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全资收购
“IoT界的安卓！”
张益达反复咀嚼这句话，觉得这个表述很形象。
“在2019年，集团将向IoT投入100个亿，助力产业腾飞。”
张益达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把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在场的除了王洁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太过惊讶。
物联网实验室的几名科学家表现可能稍微兴奋一些，因为这些资金很大一部分都会进入他们管理的实验室。
对于科学家来说，没有什么比充裕的科研资金更让他们欢喜的了。
拿出100亿现金，对锐向来说算不上太困难，甚至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这几年来，锐向集团在科技上的投入足足是这个数字的好几倍。
王洁则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科技巨头的魄力了，拿出100亿就跟普通人掏出100块钱一样。
要是这么多钱投给自己研发VR设备就好了。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中想一下，毕竟VR市场目前还没完全爆发，投入也有一定风险。
更何况她们还只是锐向旗下一家不起眼的控股子公司，她还没资格去影响张益达的决定。
张益达继续说道，“这100个亿，一部分要拿出来围绕小锐音箱进行升级改造，尽快推出更智能、更完美的第二代产品。
另外，IoT底层架构技术的研发工作还要继续加强，人手不够，就继续扩大科学家队伍。
还有一部分，要拿来培育产业生态，组织物联网开发者大会。
集团战投部门还将联合华屹资本、黑衫资本、真科基金等多家投资机构，对有潜力的创业团队进行项目孵化、投资。
另外，集团还将与教育部对接产教融合项目，资助高等院校物联网相关项目课题。”
一位四十多岁的年轻科学家笑着点评道，“我非常支持张总的决定，要成为顶级的物联网企业，的确需要这么做。
得长期投入到物联网开发者生态建设，同时推动物联网整个行业的积极发展。”
张益达笑了笑，“也没那么伟大，毕竟蛋糕大了，每个玩家才能多分一些，我们在干的事情，阿狸也同样在干。”
其他科学家每个人也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观点，张益达都一一倾听。
散会以后，张益达让王洁单独留了下来。
“王总，久仰大名了。”
张益达看着这名VR行业的知名女将，客套了一句。
“张总，你别这么叫，直接叫我王洁就行了。”
王洁连连摆手，她可不敢接受张益达的称谓。
人家这么叫是看得起自己，真傻乎乎应道就不知分寸了。
她在VR行业也混了十四年了，职场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张益达笑了笑，也没去纠结这一点称谓上的小问题。
“听说3GlassesX1快研发完成了？”张益达淡淡问了句。
“对，这是我们将要推出的首款消费级超薄VR眼镜。”
一聊起产品，王洁立马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起来。
张益达听后，点了点头，又问：“在VR硬件这细分领域，你有什么想法？”
王洁不知张益达这话是要考较她，还是有其他意思。
她微微一笑，很保守的说道：“目前的想法还是打磨好产品，靠产品质量和口碑去提升市场份额。”
张益达点头，“是啊，好的产品才能赢得用户口碑。”
接着他话音一转，“不过，VR不像手机，发展已经很成熟了。
用户购买一台VR设备，除了质量和体验，也还看重服务和内容。
现在各大VR厂商各自为战，虽然互相把应用商店进行了授权，但兼容的应用还是太少了。”
王洁本就是这个行业的从业者，非常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笑着说道：“这个后面就要仰仗张总了，听说锐向一直在VR游戏、视频等内容上面发力，还在打造VR应用开发工具和商店。”
张益达点点头，“没错，VR和我们的内容产业有很大协同，所以我们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展开VR布局。”
王洁笑着说：“我一直觉得张总非常前瞻远瞩，今天一接触，果然名不虚传。
VR产业目前市场还不大，但随着5G等各项技术的成熟，必将迎来一个黄金发展阶段。”
张益达说了一声“谬赞”，笑着说：“锐向想全资收购3Glasses，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洁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于是问道：“张总，我们不是已经被锐向间接控股了吗？有全资收购的必要吗？”
张益达叹了口气，“你们目前受限于资金、体量，发展太缓慢了。
锐向如果继续进行注资，你们股份比例也肯定会下降，倒不如直接加入锐向，这样双方沟通起来更顺畅，对3Glasses的发展也更有利。”
王洁思索了起来，刚刚张益达不知不觉中就讲述了硬件对内容的依赖。
可以说没有锐向的内容支持，3Glasses即使发展起来，上升空间也很有限。
全资并购掉3Glasses，这样锐向的资源也没浪费，肉全烂在锅里了。
而且3Glasses相比锐向这尊庞然大物，的确太小太小了，体量无法比，也很不协调。
锐向进军VR硬件，自然是冲着脸书、索尼、HTC他们几家去的。
自己这个小公司，的确不太放在眼里，全资收购3Glasses，也肯定是以此为基础进行更大手笔的布局。
想了想，好像自己的确没什么理由反对。
不过，王洁还是想继续待在VR行业，于是试探性问道：“如果3Glasses被锐向并购掉，员工怎么安排呢？”
张益达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九九，大家心照不宣，他也没点破。
“3Glasses被并购了，员工自然是锐向的员工了，你继续担任CEO。
同时锐向还将投入一大笔资金用于团队扩大、产品研发、销售等等。
另外，包括你在内的原3Glasses管理团队都将享受锐向的股权激励。”
张益达觉得自己这条件够可以了，看向王洁，等待起她的答复。
王洁很快有了决断，笑着说：“我个人是非常愿意加入锐向的，只是需要和股东、管理团队商量一番。
张总你给我一周时间，我保证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张益达见聊到这份上了，并且标的也不大，几个亿的事情。
所以也没谈价格的事情，直接把兰澜叫了过来，由她来负责后面的定价和各项细节谈判。
3Glasses底子不错，根据IDC统计，去年Q3季度销量占据全球市场的1.8%，仅次于国内另外一家VR一体机厂商Pico，索尼和脸书则都是百分之二三十市场占有率。
另外3Glasses还有300多项专利，是国内专利最多的一家VR厂商。
相比去年数字王国入股时的6亿元估值，兰澜给涨了2个亿，开出了8亿元人民币估值。
王洁也没纠结，毕竟3Glasses确实也不是什么大公司，痛快的就同意了这个价格，然后飞回鹏城通知股东和管理团队去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mini店
张益达看着马俊发来的邮件，海外事业群以500万美元的价格拍下了2019年的超级碗广告。
美国体育界最火的两项联赛，一项是NBA，另外一项就是橄榄球NFL联赛。
NFL每年的冠军赛就被称作是超级碗，届时会上演很精彩的综艺表演秀，每年都是当红的歌星、影星登场，因而每年的超级碗就成为美国圣诞节之后最大的狂欢了。
Musical.ly获得的广告时间有30秒，届时可以向现场的观众和收看的观众展示这款应用，以吸引用户下载。
超级碗又有美国春晚之称，张益达觉得这价格比国内春晚可便宜多了。
说到国内春晚，锐向今年没挤上车，被千度花高价抢下了今年的春晚赞助。
张益达也不气馁，说起来春晚都被他旗下产品包了几次了，让给千度又如何。
他能理解罗宾李此时的焦虑，业绩下滑，股价暴跌，看到锐向、支付贝他们都通过春晚红包互动尝到了甜头，也想复制一盘。
张益达觉得千度有点悬，搞不好用户薅完了红包，该弃用软件的还得弃用，没有用户留存，这钱就真的做慈善了。
鲜多多CEO谢哲远敲门走进了张益达办公室，并带上了鲜多多去年4家店的经营报表。
张益达看了看，销售额还是不错的，单店日均销售额都突破了50万元，只是亏损数字有点扎眼，不过也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不错，辛苦了！”张益达夸了一句。
谢哲远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只是张总，咱们这扩张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啊？
就在上个月，盒马鲜生在江城帝斯曼开了他们第100家门店。
狗东7鲜更是喊出了3-5年内，开出1000家门店的口号。
还有超级物种，目前也开了73家了。
再拖延下去，好地段可就被占完了。”
张益达倒是不急，鲜多多起步本来就慢一些，何必要跟随人家的步伐呢？得自己探索一条路出来。
“扩张可以扩张，但必须是一二线城市。”
张益达想了想，觉得目前不宜分散精力，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于是又补充道，“这样，今年可以开50家店，10家可以选在排名靠前的二线城市，另外40家全部给我开在京沪鹏羊。”
“啊？那就眼睁睁看盒马鲜生他们在二线城市开疆拓土？”谢哲远很是不解。
张益达解释道，“四大一线城市的消费力和其他城市始终还是不一样的，我们必须要保证我们在这四座城市的市场和影响力。
你想想看，一座城市1家门店和10家门店的区别？这叫抢占用户心智。
要不是怕二线城市去晚了，被盒马鲜生他们打造成铁桶江山，我都不想去开一家店刷存在感的。
还有，开店密度上来了，供应链的成本也可以压缩一二，线上引流也更方便和精准。”
目前5000平米以上的大店模式，张益达认为只适合在一二线城市开展，并且还得是一二线城市的中心，以京城为例，要开在五环内，个别新区有人气了也行。
至于三四线城市和一二线城市的郊区、县镇，这种5000平大店根本不适合，成本太高，而且用户对价格敏感，客流量也不多。
张益达想起了一件事，问道：“我上次说的鲜多多mini你策划得如何了？”
谢哲远皱着眉，“这种500平到1000平的小店能行吗？SKU削减一半，配送距离也从3公里削减到1.5公里。”
张益达也不知道行不行，反正盒马先生都是mini、F2、菜市、小站四种业态在进行摸索。
大家都在摸索，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不过张益达也有一些自己的思路，他分享给谢哲远听，“鲜多多大店在一座城市假设有10家店，你觉得覆盖完全没有？”
谢哲远摇头，“四大一线城市最少的鹏城也有一千多万人口，10家店怎么够，起码20家。”
张益达点头，“好，那就20家，覆盖率也只能说那样吧。
偏远一点的地方，比如说缺乏购物中心的几个社区，这种市场是不是没有覆盖掉？”
谢哲远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点头道，“这种只能叫用户出趟远门了，谁让他家附近3公里没有大型购物中心。”
“对啊，你觉得人家愿意经常出远门吗？这些客户购物都因为距离的原因而无法频繁起来。
但我们在这些地区不能开大店，开mini店刚好合适。”
张益达举了一个例子，“大店和大店之间有缝隙，而mini店就是来填缝的，只有这样，才能真真正正覆盖完一座城市。”
谢哲远仔细想了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如果店铺覆盖完一座城市，针对这座城市投放广告也能最大化消化。
店开得稀稀疏疏的，广告投放起来也是麻烦，效率还不高。
