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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全文阅读

作者:贺坚强     大宋的智慧txt下载     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繁华人间的**

    花娘今天打扮的很朴素,一身的不带刺绣的洒金裙,头面上也没有佩戴多少首饰,就一根黄灿灿的簪子,那就不是金子的,是黄铜的,脚下踩着一双边角已经起毛的绣花鞋,总是在云峥的眼前晃啊晃的,一个女人家把脚翘的比头都高,真不知道笑林是怎能忍受的。

    云峥叹息着从怀里拿出三百贯的交子放在桌子上对花娘说:“我这个冤大头股东不知道能当到什么时候,这是三百贯,拿去用吧,故意穿着一双破鞋子来问我要钱,怪难为你的。”

    花娘咯咯大笑起来,竟然站起来从后背抱了一下云峥,然后重新坐回去贪婪的数着手里厚厚的一叠交子,那里还有半分的优雅可言。

    “也就是你认的是花娘这个名字,而不是这个漂亮的皮囊,也只有从你手里拿钱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花娘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她的动作可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数完的交子塞进袖笼里,一口喝干了茶水,就要走。

    “吃完饭再走吧,让那些臭男人多等片刻也无妨,你这样苦熬,别青楼起来了,你的身子也累垮了,到时候别指望我会去给你当龟公茶壶招呼客人。”

    花娘僵了一下,就笑着说:“鸡蛋面片,一大碗,我就是喜欢那个!”

    云家吃饭很壮观,一张老大的桌子上爬满了人,厨娘和丫鬟非常的忙,她们要照顾的可不是主家的俩个人。而是整个大桌子上的人。

    添汤,转菜盘子,要酱醋的,热闹之极,至于云峥当然是要蒜瓣,吃面片子没有蒜瓣怎么吃,花娘离云峥远远地,云二也离云峥远远地,只有他一个人一口面,一口蒜瓣。再来一口大葱。吃的畅快之极,成都府的红皮蒜吃起来嘎嘣脆,最有味道。

    大家都忙着吃饭,一路上早就习惯这样吃饭了。至于憨牛喜欢用盆子纯属个人爱好。美女吃饭也没人多看一眼。都是在往嘴里塞东西,难道美女塞得就不同于常人?

    云峥吃饱了饭,瞅瞅拼起来的桌子很不满意。吩咐刚刚吃完饭的老廖,要他赶紧做一张真正的大桌子,这样拼桌子实在是不方便,最主要的是大桌子底下一定要有横档,这样把腿搁在上面踩着吃才有力道。

    花娘笑的快不成了,这也是官宦之家?从八品的承奉郎虽然是虚职,可是在成都府从八品的官也不会太多,恐怕一百个都没有,这样的人家都讲究诗礼传家,一行一动皆有规矩,不像云家干活一窝蜂,吃饭还是一窝蜂,家主吃什么,仆人们就吃什么,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少来,你少把青楼里的那些嫖客的观念带到云家,这里的人都是干净人,吃饭就是吃饭,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你那些满肚子诗书礼仪,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和云家可比不了。”云铮嘴里嚼着茶叶清口,一面对花娘说。

    “你还真的对青楼充满了怨念,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就是一个诗唱酬和的清雅地方,让事情变得有情趣一些,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花娘跺着脚解释。

    “情趣?**吧?一面聊着诗书,一面想着对面的红阿姑今晚是不是有空,这样的人能说出什么高雅的语句来,就算是有一两首好听的词曲,也不过钻红阿姑被窝的利器。

    欺负我没见过高雅的聚会?彭蠡先生和五沟和尚的聚会我就在一旁伺候,白云缭绕间,两人高谈阔论,从三皇五帝说到檀渊之盟,说到激昂出弹剑作歌,说到悲伤处痛哭流涕,颂《九歌》则云卷云舒,论观音则落英缤纷,佛门禅唱与儒家妙音,让我如痴如醉,这些大道岂是那些总是觊觎女子腰间之物的淫贼能比拟的。”

    花娘说不过云峥,恶狠狠地拿自己穿着破鞋子的脚踩了云峥一下,就气急败坏的出了门,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对云峥说:“有本事你就不要登“灵犀阁”的门,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个绝世美女,叫做糖糖,人长得和蜜糖一样甜,等我调教好了,定然是成都府的花魁,到时候你不要求着我帮你引见。”

    “嗤!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就像一颗青杏,前胸和后背都分不清楚,谁有心思去看,如果是你,在笑林不揍我的情形下,说不定会去看,至于什么糖糖,盐盐黄连之类的本少爷一概无视。唉!你慢点走,我让猴子套车送你……”

    一连三天,云家都在紧张的安置当中,老廖带着两个仆人满世界的采购,安置一个家所需要的东西非常地繁杂,以前的瓷器,家具都不能用了,梁家商队从豆沙县带来的家具被安置到家里,整个家都变得文雅古朴了好多,虽然这只是表象,但是伪文人也是文人,没人说不许云家以后变成书香门第,至少云二最近就非常的刻苦,抱着一大本宋版的《山海经》猛看,上面的好多字云峥都不认识。

    给老族长买的好酒,给瘸子买的木工工具,给孩子们买的书本,还有好多漂亮的蜀锦,好多廉价首饰,一些新种子,这些东西都需要苍耳他们回去以后捎给寨子里的人,每个人的礼物都有,拨浪鼓云峥都买了十几个。

    苍耳在忙着整理礼物的云峥跟前哼哧了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这怎么行,老爷子还等着你回去当村长呢,是你一个不愿意回去,还是你们八个都不愿意回去?”云峥很奇怪。

    “不回去!”苍耳把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总之,就是不愿意回去。

    云峥思付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们的心思,一个在穷山沟里居住了一辈子的汉子,山外面的世界对他们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路上,对苍耳他们的震撼简直巨大的无以复加,无论是吃穿住行,到城市的繁华,在做了对比之后,他们觉得还是留在云大身边好,在山里打了一辈子的猎,种了一辈子的地,如果不是云大横空出世,他们依然过着节衣缩食的生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那个小小的山寨再也容不下他们了。

    “留下也行,咱家人手总是不够,不过这事情还是要问老爷子,只要他老人家同意,你们就留下,我再买些田亩,把家里的婆娘娃娃接过来,咱们就在成都安家,要是老爷子不同意,你们只能回去了,我不想老爷子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豆沙寨。”

    苍耳点着头说:“来的时候俺爹就说了,要是这里好,就不要回去了,家里的那点地他能照顾的过来,实在是不行,他就买几个僰人帮着种地。”

    都说乡民愚钝,但是他们也有自己最朴素的利害标准,云峥,云二都是自家人,跟着他绝对不会吃亏,再说了,云大的仕途刚刚起步,跟着他将来说不定也能光宗耀祖,云家没有宗族,自己过来了,就是宗族,只有好处没坏处。

    既然苍耳他们不回去,云峥只好请镖师用驮队将这些东西运到豆沙寨,同时还有一封给老爷子的信函,把这里的事情说清楚,请他老人家下决断。

    家里终于安顿好了,云峥打算休息几天再去拜访彭蠡先生和鲁清源,今天外面飘着雨丝,云峥坐在书房里读书,说是读书不如说是在看那些趁着下雨,正在拿刷子刷石板路的仆人和丫鬟,每个人都很开心,老廖拿着一罐子漆正在修补那些被弄花的漆面,云三到了新家正在玩命的撒欢,只有看家蛇懒懒的,好像不太喜欢新家,只去两个地方,一个是云大的卧房,还有一个就是云二和腊肉的卧房,大部分时间就趴在窗户上探着头吐舌头。

    说起来跟做梦一样,不但苍耳他们觉得不真实,就是云峥自己也觉得不真实,说起来可能有些变态,云峥的真实感需要靠血腥来达到,这是不正常的,云峥很清楚这样的心态是不正常的,那种手握生杀大权的感觉让他无比的亢奋。

    把手伸出窗外,雨丝落在掌心,沁凉的感觉让他心静如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这是五沟教给云峥的,要他在恶念无法抑制之时,就吟诵一遍《心经》,云峥很少做临时抱佛脚的事,所以没事干就念一遍经文,那些带着韵律的文字,似乎真的能让他安宁下来。

    听见主人在诵经,仆人和丫鬟们更加的卖力,这个家是自己平生待过最舒坦的地方,主人没有别的爱好,也没有欺负自家下人的习惯,唯一的怪癖就是喜欢洁净,受不得肮脏,这好办吗,大家把屋子弄得干净些也就是了。

    云三忽然汪汪汪的叫了起来,老廖走到大门口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个瞎眼的老妇在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姑娘的搀扶下,颤微微地站在门口,老妇紧紧地护着小姑娘,担心她被云家的恶犬咬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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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父母心,古今同

    老廖掏出一把铜子递了过去说:“老人家,这里有一点钱,您拿上,不远的地方就有吃饭的地方,春寒料峭的,吃一碗汤面暖暖身子。刚才叫的是一只小狗,不咬人。”

    老妇人没有接钱,而是带着小姑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着说:“老妇人不要钱,老妇人只求官人赏给老妇人三条性命!”

    老廖疑惑的说:“您是你是走错门了?云家刚刚搬过来,除了前几日有泼皮上门骚扰,被官府拿走了,云家从未和人起过争执,赏命只说从何说起?”

    “浩哥儿就是我哥哥,被你家主人陷害,现在已经押到大牢里了,秋后就要问斩,你还说和你家没关系?”小姑娘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流着眼泪大声的向老廖喊叫。

    “你说的是哪个泼皮啊!”听到小姑娘说道浩哥,老廖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自从自己遭难之后,他就对强盗泼皮恨之入骨。

    “他是一个坐地分赃的大盗,当日里他可是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帮助了悍匪刘大巴,拿他的也是成都府的捕快,与我家何干。再说了,他既然是泼皮,整日里招摇过市,欺压良善,世间少一个这样的恶贼,就能清宁一分。”

    “我哥哥不是大盗,我哥哥不是泼皮!”

    “不是?当日里我家主人正在惩罚一个拐卖幼童的恶贼,人人都拍手称快,是你哥哥出来喊住手的。还说他兄弟的事情他一肩挑了,还想对我家主人动武,这分明就是一个大泼皮!知不知道那个恶贼把幼童拐去做什么?男的卖给人家当娈童,女的卖给青楼,还有的会把人家孩子的手脚打断,当街乞讨,最过份的就是把孩子放在坛子里养,生生的把人弄成畸形,高价卖给那些走江湖卖艺的当成奇观赚钱,这样的狗贼。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只被我家主人废了两条腿,哪里不对了?你哥哥的手下有这样的恶贼,就算是被砍头也不为过。”

    小姑娘张口结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背后会有如此凄惨的事情。看这个人满脸的激愤。不像是在胡说八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放声大哭。

    老妇人哆嗦着身子绝望的低声说“作孽啊,作孽啊。早就告诉他不要和那些人搅合在一起,他就是不听,人家喊他一身浩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什么要的恶事都敢往自己身上揽啊,闺女,我们回去,他是罪有应得,就算是救出来也会迟早没命。”

    小姑娘不愿意走,老妇人却拖着她转身离去,走得非常的干脆利索。

    “都说家有良母,子不招祸,家有贤妻,阖家安宁,浩哥儿虽有良母自己不肖,确实怨不得旁人,也罢,杀了浩哥,等于斩你全家,我去试试,能不能将他从牢狱里捞出来,想来一顿皮肉之苦恐怕是没办法避免的。”

    云峥背着手握着一卷书从院子里走出来,瞅着正在撕扯的母女两缓缓的说。

    那个女孩猛地挣脱母亲的手,跪倒在云峥的面前说:“只要你能把我大哥救出来,我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你。”

    老妇人厉声喝道:“住嘴!你哥哥自招祸患,为了这个逆子,不能搭上你一辈子,你如果再敢说这样的话,我立刻就碰死在这里。”

    听了老妇人的话,小姑娘又跑回母亲身边哀哀地哭泣,云峥则很想破口大骂,这个死老太婆,舍不得自己的闺女,打算拿自己的老命威胁自己,什么叫立刻碰死在这里,就不能回家再上吊吗?再说了,自己什么时候要你闺女了?十三四岁的丫头,前世当老师的时候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到头就大一圈,很稀罕吗?

    都是自找的麻烦,主要是受不了老妇人和小姑娘的哀求,当老师当习惯了,见多了那些调皮甚至道德败坏的小子,一旦学校准备开除的时候,立刻就会有家长钻出来祈求再给一次机会,看看那些学生犯得事情,能把你活活的气死,可是又受不了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家长苦苦的几乎是不要颜面的哀求,只好一次又一次的给机会,这一次也不例外。

    “少爷,很麻烦的!那些人想要功劳,您不好说话!”老廖在一边小声的说。

    “一纸入公门九牛拽不回?老廖,你高看这些人了,只要是公门里的事情其实都是能商量的,这是一个人治的社会,你请这母女去门房坐坐,我去牢里去看看情况。”

    说着话,猴子就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云峥把书收到怀里,跨上战马,在猴子的带领下冒着小雨就向成都城奔去。

    成都南门外是锦江,锦江到武侯祠一带是锦官城,其西是车官城。这些地方织锦造车,属工业区,不适合居住。云家在更远一些的河边,过了武侯祠倒是一望无际的田畴,但距城又太远。只有武侯祠东面的浆洗街一带,尽是茂林修竹,小桥流水的田园风光。

    成都府衙(今天的高院)修建的极为高大,两边站着衙役,门禁森严,云峥没打算去见鲁清源,所以就和猴子两人直接去了乘烟观,这里原本是诸葛亮读书台旧址,唐朝章仇兼琼在这里重新修筑了这座道观,如今香火极盛,听花娘说,笑林就在这里。

    乘烟观的旁边就是大牢,猴子很担心自己和云峥能不能进去,但是当他将马匹寄存好之后,回来就看见云峥和牢头谈笑风生,那些节级,官营也非常的和蔼可亲。

    “承奉郎要见重犯,自然可以,只是这家伙到现在依然死咬着不招啊。”

    “三木之下,何求不可得,诸位都是方正人士,不肖使用武周酷吏旧技,所以才有此一问,我家先生当初见到刘大巴的首级之时,虽然怒极,却也未失自家风度,晚辈这次初到成都还没有拜会诸位长辈,到时先惹出来一串丑事,让诸位长辈见笑了。”

    见云峥和这些人坐在公房里谈的愉快,猴子只能垂着手站到云峥的背后,这些人都是去过豆沙寨的人,梁家当时就和这些人搭好了交到,否则,云峥空口白牙的上门谁会理睬你。

    “承奉郎以为咱们在豆沙县还能不能加大一些投入,这样一来产出也会多些。”大牢的官营本身就是梁家的人,只不过不是正房,叫做梁赞,一个极为风趣的人,不长的时间里已经试探了云峥八回了,想要看看有没有独吞豆沙县生意的可能,看样子梁先生在家里的地位也是危机重重啊。

