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投资未来
数字王国CEO对张益达和包凡的到来，显得非常热情。
他带着几个公司职员，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候着了。
见张益达一行走出电梯，立马迎了上去。
“张总，欢迎莅临指导工作。”
谢安姿态摆得很低，通过几位朋友，他也是非常清楚张益达背景和能量的，更不要说对方还掌控着锐向这家中国第三大科技公司。
这种级别的大佬，生意谈不成也要结个善缘。
张益达打量了谢安两眼，戴着个黑框眼镜，圆脸，发际线略高，看起来非常普通。
不过张益达却不会被外表迷惑，普通人能够在28岁就担任排在世界前几的特效公司的CEO？
“谢总，客气了，说起来，你还是我师兄。”
张益达这个表态，让谢安喜出望外。
他知道张益达是京大毕业的，但他不好贸然攀关系。
既然张益达主动认可这段关系，那他也打蛇随棍上了。
“呵呵，张总你太客气了，什么师兄不师兄的，达者为先，你叫我老谢就行了。”
张益达跟他攀谈了几句，笑着说道：“今天就叨扰师兄了，领我们见识见识这家名声在外的特效公司。”
谢安很想反驳这句话，现在他们对外的主打标签可不是特效公司。
主要是特效公司连年亏损，唬不住股民。
他们现在对外主打的概念是：港交所唯一一家AR/VR概念股。
不过，他也没去强行辩解，只是想着待会儿要好好介绍一番，扭转张益达对他们的看法。
毕竟一家特效公司和VR公司，前景和估值是不一样的。
“谢总，也别光顾着聊天了，带我们看看数字王国的技术成果如何？”
包凡出声提醒道。
“哎，对对对！”
谢安一拍脑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位，里边请！”
谢安先是带着张益达一行人参加了一个陈列馆，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电影宣传海报。
谢海指着广告墙介绍道，“这些就是数字王国这二十五年来的作品，一共有数百部，特效工作我们都有参与，还获得了10次奥斯卡奖项。”
“咦，这个“咕噜”的人物造型也是你们做的啊？”
张益达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噩梦，就是那个《指环王》里面的畸形怪物“咕噜”。
小时候因为这个人物，都有些不敢看这部魔幻影片。
谢安笑着点头，“对，是数字王国做的。最近上映的《复仇者联盟》里面的灭霸也是我们做的，《头号玩家》也有参与。
“咕噜”这个放行业里面，叫“虚拟人”技术。
《返老还童》里的幼年和老年布拉德·皮特，以及《速度与激情7》里只拍了10%戏份就意外去世的保罗·沃克，均由虚拟人技术打造。
目前来看，我们公司在生物特效如怪兽、动物、人物上的制作经验相对丰富。
在技术上的最大突破是，除了最为原始地透过几套系统做人脸扫描，我们还能使其变老或变年轻，甚至复活。
13年我们就“复活”了邓丽君，让她出现在周杰伦的“魔天伦”世界巡回演唱会上。”
张益达思索了起来，这项技术对于锐向来说，能够产生什么效用。
光内容制作有些可惜了，要是能够打造出虚拟偶像，做成IP就好了。
谢安说道：“其实数字王国是一家以技术驱动的科技公司，我们发明的NUKE是全球运用最多的视效软件，曾获得2017年奥斯卡科学技术奖。
我们还有大量软件技术研发团队，分别来自麻省理工学院、加州喷射研究室等。”
张益达点头，之所以看上这家公司，就是产业技术积累和人才。
火箭视频也好，B站及几款短视频也罢，对于内容质量要求只会越来越高。
拿下一家特效公司，既可以节约一些内容制作成本，也能实现生态闭环。
至于VR产业，也是在对内容生态进行补充，投资未来。
谢安把张益达等人带到一间影音播放室，播放了几个数字王国参与的特效视频。
“就拿《2012》播放的飞机撞到白宫的这一幕来说。”
谢安介绍起了特效实现过程，“要展现大楼坍塌、砖头、桌椅、玻璃碎裂洒落的场景，仅靠艺术家后期画出一个个碎片是不现实的。
于是我们生成了一个自我学习的程序DRidBodyDynamics，它可以由电脑运算物体掉落的先后顺序以及撞击反弹的运动状态。”
张益达微微点头，看得出，数字王国的特效制作要求很严格。
严格一点也好，至少不会出现“丢手榴弹炸下飞机”那种特效场面，要合乎逻辑，不侮辱观众智商。
谢安接着介绍道，“数字王国集团重新梳理业务后，分成了视觉特效、虚拟现实、虚拟人、原创IP四个板块。
我重点讲讲虚拟现实板块，目前我们VR业务已经涵盖了硬件、渠道与内容三个子模块。
硬件有VR头显3glasses，渠道方面我们和保利合作，建了线下VR空间DDSpace，以VR体验馆的方式已在全国50多个商业地产落地，未来想做成一个VR内容的分发平台。
内容方面，则是我们自研自产。
长期发展方向，是将这四大业务板块互相串联，进一步巩固包含技术研发、内容制作、多渠道分发的运营模式。
在2045年之前构建面向消费级市场的虚拟世界——“绿洲”。”
野心不小，张益达自然知道这个“绿洲”是什么东西，好比虚拟网游小说里面的那种世界。
二十多年后的事情，技术上能不能实现，不太好确定。
张益达点头，“不错的想法！不过，我看数字王国去年财报，公司全年收入为7.03亿港元，其中视觉特效收入为6.06亿港币，占比86%。
另外，业务团队主要分布在香港、洛杉矶、温哥华、魔都、京城、台北、印度海德拉巴、伦敦等地。
业务主要收入都来自于给电影做特效吧？”
谢安笑道，“毕竟转型才刚刚开始，特效公司目前还占据营收大头，但再过个两三年，情况就将不一样了。”
张益达差不多有数了，长呼了一口气，看向谢安，淡淡道，“锐向有流量，有内容载体，谢师兄愿不愿意合作一把？”
第五百五十六章 先礼后兵
谢安当然知道张益达口中的“合作”是什么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合作当然没问题啦，不知道张总愿意给出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张益达比了四根手指头，“40亿港币！我愿意在这今天收盘价的基础上溢价20%，私有化数字王国。”
按理说，这价格也不算低了，还给予了20%溢价。
但谢安一想到数字王国曾经200多亿港币的市值，就觉得或许应该再坚持坚持。
“马上就要迎来5G了，虚拟现实产业一定会迎来大爆发。”
谢安笑道，“毕竟在VR产业上面，数字王国投入了超过2亿美元。
所有人都认为目前是虚拟现实产业寒冬，而我们就是在豪赌这一把，赌它终将迎来爆发。”
谢安这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拒绝，但张益达已经听出了拒绝之意。
“16年是虚拟现实产业爆发元年，之后风口直下，除了大型商场的VR体验馆，几乎没有其他的落地应用。
头显设备相比手机，也仅仅就科技发烧友喜欢追捧一二。”
张益达轻笑，“或许你说得对，这个产业终将迎来爆发，但一两年内是别想了。
或许是五年十年，或许是二十年。
这是一个需要源源不断砸钱的领域，谢总你是否和软银、保利他们这些股东沟通过？
看他们还愿不愿意再砸个十年八年，等待最终的收获。”
张益达的话让谢安脸色沉重，特效业务本来就源源不断的亏损，再加上一个烧钱大户VR。
按每年5亿的亏损额亏个十年，数字王国的市值都亏没了。
数字王国去年市值都还有70亿港币，今年就被腰斩了。
前两年，VR概念股受追捧的时候，200多亿港币市值，490多倍市盈率。
但跟大A股的暴风比起来，还是要略逊风骚。
暴风上市40天37个涨停板，市值暴涨28倍，市值最高达400亿人民币。
至于暴风当年的营收只有区区6.5亿人民币，也就比当年的数字王国多一亿多而已，但市值高了差不多2倍。
不过这些好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谢安收回心神，对张益达说道：“能否变私有化为投资？
数字王国可以按照近30日平均股价，向锐向定向增发20%股份。
数字王国股权比较分散，20%的股份稳坐第一大股东。”
张益达嘴角勾起，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战略投资者了？
“锐向并不甘于做一个大股东，还是不管事的那种。”
谢安摇头，“张总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锐向旗下有四大业务板块，而内容就是其中之一。
影视制作、VR游戏、原创IP、VR娱乐、直播等等方面，我们都可以和锐向展开合作。
有时候，战投就能达到的目的，也不一定非得用并购来实现吧？”
谢安这话没什么毛病，但锐向不缺资金。并且张益达相信，数字王国需要合并进锐向体系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
于是张益达说道：“如果担心卖早了，没有享受到VR爆发的红利。
锐向可以使用股权来收购你们管理层手中的股份。”
“锐向现在公开估值是2050亿美元吧？”
谢安皱眉道，这还不如现金收购呢！
都2050亿美金了，并且还没上市，上市翻倍达到4100亿美金？
那岂不是和阿狸、企鹅完全平起平坐了？他认为锐向目前还没这个资格，至少两三年内无法赶上阿狸、企鹅。
“那29.9%股份怎么样？”
谢安又提出了一个新方案，他看着张益达，提醒道：“再多，就要触发要约收购线了。
未来VR产业要是迎来大发展，锐向直接迈过要约线30%就是了。
并且，还能拿股民的钱去发展一下VR产业。
要是发展不起来，亏损也要少点。
当然了，要是发展起来了，锐向付出的私有化代价也要高一些。
这都是相对的！”
见张益达似乎不为所动，谢安继续使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道，“就如同张总你刚刚讲的那样，亏损可能还要持续很多年。
数字王国如果装进锐向体系里面，对于锐向将来上市的市值都有影响，拉低利润。
等数字王国发展好起来了，到时候直接并表……”
围绕资本运作手法，谢安给张益达讲述起了种种优势。
核心点就是希望张益达只战略投资，让锐向成为大股东，保留自己等人的股权。
张益达知道对方打的算盘，拿锐向的钱发展业务，等发展起来后好分享红利。
“让锐向成为大股东，那你们想要什么？”
张益达笑着问道。
他看过数字王国股权结构，虽然没有一个股东持股比例超过20%。
但是有“一致行动人”这东西存在，锐向这个大股东也不能说就一定掌控了全局。
仔细想想，说不定等VR产业爆发了，锐向就被人一脚踢开了。
“给我五年经营权，五年还把数字王国带不起来，我退位让贤。”
张益达点头，“行吧，我也知道你们的诉求了，我需要考虑一番。”
回去路上。
包凡刚刚一直没有插嘴，就在一旁聆听，此时在车上开口问道：“为什么不答应他？”
张益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包凡的相关看法。
“谢安这人吧，我觉得大忠似奸。”
包凡暼了张益达一眼，“你可别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我看人一向很准的。”
张益达点了点头，反问：“那你明知道这人不靠谱，还问我为什么不答应他？”
包凡笑问：“那你真的放弃了？”
见张益达默不作声，包凡惊讶道，“不是吧？真的放弃收购啊？
有29.9%股份在手，就算到时候真的出现大股东之争，以你的财力还不是轻松摆平。”
张益达摇头，“你没看到吗？周永明今天没出现，他们几个人加起来，股权稳稳超过50%。”
包凡摇头，“他们也不一定就都穿一条裤子，特别是有利益冲突的时候。”
他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你说得对。这也是一个不安全因素。
要是哪天串通一气，把你踢出局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我们当一次野蛮人怎么样？”
包凡楞了一下，“不是吧？为了这么一家小公司，犯不着吧？那股价还不炒到天上去？”
张益达轻笑，“开个玩笑而已，不卖拉倒，现在买VR资产就跟捡破烂差不多。
硅谷倒闭的公司一大批，直接过去接收就是了。只是说，发展可能要慢一点，需要重新造轮子，而不是拿过来就可以用。”
从内心讲，张益达还是希望私有化数字王国的。