特别是他们这种生鲜店，很是需要线上订单，占比听说盒马鲜生最高达到了70%。
“开mini店也不能马虎乱开，要考察好地段，附近没有大型购物中心，同时人口也要达到一定基数的。”
听张益达这么叮嘱，谢哲远笑了笑，“张总你放心，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我们mini店开多少家呢？”谢哲远反问。
张益达随口道，“先开10家，全开在京城，先把盈利模型摸透再复制全国。”
谢哲远想了想，说道：“这10家店我们是不是可以做得差异化大一点，毕竟是做实验，样本丰富一些更好。”
张益达点点头，“这完全可以啊，包括面积可以做一家500平，一家750平，一家1000平。
SKU、餐饮、配送距离也都可以各有侧重，看看怎么样运营效率才最高，把模型跑出来。”
谢哲远又说道：“那我们悬挂链这些硬件设备就可以取消了？”
张益达扫了他一眼，“那不然呢？客流量没那么大，既用不着这些硬件，还占地方。
如果后续要往三四线城市下沉，包括装修成本也要下调，招牌大海鲜，比如什么帝王蟹、澳洲大龙虾全部都要替换成民生河鲜，卖卖小龙虾、小螃蟹……”
谢哲远暗笑，这是要朝大哥拼哆哆看齐吗？
不对，拼哆哆现在想进城，而鲜多多mini想出五环，堪称一座围城。
第五百八十七章 海外掘金
商讨完鲜多多的下一步开店计划后，雷东鸣给张益达打来了电话。
“瑞幸咖啡的B轮融资已经完成，总共融了2亿美元，愉快资本和大钲资本领投的，我们和GIC、中金进行跟投。
投了2200万美元，拿到了1%股份。”
这和张益达设想的20亿美元估值差不了太多，稍微高了10%，瑞幸估值都膨胀到22亿美元了。
虽说有些疯狂，但确实人家太会讲故事了，要做中国人自己的咖啡，把自己和星巴克对标。
张益达觉得这估值肯定有泡沫，只是记忆里瑞幸上市后半年内一直保持着40-50亿美元市值。
亏应该是亏不了的。
只是要小心砸自己手里，于是叮嘱雷东鸣：“我们只是财务投资者，后面瑞幸可能还要进行融资，我们就不要跟了。
等后续融资以及上市稀释后，我们的持股可能只有百分之零点几了。
等解禁期一过，直接就在市场上抛售掉吧！”
雷东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快进快出”的战略他们几个月前，刘大海刚接触他们的时候就商量好了。
而且华屹资本持股不高，留在手里也赚不了多少，除非市值涨到两三百亿，可能有个十倍回报。
但这也就想想，瑞幸距离星巴克还有十万八千里。
“行，我会让投后部门盯着的，以最快速度退出。”
张益达“嗯”了一声，又和雷东鸣聊了聊华屹资本近段时间投的项目。
他现在基本不怎么管华屹资本了，该捕捉的独角兽反正也都捕捉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工作，还得华屹资本自身去完成，他也没有金手指去指点该投哪些项目了。
华屹资本发展了这么四五年时间，人民币基金、美元基金加起来成立了八九支，投中了几十家独角兽，包括头条、镁团、嘀嘀等明星公司。
在业内可以说是声名鹊起，吸引了一大帮优秀人才加入。
即使是离开了张益达的“指点”，也可以正常运作下去，并且不会比其他头部风投机构差多少。
……
“张总，你找我。”
张益达正在益民贷给他预留的董事长办公室踱着步，见陈少杰走了进来，笑着招呼了一句：“回来啦，快坐！”
陈少杰笑着点点头，在一旁沙发坐下。
张益达喝了口茶，问：“印度市场的工作目前开展得如何？”
“都走上正轨了，我们获得了NBFC-ICC牌照，按国内通俗说法就是小贷牌照。
樊总他们获得了NBFC-P2P牌照，不过据说好像获取资金有点困难。”
张益达点头，叹了口气，“是啊，三哥哪有钱买什么P2P理财产品啊，市场普遍更看好纯放贷模式。
哎，对了，现在印度的中国出海金融科技玩家多吗？”
“多，非常之多，我们所在那一片全是中国的出海玩家。”
陈少杰讲起了所见所闻，“在放贷这项事业上，我们中国人是非常具有航海精神的。
大的公司如阿狸、大米、昆仑万维都过去了，小的四五个人，拿一千万就过去放贷了。
哦，对了，还有锐向投资的乐分期也在印度有布局。”
张益达点头，乐信差不多是和妙分期同期投资的，只是妙分期在上市前，锐向就清空了全部股权。
而乐分期也在前年年底上市了，锐向减持了10％股份，套现了近3亿美元，目前仍然还持有乐分期13%股份，是仅次于创始团队的第二大股东。
乐分期的市值和妙分期的市值差不多，都在20亿美元左右徘徊，两个投资项目给锐向创造的投资收益都差不多，都有几十个亿，锐向堪称是除了创始团队以外的最大赢家。
把锐向踢了出去，去抱蚂蟥金服大腿的陆敏也尝到了苦头。
几个月前，蚂蟥金服和妙分期合同到期不再续约，关闭了支付贝上面的“来分期”流量入口。
因为P2P的连环炸雷、套路贷等事情，引起了很大的社会舆论，蚂蟥金服这也是爱惜羽毛才出此下策。
妙分期就惨了，连续两年净利润超过20亿元人民币，但却遭到了市场的不看好，市值跌得只有20亿美元，距离曾经的百亿美元市值相去甚远。
至于陆敏的那句口号：不到千亿美金市值不领工资，则成了一句笑柄。
蚂蟥金服、昆仑万维这些股东都在抛售妙分期股票，更是引起了股价的进一步暴跌。
张益达才没管那么多，在上市前他就按照30亿美元估值卖掉了所持有的10.24%股权，套现了20多亿人民币。
徐小明当时还觉得卖亏了，跟张益达打了一个赌。
然而呢，张益达都没提，徐小明乖乖送上了一辆落地上千万的顶配劳斯莱斯幻影，履行了赌约。
相比妙分期彻底转型现金贷，乐分期一直还在分期电商深耕，净利润虽然比妙分期低，但股价要稳定不少。
考虑到乐分期股价也不稳定，张益达也没让继续减持了，决定观望一阵。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个难题，在印度放贷，目前法律针对NBFC（非银行金融公司）的贷款年化利率并未明确，行业默认的上限是48%。
但平台可以通过设置服务费、支付费等利息以外的费用，能将实际贷款利率增加到300%-400%。
据说，有小团队带1000万过来放款，已经做到了每月100万净利润。”
张益达微眯着眼，看着这位华尔街归国的精英，基本上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意图。
“不一样的，你说的那些小团队都是被国内严打，生存不下去的吧？”
陈少杰笑了笑，没有否认。
张益达接着说道，“现在东南亚挤入进来的中国金融科技公司越来越多，初步估计，光一个印尼就有七八百家。
全是国内放高炮、借条、P2P、贷款超市的，现在国内市场被他们搅黄了，又来到东南亚。
我看东南亚他们也不是在用心经营，纯粹就是捞一笔，做一年半载就跑，和游击队差不多。”
陈少杰笑着说：“是这样的，听东南亚的同事说，当地有不少出海的中小玩家感觉在当地竞争激烈，于是就把目光聚焦在了印度身上。
这里有13亿人口，5亿互联网人口，并且是一个国家，他们认为有机会复制在中国17年的网贷盛况。”
张益达长呼了一口气，这可真踏马是放贷成瘾了，或者叫利润太高，不想金盆洗手。
这批人主要构成他也清楚，以东瓯财团为主，被称之为中国犹太人的这帮人，从炒房时代就开始活跃在大舞台上。
心思活络，以宗族血缘、乡党为纽带，一个人发现了赚钱的路子，一个家族、一个地方的都跟着开始做。
“我们不可能像他们一样，体量就决定了不能像他们那样玩。”
张益达说道，“一切程序还是要尊重当地法律法规。”
第五百八十八章 劣币
陈少杰想了想，还是说起了自己的观点：“依我在东南亚和印度的观察，这些中小玩家就是想捞一笔，没打算长久经营。
利率是能定多高就定多高，根本不会去考虑细水长流的事。
起初，东南亚当地的用户还很老实，逾期率不高。
他们组织的催收人员催收也很简单，直接以宗教信仰为威胁：一个不诚信的人，你们的神不会原谅你。
效果非常好，那些信绿教的印尼人就老老实实还钱了。”
张益达有点想笑，这么魔幻的吗？
国内催收对付老赖，可是十八班武艺都用上了，都还是拿一些欠钱的大爷没有办法。
陈少杰笑道，“但是随着进入印尼的现金贷公司开始多起来，这些方法渐渐不管用了。
有些公司开始爆用户通讯录了，还通过瓦次普这些即时聊天软件对客户进行恐吓威胁，给一些女借款人发送Yellow图片。
根据印尼OJK的监管要求，催收也是有限制的，不能拨打超过6个借款人的亲朋好友电话，而且必须在规定的上班时间打，节假日不能打，拨打的频率也有限制。
这些监管要求，也是OJK官员考察了中国金融科技市场，注意到了我们国家的金融乱象，有针对性颁布的。
我们算是经历了发展的阵痛，他们也是打算避免我们曾遇到的惨痛教训。”
张益达点头，问：“用户呢？逾期率控制得住不？”
陈少杰摇头，“难，一直在上升，这是一种必然。
现在光一个印尼就涌入了近千家中小玩家，他们根本不管风控，只要是个人就放款。
这就使得出现了多头借贷、骗贷者和老赖。
他们的复贷率比中国高，一个人从一个平台借十几二十几次，很正常。
这些用户基本都是多头借贷，7天内会借11-12个平台。
印尼人均收入比中国低，一个白领月收入在3000元左右。
在这样的情况下，印尼的多头借贷者更容易爆掉。”
张益达皱眉不已，问：“这些玩家没有共享黑名单数据，建立一个联盟？”
陈少杰摊了摊手，“还是进入时间太短了，彼此的戒备心理都很重。
在我们国家以前不是有人建立行业黑名单吗？他们有些黑心玩家就开始骚操作，把自己平台的优质客户放进去。
然后其他平台就不会给这些优质客户放款，他们就可以独自霸占这些优质客户了。
明明资质很好，但就是在其他平台借不到钱，唯独一家平台给自己一直涨额度。
假如你是用户，你会怎么选？
所以好好的黑名单共享机制就这样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把数据污染了，大家再也不相信这些所谓的联盟了，全都是套路。
在异国他乡，彼此的提防心只会更重，全都各干各的。”
张益达没说话，这一行本就灰色，确实是乱象丛生。
“我们在防多头借贷这块做得怎么样？”张益达更关心这个。
“我们还好，一个是风控技术有优势，不像那些中小玩家直接买人家的系统。”
说到这，陈少杰笑了笑，“还要感谢天策科技，卖了那么多系统出去，我们的数据库是非常丰富的。”
张益达没接话，陈少杰也知趣地没有再提这事。
不过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享受巨头提供的优质服务，就得为我贡献点数据。
张益达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在国内卖系统，去祸害自己的同胞，老外的死活他就懒得管了。
我就一卖工具的，拿去干什么我也管不了。
道德洁癖他是没有的，自己这叫推动国际金融科技水平进步。
“另外，我们和益民网金、益民银行、拍手贷、宜银贷他们几家头部平台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联盟。
大家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对彼此也比较放心，再加上天策科技提供的帮助，我们和益民网金绝对是多头借贷控制得最好的两家。”
张益达微微点头，锐向没有直接下场放贷，这两家公司就是锐向的白手套。
万一出点什么事，也方便甩锅。
“你说骗贷者，东南亚都开始有这些啦？”
张益达笑着说，“不是说土著很淳朴的吗？”
陈少杰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在印尼，伪造一套身份证、工作证明、税卡，成本只要5-10美元。
而一般平台初始放款额一般约合500元人民币，完全可以覆盖成本，这就衍生了骗贷产业链。
像国内的人脸识别、活体检测，一方面受限于成本，另一方面也受限于当地的基础设施，和相关部门的数据没法打通，所以没法用起来。
这些骗贷者分为两类。
一类是过去薅羊毛的中国人，他们会雇佣当地华人当中间人，给当地土著一些钱，借身份证下款。
还有一类是无师自通的当地人。
不过他们也就只能去搞搞中小平台，搞不了我们，我们在防骗贷上面有非常深的技术积累。”
陈少杰耸了耸肩，“所以中小平台想赚钱，想覆盖坏账，只能变本加厉地提高放款利率，以及更强度的催收。”
他看着张益达，非常认真地说道：“我目前最怕的就是像中国劣币驱逐良币一样，惹出什么事来了，直接被印尼OJK一刀切。”
张益达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和中国的互联网金融发展轨迹非常像，并且更快。
