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上苍的宠儿
云家忙的人仰马翻的,家主就要走了,陆轻盈很希望丈夫能在家里过完年再走,可是云峥只是笑着摇头,按理说家主去镇守边关,是可以带妾侍的,陆轻盈即便是很不愿意,还是打算把葛秋烟送去雁门关,这事被云峥一口回绝,他的军队里不容许出现女人。
这是云峥的底线,他发现在大宋主将表率的作用非常的明显,如果自己不害怕,自己的军队就不会害怕,如果自己向前冲,自己的部下就会跟着向前冲,如果自己不带女人上战场,别的将校就不敢带女人上战场,如果自己不徇私,别人就没胆子徇私,一入军中,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自己,就算自己的武力低危,在需要全军进攻的时候,自己还是要上阵的,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以前的时候,云峥认为狄青戴着面具在万军中冲杀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主帅就该坐镇在安全的地方指挥作战,直到自己上了战场之后才彻底明白,如果自己不能解决战场通讯问题,就休想把主帅从战场的第一线解救出来。
指挥使任福战死在西夏,这是一位三品的高级武将,广南东路钤辖张忠及广南东西路钤辖蒋偕这两位也是三品武将,结果没跑掉,也死在侬智高的手里。至于辽国大将萧达凛就更不用说,只要是有一场决定命运的战争发生,高级军官死掉一些根本就不足为奇。
云峥一点都不喜欢披甲上阵,他喜欢穿着轻裘站在后面观战。只可惜大宋的军事土壤不容许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也是那些文官指挥军队往往只能取得小胜,却不能拿到大捷的原因,但是只要失败,往往就会是毁灭性的,在乱军中想要收拢军队,主将不在军阵前是毫无办法的。
云峥到目前总共冲阵冲了两次,两次还都是在敌军败象已成的情形下进行的,即便是这样,从战场上下来。他的两条腿就像是弹琵琶一般抖个不停。好在云峥的自控力还是不错的。这样的场景一般只会出现在洗涮血污的时候……
将门多寡妇,杨家就不说了,只要是朝廷正得用的那些将门,谁家还没有一两个寡妇。就连什么用处都没有的石家。曹家。也不例外,征青塘的时候,石中信的侄子就战死在了那里。回来的时候,石家也只是问云峥家中子侄在战场上可曾得力。
生在将门,如果死在东京是大事故,他的家人一定会穷追不舍的,可是死在战场上,绝对不会有人来过问,即便是家中最优秀的晚辈死了,也不会有人来问的。
猴子走的时候小虫哭的死去活来,她身上的嫁衣还没有褪去猴子就要出征了,憨牛相比之下就痛快的多,朝自家老婆吼一嗓子就出了门,然后就抱着手和别人一起看猴子的笑话。
陆轻盈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倒是落落抓着爹爹的衣衫嚎哭着不让爹爹离开。惹得云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抚好自家的闺女。
走的时候云峥朝陆轻盈挥挥手,回家满打满算才三个月,这就要离开了,多少有些愧疚,苏洵这一次脚疾发作去不了云中雁门关,苏轼却被老苏送进了军队,如今正在得意洋洋的向云二和苏辙告别,还答应多做些军旅诗歌送给他们。
“我要署名权!”云二向苏轼挥手,有些遗憾,他也想去雁门关,只可惜身为人质,他那里都去不得,为此郁闷了好久。
就在云峥出发的时候,耶律洪基也离开了临潢府开始向东京道前进。
不是他有多么的喜欢狩猎,而是因为这是祖制,名曰“捺钵。“捺钵”,是契丹语,相当于汉语中表示皇帝出行所居之处的“行在”。但与中原王朝皇帝的“行在”又有很大不同。中原王朝的皇帝平时住在京城的皇宫里,“行在”仅仅作为出行时的临时住所。而契丹皇帝“每岁四时,周而复始”,巡守于捺钵。显然,捺钵实为契丹朝廷的常驻之地。
“天地之间,风气异宜,人生其间,各适其便”。这就是契丹人生活在广阔的大草原上,逐渐形成了随季节变化辗转迁徙的游牧习俗。
契丹建国以后,虽然处处向大宋学习,,但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传统却并没有被抛弃。即使是贵为国君的皇帝,也要“秋冬违寒,春夏避暑,随水草就畋渔”,随着季节、气候和水草的变化而四季游徙,并随时处理国家政治事务,于是便产生了契丹的四季捺钵制度。契丹人一般把春秋捺钵地点通称为“春水”、“秋山”,后人遂将春水秋山来代指四季捺钵。
春捺钵的地点主要在长春州的鱼儿泺和东北松花江的支流鸭子河一带,每年的正月,辽国皇帝从冬捺钵营地启程,到达春捺钵地约住六十日,直到四月中旬“春尽”为止。春捺钵的活动主要是钩鱼、捕天鹅并接受生女真诸酋长的朝贺。今年因为秦国王耶律重元生病了,所以耶律洪基就提前离开了临潢府向鸭子河挺进,为自己的太皇叔祈福。
此次随行的大军有铁骑六万,年初就已经开始的女真叛乱,让耶律洪基费尽了心力,连续征剿了半年多,才将女真叛乱平息,女真首领乌骨逎的人头已经被勇猛的契丹猛士砍下来制作成了酒杯,而乌骨逎的儿子克里钵却逃脱了,钻进了茫茫林海不知所踪,听说克里钵割下自己的一只耳朵敬献给天神,发誓报仇。
为了安抚已经暴乱的东海女真,不要让这场风暴席卷整个女真部落,耶律洪基预备在今年春耐钵上安抚一下这些女真人,将他们必须进献的物资减少一成……,所以,这一次的春耐钵容不得半点马虎。
钩鱼是春捺钵的一项重要活动,到达春捺钵地鱼儿泺以后,就先在冰上搭起帐篷,凿冰钩鱼。由于鱼长期在冰下缺氧,“遇可出水之处,亦必伸首吐气,故透水一眼,必可致鱼”。
通常第一条鱼由皇帝亲手来钩,钩得第一条鱼谓之得头鱼。得头鱼后,即于大帐置酒设宴,皇帝命前来祝贺的女真各部酋长依次歌舞,上寿助兴。一般“头鱼”不是普通的鱼类,而是鳇鱼、鲟鱼之类,体重力大,不易捕取,皇帝得头鱼除了娱乐之外,更多的是以彰显其武功与威严。
到冰雪消融、天鹅飞回的时候,春捺钵捕鹅的活动就开始了。
侍从们都要穿墨绿色的衣服,每人准备连锤一柄,鹰食一器,刺鹅锥一枚,在水泊周围每隔五、七步排立。
“皇帝冠巾,衣时服,系玉束带,于上风望之。”如果谁发现了鹅,就高高举起旗帜,鹅受惊飞起后,侍从们敲起扁鼓,摇动旗帜。
此时,专门饲养海东青的侍官将海东青呈给皇帝,皇帝放飞海冬青。海东青飞上天空,与鹅搏斗。待鹅与鹰坠地,距离最近的侍从立刻上前,拿起刺鹅锥将鹅杀死,取鹅脑子给海东青吃。皇帝得头鹅之后,先要祭祀祖庙,然后群臣们各献酒果,饮酒作乐。
辽国地域辽阔,想要维持一个完整的国家,皇帝一年四季就要不停地奔波,非常的辛苦,耶律洪基的烦恼和云峥相同,都有一个通讯问题需要解决。
辽国人想要从东北的大海之滨跑到遥远的粘八葛部最健壮的战马也需要跑整整半年。
“虎水女真的叛乱致使大辽错失了一次绝佳的南下,或者西进的机会,着实让朕恼怒,若非虎水女真叛乱,何来宋国大将云峥灭国之机,如今赵祯手里有了养马地,恐怕会有北进的想法,说到底,燕云十六州是扎在辽宋两国心头的一根钢针。”坐在巨大的撵车上的耶律洪基轻轻的叹息着。
一个身着白裘的女子笑道:“陛下向来勇猛,擒虎射狼无数,如今怎么突然忌惮起宋帝赵祯了?您以前不是说他就是一个没性子的皇帝吗?”
耶律洪基笑道:“那是以前,如今的宋国变化很大,当年侬智高在南面叛乱,朕还想着这一次宋国会有很多年翻不过身来,想不到他的大将狄青,云峥,竟然在最短的时间里平灭了叛乱,尤其是宋将云峥,有胆有识,率军孤军深入交趾国,一战几乎灭了交趾国,硬是将宋国的损失转嫁在交趾头上,等到朕想要增加岁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的时候,他们的大军却已经回到了宋国,可惜啊,机会一去不复返 啊。”
“云峥此人以前籍籍无名,为何在短时间里就让陛下如此的称赞?”白衣女子萧观音疑惑的问道。
耶律洪基羡慕的道:“宋国就是这个样子,他们总能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合适的人才,帮着他们度过一些难以逾越的险滩,难道说上苍真的在庇佑他们?
朕也非常诚恳的膜拜上苍,每年都把最肥美的渔获,最健壮的漂亮的牛羊献给上苍,为何我们帐下就没有惊才绝艳的人物出现,那个人不但是很好的将领,他的诗词也过人一等啊。朕翻遍了咱们大辽的好男儿,没有一人可以敌其锋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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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雄心和仇恨
耶律洪基不明白一件事,根基打得越是牢固,建筑能存在的年限就越长,国家也是一样。
一般来说汉人的国度只要熬过八十年,那么延续两百年就不是多大的问题,前八十年决定王朝的根基,后面的基本上是靠着祖先的恩泽混日子。
礼义廉耻四个字让汉人的世界基本上呈现一种超稳定地结构,而农业社会的国度,注定了安定平稳才是最大的主题。
马背上的民族因为生产生活的需求,他们需要在大地上游荡,游荡就代表着不稳定,与安宁平稳无缘,习惯了与严酷的大自然斗争的游牧民族,遇到事情他们的自然反应就是战斗,因此,他们强大,彪悍,勇敢,无畏,可是,以武力造就的王朝,必将在武力中坍塌,这早就被无数活生生的例子证明了的,美丽的草原上,从来没有安宁过……
每年在鱼儿泺,耶律洪基从冰面下面提起第一尾大鱼的时候,他都将这条鱼恭敬的献给上苍,期望上苍能够保佑契丹人长治久安,不但他是这样做的,他的父祖也是这样做的。
一个从血与火中走出来的国家,在接受汉文化的熏陶之后,终于知道了安宁的可贵之处,只可惜,他们诵念的祷词和祖先制定的耐钵制度是相悖的。
契丹民族中矛盾重重,从父亲死亡的那一天,耶律洪基就非常的清楚,当父亲将皇位传给了自己。而不是给了那个野心勃勃的秦国王王叔,在那一瞬间,他看见秦国王王叔明亮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灰暗,而后,就有火焰在那里升腾。
“也不知秦国王王叔的病好一些了没有!或许只要朕离开临潢府他的病就会立刻好起来。”耶律洪基不喜欢和奶味很重的马奶酒,偏偏喜欢喝酸涩的葡萄酿。
皇后萧观音知道皇帝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所以她依旧恬静的屈膝坐在撵车上,听着萨满高亢的声音在旷野间回荡,她能想象的出,那些穿着神衣的萨满。正在不断地将鹿血涂抹在他们路过的大树上。以此来标示这里是神灵的吉祥土壤不需任何魔怪前来骚扰。
萧观音不喜欢粗俗的萨满,她不相信那些浑身挂着铃铛,手里握着牛膝骨制作的法器,带着各种奇怪味道的恐怖的人围着自己舞蹈。吆喝。
她喜欢肃静的佛教。喜欢跪坐在简陋的蒲团上。默默地诵念那些微言大意的经文。她的少女时代很大一部分的时光,就是在佛教光辉的笼罩下度过来。
“诏除护卫士,余不得佩刃入宫;非勋戚后及夷离堇、副使、承应诸职事人。不得冠巾。这样的一条诏令皇太叔都要驳斥,皇后,你以为皇太叔要干什么?”耶律洪基手里抓着一柄小小的裁纸骨刀再一次发问。
见萧观音似乎无动于衷,就笑道:“诏夷离堇及副使之族并民奴贱,不得服驼尼、水獭裘,刀柄、兔鹘、鞍勒、佩子不许用犀玉、骨突犀;惟大将军不禁。这一条诏令却受到皇太叔的大力支持,这又是何故?难道说只要是符合皇太叔利益的事情,就会得到施行,不符合皇太叔利益的事情,统统都要废弃吗?这些年,因为父皇诺言的缘故,我一直对皇太叔优容有加,难道说因为我的态度,让皇太叔生出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
以吴王仁先同知南京留守事,陈王涂孛特为南府宰相,进封楚王。以顺义军节度使十神奴为南院大王,皇后以为如何?”
萧观音摇摇头道:“这是军国大事,我王当独立断之!”
“以南院大王侯古为中京留守,北府宰相西平郡王萧阿剌进封韩王。进封皇弟越王和鲁斡为鲁国王,许王阿琏为陈国王,枢密副使姚景行为参知政事,翰林学士吴湛为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韩绍文为上京留守,诏部署院,事有机密即奏,其投谤讪书,辄受及读者并弃市。皇后以为如何?”
耶律洪基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人事安排。
萧观音拜倒在地,双手手心向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妾身只求陛下降下雷霆怒火之时,能稍微的照顾一下佛祖的心意,慈悲行事,莫要被心魔所扰,造下无边的杀孽!”
耶律洪基笑道:“《左传》里的郑庄公说过不到黄泉不得相见,这是一个多么美妙感人的故事啊,皇太叔有大功于契丹,有大恩于我父子,路过博尔忻的时候,我赠送了皇太叔一本《左传》并且在郑庄公篇特意折了一角,这样的警告,不能不说仁至义尽了吧?”
萧观音将头叩拜在厚厚的毡子上,小声的道:“东飞伯劳西飞燕,不及黄泉无相见,到底哀伤了一些,郑庄公当年还有回转的余地,皇太叔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妾身只祝愿皇太叔能够悬崖勒马。”
耶律洪基大笑道:“皇后是一个女子,又是一个崇信佛祖的人,你那里知道大权在握的甘美,权利对于朕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般一日不能停,对于皇太叔来说也是如此吧。
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一山望却那山高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那里是理智这种脆弱的东西能够阻止得了的。”
萧观音坐好之后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既然您知道皇太叔不怀好意,为何您依旧要提前离开冬耐钵?在临潢府过了元日岂不是更好?