毕竟目前这公司的状态，不适合上市，需要源源不断的投入，股价也涨不起来。
不过，他打算“先礼后兵”，看谢安和他背后人的选择吧。
第五百五十七章 要约收购
“周总，张益达想私有化数字王国……你怎么看？”
谢安给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汇报起了和张益达谈判的情况。
周永明眉头紧皱，“大股东都不满意？非得私有化？”
谢安点了点头，“控制欲太强了，最次估计都得分多个持股平台进行控股。”
周永明摇头，有些生气的说道，“不妥，我们又不是生存不下去了，非得接受他的收编。”
谢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拒绝掉了，重新引进新的战略投资者。”
谢安叹了口气，“有些可惜了，其实我们的业务和锐向还是挺互补的。
合作对双方都比较有利，说不定数字王国还能扭亏为盈。”
周永明笑而摇头，“但是人家要吃独食啊，不带我们玩。
数字王国是我们的事业，不仅仅是金钱，还寄托了这么几年的心血和希望。”
谢安也觉得对方过于强势了，而且双方实力悬殊，很容易把自己等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咦，要是张益达同意战略入股29.9%股份呢？”
这个问题……周永明沉思了起来，想了想，说道：“那估计就有诈，不能答应。”
谢安也觉得这个观点有道理，以张益达种种表现来看，应该不会同意这个方案。
如果真同意了，那倒真的有鬼了。
拖了两天，双方在电话里进行了最后摊牌。
“谢总，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放弃入股数字王国。
当然了，如果你们愿意私有化的话，我还是愿意以40亿港币的价格接手。”
谢安笑了笑，“确实抱歉，我和周总商量后，决定还是不卖公司，打算继续经营，因为这承载着……”
谢安说了一大通关于什么狗屁理想的话，张益达知道这都是客气话。
要是出80亿，看他们卖不卖？
不过能用更小代价拿到的东西，为什么要出高价？
挂断了电话，张益达沉思了一小会儿，找来了兰澜和包凡、丁思瑶，四人开了个小会。
“谢安拒绝了我的友谊，那就只能动武了。”
包凡知道对方这是打算强攻了，也不再相劝，而是开始帮忙出谋划策。
“目前，数字王国总股本是260亿股，目前股价是0.127港币，其中周永明及背后公司持股18.92%，谢安及背后公司持股9.23%，两者是一致行动人，合计持股28.15%。
李家城旗下投资公司雷特蒙德持股9.23%，软银中国持股8.57%，中信集团持股8.57%，京基集团持股6.34%……
前十大股东合计持股81.23%，股权比较集中。”
包凡看向张益达，问：“这些股东，你有没有交情不错的？
反正我知道，你和软银、中信关系还不错。
要是把第三大到第十大股东的股份全部吃下来，你的持股可以超过53%，直接可以触发无条件现金强制要约。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发起全面要约，私有化退市。”
张益达摇头，“你说的这是理想状态，假如李家城和谢安、周永明他们一条心呢？”
包凡笑着回道，“持股那就可能是在30%-50%之间了，触发的是有条件现金强制要约。
小股东可以选择接纳或者不接纳要约，接纳了，我方股权超过50%，自然转成无条件现金要约，收购成功。
反之，我方持股比例没超过50%，那要约无效，私有化也就失败了。
而且，到时候想退出还不好退出，可能会有一部分损失。”
张益达点头，“所以这个要约条件很关键，开出的价格要能够打动小股东。”
丁思瑶插了一句：“我们这边可以提前建仓，拉升一波，到时候再砸盘，把股价给打下去。”
包凡摇头，看了张益达一眼，笑道：“要是股民朋友知道是你发起要约收购，那股价还不涨到天上去。
要“逼迫”小股东接纳要约，就必须把股价打到要约价之下。
这需要好好设一个局，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还有资金，同时还要承担一定亏损的风险。”
包凡劝张益达：“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协议受让前十大股东股权，超过50%后直接安全落地。
又节省时间，又没那么大风险。”
张益达摊了摊手，“这么多股东，你怎么知道没人和周永明他们一伙的啊？
我们这头和他们一接触，转身就把我们给卖了。
要是周永明、谢安他们起了防范心理，那就不好对付了。”
包凡叹了口气，“这倒也是，人心隔肚皮啊！”
“不过，数字王国连续亏损了这么多年，说实话，算不上什么好公司。
所有人都在赌未来，你要是愿意拿出锐向的股票来做交换的话，换我，我肯定是愿意的。”
张益达点头，他倒是不介意进行股权并购。
毕竟2050亿美金的体量摆在那，估值或者市值提升只会越来越慢。
“那这样，我们分派一下任务。”
张益达看向丁思瑶，说：“你管理的那支对冲基金先进行建仓，动作小一点，股价不超过0.15港币，有多少买多少。”
丁思瑶点头，“好，我们会谨慎行事。”
张益达又看向兰澜，吩咐道：“你负责约谈数字王国的第三到第十大股东，务必尽可能地凑够30%股权。”
“好，价格方面呢？”兰澜问道。
“最近30个交易日平均收盘价基础上不超过20%，现金或者锐向股票认购资格都行。”
兰澜点头，“那我这边没有问题了，会尽可能多地谈下收购。”
张益达又看向包凡，后者与他对视，在等候自己的任务。
“包总你这么能说会道，有张仪苏秦之才，就干脆和兰澜一起行动吧。”
包凡点头，“我这边没有问题，最新消息会及时向你通报。”
任务安排下去后，张益达回到了京城，其他人则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仙股数字王国最近交易量、换手率有小幅度增长，连带着股价都涨了几个点。
被深度套牢的散户们有人尝试甩卖了一部分股票，很快就卖出了。
这可不得了了，有散户开始大量出逃。
因为他们怕啊，去年进来的，腰都被斩了，再拖下去，土都要埋到脖子这一截了。
有人恐惧，自然就有人贪婪。
有些嗅觉灵敏的老股民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条一条赶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 刷脸支付
“刷脸支付是一种基于人工智能、机器视觉、3D传感、大数据等技术实现的新型支付方式，具备更便捷、更安全、体验好等优势。”
锐向研究院院长兼集团CTO周枫手持着一个类似于“台灯”的设备，一边给众高管展示，一边介绍起刷脸支付。
说是“台灯”，其实也有些不一样，取代“灯泡”位置的是一块书本大小的刷脸显示屏。
“刷脸支付”也不是什么新鲜词了，锐向内部几年前就在研发这个项目。
只是具体的产品，大部分高管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这个产品具体怎么使用啊？”
张岚有些好奇的问道，她一直在负责短视频和内容板块，对于金融科技这一块了解不深。
周枫把“台灯”放在了会议桌上，模拟起了场景。
“首先将这台设备接入人工收银机，并放置在收银台上。”
他指着设备上端的显示屏，“顾客只要把脸对准摄像头就能快速完成刷脸支付，和贷款审核环节的人脸识别差不多。”
“流程倒是不复杂，简单一点也好，越简单越利于推广普及。”
陆奇点评道，“不过，要让商户从收款二维码转变成使用刷脸机器，不容易吧？”
周枫解释道，“相比于传统收银机器，我们有五大优势。”
他比起食指，“首先小型化，体积只有自助收银机器的十分之一；”
又比起中指，“这第二，全面兼容商户现有收银系统，降低了商家系统改造成本。”
……
张益达没说话，把刷脸支付设备从桌上拿了过来，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术，芬兰创业公司Uniqul在13年就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基于脸部识别系统的支付平台，unique支付系统。
但受限于当时的商业环境，用户习惯等等因素，一直没普及开来。
千度、中科院渝州研究院、蚂蟥金服、微信支付在14年就开启了刷脸支付的技术研发和商用探索。
锐向也差不多是同期进行研发的，解决了很多问题，于今年才掌握比较成熟的解决方案。
托智能手机厂商陆续推出人脸识别功能的福，刷脸支付于2017年开始在中国大面积使用，渗透到零售商超、餐饮等生活主要场景，行业呈高速增长态势。
张益达也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打算抢在蚂蟥金服的蜻蜓、微信的青蛙前面，率先推出自己的刷脸支付设备——雄鹰。
名字也比较讲究，青蛙吃蜻蜓，然后青蛙被雄鹰吃掉。
本来张益达想注册“贪吃蛇”商标的，因为青蛙标准天敌是蛇。
但是“贪吃蛇”被坑爹的游戏公司给抢注了，其他什么蛇又不好听，张益达干脆就注册了一个“雄鹰”。
差不多也算站在食物链顶端了，藐视蜻蜓和青蛙。
“价格呢？太贵了恐怕对我们的推广是一个阻碍。”
周枫给陆奇解释道，“目前还是第一代产品，价格起码要定在2000元左右才能收回成本。”
“贵了一点，你让小商贩花2000块钱买这套设备？那几乎不可能。”
顾盼盼调侃道，“不过要是加入拼哆哆百亿补贴计划，那还是可以的，给你兜底卖1万台。”
金融科技事业群总裁洪海波也非常认同顾盼盼的观点，他摇头道，“太贵了，价格必须打下来，不然量根本上不去。”
周枫摊了摊手，“那没办法了，除非搞补贴。”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朝张益达投去了目光。
张益达摇头，“免费的是最没意义的，商家只有花了钱，才会重视这套设备，才会去用它。
不过你们说的“贵”的这些问题也客观存在，相比几块钱一张还包括运费的收款二维码来说，确实贵了几百倍。
如果只是菜市场那种小摊贩，肯定不划算。
我们针对的是商超、医院、便利店等等规模之上的商家，除了刷脸支付更快，节省付账时间以外。
刷脸设备自带触摸大屏与计算能力，使得其在满足扫码与刷脸等基本支付功能同时，还可用于新零售营销。
借助互动屏播放活动海报，可以便捷直观的把营销信息传达给用户，解决商户的营销痛点。
同时雄鹰刷脸支付系统还支持接入小程序会员或CRM系统，实现刷脸即会员，可做到精准营销。”
数字科技事业群的总裁谢淮雨问道，“那咱们怎么推广？这可不比收款二维码，要贵重很多，也更加难以销售出去。
不可能再复制当年的路径，招一帮大学生大街小巷挨个推广吧？”
“这肯定行不通！”
张益达先猛地摇头，又笑着问道：“你们知道POS机是怎么推广的吗？”
林真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代理商拿机器，依靠机器手续费后期分润的模式？”
张益达点头，“没错，必须找当地有一定资源的个人和企业合作，让他们帮我们代理销售。
我们不可能为了这个事情，就成立专门的销售型分公司。
因为市场需要培育，现在我们入场还太早了，不值当。”
“这倒也是，移动支付也才火了这么三四年，又跳跃过渡到刷脸支付了。
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种转变，包括商家和消费者也需要时间来适应。”
林真阳想了想，说道：“听说那个瑞联盟很火爆啊，要不要去挖挖墙角？”
张益达当然听过这个“瑞联盟”了，推广POS机叼得很。
十二级分润，代理分销裂变……听着就有点唬人。
张益达摇头，“算了，还是别去走这些捷径，他们背后那家支付公司都不敢承认和他们的关系。
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真阳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具体原因啦，这是打擦边球啊。
没出事还好，一出事就凉凉。
想了想，林真阳还是说起了自己的观点，“不过这帮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地推很有激情。
他们反正也要推销POS机，推推刷脸支付不是正好顺带吗？
而且我们这正规的啊，不搞多少层级那一套。