中国互联网金融也是经过了多年的发展，才迎来了短暂的繁荣，随后就是衰败。
东南亚市场，目前来看，是直接被强制性地催熟了，繁荣期可能比我们国家更短。
接下来，控制一下发展节奏，把本金安全放在第一位，只给优质客户放款。”
陈少杰点了点头，“这没问题，我就是怕我们才培育好市场，就被破坏了，都还没来得及收获。
捷信在我们国家发展那么狂野，还持有消费金融牌照，用中国的信托、银行的资金去放款，员工也是中国人。
完全就提供了一个模式，然后坐享这么多年的利润。”
张益达嘴角抽了抽，“国情不一样，我们国家对外资营商环境比较友好，这也是我们国家能够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其他国家要这么聪明，那早就该发达了。”
话虽这么说，张益达也有些担心东南亚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国内都快待不下去了，东南亚再被驱逐，那真的只有去给三哥、小黑他们提供金融科技服务了。
“还是多放点心思在国内吧，把助贷这条路走通。”张益达想了想，提醒了一句。
陈少杰“嗯”了一声，说：“我们目前还是两条腿走路，受限于监管和激烈的竞争环境，国内业务利润一直在下降，规模一时半会儿也上不去。
目前已经全部把资金方转换成持牌金融机构，跟P2P的合作已经完全中止。”
张益达点头，只要和P2P中止了合作，并且按照监管机构要求的不超过36%年利率放款就没什么大问题。
益民贷和益民财富还好，不太需要擦屁股，另外两家就要麻烦一些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打造跨国银行
“P2P资产清退得怎么样了？”
见完陈少杰后，张益达又接着约见了樊红阳和方雨涵，并询问起了P2P最新清退情况。
“我们现在只少量发标，并且收益率也进行了相当大的降幅，但还是供不应求，用户经常守着时间来抢标。”
樊红阳说到这，也是不胜唏嘘。
想当年，为了抢客户，各家平台不停往用户账户里塞各种加息券、投资满减红包。
现在好了，定6%收益率就这么多，其他福利一概没有，用户却丝毫不减热情。
“我们就比不上益民网金了。”
方雨涵笑道，“你们是知名平台，独立访问流量很高。
我们不一样，嘀嘀现在已经全面停止了跟我们的合作，半年时间，待收余额下降到了只有300来亿。”
张益达问樊红阳：“什么情况啊？用户还对P2P抱有幻想，半年前那么大暴雷潮没看见？”
樊红阳笑道：“毕竟我们平台没出事不是吗？而且还有张总你在后面做坚实后盾，用户对我们平台可是放心得很。
现在市面上的P2P平台已经不多，还正常运营的不超过200家。
中国普通老百姓又缺少投资渠道，所以我们平台就成了投资首选之一。”
张益达对这个解释也是服了，有时候中国老百姓就是太从众了，缺乏独立判断能力。
P2P已经玩不下去了，这都还没看明白，怪说不得诈骗犯横行无忌，屡屡得手了。
不过这也好，益民网金的资金方替换还在进行中，还需要一定的资金量做补充。
“益民理财待收还有800亿，瑞民理财待收还有300来亿。”
张益达顿了顿，“明年6月之前，益民理财必须把待收降低到600亿，瑞民理财降低到200亿。”
看向樊、方二人，问：“这没问题吧？”
“我们没问题，目前瑞民理财几乎和停止运营没两样了，用户资金只出不进。
兴隆贷的资金方也全部替换成了银行和信托，不再依赖任何P2P资金。”
方雨涵非常果决地回答道，她们睿信集团的业务方向早就调整了，企业征信、企业金融是重点发展方向，目前已经取得了一定成绩。
即使P2P业务全部停止，对睿信集团的影响也不大了。
张益达微微点头，P2P业务在睿信集团占比不高，调整起来也要轻松一些。
他又看向樊红阳，问：“你呢？”
樊红阳咬咬牙说道，“我们有些棘手，船太大不好调头。
目前新增的贷款资产，P2P资金和持牌金融机构资金是各一半。
明年年中消化P2P资产到600亿问题不大，只是业务规模要回到去年6月的巅峰期有些麻烦。”
张益达摆摆手，“回不到巅峰期都无所谓，你先把P2P资产的风险给化解掉。”
想到方雨涵也不是外人，而且睿信和益民网金业务也不存在冲突，张益达就又开口说道：“不把P2P风险给化解了，消费金融牌照你就甭想拿到了。”
樊红阳点头，“这我知道，肯定会尽最大努力去降待收的。”
张益达也不再多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海外业务开展情况。
“和益民贷一样，目前已经进入了印度市场，也站稳了脚跟。
下一步我们打算把目光放到非洲、东欧、拉美这三个地区。”
虽然P2P业务在国内遇挫，但益民网金在印尼还收购有银行，东南亚多个国家和印度也创办了分公司。
最关键的是，益民网金今年有4亿美元的运营利润，再加上锐向产业基金分红的5亿美元，账上躺着超过20亿美元资金，樊红阳觉得益民网金再收购两家银行都可以。
张益达哈哈一笑，他旗下这几个CEO不知是不是受自己影响，天天都想着扩张，把业务做遍全世界。
樊红阳挑选的这三个地区，经济都相对落后，正适合开展披着金融科技外皮的高利贷业务。
像西欧、北美这些地区，银行业非常发达，反而不适合开展此类业务。
张益达反正是听说有人跑到尼日利亚、乌克兰、巴西等地区就放贷了，就连墨西哥，都听说有胆子大的中国团队去冒险了。
为了钱，真的是可以豁出一切。
见张益达心情不错，樊红阳又趁势提出了自己收购银行的想法。
张益达听后，仔细思索了起来。
“收购银行可以缓缓，可以让益民（印尼）银行去印度、非洲等地区开设一两家分支机构。”
张益达又笑道，“你这样搞，是想打造一家国际银行集团出来吗？”
樊红阳倒真的有这个想法，他笑着说：“我其实还想让益民银行以外资银行的身份进入中国呢？”
益民银行大股东虽然是益民网金，但注册地在开曼群岛，说是外资，其实也没说错。
“你倒是提醒了我，益民银行真的可以伴随着益民网金一同去搞扩张，除了给当地人放放贷，还能给中资企业提供一些服务。
国内的确需要开办一家分支机构，把这条服务链给打通。”
张益达想着最近传出的风声，国家要进一步放宽金融业对外资的开放力度。
想入股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民营资本也可以，但也各有限制。
民生银行、平安银行作为唯二两家民营资本控制的股份行，他也染指不了，入个股当个董事可以，但就是个财务投资股东。
城商行、农商行则业务范围有些限制，并且坏账一大堆。
“那我过完年，去印度、非洲等地走一趟？”
樊红阳试探性问道，他现在是看明白了，放贷始终是小打小闹，还要取得当地相应牌照，不如干脆发展银行业务算了。
只是银行概念股有点不太性感，直接把益民网金从科技公司变成了传统公司。
但益民网金也有很多科技技术可以用在银行的风控、运营上面，把零售业务做好也够益民网金受用的了。
而且益民银行只是益民网金的控股子公司，在益民银行之外，益民网金也可以开展其他业务，比如说国内的消费金融业务。
“嗯，去吧，可以先去看看，了解一下当地对外资的限制，以及是否适合落地相关业务。”
张益达也是觉得益民网金有些业务和锐向、益民贷重叠了，全力去推动银行业务发展，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五百九十章 诽谤（盟主加更5/10）
方雨涵见两人聊得也差不多了，就问起了张益达对睿信集团下一步发展方向的看法。
张益达认真给她分析道，“睿信目前和邓白氏这些国际征信巨头还有不小差距，服务对象应该围绕中国来展开。
比如中资出海企业到了东南亚、印度、非洲等地区，需要寻找客户和合作伙伴，我们可以提供企业信息查询和更详细的企业资信报告。
以上这些地区的企业想进入中国市场，睿信也可以提供同样的服务。
欧美地区是人家的大本营，可以稍稍放在后面。”
方雨涵点头，企业征信是个无比繁琐的工作，要收录很多企业的信息，给企业建立资信档案，存储在睿信全球数据库中，供其潜在合作伙伴调阅。
睿信还需要定期对企业的资信档案进行核实及更新，以确保企业的客户或合作伙伴能及时获取该企业的最新信息。
企业资信档案包括四大内容模块：企业基本信息、客户/供应商评价、管理层信息、实地审核信息。
除此之外，企业征信服务还包括数据库营销、企业信用评级、风险管理解决方案、行业数据分析报告等等。
目前天眼查在中国已经推出了企业资信档案建立服务，并给十几万家企业建立了相关资信档案。
只是相比中国几千万家企业来说，还是太少太少。
剔除一部分不太需要这项服务的小微企业，睿信想要做出一番成绩也至少需要给上百万家企业建立资信档案，这样才能产生规模效应。
而在海外，睿信也就在东南亚站稳了脚跟，推出了天眼查的东南亚版本，印度则刚刚进入不久。
非洲、拉美等地区则都还是两眼一抹黑，无法给客户提供服务。
睿信在海外的打法也是学习国内的这一套，先推广天眼查这类免费的企业查询工具。
等品牌建立起来后，收录的企业够多了，再推付费的企业资信服务。
“好的，我们会按照这个方向去努力。”
张益达看方雨涵兴致不太高，他也知道这是个需要长期去投入的一个行业。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投资长、见效慢。
国际征信巨头邓白氏成立于1841年的美国纽约，有170多年的历史，美国的4位总统：林肯、格兰特、克里夫兰和麦金莱曾先后在邓白氏公司供职。
美国信用评级公司穆迪、调查公司尼尔森都曾是邓白氏的子公司，后来重组的时候才分拆了出去。
目前邓白氏一共收录有全球超过2.5亿家企业的信息，合作了90%的世界五百强，推出的邓白氏编码被欧盟、美国政府、联合国广泛采用。
此外，还收集来自全球多达214个国家、95种语种或方言、181种货币单位的商业信息，每天数据库对数据更新高达150万次。
除了邓白氏，另外两家国际征信巨头艾克飞、益博睿也都有三四十年到上百年历史不等，分别收录有上亿家企业信息。
这是因为老外的股市发展比较早，金融及商业信用等相关问题的解决方案被早早提上了日程。
要想在这种巨头面前分一杯羹，难度不小，对于才成立几年的公司来说，是越做越感觉吃力。
不过张益达觉得不一定没有和他们比肩的机会，进入互联网时代后，这些公司基本上都转变为数字和科技驱动。
在软件应用这一方面，中国公司并不落后。
芝麻信用、绿豆信用、狗东小白分这种叫个人信用，其实做得也蛮出色的，采集了用户大量信息来做分析。
企业征信道理也同样的，信息源头上一定要足够丰富，这样数据库才能做的出足够准确的报告。
目前睿信集团收购了企业浅度查询工具天眼查、收集税务数据的小微企业征信服务机构微众税银。
并且和伯乐网、飞书、等一系列ToB软件达成了合作，信息源头还是很丰富的。
国内连带绿豆信用在内一共只有9家公司拿到了央行颁发的个人征信牌照，而企业征信牌照比较多，有120多张。
国内企业征信公司，真正地做起来，并发展到海外去的，还真的没有一家。
所以，这也正是睿信集团的机会。
“你说打算推出CRM系统？”
方雨涵回道，“对，这其实也是一个获取企业相关信息，开拓市场，并开启变现的机会。”
考虑到和锐向的关系，她也补充说明道，“我们想推出的CRM系统不会和飞书形成竞争关系，飞书更偏向OA，我们则更偏向营销。”
这也是一件好事，张益达自然没理由反对，点头应允。
“听说宓群、龙宇、郑炜他们三个对睿信意见很大？”
张益达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方雨涵就来气。
她瘪了瘪嘴，“他们三家投资机构想让我们回购他们手里的股份？”
“我们？”
张益达觉得这个“我们”就太广泛了，睿信的管理层还是其他。
“哎，P2P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睿信集团又没上市，光速中国、北极光创投、贝塔斯曼亚洲以30亿美金的投后估值入股的睿信。
现在又没退出通道，P2P又遭劫，公司估值可谓大幅下降。
他们三家各自投资了5000万美元进来，自然天天给我施加压力。”
这也完全是张益达的锅，A轮融资让益民网金投了睿信集团1亿美元，把公司“吹”成了独角兽；
B轮融资，锐向产业投资基金投了1.5亿美金，按照30亿美金的投后估值，把三家投资机构带进了沟里。
三家投资机构看着入股益民系三家上市公司的黑衫资本、真科基金、高盛他们都赚到钱了。
没道理到我这就翻车了吧？
有点不满，是非常正常的。