您这一次出行可谓轻车简从,不但身边没有重臣,军士也只有十鬼奴率领的五万铁骑,再加上一万宫卫,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您的力量还是弱小了些。“
耶律洪基笑道:“这是有原因的,之所以带十鬼奴,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非常的可靠,人数少并不代表着战斗力会减弱,相反,让鬼奴聚集在一起才能把他们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在这里,六万铁骑将会是无敌的。”
说到这里耶律洪基已经失去了谈论朝政的兴致,把身子靠在巨大的羊毛靠枕上微微闭着眼睛对萧观音道:“听说你新作了一首词,不妨唱给朕听。”
萧观音笑意吟吟的做到了古筝的后面,“仙翁,仙翁”的调试了两下古筝,看着白雪皑皑的大地,想起耶律洪基刚才的感慨之言,然后就展开歌喉纵声唱到:“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
灵怪大千俱破胆,那教猛虎不投降。”
歌声袅袅不绝,耶律洪基鼓掌大笑,跪坐在撵车外面的内官,见皇帝,皇后兴致很好,就轻轻地拍一下手掌,跪坐在外面的歌伎伶人,迅速调整了曲谱,奏乐的奏乐,试音的试音,不过盏茶功夫,耶律洪基就听见外面歌舞大作,有伶人用粗豪的嗓音,敲着铁板大声唱道:“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那教猛虎不投降。”
开始只是伶人高歌,接着就是随军的翰林跟着唱,到了最后,全军都在吟唱,让苍茫的大地上飞起来无数的冬日不归南方的鸟雀,一些小兽惊恐的向远方逃遁。
就在鸟雀飞起来的林间,一个穿着兽皮的粗壮大汉背着一把粗大的猎弓站在松树下冷冷的看着地平线上慢慢前行的车队。
契丹人的歌声远远地传过来,这个披头散发的野人,重重的一拳击打在松树上,任凭被他震落的雪粉几乎将自己掩埋。
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吐出一口浓浓的白色雾气,恨恨的道:“狗皇帝人多,我们不能上去送死,这一次杀不死他,我们总会有机会杀死他的。”
推开掩盖他的雪堆,他身后的雪地上蹲着黑压压一大片粗壮的女真人,这些人浑身裹着兽皮,脑袋上包着麻布,只露出一双双野兽般的眼睛,听为首的女真人这般说,就迅速的散开,进入了林莽,一张眼的功夫,这里就只剩下一个这一个女真人。
他走到大树后面,这里有一大片雪是红色的,一个契丹贵族被木楔子从肩膀处穿过去牢牢地钉在大树上,那些女真野人并没有抢劫他,即便是他身上的黑色貂皮大衣也好好的穿在他的身上。他的嘴上绑着一条兽皮,嘴巴鼓鼓的,里面被塞满了石头,说不出话,只能惊恐地看着那个脸上布满疤痕的女真人,契丹人好马,主人已经被捉住,他的战马依旧守在一边,不安的走来走去。
粗壮的女真人将那个契丹贵族生生的从树上撕了下来,摇晃着他的身子吼道:“我会把你还给契丹的狗皇帝,告诉他,克里钵没死,让他等着,我迟早有一天会杀死他,抢走他的宫殿和女人,让他的子孙世世代代的当最卑贱的奴隶……”
说完话,也不等契丹贵族回答,将他的四肢从关节处生生的反向掰断,然后将他放在战马的背上,最后从自己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粗大的狼牙箭,狠狠地从契丹贵族的后心捅了进去,直到箭头带着鲜血从前面穿出来才罢休,远远地见一队契丹游骑从远处过来,就在马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战马背着自己死不瞑目的主人欢快的向皇帝的车队跑去。(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三十八章娘的,宝贝啊!
黑色的骑兵波浪一般的从地平线席卷过来,惊恐的女真人像是被狩猎的兔子一般亡命的在雪原上狂奔,绝望的老族长骑在一匹光背马上,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孙子,紧紧地揪着战马的鬃毛,身子尽量的贴在战马的背上,汗水从花白的头发里流出来打在孙子无知的面颊上,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就在他的身后,他的族人正在被屠杀,那些跑不动的妇孺们首先被黑色的波浪湮没。
那些狂暴的骑兵根本就不用动手,战马强横的将她们撞倒在地,而后战马粗暴的铁蹄就踏在身上……波浪过后,雪地上就只剩下一片血色的泥污……
眼见口袋型的阵势正在逐渐收紧,老族长大吼一声:“勃勃!活着出去!记着今天,纳里汗的血都流尽了。”说完就用短刀刺在战马的屁股上,战马吃痛,猛地向前一窜,老族长松开抱着小孙子的手,竭力跳下战马,被惯性带的向前滚了好长一段路,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头破血流,身子还没有站稳就抽出刀子怒吼着向扑过来的辽国骑兵冲过去。
“天神啊,为什么呀?贵族老爷们,纳里汗从来没有少过一点纳贡,我们最好的皮毛献给了你们,我们最美的孩子献给了你们,我们把最矫健的海东青献给了你们,你们还要什么?为什么啊?”
老族长的怒号没有人理会,那些黑色巨浪一般的骑兵冰冷的就像东海里的波涛。依旧在向内挤压,老族长还没有冲到跟前,一柄投枪就穿透了他的胸膛,尸体来不及摔倒,他的头颅就被长刀斩了下来,就在头颅飞上天空的时候,他看到勃勃的战马终于从缺口处冲了出去……
一只大手抓住了他凌乱的头发,冲着这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啐了一口,就挂在战马的脖子底下,这是最好的战利品。
剩下的女真人都被骑兵用绳子串起来。这些人将会插在木桩子上风干了示众的。陛下说过,没有恐惧,就没有臣服!一个契丹贵族的死必须有一千个女真人来殉葬。
不过有一个小崽子逃掉了,这个很麻烦。女真人就这点讨厌。如果有仇恨。就该全部杀光,如果剩下一个迟早会有麻烦,他们能把仇恨记很多年。以前就有这种先例,一个贵族弯了杀女真的游戏,结果没杀干净,跑掉了两个人,这两个家伙,竟然在十年之后潜进贵族的府邸,一夜之间把贵族一家人杀的干干净净,对于这个认死理的族群,契丹人深恶痛绝。
一小队契丹骑兵沿着那个女真孩子的战马蹄印,一路追了下去,斩草除根,他们对这一套非常的熟悉。
一支宋人的商队出现在茫茫的雪原上,为首的汉子穿着厚厚的皮裘,头上戴着一顶狗皮帽子,他的帽子非常的特别,和宋人平时戴的帽子有很大的区别,是狗皮做的,有两只耳朵从上面垂下来,可以用绳子牢牢地系在下巴上,看着都都暖和。
他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对马车里缩的像一只冬眠的熊一样的家伙吼道:“老赵,下来走走啊,你这样缩在马车上会更冷的,酒也不能多喝,喝的太多身体出汗,一出汗你就被冻死了。”
马车里的胖子稍微动一下身子,又赶紧缩回去了,怀里抱着一个暖炉咒骂道:“狗日的,这天气也太冷了点吧,老子在东京号称从不怕冷的人,到了这里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骑在马上的汉子哈哈大笑道:“忍着吧,你以为这是家里的暖房?纳里汗太远了,要不是将军一定要海东青,咱们就不用受这个罪了,你说将军也不喜欢打猎,要海东青干什么?这东西即便是在辽东都是稀罕东西,这次赚的钱看样子剩不下什么了,纳里汗的老骨头老奸巨猾,咱们沾不上多少便宜的。”
马车里的胖子瞅瞅周围冻得脸色青白的伙伴骂道:“狗日的就不能把你的臭嘴闭上,到了这里还提将军干什么,将军要的东西干什么用能告诉你?把差事办好,回去夫人一定会重重赏赐的,现在多想想怎么对付纳里汗的老骨头。”
大汉哈哈一笑,就凑到大家伙身边低声的讨论着,最后非常舍不得的将怀里的酒壶拿出来放在马车上道:“老赵,对付这些女真人,一定要动用法宝,咱家的烈酒就是大杀器,老骨头是最狡猾的女真人,但是啊,只要见了烈酒,一样没命!哈哈哈……”
老赵拍拍马车里的用皮毛包好的酒坛子笑道:“这里还有两坛子。”
大汉毫不客气的将包裹酒坛子的毛皮往上拉一拉朝老赵道:“用不了那么多,这一次女真人的海东青收成不好,从东海女真那里弄到了四只,距离将军要求的十只差距很大,纳里汗的老骨头是女真人里面出了名的驯鹰高手,如果能把他弄回东京,将军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一群人冻得抖抖索索的,却在嘻嘻哈哈的说话,只有这样才能感觉暖和一点。
走过一道林子的时候,骑马的老魏,忽然把鼻子用力的嗅嗅,猛地抽出刀子大吼道:“戒备,戒备!有血腥气!”
老赵迅速地缩进马车,别的护卫悄无声息的抽出自己的马刀,老魏左手朝后背一探手,就把弩弓取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左面的雪堆用女真话吼了一嗓子。那里却没有动静。
跳下马,慢慢的靠近雪堆,猛地转到雪堆后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血乎刺啦的,身上沾染的血似乎都结成冰了。不大的孩子,身上中的箭却不少,像个刺猬一样的躺在那里。
一个护卫拿手在少年人的鼻子上探了一下道:“还有一口气,救起来麻烦,这鬼地方不能随便救人说不定就会招祸,咱们办将军的大事要紧,这孩子就随他去吧。”
老魏点点头,把刀子和弩箭收起来,这年头在东海见到这样的惨事见多了,谁也不是菩萨,不害人已经是宅心仁厚了,谁还敢没事救人。
就在老魏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忽然看见那个少年人的脖子上有一大片的乌青,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扯开那个孩子的衣领,只见那个少年人的后背上赫然用青料刺出来一只展翅欲飞的海东青。
见到这个刺青,老魏大喜,脱下自己的皮裘,就裹在那个少年人的身上,身为老兵,他看的很清楚,这个少年人身上中的箭都不深,一咬牙,就把那些箭给拔了下来,用金疮药把那些窟窿给填上,然后就快速的把少年人送进了马车。
“老魏,你他娘的嫌咱们的事情不够多是不是弄个死孩子放马车上干什么?”
老赵破口大骂,却把身子往里面缩一点,给这个孩子腾出足够的地方。
老魏笑的见牙不见眼,拍着马车的棚子道:“你知道个屁,这孩子可是宝贝啊,你以为训鹰人哪里都能见着?咱们白捡一个,你还嫌东嫌西的。”
“真的?”老赵顿时就开心起来了,老魏这个人虽然油滑,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当年也是随着侯爷东征西讨的人物,后来在青塘伤了肺,侯爷见他无亲无故的,就留在家里当家将,冰封之前才乘坐石家的海船来到东海女真这里为侯爷找海东青。
“咱们立刻宿营,找个背风的地方,先把这小子就活再说,如果这小子死了,回去后还不知道将军会怎么懊恼呢。”
另一个家将插一句话道:“我觉得有问题,这小子后背上有海东青的刺青,说明他确实是驯鹰人,这么小的驯鹰人可罕见得很呐,女真人选拔驯鹰人有多严苛咱们兄弟这些天可是听过不少的,捕捉海东青的“鹰户”就那么几户,海东青栖息的地方不是悬崖,就是险滩,没有捉住过海东青的人可算不得真正的驯鹰人,这么小的年纪捉海东青,可能吗?”
老魏笑道:“没人敢开这种玩笑。放心吧,只要把这小子救活送回东京,绝对是大功一件,咱们在成家立业就要靠这小子了,就是想讨家里的丫鬟当老婆也不是没可能。”
就在十几个人的小车队继续前进找宿营地的时候,八个辽国骑兵狂风一般的从山岗上扑了下来,
他们转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小孩子,只找到了那匹光背的战马,在这片荒原上,只要没了马匹,一个受伤的小孩子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就在他们翻上山岗准备回去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支小小的商队,这简直就是上苍赐下的礼物,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老魏远远的就瞅见了那些辽兵,回头朝老赵道:“娘的,晦气啊,遇到杀才了,八个人,如果没有别的辽兵在附近,咱兄弟就打算把这些人给黑了。”
老赵惊骇的道:“我们打不过的,要不然我们把这个孩子交出去吧,货物不要也成,临出门的时候夫人交代了,咱们兄弟保住命为第一。”
老魏瞅着嗷嗷乱叫着扑过来的辽兵嘿嘿笑道:“主家仁慈,咱们兄弟却不能拿着主家的工钱什么事都不干,老赵你放心吧,老子们在青塘那种地狱都活下来了,几个辽兵算个屁!兄弟们干了,就这八个杂碎!”(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三十九章被困住了(求年度作品票)
听老魏这么一说,大家伙立刻就齐刷刷的躲到了马车后面,在冰天雪地的骑马这种事一般除了契丹人别人干不好,和他们在大雪里骑马打仗这种事老魏他们想都没想过,老赵攀着车窗惊恐的大喊,他以为老廖他们已经跑了。
老廖从后面的马车上举起一匹艳丽的绸缎扔了出去,大红色的绸缎落在雪地上非常的醒目,不但如此,他还把马车上别的东西也一一的扔了出去,不大一会,地上就洒落了好多准备送给老骨头的珍贵礼物,老马好不容易从马车里爬了出来,死死地抓着老廖,牙关叩的就像雨打芭蕉般再也不松开。
辽人远远地看见商队的举动,得意的大笑起来,这些来北地做生意的宋人商贾太可笑了,以为这样就能让爷们饶你一命?