要做我们的外包代理商，就自己来拿货，卖出了多少台，我们就给予一定补贴，另外也从手续费里分润一部分给他们。
全部是公对公合作，我们也只采用官方发售和外包代理两条路径。
绝不搞分销裂变、层级分润那一套！”
第五百五十九章 ISV服务商
校萌的前身高盟APP曾经是魔宝支付的推广利器，通过这个软件招募了一大批兼职地推的大学生。
尽管后来魔宝支付停止地推，高盟也转型为校萌社交APP，主打校园交友。
但这个软件还是在校园留下了一段传说。
一所大学几万人，总会出那么几个销售天才。
这些校园牛人少则地推赚了几万，多则赚了几十上百万，甚至还有一部分人赚到了第一桶金，开启大学创业。
这是高盟留下的第一段传说。
第二段传说则是锐向集团的offer。
没错，推广达人们被锐向看上了。
锐向几年前就是独角兽了，也算是名企。
按理说，招聘只会招收985和211毕业的大学生。
但张益达觉得这些人才不能被埋没，他们也为锐向的崛起贡献了一份力量。
于是在这几年，针对高盟APP榜上有名的，每个学校的前几名推广达人发来了面试邀请。
这些被邀请人各个大学的都有，有985/211名校，也有普通本科、大专。
除一小部分人干起了技术和运营，其余大部分人都被塞到短视频，干起了广告销售的活。
事实上，这帮人干得也很不错，确实是热爱销售事业，也非常能吃苦，毅力很强。
连一位有十几年工作经验的HR都感慨，这是她从业以来，碰到的最优秀的一批毕业生。
一线销售部门的Leader则个个心惊胆战，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的吗？
这群年轻人中，有人因为业绩过硬，成为了基层干部，还获得了锐向的期权。
毕业一两年，入职名企，升职加薪，还获得了2000亿美金公司的期权……
这一桩桩，基本上成了各所高校的传说。
无数学弟学妹们，感叹没有学长学姐的好机遇，以后要么当社畜，要么进厂打工。
陈晓慧去年毕业于冀州大学，非211高校，但因为推广魔宝支付得力，以近20万的佣金雄踞该校第一名，她也收到了锐向集团的面试邀请。
在面试过程中，她表现得比一些985高校毕业生还出色，毫不意外地被锐向集团录取了，成为了天策科技的商务顾问。
天策科技主要给银行、信托等各类大型金融机构提供风控解决方案，订单金额至少是百万元起。
陈晓慧在加入锐向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成了空中飞人，全国各地去洽谈合作。
能吃苦的女孩一般运气都不会差，她供职期间表现得非常优秀，谈下了十多笔合作，为公司创造了千万级利润，所以在今年被提拔为了小主管，带一支几人的小团队。
刚刚经理已经找她谈话了，公司要成立刷脸支付的商业部门，有意提拔她担任副经理，M2职级。
也就是说，她升职了，入职不到一年半，连升两级。
她和公司老板张益达是同龄人，都是23岁，但公司担任M2的一般都已经三十岁左右了。
在她这个年纪担任这个职级的，除了锐向起家的那批元老，着实少见。
消息公布后，隔壁组有人酸溜溜地说道：“我985毕业的，进公司两年多了，还只是商务专员。
看看人家，比我晚进公司一年，从商务专员升到主管，现在还成经理了。
找谁说理去？”
有消息灵通的人笑道，“别羡慕了，人家是“高盟铁军”出身的，不光是她陈晓慧，其他事业群也有好几个这种猛人。
人家大学里就是风云人物了，不能当普通人来看。”
“哦，高盟铁军啊！那确实惹不起！”
……
“错过了移动支付的推广，不能再错过刷脸支付的推广。”
锐向组织的ISV服务商大会上，陈晓慧身着一身职业装，站在台上给台下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老板们介绍起了锐向的招商政策。
因为刷脸支付刚发布，很多人还在观望，来参会的老板也不多，就一百多人，基本都是锐向在各地的ISV服务商。
所谓的ISV服务商，就是指具备技术开发团队的服务商。通过接口开发，集成锐向开放平台的开放能力，为线下商户提供收银及其他增值服务。
尽管人不多，但陈晓慧还是想尽最大努力地转化这批人，非常详细地介绍起了服务商政策。
“优势一，设备返利。每当我们拿到设备推广激活后都会给我们进行返费，每笔交易返0.5元，最高可以返1000元，相当于我们设备只需999元就能拿到。
卖一台出去，就赚1000元。
优势二，官方返佣，长期分润。
连接POS收银，通过IOT小程序进行二次开发，实现小程序支付功能，获取0.18%支付返佣。
你只需要签约100家商户，我们按平均每家商户每天的流水为1万元，那么你仅仅通过返佣的收入是：
100家乘以1万元，乘以0.18%返佣费率，乘以365天。
得出结果，一年65.7万元。
而这仅仅是100家商户，如果是1000家，1万家呢？
优势三，就是这块屏幕了。”
陈晓慧拿着一台雄鹰刷脸支付设备，笑着问台下众人：“各位老板，你们觉得这块屏幕能带来什么收入？”
台下有人回答“广告收入”，声调不一。
“对，就是广告收入。”
陈晓慧笑道，“可以把它拿来和分众传媒来做对比，既可以宣传商家自己的产品。
也可以由你们各位老板整合推广出去的几百台、几千台设备，进行广告招商，你们再和商家进行广告分润。”
台下有不少老板很是动心，他们在各自所在城市有些资源，推广出去一些刷脸支付设备还是有些把握的。
“我们能不能自己招募代理商呢？”台下有老板提问道。
陈晓慧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们会拟定一个框架，大家可以在框架中自由选择调整代理商政策，但不能扰乱秩序。”
有人不服气道，“我们招募代理商，可是帮锐向推广设备的，这也要画定限制范围吗？”
陈晓慧想到经理给自己说的话，担心ISV服务商借“代理”之名收割韭菜。
现在社会套路就是这么多，奶茶店加盟不是被搞臭了吗？
自然的，锐向也担心这帮服务商搞臭了刷脸支付。
“各位放心，框架进退范围非常大，足够大家各自配置自己的代理方案。
不过丑话还是说在前头，要是有人借“代理”之名做出格的事情，并被下级投诉到锐向这里来。
我们会取消服务商资格，并视事情严重，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这话虽然难听，但大部分服务商都理解。
比较锐向现在也是大厂嘛，国民级互联网公司，爱惜羽毛。
也有一部分人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这年头踏踏实实做业务能挣几个钱？
第五百六十章 清仓处理之独角兽篇
锐向率先推出刷脸支付设备“雄鹰”，确实打了阿狸、企鹅措手不及。
这两家产品也差不多研发完成了，但还没正式上市。
受到锐向带来的刺激，两家巨头也不约而同地调整了产品上线时间。
移动支付的市场占有率最近一年来，一直维持着支付贝40%、微信支付30%、魔宝支付20%的市场格局。
三家瓜分了国内移动支付90%以上的市场，其余支付公司则加起来只有几个点的市场占有率。
对于这种局面，锐向和另外两家巨头也都保持着默契，没有贸然打补贴战，还是以赚钱为主。
去年网联成立了，这是央行主导的线上支付统一清算平台。
以前是第三方支付机构直接连通银行，“客户备付金”也存在各个银行，利息也被第三方支付机构当成了隐性收益。
现在中间多了一个网联，并且央行要求：支付机构应将客户备付金按照一定比例交存至指定机构专用存款账户，该账户资金暂不计付利息。
去年首次要求上缴了20%备付金，今年又开始要求按月逐步提高交存比例，到2019年1月实现100%集中交存。
这下好了，辛苦补贴市场多年，本以为可以收割了，结果梦想破灭。
于是，支付贝、微信支付开始收取0.1%手续费了，提现要收，还信用卡也要收。
锐向本想挺一阵的，好吸引一些用户。
坚持了两个月，发现用户已经习惯使用各自常用的支付方式了。
于是也不再硬撑着，开始收取0.1%手续费。
支付市场现在就是这个局面，僵持很久了，谁也奈何不了谁。
如果不来点技术或者模式颠覆，很长一段时间都应该是这个格局了。
“刷脸支付”看起来有点像要颠覆现有支付格局的样子，二马自然很警惕。
不管能不能成，至少不能落在锐向后面。
就在锐向通过大大小小的服务商开始在全国各地铺机器的时候，两家巨头公司的程序猿则叫苦不迭，平时996就算了，现在007都来了。
抖视上面经常有一些商店老板，拍短视频秀一秀自己的刷脸支付设备。
给雄鹰宣传的同时，又增加了阿狸、企鹅的焦虑。
事实上，张益达对刷脸支付期望并不高，这不可能成为“微信红包”那种核弹，一周时间抹平阿狸十年的努力。
锐向这次先跑，也抢不到其他两家巨头多少市场份额。
主要还是“使用习惯”和“普及率”两个问题。
……
比特大陆B轮融资完成很快，以投前140亿美元的估值迅速敲定了一轮5.6亿美元的融资，投后估值高达145.6亿美元。
得知这一消息的投资机构，无不扼腕叹息，上车晚了一步。
这也是一家近两年的明星创业公司，一年前估值都还只有10亿美元。
一年后，估值翻了接近15倍。
之所以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这家全球第一矿机生产商赶上了去年币市的火热。
比特大陆相当于是淘金路上卖水的商人，不管币圈怎么波动，矿机卖出去就是钱。
17年的营收是25亿美元，净利润12.5亿美元；18年第一季度营收是18.7亿美元，净利润11.4亿美元。
这份财报，连张益达看了都汗颜，这简直就是一台印钞机。
完成这一轮融资后，比特大陆就将向港交所提交招股书，预计在今年底、明年初正式上市。
外界预测，IPO募资将达到180亿美元，公司市值为400-500亿美元。
这也是让很多投资机构懊悔不已的原因，这么好的公司，怎么就投资晚了呢？
不过好在有张益达，广发英雄贴，表示有意向转让所持有的比特大陆13.55%股份。
外界的第一反应是，锐向资金链断了。
不然怎么解释，把这么牛逼的公司股份都要给转让了？
而且比特大陆马上就要上市了，再多等一个季度不行？
尽管议论纷纷，外界予以各种解读。
但张益达丝毫没有动摇，必须把股份给转了。
从内心来讲，之所以投资比特大陆500万美元，也是为了今天。
这是财务投资，锐向和比特大陆业务协同并不强。
另外，区块链也在退潮了，再不转让，砸在手里怎么办？
最后，就是两位创始人的缘故了，张益达前世可没少听到他俩撕逼的新闻了。
沈北朋背后的黑衫资本连投了比特大陆两轮，对张益达的行为有些不解，特地打来了问询电话。
“益达，外界不知道锐向的资金情况，我可是知道的。
账上趴着那么多钱，还要**特大陆股份？几个月都等不及了？”
张益达“哈哈”笑道，“主要还是受今年大环境影响，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沈北朋劝道：“比特大陆目前手握全球74.5%的矿机市场份额，去年在ASIC芯片的总收益占据ASIC设计行业7%的市场份额，在中国仅次于华为海思。
另外这个月还宣布推出了自主研发的全新7nm芯片，单颗芯片集成多达10亿个晶体管……”
“我承认这个公司有那么一定的技术含量，但目前这状态，我不看好他们能够成功上市。”
张益达懒得过多解释，直接表明不看好比特大陆能够成功上市。
实际上港交所也以“收入单一”为由拒绝了比特大陆的上市申请，太依赖矿机收入了，所谓的“AI芯片”，收入还不到10%。
今年上半年营收合计28.45亿美金，几乎可以和芯片巨头英伟达叫板了，风光无限。
但熊市一旦来临，币价暴跌，矿机只能被当废铜烂铁贱***特大陆也难以独善其身。
张益达的话虽然很直接，在目前看起来还有些过于武断。
但沈北朋是知道他嗅觉是有多灵敏的，互金几家公司全部高位套现，堪称教科书式的手法。
“那我们岂不是遭了，两个月前按照投后140亿美金跟了一轮？”
张益达笑道，“没关系啊，一期基金黑衫资本不是还出资了4000万美元吗？
我们这赚的，足以对冲风险。”
既然张益达已经决定了，沈北朋也不再相劝。
比特大陆创始人吴忌寒还打来了电话，确认张益达转让股份的消息真实性。
张益达也没东扯西扯，直接告诉了对方，自己的确要转让股份。
投资机构要退出，而且是卖老股，只要不是卖给竞争对手，那就问题不大。
吴忌寒没有相劝，只是态度冷淡了许多，督促张益达动作快一点，他们好及时修改招股书，不影响上市计划。
张益达也不见怪，毕竟自己在人家上市前突击转让股份，就差拿个喇叭大吼：我不看好你上市，上市了也是个扑街。
不得不说，以张益达如今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转让比特大陆股份，对这家公司来说是个非常大的利空。