    “不宜过多,绝对不宜过多,草原上的吐蕃人就只有那么多,商业上讲究一个平衡,我们如果进行掠夺式的开发短期自然能够赚到很多的钱财,可惜到了后面,就会变得无力,而交换马匹这件事,您也是知道的,这是府尊亲自看管的交易,所以不敢出岔子。”

    梁赞点点头,在他看来也是如此,铁器交换战马乃是成都府得到战马的重要途径,出了岔子谁的日子都不好,所以只得平息自己心中的野望。

    和官营坐了一会,狱卒就带着云峥去了牢狱,去看看浩哥到底怎么样了。

    成都府的捕快效率确实不错,不但将浩哥抓了进来,当日里那些逃走的花胳膊包括那个双腿已经废掉的胖子,也被抓来了。

    浩哥带着沉重的脚镣,脖子上夹着一个大枷,两只手从两个小洞里探出来,头发披散在头上,满身都鞭痕和淤青,躺在潮湿的稻草上失神的望着那个很小的窗户,看样子很想从那里逃出去。也是啊,家里还有瞎眼的老娘和年幼的妹子,不放心也是在情理之中。

    “死贼囚,有官人来看你了。”狱卒拿水火棍捅了一下发愣的浩哥。

    浩哥一转头就看见云峥坐在一个板凳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陷害我!”浩哥大叫着扑过来,云峥觉得大枷卡在脖子上一定非常的难受,因为浩哥永远都只能保持望天的姿势,铁链子被他扯得哗哗直响。却无论如何都走到云峥的近前。

    “你是泼皮,不陷害你陷害谁?街上走来走去的都是良善之民,陷害他们我也不忍心啊。”这里太臭,云峥拿手帕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

    一句话就让浩哥无言以对,以前说“你陷害我”这句话可以说的声嘶力竭,可以说的光明正大,那都是无辜的百姓说的话,只要把说这句话的人身份换成泼皮,这句摧人肝胆的话立刻就没了感染力,所有的人只会觉得可笑,泼皮最拿手的不就是敲诈勒索和陷害吗?如果喊得更加悲愤一点,就会有强烈的喜剧效果。

    浩哥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堂上不止一次的喊过,说过,叫过,可就是没人信,他的那些手下一股脑的承认什么事都是浩哥做的,他们好像,大概,可能,仿佛见过一个很像刘大巴的人和浩哥把酒言欢。

    “你妹子……”

    云峥刚刚说出这三个字,浩哥就彻底的疯了,再也不管脖子上的大枷,也顾不上脚上的铁链子,将牢门撞得咣咣直响,“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看到浩哥的脖子和手腕子已经被刑具卡的鲜血直流,云峥等他骂累了,这才说:“你妹子……”

    这三个字简直就不能提,只要提起来,浩哥就发疯,天知道他对这三个字后面的答案有多恐怖,也不知道他在自己的心里给自己的妹子安排了一条怎样凄惨的故事,这样害怕云峥说出答案。(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六十三章桃之夭夭

    云峥取过水火棍,一棍子敲在浩哥的头上终于把他打得住了嘴,扔下水火棍擦着手说:“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再叫唤,就把你的嘴堵上。”

    重新回到了凳子上坐好云峥才慢慢说:“你妹子和你娘一大早就去我家,要我把你弄出来,然后我就答应了!”

    “这么简单?你这个畜生!”浩哥又开始发疯。

    这就没办法了,云峥只有重新拿起棍子敲他,说一句话,敲一下,连续敲了七八下,这才断断续续的把话说清楚。

    “就这么简单,我没有强占你妹子,也没有逼你老娘去碰死,就是觉得她们很可怜而已,陷害你是我一时兴起,救你也是我一时兴起,没原因,只不过陷害你的时候不需要什么成本,救你那是一定需要付出本钱的,您说是不是牢头?”

    前面还在对浩哥说话,后面就把头转向了牢头。

    “不便宜!”一直隐藏在黑暗里的牢头嘿嘿的笑了出来。

    “我已经是待斩的死囚,公文此时应该已经在去东京汴梁城的路上了,就算是知府也没有权利放了我,你有什么办法,我死定了!我不怨你,也不敢怨你,只求你给我娘和妹子一条活路。见了阎王我都不喊冤!”

    浩哥终于安静了下来,可以好好地说话了。

    听了浩哥的话,云峥和牢头一起嘿嘿笑了起来,云峥站起来拍着木头栅栏感叹的对浩哥说:“如果你现在在公堂上。当然没有办法,可是你现在在这座死囚牢里,周围只有你一个,上不见天,只能见到地,而牢头就是这里的土地公,这是他的地盘,想要谁生,谁就能生,想要谁死。他就一定活不到天亮。

    犯人死了。牢头一定会受到责罚,这是一定的,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付出让牢头不在乎惩罚的代价,你就能从死人变成活人。

    牢头!金子?还是银子?亦或交子?”

    “嘿嘿。承奉郎是个爽快人。金子不该是我们这些执贱役的人该有的东西。银子会被人家以为是贪墨了官银,所以还是交子比较好。先给五十贯,见人之后再付五十贯。官人以为如何?”牢头说的非常的干脆。

    “我刚才不小心在在地上丢了五十贯交子,怎么找都找不见,牢头你帮我找找,找到了就归你。”云峥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沓子交子,顺手放在板凳上。

    牢头拿起交子仔细的看了之后揣到怀里笑着问:“却不知官人的亏空从那里补偿?”

    “既然我是来看浩哥的时候丢的钱,自然要问他补亏空。”

    浩哥长大了嘴巴喃喃的道:“我还不起……”

    云峥笑了,笑的就像是一只刚刚偷了鸡的小狐狸,隔着栅栏拍着浩哥的脑袋说:“你还的起,你一定能还得起,自从我发现你非常在乎妹子和老娘之后,你就一定能还得起。”

    牢头也跟着笑,摇着头佩服地说:“官人找死士的本领高强,不是世家子断无此犀利的手段。老崔我会把这件事彻底的忘掉的。”

    云峥回头看着牢头说:“我一直认为良好的行业操守非常的重要。”

    牢头点点头说:“小人三代都是牢头,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得到了保证的云峥朝牢头拱拱手,就直接出了大牢,猴子莫名其妙的跟在云峥后面,直到出了城才问云峥:“少爷,那个牢头为什么会这么轻松地答应您啊。”

    “因为我找了官营和节级作保!”

    “您没有和官营节级说浩哥的事情啊。”

    “牢头看见我和官营,节级谈话,他们对我执礼甚恭,就说明我是一个有来头的人,也是一个能出得起价钱的人,至于我是什么人,你没听他刚才喊我承奉郎吗?这些狗日的从我一踏进大牢的门,就打听清楚我是谁了,官营和节级也知道我来的目的不善,出于对鲁清源和梁家的尊敬,他们不打算收钱了,但是牢头他们的钱需要我付,所以才会打发牢头带我们去见浩哥。你只要看看浩哥关押的地方,就知道,那里是不允许探望的,猴子,你以后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以后再有这种事我就不出面了。”

    猴子佩服的点点头,看看四周又小声的问:“您真的要浩哥当死士?”

    云峥摇摇头,回头看着成都城的高墙遗憾地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死士,所谓的死士也是最靠不住的,有多少的大计就是坏在死士身上。

    如果要去杀人,苍耳叔,你和憨牛都比浩哥靠得住,没办法,咱家被花娘害的要开青楼,咱们又不能总是寸步不离的护着她,所以,就要暗地里培植一股力量,这个世上只要是青楼这种皮肉买卖,就一定会有一些泼皮和打手帮衬,要不然,开不起来的,即使开起来了,生意也不会好。

    真是麻烦,一件事情只要开了头,总是要手把手的教,就不能有个聪明些的人出来吗?”

    猴子知道自己也是蠢人中的一员,嘿嘿一笑,见云峥骑着马跑的飞快,赶紧磕了一下马肚子,在后面追赶……

    走的时候细雨蒙蒙,回来的时候依然是细雨蒙蒙,杏花雨已经远去了,桃花雨依旧在春风里摇曳,道路两边的桃花,已经含苞待放了,星星点点的红色花蕾布满了灰黑色的枝干,枝干被春雨洗濯之后,带着花苞有一种铁枝梅花的苍劲。

    云峥不由自主的放缓了马蹄,春雨中的三里桃花,不赏可惜,渐行渐缓,最后从马上跳了下来,沿着路边欣赏这些还没有盛开的桃花。

    铅灰色的云,温润的雨,含苞待放的蓓蕾,每一样都让云峥心旷神怡,不觉间就已经走进了桃花深处,有一枝桃花的枝头已经挑着一朵盛开的桃花,在蓓蕾的映衬下极具大写意之美,简单,刚劲,以后面的苍天远山为背景,构图疏紧有致,这是一幅绝美的画。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刚刚小解完,匆忙系腰带的小侍女,这幅图画就会毫无瑕疵,不理睬那个把手塞进嘴里的小侍女,丫鬟头都被树枝子挂的松松垮垮,系个腰带都能系错,一看就是笨丫鬟,云峥掏出刀子准备将这枝桃花砍下来带回去欣赏。

    恐惧到极点的小侍女见云峥掏出了刀子,“登徒子啊!”终于有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了天空 ,云峥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喊救命,而是喊登徒子,难道说自己的相貌比较像淫贼,而不像一个强盗?摇摇头不理睬那个又开始尿裤子的小丫鬟,自顾自的继续切割着那枝桃花。

    “少爷,快跑!好多人!”猴子从另一边连蹦带蹿的跑过来,身后果然有一群人,手里什么家伙都有,锄头,耙子,扫帚,大呼小叫的男男女女一群人。

    云峥将树枝子掰了下来,扛着桃花就和猴子狼狈逃窜,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管用,被人家揍一顿就太不划算了。

    仓惶奔到大路上 ,跨上大青马,机灵的大青马早就看出了来情形不对,不等云峥催促,扬起蹄子就一路狼狈的逃窜,猴子的战马就有些呆傻,慢了一步,被人家用扫帚抽打了好几下,这才逃脱,听着身后的喝骂声,隐隐约约听见人家骂淫贼,云峥觉得非常地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看看自己手里的桃花,可不是一个采花淫贼吗?

    心情好极了,回到家里也就对浩哥的老娘和妹妹也好极了,虽然云峥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人,但是腊肉和云二却非常的具有欺骗性,劝说了两句,这母女二人就决定暂时住在云家,等一半个月之后浩哥出来再说,等不到儿子出来,自己母女俩依旧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暂时相信这个少年的话,反正只有一半个月,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的太多了。

    安排好了那母女俩,云峥扛着花枝子进了书房,稍微做了一点修剪,就让腊肉找了一个漂亮的花瓶子,将这一大枝桃花插进瓶子里,不管是谁都说好看。腊肉特意往瓶子里加了清水,希望这支桃花能开的时间长一些。

    吃过了午饭,小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云峥再一次捧起书本,随手一翻,就看到了这首《周南,桃夭》兴致大起,不由得吟诵出来:“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 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 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 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 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 宜其家人。”

    老廖在院子里听到这首诗歌,不由得嘿嘿一笑,悄悄地对腊肉说:“少爷这是起了慕少艾的心思,用不了多长时间。咱家就会有女主人。”

    老廖的话引起了腊肉的愁思,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慕少艾,但是却明白女主人的含义,幽怨的看了一眼读书读得非常起劲的云大,暗自伤神。

    云二鄙视的瞅了一眼大哥,然后站到凳子上抱着腊肉的脖颈说:“没关系,我娶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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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孑与拜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灼灼其华

    彭蠡先生的家就在锦江书院的边上,房子不大,却极为雅致,院子里全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极为繁盛,一株大伞一样的松树就立在庭院的中央,亭亭玉立的极为好看,可是从风水学上将却非常的不合时宜,所谓四四方当一个院,中间有棵树,就是一个大大的困字。

    彭蠡先生认为这是扯淡的话,没了树木光剩下人了,岂不是就成囚了?形而上学的东西在他老先生面前显摆,就是找死。

    “杏花,烟雨,江南原本就是人间盛景,不必赋诗已经美到极致了,多了一些狗屁不通的诗文,反而坏了老夫春游的心境,之所以会大病一场,不是因为旅途劳顿所致,生生的被那些污浊不堪的诗文恶心到了,才会生病。”

    老先生清癯了很多,但是精神却依然健旺,谈吐风趣,见云峥来访,就命老家人将云峥领到床榻前,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大一串关于杏花诗会的笑话,一个劲的哀叹蜀中没人才。

    “弟子恐怕在诗文一道上也帮不了先生的大忙,您主攻的是《春秋》,学生自然是要继承先生衣钵的,所以对您只懂得鉴赏诗词,弟子也决定做一个鉴赏的行家就好,寻章摘句的事情让那些傻子去做,我们师徒只要通晓微言大义就好。”

    老师面前,自然要装的非常狗腿,上辈子在教授面前装扮好学生早就习惯了,现在用起来简直就是驾轻就熟。拍马屁的功夫随着古文功底的增长而增长。

    “呵呵,就你会说话,也罢,杏花诗会不参加也罢了,桃花会不参加就有些遗憾了,西门边上就有陆翁家的三里桃花,待明日你我师徒一同去观摩一下。”

    彭蠡先生笑的极为开心,可见这位陆翁大是不简单,在最好的土地上种了三里桃花用来观赏,也不知道是何等人家才有这样的大手笔。不过一想到那个提着裤子的小丫鬟。云峥就觉得有些头疼。脸上不由得抽搐两下。

    “怎么,还真的不愿意去参加诗会?陆翁乃是蜀中大族,德高望重,当年李顺进成都都对陆翁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的冒犯。皆因陆翁家中乃是世代的良善。修桥补路,赈济孤老从不人后,李顺叛乱之后。成都府十室九空,饿殍遍野,陆翁倾尽家财四处购买粮食赈济灾民,整整持续了一年啊,如果说别人这样做有邀买人心之嫌,陆翁可没有这样的心思,赈济期间,他们一家老少也以稀粥度日,那一年,陆翁的老祖病逝,老父病逝,其实都是因为身体虚弱之故,所以就连最苛刻的史书上,也对其赞颂有加,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这样的人家难道就不值得你去看看?”

    彭蠡先生越说,云峥的脸色就越苦,到了最后差点没哭出来,天知道那个桃园是陆家的,天知道陆家是蜀中的道德领袖,天知道那个小丫鬟为什么要在桃林里小解,被这样的人家给自己安上一个淫贼的名头,这还洗的清么?