虽然大辽和宋国有互不伤害商队的条约,这东西在临潢府或许有用,可是到了北地,谁会去管,契丹人天生就是狼,只要是狼,就要掠夺,就要杀戮,就要吃肉,乖乖听话的只能算是狗。
看到地上那些美丽的丝绸,立刻就让他们联想到了美丽的宋人女子,为首的辽人放缓了马速俯身捞起那匹丝绸,放在鼻子上贪婪的嗅了一下,满脑子都是陛下车队里那些美丽的女子。这时候他满怀希望的认为,这支车队里定然有一位美丽的女子。
辽人的战马在马车前停了下来,既然为首的辽人都开始捡拾东西。他们就更加的不客气。跳下马高兴地捡东西,对老廖他们还存在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老廖在第一时间就扣动了弩箭的扳机,无羽箭飞蝗一样的牢牢钉在为首辽人的额头上,八步之内,无羽箭强劲的惯性力量穿透了辽人的头颅,从后脑处钻了出来,带出一大蓬红白相间的东西,尸体摇晃两下从马上栽下来,抽搐两下就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其余兄弟的弩箭也叩响了。区区八个辽人甚至来不及喊叫。就被密集的弩箭给射成了蜂窝,在这个距离,云家的家将闭着眼睛也能用弩箭射掉悬挂在树枝上的铜钱。
老廖从马车后面钻出来,踢了一脚辽人的尸体。吐口唾沫道:“这些杂碎比青塘人。和西夏人差的太远了。把敌人杀光了才能检视战利品这是军队的规矩,娘的,敌人都没死。是不是战利品还两说呢,这时候下马,就是在找死。
老子在青塘的时候,战场上掉满了西夏人抢来的宝贝,那些青塘人在作战的时候瞅都不瞅一眼,说实话,老子看着那些人的战马在一袭黑貂皮大氅上踩来踩去的都觉得心疼啊,拳头大的玛瑙石抓起来就当石头朝西夏人砸过去了,看得老子心都碎了。”
只要辽人死了,老赵就不怕了,从马车后面钻出来踢老魏一脚道:“少他娘的瞎咧咧,赶紧的,把这里收拾好,我们就钻林子,这个地方出现辽人不正常,你看看,还是御林军,他娘的,难道说辽人的皇帝就在这?赶紧钻林子啊。”
老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拖着已经死掉的辽人就扔进了路边的雪坑,其余的人也有样学样准备把尸体扔坑里。老赵忽然阻止道:“不能这么干,辽人最擅长的就是雪地追踪,死了人一定会追过来的,如果发现这些人是死在咱们大宋制式的弩箭下,咱们就真的死定了……赶紧把弩箭拔出来,再把伤口伪装一下,脑袋也要砍下来,最好把没脑袋的尸体绑在马上,然后再把马赶走,这样我们才算是没了嫌疑,我估计辽国皇帝的春耐钵已经开始了,这周围的兵马不少于十万人。”
老魏吃惊地看着老赵道:“没看出来,你还真够狠的,你在北地也就比我们兄弟多待了一年而已,就已经变得像辽人了。”
老赵怒骂道:“你知道个屁,杀了人,把尸体还给辽人这是刻里钵的手法……”
老魏听了这话,把大拇指竖起来朝老赵晃晃,就跳进了雪坑把那个辽人重新挖出来,就开始趁热收拾尸体,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就把这些辽人的脑袋砍下来,插在树林边的矮树上,把尸体绑在战马上拍了马屁股一巴掌,收拾好散乱的财物,就落荒而逃。
每天到了傍晚的时候,白毛风就开始肆虐起来,天上没有下雪,但是狂风卷起地上的雪粉,铺天盖地般的笼罩下来,老魏瞅瞅天边的白日,就带着车队进了一处黑松林。
那个少年的体温很低,再这么下去就死定了,老魏就把吊锅架起来,然后就烧起了火堆,好在有黑松林掩护,薄薄的烟雾只在松林里蔓延,却不会飘到天上去,老魏小心的把那个少年放在两堆火中间,这里是最暖和的,一群人围着火堆烤火,谁都没了说话的兴趣。
如果在平时,杀了几个辽国人根本就不算事情,杀了也就杀了,扔到雪堆里,等到开春之后,会被饥饿的野兽把尸体刨出来吃个干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车队现在很可能就在辽**队的包围之中,想要逃走很难。
要知道春耐钵对辽国人来说,不只是祭奠天神和祖宗的仪式,更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大练兵,在东海之滨的大平原上,十数万铁骑前后奔走,一面行军,一面狩猎,顺便剿灭不臣之人,辽国之所以能延续到现在,春耐钵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吊锅里的肉汤已经烧开了,老魏拿过一截子咸鱼用刀子削了几块扔进汤锅,又往里面加了一大捧炒米,咸鱼为肉汤提供盐分,炒米只要见水就会化作稀粥,这就是大军的军粮,方便实用,老魏很怀念家里的绿菜,只可惜这东西只能在东京和一些通都大邑才能见到。
宋人是聪慧的,他们找到温泉之后,就在温泉边上开垦出土地种菜,因为有地热的帮助,即便是在寒冬腊月,也能有鲜嫩的韭菜,青菜供应,听说皇家的山庄里,冬日里甚至有瓜果,鲜花进奉官家。
老魏端着一个木头碗给那个小子喂汤水喝,稠稠的肉汤散发着浓郁的鱼腥味,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喝一碗全身都暖和。
这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能不能喝下去肉汤,只要还知道吃东西就说明身体还没有坏掉,如果连水米都不进,那就离死不远了。
幸好,这孩子还知道吃东西,只是吃东西的时候有点狠,牙齿把木头勺子咬得吱吱作响,如果老魏的勺子不是铁木制作的话,很可能会被这个孩子咬断。
一大碗肉粥很快就喂了下去,那个孩子的呼吸开始平稳起来,手脚也变得暖和了,老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林子不敢进去很深,再深入一些说不定会遇见大虫,整个辽东的丛林其实是大虫和熊瞎子的天下,至于外面的荒原,就是狼群的天下了,老魏这些人宁愿遇见大虫也不愿意遇见狼群。
大虫好说,这东西向来独来独往,一只大虫在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汉子面前逞不了威风,老魏藏起来的火药弹只要扔出去,再凶恶的大虫也只有逃跑的份,而狼群就不一样了,只要狼王不跑,天上下刀子也不能让狼群溃散。
现在老魏清楚自己的商队为什么会这么安全的走了好几百里地却没有遇见一匹狼了,辽国皇帝卫队的前驱,早就把那些狼群驱赶到别的地方去了,他只感到奇怪,为什么今年的春耐钵会来的这么早!早知道辽国皇帝开始春耐钵了,自己的商队不管收没收到海东青,都必须快快的离开辽东,如今,算是陷在这里了,春耐钵要延续整整四个月之久。
“老赵,我们要想个法子早点离开这里才妥当,四个月的时间,我们在冰天雪地里会被活活冻死的,契丹皇帝的春耐钵要延续四个月,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的。俺们兄弟好日子没过够,不想死在这里,你在辽东的时间长,想想法子啊。”
老魏给那个孩子盖好毯子,凑到老赵跟前小声说道。
老赵摇摇头道:“这里不是咱们大宋,人生地不熟的多走一步都是危机啊,辽东本来就乱,这片地方高丽人,倭国人,室韦人,女真人,契丹人,敌友不分胡乱的打仗,最近两年再加上咱们大宋人,这里就更加乱了,狗日的女真人还叛乱,搞得契丹人每年都来征剿,前几次征剿都不成功,被女真人打的头破血流的回去了,今年开春的时候,也就是侯爷进青塘之前,辽国派遣了十六万大军席卷了整个女真部,把女真人,高丽人,倭国人快杀光了,还以为这里可以安静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契丹皇帝提前来了,看样子这里的人又要被杀掉一茬子。
这时候我们找谁都不合适,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总觉得找契丹人我们好像才最安全,因为侯爷的名号吓不倒女真人,但是对契丹人说不定有效,听说侯爷在官家大宴朝臣和各国使节的时候,侯爷和辽国使节萧里虎谈的很投机,侯爷回来后还派了我去给萧里虎送去了二十坛子酒,这个关系说不定能利用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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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耶律洪基的愤怒
“胡乱用将军的关系,会不会坏了将军的大事?我可知道将军对那些辽国人好像没有多少好感。”老魏担忧的道。
老赵苦笑一声道:“这时候除了这个法子还能有什么办法?会不会坏了侯爷的大事我老赵不知道,我只知道侯爷一定不会怪罪我们在保命的情况下用他的关系的。”
老魏低下头拿手里的树枝子拨拉一下熊熊燃烧的柴火堆,瞅着火星子袅袅的升起,最后一拳砸在地上说:“侯爷的计谋从来都是一环扣一环的,能不打搅就不打搅,有时候一个计谋就能让战场上的弟兄少死成千上万的人,我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场景,需要的时候,用人的身体去给战马铺路都不稀奇。
不想让将军被逼无奈的下这样的命令啊,所以,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反正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以前活的烂泥一样,是将军让我老魏活的像个人,为了弟兄们和将军,我老魏这条命不值钱,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从战场上下来的几个老兵都无所谓的点点头。
老魏哈哈笑了一下说:“那好,到时候我们几个先死,老赵,你就不要想着找契丹人了,我看那个机会也不大,除非你能在千军万中找到萧里虎,不管怎样,哥几个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会把你送上回家的船,如果我们回不来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弄点血食给我们就好。”
老赵笑道:“你们是跟着侯爷博功名的,我老赵是跟着夫人讨生活的。我受主家的恩惠不比你们少,你们既然不肯坏了侯爷的大事,我老赵也不肯让夫人为难,这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老赵虽然拖家带口的却不是小人,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谁都不能死,好好地活着回去才露脸,把侯爷夫人交代下来的事情干的漂亮才对得起主家。
既然说定了不去找契丹人。我们现在就要避开契丹人。专门走林子,走林子一定会遇到女真人,到时候我去搭话,搭话不成就看你们几位的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融进某一个族群才能熬过辽东漫长的冬天。”
见老魏等人都同意。老赵就哈哈一笑钻进了马车,这该死的地方,火烤的胸前发烫。可是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风吹得后背一片冰凉,自己是买卖人和那群苦惯了的杀才不能比。
追杀小女真人的小队骑兵在日落前都没有回来,鬼奴将军的两只眼睛就像两团鬼火,搜索那八个人的骑兵已经出去了,在白毛风里想要找到八个人很难。
如果是八个普通的军卒他不会在乎,契丹人很多,损失八个人并非不可接受,只是这八个人有些特殊,他们都是临潢府的贵族子弟,是随着皇帝去春耐钵试炼的,鬼奴将军就是看在他们父兄的份上才会把这个最简单的任务交给他们,想不到,会折损在这里。
白毛风起来的时候就该回营,他们身上的铁甲在这样的天气里只会要了他们的命,自己派出去的救援人员,此时也该回来了,月亮在发红,套着一个老大的月晕,明天将是一个大风天,大军都已经安营扎寨了,所有在外的人员也必须回来了。
鬼奴冷冷的下达了吹号归营的军令,不能为了那八个蠢货赔上更多的人命。
风越吹越急,白茫茫的雪沫子打在脸上让人痛不可当,在天色变黑的那一刻,最后一支搜索骑兵终于回来了,他们找到了八匹躲在山坳里避风的战马,战马上还坐着八具无头的尸体,尸体上的铠甲已经被剥掉了,尸体成了八块硬邦邦的冻肉。
鬼奴拔刀在一具尸体上砍了一刀,见刀锋只进去一寸有余,对刚刚搜索回来的骑兵道:“你们没有遇到突袭?”
裹着皮裘发抖的骑兵哆哆嗦嗦的道:“启禀将军,只看见尸体和战马,没看到首级,也没有发现周围有敌人的踪迹,卑职见白毛风起,就只好匆匆往回走,没有来得及搜索周边。”
鬼奴点点头道:“这样做是对的,人已经死了两个时辰有余,白毛风早就把所有的痕迹掩盖掉了,就算是想找踪迹,也找不到了他们既然遇见了刻里钵,战死也是理所当然,按照战损上报吧!尸体化成灰,交给他们的仆役带回临潢府!”
部下领命之后就去找人萨满,毕竟是贵族,死后必要的哀荣还是需要的。
鬼奴将军在进军帐之前犹豫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走进了军帐,他隐约觉得这八个人不像是死在刻里钵手里的,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不过这是小事情,既然刻里钵就在附近,自己对大营的控制需要加强,那些女真奴隶需要严加看管,万万不能出篓子才成。
“ 大辽国有十位神奴将军,他们掌握着大辽国最精锐的南院骑兵,有神奴,也就慢慢地衍生出十位鬼奴将军,这是先帝 为了加强皇权所设立的,是皇家的私兵。
鬼奴将军要防御的根本就不是外敌,他们要防备的是大辽国内部的敌人,对这一点,先帝一向是清醒的,即便是皇太叔想要染指鬼奴将军,都被先帝严词拒绝了。
皇后,你看看这封刚刚到来的奏折,秦王叔要求分派出五位鬼奴将军去平定海子的叛乱,还说这样做是最好的法子,因为我们的位置距离海子最近,至于朕的安危,他会从南院派来军队代替。
你说说,皇太叔打算干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派遣朕的护卫了?”
耶律洪基赤脚踏在松软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一封奏折边走边说话,诺大的牛皮帐篷里温暖如春,几位媚眼如丝的歌伎正在弹着软绵绵的曲调,轻声唱着软绵绵的歌。
萧观音依靠在一张很大的软榻上,就着烛火看书,美好的身躯峰峦起伏,让人遐思无限,整个大辽国敢无视耶律洪基话语的,恐怕只有这位了。
耶律洪基瞅瞅萧观音,果然只是笑笑,并不在意,继续在地上徘徊,将整个奏折看完之后,就随手投进了庞大的暖炉里,然后就坐回自己的软榻,一个丰满的歌伎就轻笑着猫一样的爬过来依偎在皇帝的脚下,一双白皙的小手在皇帝的腿上来回游走,皇帝的大手却已经探进她的衣衫……
本来闭着眼睛的耶律洪基忽然睁开眼睛朝旁边看书的萧观音又道:“今天又有八个护卫死在了刻里钵的手里,鬼奴说外面起了白毛风,不适宜外出追索刻里钵,这一点朕知道,只是哀叹我大辽人的血气之勇不复当年啊。
杀我一人,百倍千倍偿还,这是祖制,不是朕自己提出来的,当年,先祖啜里之(耶律阿保机)千里奔袭击溃以蒲古只为首的耶律释鲁部落豪强。而后马不停蹄的相继降小黄室韦,破越兀、兀古、六奚诸部,被国人誉为“阿主沙里”的时候,白毛风没有挡住他前进的铁蹄。
如今,我们的族人很多已经不会骑马了,髀肉渐生,硕大的屁股只能坐在椅子上,朕之所以坚持春冬耐钵就是想让他们的肥屁股能够放进马鞍子里。”
皇帝说到这里时候,额头的青筋暴跳,抓在歌伎胸部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收紧,那个歌伎强忍着疼痛,咬着牙一声不吭。
萧观音轻叹一声道:“您的苦心妾身知晓,可是国人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您喜好狩猎,常年带着大军四处奔波,不但劳命伤财,还不能安于公室,甚至连子孙都受到影响了。”
耶律洪基松开自己的手掌,挥挥手,那个歌伎如蒙大赦,倒退着爬回自己的位置,再也不敢抬头看皇帝一眼。
“庸脂俗粉,不御也罢,我们有浚儿已经足够,契丹人如今需要的是猛虎,不是猪猡,你可听说猛虎一胎生**个小老虎的事情吗?”