恐怕成功上市了，募资额、市值都要大打折扣。
在吴忌寒之后，投资了比特大陆的多家投资机构打来电话。
目的就一个，劝张益达别卖股份。
张益达只能婉言谢绝“好意”，这股权他是卖定了。
投资机构们自然是很生气，觉得张益达太不给面子了，但也奈何不了他。
锐向持有比特大陆13.55%股份，按照后者145.6亿美元估值计算，这部分股权价值19亿7288万美元。
金额不算小，足足找了六家投资机构才吃下。
这些倒霉鬼没赶上比特大陆上一轮募资，一听张益达这里有老股出售，屁颠屁颠就赶来了。
谈判不算很顺利，主要张益达在上市前突击转让股权，这一点让人很生疑。
于是，六大投资机构跟张益达讨价还价了起来，要求打八折、七折。
张益达直接“送客”，这才镇住了这帮人。
最后，还是按照平价进行了股价转让，没有打折，也没有溢价。
500万美元的投资，三年半时间，变成了19.7288亿美元，翻了395倍！
完成比特大陆的股价转让不久后，锐向开启了大甩卖的节奏。
共享办公的优客工场、造车新势力奇点汽车、农村电商汇通达、同城即时配送三强之一的狗东到家－达达……等一系列独角兽全部被摆上了货架。
这些公司一直赖着不上市，自身也没达到营收平衡，严重依赖外部融资输血。
张益达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换成人民币或者美元更安心一些。
另外，阿狸和狗东也在排挤锐向，比如汇通达今年上半年就被阿狸战投了45亿人民币，主打下沉市场，和拼哆哆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而狗东到家和达达合并后，一直没有强行驱赶锐向。
直到前段时间百亿补贴一出，弱西哥再也无法忍受张益达了。
张益达同陆奇、林真阳商量了一整天，围绕未来的业务发展方向，以及所投企业背后的资本，终于捋清楚了关系。
列出了两份长长的名单，一份进行股权增持或者并购，另外一份则全部卖掉。
锐向的“大手笔”让互联网圈再次震动，有知情人士则表示：这是新一轮的洗牌，重新划分互联网板块。
也有一些投资机构摩拳擦掌，准备去锐向开辟的“独角兽专场”捡捡便宜。
第五百六十一章 AI江湖
移动互联网风口始于2010年，大米、镁团、爱奇艺都在这一年诞生，又被称为“10创业帮”。
随后几年，风口愈演愈烈，各种互联网大战、补贴烧钱。
但在今年，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一方面是国家金融战略严控风险、自上而下去杠杆，出台了“史上最严的资管新规”，市场流动性降低。
募资难，从年初开始就了各大投资机构的头号难题。
另一方面，今年又是头部项目集体IPO的大年。
一级市场项目估值虚高，二级市场大跌，一二级市场价格倒挂。
中概股赴美赴港上市，但又接连遭遇破发。
退出，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募集不到资金，又无法从所投项目中退出，各大投资的出手次数无疑就减少了下来。
这种影响，传递到市场上，那就是大量的创业公司融不到资。
小型创业公司死得无声无息，准独角兽公司裁员降薪，独角兽不再撒币。
大家都怀揣着同一个目标，先活下来再说。
创业公司缺钱，非头部VC/PE缺钱，但BATJ这些大厂可不缺钱。
所以在锐向表露出“甩卖独角兽”的意向后不久，立即就有大厂开始派人来接洽了。
此外，也有几家头部的国内PE和外资PE赶来，看能不能淘点好东西。
这些机构家大业大，哪怕是在如今这环境下，也还是比中小投资机构有钱得多。
鼎晖投资的吴总看了看锐向方面提供的售卖清单，问道：“怎么没有商朝科技、旷世科技、医图科技他们几家呢？”
张益达笑了笑，“这几家有深度合作，非卖品。”
其他几家公司的代表也笑了起来，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张益达自然不可能失心疯地把有业务协同的被投企业股份卖了。
摆出来售卖的，自然是业务关联不大，并且被阿狸、企鹅“污染”的企业。
另外，除了科技含量比较高的AI四小龙之三，搞硬件的大疆、优必选、地平线、柔宇科技，以及几家在线教育公司都不在售卖名单之上。
各家投资机构和大厂挑挑选选，各自拟定了意向目标。
阿狸挑中了满帮集团、汇通达股份等几家有“渊源”的公司；
企鹅也差不多，挑走了每日优鲜、贝壳找房；
狗东则把狗东到家和达达合并后，锐向获得的那一小部分股权也全部买了。
鼎晖投资、新天域资本、弘毅投资等几家PE则看上了奇点汽车、优客工场等几家独角兽。
目标选好以后，争议点又回到价格上面来了。
张益达没兴趣跟他们讨价还价，兰澜又不在，于是把谈判任务交给了林真阳。
……
“张总，医图科技朱总，旷世科技的印总给我打来了电话，表示希望回购我们手中的股份。”
兰澜给张益达打来电话，语气有些沉重。
最近她一直在忙着联系数字王国股东，都快要收官了。
结果这节骨眼上，自家后院起火了。
“回购？呵呵，恐怕是阿狸在背后搞鬼吧！”
张益达摇头，这两家公司阿狸都有入股，眉来眼去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想着AI落地应用不容易，多一个阿狸也就多一份使用场景，所以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狸也没驱赶锐向，毕竟这种烧钱很猛的公司，他们也不想一口气并购掉。
等两家公司做出成果了，前途光明了，他们再驱赶锐向不迟。
同时，阿狸自己内部也没停止对计算机视觉等技术的相关探索，算是多头下注。
杰克马在15年给德国总理默克尔展示的人脸识别技术，就来自于旷世科技旗下的Face++开放平台，水平在国际都属一流。
如今，旷世科技营收从16年的6000多万到17年的3亿多，再到今年上半年的6亿多，好几倍的增速。
看起来营收不多，但其实已经够到港交所“同股不同权”的上市门槛了，市值不低于400亿港币，最近一个财年营收不低于10亿港币。
旷世科技只要过了今年，应该就满足港交所上市条件了，并有望成为中国人工智能第一股。
局势一片大好，果子也熟了，阿狸系就动起歪脑筋来了。
“旷世科技股权结构里面，阿狸占股将近30%，是最大股东，且不去说它。”
张益达有些不解问道，“可医图是个什么情况啊？”
兰澜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啊，是云锋基金投的他们，按理说和阿狸的关系没有旷世那么亲近。”
云锋基金就是杰克马和聚众传媒创始人虞锋联合创办的投资基金，刘永浩、脑白金都有入股，和张益达的华屹资本性质差不多。
张益达叹息一声，“算了，把他俩的股份也卖了吧，强扭的瓜不甜。
后面把资源重点投给商朝科技，全力支持他们做落地应用。”
AI公司都是烧钱大户，就拿商朝科技来说，累计进行了10轮融资，融资金额超过30亿美金。
之所以融资这么多，也是AI研发前期需要投入太多，缺乏造血能力。
锐向前几年可不像BAT那么有钱，只能早期投入一笔，占个坑位，建立一定合作关系。
投融汇的刷脸认证、益民系公司贷款审核人脸识别、雄鹰刷脸支付设备……这些技术应用都有商朝科技的参与。
而医图主攻医疗影像，旷世主攻零售、物流，和锐向的合作相对就少很多。
仔细想想，两位CEO选择投入阿狸怀抱，也就不难理解了。
次日，商朝科技的CEO徐力给张益达打来了电话。
张益达有些愕然，这家公司不会也反水了吧？
“张总，阿狸的人联系了我……但是我拒绝了，我认为应该尊重每一位合作伙伴。
所以我来问问你，是不是要出售商朝科技的股份？”
徐力非常直接，把阿狸的人联系他，劝他驱逐锐向，还许诺种种好处等等一股脑都说给了张益达听。
“不会，商朝科技的股份我们不会卖。相反，需要融资的话，我们还可以追加一笔投资。”
张益达说这话的时候很有底气，以前是没有钱，不然哪有阿狸染指的机会。
要不是无法判断商朝科技未来的走向，他都想把阿狸给驱逐了。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那个必要，阿狸还是太贪心了。
要是来一场AI泡沫，够阿狸受的。
听到张益达这话，徐力感到非常高兴，不卖股份就好。
阿狸、软银都投资了他们公司，再加上锐向，巨头间的持股比例还算平衡。
他既不希望阿狸退出，也不希望锐向中止合作。
最好的还是维持这种平衡不被打破，各家巨头都给他们公司提供AI应用落地的资源和渠道。
现在是神仙打架，他们这种凡人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第五百六十二章 在线教育
不到一个月时间，锐向集中出售了所持有的二十多家独角兽公司股权，回收了超过50亿美元的资金。
同时，锐向系的版图也缩水了一大半。
“张益达觉得潜力已尽的”、“和锐向业务不产生协同效应的”、“被阿狸、企鹅忽悠反水了的”等等公司一个没留。
这些公司基本上都是锐向产业投资基金一期投资的，少部分是公司自有资金投资，有些杂乱无章。
同时，锐向当时也不够有影响力，钱包也不够鼓，没有进行多轮跟投，话语权在这些公司并不强。
锐向产业投资基金只募集了三期，在第三期资金投完以后，没有再进行募资，而是由锐向战略投资部门取代了这个职能。
锐向现在账上有非常多的资金，足足一百多亿美元，根本用不着募资。
募集的资金说到底不是自己的，而有些公司可能需要并购，或者说长期持有股权，退出是个麻烦事。
对于张益达让锐向系“大瘦身”的做法，外界有各种解读。
有说是阿狸、企鹅、狗东联合起来进行的一次反攻，目的就是打断锐向的版图扩张。
伤不了你本身业务，还不能招降几个小弟吗？
也有人说张益达忧患意识很强，喜欢手里握着大量现金的感觉。
这一点，从卖掉惠民出行、Green滑板车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一二。
锐向剩余的小弟的确不多了，抛开国外的那批不算，国内AI就剩下了商汤，然后还有几家硬件公司，几家在线教育公司，几家内容公司，看起来颇为凄凉。
事实上，张益达这会儿正偷着乐呢。
52亿美元中，锐向自有资金投资部分，可以分走12亿美金。
一期基金3亿美金出资额中，锐向出资1亿，华屹资本1亿，益民网金出资5000万，黑衫资本4000万，真科基金1000万。
锐向作为GP，还享有浮盈的20%分红权。
最后零零总总加起来，锐向分走了52亿美金中的大头，30.28亿美金。
华屹资本分了10.86亿美金，益民网金分了5.43亿美金，黑衫资本分了4.34亿美金，真科基金分了1.09亿美金。
反正除了锐向以外，各个出资人都赚了将近10倍。
另外，锐向一期基金中的36氪、商朝科技、喜马拉雅、B站等公司的股权还没卖出。
等卖出了，还能再分一笔钱。
徐小明可不管外界怎么说，在分红大会上，把张益达夸得都快飘飘然了。
“哎，益达，你这整的……我多不好意思啊！”
徐小明“哈哈”笑道，“华屹资本投中了TMD，外加惠民出行。
锐向一期基金又让我赚了十倍……哦，不止十倍，过两年还有入账。”
他叹了口气，“哎，亏了亏了，可惜我才投了1000万美金进来。”
沈北朋则淡淡一笑，“把公司都卖完了，锐向账上趴着一千多亿人民币，不能等它生霉啊。
找好新目标没有？花出去，才能产生更大的价值。”
张益达点头，“下一步就要实施，全花出去是不可能的，锐向账上必须常备一定的现金。”
沈北朋想了想，问道：“是教育吗？”
张益达点点头，沈北朋心里这下有数了，怪说不得特意留下几家在线教育公司。
在线教育和锐向业务有关联吗？目前并没有。
故意留下来，那肯定是动了这方面的念头。
不过沈北朋觉得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益达，在线教育目前已经有好未来、新东方两尊巨头了。
另外猿辅导、VIPKID都已经D轮以后了，估值全部是大几十亿美金。
现在才入场，时机有点晚，我不太看好，除非你整合他们。”
张益达淡淡道，“先谈吧，我当然希望能够和平解决最好。”
徐小明忍不住问道：“要进军教育行业？”
不光是锐向、黑衫资本，真科基金同样在这条赛道下了重注。
对于投资机构最尴尬的就是误伤友军，两家被投企业烧同一家基金的钱。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合并”，避免内卷。
话题有些沉重，樊红阳赶紧岔开道，“分了5亿多美金，益民网金的股价总该稳住了吧？