    彭蠡先生终于发现了云烨脸色不对劲,立刻就板起脸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你对陆翁有所不敬?从实道来。”

    “其实也没什么,弟子前日自城内访友归来,路过了一片桃花林,当时春雨霏霏,那片含苞待放的桃林景致实在是美,弟子被美景所惑就不由自主的进入桃林欣赏。”

    彭蠡先生说道:“那也算不得什么,陆翁向来豁达,那片桃林之所以没有用篱笆围墙隔开,就是给人看的,你进去欣赏没有告知主人家虽然失礼,想来陆翁也不会怪罪。”

    “弟子不知不觉走进了桃林深处,看到一枝桃花高高的挑在半空中,疏密有致,映衬在天空下铁钩银画,又有一丝柔媚,于是就起了贪心……”

    “不告而取谓之贼也,不过这也算是雅趣,向主人家告罪一声也就是了,不算大事……”

    “树底下还有一个正在小解的小丫鬟……”

    “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

    老仆人和厨娘正在院子里说话,忽然听见大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揍人的声音,还有自家先生的咆哮,不由得对视一眼,先生向来和蔼可亲,弟子学生满天下,从来没有动手打人的经历,最严重的时候,不过是训斥几声就是了,这个能把先生气的暴跳如雷的弟子还真是没见过。

    彭蠡先生气冲冲的把戒尺扔掉,云峥的两只手已经红的发紫。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此乃君子之道也,君子渴死不饮盗泉之水,你为了一枝花树,全然不顾君子之道,可恼啊,可恼!”

    云峥拿手背搓着腿呲牙咧嘴的问先生:“您看这件事还有救么?”

    “哼哼哼,明日随我去陆翁府上致歉,你还真是老夫的好学生,好弟子,才来成都几天啊,淫贼的名声就已经背上了。”

    “要不然弟子稍微装扮一下,那个小丫鬟就认不出弟子到底是谁了。”

    “君子之心可昭日月……”

    门外的老家人叹口气指指屋子对厨娘说:“又开始打了……”

    云峥从彭蠡先生家出来以后,浑身都火辣辣的疼,虽然被揍了一顿,不过收获还是有的,彭蠡先生终于松口了,要云峥自己搞定这件事,总之不能用龌龊手段,必须漂漂亮亮的把这件事办好,尤其不许改头换面,失了君子之风。

    简单,一个小丫鬟而已,明日还不一定会碰到,这样的小姑娘最好哄骗了,一个个傻乎乎的,脾气还非常的坏,后世见多了,满学校都是,跟鸭子一样吵得人脑仁疼,只要稍微用点脑子这样的傻姑娘其实非常的好对付。

    她们心地善良。极富同情心,做事非常的鲁莽,而且还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做任何事情很容易半途而废,云峥不认为隔了上千年,她们会有多大的变化。这样的小姑娘要是都对付不了自己也白当这些年的老师了。

    因为要表演茶道,这是彭蠡先生安排的任务,人很多,就需要有四个仆役帮忙,于是天亮的时候。院子里就站着四个梳马尾。穿青衣的少年仆人,身形和云峥差不多,从背后看几乎没有差别,这可是老廖连夜从梁家借来的四个少年仆役。借口就是自家的仆人长得不好看。

    在家门口等彭蠡先生过来。不大工夫。先生就坐着牛车过来,看到云峥除了换了一声宝蓝色的儒衫,再没有任何的改动。不由得点点头,这样才是一个正确的认错心思,总是走歪门邪道不是一个读书人的做派。

    桃花林里来了很多人,最多的就是少年男女,陆家的丫鬟仆人在一旁殷情的伺候,游园的士子有看到满意的花枝,就会有仆人帮着裁下来,三三两两的仕女怀抱花束谈笑风生显得极为惬意。

    彭蠡先生到来,自然有主人家亲自过来迎接,一个中年文士远远地就躬身道:“彭蠡先生身子可否痊愈?少有探望,是陆槐的不是了。”

    “文仲何出此言,老夫身子骨坚硬着呢,如果没有这些不肖子弟牵累,还能多活几年。”彭蠡先生和陆槐陆文仲谈着话,一边还不忘瞪云峥一眼。

    陆文仲也是场面上的人精,从彭蠡先生不经意的举动中就立刻清楚云峥在彭蠡先生心中的地为了,不是入室弟子不会带来桃园,不是非常疼爱的子侄辈不会在惹他生气后再带到桃园来,从云峥给他施礼的手上就知道这小子昨日受的惩罚不轻。

    等云峥见礼完毕后就呵呵笑着说:“高人高弟,气度果然不凡,只是双手未免肥大了些。哈哈哈哈……少兄自便就好,你先生自有陆家照顾。“说完就带着彭蠡先生说笑着走了。

    “不错的人家!”云峥自言自语道,前面有几个衣衫陈旧的士子一样获得了陆家热情的招待,那些仆人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屑和怠慢。

    现在是游园时间,三天的时间里桃花已经被暖阳催开,满树的桃花开的富丽堂皇,但是云峥总觉得不如那天雨中看桃花。少了意境,也少了心情。

    四个仆人带着一种恶趣味总是往有丫鬟的地方钻,当云峥给他们讲述了那个有趣的事情之后,四个少年人就觉得非常的有意思,很想检验一下,云家少爷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峥认为道歉这种事情有时候反而会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弄糟,所以就打算换一种法子,在玩笑中化解此事,至于那个下丫鬟,谁让她随地大小便来着。

    正在欣赏桃花的云峥果然有听到了那声熟悉的登徒子的喊声,微微一笑,就转身离开。人群都往那里走,只有云峥笑着离开,那个小丫鬟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摘下一朵桃花,放在鼻端轻嗅,很奇怪啊,桃花是清新的淡香.它整株的时候,你站在它旁边就能很清楚的闻到它的味道,可你想再闻仔细点,把鼻子凑近花朵闻的时候,又感觉好象什么味道都没有了,是真真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里的喧闹已经散去了,那个小丫鬟认错人了,已经给梁家的那个仆役道了歉,刚刚获得道歉的仆人走到云峥的旁边,笑的气都喘不上来。

    云峥已经看到那个小丫鬟了,她端着一个盘子蹑手蹑脚的跟在梁家的另一个仆人身后,总想绕到前面去看看这个人的脸,却总是不能如愿,那个仆人的肩膀已经在抖动了,看样子已经快要笑死了,但是他还是坚持自言自语的说:“那天好像就是在这里看到那束花的。”

    于是尖叫声再起,这是一个彪悍的小丫鬟,主人家对她好像也非常的宽容,等到所有人都围上去之后,小丫鬟也再一次看清楚了仆役的脸,只好再一次道歉。

    这只是桃花林里发生的一件小事情,主人家在忙着待客,少年人在桃花林里悠游,这样的小纠葛总是不断地在上演,当小姑娘一连认错了四个人之后,她幼小的心灵已经被打击的不轻,这时候她不官看谁,都像是那天那个偷看自己小解的淫贼。

    可惜这样羞人的话没法说出来,只能一口一个登徒子的咒骂。

    云峥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了,这个时候小丫头小小的脑袋里必定是一片混乱,自己就算是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公子这样戏弄小虫,就不觉得过份么?”一个女子在云峥的背后轻轻的说,声音好听极了,云峥转过身,看到花树中间黄衣女子,周围的花树立刻黯淡无光,没有别的缘故,只因人比花娇!(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六十五章春天到了

    春天之所以会是春天,只要是会发春,桃树上飞过一对正在筑造生产车间的燕子,桃林池塘里的鸳鸯正在交颈而眠,远处的大青马正在低头嗅另一匹母马的屁股……

    云峥确定自己中箭了,非常的确定,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拿着一把带着桃心的小弓箭亡命的向自己猛射……

    清醒的可怕啊,云峥的六感正在被无限制的放大,上穷碧落下黄泉,甚至地里的虫鸣,蜜蜂的低语,自己的心跳,血液在脉管里奔流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如果说自己不是一见钟情,云峥自己都不相信,心跳的他娘的都要飞出来了,脸孔这时候估计也红的像猴屁股,那双红肿的双手估计在贲张的血脉作用下显得更肥大了吧?

    “其实也不算是戏弄,我只是不愿意再让小虫回忆那一天的事情罢了,事关名节,当成玩笑也比变成真的要好,再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话一出口,云峥就想给自己一记耳光,那女子不过是在诈自己,只不过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做出的推断,她没有见过自己,只要不承认就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居然傻乎乎的说实话真是蠢到家了,女色果然厉害。

    果然,那女子嫣然一笑,眉眼里充满了不屑,轻启朱唇道:“果然是登徒子!”

    说话间小虫也走了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云峥,挠着后脑勺使劲的回忆,可是越想。她的脑子就越是迷糊,那四个青衣人的面目和登徒子的面目重叠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人。

    “登徒子?你是说我?目的还是她?”云峥顿时就愤怒起来,拿手指头指着傻乎乎的小虫脑袋问黄衣女子,今天他好像很容易动怒,估计把脑子放家里了。

    受到了侮辱的小虫再一次哭了起来,黄衣女子抱着小虫愤怒的看着云峥,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从不屑转化为惊讶,又从惊讶转化成愤怒,这一细节在云峥的眼里被分解成无数个动作。最后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

    “—— 唉 ”云峥长叹一口气。举着双手拿胳膊护着头蹲下来对小虫说:“那天确实是无心之失,冒犯了你对不住了,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出气算了,轻一点。已经被先生狠狠地揍了一顿。手还肿着呢。”

    等了好一会。没动静,云峥站起来以后才发现那主仆二人都不见了,只余下满树的桃花。

    心里空荡荡的。顺手从树上捋下一大把桃花塞嘴里嚼,桃花看起来很美,吃到嘴里却又苦又涩,提神又醒脑,猛猛的一口喷了出去,这才恢复清明。

    刚才不小心丢掉的尊严好像又回来了,大脑也重新开始运转起来。慢慢的开始分析判断。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确定这个女子是闺女而不是人妇,未开的脸颊,闺女的发式,头上只有一枝桃花,没有簪子,就说明没许人家,这一条其实云峥不是很在乎,只要没嫁过去,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即使没有变数, 自己也会弄出变数来算不得什么事情。

    猴子离云峥远远地,现在的少爷很可怕,眼睛里闪着绿油油的光芒,跟狼似的,两只肥大的手掌不断地开合,手里的一把桃花已经被攥成了花泥。

    “猴子,你去找陆家的仆役,弄清楚你家主母到底有没有许配人家,有没有情郎,有没有向她提亲的人,问清楚了回来告诉我。”

    这就是一个病句,但是猴子还是很聪明的弄明白了,转身就跑了,家里就要有主母了,这太好了,要不然总是乱糟糟的不像话。

    彭蠡先生笑的很大声,那里的聚会一定很不错,云峥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调整成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见到谁都含笑点头,从陆家仆役手里取过酒壶的时候,都不忘说声谢。

    得体的打扮,文雅的谈吐,和煦的笑容,再加上人长得也不差,云峥用最短的时间就和这些少年人打成了一片。

    “唉,云兄晚到一步,若是能在杏子花开之时到成都,定能见到我成都府的各路英杰。”

    “彭兄说的极是,小弟紧赶慢赶,也没能赶上,为此还被先生责罚,你看看小弟的双手,就是因为失期,被先生打成猪手了,自小弟束发就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莫非锦江书院也有杀威棒这一旧事不成?”

    云峥说的有趣,刚刚认识的这些同学顿时就狂笑起来,只要是在书院上学的,有哪一个没有挨过先生的揍,所以看到云峥的胖手就觉得亲切,关系也就变得更加的贴切。

    “杀威棒不曾有,倒是彭蠡先生为人极是方正,走路都只走大道,云兄失期,只挨了戒尺,万幸啊,如在军中,失期可是杀头的罪过……”

    “贤弟受苦了,你初来乍到,不如桃花会之后,你我兄弟一起去灵犀阁一游如何?”

    听到人家说起灵犀阁,云峥不由得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些人怎么说。

    “说来可笑,到别的地方去游玩,看的都是妓子,只有去了灵犀阁,我们居然最想看的人是鸨子,如果这天下的鸨子头也有排名,这灵犀阁当为第一。”

    “就是啊,那双眼睛真的让人**……”

    “错!是勾魂夺魄才对!”

    “我倒是对她那对男人的恩物遐思无限……”

    云峥很想撕烂这些人的臭嘴……

    金钟响起,士子们说说笑笑的往桃园中间的一片空地走去,云峥喝了一口酒,左顾右盼的找那个黄衣女子,该死的猴子已经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彭蠡先生坐在一张软榻上,对面坐着一个白发老翁,听他们的谈话似乎正在说五沟和尚,彭蠡先生见云峥走了过来,指着云峥对老翁说:“此子在少年中也算是拔尖的,就是他中了五沟的奸计,被五沟的五谷轮回地惊吓的策马狂奔,差点撞到老夫车架……”

    陆翁听了之后捧腹大笑,笑完之后,向云峥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云峥毕恭毕敬的向老人行礼,这一礼他行的心甘情愿,不管在那个时代,善良都是最感人的一种行为。

    没见到的黄衣女子却出现在陆翁的身后,在老人耳边低语几句,云峥估计不会说什么好话,果然,陆翁从案几上拿起玉如意,轻轻地在云峥脑袋上敲了一下说:“莽撞的小子!”

    “多谢陆翁教诲,早知道陆翁如此豁达,小子昨日就不必受先生的惩罚了,您看,先生可比您狠多了。”

    彭蠡大笑道:“既然知错,还不快快为陆翁献茶。”见云峥去准备,彭蠡先生又对陆翁说:“这孩子心地善良,在豆沙县也算是活人无数,学问一道甚至称得上文武兼资,幼年时得异人相授,算学一途堪称大家,乃是我蜀中少有的英杰,就是一个惫赖的性子,实在是让老夫头疼,进了书院定要好好调教才是。”

    黄衣女子坐在老翁的背后很是吃惊,她没想到一向惜言如金的彭蠡先生竟然会这样夸奖一个登徒子,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云峥的背影两眼。

    “哼,哼,哼 ,头角峥嵘之辈必然异于常人,难以管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这样的小子只要你教出来一个顶庸碌之辈千人,你小心了,为了一束桃枝不顾礼法的孩子,就说明他不在乎礼法,更在乎自己的心境,教导得好,你彭蠡自然可以名扬天下,教导的不好,嘿嘿,彭蠡你一样逃不掉罪责。

    不过据你所说,这孩子心地阴暗一些,却不是真正的恶人,能告诉你实情,心地也算是坦荡的,有智慧的人总想着依靠智慧来解决问题,你这个弟子也不例外,如果不是轻盈发现苗头不对,定然会让他蒙混过去,采取的法子也是惑人心智的法子,你这个弟子难教。”

    陆轻盈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老祖宗的话,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刚才云峥的表现就是一个无赖登徒子,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云峥自己琢磨出来的茶道,其实就是自己用来欺骗文人高士的,你还别说,越是学问高深的人就越是吃这一套,只要神情庄重,动作优雅,把倒茶当成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去做,强大的气场自然会引起别人的连锁反应,再加上茶的味道不差的话,整个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圆满。

    没有香料,没有葱姜,没有碾子,没有繁琐的点茶手续,云峥手边不过一炉一壶,几个罐子加上茶盅,别无它物。

    轻盈自付也是茶道高手,却看不懂云峥的一举一动,他的衣冠是整齐的,表情是庄重的,动作是平缓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韵律,如果这个时候有古筝相和,场景一定是极美的。

    只是茶里面没有奶,没有肉蔻,会好喝吗?茶非常的苦!