萧观音掩嘴轻笑道:“您如今对皇太叔的不满,已经到了顶峰吗?”
“忍无可忍!”
“前日里您还说不到黄泉不得相见!”
“郑庄公统御的不过是千乘之国,国土不到五百里,如何能与朕相媲美,我大辽国土不知几万里,披甲人不知多少万,经不起那样的动荡,所以朕很想快刀斩乱麻!”
萧观音抱住耶鲁洪基的脑袋将下巴放在他的头顶道:“皇太叔既然敢问鼎鬼奴军,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陛下想做,就去做,不必多加考虑,萧氏一族,是后族,也是陛下的肱骨重臣,妾身会告诉祖父,请他助您一臂之力。”
耶律洪基大笑道:“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滦河行宫见到皇太叔一切事情都将真相大白……哈哈朕即便是分兵,三万虎豹儿郎也足够朕剿灭此贼,要知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不是他耶律重元的天下,先皇当年酒醉之后说了一句醉话,他就一生念念不忘,也到了他死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四十一章勃勃的愿望
传说有大星坠于野就代表着有重臣陨落。
一颗暗红色的大星突然光芒大作,划过大半个茫茫夜空,坠入西北之地……
大宋司天监上表云:“皇三十一年二月乙未,有流星大如桃,出天津,入紫宫,须臾有细流星或五或三相续,又有一大流星从紫宫出,入北斗魁,须臾又一大流星出,贯索中,经天市坦,诸流星并向北行,至晓不可胜数”
辽国司天监上表云:“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
第二日,胆战心惊的大宋皇帝赵祯斋戒沐浴,准备祭天,一连发出六面金牌诏令北方城垣的守将,务虚谨慎小心,严加戒备,所有兵马不得轻易出塞……
同样接到奏表的耶律洪基却在纵声大笑……天象所喻者,为大宋也……
云峥刚刚才五台山脚下的纯阳观里喝了一大碗羊肉汤,和观主正在烹茶闲谈,虽然他很奇怪这位仙风道骨又不吃荤的道长为什么会煮得一手好肉汤,却不愿意向他求证,忻州这地方战乱不断,一位能把道观修在佛门圣地五台山并且霸占着最好的一眼泉水五龙泉的道士本身就非常的了不起。
在得知这里的道士都练武之后,云峥的疑惑算是全部解开了,不管僧俗,拳头大一些的总是道理多一些,这是至理名言。
今夜还真是不虚此行,流星雨就在脑袋顶上的天空炸开了……
云峥是从茶杯里看到一颗大星的,所以他就很欢喜的抬头看。果然,一团璀璨的亮光从天边开始坠落,斜斜的,转瞬间就让漆黑的天空增添了一抹亮色。
老道惊恐莫名,嘶哑着嗓音要所有的道士都去真武大殿汇合,准备诵经祈福,所以云峥身边就只剩下一个从桌子上偷油糕吃的憨牛。
一颗星很快就消失了,虽然它划出的弧线很长,时间依旧很短,看着天边又出现了流星。云峥快活的几乎大喊出来。他已经确定,今夜会有大规模的流星雨。
在大宋的夜空下看流星雨是一种极端的享受,清冷的夜空中,空气几乎是完全纯净的。漫天的繁星。只是瞅瞅就让人心醉。在这里六等星都会在闪烁的群星中出现。
所以,当彗星碎裂之后,那些冰和尘埃组成的碎片逐渐靠近太阳时冰气化。使尘埃颗粒像喷泉之水一样,被喷出母体而进入彗星轨道从而形成一条条闪光的丝带,就像一匹黑色的绸布上刺绣上去的艳色条纹,让云峥看的如痴如醉。
憨牛不明白公子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星星往下掉,还从深夜一直看到快天亮,直到天上没有星星往下掉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拍拍在外面枯坐了一宿的苏轼的肩膀去睡觉了。
其实也没办法睡觉了,道观里诵经的声音,敲钟的声音,打鼓的声音,硬是响了一晚上,白发老道士涕泪横流的站在天台上舞了一晚上的桃木剑……
没藏讹庞也看到了,如此大规模的流星雨,他也看了整整一夜,然后就下令横山军寨向后退缩一百三十里,脱离和宋军的接触。
狄青一个人坐在军帐里饮酒,河间府的大军如今已经进入了高度戒备之中,军寨外面就是漫天的繁星和不断掉落的星辰。
喝完最后一杯酒的时候,他握碎了瓷杯,他很想知道掉落的大星到底会是谁?是自己,还是云峥,至于高家的人,已经注定是漫天飞坠的小星星。
赵祯在祖庙中披发跣足,痛哭流涕的向先祖忏悔,祈求上苍能让大宋避免这样的一场劫难。守在庙门外面的庞籍一脸的苍白,下令司天监封锁消息,不得将批文的内容流传到民间。
“那就是一场流星雨而已,难得一见的天象奇观罢了,嫂嫂,咱家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家里谁要是再说什么大星坠,重臣陨之类的废话,就去领板子。”云二慢条斯理的喝粥,慢条斯理的吃油条,看不出有半点的慌乱。
“我心里总是不安宁!”陆轻盈捂着胸口惴惴不安。
“放心吧,嫂嫂,对于星辰日月的认识,我和大哥才是深刻的,那些星星,其实就是一些没有生命的岩石,你让一颗掉下来的岩石来决定我大哥的命运,真是太可笑了。”
“胡说八道,星星怎么可能是石头!”
“它怎么就不可能是石头了?喔,说石头也不太准确,宫里的司天监不就留着一大块天外陨铁吗?也就是那样子了。”
“铁不会发光,星星会!”
“老天爷啊,您用力快速的搓手手掌都会变热,更不要说星星快速的从天上掉下来了,那速度和空气接触,就算是铁块也会变成铁水的,如果不是因为星星被烧化了变小了,整个的掉下来,东京城挨上一颗也会变成大坑!”
陆轻盈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指着云二骂道:“你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你都说一颗星星会把东京城弄成大坑,现在星星全部在往北方落……”
云二嘿嘿笑道:“我非常期望我大哥回来的时候能给我带一块陨铁。”
说完这句话,云二就擦擦嘴离开了饭桌,全家的女眷都在大哭,那场景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能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这几乎是人世间最好的享受了。
老魏脱得赤条条的把全身 泡在滚烫的水里,全身发痒,这种感觉让他不由得呻吟出来,吧嗒一下嘴巴,这时候如果能吃一顿家里包的肉包子,再来一杯葡萄酿,哪怕明天就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那个小王八蛋救的实在是太值了,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带着大伙在林子里找到了一处这样的好地方,土著就是土著,这地方本来就是他们的世界,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老骨头的孙子!
在得知这个信息之后,老魏就放心了,一个能说汉话的女真人,对将军来说一定会是一个千金难求的宝贝,老魏非常的肯定这一点。
勃勃受的伤不过是皮肉伤,惊惧,和愤怒才是让他昏倒的最大元凶,一个少年,亲眼看着疼爱自己的爷爷和族人,一一的变成一滩肉泥,无论是谁吗,都会在心底留下无法磨灭的仇恨种子。
“勃勃啊,你如果想为你爷爷和族人复仇,一个人单打独斗可不成,就算是你能杀死几个辽国人,这有什么用处吗?小子,没用的,这时候你就该找一个强大靠山,依靠这位靠山的力量来达到你复仇的目的。”
“什么?刻里钵?拉倒吧,他老子的人头这会就被辽国的狗皇帝我再手里当酒杯使唤呢,他能帮你复仇?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这种人当然有,比如我家大将军!”
“什么?没听说过?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家大将军乃是世间第一名将,没藏讹庞都不是我家大将军的对手,前段时间才被我家大将军打的屁滚尿流的那个!”
老赵光着屁股盘腿坐在温泉边上温暖的石头上,一边享受着勃勃弄来的烤松子,一面向这个孩子灌输自家大将军的无敌英姿。
“小子,告诉你啊,你这种仇恨是人世间最难报的那种仇恨,别看我,小子,你的仇人不是那些可怜的辽**卒,而是发布命令的辽国皇帝!
你的名字叫勃勃,你也一定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好孩子,如果杀几个辽国骑兵就能帮你报仇的话,你的仇恨已经报了。
你的这几位叔伯弄死了追击你的六十多个辽国骑兵,砍下了他们的脑袋插木杠子上,尸体绑在战马上送回给了辽国皇帝,明年开春,如果他们的脑袋没被野兽啃掉,你还能看到他们的骷髅,估计剩的不多,七八个总是有的,瞅见马车上放的铠甲了没有?那就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爷们就捡完整的拿,有窟窿眼的全扔了……”
勃勃看着马车上散乱堆积着的甲胄,眼中全是崇拜之色,族群里最勇猛的阿达,也对付不了五个全副武装的骑兵,没想到这里只有十二个人,就能弄死六十几个骑兵。
“你会汉话,就说明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不聪明的孩子没资格当我家大将军的侍从,当然,光是聪明也不成,还需要勇敢,最重要的还要男子汉的骨气!
你是驯鹰人,如果你能抓一些海东青过来当礼物,我家大将军说不定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带你上战场,你会亲眼看着一座座辽国的城池被大将军攻破,你也会亲眼看到该死的辽国皇帝痛哭流涕的模样,如果大宋皇帝发话,你甚至有去契丹人的皇宫撒尿的机会!
小子,我家大将军常说,人,一定要靠自己!所以从现在就开始努力吧,努力成为我家大将军的侍从,到时候,你的什么仇都会有人帮你报!”
老魏他们泡在温暖的水坑里,目瞪口呆的听老赵鼓动如簧的口舌欺骗这个善良,单纯的孩子,听到老赵说哥几个赤手空拳就弄死了几十个辽国骑兵,他们的脸就红的像猴屁股,还以为这个孩子绝对不会相信的,老魏甚至都准备好了补漏洞的话。
可是看到那个孩子紧握的双拳,就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树立了要成为大将军侍从这个远大的目标,看样子,这个孩子真的很想在辽国皇帝的金銮殿上撒一泡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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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海东青
如果回到大宋的话,老魏,老赵自然会活的如鱼得水,如今来到了黑松林,所有的事情都要靠勃勃了,别看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对这片土地的认知是老魏他们这些人所不能比拟的。
也不知道是金疮药的关系,还是这孩子天赋异禀,他身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老魏他们在温泉边上渡过了半个月的悠闲生活之后,勃勃已经能够和他们一起泡温泉了。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地方,勃勃很自然的就成了他们的耳目,出去打探外面形势的时候,回来之后也不忘记给他们带回来两只冻得硬邦邦的雪鸡。
老魏一直以为,没有找到人群,就没办法打探消息,可是勃勃这个孩子,却能从马蹄印子,车辙痕迹,甚至从废弃的宿营地里得知非常多的信息。
相处的时间越长,老魏就越发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个孩子依靠自己的本能,就能超越自己这个老兵,如果假以时日,让大将军调教几下,今后还不知道会是一个怎样妖孽的人物。
老赵找机会教这个孩子识字,这是他唯一的弱点了,认字对他来说非常的艰难。跟着老魏他们练刀的时候,却进步神速,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和老魏打的难解难分。
进行了一整天艰苦的训练之后,老魏和勃勃等人一起躺在温泉池子里说荤话,老魏见勃勃似乎有点神不守舍,就拿手指敲敲他的脑袋道:“小子。瞎想什么呢?现在不许你去给你爷爷和族人复仇,实话告诉你,就我老魏的这两下子,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如果你以为靠我这两下子就能复仇的话你还是省省吧,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大。
不说别人,光是我家大将军帐下的笑林道长,他一个人杀我这样的百十个没有多大问题,如果你将来命好能拜在笑林道长门下。你才算是真正的入门了。”
勃勃疑惑的看着老魏道:“你不是一个人能杀好几十个辽兵吗?”