“这本来就是风险投资，又没签署对赌协议，凭什么让我们回购他的股份？”
樊红阳开口嚷道，语气中对三家投资机构很是不满。
益民系三家上市公司，以及睿信集团都是从益民金服拆分出来的，他也有一小部分股权。
涉及到自身利益，他第一时间表明了态度。
张益达朝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稍安勿躁。
追问起了方雨涵，“他们三人怎么说的？或者说条件是什么？”
“他们希望创始管理团队以原价回购他们的股份，利息都可以不要了。”
张益达点头，“他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樊红阳张了张嘴，想劝张益达，这种无理的要求千万别答应啊？
还没等他开劝，又听张益达说道：“但我对这种行为表示谴责！”
樊红阳笑了起来，他就知道张总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只有他坑风投的份，怎么可能让风投占到便宜。
方雨涵面无表情念叨着，“他们给我诉苦，说30亿美金入股的公司，现在连10亿都不值了，在公司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没法给LP交代。”
张益达没表态，益民网金和锐向投资的项目都比较成功，偶尔失手一个项目也没什么，自然没有人向他施加压力。
另外，这三个人表演痕迹也太重了一点。
不就5000万美金吗？都是知名风投，这点损失还是承受得起的。
再说了，公司不是还没上市吗，也没开启下一轮融资，着什么急呀。
“你转达给他们，愿意等几年就等，不愿意等，我就以6亿美元估值回购他们手上的股份。”
方雨涵楞了那么一下，这……也太狠了点吧，直接砍到脚踝。
张益达笑了起来，“他们不是说10亿美元都不值吗？那6亿美元回购也正合他们心意啊？”
方雨涵觉得这番话换自己来说，绝对说不出口，看来想要成功，脸皮还得再厚一点。
“算了，我再劝劝吧，他们也没那么傻，砍掉了P2P业务，睿信集团也不是一无是处。”
张益达点头，“也好，我倒不是想占他们便宜，就是看今年VC的日子都不好过，他们着急用钱的话，我就江湖救急一二。”
樊红阳嘴角抽了抽，如果给脸皮厚度划分段位，这一定是最强王者。
“他们也不算惨，有的是机会翻身，歌斐资产的王总知道吗？
投资益民网金和益民贷将近3亿美元，特别是益民网金，49美元一股入手的，现在益民网金的股价是15美元左右，人家还不是一样的稳得一批，一股都没减持。
这才是真正的价值投资者！也只有这样的人在资本市场才能笑到最后，去收获最丰硕的果实。”
要不是听说歌斐资产买了这支基金的客户，前两天客户年会上差点把歌斐资产给拆了，樊红阳差点就信了。
他作为股东，非常清楚歌斐资产亏得有多惨的。
2.45亿美元入股益民网金，那个时候益民网金市值高达122.5亿美元，如今是37.5亿美元。
4666万美元入股益民贷，当时估值是23.33亿美元，如今是12.1亿美元。
2.91亿美金出头的投资，亏了足足1.95亿美金，亏损率超过了67%。
比光速中国他们三家加起来一共投资的1.5亿美金还多得多。
“张总，我说个消息，你先别生气。”
方雨涵这句话让张益达有些莫名其妙，示意她赶紧讲出来。
方雨涵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兴隆贷有个客户恰好买了歌斐资产的基金，在前两天的客户年会上，歌斐披露了持仓，客户看了，群情激奋，要求歌斐方面给个说法。
王静波给客户解释，说是沈北朋和你做局，让歌斐资产亏了2亿美金。”
张益达眉一皱，“你确定真这么说的？”
方雨涵也有些拿不准，“反正我那客户是这么给我说的，还有几分向我求证的意思。我以为你都知道这条信息呢？”
张益达自认问心无愧，要做局也顶多是黑衫资本坑了她们一把，把老子扯上去，这是几个意思？
不行，必须告她诽谤！
第五百九十一章 赚笔外快
“听说在歌斐资产的客户年会上，王总说你和我合起伙来坑了她2亿美元啊？”
从方雨涵那得知这一消息后，张益达第一时间派人去查询起了消息的真伪。
结果，还真有此事，只是消息还没大面积传播开，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小部分人知道也不行，张益达觉得王静波这个大帽子扣得太狠了，严重损害了自己的名誉。
于是赶紧拨通了沈北朋的电话，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沈北朋一听，皱起了眉头，“不会吧？王静波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啊？”
“更年期提前了呗？”
张益达一边在办公室里喂金鱼，一边说道，“我已经在人调查过了，她被十几个客户堵在办公室，然后就把基金业绩不好的原因推到了我俩头上。”
沈北朋黑着一张脸，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处理这事。”
“行，我卖你一个面子，暂时不起诉她。”
张益达知道黑衫资本是诺亚财富的股东，并且有相当大一部分募资来自于这家财富管理公司。
也就是看沈北朋的面子，不然非要让王静波付出点代价。
他可没忘记，益民财富和诺亚财富还是直接的竞争对手呢。
如果在这事上面做做文章，拐走诺亚财富一帮老客户，何乐而不为呢？
想通此结，张益达又拨通了丁思瑶的电话。
“诺亚财富和我们现在的竞争是个什么样的态势？”
丁思瑶不知道张总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一五一十交代了起来。
“目前传统银行、券商都在开展高端的私人银行业务，而第三方财富管理，目前就我们和诺亚、宜信几家规模算排在前面。
就国内业务来算的话，诺亚还是排在第一名的，累计管理规模接近7000亿人民币，其中歌斐资产占据约1700亿。”
张益达“嗯”了一声，诺亚毕竟成立十几年了，名气和底蕴摆在那，不是那么好超越的。
“不过诺亚的风控真的很垃圾。”
丁思瑶意识到有些失言，又补充道，“我这可不是诋毁对手，而是他们频频踩雷。
14年他们帮景泰基金募集资金，结果被对方挪用；
16年悦榕基金到期无法兑付，客户的10.7亿元人民币投了整整6年，颗粒无收；
17年代销的5.46亿元辉山乳业信用债到期无法兑付；
17年歌斐资产旗下并购基金投了乐视网23亿元，担保措施为乐视网和贾跃亭个人的回购连带担保，如今这笔资金恐怕只能计提“减值损失”。
去年他们的香港子公司还被当地证监会罚款了500万港币，理由是存在风险评估不完善、销售及分销投资产品的内部系统和监控缺失等多个不规范行为。”
张益达听着直皱眉头，踩这么多雷，换P2P平台死八百回了吧！
但财富管理行业有一点好，服务于高净值客户，客户自担风险，一律不刚性兑付。
到期了无法兑付？那基金再延长几年。
客户急用钱？那行，我可以借给你，利息给你算便宜点好了。
想直接拿回钱？拉横幅、报警什么的都不管用。
第三方财富管理早期也就是个中介，帮各种股权投资基金、证券投资基金、债券基金拉资金。
发展到现在，很多时候开始自己下场玩了，比如投资益民贷就是一级市场股权投资，投资益民网金属于二级市场证券投资。
张益达问道：“他们客户流失得怎么样？”
丁思瑶回道，“不怎么样，只有踩雷的那部分人是对他们彻底死心了，其他人赚钱了，为什么要退出呢？反而越投越多。
毕竟这都属于高风险投资，客户和他们也签署了免责协议。”
张益达觉得这还是营销做得比较到位，换规模小点的机构，一次暴雷都承受不起，更别说接二连三了。
思索了一阵，张益达说：“有没有想过从他们那挖点客户过来？”
丁思瑶笑道，“想过啊，也付诸于行动了，但是效果不明显。”
张益达干脆把诺亚在益民系两家公司亏损了近2亿美元的事情讲给她听了，丝毫没有隐瞒。
丁思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才徐徐说道：“这事吧，其实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不过还动摇不了诺亚财富的根基。
捅给宜信财富、恒天财富这些同行的话，我相信他们有兴趣搞得全网皆知。
诺亚流失掉的客户，基本上也会选择我们几家，或者说银行、券商。”
张益达想了想，行业里竞争对手太多了，就算诺亚财富垮掉，益民财富也不一定能分食多少利益，何况现在也垮不掉。
“哎，你看看诺亚最近股价走势，做空他们一笔如何？”
丁思瑶早上才看了这家同行的股票，此时直接回道，“最近他们股价平稳，一直在50美元左右波动，市值30亿美元出头。”
张益达直接吩咐道，“动作快一点，能做空多少做空多少，来一波短线操作。”
丁思瑶立马领会到张益达意图了，这是想放出利空消息，小小地赚它一笔。
她估摸了一下，诺亚财富盘子不大，利空消息也不算多厉害，但几个小目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好，我这去布置！”
丁思瑶远在新加坡，在美国、香港、新加坡三地都有交易团队，操作起来还是很灵活的。
张益达也不指望王静波给自己啥补偿了，让自己小小地给诺亚放几滴血就行了。
沈北朋则到了诺亚财富公司，走进了王静波办公室。
一见到王静波，沈北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你疯了吗？谁做局陷害你了？是不是我，是我那今天就在这里好好说道说道。”
沈北朋虽然外表斯斯文文，戴着个眼镜，其实人非常霸道。
但对谁霸道，这个就分对象了。
王静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前两天的钻石年会捅出篓子了。
她也很委屈啊，去年好几支基金出了问题，有客户在会场上大吵大闹。
自己还被他们堵在办公室里，一时慌不择言，就扯了个幌子说是被沈北朋、张益达做局给坑了。
说出这话后她就后悔了，局面不仅没稳定下来，客户也不买账。
客户才不管坑不坑呢，把她狠狠数落了一番，资本市场本就尔虞我诈，自己没能力要和人家首富和风投之王玩，被坑了怪谁呢。
第五百九十二章 支持国货
王静波说了很多好话、软话，才把暴怒状态中的沈北朋给安抚下来。
“你说说我倒无所谓，张益达那边你打算怎么给人家交代？
陈睿前段时间才去号子里呆了五天，怎么，你也想去体验一下生活？”
沈北朋半开玩笑半带威胁性质的说道，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锐向上市出什么问题。
王静波这么搞一下，要是给外界留下张益达设套投资机构的恶劣印象就不好了，IPO路演的时候有机构因为这“恶名”而产生迟疑，那将影响股票最终的募资和定价。
至于他本人，当时的确看出益民网金股价虚高，想找个接盘侠。
谁知道这傻女人这么配合，让黑衫资本从49美元的股价高位抽身了出来。
说起来，就连张益达的股票卖出均价都赶不上黑衫资本。
金融就得这么远，弱肉强食的市场，心慈手软就得给别人垫背。
王静波说道：“我当时也是出于无奈，一时之下口不择言，我当面给张总道个歉总行了吧！”
沈北朋觉得还有些不够，开口道：“听说徐小明送了张益达一辆幻影，你要不送他一辆车作为赔礼吧？”
王静波犹豫了一小会儿，虽然她有五六亿美金的身价，但大部分资产都是股票，一千万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不过和被拘留五日搞得灰头土脸比起来，她还是愿意舍钱免灾。
次日，沈北朋带着她亲自到骊宫来致歉。
张益达表现很大度，挥了挥手，“行了，这事也就翻篇了。”
他把茶几上的兰博基尼订车合同又推了回去，“这个礼物就免了。”
“这个一定请张总收下，不然我过意不去。”王静波又把合同推了回来。
沈北朋帮腔道，“益达，你就收下吧，这次还得感谢你大度，不计较这些。”
争执了半天，张益达还是收下了这份“厚礼”。
虽说收了厚礼，但几天后歌斐资产巨亏超过13亿人民币的消息还是在同行之间传播开了。
有自媒体就盘点了诺亚财富近几年踩中的大雷，加起来都快100亿元了。
“不专业”、“风控缺失”各种标签贴在了诺亚财富身上，极大地影响了品牌信誉度。
就连诺亚财富快要募集好的一支基金，也有客户反悔不再参与投资。
王静波一面澄清各种传闻，一面也雇佣自媒体帮自己洗地，忙得脚不沾地。
美股市场反应很诚实，诺亚财富大跌超过10%，市值蒸发超过3亿美金。