    一杯碧绿的茶水送到了陆翁面前,彭蠡先生面前也有一杯,但是他却没有动,而是带着笑容看着陆翁品茶。

    陆翁端起茶盅,品了一口,轻咦了一声,抬头看看得意的彭蠡和一脸庄重的云峥,将剩下的茶水喝尽,并不言语。

    彭蠡先生哈哈一笑,端起茶盅一饮而尽,对云峥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陆轻盈见老祖宗和彭蠡先生喝的似乎非常的惬意,舔了一下嘴唇,似乎也很想尝尝。云峥偷眼看到这一幕,身子挺得更加笔直,动作更加的无可挑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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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九阳伤官

    死老头肥大的身子将那个美丽的女子遮的严严实实,又不好偷窥,云峥在努力地克制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偷窥那个女子,登徒子的恶名声就算是死死地扣在头上了,不敢,心中又有怒火,所以神情就更加的肃穆。

    “苦中回甘,余香缭绕不绝,当得起君子茶这样的一个称谓。”

    陆翁放下手里的茶盅,因为没得喝了,云峥已经在收拾工具了。彭蠡先生笑道:“这就是他们那一门的古怪规矩,喝茶,只喝三遍,余者弃之,让人又爱又恨。”

    “这是一个好规矩,好事情不宜太过,但是老夫却从这一手里察觉出一点不同的意味来,这样喝茶简单,而且味道很好,因为简单必然大兴于世,因为好喝必然受士人追捧,小家伙身怀独家秘方,想来已是身家巨万了吧?”

    云峥回头看看那些正在苦思诗文的文士,又看一眼彭蠡先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陆翁的话问得非常的无理。

    “老夫今年八十有三,早过了古稀之年,现在乃是耄耋之人,可以随心所欲,小子信不信老夫在官家的龙庭都能问问今年的岁收?”

    这就是不讲理了,孔子说的随心所欲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老家伙非要这么说,云峥也没有办法,人家已经在考究自己的年收入了,难道说这是在相亲?

    想到这里云峥连忙回答道:“茶叶乃是小道,小子在前年之时制作了一些茶饼。卖给番人收益还算不错,下一两回扬州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翁哈哈大笑指着云峥道:“到底是少年郎,整日里想着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没出息啊,就没有一点家国之念?”

    “小子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在东华门唱个名字,然后就在圣天子座下混吃等死。”

    彭蠡先生听得大怒,陆翁却笑得前仰后合,鼓掌道:“这才是正理,不要听你师父的鬼话,小子啊。老夫活了八十三年。听说过烛光斧影,听说过狸猫换太子,也曾听闻李煜的亡国词,见识过花蕊夫人的艳舞。而今那些风流人物安在哉?

    独留下老夫一人守着满园的桃花享受余年。小子啊。老赵家其实不错,建国的时候死的人乃是历朝历代最少的,陈桥兵变死的人连百人都没有。想想秦末的混战,想想东汉光武帝起兵,再想想三国到晋朝的大战,李世民一个玄武门之变死的人也是陈桥兵变的百倍千倍,这世道杀人越多就越乱,孟子说“不嗜杀人”到了这个时候才体现出来。

    现在不太死人了,所以你的想法就是对的,老赵家要善待士大夫,这里面有大便宜可以占,混吃等死的想法很不错,老夫老了,真是可惜,要不然我们结伴去东华门唱名之后即刻骑鹤下扬州,不亦快哉!”

    知音啊,没想到自己真正的之音在成都,云峥感慨地说:”小子就是这样认为的,一是要有钱,不能受穷,二是要有身份,先弄些钱吃喝不愁,在弄一个进士的身份光宗耀祖一下,然后就能痛痛快快的吃喝游玩,那确实是人间的一大快事。”

    说的正高兴,耳朵忽然一疼,脸色漆黑如墨的彭蠡先生揪着云峥的耳朵拔腿就走,对于今天来到桃园,他深感后悔。

    “这就走啊!”陆翁在身后遗憾的大叫,他也很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子。

    “老祖宗,您怎么可以教坏人家,虽然那个小子已经够坏的了。”陆轻盈帮着老祖宗披上外袍,小声的埋怨。

    “你懂什么?掺和到官场上有什么好的,看看范仲淹他们的下场,你再看看最近身名显赫的王安石,能把钓鱼的蛆当成美食吃下去的人,岂是好相与的,老夫是看的透彻,就不知道这小子是安得什么心思,如果也能看透这一层,老祖宗立刻就把你嫁给他,哼!贼目灼灼,以为老夫看不透他的心思?”

    陆轻盈俏脸微红,忸怩了两下,就转过身子,似乎生气了。

    陆翁又说:“其实算起来你嫁给他真的不错,那些世家大族总说你的八字不好,是什么克夫命,把你嫁给那些小门小户的爷爷又不忍心,这么好的闺女就该有个好归宿才是。

    你那个蠢货父亲非要请龙虎山的张天师为你批命,只因为没有满足张天师的胃口,你就成了克夫命,笑话,我陆家几代人行善积德,从无恶念,哪里会有这样可笑的命数!”

    陆轻盈闻言低头饮泣,小声对祖父说:“这是孩儿的命,不怨爹爹。”

    陆翁嘿嘿笑道:“越是这样,你才需要找一个出挑的夫君,彭蠡将这小子的事情讲给老夫听,老夫第一个念头就觉得这小子配你太合适了,皮厚心黑,手下毒辣,心胸狭窄,眦睚必报,却又重情重义,你只有嫁给这样的丈夫才能保的了你的周全,看样子他对你也起了淑女之思,好,老夫就看看你名扬蜀中的克夫命能不能让他止步!”

    陆翁说完就牵着陆轻盈的手,回去了。

    云峥半点都不安生,又被揍了一顿,天知道彭蠡先生怎么回事,对待别人都是如沐春风,温文尔雅,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棍棒交加,没道理!在成都见了先生两次,已经挨了三顿揍了,不就是想混吃等死吗?志向能是棍棒打出来的?

    趴在床上,后背不知道挨了几板子,火辣辣的疼,彭蠡先生开始的时候并能没有动手,只是喝骂,当自己问先生能不能帮他向那个黄衣女子求亲的时候,才招来了一顿臭揍,先生的脸色很不正常,似乎非常害怕自己和那个女子有纠葛, 这是什么道理?

    该死的猴子还不回来,云峥慢慢的咀嚼着云二送到自己嘴里的豆子,腊肉拿着鸡蛋在他的背上滚来滚去的在消除瘀伤。

    “大哥,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云二好奇的问道。

    “恐怕是这样的,我就像是被一团火烧了一样,整个人变傻了,她站在人群里我看一眼就知道她一定是我妻子,这种感觉很奇妙的,你不懂。”

    “我能不能去看看啊,大嫂啊,需要认真的鉴定一下,万一你看走眼了,我还能帮你把把关,下一回见面带我去。”

    “好啊,你和腊肉都去,问题是我现在连人家闺女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好问的,我去问啊,我是小孩子,长得又这么可爱,一定没问题的。”

    “你不许让她抱你!”

    “大嫂的便宜我会占,我有腊肉就够了!”

    听着两兄弟的对话,腊肉面无表情,只是手底下重了很多。

    鸡蛋不能浪费,云峥堪堪将两个煮鸡蛋吃完,猴子就回来了,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到了云峥身边支支吾吾的。

    “有话就说,难道你发现有什么不妥?”这是自己第一次对宋朝的女子感兴趣,云峥不想留下半点的遗憾。

    “少爷,打听清楚了,那个黄衣服的女子是陆家二老爷陆籍的长女,今年十七岁,比您大两岁,待字闺中,小字轻盈,从未有人家向她求过亲。”

    听了猴子的话云峥猛地抬起头看着猴子说:“怎么可能,那个女子的相貌堪称绝色,谈吐也没有问题,更不像是有暗疾的样子,怎么可能没有人求亲?你打探清楚了?”

    “少爷,陆家的这位小姐名声很大,小的怎么可能会打探不清楚,之所以没人向她求亲,这是有原因的。”猴子连忙回答。

    “那就快点说,不知道我急着听呢?”

    “龙虎山有一位张吉的道长,乃是陆地神仙一流的人物,十年前路过蜀中的时候在陆家落脚,陆籍先生就请老神仙帮着自己的闺女批一下命,谁知道老神仙竟然发现陆轻盈居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克夫命,说别人克夫只不过是日元太旺,日支又受到日干的冲克,如果夫君的命格强硬还没有什么大碍,陆轻盈却是百万人中独一无二的九阳伤官命,谁娶谁死,绝无侥幸。

    少爷,您还是绝了这个心思吧,这个女人再好也要不得。”

    云峥半天没说话,云二也不说话,过了良久,云大才对云二说:“没错了,她就是你嫂子!”说完之后兄弟两哈哈大笑起来,云二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大哥,你见到那位道爷一定要好好地感激一下人家,把一个好老婆给你留到现在。”

    “不,见了这个家伙,我一定会打掉他的满嘴牙!”

    “为什么?他帮了你。”

    “这么隐秘的事情你觉得风声会是从陆家传出来的吗?王八蛋不怀好意,这个风声一定是老道自己放出来的,你大嫂大概流着眼泪过了十年吧?没给这个老道祸祸成变态,这是上天给我面子,不打掉老道的满嘴牙你大嫂的委屈如何洗刷?”

    云二这才明白,握着拳头说:“确实该打!”

    云峥舒坦的翻个身,后背也不太疼了,人也有精神了,原来先生的不对劲来自这里啊,看样子那个叫做张吉的老道非常的具有欺骗性,彭蠡先生这样近鬼神而远之的人也上了他的大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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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桃花,梵音,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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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的事情需要缓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打通自己在成都的各种关系,鲁清源那里是一定要去拜会的,这需要挑选一个好日子,才显得隆重,官宦之家最讲究面子,所以,必须有拿的出手的礼物才成。

    豆沙县是个小地方,想要打动鲁清源这样高官显宦显然不可能,自己能拿的出来的,就是新奇,鲁清源有两子一女,最大的只有九岁,最小的闺女只有四岁,或许是父母兄弟全家罹难的缘故,他非常的疼爱自己的孩子,这也是人之常情,什么东西少了才会珍惜,子嗣也不例外。

    既然没有东西能打动鲁清源,那就打动他家的三个孩子好了,云峥很清楚小孩子喜欢什么,所以亲自动手,做了三个非常漂亮的风筝,一只大蝙蝠的,别看长得丑,但是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是瑞兽,一只老鹰的,云峥特意将老鹰描绘的非常的凶恶,还有一只花蝴蝶的风筝,上面特意栓了银铃铛,风一吹就有清脆的响声传过来。

    最讲究的就是三个线轱辘,云峥见过有些讲究的人放风筝,手里的线轱辘豪华的能买一辆车,所以他专门找了银楼的人按照自己给的图纸做线轱辘,三个轱辘全部都是银质的,上面镶嵌了一些凸起的碎宝石防滑,不论从做工,还是精巧成度上,一看就是高档货。更不要说云峥在线轱辘上增加了一个转圈计数标尺,能精准的计算出放出了多少线。

    给鲁清源的就是标准的三色礼,中规中矩,毫无出彩之处,管家老廖带着这些礼物先行去了鲁家,通知主人家自己何时会去拜访,给主人家留下一个宽裕的时间,如果主人家不方便,老廖也会带回主人家认为满意的日期,这是身为下位者必须有的觉悟。

    老廖上午去了。中午就回来了。去的时候满满一车礼物,回来的时候还是满满一车礼物,这是主人家的馈赠,云峥是晚辈。接受长辈的馈赠这也是应有之意。

    云峥。云二打开礼物看。腊肉在一旁帮着计数,虽然她总是记不清楚,但是她非常喜欢做这样的事情。所以云家内宅的账目从来都是一团糟,云大却从来没有过问过,喜欢就好!

    文房四宝,一样不缺,还有十几张字帖,两幅字画,柴米油盐酱醋茶每样一小袋,这是恭贺云峥乔迁之喜,不过是以长辈的形式馈赠的,这算是礼物中极好的,礼物简单却处处透着人情。

    “鲁先生喜欢咱们送去的礼物么?”云峥问老廖。

    “鲁先生看不出喜好来,倒是他府上的公子小姐非常的喜欢。鲁先生三天后休沐。”

    云峥笑了一下,点点头,这样就好,鲁清源还是一位极为知恩图报的人,这样的安排已经是算得上极为亲厚了。

    花娘的灵犀阁云峥是不去的,去彭蠡先生那里说不定又会挨揍,自从拜了师,就没消停过,还是去找笑林比较好,顺便评估一下五沟给的春药使用后可能出现的后果,花娘好好地一个女人开什么青楼啊,早点嫁给笑林不好吗?

    一个是强壮的男人,一个是熟透的女人,**之下很快就会有孩子,云峥就不相信有了孩子的花娘还敢开青楼?