再跌下去，都要破净值了。”
不过他的话没有奏效，大家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
“猿辅导是企鹅系，VIPKID就更复杂了，我们和真科都有投资，企鹅和云锋基金也有投资。”
沈北朋非常冷静地分析道，“虽然锐向在两家公司都有持股，但还真不一定能够说服米雯娟和李勇。”
张益达点头，情况的确有些复杂，说服不了，那就只有打了。
在线教育是一个大风口，锐向手里有流量，有资源，没有道理放过。
而且教育和医疗一样，都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行业，很有搞头。
只是目前摊子已经够大了，能以其他方式获得利益，还是不要贸然再开战。
……
“合并以后，谁为主？谁为次？”
猿辅导的CEO李勇对张益达还算尊敬，听到对方的合并提议后，没有过激反应，反而指出了核心问题。
张益达对这个问题也感到头疼，两者估值都差不多是30亿美金，体量很相近。
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创始人当中必须退下一个。
当年点评的张涛之所以愿意退步，也是年纪比黄新大，看得也就淡了。
“在线教育现在一团混战，大家早点团结起来，也能把蛋糕做大。”
张益达笑道，“猿辅导侧重K12教育，VIPKID则侧重在线少儿英语教育，再加上个职业教育，这盘棋就齐活了。
别的不说，起码可以和好未来、新东方较量一二了。”
李勇点头，“我承认，张总你绘画出的事业蓝图让我很心动。
但我必须保留企业控制权，如果连这一条都无法保证的话，恕我无法答应。”
张益达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可以答应你，锐向只是战略投资者，并不干预你们的日常经营管理。
但米雯娟那边，还需要你们进行一次当面沟通。”
李勇笑道：“要是张总你能说服她合并，并且让我担任CEO，那我没什么问题，全力支持。”
张益达感觉有些棘手，他可不敢保证米雯娟一定听话。
人家虽然是女性创业者，那也是做出200亿人民币估值企业的女人。
这种女人，能简单吗？
“好，那先谈到这里吧！”
张益达又叮嘱道，“先不要声张，也别告诉其他股东。”
李勇知道对方这是在放着企鹅，笑着点了点头。
第五百六十三章 发动
“张总，这种合并好没道理啊？”
米雯娟晃动着手中的咖啡汤匙，听张益达说明来意后，淡淡地回了一句。
张益达笑道：“怎么没道理呢？现在是大家各自为战，谁能掌握更多资源、资金，那才到笑到最后。”
米雯娟笑道，“那是我们并购猿辅导，还是猿辅导并购我们？”
张益达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没有直接作答，而是说起了镁团和点评、嘀嘀和快的的往事。
米雯娟听后，连连摇头，笑道：“张总，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看看谁还在台上，谁归隐江湖，就知道是谁并购谁了。”
米雯娟高二就辍学，17岁就去自己叔叔开办的英语培训机构打工。
一直干了15年，直到2014年才自主创办了VIPKID。
虽然连高中文凭都没有，但她却成为了京城外国语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校董。
所以她也经常自我调侃，说自己读书少，没什么文化。
张益达也没指望轻轻松松就说服了对方，又说道：“好未来对这条赛道可一直虎视眈眈的，他们市值是160亿美金，营收十几亿美金，有足够的运营利润和融资能力与各路竞争对手耗着。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业务增速并不慢，一点没看出触碰到天花板的样子。
长此以往，创业公司和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米雯娟笑而摇头，“张总你可能对K12教育市场不太熟悉，这是一个万亿级市场。
金字塔顶端是教育巨头、大机构，数量众多的中小机构在中间，底下最庞大的是个体老师、工作室的形态。
全国个体老师、工作室占整个一万亿里面的70%以上，一个老师租一间教室就可以成为辅导培训最微观的形态。
而好未来加上新东方，也只不过占据了3%左右市场份额。
前十大K12教培机构全部加起来，市场份额也不超过5%。
要是谁占据了行业10%以上市场份额，那必将是一家千亿美金级公司。
但现在的情况是，金山摆在你面前，大家也都还要继续挖掘。
并不是说我们和猿辅导合并了，拥有了两把铲子，就能把这座金山给霸占了。
在这个行业根本不存在。
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我们自己，逼自己去渗透，从一二线城市往低线城市去渗透，去消灭小作坊！”
张益达皱着眉，波尼马果然没说错，互联网加最难的两个行业，一个是医疗，一个就是教育。
前者病症复杂，后者跨学科，跨人群，都没办法提供标准化服务。
包括网校、在线教育，互联网也仅仅是个工具，主要还是得看老师。
见张益达沉默不语，米雯娟又说道：“我其实不反对合并的，要是我们占据3%市场份额，猿辅导也占据3%市场份额，我们合并以后，直接占据全行业6%市场份额，稳稳踩好未来、新东方一头。
这样的话，可能合并后的公司逼近千亿美金市值，能够依靠品牌、资金、渠道、师资力量去夺取最大的市场红利。
但现在的话，谈合并显然太早了。”
张益达长呼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是我当局者迷了。”
米雯娟这一席话，让张益达有所醒悟。锐向不是头条，没有千亿营收压力，去趟教育的浑水，确实战线拉得太长了。
而撮合双方进行合并的话，也就顶多培养一个好未来或者新东方出来，然后上演三国杀。
确实还是太早了，没到出现赛道统治级选手的时候。
打定主意，张益达也不去强行推动合并了。
和米雯娟又聊了几句，直接就告辞了。
回到公司后，张益达找来了麦肯锡咨询的顾问，和公司高管进行了多日的讨论。
讨论的话题就是，要不要进军教育领域。
最后讨论出的结果是，放弃！
虽然这个行业很让人眼馋，但是跨界太大了。
锐向缺乏相关的人才和底蕴，如果以高举高打、流量为王、广告为王的想法去推动的话，最后可能是一地鸡毛。
张益达不知道头条最后把在线教育做起来没有，但所处的环境不一样。
锐向此时手上抓的牌，明显要比前世头条好太多。
讨论了几天也没白讨论，还是讨论出了一些锐向未来的发展方向。
前沿科技继续追加投资，电商和内容列为接下来重点发展方向，金融业务受政策影响，保持现在的步伐继续稳步前行。
接下来，锐向战略投资部门把目光放在了内容上下游。
先是10亿人民币投资了虎扑网，接着又投资了快看漫画，声影动漫，以及几家小说网站。
相比前段时间高达50亿美金的独角兽甩卖，锐向投出去不超过20亿人民币，有点小打小闹的样子。
……
兰澜和丁思瑶进行了新一轮汇报，数字王国的收购布局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只是还需要张益达进行最后的定夺。
“也就是说，除了李家城，其他大股东都愿意出售手中的股份？”
张益达皱眉，他可不想去欠李家城的人情。
相比二马两位大佬，他很少去拜访这些所谓的商界大佬。
移动互联网起来的这批创业者，差不多也都是这样的。
年轻人嘛，没有拜码头，广结人脉那一套。
在他们这里，这叫无意义社交。
“张总，我们从二级市场吸纳了4.99%股票，和其他大股东达成口头协议的股份加起来有43.85%。
距离跨过50％无条件强制现金要约那条线，只差1.16%。”
丁思瑶笑道，“其实不需要去找李家城了，咱们自己就可以搞定。”
“那还犹豫什么，开始行动吧！”
张益达也不想再等了，一家几十亿市值的小公司，磨磨蹭蹭都拖了一个多月了。
10月25日，数字王国（00547·HK）发布公告，第四大股东软银中国出售其持有的8.57％股份给锐向数字科技集团，每股作价0.15港币；
第五大股东中信集团出售其持有的8.57%股份……
第六大股东京基集团出售其持有的6.34%股份……
通过多笔交易，锐向已持有数字王国50.1%股份，提出了无条件强制性全面现金要约，以收购公司全部已发行股份。
当日股价最高为0.25，收盘价为0.21，比要约价0.15港元/股高出整整40%。
第五百六十四章 表示欢迎
在发布要约收购公告的同一时间，数字王国CEO谢安和董事局主席周永明也收到了要约人锐向集团发来的函件。
两人皆是一愣，就这么莫名其妙丢掉了大股东的位置。
周永明年纪大一些，也是HTC的联合创始人，有台湾智能手机教父之称。
所以他更沉得住气一些，安慰道：“先别着急，锐向的目的是把公司私有化退市。
法院聆讯以后，还要召开特别股东大会。
需要75%参与投票的独立股东的票数批准，且投反对决议的票数不能超过10%。
最为关键的是，锐向能够接纳将近40%的股份吗？
如果锐向作为要约人无法收购所有独立股东持有股份的90%，那没法强制收购，要约无效，股份退回。”
谢安点头，“如果我们反对的话，那他这私有化就根本完不成。”
想到这，谢安吃了一个定心丸，没刚刚那么慌乱了。
“如果私有化不成功，锐向那也是数字王国的大股东。”
周永明脸色不太好看，紧接着推测起了种种严重后果。
谢安皱眉不已，配售、供股、分拆、合并、重组……大股东各种花样可以玩得小股东欲仙欲死。
以前他们怎么玩小股东的，锐向就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来炮制他们。
“那现在怎么办？把股份卖给张益达，认输退场？”
谢安年轻气盛，有些不甘心就此罢手。
“跟张益达谈，看看他究竟想要什么？”
周永明非常冷静地说道，“如果他要特效业务的话，我们给他就是了。
但VR业务，我们一定得保留下来。”
谢安摇头苦笑，“恐怕不行，特效业务那纯粹就是一堆负担，锐向有内容制作需求，但完全可以找工业光魔、维塔数码他们合作，用不着专门养个特效团队。
我猜他肯定是看上了我们的VR技术和团队基础，不想从零开始。”
周永明低头思索了起来，他们目前手上的唯一筹码就是阻挠锐向私有化数字王国。
如果真要那么做，大家估计都得耗在这个泥潭里面。
锐向家大业大，倒是不在乎这么三瓜两枣。
可他们不行啊，数字王国给折腾废了，他们的个人资产也将大缩水。
如果仅仅是意气之争，报复锐向，给人家添堵，搭上自己几个亿资产很不值当。
“这样！”
周永明想到一个好办法了，他对谢安说道：“你去跟张益达谈，我们可以帮助锐向完成私有化，但条件是……”
谢安皱着眉头，“这样能行吗？他恐怕不会答应吧？”
周永明淡淡道，“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张益达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更有利。
从谈判不成，转而发起要约收购来看，他对VR产业寄托的厚望不次于你我。
一直拖着，大家两败俱伤。
对于锐向这种大集团来说，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三星、微软、索尼、HTC、脸书都跑那么远了，他还跟我们在这耗着，我就不信他一点都不着急。”
……
“张总，我们没别的要求，就只想保留一支研发小组。”
京城，谢安特地来到锐向集团，同张益达商量起了解决方案。
张益达没说话，抬了抬手，“喝茶！”
谢安茶都快喝饱了，但张益达一直没给他一个答复。
“如果人都被你带走了，那我收购数字王国的意义何在？买个壳？”
张益达觉得湾湾人就是太矫情了，早答应不就行了，非要自己上点手段。
“数字王国有几百名工程师，我只要几个人，这要求不过分吧？”
谢安笑着说道，“我这还是给张总你提前打个招呼，要是不声不响就把人就给挖走了。
先不说张总你会不会找我打官司，多多少少就有点不仗义。”
张益达觉得他这番话似乎意有所指，锐向收购数字王国，有点不够光明磊落的意思，
要约收购本来就是市场行为，数字王国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公司。
那是全体股东的公司，你不卖，我还不能找别人？
见张益达沉默不语，谢安又说道：“张总，我们可以针对这部分技术人员，付一笔5000万的违约金。