老魏的老脸一红。好在温泉里热气蒸腾,脸本来就红,即便是脸色变了也看不出来,老魏想了一下道:“杀是杀过。可是方法没有老赵说的那么轻松。偷袭。加上弩弓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如果我举着单刀冲过去,面对一群辽兵。死的一定是我,你现在能和我打的不分上下,这是在练武,如果真刀真枪的厮杀,你娃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勃勃低下脑袋不言语了。
老魏以为把孩子的自信心全部给打消没了,赶紧接着说:“你是我见过最适合练武的孩子,你这样的孩子就算是在大宋国我家将军的麾下也没有几个。忍忍,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好底子,等我们坐船回到大宋,我老魏就算是磕破脑袋,也给你找一位真正的名师。”
相处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生出感情,老魏原先也有老婆孩子,只不过在厢军当差的时候,他们都生病死了,如果他家的小子不死的话,现在也该这么大了。
勃勃露出一口的大白牙,朝老魏笑笑,拿脑袋在老魏的胳膊上蹭蹭,他不善于言辞,只能通过自己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海东青不会落在树林里,爷爷说只有大山才是海东青的家,只有最陡峭的悬崖海东青才会落足,只有最勇猛的勇士才能降服海东青。
这片土地上只有六只海东青,冬天的时候,它们是不会落在地上的,它们在高空,捕捉飞鸟,箭一般地在天空飞翔。它是神鸟。
每年到了春天,冰河解冻的时候,我爷爷就会放飞海东青,让它们去抓天鹅,天鹅打不过海东青,它啄食了天鹅的脑髓之后,我们就会把天鹅的嗉囊割开,运气好的话,里面会有珍珠,族人就用这些珍珠去缴税,这样我们才能有食物过冬,可是,今年,我们交了税,他们说自己的一个贵族死了,是被刻里钵杀死的,需要一千人来陪葬……我爷爷想用海东青换取他们不杀人,海东青他们收了,然后,然后他们就开始杀人了……”
一番话说的老魏和其余的人眼睛红红的,勃勃更是张着嘴哭的很大声。
老魏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劝慰这个孩子,只能把手搭在他的脑袋上揉揉,算是安慰过了,这种事情他也经历过,狗日的将主拿厢军的命不当人命,大将军来了之后,自己才知道人还有一种活法……
“我想出去走一遭,只要海东青还在天上飞,我就能把它们找回来……”勃勃抽泣着鼻子小声的对老魏说。
老魏和老赵对视一眼,老魏就拍拍勃勃的肩膀道:“我陪你出去。”
勃勃擦擦眼泪重重的点点头。
耶律洪基坐在马上,凛冽的北风吹过,他的脸膛很快就变得通红,萧观音坐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想给皇帝围上一条暖和的貂裘。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一声,抓过萧观音脸上的轻纱笑道:“我的祖先是爬冰卧雪才打下我们这个大大的契丹国,我身为子孙怎么敢避开风雪。”
说完话就把手一松,萧观音的面纱就被强烈的北风卷上了半空,萧观音无奈的摇摇头,从侍女的手里接过一袭轻纱依旧覆盖在脸上,才要说话,就听耶律洪基大笑道:“放心,你的面纱落不到外人的手里。”
耶律洪基左手一振,一只白玉爪的海东青立刻就振翅飞翔,盘旋两圈之后双翅一缩,箭一般地向那条已经飞出去好远的面纱扑了过去,探爪抓到面纱之后,翅膀呼扇两下身子又浮起来,在高空中欢快的鸣叫两声,就向耶律洪基身上落去。
耶律洪基左臂抬起,那只海东青就利落的落在他的左胳膊上,锋利的鹰爪死死地扣在硬牛皮作的护臂上,左右顾盼,甚是得意,不等那条面纱落地,耶律洪基探出右手捞住,递给萧观音道:“白玉王在此,天空飞鸟尽藏,就连这片天空,也是朕的。”
鬼奴将军护卫在左右,今日冬雪初晴,天空湛蓝的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陛下在撵车里闷得慌想要透透气 ,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侍弄一下猎鹰确实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见皇帝兴致盎然,就低声请示道:“启禀陛下,鬼奴最近获得了六尾海东青,虽说比不上陛下的白玉王,却也是难得的好鹰,鬼奴见陛下有兴致,就想和陛下斗斗鹰,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耶律洪基呵呵笑道:“好啊,看样子你好东西不少啊,就让你的鹰奴把你的鹰放出来吧,让朕见识,见识。”
鬼奴将军笑呵呵的拍拍手六个全身披着老羊皮的鹰奴就从军伍里走出来,每个人的胳膊上都停着一只海东青。
耶律洪基只是看了一眼鹰奴手臂上的海东青,笑道:“这些鹰才刚刚熬过,‘过拳‘、‘跑绳‘等环节都还没有齐备,你就不怕它们跑了?”
鬼奴将军从马上下来,拱手道:“陛下,这些鹰已经是驯服的鹰,老奴只需要再经历一遍熬鹰环节,其它的环节,它会无师自通的。”
不等耶律洪基说话,他胳膊上站立的那只白玉王已经鸣叫了一声,鬼奴的六只鹰,赶紧缩缩脑袋,显得非常恐惧。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手臂一挥,那只白玉王就重新飞上了天空,绕着大营不断地盘旋,宣示这片大地是它的地盘,不容其它鹰往来。
鬼奴将军见状,也挥挥手,鹰奴手臂上的六只海东青也振翅飞翔,不过吗,不论它们怎么飞,高度都不敢超过白玉王,就像六个臣子紧紧地跟随在白玉王的身子底下,白玉王鸣叫一声,那六只海东青也跟着鸣叫一声,非常的听话。看到这一幕,不但皇帝高兴,就连萧观音也瞅了一眼其貌不扬的鬼奴将军,这样的拍马手段很罕见。
老魏站在一棵松树下面,勃勃已经爬到了树梢上了,看着这个孩子在松树枝上随风起伏,他就不由得担心,站在树下一眨不眨的瞅着他,非常担心他会掉下来。
他们已经在这里盘恒了五天,每天都盯着山脚下的皇帝大营盼着人家会把鹰放出来,勃勃说了,他有一个骨哨子,吹了之后人听不见,可是海东青却能听见。到时候他会指挥着海东青跑路,基于此,老魏才会允许他这么靠近辽国皇帝的大营,这里已经是辽国大营的第二道哨卡了。
“出来了,鹰飞起来了,不过还有一只鹰王,应该是辽国皇帝的神鹰,谁都知道辽国皇帝有一只白玉王,是真正的神鹰。”勃勃从树上慢慢的爬下来,小声的对老魏说。
“那不是没脾气了?人家空中也有看守,我们弄不走海东青了。”老魏担忧的问。
“不是那么回事,这里是我家六只海东青的家园,它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存,白玉王太霸道了,一过来,就宣示这片土地是他的,那六只海东青不会忍受的,我们只要激发那六只海东青的野性就好。”勃勃咬牙切齿的对老魏说。(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四十三章替死鬼
耶律洪基兴致勃勃的看着白玉王带着六只海东青在天空巡梭,正准备要皇后作诗以为纪念,忽然发现有一只暗黑色的海东青竟然扑到白玉王的身后一爪子抓下白玉王的两根尾羽,他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
鬼奴将军二话不说,张弓搭箭就朝那只暗黑色的海东青射了过去,无奈,海东青飞的太高,箭矢飞了一半就无力的落了下来,胆战心惊的单膝跪在耶律洪基马前。
耶律洪基仰头看着天上的战况,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发现,一只黑爪子的海东青反抗之后,其余的几只海东青也蠢蠢欲动,至少在飞行的高度上,已经和白玉王齐平了。
白玉王愤怒的发出一声鹰呖,双翅猛力的呼扇几下,绕了一个圈子,向落单的那只海东青猛扑过去,两只鹰在半空中翻翻滚滚的斗殴,不断地有羽毛被撕脱,被大风一卷,就上了九重霄。
白玉王果然不愧是海东青之王,两只白玉爪上下翻飞,黑爪子的海东青哀鸣一声就向北方逃窜,其余五只海东青紧紧追随,也向北方投去。
愤怒的白玉王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只海东青,仗着自己的速度奇快无比,不大工夫,其余的六只海东青都受了不轻的伤。
勃勃和老魏在底下看得心急如焚,勃勃用力的吹着嘴里的骨哨,无声的音波扩散出去,六只伤痕累累的海东青竟然不再逃跑。反而成群结队的向白玉王发起进攻。
耶律洪基愤怒的对鬼奴将军道:“这六只海东青并未驯服,野性依旧不改!”
无论鬼奴将军如何摇晃收鹰的红幡,那六只海东青依旧轮番向白玉王疯狂的进攻,这一回轮到白玉王倒霉了,无论它如何躲避,总有一只海东青在它的身后。
萧观音忽然对耶律洪基道:“陛下,这六只海东青有问题,恐怕是受人控制才对,野兽不可能也不敢向自己的王发起进攻的,这附近必定有人在吹鹰哨。”
耶律洪基怵然一惊。举目朝四周查看片刻。就立刻把马鞭指向了那座不高的小山,鬼奴将军亲自跨上战马怒吼一声就冲出了营地,他发誓,不管是谁在捣乱。他都准备把这个人碎尸万段。
老魏见营地里又骑兵出来。连声催促勃勃从树上下来。爷俩无论如何都该逃跑了,勃勃猴子一般从树上滑下来,狠狠地咬着骨哨。吹了两短一长的音讯,而后就被老魏拖着连滚带爬的向山坳藏马的地方逃跑。
“他们追不上来的,魏叔,望山跑死马,等他们跑到这里的时候,我们早就跑远了。”
“不可大意,魏叔我跟着大将军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一招,那就是小心,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不是没有,小心无大错,小子,海东青到手了吧?”
“已经开始听指挥了,我想弄死那只鹰王再走,要不然迟早都会是大麻烦,有它在,别的老鹰不敢上天,今天是海东青的野性被激发了,再加上这里本身是它们的地盘,要不然它们也不敢。”
勃勃两只脚随着老魏狂奔,眼睛却依旧盯着天空,透过树梢偶尔能看见七只正在恶战的海东青,他非常的想干掉那只属于辽国皇帝的神鹰。
“小祖宗,我们快点跑,摆脱追兵才是正理,你没看见那些人都疯了?这么远的距离那里这样催马力的,看样子不弄死我们他们不甘心。”
勃勃听老魏这么说,这才很不情愿的吹了一声长声,六只胜券在握的海东青围着白玉王鸣叫几声,展翅继续向北方飞去。
耶律洪基阴沉着脸,命鹰奴摇动了黄色的鹰幡,白玉王哀鸣一声,孤独的在天空盘旋一圈之后,就俯身冲了下来落在耶律洪基的左胳膊上。
立刻有鹰奴过来,接过狼狈至极的白玉王,观察伤势,耶律洪基扫视了一眼白玉王,就别过脸去,他心爱的白玉王,如今的模样实在是过于凄惨。
左面翅膀上不见了大半的羽毛,能看到血乎刺啦的肉翅,大腿上的血依旧在不断地往下淌,尾羽上也丢失了很多羽毛,鹰屁股上血迹斑斑,就连那颗雄峻的脑袋都受创不轻,那根立起来的王羽,也不见了踪影。
六个鹰奴的脑袋已经落地,萧观音不忍的将视线投向别处。
“治好白玉王,否则提头来见!”
耶律洪基怒气冲冲的拍马向雪地里奔驰而去,大队的辽兵紧紧追上,萧观音叹口气也抽了胯下的那匹白色母马一鞭子,跟着皇帝一起冲了出去。
勃勃和老魏各自骑着一匹马,沿着山脚向北方狂奔,冷风飕飕的从耳边掠过,好在有狗皮帽子抵挡寒风,否则在辽东最寒冷的日子里骑马狂奔,冻掉耳朵都不奇怪。
老魏忍着寒冷将长刀放在胳膊底下暖热,免得一会动刀子的时候,刀太冷,将自己的手粘在刀上就不好了,勃勃也把弩弓抽出来,扭过身子朝后瞄准,只要追兵过来,他就打算来一箭,他甚至有些期盼那些辽兵追上来。
猛然间他听见空中的海东青鸣叫了一声,并且开始绕着一片黑松林绕圈子,勃勃大惊失色,朝老魏喊道:“林子里有人。”
老魏打量一下前路,吼一嗓子道:“再往前走,到了林子边上我们就拐弯,向西走,那些人应该不是辽兵!”
鬼奴将军的战马奔上了山坡,远远地看见两匹马正在向北狂奔,嚎叫一声就换乘了另外的一匹马,狂暴的继续追赶,本来好好的一场君臣相得的好戏,生生的被这两个混蛋给破坏掉了,还落得满身的不是,在皇帝面前丢尽了脸面,如今只有活捉这两个小贼剥皮抽筋才能一雪耻辱。
刻里钵在这片黑松林已经埋伏了很久,他不敢过于靠近皇帝的营寨,只想在这里狩猎,最好能活捉几位辽国勋贵,杀死之后继续向皇帝展示自己的存在,身为女真人中最好的猎人,他知道如何将自己隐藏起来。
不过头顶盘旋的六只海东青让他觉得事情似乎不妙,眼看着那两个骑马的人就要冲进黑松林了,他咬咬牙,准备活捉了这两个辽国人之后,再撤退也不晚。
好在那六只海东青就盘旋了一圈之后就飞走了,这让他的心安定了好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前面靠靠,只要那两个骑马的人进入黑松林,自己就会立刻发动。
老魏的两个眼珠子咕噜噜的左右转动,眼看自己的战马就要冲进黑松林,吆喝一声,就和勃勃两个人拨转了战马,径直向西。
树林遮住了鬼奴将军的视线,见两个小贼投进了树林,就立刻下令自己的部属分成两部分,想要绕过树林把整个黑松林给围起来。
见两个骑马的人没有进松林反而折道向西,刻里钵大惊,要他偷袭辽人可以,直面辽人依旧力有不逮,当初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不愿意躲躲藏藏,想要号召所有的女真人起来作战,才会在堂堂正正的战争中输掉了自己的脑袋,刻里钵不愿意重蹈覆辙……是战争将一个头脑简单的猎人逐渐变成了一个头脑冷静的领袖。
黑松林里的树木太密集,影响了刻里钵的撤退,见族人撤退的缓慢,刻里钵就举起弓箭留下最强壮的武士和辽人作战,为其余的族人离开争取时间。
鬼奴将军狰狞的面具已经近在眼前,刻里钵吐气开声,一支粗大的狼牙箭就射了出去,鬼奴将军听到弓弦响,大叫一声从马上翻滚了下去,那支箭穿透了他身后的一个骑兵的身体,无力的掉在地上,掉在地上的鬼奴将军捡起那支箭看了一眼就大叫道:“刻里钵,我今日要将你碎尸万段!”
雄壮如山的刻里钵哈哈大笑着从树林里钻出来,手里硕大的狼牙棒只要挥动一下,就有一个辽军会变成死尸,狼牙棒敲在天灵盖上,更是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鬼奴将军抽出狼牙棒凶狠的扑过去,两只重武器不断地在树林边迸发出巨大的声响,火星四溅,让趴在远处雪堆里的勃勃看得神驰目眩,他非常希望自己也能早日长成这个样子。
“臭小子,看到了吧,这就是高手,你瞅瞅,那匹马凄惨的,马头都被狼牙棒打碎了,上了战场,这样的高手很多,不管怎么样,都要先保住自己的脑袋,咱们回营地,你好好的练武,调教海东青,我发现那几只鹰都伤的不轻……”
“魏叔,您说的大将军手下有这样的大力士没有?”
“傻蛋,这世上不是谁的力气大,谁就是英雄好汉的,不说别的,这两个家伙要是落在笑林道长的手里,估计走不出几招就会被马槊扎死,再说了,大宋军中好东西多的像牛毛一样,像这样的家伙,一颗火药弹扔过去,不用我们上去杀,他们就会被撕扯成碎片……
咱们回去,不看野蛮人打架,你已经读过书了,算是文明人,我家大将军经常这么说,什么,夷狄,夷狄的,我说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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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重要人物
“夷狄入华夏则为华夏,华夏入夷狄则为夷狄!这句话是夫子说的!”老赵身为一个落第的举子向一群笨蛋讲解这句话还是没问题的。
平日里他会把这句话讲解的很清楚,这时候他没心情讲解这句话的含义,甚至连夫子是谁也不打算给这些笨蛋说清楚是谁。
“天杀的,这么好的海东青,怎么就成这模样?”