    乘烟观非常的大,找了道士打听笑林,却没有人知道,布施了很多香火钱之后才有人告诉云峥,一个邋遢道士住在菜园子里。

    云峥很不高兴,问道士要自己的香火钱,道士趴在钱箱子上不给,人很多,云峥还是受不了那些人的鄙视,只好败退,出了乘烟观后门直接去了菜园子,笑林也是的,云家的宅子很大,住在那里当大爷不好吗?非要忍受人家的白眼。

    菜园子里只有两间茅屋,倒是园子里的青菜长势喜人,韭菜已经割过一茬,现在只有寸许高,小油菜已经长出四片叶子了。

    现在的青菜都是要淋粪尿的,所以云峥从不触碰,沿着小径走到茅屋前面,就看到了笑林,或许是晚上偷窥花娘的缘故,他正在补觉。

    邋里邋遢的一件破道袍,怀里抱着一把剑,剑穗子已经没有了,云峥记得自己曾经在剑穗子上绑了一块玉佩的,现在已经没了踪影,估计不是拿去换酒喝,就是送给花娘献殷勤了,云峥很希望是后者,虽然可能性几乎没有。

    “走吧!换地方睡觉,这个破地方连个盖的东西都没有,喝的也是稀粥,想喝口酒都没有,既然你在道观里不念经,住到我家也是一样的,你的衣服也该洗洗了,回头让腊肉她们帮你做件新道袍,鞋子都露脚趾头了。”

    笑林早就知道是云峥来了,眼睛都不睁就说:“去你家?方便你给我下药?番僧的春药听说迅如烈火,入了你的圈套,老道的一世英名就会付诸流水。”

    “别一个老道老道的叫好不好,你今年连四十岁都没有,当年穿上道袍也不过是心里不舒坦,现在见到了喜欢的人,脱掉道袍散了发髻,重新做会原来的你不好么?

    花娘知道你每晚都守着她,所以窗户都没关给你留门,也不见你进去。”

    笑林从石板上坐了起来,朝云峥伸出了手,云峥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递给笑林,笑林美美的喝了一口就把酒壶揣到怀里,痛快地说:“走,去你家,今晚多蒸些包子,全部要肉的,一点葱丝都不许有。”

    云峥有些惊讶,奇怪的说:“你这么好说话?肉包子已经在蒸了,腊肉有没有往里面放葱我不知道。”

    “快点走的好,我发现你好像看中这片菜园子了,乘烟观对我虽然算不得好,却也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人要知道满足,趁着你坏心思还没有成型,这就走,不能给乘烟观招祸。”

    “我只是冲着菜园子抽了两下鼻子,是担心这里有粪水的味道,你怎么能想到我会起不轨之心?我不是坏人。”云峥觉得有些委屈。

    “对,对,你不是坏人,你是恶人,从你进成都府,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地痞被你弄进大牢,这一次想要出来,不是一半年就能行的,其中一个还要被砍头,我听说现在贼偷从你家门前过,都要把两只手放在明处,唯恐被你家误会。”

    “胡说,现在就没人从我家门前过。”

    “牢头又要用李代桃僵之策,那个泼皮死不了,不以为就会不死人?牢头总是需要交出去一具尸体的。你就造孽吧!”

    云峥嘿嘿一笑,跟着笑林往外走,只要浩哥死不了,至于别人要死,自己管不着。

    云峥和笑林骑着马往家赶,猴子徒步去了灵犀阁,告诉笑林去了云家,免得那个女人晚上送饭的时候找错地方。

    路过桃园的时候,桃花已经在凋落,一阵风吹过来漫天的花瓣就直上云霄,云峥坐在马上伸手擒住一瓣桃花,放进嘴里轻嚼,淡而无味。

    “老道,你信命吗?”

    “我信!所以我披上道袍,就是向命运低头,只希望命运不要把我捉弄的太惨。”

    “我不信!虽然我经历过你无法想象的诡异局面,但是我还是不信,除非神灵真的站在我的面前吗,亲自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日日受苦,我才会相信。”

    “五沟也不信,他只信因果,他说这个世界上有因就会必然有果,一件事情只要有了开头,必然就会有一个结果,所以他总是给自己所有的事情开头,却不做加以规范,就是想看看所有的事情会不会有一个共同点,只要找到这个共同点,他就有了自己的道,有了自己的灵魂,你就是他开的一个最没有把握的开头。”

    云峥笑了一下说:“这个世界上的人不都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生活着么,干嘛要找出规律来,他这样做其实不符合算学的规律,是一个伪命题,每个人既是有关连的,又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一般来说智慧越高,这种独立性就越强,条件不同,做的事情也不同,就算他总结出经验,找到共同点,那也是片面的,微观的,于事无补。”

    笑林不再争论,而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我闻到肉包子的香味了,我还听见腊肉把笼屉从锅上搬下来的声音,很好,我们快些走,要不然肉包子就凉了。”

    两匹马在花雨中穿行,风吹桃林,就像是天地在说无上的妙法,梵音阵阵,才有漫天的飞花如雨,才有阵阵的暗香扑鼻。

    跑得快了,回到家里腊肉才把肉包子放到笼屉上,笑林抱着那把剑,就靠在柱子上等肉包子熟透,不知道老道到底怎么回事,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狗屁的禅意,害的运政自己的脑子也跟着抽筋,说一些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废话,难道说高人就是这么说话的?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了,笑林咬着蒜瓣和自己比赛吃肉包子的形象一下子就把高人的形象毁了,云峥咬了一口蒜瓣问道:“我吃了六个,云二吃了一个,你已经吃了十一个了,到底把你的事情想通了没有?”

    “还没有,恐怕还的再来一屉才成。”(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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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林简直就是一个睡神,吃了两笼屉肉包子,又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壶凉茶水解腻,然后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换上新内裤,直接就钻到腊肉给他准备的干净床上去睡觉了。仆人捂着鼻子将笑林的衣裤全部拿去烧掉,云峥不以为它们还有利用价值。

    笑林睡了三天,反正当云烨去拜会鲁清源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鲁清源的家里很清贫,云峥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了他这样的状况,一个五品官还是馆阁的清贵,就算他不收礼,每年的俸禄就足以让他过上豪富的生活,大宋官员的俸禄非常高,如果不是鲁清源故意这么做的,那么他一定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

    到处拜老师得好处这时候就显现了出来,不光见到了鲁清源,作为学生,也拜见了他的夫人王氏,这些疑惑不好问鲁清源,他和云烨叙谈了半个时辰就打算去衙门,今天是休沐的日子,他却不得闲,当年成都知府张咏虽然明耀古今,但是也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张公以魁奇豪杰之材,逢时自奋,智略神出,勋业赫赫,震暴当世,然而脾性暴躁,事急自然就会出现缺漏,如今交子滥发,又有了抬头的迹象,此物如果不加以治理,恐怕会泛滥成灾,届时成都繁华就会成为过眼烟云。”

    鲁清源说的很对,交子说到底他是一种信用货币。一旦信用破产,就会造成连锁反应,后果很可怕,云峥很想知道大宋的人是怎么应对金融危机的,所以也不说破,只是问:“张公既然是大才,怎么会脾性暴躁呢?学生知晓一个道理,这样脾性的人是难以成大器的。”

    鲁清源苦笑道:“不暴躁?张公有一次吃馄饨,头巾上的带子几次掉到碗里,他竟迁怒于头巾。把头巾丢到馄饨碗里。大叫道:“你自己请吃个够吧,老子不吃了!”这个典故士大夫中无人不知,你说他的脾性如何?”

    听了这个故事云峥也只能摇头苦笑,鲁清源看看日头对云峥说:“让你师母招待你吃一顿午饭吧。为师先走一趟衙门。”说完就匆匆的走了。

    鲁清源的老家是渑池人。自然喜欢吃面。王氏就给云峥和猴子,憨牛做了面条,家里的仆妇似乎也只有两个。再加上三个男仆就是整个府邸的人手了。

    云峥西里呼噜的和鲁家两个男孩子一起吃完了面条,放下碗筷拱手对王氏说:“师娘,先生乃是清贵官,只中散大夫一职的俸禄就足矣让家里成为钟鸣鼎食之家,缘何清贫至此?”

    王氏叹了口气说:“家中原本不至于此,自从家翁罹难,糟了贼子的毒手之后,你先生就认为积财便是招祸,所以,就拿出自己的俸禄资助一些清贫的学子,又资助锦江书院,家中只留很少的一些钱财,所以才会清贫至此。”

    云峥连忙起身长揖道:“今日方知先生高风亮节,云峥惭愧!”

    “这也不怨你,你先生就是这副执拗的性子,平日里从不应酬,所以也没有你多少花销,也罢,平平安安的也是福分。”

    “可是师弟师妹年纪尚幼,总是吃粗陋的食物对身体并无多少好处,先生的要求过于苛刻了,先生的志向不好违拗,但是这吃食的花样,却是可以变换的,虽说只有面食,但是,一样面食百样吃法,师娘可知,越是简单的食材,就越是检验厨娘的功底,如今先生不在,弟子正好下厨为先生做几样面食,这样的饭食,恐怕不比大宴差多少。”

    听了云峥的话,王氏有点动心,鲁清源从豆沙县回来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云家的饭食,她也很想见识一下。

    “可是君子远庖厨,你是官身 ,又是士子,这样恐怕不妥。”

    云峥笑道:“弟子自幼父母双亡,偏偏小弟又是一个贪嘴的,所以只能竭尽全力的供奉他,结果天长日久,做饭洗衣缝衣那一样不会,都说君子远庖厨,但是弟子远不得,一远,小弟就饿死了,所以弟子从不认为下厨是一件下等事。”

    王氏含笑点头,这样的爱护幼弟的好少年自然招人喜欢。

    云峥虽然狡猾,但是对真正的高士却从来不敢怠慢半分,自己的两位老师都是道德上的高士,不论身体力行还是口中教化,都是知行合一的人,这样的人只会让人敬佩,不敢有半分不敬。

    猴子和憨牛骑着马飞奔回了云家,去拿一些发面回来,还弄了一大桶菜油,于是鲁家的厨房就热闹了起来。

    王氏,老仆,厨娘家里的几个贴心的家人,以及三个孩子全部围到厨房,嘻嘻哈哈的看着云峥做各种面食。

    太阳快落的时候鲁清源回来了,发现家里除了门子之外一个人都看不见,见门子笑眯眯的对他说夫人和小少爷小姐,还有客人全部在厨房,鲁清源就大步的走到厨房去看。

    刚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儿子抱着一张老大的油饼在啃,闺女也端着盘子吃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但是看样子很不错,外面焦黄,里面的韭菜嫩绿,还有鸡蛋碎。

    王氏笑吟吟的迎了出来道:“老爷回来了,先净手,今天好好地犒劳辛苦一天的老爷。”

    鲁清源瞅了一眼流着口水往厨房里看的憨牛,那里还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呵呵一笑,就去洗漱一下,脱下官袍,换上山居服,坐在桌子旁等着开眼界。

    不大工夫,仆妇和厨娘就端上来七八种面食,还有好几种自己从未见过的点心,王氏一样样的给鲁清源解释,指着油饼对他说:“妾身最喜欢这个叫做油饼的面食,外皮酥脆,里面绵软,老爷先尝尝。”

    鲁清源不说话,只是笑着动筷子,每样都吃了一遍才对王氏说:“这小子就算不做官,去做御厨都足够了,他出身贫寒,但是却张着一张富贵嘴,简单的面食也能变出花花来,很难得,这些东西如果推广出去,又能给大宋带来几样活命的本事。”

    王氏不乐意了,对丈夫说:“这是人家铮哥儿的独家秘技,教给妾身是看不得书哥儿,仲哥儿,花孩儿跟着您受罪,您报效国家可以,别拿着铮哥儿的好东西去报效,妾身还盼着回到东京汴梁城之后,请您的几位年兄过来品尝,要不然人家总是笑话您吃的是牛马料,妾身这个主妇脸上也不光彩。”

    鲁清源道:“云峥呢?”

    “回去了,他说您忙一天了,好好吃几口饭,休息休息才是正经,带着两个家人走了,这孩子很不错,善良,懂礼,相貌也能算得上拔尖子的,咱家闺女太小,要不然做个女婿还是很贴心的。‘

    ”你说他聪明,说他懂礼,说他重情义都行,就是别说他善良,一个人在豆沙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个强盗山寨,一个强大的吐蕃部族,因为他全部都灰飞烟灭了,死的人不下两千,就这还不算吐蕃人互相攻伐时死的人。他的承奉郎的帽子,就是拿血染成的。”

    王氏拍拍胸口道:“妾身还以为他杀的是好人呢,原来是强盗和吐蕃人啊,两千个恶贼的首级才换来一个承奉郎,还要加上马匹,那孩子亏了。”

    “你懂什么,如果不是看在他重情重义的份上,第一个出手打击他的人就会是我,大宋如今四海升平,虽说和李元昊还有些纠葛,那不过是疥癣之疾,乱世才会出枭雄,云峥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朝廷所用,就会是大祸害,他今年不过十五岁,已经是头角峥嵘之辈了,我都不敢想他成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鲁清源端起一碗哨子面,慢慢的吃着,好半晌才抬起头对王氏说:“情之一途最是牵绊人,也罢,我就当他的引路人好了,以后福祸难料。”

    听到这句话,王氏顿时喜笑颜开,在她看来云峥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阳光少年,谁家坏蛋笑起来脸上会有酒窝?自己的孩儿将来有这样厉害的一位师兄照顾,定然会前程无忧的。

    从小门出了成都城,云峥再一次看到了那片桃林,暮色蔼蔼中桃林似乎也在沉睡,高处的枝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显得挺拔之极,低处的树枝却黑乎乎的乱作一团,这样的光线里也看不清美人脸,何况桃花也终于落尽,枝头挑着几片嫩叶,跳下马砍了一根桃枝,家里的桃花也谢了,该是换上嫩枝的时候了。

    回到家,天边的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了,进了后院,发现笑林房间破天荒的掌着灯,云峥悄悄地走过去,屋子里传来花娘的娇笑声,还有笑林鼓掌的声音,看样子谈的很是投入,就在云峥打算蹑手蹑脚的离去的时候,就听笑林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你要是胆敢在酒里或者饭食里放合欢散,我就把你送进皇宫当太监!”

