有可能面临很多麻烦的诉讼。
最最关键的是，我们公司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难道任由浑水来欺负？
证券投资市场讲究弱肉强食，我们这样做，肯定会被当作软弱可欺的对象，会有更多的饿狼扑上来。”
“饿狼扑上来……”
张益达笑了笑，扑上来好啊，这样肉才够肥。
埃文斯觉得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张益达愿不愿意听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摩根士丹利持有的益民系股票市值加起来都不足1亿美元，是不会冒险去帮张益达出头的。
因为根据他们了解，浑水指出的一些问题，比如大量的中国借款人逃废债是真实存在的问题。
益民系内部坑有多大，估计张益达自己最清楚。
在埃文斯之后，王静波也打来了电话。
她现在是不指望脱离益民网金和益民贷两个坑了，有气无力地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相比这两个旧坑，诺亚财富又踩到了新坑。
罗静，一个比她还要厉害的女强人。
去年中国企业家举办的“2018商界木兰·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商界女性评选”中，罗静以1.33%的得票率，力压格力的“铁娘子”董明珠和女首善何巧女。
罗静坐拥三家上市公司，香港主板上市公司承兴国际控股、a股上市公司博信股份、新加坡主板上市公司g healthcare。
简单来说，就是罗静拿了一份和狗东之间的应收账款，从诺亚财富旗下的歌斐资产管理公司借走了34亿人民币供应链融资款，股权作为担保。
罗静在上个月底被捕后，她的公司，更多情况浮出了水面，用千疮百孔这等词语都难以来形容。
狗东这时候开始甩锅：承兴国际涉嫌伪造与狗东的供应链融资业务合同，公司已报案！
诺亚财富直接把狗东和承兴国际都告上法庭，目前正在等待开庭。
狗东表示很无辜，直接公开diss诺亚财富：在被诈骗的过程中至始至终没有通过任何方式和狗东进行合同真实性的验证，暴露了其自身在合规和风险管控上存在重大缺陷。
希望歌斐正视其管理问题，在提高自身专业性上面做好功夫，而不要试图通过混淆视听一味推卸责任。
王静波一边和狗东打口水仗，一边进行暴雷后的各种善后工作。
质押给诺亚方面的承兴国际控股股份，目前市值仅为4.54亿港元左右，约合人民币4亿元，距离34亿元的融资额相差甚远。
诺亚自己的股价也从前一个交易日的44.74美元/股，暴跌至34.5美元股，最大跌幅达到23%。
投资人也在大吵大闹，要求给个说法。
王静波发公告信给投资人解释道：从宏观的角度来说，经济走到了周期的尽头。
当经济下行，抵押品衰竭，资本品价格不再上涨的时候，暴雷的会越来越多，系统性风险也越来越大……
这可能也是从事金融业无法反抗的宿命！
这番话一出，骂她的人更多了，还有很多客户要求赎回投资。
这次事件再一次暴露了诺亚的不专业，很多投资人打算去投益民财富或者益民信托算了，人家那才叫办实事，没把客户当傻子。
王静波这边在头疼，张益达则在和丁思瑶清点对冲基金的斩获。
承兴控股市值蒸发了将近百亿港币，他们提前埋伏做空浮盈将近2亿美元。
诺亚财富市值蒸发超过6亿美元，他们的对冲基金也有五千多万美元的盈利。
两者相合，赚了2.5亿美元！
不算很多，但轻轻松松的，就跟捡钱没两样。
丁思瑶现在是彻底的服了，笑着说道：“张总，你这消息真是太给力了。”
张益达笑了笑，没说话。
“你手里还有这种财务欺诈的公司吗？”
张益达头摇得非常厉害，“没有了，你真当是大街上的白菜一样啊！”
“好了，现在开胃菜也吃完了，该关起门来打狗了！”
张益达看着电脑里，自选股那红彤彤的一片，嘴角微微上扬。
第六百七十章 谈生意
浑水这次是铁了心想从益民系身上撕下一块肉了，不断放出利空消息。
还翻起了张益达的旧账，比如说上市前大手笔套现，上市后疯狂减持。
益民网金和益民财富上市后，又是定增发股票，又是发行可转债。
企业账上趴着大量的现金，却仍然放任股票暴跌，而不行使回购。
把张益达描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骗子，专门坑机构投资者。
三家上市公司被同一时间做空，主角还是首富，自然引来了国内大量吃瓜群众关注。
“割资本主义韭菜”、“高举民族大旗”的头衔就这样给张益达戴上了。
三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仍然跌个不停，一次次刷新了新的市值下限。
……
“和grab共同持有一张数字全银行牌照，然后再批一张数字批发银行给你们。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2张银行牌照，怎么样？
我可告诉你了，我求爹爹告奶奶的，好不容易才帮你争取到，你可别挑剔。”
李恒博给张益达回电了，效率很高，一周时间就搞定了这一切。
张益达啧啧赞叹道，“还说没把握，我算是见识到了你们家族的能量。”