老赵看到凄惨无比的六只海东青,心都要碎了。
颤抖着手想要去摸一把这些可怜的海东青,却担心铁钩子一样的鹰嘴叨自己一口,只能从怀里掏出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金疮药拿给勃勃,让他给鹰裹伤。
勃勃嘿嘿一笑,就找了一些拿水煮过的麻布,为海东青裹伤,这活他干的很仔细,也很熟练,以前的时候,海东青和天鹅搏斗之后,有时候也会受伤,就是他亲自照料的。
抚摸着雄峻的海东青,刚刚还在笑的勃勃这时候非常的想哭,全族人就靠着这六只海东青吃饭,日子一向过的不错,谁知道转瞬间全族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想到悲伤处,又开始嚎啕大哭。
爷爷为了全族的安危,向来把这六只海东青放养在野外,每年只有到了开春时节,才会请神鹰去捕捉天鹅,天鹅最喜欢吃海里的海蚌,海蚌的肉吃掉之后,漂亮的东珠就会被它储存在嗉囊里,只要有天鹅,纳里汗部族就能上缴到足够的珍珠。爷爷还非常聪明的说,这是部族里拿牛羊跟海子边上的牧民换的。也只有这样,全族的牛羊才能保全,打到的猎物才会归自己。如今,好日子没了,只剩下自己和六只神鹰了。
辽国人很强大,那个戴着鬼面具的人虽然败给了刻里钵,可是辽国人多,大队的人马冲过来,即便是强悍的刻里钵也只能带着箭伤逃跑。还不知道他到底逃走了没有。
女真人离最强大的战士刻里钵都只有逃跑的份。他不敢想象自己将来需要怎样才能为死去的爷爷和族人报仇。
不过他很快就从悲伤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这些天实在是笑的有些多,爷爷的面容似乎都有些模糊了,他很害怕这样的感觉。于是就决定。用刀子把自己的脸刻花。只有这样才能时时记得自己的族人和爷爷。
老赵把一个木头板板塞进了胡思乱想的勃勃怀里,指着木头板子上的字,一个个的教他:“完颜洞章之灵位!”
勃勃抬起头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你爷爷!你说你爷爷叫做完颜洞章的。”
“我爷爷叫做完颜洞章这没错。可是这个牌牌是什么?”
老赵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道:“有时候我见你晚上都在哭泣,所以啊,我这两天不断地向天神祈求,让你的爷爷的灵魂回来看看你。你爷爷见你哭的可怜,就不愿意回去了,就把自己的灵魂附着在这块木板上,打算永远陪着你。”
勃勃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紧紧地抱着木板问道:“真的是这样吗?我爷爷真的在这块木板里?”
“是啊,确实是这样的,不信你到了大宋去问,几乎每个人的家里都有这么一个木头牌牌,我家的祖宗也住在里面……”
勃勃高兴地擦一把眼泪揪住老赵道:“您说我爷爷没有骑着海东青去了上天,他在牌牌里住着陪我?是这样的吗?”
老赵笑呵呵的道:“当然是真的,你以后想爷爷了就对着木牌说话,他听着呢。”
勃勃紧紧地抱住老赵高兴地道:“你能把八失里,迭哈古莫哈……他们的灵魂都叫来吗?能不能为他们都刻一个牌牌,让他们居住在里面……不多,就我们全族的人……”
“……”
去除了心事的勃勃,飞快的吃了一大碗干蘑菇炖咸鱼,还往嘴里塞了一张干面饼,就兴高采烈的去大石头背后和自己的爷爷说话去了。
老魏凑到正在刻木板的老赵跟前道:“祖宗牌位这事没法说,不过你真的打算给他们全族三百多人刻灵牌?”
老赵削着木板道:“自从你说这孩子能听懂老鹰的话那一句话开始,这孩子就是我们的祖宗!老鹰在天上看得清楚,能事先发现敌人的踪迹,你说说看,侯爷要是有了这样的臂助,这还有打不赢的仗吗?问题就在这孩子是一个外族人,你说的那句话提醒了我,只要这孩子着我汉家衣冠,守我汉家礼仪,说我汉家话语,书我汉家文字,娶我汉家女儿,你说说看,他和东京城的那些孩子有什么区别?
只要把他的乱糟糟的头发梳起来,挽成发髻,插一根发簪子,你能看出他的不同来?最多皮肤黑一点,农家小户的少年人比他黑的多得是。”
说到这里,老赵抬头瞅瞅阴暗的天空叹口气说到:“我以前以为侯爷要海东青是为了打猎,所以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磨不过主家夫人的面子这才答应走一遭辽东。
现在看起来,侯爷要海东青早就有用在军阵上的想法,不管拿海东青来传递消息还是用它来监视战场观察敌情都是最好的,海东青没有天敌,虽说东京城里有人用鸽子传递信息,只可惜鸽子说到底还是过于温顺了,飞的速度也不够快,如果用海东青,一日千里传音并非不可能,即便是有高山大河阻碍也挡不住它的双翅。
老魏,能遇到这个孩子这是天大的机缘,也是侯爷的机缘,不能在我们手里出岔子啊,家主待我们不薄,这时候就是用命回报的时候了。”
老魏点点头,就站到大石头后面远远地看着勃勃兴高采烈的向木牌牌诉说自己这些天的见闻,不由得抽抽鼻子,抱着刀子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漆黑的星空,觉得自己这趟回去,是不是再讨一个老婆,生一堆娃娃,真的很不错啊。
“守雁门关,不守宁武关,偏关等于没守,这里的防御到处都是漏洞,怪不得辽人的骑兵打草谷的时候竟然能够兵进太原城下。
高继宣此人在雁门关十五年,罪恶几乎罄竹难书,杀良冒功,私吞军粮,谎报战功,畏敌如虎一个将军能干的恶事,他一个人算是干尽了,就因为有了这种人,武将才会被人看不起。
不过这些事和你们无关,我已经上表弹劾此人了,如果辽东的噩耗传来,他逃不掉菜市口的一刀,所以啊,你们该去什么地方咱们早就议定好了,大军还有一月,才能全员抵达雁门关,到时候你们的部下你们自己带走。
姜哲去宁武关,那里的军卒需要安抚,都是好男儿,饿着肚子都坚守着宁武关没跑,你去了好言劝说没必要威压,无论如何不能闹出兵变的笑话来,欠人家的钱粮能补的就补。
关隘破旧,好多地方需要重修,找当地官府,征发民伕,该出钱的就出钱,这事不得马虎,民伕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我以前就当过民伕知道其中的苦楚,如今天寒地冻的泥土不好挖都是麻烦,你肩上的担子不轻,要知道一旦辽人来袭,你宁武关首当其冲。”
姜哲嘬一下牙花子道:“大帅,宁武关的军卒大部分都是当地的百姓,所以他们没有跑,我去了自然会好言劝说,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信咱们这些外军,认为我们就是来捞钱粮的。
李东楚此人听说是李牧的后代,他发誓说要与城偕亡的,您拿下他的城守职位,恐怕不妥。”
云峥拿令箭敲着桌子道:“没什么不妥的,他根本就不熟悉军队里的新战法,火药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接触过,以前守城都是靠人命往进填,每一回都杀的血流成河,还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人的血,现在咱们有了新式武器就要努力避免这种状况,告诉他我让他当你的副手,就是要他好好地学习一下火药的运用,同时要给他原来的军队换装,有这一条,我看没什么谈不妥的,除非他把这个位置看的比城池百姓还要重要,如果是这样,就休要怪我军法无情了。”
姜哲笑道:“末将以为李东楚此人应该是识得大局的,不如让他来雁门,请大帅亲自调教他一下?听说此人对大帅极为仰慕,末将这点本事人家恐怕还没看在眼里。”
云峥转身笑着对坐在旁边的李常道:“监军看清楚了没有?一个个都狡猾啊,情报里说李东楚此人就是一头倔驴,他不想得罪人,就把人往我这里推,要不,监军劳驾一下?”
李常掌军也有一段时间了,威严也多了几分,鼻子里哼一声道:“军中的滚刀肉老夫倒是见了不少,倒是对倔驴没什么见解,虽说家有倔子其家不败,在军中倔强,可不是什么好脾性,来了之后老夫招呼他就是!”
云峥摇摇头道:“还是算了。那人到了你的手里估计保不住命,还是我亲自来吧,不为别的,就为了怜惜他一腔为国为民之心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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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与拜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执拗的李东楚
李常在青塘学了很多的坏毛病,比如砍脑袋这种事,云峥的嫡系部队他不敢惹,也惹不起,所以就拿西夏投诚过来的远寨六部练手。
一群背井离乡的牧民。缺食少穿的,所有命脉都牢牢地被李常控制在掌心里,再加上周围大宋的军队环伺在侧,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李常一声令下,命远寨六部缴械,但凡有点犹豫的人,被他手里的刀子杀的干干净净,远寨六部的人总算是见识了大宋文官的恐怖之处。
杀人的时候,他还不随便杀,总有一个非常确切的理由,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远寨六部好,在这么一个前提下大开杀戒,让西夏的老土著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
云峥最佩服这家伙一点的地方,就在于他杀了人,真正去执行的人却是远寨六部的长老……所以也就不存在半点兵变的可能。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把远寨六部的妇孺照顾的非常好,拨给她们的粮食和牛羊都是最好的,为此,他不惜和文彦博当众翻脸,妇孺们每日的餐食,他都要亲自检验的,喝的粥必须插筷子不倒,这是硬性的条件,但凡有小儿妇人得病,他必定亲自过问,以旰衣宵食来形容他并不为过。
转过脸来,对那些男人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不但指挥这群人在青塘草原上马不停蹄的杀青塘人,杀完人之后,就开始缴械……杀西夏人,最后连文彦博都不得不上表为李常请功。青塘草原能够快速的安定下来李常功不可没!
这样的混蛋如果这样祸害大宋军队,落在云峥手里早就五马分尸了,如今大家站在一个战壕里,云峥就当没看见,只是担心这混蛋杀人杀红眼了拿自己人练刀。
云峥对所有能抵御外敌入侵的军人都心存敬意,对所有能够扬威域外的将军都五体投地的膜拜,所以在他看来李东楚犯点错误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高继宣不理睬宁武关的死活,把所有军队都龟缩在雁门关,难道还不容许李东楚自己组织军队抗击外敌?缺少军备和粮食的李东楚不拿人命来填还能怎么办?
一道手令下到了宁武关。宁武关上哭声一片。三千军伍全部去雁门关待命,等待整编,训练之后重新分配,从手令的语气来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李东楚站在破败的城墙上。看着城外广袤的荒原泪流满面。张开双臂怒吼道:“天啊!你睁开眼看看啊,这就是我大宋的无敌名将啊!宁武关为我手足血肉之躯,怎能轻易弃置!没了宁武关。辽人的铁骑就能越过金沙滩,轻易地进入雁门关的后侧,两面夹攻之下,雁门关岂能独存!”
李东楚的部将更是用拳头捶着地嚎啕大哭,在这里有他们父兄的血,有他们祖先的魂,每年大雁来去之时,就是祭奠祖宗的时刻,这座城池与其说是一座城关,不如说这里是他们灵魂的归宿。
猴子瞅着李东楚泪流满面,非常的奇怪,看他狰狞的面目又不敢上前问,好不容易见李东楚还了魂,就上前拱手道:“李指挥使,大帅的命令是命你即可换防,你可没有多少时间哭泣,大帅军令之下,还没有人敢违抗,快点交卸差事,随我去雁门关换装。”
李东楚怒目环睁,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满是胸毛的厚实胸膛,冲着猴子吼道:“李东楚的命就在这里,我们不离开宁武关,他云峥有本事就朝这里砍,老子就算是没了脑袋,也会守在这里!”
猴子见一大群人冲自己围拢过来,一个个都扯开衣衫,把胸膛拍的啪啪响的显示自己不怕死。无奈之下后退一步道:“你们疯了,敢无视大帅的将令?谁说要弃守宁武关了,听清楚了,是换防,换防听不明白?”
李东楚悲愤的道:“将令上说的清楚明白,换防?这两个字老子认识,把我们换下去,让安化军上来?指望一群叫花子厢军来守宁武关?”
猴子听了这话,觉得非常的可笑,学着大帅的样子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拽出一条雪白的丝巾出来,轻轻地沾沾自己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又用丝巾掸掸自己铠甲上的灰尘把丝巾收回袖子,斜着眼睛瞅着叫花子一样的李东楚道:“你可能不知道,安化军一军七千人,在青塘一战中,在平原地带,依仗两个小山包,独自狙击了青塘八万兵马四个时辰之久,你们能做到?
你可能不知道,安化军在乱石坡大战中,阻击张陟所部铁甲军整整三个时辰,直到铁甲军被全歼,都没有突破他们的防线一步,你能做到?”
“放屁!”李东楚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句放屁就喷了猴子一头一脸的口水。
“妈的,白擦了!”猴子重新掏出丝巾,认真的擦拭了一遍脸颊,朝李东楚晃晃丝巾道:“姜哲将军的脾气不好,错过午时三刻,他就自己领兵攻城了,你们也都会被认为是叛军,你把大帅的将令当放屁,姜哲将军大概不会违反将令,他也不敢!”
猴子越是镇定,李东楚就越是不敢妄动,自己这群人都是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人,如今围着这个娈童一样的家伙,他竟然不害怕,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度。
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年级不到十五岁的小兵高兴地跑上城墙对李东楚道:“将主,将主,我们有补给了,俺看了,都是真正的白米,还有麦子,还有七八车咸鱼,可香了!”
猴子看着那个不断吸溜口水的小兵,笑着对李东楚道:“那是最次的军粮,你们现在也只配吃最次的,这些粮食是供你们在路上食用的,等你们去雁门关整编之后,就有真正的肉吃了。
指挥使,大帅真的没有弃守宁武关的意思,大帅早就说了,要想守住雁门关,就必须先守住宁武关和偏关,接替你的是兴化军,是我们京西十三路兵马中最彪悍的,接替偏关守将龙九的人,是京西南路的光化军,将主是郎坦,那也是一位百战百胜的将军,所以你们可以放心的去接受整编了。”
说完话,见李东楚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不耐烦的道:“姜哲将军的三千大军马上就要到宁武关了,是不是叫花子一样的军队,你自己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别以为你们能打,说实话,大帅就是看在你们死守宁武关的份上才打算收编你们,知不知道,大帅是怎么处理雁门关守军的?一万六千人挑出来不到两千人,其余的全部交给代州知府了,不要!”