    随后就传来花娘放肆的大笑!(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浩二

    云烨转身就走了笑林的房间,既然人家没有干一些暧昧的事情,自己就没有必要给他们腾出空间,这年当头媒婆有成为太监的可能,只能做王婆。

    花娘的衣衫穿的很单薄,薄薄的纱衣底下红色的胸围子若隐若现,胸围子最上端的一只粉色蝴蝶正在翩翩起舞,如果说她不是来勾引笑林的云峥打死都不相信。

    今天的笑林很干净,头上的发髻也丝毫不乱,原先当簪子的荆条估计被腊肉给扔了,现在他头上插着一只白玉簪,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脚上也终于有了一双布袜。这就对了,想当道士骗人不下本钱可不成。

    看到云峥贼目烁烁的上下打量自己,笑林有些尴尬,搓着手说:“我的衣服被烧了,腊肉死活要我穿这套衣服……”

    花娘打断笑林笨拙的解释笑着说:“雷兄,您本来就英武,穿这一身正好和您的气质相得益彰,您别说腊肉还有几分眼光。”

    “是啊,手长脚长的骨架又宽大,这样的牛最能出肉了。”云峥在一旁恶狠狠地说。

    “男人就应该英武,女人就该娇媚,这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不像某人细皮嫩肉的,一笑脸上还有两个酒窝,男人长成女人相想起来就觉得寒颤。”

    笑林的修养很好,呵呵笑着不做声 ,但是花娘却不是一个饶人的人,一说话就攻击云峥最自己骄傲的地方。

    笑林呵呵的笑着看两个人斗嘴,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

    花娘忽然贼兮兮的把脸凑到云峥的脸上仔细看了一会。拍着手哈哈笑道:“雷兄,你看这小子,满脸的春意,一定是有心上人了,我就奇怪哦,大堂上多了一束凋谢的桃花,一个花瓣都没有还舍不得扔掉,我还以为是腊肉在发花痴,原来发花痴的另有其人。

    小子说说,以你阴损的手段。得手了没有?以后上街遇到怨妇纠缠可就难看了。”

    笑林忽然插嘴道:“他看上陆家的三小姐了。”

    “你怎么知道?”云峥很奇怪。这家伙睡了三天觉居然什么都知道。

    “你家腊肉每天都在隔壁的大堂里揪花瓣,嘴里咒骂着陆家三小姐,我想不知道都困难。”笑林一说完就和花娘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花娘忽然硬生生的停止了大笑,一脸严肃的看着云峥说:“陆家有五位闺女。大闺女陆婉容远嫁河北。二闺女陆笑影嫁给了转运使的大公子。你看上的不会是三闺女陆轻盈吧?”

    云峥笑道:“淑女怀春,吉士诱之,有何不妥吗?”

    “不行!”花娘尖叫起来。说完就站了起来走到云峥面前说:“你找别人家的闺女好说,去偷,去抢,下春药,打闷棍都成,姐姐一定帮你,唯有这个陆轻盈不成,张吉老神仙亲自给她批过命格,说她的命就是九阳伤宫命,和男人天煞孤星的命格同样不可救药,谁娶谁死,从无例外,你不能娶她,会害死你的。

    小云铮乖啊,听姐姐的话,如果你喜欢美女呢,姐姐帮你找,其实我招揽的那个丫头糖糖就很不错,一笑啊,脸上也有两个小酒窝,两只眼睛大大的,看一眼就能甜死个人,和你很般配的,以你的本事没必要娶一个世家女子也能飞黄腾达,告诉你啊,那些女子都跟木头一样,没有半点的风情,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听姐姐的,咱们不要她,要糖糖。”

    “少来了,又想骗我,糖糖是你的命根子摇钱树,你会把她给我?再说了我掉进去了,就觉得陆轻盈不错,今天回来的时候我还想着能不能在桃园见到她。”

    笑林站起来走到云峥面前问:“你真的不在乎那个九阳伤官?”

    “嘿嘿,我是天地间的一颗铜豌豆,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就想看看这个所谓的九阳伤官能耐我何!”

    “好!这才是我笑林的朋友,贼老天处处为难人,好男儿就要行逆境,走崎岖,破荆棘,就是死也要挺直了腰板,敢为难我辈,死也要从老天的孤拐上咬下一块肉来!”笑林的说的大声,说的豪迈,不觉间用上了中气,房顶上都有灰尘噗秫秫的落下来。

    花娘也不由得挺起了胸膛,迷醉的看着笑林,恨不能立刻就扑上去。

    云峥拿手挥开尘土,将笑林按到座位上说:“那可不行,我们的命比较值钱,老天为难我们就绕着老天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要去咬老天的孤拐您去,小弟在后面为您摇旗呐喊,要小弟亲自上去那是决计不行的。

    陆轻盈我娶定了,咱们换一种思路,别人不敢娶,就说明那就是老天给我留的媳妇,要不然我上哪里去找一个家世,长相,修养,品质都不错的老婆?我们要相信老天,他是善良的,只是很多时候是我们把他老人家的意思给曲解了。

    事实上,我们是怎么想的,老天基本上就会那样想,天人感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老兄啊,以后没事干不要老去啃老天的孤拐,老天其实不错的。”

    “无耻!”

    笑林和花娘一起吼了一嗓子,然后就把云峥推出房门,五沟说的没错,云峥学到了微言大义之后,再吐出来,就会带着一股子臭味。

    恨恨的在笑林的门上踢了两脚,没人给自己开门,只好背着手去找云二,这才是一个有着同样思想,同样见识的同类。

    云二的日子过的越发的愉快,坐在床上,听腊肉给他讲故事,虽然这些故事不过是些山精鬼怪的传说,云二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断地追问下文。

    腊肉见云大走了进来,低着头就出了房门,云二见腊肉非常的伤心恼火的对云大说:“你以后不许再伤我老婆的心,更不许打我老婆的主意。”

    云大把云二扔到床里面自己躺下来,看着云二说:“你说我娶陆轻盈是不是弄错了?笑林要我去和老天拼命,花娘要我放弃,老师的意思也是放弃掉,你怎么看?”

    云二不耐烦的说:“你一个**丝娶到一个超级白富美有什么不满意的,至于命相这东西你以前在乎过吗?换个地方就变得犹豫,贱人都是矫情的。”

    被云二骂成贱人,云大自己也觉得挺贱的,和云二讨论天命真是找错了人,这家伙基本上是和笑林是一伙的,从小就倒霉,所以对老天充满了偏见。

    准备睡觉的时候,老廖悄悄地出现在门外,小声的说:“有人送来一个大麻袋。”

    云大笑了一下,让老廖去找笑林,花娘过来,自己率先去了前厅,前厅上放着一个大麻袋,一个黑衣人影藏在前厅的暗影里,见云峥过来了,就抱抱拳头说:“承奉郎请查验!”

    云大解开麻袋,浩哥果然就在麻袋里,探探他的鼻息,他只是昏迷过去了,笑林瞅了一眼说:“蒙汗药!”

    云峥从怀里掏出备好的五十贯交子放在门庭前的台阶上说道:“从此再无瓜葛!”站在黑影里的汉子伸手拿起交子仔细的数了一遍,小心的揣进怀里,拱拱手说:“再无瓜葛!”说完就从小门里走了出去。

    笑林随着黑衣人走了出去,不大工夫就回来了,对云峥说:“六个人,全部走了。”

    听了笑林的话,云峥这才让老廖找来一盆子凉水泼在浩哥的脸上,浩哥打了一个激灵,慢慢的睁开眼睛,好不容易定下神就看到了云峥的脸。

    “你欠我一百贯钱!”云峥瞅着浩哥说。

    “命是你给的,你也知道我还不起,只要我老娘和妹子没事,你随时拿走这条命就是。”浩哥说的很干脆,也是实话。

    “知道你还不起,所以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工作,那样一来你很快就能还上钱。”

    “杀人还是放火?”

    “我是好人,不杀人也不放火,给你安排的活计就是看好一家青楼,莫要他被别的泼皮打扰,也就是俗称的打手,别人欺负我们的时候,你打他,我们欺负别人的时候你也打他,每个月给你三贯钱,俩贯钱还我,一贯钱养你老娘和妹子,你的吃住都在青楼,怎么样?”

    浩哥疑惑的看着云峥,不是因为条件太苛刻,而是条件给的太好,一贯钱足够在成都府找到两个花胳膊,他们会抢着干这个营生。

    “都说了,救你出来是看你老娘可怜,市井里的那些勾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算是那群人里面讲义气的,浣花溪听说就是你的地盘,现在留不成了,你已经死了,现在你是浩哥的弟弟名字叫做浩二,你以后只能去城里混。”

    “先让我看过老娘和妹子,只要她们没事,你怎么说,我怎么干。”

    “好,先去洗澡换衣服,这个样子去见他们不太好。”

    老廖领着浩哥去洗澡,云峥回头看着花娘说:“怎么样》给你找的打手很不错哦,当天如果不是被捕快锁住了咽喉,那八个捕快会被他活活的打死。”(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七十章釜底抽薪

    云峥见不得人家母子抱头痛哭的场景,所以早早的就躲到后院去了,不过最后还是被浩二找到,神色变化了无数次才对云峥说她母亲和妹子要过来磕头。

    “算了吧,我最受不了别人给我磕头,尤其是老人家,浩二,知道你非常的恨我,但是不要把这种恨意带到明面上,说实话,这一次真的是我心软了,否则,你不会有命活着出来,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感恩,只是要你记住,人说到底不能背离大道太远,否则就会死。”

    “那些人都死了!九个人,全部,大牢里着火了……”

    “你很怀念他们?”

    “我只是说说,没有情义纠葛了,大堂上那些人指认我是罪魁的时候,就没情义了。”浩二说完话,就匆匆的走了,他想带着老娘和妹子趁着夜间回家一趟,不是为了收拾细软,只是为了远远地看一眼,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回到浣花溪了。

    一家三口走了,云峥并不担心浩哥会反复,笑林和花娘看着,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相信花娘会慢慢地将浩哥调教成为一个合格的 青楼打手。

    黑夜掩盖了无数的罪恶,也掩盖了无数的美丽,救一个人弄死九个人,也不知道这笔账是怎么算得,云峥摇摇头就去睡觉了,半个月过后就要上学去,现在需要好好地静下心来读书了。

    浣花溪一年到头其实只有春天才会流花,其余的时间里不过是一条清澈的溪水。如今正是春蚕下市的时间,家家户户都在煮茧抽丝。

    腊肉看得羡慕极了,她今年没有蚕茧可煮,看到人家都在春忙,只有自己游手好闲,就觉得已经变成了懒婆娘,摇着云大的衣摆非要弄些蚕茧过来煮。

    这一点都不好笑,腊肉是做惯农活的人,春天是每个农家播种希望的季节,如果没有春天的播种。那么等到冬天就会被活活的饿死。所以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每一个环节都不敢疏漏,对劳动。云峥从来都是持着尊敬的态度。而且不管什么样的劳动。

    “腊肉。想要有蚕,咱家就必须有桑田,可是咱家在成都府没有地。就算是现在买地,你想养蚕也要等到种植了桑树以后才成。”

    腊肉眼睛里含着泪水,不论云峥怎么说就是不松开云峥的衣襟,在她的眼里春蚕已经养不成了,但是还能养夏蚕啊,至于麻烦,少爷就是解决麻烦的。

    “好吧,少爷去给你弄桑田,你去购买蚕种,等你的小蚕孵化出来,少爷就给你把桑田弄回来了。”拗不过腊肉,云峥只好放下书本去琢磨买地的事情。

    身在乡下,满眼望去却没有一块田地是自己的,云峥也觉得不太合适,自己也喜欢农耕,或者说喜欢看着别人农耕,这必须弄一块地回来才成。

    “少爷,桑田那是祖业,没人肯卖的,尤其是蜀中,好多人家就靠着养蚕缫丝过活,更加的不会轻易的出手自家的桑田,更何况您要的还是上面有桑树的桑田,那是宝贝,没人肯卖的。”

    老廖一听到云峥的要求,一张脸就缩成了一团,败家子才会出售家里的祖业,会被族人痛骂,严重的会浸猪笼,把人弄死了官府都不管。

    “败家子?”云峥笑了起来,这世上有一种抱着崇高理想的败家子,有了这个崇高的目标,不管如何的败家,那也只会招来别人的尊敬,绝对不会有一个人说半个不字,反而会有乡农挑着拇指夸这人有毅力。

    “老廖,你去找牙行,请他们去那些家境贫穷的读书人中间去问问有没有要卖田地的,如果有,最好就在浣花溪,我不喜欢家里的地离家太远。”

    老廖重重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自己怎么就把这些败家子给忘了?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云峥慢慢的念着这首狗屁不通的诗,心中感慨良多,一个皇帝骗起人来真是效果惊人,自从这首诗出现之后,宋朝武人的脊梁就彻底的被打断了,再加上韩琦那句著名的东华门唱名的方为好汉的论断,天下的读书人就多得如同过江之鲫。

    明明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子,手一伸立刻就有千斤之力的好汉硬是被从小管束成弱不经风的读书郎,满脸的络腮胡子依旧,软绵绵的念着“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然后伤感的嚎啕大哭 ……

    这样的汉子就该当响马,当强盗,做军官,杀人如麻,要嘛战死,要嘛被官府千辛万苦的抓住之后砍头才对,文绉绉的抱着拳头自称晚生拜见承奉郎算怎么回事。

    云峥看着面前的大汉,身高足有八尺,只是瘦的厉害,竹竿一样的挑着一件宽大的带着这补丁的儒袍文绉绉的见礼。

    既然人家以礼相见,云峥作为上位者,只好问道:“读书郎现在读的什么书?可有文字见世,不知在那家书院进学?”

    大汉黝黑的脸膛变成了紫色,嗫喏半晌才拱手说:“学生八岁就学,至今一事无成,如今痛下决心,发愤图强,幸得先生推荐,准备变卖祖田,入龙山书院就读。”

    云峥翻看了大汉递过来的几篇文章,长叹一声道:“龙山书院乃是私家书院,向来认钱不认人,你家世不够,十亩桑田又能供你几年所需?

    看你的文章,鄙陋甚多,对圣人的微言大义也有多处曲解,可见你并没有遇到名师教导,这样仓促的断你后路,家中妻儿如何生活?”

    “顾不了许多,颜回分粥,桑维翰铁砚磨穿,有先贤在前,霍雄焉能落于人后,承奉郎认为霍雄的文章有几分火候?”

    云峥四处看看,老廖也在看霍雄的文章,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云峥不好和他谈论文采这种他根本就没有的东西,如果这家伙现在投笔从戎,云峥绝对会大力的支持,现在这家伙想要去读书,还是算了吧,他家的桑田也不能买,要是买下来,云峥就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东西。

    “承奉郎为何爽约?我们已经说好了价格,为何出尔反尔?如果您觉得价格高了,可以再商量吗,不过我家中的十亩桑田乃是最上等的好田地,全家五口日夜照料从无差池,如今只采了春叶,夏叶正是肥硕之时,买来之后立刻就能喂蚕,是真正的好桑田啊。”

    云峥起身对牙行的人说:“是我毁约了,你看看我应该赔偿多少,按照规矩来,他家的桑田我要是买下来,走路都要小心,被雷劈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牙行的老人苦笑着回答说:“承奉郎好心定会有好报,只是此人已经被猪油蒙住了心窍,无论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家中能卖的都被他卖光了,最近被一个不知哪里的先生举荐到了龙山书院,那里其实就是一个富家子玩耍的地方,他一介措大过去哪里能落到好处,到哪里读书?都是笑话。

    不过以老汉只见,您还是将这十亩地买下来,这样至少他还能多拿几个钱,要是被他抵押给龙山书院,不要说钱了,他全家没了蚕丝会立刻饿死。”

    彭蠡先生不知何时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刚才云峥说出毁约的话,老先生满意的点点头,趁人之危不是君子的德行,本来想进去,没想到这件事情又出了变化,牙人的话其实也有道理,云峥出高价买下确实也不算是失德。

    云峥站到椅子上,看着霍雄的眼睛说:“你不是读书的料,天生就不合适,我不知道你哪根筋不对了选择了读书这条路,你现在已经识字,以你的身板现在去投效军伍必然能做百夫长,古人也说过,宁做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嘛,在军中厮混几年,当一个武官不一样可以光宗耀祖?”