沈北朋给张益达打了一个电话，问：“你真原谅王静波了？”
张益达装傻充愣道，“原谅了啊，怎么了？”
沈北朋不太相信张益达这套说辞，明显有人在做空诺亚财富。
不过他也没有点破，只是强调道：“她也受到惩罚了，就算了吧！”
“好！”
张益达吐出一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丁思瑶打来了电话，说：“张总，已经全部平仓完毕，太过仓促，只赚到了不到4000万美元。”
张益达“嗯”了一声，又吩咐道：“接下来把诺亚财富列为重点关注对象，有合适机会了，再做空一笔。”
丁思瑶楞了一小会儿，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还做空？你认为诺亚财富还有可能出事？”
张益达笑了起来，还真被你说对了，下一次只会比这一次还凶猛。
“我有内幕消息，诺亚财富可能有一笔供应链融资大概是7月初到期，金额超过34亿元。
合适的话，你提前一到两个月开始建仓。”
丁思瑶彻底无语了，诺亚这是有多倒霉啊，看来真是烂到根子里了。
不过这也好，正是他们出手的机会。
她丝毫没有怀疑张益达，因为他做的决定就没错过。
……
锐向全球员工已经超过了5万人，分布在几十个国家。
光京城总部就有超过2万人，这么多人，一般酒店可装不下。
于是今年就把年会现场放到了鸟巢。
此外，B站的UP主、抖视、快手平台的头部网红，加起来也邀请了一百多位。
同时，锐向旗下的三大直播平台也对年会进行了现场直播。
张益达和一众高管换上公司文化衫，一起演唱了一首今年最火的歌曲《卡路里》。
员工和邀请的网红、UP主也分别表演了节目。
今年的奖品有些特别，一等奖是100台蔚蓝汽车，二等奖是1000台3GlassesVR眼镜，三等奖是1万台小锐音箱。
UP主和网红不参与抽奖，锐向直接给每个人发了一台VR眼镜，一台小锐音箱。
这意思也再简单不过了，就是让帮忙发发产品视频，或者直播的时候拿出来露露脸。
对于收看直播的普通用户，锐向还是老规矩，拼哆哆抵用券、投融汇投资红包……等等各种各样的券和红包。
当然了，张益达也没吝啬，还是拿出来1000台VR眼镜，1万台小锐音箱发给幸运直播观众。
只是相比上千万的直播观众，这中奖率实在不高，分别是万分之一，千分之一。
大部分人都还是只能领点红包、折扣券。
不过这也很让普通用户感恩戴德了，其他巨头可没说年会的时候给普通用户发礼品。
弹幕上全是清一水的“张总牛批”、“锐向越来越好”的彩虹屁！
一边欣赏着节目，张益达一边和坐着身旁左右的陈睿、王信文聊着天。
陈睿继续担任着B站的CEO，同时兼任集团副总裁，向内容事业群总裁张岚汇报工作。
王信文也一样，担任集团副总裁和莉莉丝CEO，向张岚汇报。
陈睿看着鸟巢会场人山人海的场面，心中还是有些激荡。
忍不住问张益达：“张总，这次年会，咱们集团花了多少啊？”
王信文也竖起耳朵，看这场面，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包括奖品的话，一个小目标还多一点吧！”
陈睿点点头，这和他算的差不多，光这些礼品就价值5000多万了。
只是一等奖没想到居然是蔚蓝汽车，猜想张益达和黎兵应该交情不错。
要张益达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话，怕是得狠狠吐槽。
他本来想把一等奖换成特斯拉的，结果黎兵半道杀出，姿态摆得很低，希望张益达支持一下国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益达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呗，毕竟能省点钱不是？
第五百九十三章 孵化创业
“信文，感觉怎么样？锐向的工作氛围还适应吧？”
这其实只是王信文和张益达的第二次见面，上一次还是收购完成后，他进京同张益达交流了一会儿，混个脸熟。
此时听张益达这么称呼自己，感觉还是很亲切的。
“非常好，莉莉丝团队的兄弟对于加入锐向大家庭，都感到非常高兴和满意。”
王信文这话就有些夸大了，不过大家不抵触锐向，这是真的。
首先锐向只向莉莉丝派驻了财务人员，其余都没怎么变化。
莉莉丝的员工依旧保持和之前一样的高福利待遇，只是赚到钱了需要交给总部。
有新游戏开发项目，再由集团总部拨款下来。
“《剑与远征》和《万国觉醒》这段时间经过Musical.ly的推广，效果怎么样？对用户数量和收入有没有提升？”
王信文笑着点头，“非常好，照这个趋势，很有希望跑到出海手游收入榜单前五名去。”
“那就好。”张益达微笑，“不过宣传是一方面，你们游戏制作精致才是最核心的竞争力。”
“还需要再努力。”王信文谦虚道。
张益达笑了笑，没再说话。
舞台中央的节目也表演得差不多了，开启了抽奖环节。
这么多奖品，不可能一次次抽取，那太慢了。
为了保持公平公正，还是老规矩，开奖前正式扫码获取个人抽奖编码。
然后，大屏幕开始跳转数字，一等奖分成了十组进行开奖。
二三等奖数量太多，直接根据中奖号码绑定的手机号，发短信进行通知。
为此，锐向内部还提前做了一个小程序，公布获奖编号，每个人都可以输入自己的编号查询自己是否中奖。
获得一等奖，价值40多万的蔚蓝汽车的100人，绝大部分都是基层员工和基层管理。
张益达也不屑在这上面耍什么花样，每个一等奖获奖员工都是会签署协议的。
工作满三年，才能获得汽车真正的所有权，三年以内都只有使用权，离职则收回汽车。
中层管理和高层管理各有股权激励计划，每到年底，就有相关部门进行评定，自然也不用眼馋员工中了一辆汽车。
张益达要的是营造这样一种氛围，尊重每一位基层员工，起码年会抽个奖大家的中奖概率都是一样的。
年会进行到最后时刻，张益达走上了台。
“大家猜猜今年年会的最后环节是什么？”
张益达保留了一点神秘感，2万员工在现场也是一头雾水，节目单里没这一环啊？
张益达笑着说：“大家都知道，我们集团有个叫OKR的东西，专门用于孵化内部人才创业。
但遗憾的是，到现在都还没一个人行使这项权利。
导致大家都以为这个OKR没什么用，积极性不高。
当然了，OKR难挣也是一方面，大家手里头的OKR数量都不高，连超过1000万的也仅仅只有一位。
今天，这位挣了1000万OKR的大神打算创业了。
集团呢，也打算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现在，有请这位大神上台。”
张益达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看，想看看究竟是哪位大神，能够挣这么多OKR。
安平从坐席第二排走了出来，缓缓走上了台。
张益达临时客串主持人，笑着问：“你不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各位锐向同学好，我是集团人事副总裁安平。”
台下众人一听，终于明白人家为什么能挣那么多OKR了，这是高管啊，和咱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张益达见不少员工原本兴致勃勃的，现在一听安平是副总裁，一个个又把头埋下去了。
于是张益达问道：“安平你给他们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公司的？”
安平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是2013年11月加入公司的，当时公司还没获得黑衫资本领投的A轮融资。”
台下有了解公司发展历程的一下就抬起了头，卧槽，这是骨灰级元老啊？
当时公司员工工号都没超过100吧？
才混到一个副总裁，虽然也算很成功了，但是和其他元老一比，只能说是平庸。
安平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在加入锐向以前，他只是千度一个基层的人事主管。
当时锐向才刚刚草创，什么都没有，连A军融资都没获得，他加入进来后，直接就担任了人事行政总监，在公司也是排在前几位的。
只是锐向成长崛起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虽然也不断地学习和提升自己，但也只成为了人事副总裁，而不是CXO或者事业群总裁。
他有时候也怨怼过，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无可厚非，起家元老又怎么样，跟不上公司的步伐那只能退位让贤。
张益达是知道安平的功劳的，在锐向发展前期的招聘、培训全是这位在负责。
可以说锐向能有今天，离不开这每一颗螺丝钉，正是因为有他们，锐向才能夺命狂奔，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也不是没想过多照顾一下这些共患过难的老兄弟，但处于他这个位置，理性必须大过感性。
“五年时间，1000万OKR多吗？”张益达自问自答，“并不多。”
他看向台下，说：“现在中层管理一年挣一两百万OKR的人也不少吧，甚至还有基层员工因为修补漏洞有功，一次性获得了500万OKR奖励。
天上不会掉馅饼，更多还是需要我们自身去努力。
我把话放在这，一个人OKR达到1000万也好，或者三个人组团凑够1000万也罢。
只要数量达到了，我就放人去创业，并且集团会提供一笔与OKR等同金额的创业基金。”
这下子，真的把不少员工的心给勾起了。
现在这社会，只要是个年轻人，谁没有创业暴富的想法？
或者当两天老板，看着员工每天加班也爽啊，自己还可以陪着他们加班！一起加班，一起快乐！
这是某位因为加班而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员工内心真正想法。
与杰克马和其他科技公司老板不同，张益达觉得为社会输送人才，也不一定非得用那么极端的手法。
能够凑够1000万OKR的，哪怕是三个人，也一定有过人之处。
与其让他们哪天觉醒了，自己主动离职创业，不如当作一个投资孵化项目来运营，更人性化的同时，说不定还能挣点钱。
依照过往独角兽投资回报案例来看，天使投资经常性有超过百倍的回报比例。
只要压中一个，其他99个亏损也就赚回来了。
当然了，这个方案也不是说就完全解决了“高龄”程序猿中年失业的问题。
只是多了一个选择，自己努力一点，为集团工作十年，换来一次创业孵化机会。
第五百九十四章 模范表率（盟主加更6/10）
“安平，你说说，你创业想做什么？”
张益达笑着问道，其实他都已经知道对方要就哪个方向创业了，只是按照该走的程序走一下。
毕竟这是第一个OKR孵化项目，还是要起好示范作用。
“养猪！”
安平吐出这两个字后，台下哄堂大笑，观看直播的用户也刷起了弹幕：
“这个好，接地气！”
“继猪厂后，锐向也开启养猪模式！”
“不应该嘲笑别人的理想！”
张益达很不爽，养猪怎么了？怎么还给我笑起来了。
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锐向。
他冷着一张脸，拿着话筒对台下员工说到：“你们知道未央猪卖多少钱一斤吗？我告诉你们，50块钱一斤，比普通猪肉高出一倍还要多。”
台下员工不说话了，他们也知道相关新闻，知道张总没说大话。
张益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说道：“锐向有一个智慧农业实验室，你们听过吗？我们还和新旺、正大、牧原股份这些农牧业巨头建立了合作。
他们为什么选择跟我们合作？就是想利用新技术发展智慧农业。
你们以为现在养猪很简单吗？这不是说农村养几头猪。
而是几千、几万、几十万头猪，这么多猪，怎么预防疾病，怎么降低死亡率，怎么节省饲料，让猪提前出栏。
我来告诉你们，利用人工智能和loT技术，通过“猪脸识别”来观测与记录每只猪的体重、生长、健康情况，同时还能自动调节风机、水帘、暖气等设备，智能控制猪舍温度、湿度。
这下，你们认为养猪还是不是一个看起来Low的行业？
就算他真的Low，还想以前的传统养殖一样，因为这是民生行业，吃过猪肉的人都没有资格嘲笑它。”
台下鸦雀无声，除了一部分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还能这样养猪，听起来挺魔幻的。
但仔细想想，利用现在的技术，也不能办到。