条件就是，解除竞业协议。”
“拿5000万，放走最宝贵的几个工程师，还给自己培养一个未来的敌人？”
张益达笑了笑，“你觉得我是缺那5000万的人吗？”
谢安眼中怒气一闪而过，这种以钱压人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虽然他身价几个亿，也算是小富豪一枚了。
但站在对方这人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只是一个穷逼。
“张总，5000万对于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数字。
但对于我们这些苦逼创业者来说，那就是沉甸甸的压力。”
谢安情绪掩饰得很好，此时又打起了苦情牌。
配合他那有点嗲的弯弯腔，画风非常清奇。
要是黑泽志玲在张益达面前说这话，他说不定就心软答应了。
可踏马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油腻男啊，让张益达十分作呕。
“不好意思，谢总，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张益达语气平淡，“每一个工程师都是公司的宝贵财富，锐向现在身为大股东，也要维护公司和小股东的利益。”
锤子小股东，马上都要私有化了，你跟我说小股东。
谢安觉得张益达欺人太甚了，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他们。
这不仅仅是轻视、怠慢他们，可能也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了吧！
“那行吧，反正距离要约结束还有21天，希望张总慎重考虑一下。”
既然张益达不给面子，谢安也撕开了面具，语气中隐隐带着威胁。
张益达自然知道对方所指的是什么，不就是私有化嘛，他是真的不着急。
目前已经控股了，局面基本已经稳定，自然有办法收拾这些刺头。
就算最后不能私有化，也有很多办法做做其他文章。
“慎重考虑过了，拿钱走人，大家互不麻烦。”
张益达笑道，“当然了，如果愿意留下来一起建设公司，我也表示欢迎。”
第五百六十五章 交换
谢安带着不满拂袖而去，把周永明的叮嘱也抛之脑后。
不过基本修养和理智还在，没在锐向的地盘上和张益达大吵大闹一场。
事情搞砸了，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于是在晚上的时候，他找了几个京大读书认识的校友出来喝酒，每一个都家世不凡。
他非常清楚这帮人的能量，有心希望对方出面帮忙平下事。
他说明了自己的诉求，并表示可以拿出一个小目标作为报酬。
他所谓的这帮“兄弟”没说话，自顾自夹起了菜。
“怎么啦？张益达不就一个商人嘛，你们托句话，他怎么也得给两分薄面吧？”
谢安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见众位兄弟脸色不太对，就又问了句。
“哎，不就是一家仙股公司嘛，还连年亏损，卖给张益达又如何？
价格给足了没有？没有给足我去帮你说道说道。”
“把公司换成钱，一次性退出更好，拿了几个亿再重起炉灶不就行了？
而且自己创立的公司，股权占比又高，又没人掣肘。
等产品做出来了，哥们儿给你在大陆推广推广。”
“好了，不说这些了，酒桌上不谈公事。来来，喝酒！”
……
见这群家世不凡的公子哥都避而不谈这个话题，谢安似乎读懂了什么。
“张益达很有背景？”谢安忍不住问了句。
“跟你前任老板车总差不多！”
谢安这下懂了，不再作声，装作跟个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中陪着公子哥们度过了一个风流的夜晚。
次日，他回到了香港，并向周永明汇报了所了解的各种情况。
“难搞哦～”
周永明长呼了一大口气，他本想给自己等人东山再起留点种子。
可张益达连这么小小的希望，都不愿意给他们留。
他的背一下子佝偻了起来，这是他第二次遭遇挫折了。
上一次还是几年前，他在HTC的权利斗争中落败，被台湾经营之神王永庆之女王雪红赶出了公司。
他曾担任HTC的CEO，带领这家公司从代工厂走向自主品牌，一度成为了智能手机市场的霸主，市值高达338亿美元。
2011年，甚至超过了还处于顶峰状态的诺基亚，美国的市场份额在当年更是力压苹果，占据全球智能手机市场份额的25%。
借此，王雪红成为了台湾首富，被视作全球科技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女性。
他周永明也是风光无限，走向人生巅峰。
后来，他管理出现重大失误，导致HTC市场份额下降严重。
王雪红亲自回到第一线，也没挽救得了HTC。
如今手机行业，HTC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去年就把手机工厂卖了，全面转型VR领域。
他来到数字王国，也是想在VR领域干出一番成绩，和王雪红别别苗头。
但现在是别想了，他又要再一次被赶出公司了。
“行吧，卖了吧！”
周永明已经64岁了，自己都感觉到身体精力下滑严重，有些力不从心了。
或许自己继续执掌数字王国，也不可能再复制HTC当年的销售神话了。
谢安本还想跟张益达斗一斗的，看见周永明都泄气了，努了努嘴，半天都没把劝说的话说出口。
……
“李先生，幸会！”
香港某高端会所内，张益达笑着和李泽凯握了握手。
锐向的要约公告一出，李家城旗下的雷特蒙德基金作为股东之一，也同时收到了函件。
这支基金和维港投资一样，也是李家城家族多个家族基金之一，一直由精通投资的小超人李泽凯在管理。
他联系了锐向，表示愿意接纳要约，同时希望和张益达见一面，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会面。
“张先生，你好！”
李泽凯“哈哈”笑道，“早听说内地出了一个世界最年轻的超级富豪，还是亚洲首富，可惜一直无缘一见。
今天冒昧邀请，还望张先生见谅。”
“我这种虚拟的估值，可没法和李先生家里的“硬”资产相比拟。”
张益达知道李家城隐藏了很多资产，全是水电气这种关于基础设施的资产，在富豪排行榜的排名一直就显示300亿美金左右。
这只是冰山下的一角，真实资产可能已经超过了1000亿美金。
这些资产比互联网资产抗风险能力更强，同时他们的家族基金还在全世界积极地投资科技公司。
脸书、声破天、Skype……这些国外科技公司都有投资，数量不下于60家。
光脸书就持有3％股份，价值超过150亿美金。
为什么富豪榜没统计，捐给慈善基金会避遗产税了。
“什么虚拟不虚拟的，你看企鹅集团不就雄踞中国互联网二十年了吗？”
张益达心想，你还有脸提这家公司？
这简直就是投资界的耻辱，自己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反面教材和笑话。
当年看波尼马父亲是盐田港董事，又是潮汕老乡的份上。
在99年的时候，李泽凯和IDG资本各自投资了企鹅110万美金，各拿下20%股份，企鹅投后估值550万美金。
到了2001年，南非MIH以6000亿美金估值，买下了企鹅32.8%股份，花了2000万美金。
李泽凯所持20%股份全部套现，卖了1260万美金，赚了11倍多。
IDG比较鸡贼，留了7.2%股份，没全部卖掉。
后来的事情，大家全部都知道了。
李泽凯为了1260万美金，损失了近千亿美金。
考虑到上市稀释，如果这20%一直不转让、卖出，到现在都还持有企鹅18.05%股份。
张益达自然不会当着人家的面伤口撒盐，点头道：“对，企鹅越来越强壮了。”
“听说你和Pony闹了不小的矛盾啊？”
张益达笑道，“哈哈，都传到香港来了吗？
其实也还好，只是在局部领域，有一些竞争。”
李泽凯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点评起了Musical.ly。
“这款产品应该是中国软件应用在全世界市场最成功的一款，优势非常大。
听说扎克伯格对于Musical.ly的快速扩张，都感到着急上火。
急冲冲推了一款Lasso，结果活跃用户连Musical.ly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张益达淡淡一笑，“只能说相对成功，远远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
李泽凯笑着点头，问：“锐向应该快上市了吧？”
这个问题，张益达一般不跟人透露，还是那个标准答复：“暂时还没考虑，还是希望各项财务指标更好看一点，再研究上市不迟。”
李泽凯笑问，“听说锐向和港交所在联合申请虚拟银行牌照？”
张益达笑着点头，“对，我看电讯盈科和渣打、香港电讯、携程金融也在联合申请，竞争压力很大。”
李泽凯摆摆手，“误会了，渣打占据65.1%股份，我们只占10%，凑个热闹而已。”
他看着张益达，笑问道：“倒是锐向能够拉上港交所，让我大感惊讶。”
张益达猜测对方应该嗅出点什么了，这其实就是锐向在香港上市的交换条件之一。
“要是锐向哪天在香港上市，我们基金来做一个基石投资者，不知道欢不欢迎啊？”
张益达笑道，“当然欢迎，有李超人护盘，那我可高枕无忧了。”
李泽凯笑着说：“过奖了，锐向很有潜力，投资也是为了共赢。”
李泽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痛痛快快地叫来下属，安排基金公司接纳锐向的要约收购。
第四百六十六章 探索新方向
21天的要约期一晃而过，锐向一共接纳了45.1%独立股东的股份。
除了李家城家族基金雷特蒙德和谢安、周永明所持有的股份以外，还接纳了散户手中合计7.72%股份。
总持股加起来达到了95.2%，只有4.8%的股份还在一部分散户手上。
这些散户不想接纳要约，主要是因为股价已经涨到了0.3港币以上，超过要约价0.15港币一倍以上。
每当市场上传出要约收购、私有化的时候，就有不怕死的过来套利。
他们赌的是数字王国私有化不会成功，或者说锐向这个大股东故意不让私有化成功。
锐向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就是尽可能多地吸纳散户股份。
接着可能将注入资产，要是锐向把自身那2000亿美金的资产注入进来，那他们就赚大发了。
所以要约收购公告发布后，数字王国股价一路走高，还有人冲进来，以0.3、0.4港币入手了股份。
现在锐向持股比例超过了90%，将启动强制性收购，小股东剩余股份都要按照0.15港币的价格卖给锐向，直至锐向持股比例达到100%，完成私有化退市程序。
中间还经过了法院聆讯、股东特别大会两道程序。
所幸，高价入手股份被套牢的散户不多，反对票没有超过10%。
如果数字王国注册地不是香港，而是开曼群岛就惨了，后者还有一道程序，数人头。
很多私有化就倒在了这一步，散户投票权不多，但是人多。
退市还有一些流程要走，但基本上已成定局了。
此时一些财经专家、荐股专家被散户拖出来鞭尸了，他们在锐向发布要约收购公告的第一时间，就发表了观点。
包括“锐向将借壳上市”这种大开脑洞的观点也是他们提出来的。
很多人都被打脸了，都认为锐向不是真的会私有化退市。
毕竟一个港股壳从前几年的一两个亿，炒到了现在的五六个亿。
虽然张益达财大气粗，不至于几个小目标说不要就不要了吧。
支撑这种观点的还有一个依据，张益达旗下没有A股上市公司，无法进行注入。
这几年市面最流行的，就是从港股退市，去A股套利。
因为港股更成熟，估值低，大A股比较疯狂。
360从美国退市后，借壳江南捷越就翻了好几倍。
数字王国盘子小了，借壳A股上市不划算，排队等上市又太久。
张益达不是没想过给数字王国注入资产，比如说很难上市的M公司。
但这个壳有些不太干净，车老板当年就是豪门女婿，他还是得避讳一二。
再有锐向将来也要在港股上市，还是不能做得太过了。
纽交所、纳斯达克那边，益民系三家公司跌得叫一个惨，隔三差五就有集体诉讼。
也是没捅出什么“财务造假”，不然他的恶名都要飞越太平洋了。
退市的程序还在走，但公司该正常进行的业务也没停止。
首先是老谋子的剧组《孤城白发兵》和数字王国达成了合作，特效制作工作将交给后者。
10个亿的制作成本，3个亿将花在特效上面，还有4个亿花在道具、布景，主演片酬不足3个亿。