    “汝何以辱我之甚也!”霍雄勃然大怒,脸上的青筋暴跳,握紧了拳头真正的是须发虬张的神威骇人之极。

    云峥啧啧两下,这样的好汉子不去军伍确实是糟蹋了,伸出手狠狠地一记耳光就抽了出去,霍雄猝不及防之下,重重的挨了一记。

    “读书读得连孝义二字都忘了,我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你,就你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居然还是你从百十篇文章里搜检出来的上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知不知道,不孝不悌者不得入龙门,你为了一己之私,不顾老迈的父母,嗷嗷待哺的幼子的性命,一意求学,你打算用他们的尸骨来铺就你的前程?

    你的桑田我买下了,但是我会检举你的恶行,让你此生不得入龙门。”

    这就是釜底抽薪了,霍雄大怒,冲上来就要和云峥拼命,却被笑林生生的制住,彭蠡先生拍着手走进来,对霍雄说:“你德行有亏,云峥此举并无不妥,不孝不悌者不入龙门这是朝廷的纲纪,不容违背,老夫也会检举你,现在,你家的桑田还卖是不卖?”(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七十一章世家啊

    霍雄的身子颤抖起来,转过身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彭蠡先生膝下,大哭着问道:“竖子求学难道有错?”

    “没错,圣人都说朝闻夕死无憾矣,谁敢说求学有错。”

    “缘何霍雄求学处处受阻,处处刁难,先生以君子自居,怎能行此恶事?”

    彭蠡先生抬手摸着霍雄的头顶,沉痛地说:“你从四年前就一心想入锦江书院,其意至诚,苦读不辍,可是啊,你真的缺少读书的天赋,虽说勤能补拙,在开蒙,明理还是有效果的,但是到了更深层次的意会,就不再是勤劳能补足的,那需要你自己进行思考,融合,而后求新突破,老夫观察了你两年,给了你在锦江书院旁听两年的时间。

    霍雄啊,两年时间,你毫无寸进,反而变得愈发糊涂,如今,你的父母已经老迈,孩儿也呱呱坠地,十亩桑田乃是你全家生命之所系,你怎能弃他们于不顾,一门心思的想要在一条道路上碰得头破血流。

    老夫也是你的先生,做先生的不能眼看着你家破人亡,所以干脆绝了你的求学心思,关注农桑,孝敬父母,抚养幼子,做学问,首先要做的是人!”

    霍雄怓哭着捧着自己的文章,双手递到彭蠡先生的面前道:“求先生再看一眼,若还是无望,霍雄从此再不言求学之事!”

    彭蠡先生将霍雄扶了起来,坐在桌案后面开始认真的看霍雄的文章。看罢一篇,就在这一篇文章的后面写上评语,四篇文章,彭蠡先生整整看了一个时辰。

    霍雄看着先生的评语,豆大的泪水从胡须上往下淌,先生的点评非常的详细,甚至将他语法的漏失都一一指了出来,用典不当,辩理不明,每一条评语都有注脚。每一个评论都有跟脚。霍雄实在是无话可说。

    伏在地上给彭蠡先生扣了三个响头算作感谢。一把扯下头上的方巾,嘴角努力的往上扯一下笑着说:“霍雄醒悟矣,此刻方知先生和承奉郎厚意,霍雄谢过!”

    彭蠡先生笑道:“迷途知返善莫大焉。今后你在农桑之余。依然可以勤学不辍。但有寸进,告知老夫,当为你贺之。”

    霍雄笑道:“先生美意霍雄知晓。现在放下书本,只觉得全身轻松,十亩桑田,老夫与贱内足矣操持,霍雄这就去成都市上寻一份活计,添补家用,读书这几年消耗掉的家财,怎么也要弥补回来才成!不知承奉郎有何可以教我的?”

    云峥正要鼓励这家伙去投军,却不防浩二从后面大叫道:“灵犀阁现在正好缺一个跑堂的龟公,大熊,别看身份低微,钱却不少挣,要是遇到一位豪客,一晚的打赏,就够你全家嚼咕半年的,跟我走,工钱不会短少……”

    大熊笑道:“正该如此,多赚银钱才是硬道理,还请兄台提携……”

    彭蠡先生的手又开始颤抖,云峥的脸色白的吓人,笑林仰面朝天,花娘眉花眼笑,灵犀阁里的龟公都是饱读诗书的,这可实在是太妙了。

    彭蠡先生本来准备看看云峥的伤势好了没有,如果不碍行走,就命他三天后去书院报道,顺便和他说说书院的规矩,该准备的书本,现在不必了,他的家里乌烟瘴气的什么人都有,需要好好地管理一下家教才是……

    书房里再一次传来云峥的惨叫声,刚刚骂了一句:“浩二,你这个王八蛋害死我了。”又被彭蠡先生的竹板将声音打没了……

    “三顿啊,这才见了先生几天,一点学问都学到,先挨了三顿臭揍,一次比一次重,笑林,我们回豆沙县好不好?再这么下去,我会挂掉的。云二,把你的爪子拿开……”

    花娘拿手指蘸着药膏,帮云峥涂抹后背,云二总想把云大的裤子拉下来看屁股蛋,被花娘一巴掌给打跑,一边帮云大涂抹药膏一面说:“不错啊,很好的先生啊,你是一只皮猴子,不找一个厉害的先生管着,迟早会闯大祸。”

    笑林嘿嘿的发笑,一句话都不说,先生是五沟帮着云峥找的,这本来就非常的有针对性,云峥天生又是一个尊师重道的,所以挨揍在所难免。

    “先生要我整顿家风,从现在起,花娘在家里不许穿透皮露肉的衣服,浩二不许再从家里招募灵犀阁的工作人员,云二不许抱着饭碗到处倒饭,笑林不许白天睡觉晚上不见踪影,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花娘没好气的在云峥屁股上拍了一记,在云峥的惨叫声里娇笑着走了,老娘就是靠勾引男人混饭吃的,不穿的少一点,谁会直勾勾的看,怎么骗钱。

    云家的家法管束不到花娘,对笑林也没有什么约束力,浩二把头探进来看了好几回,见云大在恶狠狠地瞪着他,赶紧缩一下脖子就跟在花娘身后回了灵犀阁。

    霍雄家的桑田买不成,云大还挨了一顿揍,腊肉认为是自己的错,在房间里哭的不成了,不过那个笑呵呵的牙人却没有走,等别人都走了之后,朝云峥拱拱手道:“承奉郎,霍家的桑田不买了,浣花溪何家的八十亩桑田,不知承奉郎可有意?

    何家也是官身,现在何老爷就要告老还乡了,所以,打算将手头的桑田发卖,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一次卖完,这样的大手笔很难得,承奉郎意下如何?”

    云峥动一下都疼,这是封建教育给自己的伤害,抬抬胳膊对伢人说:“你去找管家老廖,和他谈,家里面这样的事情都找他谈就好。”

    老廖笑眯眯的肃手请伢人去客厅,这些混蛋没一个同情云峥的,在他们看来,挨老爹揍和挨先生的揍都是一个道理,算不得丢人,也算不得没面子,当今天子都有被先生责罚的时候,就不要平民百姓家里了。

    屋子里没人了,腊肉抽泣着就走了进来,看到腊肉哭泣云大就心疼,多好的一孩子啊,因为想干活就弄出这档子事情,该好好的安慰一下。

    “腊肉啊,咱家要买八十亩桑田,这样一来你就能带着那些丫鬟养多多的蚕,高兴不高兴?到时候剥了大茧,咱家吃摇头虫,抽出来的丝全部给你们做新衣裳,不卖!”

    腊肉哭的更加大声,看着云大背上紫一道子红一道子的,帮云峥盖好薄被抽噎着说:“少爷,咱们回寨子吧,老族长舍不得打您,别人不敢打您,到了城里,您尽挨揍了。”

    “不成啊腊肉,咱们既然出来了,不混出一个人样子哪有脸回去?你看苍耳他们,不是也不愿意回去吗?你的感觉是对的,人不能闲着,一闲下来就废了,八十亩桑田你和苍耳叔他们能照顾的过来,成都府是成都府,咱家是咱家,既然是种地的出身,就不要忘了根本,将来就算是去了东京汴梁城,咱家还是要种地的。”

    腊肉抽抽搭搭的点点头,她只是觉得人不能没有地,她爹娘就是因为没有地才会沦落到把她卖给妓院的下场,所以对于土地,腊肉非常的在意,只要有了土地,只要人不是懒骨头总会有一口吃的,更何况少爷从来就不是一个懒骨头。

    陆家最近的活动很多,听说他家大少爷最近做了一首名叫碧桃的诗,整个蜀中传唱的厉害,所以就光邀士子参与,云峥上回以一手神奇的茶道获得老太爷的称赞,所以也在邀请之列,倒是彭蠡先生发脾气不去。

    “先生何故发脾气?还是在为陆轻盈的事情发愁?其实您大可不必,圣人说过敬鬼神而远之,弟子断定这个张吉是个骗子,估计从陆家勒索钱财不成才起来歹意,故意祸害人家的闺女,什么事命运,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弟子自信人力可胜天,王安石不就是在叫嚣,天命不足畏,祖宗不可法,人言不足恤吗?如果把这事放在他的面前,恐怕会招来大笑。”

    “儒畏天命,修身以俟;佛亦谓此身根尘幻化,业不可逃,寿终有尽;道教独欲长生不死,变化飞升,其不信业果,力抗自然,勇猛何如耶!王安石乃是独夫,虽说学业一途他勇猛精进,然刚劲有余,柔韧不足,他自己也不足以为法。

    陆轻盈的事情乃是小事,为师不在乎他的那个名声,因为那是别人强加给她的,为师只是担心你将来娶了她,仕途会坎坷很多,大丈夫当慷慨当世,雄冠九州为先,如何能为一介妇人折损自己的锐气。”

    “五沟和尚说弟子就是锋芒太过,所以才需要纳影潜行,有陆轻盈遮人耳目岂不是很好?”云峥站在彭蠡先生背后,帮着老头子按摩肩胛,遇到阴湿的天气,他的双臂就酸痛的抬不起来。

    “唉,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进一步容易吗?既然你主意已定,就看红鸾星能不能照耀到你的头上,陆轻盈是陆家最出色的闺女,陆翁也对她宠爱有加,你如果不能在书院崭露头角,想要娶陆轻盈难,难,难。”

    听了先生的话,云峥奇怪的说:“不是都没有人上门求亲吗?弟子去求亲,他们陆家应该非常高兴才是。”

    “哼哼哼,你以为世家是什么?他家不要的东西也不会轻易的给人,如果陆轻盈找不到能够相匹配的才子,孤老家中也不会轻易地许人,一旦匆忙的出嫁,这样会降低家里其余姐妹的身价,世家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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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孑与敬上(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受尽委屈的登徒子

    陆家的大门很威风啊,两只石狮子比云家的两只狮子狗强大威风的太多了,大门上也订满了铜钉,被打磨的黄灿灿的,看着都威风。

    陆府两个大字的上方,还有一块忠善人家的匾额,从上面的印鉴来看居然是神宗皇帝的手书,这就太牛了,不管是谁从陆家大门里进去吗,首先要做的先是朝那个匾额拱手行礼,皇帝的威严不允许你不尊敬。

    先生在前,云峥在后,相继拱手之后,才被笑的诡异的管家请进家门,没有在前厅逗留,直接被人家请到了花厅。

    “小子,你在试探人家,人家也在检验你,不够斤两就不要跳出来丢人,今天可是诗会,你说你不善于作诗,作词,那就藏拙吧,不过你那首《长亭》还是不错的,就算是你做不出来,也不算丢人。”

    “先生,那是一个和尚写的,和弟子无关,坊间的传闻您也能相信?”

    “不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会为师替你正名,背着一个贼偷的名声,以后的名声可就坏了。”

    听着彭蠡先生的话,云峥深以为然,自己以后一定会作诗的,但是做出来的诗一定会归功于和尚,与自己无关。

    花厅里坐满了无聊的人士,不远处的纱幔后面还有歌妓正在演绎晏殊的珠玉词此时歌妓的声音正在无限的拔高把一句““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唱的断人肝肠。

    “老夫在汴京也曾见过同叔先生。只可惜因撰修李宸妃墓志等事,遭孙甫、蔡襄弹劾,贬为工部尚书知颖州,望尽天涯路,何其的悲凉啊。”

    一个白胡子老头靠在软榻上摇着大脑袋感慨的拍着桌子显摆自己曾建见过大宋的宰相。

    “不然,离别也不尽然都是悲伤的,老夫听闻蜀中有一小儿作了一首《长亭》,情真意切,算得上是少有的佳作,其中这两句老夫大爱之。“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堪称绝唱,老夫被听不厌,来来来,为老夫歌之!‘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很不要脸的掀开纱幔猛瞅里面的歌妓。大声的要求这些歌妓为自己独家演唱。

    一个抱着琵琶的少女从帐幔后面走出来。未言先笑,头上没有那么些珠翠,脸上也没有粉黛只有一枝金步摇不断地摇晃。两个酒窝像是装满了美酒,光是笑容就让人如饮佳酿。云峥听得出来,这些不要脸的老家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必然就是糖糖了,果然,管事从后面把一面碧绿的木牌挂在梁柱上,上面写着灵犀阁糖糖的字样,这个女子确实不错,花娘从哪里找来的?

    琵琶声咽,帘子后面还有笛声相和,三两声,一副送别友人的依依场景就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中,“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确实不错,难得的曲子,曲子好,人也好,音色也美,相得益彰啊。蜀中也有才子诞生,诸兄,饮胜!”