“不过，让我们和grab共享一张牌照，主次关系呢？”
李恒博笑道，“这个总不能我来给你安排吧，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了，你自己去和陈炳耀谈，即使他们让给你们全资都没问题。”
张益达“嗯”了一声，感觉这事还是有点棘手。
grab业务覆盖本地生活、电商和金融科技三大板块，非常需要一张类似国内互联网银行的牌照来作为金融核心，以此来开展更丰富多元的业务。
相反，对于锐向来说，仅仅只是一个海外数字银行牌照，业务关联性不是特别大。
“行了，我会去跟他谈的。”
张益达挂电话前又再三叮嘱道，“另外一家数字批发银行，我们必须全资掌控。”
“好了，知道了，你都说300遍了，大哥！”
李恒博想起一件事，连忙叫张益达先别挂电话，结果张益达手快，电话直接给挂了。
因为事情比较重要，李恒博又把电话拨了过来。
“什么事啊？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张益达直接在电话里吐槽了起来。
李恒博正事在身，不想和张益达耍嘴皮子，而是一本正经的说：“淡马锡想再收购一部分ac米兰股份，同时由新加坡航空、新加坡旅游局等机构提供一份更大的赞助合同。”
张益达捏着下巴，盘算起了淡马锡的用意。
多半是见米兰踢出成绩了，有走出泥潭的趋势，现在投资，血赚不赔。
另外，还可以让征战欧洲赛场的米兰给新加坡打打广告，吸引一些投资和旅游。
石油土豪那边就是这么做的，还同时提高了自己国家的国际影响力。
“今年和去年可不是一个价了！”
李恒博笑着说：“这我知道。我们想要49%股份，你开个价吧！”
张益达想了想，“20亿欧元吧，按这个估值再卖40.4%股份给你们，凑够49%。”
李恒博自然不会接受这个“天价”，调侃道，“还是你会做生意，去年估值4.5亿欧元，今年一下子就20亿欧元了。
一年时间，涨了四倍都还有多啊！”
张益达干咳两声，“你是不是把我们的赞助“投资”给忘了啊？
算上c罗的3.8亿欧元合同，还有七七八八的赞助，这总投入都差不多10亿欧元了。
一年时间，又是联赛进入前四、又是欧联杯冠军，涨一倍不过分吧？”
“有点过分。”
李恒博笑着说：“10亿欧元我是认可的，至于20亿欧元，等哪天拿了欧冠冠军再说。”
“那要不给你们便宜一点，这次你们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干脆15亿欧元得了，也算是还了你们的人情。”
张益达心中的算盘打得很响，不包括c罗代言那1.5亿欧元的话，他前前后后总共在米兰俱乐部身上投资了差不多5亿欧元。
卖出40.4%股份，收回6亿多欧元投资，另外还白捡一个俱乐部50.93%股份。
这才是投资的正确方式！
c罗真的是老了。张益达不知道c罗还能踢多久，以及米兰有没有机会在c罗老去前获得欧冠。
只要没获得欧冠，俱乐部估值撑破天都不会超过20亿欧元。
而等c罗真的退役了，俱乐部又没崛起，那真的投资砸手里了。
现在有淡马锡来分担一下投资风险，同时也不影响俱乐部控制权，张益达觉得还是能够接受的。
“15亿欧元啊……”
李恒博嘴里念叨着，脑子飞速运转了起来。
俱乐部确实真金白银砸了有将近10亿欧元进去，这数字包括了一些为规避财政公平法案，搞的各种花式代言和赞助合同在内。
15亿欧元估值，差不多在投入基础上溢价了50%。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李恒博自己总觉得有点亏。
张益达见李恒博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在电话那头不说话，就知道这事情有门。
于是趁热打铁的劝道：“去年我在米兰部署的那套数字化训练加赛前、赛中、赛后分析系统开始生效了。
已经有一些小俱乐部想来采购我们的解决方案了，他们也想获得这套“一年时间，让米兰重新崛起”的神秘系统。
未来的米兰，不仅仅是一家足球俱乐部，还会是一家体育科技公司……
另外，你知道米兰在中国有多少粉丝吗？
这块金矿一直没人挖掘，就是因为中国籍球员和中资俱乐部成绩不给力啊！
成绩都不行，谁捧你场啊！
米兰不一样，现在已经是所有中资控股俱乐部中最成功的一家了。
未来，我们还会输送中国球员去米兰踢球。
这价值，你想想看，三五十亿欧元不是梦！”
李恒博笑了笑，张益达这是把自己当傻子在忽悠了。
不过张益达的话，也不完全是浮夸，都有一定道理。
完了，自己有点被说服了。
“怎么样？明年可不是这个价了。”
李恒博觉得还是不能答应得太爽快，可以熬一熬价格。
于是他笑着说道：“我再想想吧，这么大的交易，还得向晶姨请示。”
“那行吧，给你一周时间，一周后交易通道正式关闭。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下赛季再见！”
挂断电话，张益达微微一笑，直觉告诉他，这事应该有门。
这才叫玩足球，而不是足球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