姜哲的安化军给了李东楚平生最大的震撼!
看到安化军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嗡嗡的作响,老天爷啊,这哪里是什么厢军啊,这分明是大宋最精锐的禁军!
不!禁军在他们面前也什么都不是!
一条铁流从他的面前轰隆隆的开过去,姜哲等李东楚回过神来才拱手道:“东楚兄血战宁武关,姜哲钦佩之至,既然我兄宁死也不弃守关隘,姜哲后生末学,定会以此为鉴。戎马倥偬,军令如山姜某就不耽搁东楚兄前往雁门关了。”
李东楚明白姜哲为何要说这些话,从怀里掏出一颗已经被磨得发亮的白铜印信,失魂落魄的放在姜哲手里一言不发就拱手告辞。
三千多叫花子一样的军卒扛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刃,跟在他的马后向雁门关进发……走的放心至极,也安心至极!
猴子朝姜哲笑笑,就带着四个部下拍马去追李东楚,姜哲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雄关,回头看着已经走远的李东楚叹了口气道:“苦了你们了!”
猴子一直在偷眼看泪流不止的李东楚,这一次他非常聪明的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乖乖地跟随在他后面,他觉得这个人似乎还值得他尊敬一下。
李东楚流泪不吱声,他身后的军卒也不吱声,默默地跟在将主后面走,猴子见那个年纪很小的小兵羡慕的看着自己脚上的皮靴,哈哈一笑就把自己马包里的备用鞋子扔给了那个穿着草鞋跑路的小兵。
小兵怀里抱着鞋子想要扔给猴子,他觉得自己好像收到了侮辱。
“穿上!这是袍泽给的。”李东楚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战马,温柔的看着那个小兵,小兵瞅瞅自己满是血口子的脚,摇摇头,他舍不得糟蹋这双白底黑边的漂亮棉靴。
“穿上,这是我婆娘亲手缝制的,我看你的脚和我差不多大,臭小子,便宜你了,里面垫了毡垫子,穿上之后最是暖和。”
小兵依旧固执的摇头,李东楚朝猴子拱手谢过之后问道:“上差,大军已经离开宁武关十五里,弟兄们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能否扎营进食?”
猴子正色道:“大帅有令,五日内会雁门关缴令!时间宽裕,既然已经按照大宋律例离开军城十五里,准予扎营进食!”(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讨论了一整天,晚了,对不住
第四十六章成功从来都是有跟脚的
“就地扎营,就食!”
李东楚一声令下,三千多人的军伍一哄而散,他们早就等不及了,也就在刚才,大家除了伤感之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吃一顿真正的饭食!
这是大家多年以来的渴盼。
李东楚笑呵呵的瞅着自己的部下用最快的速度架起来大锅,从四面八方收集来足够的柴草,开始往锅里添加白米,见伙夫拿着一个大瓢咬着牙往里面添加了俩瓢白米,就准备盖上锅盖了。
李东楚觉得两只已经红彤彤的眼睛变得酸涩无比,就走到锅跟前,一口气从米袋子里又挖出三瓢白米,猴子从咸鱼车里拿出三条咸鱼,打算拿水洗洗再扔进去,咸鱼太咸了,这么扔进去这锅米饭就吃不成了。
伙夫看懂了他的意图,一把夺过咸鱼,直接扔进大铁锅,嘴里还不停地咕囔着败家子之类的废话,他只好苦笑着摇头,这顿饭,他不打算吃了,听说盐吃多了老鼠会变成蝙蝠,就是不知道人把盐吃多了会变成什么。
三十口大锅一字排开,非常的有气势,猴子点了好几回,都没有弄明白这顿饭该怎么吃,宁武军的人数至少有三千六百余人,三十口大锅做出来饭怎么够这么些人吃。
“别数了,军中只有三十口铁锅,别的铁锅都造成箭头了。”李东楚若无其事的对猴子说。见猴子还在疑惑,就继续道:“平日里军中只做一顿饭。不过会做一整天,伙夫先熬好小米粥,放凉等小米粥凝固之后划开,每人每日一大块,只有这样才不会饿死人。”
猴子敲敲脑袋道:“划粥为食 这个典故我好像听将主说过。”
李东楚笑道:“时任西北招讨使的范文正公的故智而已。”
猴子瞅着李东楚道:“我跟着大帅最惨的时候也不过只是吃豆子而已,除了放屁多些,并无大碍,你们这么骗肚子,怎么打仗啊?”
李东楚笑道:“这些年大仗不曾有过,倒是辽人打草谷的骑兵经常想要突破宁武关进太原抢劫。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让他们进关而已。和大帅在青塘的鏖战不可相提并论。”
猴子从马包里掏出自己的酒壶拔开塞子拿给李东楚道:“好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就太难了,我只是大帅的家仆,您这样的英雄我非常的尊敬。这里有一壶酒。您喝了吧!”
李东楚闻着酒香。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一口唾沫道:“行军途中,不可饮酒!”
猴子看看天上的太阳小声道:“酒太少。您喝一口暖暖身子没有大碍,我不会说出去的,军中的老梁,老彭他们都偷偷的喝酒,也没见大帅处罚过他们,你年纪和他们差不多,没关系的。”
李东楚呵呵一笑,就找来一个干净的空水桶,把酒壶里的酒倒进水桶,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往里面添加了整整一桶水,然后命伙夫把这桶不知是酒,还是水的东西散给全军喝。
猴子跳着脚道:“这是我家夫人蒸出来的好酒,在东京城都是有价无市,全给糟蹋了。”
李东楚眼睛里含着泪花笑道:“糟蹋不了,糟蹋不了的,在宁武关战死的,还有这些没有战死的,都能把它们喝光,一丝都不会剩下!”
猴子亲眼看着那群人把一桶掺了酒的水敬天敬地之后,一点点的喝光,李东楚自己都喝的有滋有味的,他想不通一个官阶到了指挥使的人如何会找不到一壶酒喝。
“俺们将主家里以前是大财主!俺们没饭吃,将主就把家里的大宅子,田地都给卖了……”
猴子听那个小兵一边往嘴里刨米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李东楚的往事,一个伙夫把最大的一块咸鱼夹给了小兵,猴子甚至来不及阻拦,就看见那家伙一口就把那么大的一块咸鱼塞嘴里了……
没看见这家伙被鱼刺卡喉咙,因为没机会,这家伙把鱼刺都嚼的粉碎,然后一脸幸福地吞了下去,猴子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凑到吃完饭后闭眼休息的李东楚身边道:“我们早点赶到雁门关吧,这种日子真的不该是你们过的,等你融入大军之后,你会知道真正的猛士该享受什么样的生活。”
李东楚摊开双腿慵懒的晒着太阳道:“真舒坦啊……”
云峥听猴子将自己一路上的见闻一一说完之后,睁开眼睛瞅着城楼上”天下雄关”的匾额笑道:“大宋之所以能千疮百孔的坚持到现在,不是什么祖宗保佑,更不是什么天命所归,是因为有这么一群蠢货不计生死,不计荣辱的玩命保护,才会有大宋朝的今天,皇帝不该去祭天,而是应该去祭拜那些战死的英灵。
康州知府赵师旦拼死帮着大宋争取时间,他闺女赵迎春带着弟弟躲在地洞里也记着要传递过期的军情,现在倒好,这里又出现了一位不惜破家也要为大宋固守边关的将主,赵祯啊,你何德何能可以让天下英杰为你出生入死?”
云峥说完话,就重新闭上眼睛,自己真的是多虑了,大宋之所以能在强敌环伺的世界里坚持这么多年,果然是有道理的。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就有什么大的变化。
一直以来,云峥最担心的就是改变,所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紧张万分,生怕会因为自己的缘故,给这个脆弱的皇朝带来崩塌的危机。所以才会处处小心,处处谨慎。
他忘记了,大宋朝自己本身就有的底蕴,这种底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他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构成这个国家实力的一部分。
李东楚很好安排,当他们被军法官逼着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就被安排去见李常,李东楚报名进帐之后,迎接他的是李常那张和煦的如同春风般的脸庞。
“李东楚,字书桓,本为代州大户,天圣九年辛未科大比失利遂投笔从戎,三年间即从战兵官至提举保甲司,庆历二年,辽人大举南下打草谷,汝在宁武关阵斩辽人首级三颗,遂进代州巡检,庆历三年,再次因为斩首两级,进代州宁武军总管要职,从此再无寸进!”
李常念完了李东楚的官牒记录之后,将官牒合上放在桌案上,见李东楚单膝跪在地上,就笑道:“书桓兄何必如此,想不到你我还是年兄,天圣九年的辛未科,李常侥幸得中,取了二甲第三的名头,这才有了今日,书桓兄当年投笔从戎,可曾后悔过?”
李东楚抱拳道:“李兄如今已是国之重臣,书桓不敢与年兄序齿!”
李常从桌案后面走出来扶起李东楚,将他按在左面的椅子上道:“这是哪里话,你刚才不是也称呼我一声李兄吗?这些年你在宁武关出生入死捍卫家邦,可谓劳苦功高,如何就不能序齿了?只恨高继宣没有识人之明,让我兄空掷岁月,让人嗟叹啊。”
李东楚欠身施礼道:“倒也不是高帅的缘故,高帅也曾再三恩遇,是我自己不识抬举,只想着能固守宁武关不愿意离开生死与共的部下,这才十几年都无寸进,比不得我兄在青塘横刀立马,扬威异域,比起李兄,真是活活的让人愧杀!”
李常挑起一根拇指道:“今时不同往日,云帅最喜忠贞为国之辈,如今,辽人蠢蠢欲动,不日就有大战发生,雁门关正是年兄大展身手的机会,若能建立奇功,得云帅保举,马上封侯也非难事。”
李东楚连连拱手道:“不敢,不敢!”
帐幕后面的猴子压低了声音对躺在躺椅上的云峥小声道:“他们这是打算酸到什么时候?”被云峥白了一眼,这才讪讪的住了嘴。
竖起耳朵听李常继续给李东楚讲述自己大战青塘时的英姿,不由得撇撇嘴。
“年兄容禀,宁武军如今只有残兵三千,而且甲胄,兵刃皆缺,能将宁武关守到现在标下自认已经倾尽全力了,如今在雁门关,见识了大军的威严,只求我兄能给宁武军重新装备一番,宁武军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李常听李东楚这样说就笑呵呵的道:“你且回去,好生的将养身体,有你们建功立业的一天,装备小事耳,待我与大帅商议之后,一定会优先为宁武军布武!”
李东楚见李常已经有了结束谈话之意,就起身告辞,李常见他走出了,就笑嘻嘻的走进帷幕后面对云峥道:“此人倔强却还不是一个食古不化之人,官场的逗趣却也知晓几分,能分得清轻重缓急,我唤他一声年兄,他竟然知道随杆爬向我讨要装备,这样的人算是一个人才。”
云峥坐起来道:“我这些日子天天心惊肉跳的,总觉得有大事发生,高继宣的计谋谁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陛下却率先断了那支军队的后路,天知道北方会发生什么事情,一万多将士算是进了狼嘴了,咱们早日将这里的情形弄清楚,我也好把心安定下来。
宁武军看样子战斗力还是有的,听孙大志说这些人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卒,而且都是本地人,就是身体孱弱一些,他们对雁门关外的情形非常的熟悉,咱们的大军一旦出动,这些人少不了,劳你大驾早日将他们武装起来,在最短的时间里调整好他们的身体,这一点至关重要。”(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哈哈哈,四点多了,还是写完了,完成承诺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虽然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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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出了一件很讨厌的事情,弄得我心情非常地糟糕,不过还好,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更新晚这回事,实在是没法子,一面要上课,一面还有数不尽的研讨会……
孑与拜上(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白马军
李东楚坐在军帐前,看着欢快嬉戏的部下自己也笑容满面。
有多久自己没有这样轻松愉快过了?用手扯过垂在肩头斑白的头发,放在眼前细细观瞧,自己今年不过四十一岁啊,不该有这么多的白发。
这都是宁武关和辽人带给自己的……
把头靠在那把舒适的椅子上,过去的二十年发生的事情就像走马灯一般的在眼前重演。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轻易地离别了新婚的妻子……宁武关上的生死搏杀并不能让自己感到恐惧,即便是最彪悍的辽人自己都有杀死他的法子,只是,每到战争的空隙,自己总是会想起那个在故乡帮自己照拂老夫幼子的女子。
时间过得太久,自己仿佛已经忘记了那个女子俏丽的模样,只记得那双在红烛下亮晶晶的双眼……
手里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攥着一个破旧的绣囊,那里面有一束头发,不用看都知道那里面的秀发一定是乌黑发亮的……十八岁女子的头发如何会不美丽?
“十年未曾归家,既然家眷就在太原城那就去看看,莫要再等了,再等下去桃花都要落地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东楚收拾心神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年人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个人和军伍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头发就那样随意的梳成一个马尾巴垂在脑后,斯斯文文的站在那里胳膊底下还夹着一卷书。只是那双眼睛明亮的不敢让人对视。
李东楚在第一时间就明白这个人是谁,也只有这个人能够将军营当做自己的后花园,也只有这个人才有资格站在军营里,让所有人膜拜。
“大丈夫……”李东楚竭力想要说一些听起来慷慨激昂的话,却被那个青年人生生的打断了。
“大丈夫先要照顾好爹娘妻儿,让他们衣食无忧之后才能去死!既然心已经飞走了,就不要勉强,你算是发财了,军司马补了你十三年的俸禄,我已经批准了。拿着这些钱把家业重新置办起来。大宋朝还没有落寞到需要自己的臣子拿家产来支援守边的程度。”
李东楚颤声道:“卑职已经领过俸禄了……”
云峥一脸嘲笑的道:“每年三担麦子?那不是指挥使的俸禄,那是小兵的俸禄。”
说完这些云峥走到李东楚的身边道:“你固守边关多年,虽艰难困苦却也玉汝于成,我大宋朗朗的晴空下。还不至于让孤臣倔子受苦。高继宣自己造的孽自己会承受。你现在换上新的甲胄,换上新的战马,换上新的衣装。本帅已经帮你向陛下求取了文字,该是指挥使的荣耀半分都不能少,准你两个月的大假回家一遭,该报恩的报恩,该报仇的报仇,在本帅的军中即便是战死了,也不能喊冤!”