    彭蠡先生干了一杯酒之后捋着胡须说:“诸兄被坊间的流言欺骗了,这首歌并非劣徒所作,乃是出自一位高僧,劣徒不过适逢其会,听到这首曲子而已,怎么就成了劣徒所作,云峥,还不上前给诸位先生致歉。”

    云峥装出一副惭愧的样子拱手道:“这曲子确实并非晚生所作,诸位先生谬赞了。”

    “唔,是不是你作的这不要紧,谨守本心就难能可贵,彭蠡先生的方正你已学到了几分,老夫就说么,这样意境深远隐隐有禅唱的曲子,断然不是胸怀锦绣的少年人能做的出来,如今听彭蠡先生说出自高僧之口,这就对了。”

    云峥傻乎乎的咧着嘴笑着退回到彭蠡先生背后,就像是一个受到长辈夸奖后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的傻小子,这就算是给足在座的几个老色鬼面子了。

    老家伙们自以为是的以为解了惑,见龟奴哈着腰端着盘子上来讨赏,纷纷慷慨解囊,给钱就俗气了,都是珠子,或者香木,亦或玉牌,其中一个喘息的最厉害的家伙居然把头上的青玉簪子抽住来扔盘子里。

    戴着软帽,穿着短衣的大熊一出场就让人不得不行注目礼,嘴里文绉绉的致谢,这让大家更是来了兴致,什么时候龟奴也会说这些场面话了,只有彭蠡先生狠狠的瞪了云峥一眼,于是云峥就把腰弯的更低了……

    两支曲子唱罢,主人家就出来了,不是陆槐,是另外一个中年人,留着短须,热情的敬了这些老头子一杯酒,敬到彭蠡先生面前的时候,特意扫视了一眼云峥,云峥认为这家伙可能对自己的相貌还比较满意,因为他无缘无故的点了点头。

    小字辈没人权,老人家坐着喝酒,小的就只能站着看,最大的作用就是等老的喝完酒把人家送回去,顺便被别的老头摸摸脑袋夸奖两下就算完成了任务。

    偷看云峥的不光是男人,帷幕后面还总是有妇人的钗环露出来,为了让人家看的仔细些,云峥带上最人畜无害的笑容,假装听老先生们吹牛听得入神。

    陆家的后花园,小虫努力的推着陆轻盈,陆轻盈的身子就在秋千上荡来荡去,裙裾飘飘宛若仙女下凡,她是躲到这里来的,天知道那些长辈是如何得知有一个士子准备向自己求亲的。

    “轻盈,快下来,我刚才看到那个少年郎君了,长相还不错,个子也合适,很有礼仪,从打扮看起来家世不错,听你大伯说云家刚刚买进了八十亩桑田,看样子是个会过日子的,和婶婶说说,你看上了没有?”

    一个少妇急急地从花厅后面跑过来,气都没有喘匀,就急匆匆的问陆轻盈。

    “他是个登徒子!”

    “什么登徒子,也就是无心之失,小虫年纪那么小,谁会去偷看她,老祖宗已经惩罚过他了,怎么就你是死心眼。”

    “他吓得小虫尿裤子!”

    “小虫又不是没有尿过床,前几天还看见她偷偷晒被子……”

    两个主人说的直白,小虫嗷的叫了一声就哭着跑了……

    “我是扫把星,谁娶谁死,他没那个胆子!”

    “不见得,人家是读书的相公,又不是乡间的粗汉,敬鬼神而远之的道理人家明白,如果对你没有意思,就不会接咱家的帖子,你去看看,人家相公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让我们看,小后生长得不错,一笑还有两个酒窝,一看就是个善良淳厚的。”

    陆轻盈的秋千没人推了,自然就停了下来,婶婶拉着陆轻盈就去了花厅,透过缝隙,陆轻盈正好看到云峥正在给老夫子们斟酒,不知为何,那家伙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这就是被发现了,不过婶婶说的一点错没有, 这家伙笑起来脸上真的会有酒窝!不过一边和老先生们说话,一边向自己挑起大拇指的家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小子倒是认为,千古以来冤枉登徒子先生了,作为楚王的臣子,见到宋玉那样的美男子频繁的进出后宫,向自己的主上谏言,乃是尽到了臣子的责任。

    倒是宋玉显得小气了些,说什么东邻姑娘美艳无双趴在墙头看了他三年,他依然毫不动心,这本身就虚伪了,不是大丈夫作为,更不是君子的行径,徒耗人家姑娘的三年青春,喜欢就说,不喜欢就拒绝,拖了三年是何道理?满足自己的私欲?这本身就是私德有亏的表现。

    我们再看登徒子,他的老婆很丑,宋玉笑话人家登徒子面对丑妻却诞育了六个孩子,这正好说明人家夫妻琴瑟和鸣,从人伦到孝道都不曾有亏,前唐尉迟恭那样的粗汉都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宋玉作赋让人家蒙羞千年,为君子所不齿。”

    彭蠡先生大笑道:“《论登徒子好色赋》千年以来本身就被不断的质疑,不断的诟病,宋玉如此做,确实不是君子之道。”

    陆轻盈的眼睛立刻就瞪得大大的,这个混蛋居然敢当着诸位长辈的面大谈人伦,真是不知羞耻,不过,他说的话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婶婶笑嘻嘻的拖着陆轻盈回到后花园笑道:”说的多有道理啊,那篇赋婶婶也读过,以前就是觉得东邻姑娘好看,却不知还有这样悲苦的心事,还不如登徒子的夫人过的舒坦,丫头,这是向你表白心迹呢,糟糠之妻不下堂,多好!”

    想不到陆轻盈一瞬间就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我是糟糠吗?”

    婶婶立刻就哈哈大笑,指着陆轻盈笑道:“呀,呀, 呀 笑死婶婶了,这么快就拉扯到自己身上了,人家说的可是尉迟恭旧事,你确定人家嘴里说的糟糠之妻就是你?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扶着点,笑倒了……”

    陆轻盈黑着脸扶着不断抽搐的婶婶,想要喊小虫过来,却看不见一个人,总觉得有人看自己,猛一抬头,就发现云峥手里拿着一把银壶正在对面的喷水兽头底下洗濯银壶,两颗很大的门牙被云缝里钻出来的阳光照得闪闪发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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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青狼,情郎

    陆轻盈尖叫着从睡梦里醒来,一番手足无措之后,终于安定了下来,用手背抹去了脸颊上的泪痕,披衣而起,赤着脚踩在刷了漆的木地板,走到了外间。

    小虫的睡相很难看,被子散落在一边,自己缩在床脚瑟瑟发抖,陆轻盈给小虫盖好了被子,就一个人坐在绣楼的轩窗旁边,看着外面的那轮明月发愣。

    刚才的梦境实在是恐怖,花海中一匹青狼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不论自己如何的大声呼唤,都没有人过来,而那匹青狼却带着诡异的狞笑一步步的逼近……

    以前做梦做到这里就会被吓醒,但是在今晚,梦境似乎变得长了一些,一只长着一对大白牙的兔子突兀的出现在梦境里,所以那匹青狼舍弃了自己,向那只朝自己呲牙的兔子凶狠的扑了过去……

    自从看到那对大白牙,陆轻盈就明确的知道那只兔子就是云峥……

    “原来命运终究不能改变,我的解脱需要别人的性命来祭奠……”

    陆轻盈慢慢的挺直了身子,取过一把洞箫放在嘴边,吹起了那首不知道已经吹奏过多少遍的《梅花引》。

    箫声呜咽,却带着几分决然,第一段溪山夜月竟然带着一股子杀伐气,少了往日的清幽,正在青灯下打谱的陆翁,不由得放下手里的旗子,闭目细细的倾听,这孩子从小就会做噩梦,只要做了噩梦就会吹这首《梅花引》安魂。

    往日里的箫声大多柔弱悲凉,今日的箫声与往日有大不同。冬之肃杀,酷寒凌虐天地,一枝白梅在雪中盛开,白雪掩映下,唯有长叹息。

    然而箫音不绝,有金石声,梅花一弄疏枝横影,抖落一身雪还自己一身轻盈,寒风中瑟瑟发抖却随风飘荡,花瓣虽然柔弱。纵然飘零。也自含香。

    陆翁的寿眉抖动了几下,原本该有的隔江夜叹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树白梅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迎风舞羽翻银。如在眼前。生动而形象。

    “这妮子到底要干什么?”陆翁不能再听下去了。如此的箫音过于费心神,梅花共有三弄,这第一弄就已经有了金石音。第二弄出现了裂帛,第三弄岂不是要穿云裂石 ?

    陆翁匆匆的走向陆轻盈的绣楼,还未到楼下,就大喝一声,老头中气很足,一语喝断箫音,而此时,陆轻盈的嘴唇已经被高音刺破,鲜血直流。

    “夜了!安寝吧!”陆翁朝坐在窗前的陆轻盈低声说了一句话,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北屋,心中已经下定了主意,明日就去试试云峥是否对轻盈有意,如果有意,婚事安排的越早越好,否则再这样下去,这妮子,恐怕就会伤情伤肺。

    小虫终于被惊醒了,抱着被子看着自己的小姐脸色苍白的坐在轩窗边上,一时不知道说甚好,小姐吹箫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打扰。但是小姐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陆轻盈用一方丝帕擦拭掉了嘴角的血渍,又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小虫说:“睡吧,记得起夜。”

    说完就拎着洞箫回到了里屋,躺在纱帐里,喃喃自语道:“该我去喂狼的!”

    狼生来就是要吃人的,陆轻盈接触到的典籍都是这样告诉她的,不管是中山狼还是别的什么狼,都代表着邪恶。想起那只有着一对闪亮门牙的兔子勇猛的冲向了青狼,陆轻盈就感到一阵阵的温暖 ,温暖过后就是无限的苦涩,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个胆敢向自己表达爱意的少年。

    想起他手里的那枚双环佩,陆轻盈就非常的恼火,这算什么,私相授受吗?

    烦躁过后,理智渐渐地回归,梦中的青狼 毕竟不是一只兔子能够敌得过的,或许自己离这个年轻人越远,他就越安全,黑夜里,陆轻盈用手画着那只兔子的形象,不知道划了多少遍,直到自己的胳膊酸痛的抬不起来才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

    云峥也没有睡觉,笑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黑狗,勒死之后就挂在树上剥皮,这家伙很显然对于此道非常的熟悉,整个过程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用到。

    本来狗肉就非常的燥热,需要在清水里浸泡一天才好,但是笑林不同意,认为狗肉现杀现煮滋味才是最美,所以全家就蹲在大锅边上等着吃狗肉。

    “以前在豆沙寨,我在打柴的时候遇到了一头豹子,差点丧身在它的口下,好在我机灵,打跑了豹子,其实我很想抓住豹子的,因为那张豹皮很值钱,笑林,你说人穷的时候是不是胆子特别的大,都要被豹子咬死了,我心里居然还想着要那张豹子皮,是不是很可笑?”

    云峥一边往往外撇煮肉时浮起的泡沫,一边问笑林。

    苍耳笑道:“没啥,其实我们都遇见过,那只豹子吃过两个打柴的娃娃,尝到了人肉的味道,所以就喜欢袭击人,我们抓过它好几次,都被它溜走了。

    告诉你,人肉是咸的,在野兽眼里,就是最好的食物,大山里可不讲究这一套,只看谁能打得过谁,你打得过豹子,它的皮就是你的,豹子咬死你,你就是人家的一顿饭,没什么可笑不可笑的,大山的规矩就是这样。”

    笑林把最后一块肉分解开扔到锅里,慢慢的说:“苍耳说的没什么错,这实在是没道理好讲,你以前常说穷生奸计,富涨良心,我也不太认同,我虽然说不出大道理来,只知道你说的这句话有问题,有非常大的问题。”

    大月亮底下,一群人等着吃一条狗,确实算不得风雅,却非常的应景,马上就要满月了,现在的月亮只有大半个,就像是被狗咬掉了一块。

    苍耳他们不断地说着寨子里的事情,看样子他们已经想家了,人就是这样,身在一个环境,就总觉得人家地方比较好,等自己到了别人家的地方,又开始怀念自己的狗窝。

    一坛子酒很快就着乡愁被喝完了,而狗肉还是没有煮熟,云二已经在腊肉的怀里睡着了,睡着之前很认真的对腊肉说肉熟了一定要喊他起来。

    苍耳又搬来一坛子酒,这一次干脆倒在一个大盆里,每个人一把木勺舀着喝,腊肉都喝了两勺子,如今小脸红扑扑的。

    云峥基本上喝不醉,这种和啤酒度数差不多的酒浆,对他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火红的炭火映红了所有的脸庞,狗肉在大锅里翻滚,笑林不时地用筷子插一下看就看熟了没有。

    等到他点头说已经熟了的那一刻,云峥反而有点失落,等待其实是最美的。

    笑林没有说错,他煮的狗肉味道确实不错,云二嚎叫了两嗓子想要振奋一下精神,但是依旧难以抵挡睡眠的诱惑,一头栽了过去,嘴里含着狗肉睡着了。

    腊肉把云二嘴里的狗肉掏出了来吃掉,抱着他进了屋子,这孩子已经极度的困倦了。

    等到第二坛子酒被喝干的时候,大锅边上就剩下云峥和笑林了,云峥不说话,一直在等待,等待笑林张口说话,今晚的狗肉宴席是他安排的,他就必定是有话说的。

    “我要回豆沙关了!”

    “我知道,你还是不属于成都,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回豆沙关,我只希望你走的时候告诉花娘一声!”

    云峥低头撕咬着狗肉,声音有点低沉。

    “不要指望我去帮你向花娘告别,这是你的事情,很私人的一件事情,必须要你自己去做,花娘是个豁达的女子,不会缠着你的。”

    笑林咬了一口肉费劲的咽了下去对云峥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去和她告别之后,就走不成了,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等着你给我下春药,但是你一直没有那样做。”

    云烨鄙夷的看了笑林一眼说:“你当花娘是什么?还真把她当成妓子了?”

    笑林摇着手说:“不是这样的,我只要看着花娘的眼睛,总是把那句话说不出口,有了春药我说不定就能说出来了。”

    “有什么难说的,我爱你,我喜欢你,我要娶你,我要和你困觉,无非就这么几句话,有什么不好说的,笑林,别说你活了快四十岁没有和女人说过这些话。”

    “没有,真的没有,前天我已经打算说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我看得出来,花娘很失望,回来之后,我在自己的身上揍了很多拳。”

    云峥站起身子,把手里的肉骨头扔回肉锅,打了一个哈欠说:“你要逃走也好。留下也罢,不关我事,我现在就只想睡觉,其余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对了,我这里有一面玉牌,原本是我打算送给陆轻盈的,现在给你了。双心环佩,交给花娘她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好了,这个朋友我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后面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云峥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为了一个无聊的男人,浪费了自己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把自己扔到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想,云峥的梦里只有十里桃花。(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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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1/ 第一时间欣赏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 作者:贺坚强所写的《大宋的智慧》为转载作品,大宋的智慧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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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介绍:
云峥打开了一扇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想回头已是百年身。 这是一本讲述为师之道的小说,说的是生存智慧,讲的是人间温情,道的是兄弟情义,表的是温恭谦良,这里有最美的爱情,有最深刻的兄弟情义…… 或许,我很想把《清明上河图》徐徐的展开,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大宋,不一样的人间百态……大宋的智慧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的智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