只是要考虑投入产出比的问题，花这么多钱改造养猪场，提升的效率能不能把这些改造的钱赚回来。
快手收看直播的老铁大部分都来自三四线城市和农村，听张益达讲这么多。
不少家里养猪场有些规模的都摩拳擦掌了，准备给锐向智慧农业部门致电，询问一下解决方案价格。
要是价格能够承受得起，也打算入手一套试试效果。
这么好的东西，要早点拿来建设我们的新农村啊。
张益达不想喧宾夺主，对安平说道：“要不你来给大伙说说，是怎么选择创业方向的，并且有什么样的打算。”
安平笑着点了点头，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家是中原省的，我出生在农村，小时候父母就问过我，长大了要干什么。
我说养猪，父母就纠正我的观点，让我考大学。
我也不负父母期望，考上了京城理工，成了我们村里少见的名牌大学生。
毕业后投身互联网创业大潮，可惜项目失败了，然后加入了千度，后来又加入了锐向。
现在也奔四的人了，财务也算自由了，又想创业再试试。
选择养猪行业，一方面是小时候的梦想，另外一方面也是觉得这个市场非常有潜力。
在考察过集团的智慧农业实验室后，我心里的养猪创业想法更加坚定了。
我打算回到家乡农村，建立一座现代化的符合智慧农业标准的养猪场。
当然了，这也是考虑到集团的资源，比如说：拼哆哆、鲜多多、快手等等都能在创业过程中给我的项目提供一些帮助。
具体的场景就是，等猪出栏了，我打算上拼哆哆销售，让大家拼着买，更便宜。
同时快手不是不是可以“记录世界、记录你”吗？我打算让快手来记录我的养猪过程，让养殖过程透明化，大家吃着猪肉也放心。
有机会的话，我也打算学习一下直播带货，上快手卖卖猪肉。
如果鲜多多开到中原省的话，我也可以成为集团的直采渠道。
这样一来，技术和销售问题就解决了，剩下的难题主要就在具体养殖上面了。
前段时间正在学习养猪方面的知识，毕竟如果自己都不懂，哪还创啥业啊？”
台下员工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明白人家为啥是高管，而自己是员工了。
瞧这广告语说的，没看到张总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吗？
快手弹幕里也是晕倒一片，全是“这口才，快手主播必有你一席之地”之类的话。
张益达点评道，“我对安平这次创业，总体还是非常看好的。
我先说说他的优势，他的创业方向和集团业务有一定协同，猪肉质量没问题的话，获得集团一定支持是必然的。
大家后续凑够OKR创业也是如此，只要和集团业务协同，将获得资金以外的其他资源支持。
再一个，安平担任了多年高管，虽说是互联网行业，但管理之道都是相通的，这在他创业过程中能发挥出一定优势。
再说智慧农业，这是国家非常支持的一个创业方向，安平在创业过程中，获得当地农业部门专家指导帮扶几乎是必然的。
说这么多，就是告诉大家，想拿着OKR去创业，首先要选好创业方向，这样成功概率更高。
其次，自己也要苦学技能。最后就是，是否和集团业务协同了。
倒不是一定要求协同，只是给大家讲明白，一旦有协同，获得的支持更多。
这不是锐向对离职员工的帮助，是对合作伙伴的帮扶，或者互助互利。”
张益达看着安平，说：“集团这次会给你提供1000万元人民币的天使投资，具体的项目估值和资金拨付，还需要你年后组建好团队，把项目策划书拿出来，才进行下一步。”
安平点头，“这没问题，非常感谢张总，感谢锐向。”
张益达微笑，他忽然有点期待安平的项目了。
要发展成一家独角兽或者上市公司，他脸上也有光啊，也给全公司起到了一个好的表率。
“对了，锐向大学还会给你提供孵化支持，包括办公区、团队培训、融资路演等等，一整套的配套支持。”
张益达这次也是发了狠，一定要让安平的创业项目上路成功。
第五百九十五章 信仰
锐向今年这场年会很快在次日登上了各大社交媒体热搜榜，张益达和安平那番对话，更上被各种网红、UP主剪辑成了短视频在网上迅速散播开来。
“OKR”、“孵化创业”等词，也被专业的财经媒体人给予了解读和阐述。
锐向此举，还是非常吸睛的，起码最近几天HR邮箱收到的简历数量都翻了整整一倍。
当然了，任何事都是两面的，有人看好，自然就有人唱反调。
在这帮唱反调的人看来，锐向此举作秀的成分大于实际意义，目的就是博个好名声，方便接下来从其他巨头那里挖人。
但总的来说，大众对锐向孵化员工开养猪场还是比较期待和看好的。
不是每家企业都有这么好的待遇，会去帮助员工实现创业梦想。
而锐向内部的话，也明显感觉到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更高了，对OKR不再像之前那样感觉可有可无，甚至还有些抵触。
“这都什么啊？10个人凑够1000万OKR，然后跑去创业？”
张益达把文件甩在桌子上，询问起林真阳。
林真阳笑了一下，“还是年会起到的效果太明显了，现在不少员工都蠢蠢欲动。”
张益达也是低估了“孵化创业”对员工的诱惑力，仔细想想呢，也觉得合情合理。
对于一部分早期加入锐向的员工来说，光获得的公司期权就能保证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了，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创业。
一般来说，公司上市了都会出现一波离职潮，除非这家公司股价跌得不行，或者期权行权成本太高，让员工买套房都买不起。
锐向从A轮融资的2.5亿美金估值再到如今，估值涨了近千倍，早期加入的员工，哪怕是一个很基层的员工，手里的期权也价值上千万。
人常说饱暖思那啥，现在想去创业浪一把也属于非常正常的想法。
之前是没人带头做表率，安平第一个吃了螃蟹，有人就开始效仿了。
“10个人太多了，创业团队最好不要超过3个人，人一多，想法就多，而且没一个主心骨的话，创业项目经常黄掉。”
张益达的这番话属于老成之言，林真阳点头表示赞同。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再给下面强调一下，创业团队不能超过3个人，这样的话，可以筛掉大部分人，就只剩两三个团队符合资格。”
张益达估摸着两三个团队也差不多了，放出去创业也正好。
万一安平的项目黄掉，这边的两三个项目中成一个，也足够把表率作用给立起来了，不至于让员工失望。
现在全公司的员工可都盯着孵化创业的，都想看看能够做到哪一步。
“行吧，两三个就两三个，我们尽量给予帮扶吧。”
张益达想到这，又问：“和集团产业相不相关联？”
这个问题很重要，关联性不大的话，想帮也没法帮。
“有关联！”
林真阳笑着说，“你前两天都那样说了，只要不傻，都知道怎样做出选择。”
张益达点头，“那就好。哎，对了，都什么创业方向？”
“一个打算基于投融汇、抖视、快手、拼哆哆，为广大企业提供开发、运营、培训、推广等一体化解决方案服务。
服务范围包括小程序开发、实现线上线下的互通O2O服务、社会化客户关系管理SCRM、移动电商VSHOP、轻应用lightapp等综合类业务服务。
还有一个打算开发休闲类小游戏。”
林真阳想了想，还有一个项目是什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张益达刚刚才看了相关文件，还有些印象，提醒了一句：“是不是那个非洲音乐流媒体项目？”
林真阳点点头，“对对，就是那个。听说非洲人喜欢音乐，天天抱着手机听歌，黑人青年没有播放音乐也喜欢戴个耳机装逼。”
张益达摇头，“我反而不太看好这个项目，我们和传音合资的音乐流媒体软件已经发展这么几年了。
听说环球音乐也在尼日利亚成立了分公司，声破天这些国际流媒体音乐巨头也打算登录非洲。
市场是不错，但竞争会非常的激烈。
他们拿个1000万天使投资就想闯非洲，胜算渺茫。
不过，这都由他们自己定夺，你可以劝一下他们，讲明厉害关系，不要随便拍脑袋就做决定，先把市场调查好。”
林真阳点头，“相比其他两个国内项目，这个非洲出海项目风险系数就高多了。
在海外我们也鞭长莫及，能够给予的帮助很有限。”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
张益达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
“哟，今天这么早下班，二丫从蓉城回来了？”
林真阳看前几天赵尔雅发的朋友圈，说是去蓉城出差了，听她说是考察合作项目去了，故由此一问。
“是的，去蓉城看人家怎么制作动画电影的，她打算学习一二。”
林真阳觉得这两口子太拼了，都那么多钱了，一天天还净想着工作。
不过，人年轻嘛，是该多追求一下事业。
“什么时候喝喜酒啊？你们这么一直拖着，家里没催婚？”
张益达笑了笑，“快了快了。”
双方家庭都在催，他也知道这么一直拖着不是一个办法，但又觉得有些仓促。
按他的想法，还是想公司发展稳定一些再说，现在事业版图全球扩张，经常环球飞行，忙得跟个陀螺一样，确实不是合适的时机。
林真阳也没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即使他是合伙人兼好朋友，也不好过多询问。
张益达回到家，没看到赵尔雅人，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居然在公司开会。
好吧，真的是专心于事业。
等到晚上十点过了，赵尔雅才拖在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人虽然很疲倦，但眼中却是神采奕奕，想必是这趟出差收获不小。
“回来啦？吃饭没有？”
张益达从沙发上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我在公司吃过了。”
赵尔雅躺在沙发上，给张益达讲起了这趟出差的所见所闻。
“那个“饺克力”工作室真的不错，你投了一个不错的项目。
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认真对待作品的一帮人，专注、执着、富有工匠精神。
他们很热情，带着我们参观了他们的工作室，给我们讲解了动画制作流程……
我觉得这部动画片肯定能够大卖。”
张益达点头，他听说过相关事迹，导演饺子毕业于他们家乡最为知名的川大华西医学院，毕业后弃医从画，宅在家三年半搞出了处女作《打，打个大西瓜》，期间一度靠母亲一千多元的退休金过日子，也是辛酸无比。
火了第一部动画之后，中间也拍过其他动画，但都不太知名，直到哪吒的出现，再次一飞冲天。
张益达觉得这是一位真正热爱动漫的人，能有这个成绩，不是偶然，而是长期积累的必然结果。
搞内容创作就是这样，偶尔灵光乍现很正常，但要长期吃这碗饭，还得靠不断积攒以及最重要的信仰。
第五百九十六章 四方角力
“他对你提出的封神宇宙很感兴趣，但建议我们找个好的编剧，把故事和人物串联起来。
他说他没那个本事，当哪吒的编剧也是因为制作经费紧张，迫不得已而为之。”
听到这，张益达笑了，在他中途插了一脚后，哪吒的剧组应该制作经费是很充足的。
但张益达还是让饺子继续担任的编剧，贸然换个编剧，可能会比原作品更好，也有可能引发扑街。他没敢去冒这个险。
“那他们同意跟你们签署长期合作协议没有呢？”
赵尔雅点头，“当然同意了，我们的协议是由他们来提供美术资源，以保证每部作品的画风统一。”
“对了，听说你们的游戏团队也找他们了啊？让他们出人物原型，说是要做一款封神的MOBA游戏。”
张益达微笑，“我们这叫影游联动，影片火了，游戏就可以蹭蹭热度。”
赵尔雅点头，她也听过相关的理论。
“你说，这影片能火吗？”
张益达有些无语，“你刚刚不是说电影肯定能大卖吗？”
赵尔雅脸一红，她刚刚那只是客套话，实际她也不知道会不会火。
不过基本的鉴赏水平还是有的，起码美术资源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种略微中二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故事情节，观众买不买账了。
张益达笑道：“我觉得大概率能火吧，没有什么事情能有百分百把握的。”
“那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
赵尔雅真是对封神宇宙项目给予了厚望的，她都盘算好了，等到哪吒快要上映的时候，全球覆盖几亿人的账号矩阵，全都要帮助宣传。