主演邀请的影帝富大龙，就是演隋炀帝那位，这次替李唐守边陲了。
演技在线，同时还便宜，张益达觉得这种演员很值得拉一把。
听说其不善应酬，导致无戏可拍，影帝沦落到去送外卖。
张益达好奇，还向黄新打听过，问他们60万外卖骑手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富大龙的。
后来才知道这是谣言，人家虽然戏少，但平时还是在影视学院里面教学生。
在剧组里面，听张一谋反馈，富大龙也很认真，又是跟武术指导学艺，又是了解人物生平、学习唐代礼仪，是把演戏真的当事业来对待的那种。
另外，抖视、快手将引入数字王国旗下360度全景VR摄像机Zeus，进行小范围直播。
使用效果比较理想的话，将帮助推销给各大M机构。
B站、喜马拉雅、达雅传媒和数字王国也将围绕虚拟偶像展开一系列合作，尝试以动画短片、虚拟歌姬等形式进行推广。
目标就是成功打造出洛天依、初音未来这种虚拟偶像。
3Glasses是数字王国旗下VR头显硬件制造公司，除了利用旗下抖视、快手等短视频帮忙投放广告以外，拼哆哆的百亿补贴计划也把它加入了其中。
Sprawly是一个VR内容创作工具平台，开发者可以借助平台的工具，开发VR游戏、VR动画、VR电影。
张益达的想法是把它打造成一个应用商店，就像苹果和APPStore那种关系。
不过，要实现这个想法，硬件头显销量必须做上去，另外还要吸引大量的开发者入驻，让VR应用商城拥有丰富的内容，这需要建立一个大大的VR生态。
脸书在14年花了20亿美金收购了VR初创公司Oculus，后者在脸书的帮助下，销量达到了世界前几名，并且有自己的VR应用商店。
苹果税是一种好东西，现在大家都被它教聪明了。
微软、索尼、三星、HTC都在做VR硬件，也在搭建自己的VR内容发行平台。
就连Steam这个游戏发行平台也开拓了VR专区，可以下载VR游戏。
据张益达所知，脸书、HTC、Steam在互相打通VR商店，共同把VR蛋糕做大。
这也是目前的现状，市场还是太小了，需要培育。
不过也有个问题，就是内容和设备不兼容，十款里面可能只有两三款兼容。
这就好比苹果、安卓不互通一样，涉及到了底层架构和标准。
数字王国还有自己的VR游戏团队，开发过很多款游戏。
张益达从硅谷挖了一些VR游戏的相关人才，打算把《绝地求生》的VR版本交给他们。
作为一款有IP效应的游戏，绝地求生的VR版本迟迟没有推出，都有公司抢在前面推出了吃鸡VR游戏。
不过张益达也不着急，让对方先跑一会儿。
前世在抖视上非常火爆的短视频，一个妹纸戴着VR眼镜，玩家根据音乐节拍挥舞手中的光剑劈砍节奏方块，并且闪避障碍。
这个游戏名为《节奏空间》，是一个VR音乐游戏，开发商是捷克的一个小工作室BeatGames，只有三个人。
锐向战略投资部门已经派人去捷克洽谈并购了，以后收购VR内容开发商，特别是小型游戏工作室将成为常态。
锐向内部也在评估，想要探索：工作室开发－应用商店销售－短视频、直播展示－电商平台销售设备－头显厂商制造，这样一个商业闭环。
数字王国还有最后一个业务板块，数字王国空间，又叫DD空间。
和万达、保利这种大型商业综合作建立有线下VR体验中心，和横店影城、保利国际影城等等合作开设VR影院。
不过，目前数量还不多，还在业务探索初期，没有形成规模。
此外，还从14家企业中脱颖而出，中标了京城大兴机场的VR体验中心。
张益达看工作报告上讲，后续还将建造包括奇幻影厅、奇幻空间、奇幻剧场、神奇动物园、世界末日战场、X立方等多项数字娱乐体验。
可以看成是文旅项目，目的是打造特色数字乐园。
张益达不知道这个业务能不能赚到钱，而且锐向在线下业务很少，无法给予太大的支持。
不过这种体验中心的存在，除了可以宣传品牌、卖卖VR设备以外，也是在建造那个所谓的“绿洲”项目。
数字王国是《头号玩家》的特效制作商，里面的虚拟世界就叫绿洲。
张益达决定还是观望一下，不着急追加投资，先看看一线城市的消费者接受度再说。
数字王国一共花了39亿港币并购下来，比预计的数字节省了一个小目标。
业务看起来很全面，但张益达知道有些博而不精。
前两年一直忙着金融、电商几个领域的厮杀，从而忽略了这块市场。
目前，爱奇艺、猪厂、企鹅等公司都在往这个赛道挤，搞影视、游戏等内容产业的都怕错过风口。
特别是明年5G牌照下发以后，网络带宽、网络均衡性、数据延迟将带来更大改善。
都在期待5G+VR，5G+云游戏等技术革新会为行业注入什么样的能量。
因为VR和云游戏，是公认5G落地较早受益的两个领域。
二者发展亦相辅相成，云游戏引入VR/AR设备将会带来更多的创新玩法和全新的游戏体验。
第四百六十七章 缺陷（盟主加更4/10）
今年的双十一分外热闹，口红一哥苦熬多年，终于熬出了头，和杰克马同场卖了一次口红，完爆杰克马，圈粉无数。
关于要不要李家琦和马总同台卖口红，阿狸内部也是好好商讨了一阵。
达雅传媒前身是多格芙德科技，也就是在淘宝卖狗粮的店铺。
关系很多年前就被扒出来了，后来张益达退出这家公司，股东变更成了赵尔雅，公司也更名为达雅传媒，专攻M机构。
这公司就和狗东差不多，很容易就被人把关系摸清楚了。
不过达雅传媒很本分，签约的创作者、网红横跨了淘宝直播、微博、B站、抖视、快手、斗鱼、虎牙等多个平台。
连国外的Musical.ly、Facebook、YouTube、Ins等平台的网红也都有签约。
作为M机构，态度摆得很端正，我哪个平台都不得罪。
李佳琦就一直在淘宝卖货，没有跨平台去抖视直播带货。
而张益达也从不插手这家公司，只有赵尔雅向他请教的时候，他才偶尔提一两个建议。
公司做不做得起来，发展成什么样，他都由赵尔雅自己折腾。
不得不说，达雅传媒这种不偏不倚，夹缝中求生存的做法，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起码没有迎来特别“照顾”。
脸书系且不论，阿狸、企鹅，或自持身份，或者觉得无关紧要，都没有下黑手。
阿狸内部人觉得，和风清扬卖一次口红，这专柜出身的小兄弟绝对可以吹一辈子，名气大涨，财源滚滚来。
这种机会，凭什么让给和张益达有所牵连的达雅传媒呢？
现在达雅传媒是中立态度，可是哪天把口红一哥带到抖视去卖货了怎么办？
那岂不是拿自家资源，培养未来的敌人？
另外一方高管，则持另外一个态度。
阿狸是大平台，国内第一电商，在全世界都是响当当的，怎么能够没有一点容人之量？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阿狸可以培养出第一个口红一哥，就能培养出第二个、第三个，这才叫底气。
双方争持不下，最后交给了自愿参加双十一直播的风清扬。
杰克马之所以参加双十一直播，就是想给后者站个台，吸引点流量，让淘宝直播出圈。
从16年推出淘宝直播，发展已经两年了，增速喜人，预计今年带货规模将超过千亿，同比去年增长400%。
和阿狸整个集团几万亿GMV相比起来，淘宝直播还很弱小，但是增长很快，有望成为新的增长引擎。
杰克马听说此事后，当场拍板选定了李佳琦。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狸的企业愿景是持续发展最少102年，跨越三个世纪。
别说李佳琦并不是锐向的职员了，即便是，我也敢用。
这是一种强者的自信，在于拼哆哆的对决中，我们必将笑到最后。”
听完杰克马的谆谆教诲后，一方高管惭愧地低下了头。
面对拼哆哆的竞争，惨烈的百亿补贴，心惊肉跳的增长数字，他们乱了分寸，也可以说是他们害怕了。
没去想从正面战场击败拼哆哆，而是去收拾跟张益达略带一丝关系的李佳琦。
其实这是弱者的表现，无能的行为。
杰克马这一番话让他们振聋发聩，同时也在反思自己。
杰克马扫了一众高管一眼，喝道：“我们才是电商领域的领先者，拼哆哆只是一个追赶者。
看你们一个个的，好像我们和拼哆哆的角色互换了一样。
拼哆哆想和我们来一场战争，那就打痛他们，打醒他们！”
被杰克马这么一顿呵斥，一群高管就跟个受虐体质一样，个个打了鸡血，原地满血复活。
一扫拼哆哆百亿补贴带来的阴霾，人人都变得阳光、自信。
杰克马微微一笑，军心可用。
他内心对拼哆哆其实是异常警惕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要给予团队信心。
姜凡有些失落，他本想着李佳琦要是落选了，他就做个顺水人情，扶持她一把。
听说她公司要上市了，上次还跟自己说，她占有多少多少股份，真是个天真的女孩。
哎，可风清扬都决定好了的事，只能下次找个机会帮她一把了。
毕竟白那啥不是个好习惯，看小说都得付费呢！
……
双十一结束后，达雅传媒堪称大赢家。
旗下签约网红李佳琦火出天际，被称为口红一哥，连杰克马都比起了大拇指。
投资的谦寻电商，也就是薇娅夫妇的公司，截止今年11月，直播间销售额超过了20亿元。
与超过5000个品牌进行合作，拥有419万淘宝粉丝，单场直播最高观看人数超过800万。
投资的辛有志严选在9月上线淘宝平台，店铺销量稳居该类目，月营业额全网第1名。
投资的散打哥在11月6号快手官方卖货节上，以1.6亿的日销售额荣登快手卖货王。
相比之下，李子柒YouTube粉丝数刚突破100万就稍稍黯淡一些了。
除了这五个头部网红，达雅传媒还签约有几十名腰部网红，分布在各个平台上面，粉丝从数百万到上千万不等。
徐小明看着这些资料，微微皱了一下眉。不是说不好，对于这些M机构总觉得不太稳定，商业模式太依托于人了。
签约的网红就好比员工，别的企业员工离职非常正常，企业也垮不了。
但M机构就不好说了，没有哪家机构敢说自己有头部网红生产线。
SIG海纳亚洲的董事总经理王琼就不像徐小明那么留情面了，直接指出了达雅传媒目前存在的弊端。
“赵总，达雅传媒目前非常头部的创作者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李佳琦，一个李子柒。
其他三家，只是达雅传媒进行了投资而已。
严格说起来，还和达雅传媒有一定竞争关系。
达雅传媒要获得高估值，必须让我们看到更丰富的商业变现模式，以及对于旗下创作者的孵化……甚至是复制，批量生产。”
赵尔雅知道对方是知名投资人，参与了头条的A轮融资，想拿人家的钱不容易。
达雅传媒近两年其实发展得很不错，又不是什么重资产行业，账上的钱也有不少。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太满意，在多次追问下，张益达给她指明了一条明路。
她听后，感觉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可比一般的M机构有意思多了。
但要实现这个商业计划，需要很多钱，她不得不寻求融资。
第五百六十八章 文化走出去
“王总，你看看这个。”
赵尔雅掏出了手机，给王琼播放起了一组组短视频。
王琼凑过来一看，这不是今年通过抖视爆火的猪小屁吗？
席卷了整个网络，刷爆微信朋友圈，被网友称之为全世界最可爱的猪猪，名气都传到海外去了。
徐小明看了看，笑着点评了一番：“这个猪挺可爱的啊！年轻人和小朋友一定喜欢。”
王琼皱了一下眉，问：“达雅传媒也要转型进入“原创IP孵化运营”？”
不等赵尔雅答复，王琼接着道：“这条赛道诞生有几年了，已经挤进了众多的选手。
震惊文化2012年就进入这行了，除了猪小屁，也就BIG笑工坊稍微有些名气。
IP诞生容易，但是想打出名气、打出知名度非常困难。”
今天沈北朋没有来，因为黑衫资本看不上这些“小赛道”，天花板太低，独角兽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徐小明却不嫌弃，虽然真科基金近年来因为投中了张益达旗下几只独角兽，导致名气大涨，基金规模扩大。
但一码归一码，有觉得好的项目，不管赛道宽广与否，他都会选择投资。
像AI这种炙手可热的项目，融资动辄就是十亿八亿美金，竞争也大，风险其实也并不低。
三个归国的AI专家组一个团队，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创意，就敢要价7亿人民币估值。
不得不说，市场太疯狂了，大家把AI捧得太高了。
要是出现一场AI泡沫，不知道有多少投资机构会元气大伤，甚至是关门大吉。
而内容赛道就不一样了，因为天花板低，相对来说，竞争相对就要小一些，往往几百万、几千万人民币就能投到一些不错的项目。
他之所以选择来跟赵尔雅聊聊投资的事情，一方面也是看到数据不错，绝对称得是市场前三名的M机构；
另外一方面，就是想着继续加深跟张益达的交情了。