李东楚单膝跪地,大声的喝道:“标下遵命!”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那个青衫男子已经施施然的走远了,嘴里轻轻地咏哦着曹植《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 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 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 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 楛矢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 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 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 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 胡虏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 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 左顾陵鲜卑。
弃身锋刃端, 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 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 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 视死忽如归。
忽听云峥高声道:“李东楚,你宁武军慷慨不屈,饿死不弃关,冻死不为盗,大丈夫忠肝义胆自当以白马为名,从今往后去宁武,着白马,是为白马军,但愿你们能够真正的扬声沙漠陲!”
李东楚五体投地大呼:“标下敢不从命!”
李常站在自己的军帐门口清清楚楚的把这感人肺腑的场景从头到尾看了一个清楚,见李东楚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的大笑着召集部卒准备宣告这个好消息,就摇摇头坐回自己的椅子,老仆沏好了热茶端了过来,他接过之后想要喝一口,却被茶水烫了嘴,慌忙撂下茶杯,想要训斥两句,见老仆满脸的不安,就烦躁的摇摇手道:“算了,算了,是我的心乱了,不关你的事。”
老仆想要问,就听自家老爷喃喃的道:“这他娘的生生的比老子的手法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百十贯钱,陛下的几个字就把一位真正的悍将,弄得死心塌地的,这买卖实在是太值了,看样子老夫还是小气了,这点钱还有陛下的文字我也能弄到啊,就是那一股子豪迈的气势老夫学不来,唉!真是手快有,手慢无啊!”
多年未回家,李东楚反而心生忐忑,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自己身上的新甲胄,新的披风,新的佩剑,还有胯下雄峻的白马,这一切都让他如坠云雾,分不清东南西北,按理说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如今却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坐在马上任由猴子他们来装扮自己。
“这根铁槊要挂在得胜钩上,进城的时候稍微向后托一下,枪尖朝后,从斗篷的底下露出红缨来,这样看起来比较威风,对了,你的面容一定要冷酷一些,没错,配上你脸上的这道疤痕看起来不怒而威,这才是上官的模样。”
猴子用力的在李东楚的护心镜上吐了一口唾沫,拿了一块绸布卖力的擦拭着,直到护心镜闪闪发光这才住手。
李东楚苦笑道:“这在战场上就是箭矢最好的目标啊!”
猴子抬头笑骂道:“你知道个屁,土包子就少说话,这是仪装,你上战场穿大红的斗篷?投石机都不会放过你,上了战场自然是黑不溜秋的那种铠甲才合适。
大帅可怜你十年未曾回家,吩咐我将你打扮的精神一点才不至于被嫂夫人撵出家门。”
李东楚笑道:“大帅不会这么说的。”
猴子奇道:“咦?这一次怎么这么聪明?我一直以为你是一根木头来着。”
李东楚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拍在猴子的手里道:“这是我的缴获,看上面有兽头,死掉的那个人的职位应该不低,送你了,多谢你的铠甲!”
猴子也不矫情,笑嘻嘻的接过那柄小刀揣进怀里,朝云峥的帅帐处瞅瞅,见云峥正在军帐里安排大军进入雁门关驻扎的事宜,朝李东楚挤挤眼睛,然后就窜进了后帐,片刻之后就从远处绕了过来,只是手里多了两大坛子酒,嘴上还叼着一个小罐子,小罐子用红绸紧紧地包裹着,看样子这东西很珍贵。
猴子到了跟前就松开嘴里的红绸布,李东楚伸手接住,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猴子就把两坛子酒放到马车上用稻草垫好,笑嘻嘻的对李东楚道:“这是大帅的好酒和好茶叶,在东京城你有钱都没地方买去,拿着赶紧跑,要是被憨牛知道了,这家伙会发火的。”
猴子说完话,就在李东楚的马屁股上拍一把,白马叫唤一声就跑了出去,三十名衣着整齐的白马军部下赶紧跟上,李东楚想要拒绝,却被部下簇拥着出了寨门。
走出去老远,李东楚还看见猴子站在寨门口向他挥手……
同一时间,高继宣也在挥手。
登州码头上风大浪急,十五艘巨舟正在缓缓,高继宣满怀信心的告别了信安军,告别了张东尧,高纪德,高岳,高登 ……准备就守在登州,等候他们的好消息。
石中信面无表情的瞅着远去的十五艘巨舟,最后看了高继宣一眼道:“我老石是个草包不假,可是你敢说庞籍,韩琦,狄青,云峥这些人全是草包?他们全体都不看好的事情,我想不通你凭什么一定要施行?”
高继宣嘿嘿笑道:“嫉妒耳!”
石中信怒道:“这四个人那一个不比你位高权重,他们犯得着嫉妒你?你的事情他们刚刚知道之后,狄青大怒之后就连夜跑去了河间府坐镇,泥古寨的守兵换成了他的亲卫军,出城的探子更是放出了百里之外。
云峥呢?在家里连年都没敢过,也是轻车简从连夜赶路,在渑池汇合了东归的大军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去了雁门关。
这两位可是我大宋公认的名将啊,只要看看他们紧张的样子,就晓得事情弄大发了。
再看看庞籍和韩琦,也是在星夜向河间府以及雁门关运送军粮补给,宁愿和王安石在政事堂闹翻,也要优先供应这两处的军需,到了最后,王安石都不吵了,满世界的搜集钱粮,文彦博还没走到京师,在路上就被任命为河东路转运使,包拯也去了河间府接任河北东路转运使。
嘿嘿,老高,你这一次如果不能成功,引得辽国大举进攻,你的下场一定很惨!到时候莫要牵连我们,我们只是为你提供了巨舟,其余的一概不知!”(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四十八章就这么多
高继宣看着波涛起伏的大海,久久的不说话,直到石中信按耐不住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笑道:“秉侯,你告诉我,我们侍奉的人到底是谁?是官家,还是天下万民?”
石中信毫不犹豫的道:“自然是官家!”
“既然我们侍奉的是官家,你说说我们为什么要去理睬别人的想法?这次偷袭耶律洪基乃是陛下亲自谋划,亲自启动,亲自下令执行的,你说说,既然官家想要证明自己的武勋和智谋,我们身为臣子,唯有全力去执行,全力去把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好地完成。这是我们的天职。
宰相有匡辩扶正的职责,参知政事有辅佐帝王施政的职责,大将军有征伐四夷安定家邦的职责,所以帝王怒,四海兴波,大地血流漂杵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他庞籍,他韩琦,他狄青,他云峥,也是帝王的臣子有什么理由不为帝王效命?
秉侯啊,你永远记住一点,我们其实是官家的家臣,只要官家不舍弃我们,我们就不能离开官家,你细细的数数我们的优点,除了毫无条件的效命陛下之外,还剩下什么?
论政事,我们不如庞籍,韩琦,王安石,文彦博,甚至连富弼,包拯,曾公亮都不如,论军功,我们和狄青云峥根本就不能比。
我们的子侄只会吃喝玩乐,这是我们的求生之道,也是我们立世的根本,再这么下去。不出两代我们的家族就会灰飞烟灭。
你我都清楚的知道,我们的富贵是我们的父祖出生入死换来的,现在我们没有了出生入死的本钱,只剩下去为官家送死这么一条路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此去困难重重,你以为我不知道此去九死一生?高纪德是我堂兄,高岳,高登都是我的子侄辈,张东尧更是我们中间难得的悍将,这样的人去送死,我的心里也痛如刀割。
可是不送死成吗?狄青。云峥这样的人马上就要取代我们了。知道被取代是一个什么下场吗?秉侯,你知不知道?”
石中信听的目瞪口呆,嗫喏很久之后道:“送死?”
高继宣重重的点点头道:“送死!”
“你疯了?拿自己的晚辈和兄弟去送死,这事你干的出来。我儿子虽多。我是不愿意干的。哪怕爵位没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就算是当不成勋贵,至少还能落个富庶。
高继宣狞笑着抓着石中信的肩膀道:“我高家的人已经把自己的命豁出来了。下一个就应该是石家,帝王是一条恶龙,需要血肉才能喂饱,你往哪里逃?”
石中信挣开高继宣的双手,拔腿跑到马车边上,一矮身就钻了上去,拍着车门朝马夫大吼:“回京,回京,我们离开登州,快走!”
马夫甩了一鞭子,四匹骏马拉的大车就猛地窜了出去把石中信甩到了车尾,即便是这样他也狂吼着要马夫快走。
老魏和勃勃在四处寻找脱身之处,结果一无所获,辽国皇室之所以看中这片山林沼泽,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里堪称易守难攻,只要锁死三条出路,整个鸭子河水泊就变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只是今年不同,皇帝来的早了些,鸭子河上的冰还非常的厚实,所有有人还是能从冰面上闯进鸭子河泊,刻里钵就是这么进入这里的。
不过老魏并不着急,六只海东青都被勃勃赶到老林子里去了,辽国人看不见,他们居住在这片温泉山区觉得很舒适,辽东的风雪到了这里就会化作濛濛细雨,整个山谷里的野兽很多,食物并不缺,再加上他们原先准备带给勃勃族人的盐巴,在这里生活并不算艰苦,甚至还会有一些野趣。
这片山谷原本是勃勃全族冬日里避难所,只要辽国皇帝开始春耐钵,妇孺们就会躲进这里过冬,族群里只剩下一些最强壮的勇士看守全族的牛羊,直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到水泡子边上继续放牧,打猎。
这里是上天赐予族人的山谷,勃勃坚持这么说,每次狩猎,他只允许大家狩猎那些老弱病残的山羊,和麋鹿,绝对不允许伤害那些带着幼崽来这里过冬的猎物。听他说,这是女真一族的族规。
在山谷里打猎很简单,只要瞄准射击就好,弩箭在这里有着天然的无敌威力,那些麋鹿,山羊群即使看到同伴死了,也不会惊慌失措的逃跑,而是非常认命的继续啃食地上的苔藓和很少的一点青草。
日子是寂寞的,这是最大的敌人,勃勃说以前他们在山谷里会跳舞,敬神,成亲,年长的老人会教孩子们如何狩猎,妇人们会编制渔网,等辽人走了之后好去水泡子里捕鱼,还有一些不学好的少年男女会去钻山洞……
现在算上勃勃这里只有十三个男人,自然不会有那些花样繁多的活动,好在老赵是一个百事通,一辈子在四处的商道上奔波,见闻广博大家没事干的时候就会泡在温泉里听他讲述各地的见闻。
如果老赵讲累了,或者喝醉了,勃勃就会缠着老魏给他讲大将军作战的故事,尤其对大将军生擒交趾王的故事百听不厌。老魏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讲过多少遍了,以至于只要勃勃靠近他,别的家将就会很自然的散开,不论是谁把一个故事听了上百遍都会躲避的。
天空再也没有见过那只白玉王的影子,勃勃告诉老魏,海东青如果长时间不在天上飞,它就飞不起来了,落在地上的海东青很快就会长胖,最后像一只肥鹅一样再也休想飞起来。
老魏不知道勃勃说的是不是正确,但是这些天再也没有见过白玉王,这就给勃勃的话语作了最好的注脚。不但是老魏,老赵也衷心的希望那只白玉王最好能够胖的像一头猪再也飞不起来。
耶律洪基愤怒的看着站立在架子上的白玉王,他决定将白玉王生生的饿上十天,等白玉王身上的肥油消耗掉一部分之后再试验放飞,鹰就该搏击长空,只有鸭子才会在地上觅食。
秦国王迟迟不来,宋国的使节张士禹却先一步赶来了。
他是来参加辽国皇帝主持的“头鱼宴”和“头鹅宴”的,这是辽国最重要的祭祀活动,来的使节不只有宋国使节,还有西夏使节,高丽使节,以及北山九十六女真部落的首领。
所有的人都会为耶律洪基献上最珍贵的礼物,大宋每年的岁币和绸缎也会在这个时候交割。
耶律洪基皱着眉头看着张士禹献上来的礼单,问道:“今年岁币因何如此之少耶?”
张士禹躬身施礼道:“我朝官家得知陛下亲临,礼物自然是准备的非常丰盛,只可惜遇到了两位恶臣,他们生生的将礼物抢走了一半充作了自己的军费,可恨他们气焰嚣张,即便是我国官家也只能徒呼荷荷。”
耶律洪基怒道:“辽宋两国乃是姻亲之国,大宋皇帝麾下有这样的恶臣,真是让人愤怒,朕深知宋国兵将懦弱,不若由我大辽出兵擒此恶贼献与皇帝陛下,如此一来,宋辽两国之间的姻亲关系就会更进一步!你看如何?”
张士禹鼓掌称赞道:“陛下英明,如果能够将这两个恶臣铲除,我朝陛下感激不尽!”
耶律洪基坐回大位,瞅瞅四周的臣子和使节道:“此二人是谁?”
张士禹笑道:“一个是狄青,一个是云峥,如今这二人一个在河间府,一个在雁门关,整日里厉兵秣马准备四处劫掠,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怎能有此恶行,尤其是云峥,此人劫掠成性,纵兵抢劫已经是家常便饭,如今交趾国皇帝还羁留在东京,有家难回,有国难奔,就是赖云峥所赐,一个好好的国家转瞬间就成了烽烟四起的战乱之地,闻之断人肠。
有前车之鉴,我国官家已经劝解过无数次,要他们稍微心存怜悯之心莫要祸害邻国,可是这二人依旧死不悔改,真是可恶至极!”
耶律洪基座下的鬼奴将军出班启奏道:“陛下,既然南国皇帝不能统御自己的臣子,不若给臣兵马十万,定当为大宋扫平妖氛,还大宋一片朗朗晴空,至于狄青,云峥之流,剥皮萱草之后悬挂在南国皇帝的大殿中央,定能为后来者戒!”
张士禹长笑一声道:“去岁之时,西夏没藏讹庞相国也心存此念,我朝陛下无比的期待西夏相国能帮助我国,可惜啊,乱石坡一战,西夏名将张陟被云峥铸造成了蜡像运回京师,至今还摆在武成殿供我等瞻仰,兰山一战,没藏讹庞望风而逃几乎身陨啊,鬼奴将军,张某实在是不愿意在武成殿看到将军的蜡像!”
鬼奴大怒,却被辽国枢密院的副枢密使萧科拦住,就见萧科笑眯眯的道:“宋使者咄咄逼人是何道理?吾皇在上,定能给你一个交代!”
张士禹笑道:“无他,老夫临出使之时,云,狄两位将军说以后的岁币就这么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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