“我明天要去印度一趟。”
赵尔雅楞了一下，“这都快过年了，还要出差？”
张益达点头，“遇到一些麻烦事，要去解决一下，会赶在过年之前回来。”
赵尔雅是知道锐向如今版图有多大的，通情达理地进了衣帽间，开始收拾起了张益达的出行衣物。
……
等张益达的湾流私人飞机降落在新德里机场时，等候在此的宝贝支付CEO辛格立马迎了上来，招呼张益达等人上车。
随行的马俊和兰澜上了另外一辆车，张益达和辛格同乘一车。
在路上，辛格讲起了BBPay遇到的麻烦事。
“纯中资成份，让我们在发展过程中遇到了很多的难题。
相比Paytm，我们需要面临的审查和质疑更多。”
张益达点头，“行，这我知道了，这次过来就是解决这件事的。”
辛格叹了口气，“去年Paytm获得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后，在资本市场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
要知道，这是巴菲特在印度的第一笔投资。
根据这位先生的价值投资理念，很有可能将持有这笔股份超过10年。
巴菲特都开始投资印度移动支付的了，这就给外界传递了信号。
谷歌Tez、AmazonPay相继推出，沃尔玛收购了Flipkart，曲线进入移动支付市场。
还有本土的信实集团也推出了旗下的移动支付应用Jiomoney和支付银行JioPaymentsBank。
此外，创业公司有老虎基金、黑衫印度、经纬全球投资的Razorpay，以及被印度第三大电商平台收购掉的Freecharge。”
张益达听得直皱眉，外资科技巨头、印度本土巨头、创业公司，再加上中国科技巨头，四方目前搅在一起厮杀。
“对了，PaytmMall不是第三大电商了吗？现在换人了？”
张益达有些好奇，Paytm除了移动支付，还推出了B2C电商，想全面复制阿狸。
听说在印度搞得风生水起，难道策略失效呢？
辛格摆摆手，“不，张先生你不了解，PaytmMall之前一直在大规模提供返现。
但很可惜，他们没能在面向个人消费者的电商领域找到销量和单位经济效益。
从他们的物流合作伙伴那里得到消息，在过去几个月，PaytmMall公司的月均交易量一直在下滑。
PaytmMall在印度现在就是个笑话，他们学习中国的拼哆哆，给印度消费者提供购买苹果手机的高返利。”
辛格摊了摊手，“然而呢，国情不同，用户买完了苹果手机，又继续回到亚马逊和Flipkart购物了。
而且，还有很多用户不相信有那么高返利，根本不敢上他们平台买手机。
目前PaytmMall已经全面放弃了B2C市场，彻底转型B2B。”
张益达笑了笑，这踏马怎么说呢，让你抄袭，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自己原本还想在印度试水电商的，看这样子，很难搞啊！
印度电商市场第一名是亚马逊，第二名是Flipkart，这家公司背后是沃尔玛在支持。
第三名是东山再起的创业公司Snapdeal，阿狸投资的PaytmMall则滑落到了第四名。
看中国市场就明白了，电商市场了不起就存活三家市场份额占比较大的公司，其他公司都只能喝口汤，根本吃不到肉。
看这架势，阿狸在印度的电商战略布局基本要折戟了。
张益达觉得现在不能再跳进这个大坑了，时间窗口已经错过了，只能蛰伏下来，静观其变。
辛格继续介绍印度移动支付的现状，其中的重点对象自然是Paytm及其母公司One97。
阿狸和软银的投资也主要投给了这家母公司。
“除了Paytm和PaytmMall，目前One97还拥有财富管理子公司PaytmMoney、支付银行PaytmPaymentsBank。
而我们因为是中资身份，申请支付银行屡次被拒绝。
不过，现在大家也看明白了，支付银行的定位是有问题的。
我们国家央行将支付银行的存款上限设定在10万卢比，约合人民币9848元。
此举是为了确保支付银行不会把那些已经获得了银行服务的城市居民和富人也拉过来。
同时，为了降低风险，央行还禁止支付银行贷款给用户，也不能发放信用卡。
并且央行还规定，75%的存款必须投资于期限不超过一年的政府债券，其余25%可以存放在商业银行。
这根本赚不到钱，已经企业申请停业了，不干这狗屁的支付银行业务了。”
张益达笑了笑，印度政府也是坑，既想通过支付银行开办普惠金融业务，但又不让企业赚钱。
这种业务模式搞得下去都有鬼了，国内的互联网银行虽然不能发信用卡，但好歹能够放贷，这也是主要的收入来源。
辛格又说道：“但是我们去申请小型金融银行是可行的，小型金融银行可以向客户提供小额贷款并发行信用卡，还可以接受超过10万卢比的存款。
我们坐拥3亿用户，完全可以寻求更多的商业变现模式。
只是，我们目前的中资身份有限制，基本上不可能申请通过。”
张益达听辛格三番五次地强调中资身份，就知道他对现状不满，十分迫切改变这一切。
于是说道，“辛格，我可以把BBPay的控制权交给你，但需要你承担一定的责任和债务。”
辛格心中一动，“什么债务？”
第五百九十七章 风控不过关
张益达没有直接回答辛格的问题，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目前是锐向直接100%持股BBPay，我打算让锐向直接持股50%，另外50%股权穿透，让锐向的股东直接持股BBPay。
然后锐向会转让10%股权给你，另外10%转让给现有股东或者新的投资者。”
“10%股份。”
辛格念叨着，Paytm的股权结构他大概也清楚，创始人兼CEO夏尔马持有约15%股份，阿狸和软银合计持有60%左右股份。
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控制企业，10%的股份也够了。
只是他拿不出这笔收购款啊，虽然BBPay没有对外融资过。
但比对去年8月底竞争对手Paytm获得巴菲特投资时的90亿美元估值，BBPay至少也要估值60亿～70亿美元。
收购10%股份需要6亿美元～7亿美元！
想到这，他明白张益达所说的债务是什么了。
是想自己贷款买下这10%股份。
念及此，辛格突然有些后悔，几年前不该贪图那1亿美元，把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给卖掉。
见辛格一直不说话，张益达出声道：“如果拿不出这笔收购款的话，我会和股东商量，以长期低利率贷款的形式帮助你收购这10%股份。
等到BBPay将来上市，或者估值涨上来后，你再转让一部分股权把贷款换掉。”
辛格一时踟蹰不定，六七亿美元的债务可不是说来玩玩的。
万一公司垮掉，这债务可不会消失。
或者公司发展出现颓势，估值下降了，也将负债累累。
如果公司估值原地踏步，则还有贷款利息需要支付。
张益达微眯着眼，不再去看辛格。
这是他精心选择的方案，授予辛格10%股权的同时，也给对方戴上了枷锁。
有压力就有动力，他也想看看辛格会不会像他这个“狮子”名字一样，勇猛无敌。
“利率是多少？贷款期限多久？”
辛格想了想，还是先把条件问清楚，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印度央行的基准利率6.5%，最长贷款五年。可以签署补充协议，贷款到期了还可以续期。”
辛格摇摇头，“利息太高了，我看免息贷款比较合适。”
张益达摇头，“这不是我的决定，这是公司董事会的决定，印度经济发展比较快，通货膨胀也比较厉害。
免息贷款是不可能的了，那无疑侵害了其他股东的利益。”
辛格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是傻子，知道锐向一群股东需要推自己出来当这个“傀儡”。
但是当傀儡，也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啊！
他继续和张益达讨价还价，列数自己的难处和风险。
“辛格，做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相比6.5%的年利率，支付公司每年估值的增长幅度超过这个数字，你就是赚到的。
除非你自己对BBPay的经营没信心，那我们就只有考虑换个合作人选了。”
一听这话，辛格本来还喋喋不休的嘴立马闭上了。
以这个条件去招聘职业经理人，别人怕是打破脑袋都要来争这份权益。
他不干，有的是人干。
只是他也有些优势，BBPay这家公司的前身是他一手创办的，再加上又执掌BBPay三年多。
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家公司和印度的移动支付市场了。
想到这，辛格又给张益达讲起了自己不可取代的作用。
“张先生，你换一个其他职业经理人，绝对不可能像我一样像爱护自己孩子一样爱护自己公司。
BBPay目前发展一切顺利，各项业务指标直追Paytm。
贸然换人，只会给BBPay的发展增加不可预测的风险。
我肯定是最适合的人选，只是你们这条件确实让我有些担忧。”
张益达承认辛格说得很有道理，但免息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按7亿美元本金计算，一年利息就是4550万美金，5年都2亿多美金了。
这部分股权是由全体股东平摊的，张益达持有将近50%的锐向股份，如果免息，意味着他个人少收1亿多美金的利息。
这么多钱，他可不会被辛格轻易的说动。
辛格见张益达不为所动，心中有些着急。
“这样，张先生，我可以同意6.5%贷款利息，但是股份我要20%。”
辛格心一横，决定富贵险中求一次。
就如同张益达所说那样，每年估值只要增长超过6.5%，多余部分就是他赚的。
五年时间，运营得好，足够BBPay估值翻个3-5倍。
到时候直接拿股份来还款，这样他也可以保留一笔数额不小的股权在手。
张益达稍稍有些迟疑，给辛格20%股份，可以更大地调动对方工作积极性，但拿出来转让的10%份额就没了。
这部分股权，锐向是打算拿来收回在BBPay身上的前期投入的。
连同收购那1亿美元在内，锐向前前后后，在BBPay身上投入了超过10亿美元。
而BBPay则像个无底洞，每年都要烧掉几亿美金。
印度人均GDP只有中国的五分之一，并且穷人太多，想大规模复制余额宝、花呗、借呗来赚钱根本走不通。
包括Paytm也一样，直到现在都没盈利。
和2000年那时候的中国互联网一样，或许还要养个三五载才能看到盈利那一天。
但张益达觉得已经砸了超过10亿美金的真金白银，以前是全资控股就不说了。
现在要改变股权结构，那必须得收回一部分投资才行。
投资都是有风险的，降低一部分风险，才能苟得长久。
而把20%股份全部以贷款的形式借给辛格，万一公司垮了，把对方卖了也还不起啊！
他们也调查过辛格，是刹帝利种姓，家里也算是上流阶层。
但算上辛格几年前卖公司分得的那几千万美元，他和他家族也承担不起十几亿美元债务的。
如果他爸是信实集团的老板，张益达说不定就放款了。
就连国内放高炮的老哥，放款前都知道要打听学生家里是干什么的，这叫分析还款能力，属于基础风控的范畴。
明显，辛格在张益达这属于风险较高的人士。
张益达想了想，也没急着表态，想着是不是去忽悠一下孙正义老板，让他来完成放款？
反正孙老板还持有Paytm股份，应该不想看到印度排名第一和第二的电子钱包厮杀吧？
第五百九十八章 超豪华阵容（盟主加更7/10）
“摩西摩西！”
大早上，张益达直接给孙正义去了一个电话，还秀了一下散装日语。
“空尼七娃！”
孙正义脑子懵了一下，直接用日语回了一句“早上好”。
回复完了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张益达。
他不会说中文，只会说日、韩、英三种语言。
他笑着用英文说道：“张先生，你的日语真不错，是最近学的吗？”
张益达笑了笑，“也没有，就只会几句，我看东瀛电影自学的。”
“什么电影啊？”孙正义问，他有些感兴趣，张益达都看些什么样的日剧。
“呃……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女搜查官》。”
孙正义呵呵一笑，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起了张益达来意。
“是这样，BBPay要进行股权变更，我问下下，有没有转让股权的意思？”
孙正义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是想驱逐软银吗？