项目不错，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干嘛不投呢？
此时他见王琼有些皱眉，差不多明白怎么一回事。
SIG海纳亚洲投资了“猪小屁”背后公司震惊文化近1亿人民币，自然担心资源内卷。
他笑着说：“王总，咱们也先别着急嘛，先把赵总的想法听完再发表意见也不迟。”
王琼也意识自己有些过激了，朝赵尔雅歉意一笑，示意后者继续讲。
赵尔雅也没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淡淡问道：“数字王国，不知道两位听说过没有？”
“噢，想起来了，就是香港那家上市公司，做电影特效起家的。”
王琼疑惑道，“数字王国不是被锐向私有化退市了吗？这和达雅传媒有什么关系？”
“没错，数字王国的确被锐向私有化了。”
赵尔雅点了点头，“我们达雅传媒和数字王国的虚拟人业务部门达成了合作，将借助他们的技术，大家共同打造虚拟偶像，以及原创IP。
另外，我们还和快看漫画、B站达成了合作，将借助他们的IP资源、播放资源制作围绕原创IP的动画片以及动画电影。
当IP孵化成功，后续还将围绕IP进行一系列衍生开发，包括玩具、文具、游戏等等。”
徐小明笑了笑，找了个好男朋友就是好啊，他差不多已经看出这是张益达的手笔了。
锐向对内容这一块越来越重视，大有和企鹅打擂台的架势。
能够和企鹅在内容领域争霸的企业，国内几乎没有。
阿狸大文娱只烧钱不出成绩，千度只剩一个爱奇艺在撑着场面，猪厂的游戏还行，但音乐版权又被卡住了脖子。
而锐向称霸短视频，直播也能和企鹅系分庭抗礼，游戏也不算弱，只等长视频做起来，整盘棋那就活了。
小说、动漫、音乐、体育、影视也都撒下了种子，只是和企鹅相比，差在了底蕴和时间上面。
不过近段时间，锐向的战略投资部门投资动作频频，就是在加强这些弱势板块。
王琼点了点头，内容这个领域说宽泛也宽泛，说窄也窄，能够有作为的产业掰手指头都能算得过来。
赵尔雅讲述的这些布局不算惊艳，不少内容创业者都有在她面前说过。
更有创业者大言不惭，放话说要做“中国的迪士尼”。
她对这些“豪言壮语”，早就有免疫力了。
愿景可以许下，关键得看有没有能力和资源去真正地实现它。
“赵总，你觉得达雅传媒去做原创IP的优势体现在哪里？”
王琼很是冷静，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点上面。
赵尔雅回想张益达说过的话，加上自己的理解，一一复述了出来。
“首先，我们有横跨国内外十几个社交平台的账号矩阵，粉丝数量总计超过5亿，这是孵化原创IP的先决条件，我们可以触达更多的用户。”
王琼点头，虽然知道那个“5亿粉丝”没有去重，但其实也不少了，去了重后，怎么也有个一两亿吧。
只要内容质量有保证，孵化原创IP的首要条件是满足了。
又听赵尔雅继续说道，“其次，我们在海外有布局，是国内为数不多的M出海玩家。
随着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地位提升，老外对中国也是越来越感兴趣。
中国的功夫、中国的节日、中国的历史、汉服、国风音乐等等各种中国元素。
国内的IP孵化要是顺利，我们有能力和信心向海外进行输出。”
出海，王琼自然是不陌生的。
近几年，国内玩家游戏出海、金融出海、移动支付出海等等各种互联网细分领域都在尝试走出国门。
其中混得最为风生水起的，当属锐向集团。
而达雅传媒，恰恰跟锐向关系匪浅。
“能举一些具体案例，或者实现逻辑吗？”王琼问道。
赵尔雅点头，“好，就说武侠世界吧，这是一个翻译中国网络小说的网站，在欧美、东南亚有数百万的活跃读者群体。
再说说《秦时明月》这部国漫吧，火了十多年，甚至还活到国外去了，被翻译成7种文字，发行到了32个国家和地区。
如第一二部中对于墨家理念和机关术的融合、第三部中张良与伏念就儒家学说内容展开的论述、第四部中盖聂对于侠及侠道的理解、第五部对于中国古代黄道十二宫等元素的融入。
这些都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闪耀之处，外国翻译出去，即使体会不到核心的意蕴，只外层表面亦足以大呼惊艳。
这些案例都表明，中国的文化是可以走出去的，只是需要内容制作人用心去打磨作品。
达雅传媒接下来会推出一部类似Q版三国那种幽默搞笑的动画片，以连载的形式发布到Musical.ly和YouTube。
另外，武侠、仙侠修真题材也会投拍一两部试水。”
第五百六十九章 达尔文？
赵尔雅其实还有些私心没有说出来，也不方便说出来。
她的身份，不适合去碰能源、金融这些产业，父亲和姥爷家族都不允许。
还有一位长辈，叫她学习奶茶妹，去做做投资，搞搞慈善基金就好了。
另外，云锋基金那位美女合伙人，江浙封疆大吏的儿媳妇，也被拿出来说事。
可赵尔雅不喜欢那种生活，或许等自己哪一天觉得腻了，可能就隐居幕后了吧。
还好的是，她这个达雅传媒算不上什么要害产业，也不容易给家里惹麻烦。
家里人说不动她，也就索性算了，没有再逼她。
张益达给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向外输出中国文化，塑造中国的正面形象。
钱不钱的无所谓，响应国家政策总是没错的。
美国人就喜欢搞文化输出、美国人拯救全世界那一套，潜移默化之中洗脑他国民众。
这比援建什么的好多了，既把钱赚了，还完成了文化输出，一石二鸟。
一下子上太多猛料，比如夸政体怎么好，老百姓生活过得怎么好，效果可能不太好，还容易被国外平台封号。
达雅传媒除了在海外签约网红，还自建了一套账号矩阵，就是剪辑中国武侠片、中国古战争片的那种账号，有配音解说，不露人脸。
这种账号粉丝数量不多，就一二十万人，但还是吸引了不少铁粉。
此时，赵尔雅把这些账号拿了出来，一一展示给了徐小明、王琼两人看。
徐小明看着这些老外的评论，很有感慨，“我们留学那会儿，觉得国外的月亮都是圆的。现在天翻地覆啊，反着来了，中国的月亮是圆的了。”
“是啊，你看看这些电视剧。”
王琼指着屏幕，笑道：“《甄嬛传》被翻译成了《雍正皇帝和他的女人们》，虽然名字差了那么点意思，但是这些老外都说好看，长见识了。”
赵尔雅一脸微笑，要说谁最了解外国网友对中国的看法，她天天泡在外网，绝对是最了解的那一小撮。
“迪士尼～”
王琼沉吟，一脸沉思，半晌后才开口说道：“迪士尼是以电影为媒介进行文化传播的，达雅传媒这是打算以互联网为媒介来传播了是吧？”
赵尔雅笑道：“也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我们目前只是一家很小的公司，远远不能支持以电影的形式来打造IP。
而且，国外对中国电影的接受度，可能仅限于功夫片。
动漫、动画就不一样了，可以消除一些文化、信仰、国界带来的隔阂，利于传播。
同时，Musical.ly、YouTube这些长短视频软件这么发达，方便传播的同时，还能进行商业变现。
相比真人电影，动画片、动画电影因为没有大牌明星，成本要低很多。”
王琼摇头笑道，“也不见得，我看皮克斯、迪士尼拍摄一部动画电影，动辄就是上亿美金。”
赵尔雅可没想一下子就跟这些大公司比，连连摇头，“美国动画片制作精细，动物毛发细致到每根，动作流畅，场面宏大，这些都是需要大量资金来维持的。
而我们国家近年还不错的作品，比如：《小门神》《大鱼海棠》《大圣归来》，投资都不到一个亿。
可见，各有各的玩法。”
王琼基本没有其他问题了，点点头道，“行吧，这套业务逻辑我基本搞懂了。只是这估值嘛……”
她看了老神在在的徐小明一眼，“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徐小明“嘿嘿”一笑，这砍价的事怪得罪人的，还是你们女人来吧。
“如涵控股两年前的估值就达到31亿人民币了，我们报价投前5亿美元也不算高吧？”
赵尔雅打开手机计算器，“今天汇率是1比6.95，换算成人民币是34.75亿。
我们在M行业的影响力并不比如涵弱，现在也就是比照他们两年前的估值。”
王琼摇头失笑，“赵总，账可不能这么算，人家如涵去年的营收将近6亿人民币，达雅传媒可没这么高营收。”
如涵作为同赛道选手，并且还在新三板挂牌了，赵尔雅自然研究过对方的财报。
她看着王琼，慢条斯理地讲道：“如涵今年初从新三板摘牌了，不知道它今年财报如何。
但去年他们可是亏损了4000万，而我们恰好盈利4000万。
今年上半年，我们的净利润就超过了5000万，预计今年全年盈利超过1亿基本没有问题。”
徐小明倒是觉得估值不算高，三十多倍的PE只能说一般。
并且达雅传媒还是盈利的，这就更是难得了。
不过他不好开口劝说，免得王琼认为自己和赵尔雅一伙的，伙同来坑她。
王琼想了想，说道：“这样吧，30亿人民币投前估值，我们SIG海纳亚洲投3亿。”
赵尔雅看向徐小明，后者笑道，“那我们真科基金也投3亿。”
抉择权此时交给了赵尔雅，只要她同意，立马可以按照30亿投前估值融6亿人民币，大大地缓解了接下来商业计划对资金的饥渴。
“两位，这样吧，把7500万零头抹掉，34亿，融6亿，刚好凑个整，投后估值40亿。”
说完，赵尔雅拿目光打量两位投资人。
“那我就只能投1.5亿，毕竟我也要衡量项目的风险。”
王琼决定以退为进，拿募资额威胁赵尔雅。
投资人和创业者经常就募资额、估值展开博弈，除一小部分特别有自信的创业者，大部分创业者还是希望募资额尽量多一点为好。
毕竟钱越多，试错的机会也就越多，项目做成的几率也就越大。
也有很自信的创业者，不愿意多拿钱，怕稀释股份过多。
这都取决于创业者对自己、对项目的评估。
赵尔雅有些犯难，达雅传媒账上有一亿多资金，也就够拍两部动画电影，但显然不可能为了动画电影把流动资金抽干。
融资是势在必行的事。要是融少了，接下来的文创计划也进行得不成功，那就麻烦大了。
到时候对再融资肯定有影响，估值降低还会触发棘轮条款，甚至苛刻的投资人有可能还会要求签署对赌协议。
因为你失败过，投资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其实，只要她去找张益达，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但她不想一直处在张益达的庇护之下，要那样她还不如听长辈的建议，干脆退居幕后得了，还在台前折腾什么。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徐小明说话了，“真科基金投2.5亿吧！”
其实徐小明想说3亿来着，但怕被王琼诟病，传得投资圈到处都是就不好了。
行业里投资机构联合起来给创业者压价是常态，联合创业者去逼另外一家机构涨价就是骚操作了。
王琼暼了正笑呵呵的徐小明一眼，她算是服了，你是投资人啊！至于舔成这样？
她自然明白徐小明和张益达，以及这赵尔雅的关系。
内幕交易，绝对是内幕交易。
在这瞬间，她有些打退堂鼓了。要是达雅传媒是张益达操盘，她二话不说，直接干脆利落地打钱。
这赵尔雅太年轻了，虽然有张益达在一旁“微操作”，可她心里总是有那么点不放心。
而且真科基金还有抬价的嫌疑，让她很是不爽。
“那就30亿投前估值吧，融6亿！”
赵尔雅瞬间有了决断，估值再高，要是公司做不起来也是白搭。
牺牲4亿估值，多换取2亿融资款，动画电影都可以多拍两三部了，值得。
徐小明颇为惊讶，他都这样说了，可赵尔雅还是选择了看起来有些吃亏的那套方案。
王琼则对赵尔雅多了一些好感，赞赏地看了后者一眼。
抛开张益达的因素不谈，现在是经济寒冬，聪明的创业者都应该多备子弹，而不是执着于那点估值。
要是赵尔雅真选择另外一套方案，她可能真的不会投了。
无他，太短视耳！
拿到了6亿人民币的A轮融资，赵尔雅把达雅传媒升级为了“达雅文创”集团。
张益达则取笑她起名字没有水平，叫“达尔文”多好，让人记忆深刻，利于品牌传播。
赵尔雅只能回他一个白眼，鬼的达尔文，又不是生物科技公司。
在升级成集团后，赵尔雅也对公司架构和业务进行了调整，分成了网红经纪、电商、广告、动画、IP孵化、投资等多条业务线。
张益达看这架势，网红电商第一股怕是抢不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走得更稳健一些，等其他业务做上来以后，也不会被质疑太依赖头部KOL，从而影响估值/市值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