“张先生，虽然锐向和阿狸、支付贝竞争激烈，包括东南亚的Grab和来赞达也在发生竞争，印度的Paytm和BBPay更是战火连天。
可是软银却一直遵守投资人的本分，没有任何指手画脚，偏帮任何一方的行为。”
张益达笑着说：“我明白，孙先生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
我就问问，主要是BBPay目前相当于是由中资直接控股，在印度办起事来不方便，有各种掣肘。
我们打算把股权进行穿透，一半由锐向直接持股，一半有各位股东直接持股。
另外还将拿出一部分股权出售给辛格，这样BBPay就和阿狸、锐向一样了，是一家彻彻底底的本土企业，只是说有外资参股。”
孙正义一下就听明白了，这是要转入幕后。
他觉得这才是正确做法，锐向之前的手法太粗糙了。
不过现在醒悟也不算晚，两个大国之间总体还算是比较和平的。
“那我们全体股东分出一部分股权出售给辛格不就完了？”
张益达又把辛格的想法讲述给孙正义听，包括贷款的形式获取股份、利率、借款期限全都没做隐瞒。
事实上，张益达来得比较匆忙，也没开什么董事会。
给辛格说是董事会的主意，也就是扯个幌子。
等辛格这边摆平了，再补一个董事会也就行了，非常简单的事。
一听以贷款的形式获取股份，孙正义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都敢从石油土豪那里贷款做风投，自然是觉得风险投资回报率可以覆盖贷款利息。
现在让他反着来，这肯定不行啊！
“张先生，不如这样，你个人不是持有锐向将近50%股份吗？你卖20%股份给辛格不就行了。”
张益达暗骂一句老狐狸，要是觉得划算的话，他早这么做了，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
“情况有些复杂，锐向借给辛格20%股份后，我们持股就下降到了30%，如果后续再进行几轮融资，我们的大股东地位就动摇了。”
孙正义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后续融资你不是还可以跟投吗？
而且股权变更后，你个人在BBPay的直接持股就有百分之二十多。
卖掉你自己的股份，锐向这50%股份不就保住了，大股东地位也不会被动摇。
“这样吧，锐向这边出10%，张先生你个人持股平台出10%，这样不就凑够20%了？
或者你再问问其他股东，有没有愿意退出的？”
孙正义死抱着BBPay股权不放的做法，让张益达有些看不懂。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
印度市场那么大，赢家也通吃不完，就和中国市场一样，一条赛道要么剩2家巨头，要么3家。
孙正义这是想通吃中国和印度两大互联网市场的红利了。
唉，有钱就是这样的任性。
张益达见说服不了孙正义，对方也确实不愿意卖股份。
干脆就在BBPay的办公室里召开了远程视频会议。
锐向的投资机构数量究竟有多少家，连张益达都不是特别清楚。
因为除了接受风投以外，对外股权并购的时候还会纳入很多小股东。
虽然持股比例很低，连一个点都占不到，甚至是0.1个点都不到。
但锐向现在2200亿美金的估值，0.1个点都是2.2亿美金了。
也就是Zoom视频最高可以支持500人同时召开远程视频会议，不然真的装不下一百多号股东。
张益达坐在办公室里，和一百多家机构股东商量起了BBPay股权变更相关事宜。
辛格则出于避嫌，没有参会。
把辛格的条件讲明白后，张益达淡淡道：“反正条件就是这么一个条件，要么锐向出10%，咱们穿透股权的股东再凑10%，要么就由直接持股的股东主动进行出售，剩余的由锐向补齐。”
“必须要给辛格20%股权吗？”沈北朋问道。
张益达点头，“这样看起来，他的持股比夏尔马还高，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印度企业。”
“唉，张先生，你要是一个美国人就好了，有没有考虑过移民？”罗伯特略带调侃意味的说道。
“没有移民想法，中国是锐向最大也是最稳定的市场，我深爱我的祖国。”
张益达的回答滴水不漏，在场一百多号股东，回答问题也是有讲究的，很难说不会走漏风声。
“张先生，股权穿透后，你个人直接持股BBPay超过20%股权，不如你多出一点？”
张益达看向这个股东，一个中年男子，一时间想不起事哪号人物。
直接怼了他一句：“股权买卖自由公平，用不着你来替我做主。”
那人估计是个从莉莉丝、小红书这些被并购公司新加入锐向的小股东，被张益达怼了一句，脸色不太好看，感觉很丢面子，但也没再说话。
圈子里，向来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他刚刚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该由他来说。
其他机构投资人纷纷表态，绝大部分都是不主动卖股权，选择按比例摊派。
一些小股东倒是跃跃欲试，不过数量加起来都没有2%，直接被张益达否掉了。
最后，还是按照张益达的方案：锐向全体股东共同分担20%股权出售任务。
相当于一群股东把各自在锐向的持股比例乘以0.8，就是彼此在BBPay的持股比例。
只是有一半股权混在锐向这个大的持股平台，还有一半由每个投资机构直接持股。
这么做，相当于把BBPay的中资成分降低到了40%，后续融资张益达还考虑进一步减持，维持在30%左右就行了。
至于淡马锡、高盛、摩根士丹利、瑞银、阿布扎比投资局这些外资巨头则将直接出现在BBPay的股东名单上。
一百多号豪华阵容的机构投资股东，也足够让BBPay洗脱身上的中资嫌疑了，顺便加重一下BBPay在印度当局心中的分量。
第五百九十九章 挑拨离间
和一群股东商量好了以后，张益达直接把辛格叫来，叮嘱了起来。
“辛格先生，经过董事会商议，我们同意你贷款购买BBPay20%股份的条件。但有些丑话我还是要说到前面。”
辛格按捺不住喜意，抬手示意道，“有什么话，张先生你直说好了。”
张先生看着高兴得都快手舞足蹈的辛格，说：“这20%股份作价14亿美元，但在贷款还清以前，这些股权必须质押在我们原股东这一边。
如果公司经营过程中，出现了估值下降、战略方向发生重大错误、伤害股东利益等问题。
我们有权提前中止协议，并要求你偿还14亿美金贷款及利息，或者收回这20%股份。”
辛格稍稍冷静了一些，也知道这么大一笔股权不是那么好拿的。
“提前中止协议～”
辛格沉吟道，“我要看一下具体协议内容，才能给予答复。”
“这是自然的。”
张益达也不会去故意搞什么“合同陷阱”，毕竟辛格成为股东后，大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不过辛格没有脑子一热，直接给答应下来，还是彰显了印度精英阶层的精明。
印度好歹也有13亿人口，不全都是蠢人，也有机灵一点的人。
合同还在拟定当中，需要包含方方面面的内容，还要符合印度当地公司管理法规。
张益达也没一直待在BBPay公司，去投资的Ola、Zomato、Byju’s等等公司转悠了一圈。
这些公司都成立于2010年前后，和中国移动互联网巨头诞生的时间节点差不多。
只是体量还差得很远，Byju’s相当于是印度的好未来，估值超40亿美元，企鹅有参与投资。
Ola则是印度版嘀嘀，估值近50亿美金，企鹅、软银、沃尔玛旗下的印度电商平台Flipkart都有参与投资。
Zomato是印度版镁团，估值超20亿美元，阿狸是最大股东，软银也有参与投资。
锐向投资的其他几家独角兽也差不多是这样，除了有阿狸、企鹅、软银投资以外，还有一些来自中国的风投基金参与投资。
张益达比较克制，除了早期投资以外，后面酌情跟投了一两轮，保持5%-20%股份占比就没有再增加了。
软银和阿狸则比较激进，誓要把电商、移动支付、本地生活几条赛道全占据。
在这一点上，锐向的投资风格和企鹅有些相近，掌控欲没有那么强。
阿狸的霸道作风自然引起了一部分印度创业公司的不满，比如说Zomato的创始人潘卡·查达就非常想让张益达追加一笔投资，以此来制衡大股东蚂蟥金服。
潘卡皮肤黝黑，大络腮胡，他一脸坦然说道：“张先生，BBPay一直是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
现在蚂蟥金服投资了我们，一直就想把BBPay下架，只给用户保留Paytm这一个支付选项。
我认为这对用户来说，很不方便，且非常伤害我和张先生之间的友谊。
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蚂蟥金服的投资代表，但也因此把蚂蟥金服给得罪了。
我希望锐向集团都够再给予我们一笔投资，以此来削弱蚂蟥金服在公司的持股，同时也能保证我们和BBPay的合作更加稳固。”
张益达一时分不出这话的真假，阿狸不会这么没品吧？
印度不像东南亚，自前年的洞朗对峙开始，就时不时和中国来点小摩擦。
对于在印度的投资，张益达一直抱着比较谨慎的态度。
最主要的还是阿三经济不行，互联网公司烧掉了钱，能不能像中国公司那样给赚回来，时间又需要多久，这些问题他都是保留一部分质疑的。
公司估值是看着蹭蹭往上涨，但和很多中国独角兽一样，都是泡沫。
目前电商赛道基本没戏了，就移动支付还处于印度市场第二名，本地生活的一些投资则是为BBPay寻找合作伙伴，拓展场景。
张益达也想一直霸占着这几家本地生活公司不放，但打车、外卖这些行业太烧钱了，并且又不是自己国家，投资安全是个问题。
他最终还是捏着鼻子放企鹅、阿狸入场了。
企鹅没有在印度推移动支付，而是把希望放在了即时通讯软件Hike身上，这家公司也是独角兽，有企鹅的投资。
张益达猜想，可能是想复制微信支付红包偷袭珍珠港那一役，一周时间抹平蚂蟥金服十年努力。
但这就想想而已，才是印度最大的即时通讯软件，在印度有3亿多月活跃用户，小麻子倒是野心勃勃地想在上面集成一个移动支付服务。
这也是微信教得好，小麻子也看出了这里面的商机。
但印度政府一直不让推出移动支付，估计也是怕一下子把市场给垄断了。
企鹅在印度大部分都属于财务投资，只在企业占少量股份，也不讲究让旗下被投企业产生业务协同。
在国内是因为有微信，可以做开放流量入口。
在印度的话，企鹅也只能看着市场一二名的Paytm、BBPay眼馋，因为缺少一个旗舰产品，投资也只能零零散散的。
所以，锐向和蚂蟥金服还是有一些矛盾的，主要就体现是印度移动支付市场上面。
围绕着移动支付的使用场景，阿狸和蚂蟥金服、锐向、软银投资了一系列独角兽企业。
很多还是锐向和蚂蟥金服共同投资的。
但大家一直相安无事，蚂蟥金服也没随便挑事，各家打车软件、外卖软件都支持Paytm和BBPay两种支付方式。
张益达虽然没和杰克马沟通过，但印度的互联网市场和东南亚市场有很大不一样。
这里有信实集团、塔塔集团这样的本土巨头，亚马逊、谷歌、脸书、沃尔玛这些美国巨头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中国财团自己内斗，也只会让人家把便宜捡了去。
所以，锐向和阿狸之间还算默契，没有撕破脸大战。
想到这，张益达就有些警惕了，面前这个阿三的话恐怕不能尽信。
“潘卡，我想了想，锐向在Zomato的持股已经够高了，加上阿狸，中资成分快要超过50%了。
鉴于一些政治方面的考量，锐向不适合再增加持股了，不过我可以推荐孙正义先生投资你们。”
张益达决定把孙正义推出来当挡箭牌，鉴于软银在Paytm和BBPay都有持股。
就算阿狸系真的想搞事，孙正义也不希望看到两家公司内斗伤害自身利益。
潘卡也清楚一些阿狸、软银、锐向之间的关系，知道这又是在和稀泥。
“软银啊，他们去年已经投过一轮了，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继续投资。”
张益达点头微笑，“肯定愿意啊，你知道中国的镁团吧，几百亿美金市值，Zomato这20亿美金估值才哪到哪。”
潘卡讪讪一笑，见张益达无意增持股份，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见状，张益达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小子就是想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