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友谊的开始
如果讲ptr是如今美利坚的国防工业基石其实太过夸张。
因为ptr更类似于一个超前武器设计中心。
如果没有福特工厂的工业体系支持的话，ptr的一切都只能停留在纸上或者韩怀义那颗世人看来鬼主意层出不穷的脑袋中。
但克虏伯家族不然。
他们是德意志帝国真正的国防工业基石。
出生于1812年的阿尔弗雷德.克虏伯花了一辈子时间将自己的家族产业发展到一定地步后，他的孙女今年已二十七岁还未婚的贝尔塔.克虏伯将祖业带向了更辉煌的境地。
不过烦恼随之而来。
因为克虏伯的家族太重要了，德皇威廉二世为了防止这样的伟大产业流落到外人手中，已勒令贝尔塔必须和本国外交官古斯塔夫成婚。
为此德皇甚至要求古斯塔夫改姓为克虏伯，以示他对这个家族的重视和拉拢。
什么女人不幻想获得真正的爱情呢？
如果不能嫁给所爱，那漫漫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贝尔塔是内心抗拒这件事的，可是强悍如她也依旧是帝国皇帝的臣民，除了德国皇帝的压力之外家族内部的野心家们也在逼迫她必须同意此事。
因为唯有这样，家族才能长存。
当然了，也有另外一种人期待她做出叛逆之举，这样一来家族权力必定要从她头上移走。
总而言之，除了去世的祖父和极少数的心腹之外，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关心这个金发碧眼，才貌俱全的女士真正的幸福。
心烦意乱之下正好美国方面发来了ptr倡导的世界军事博览会的邀请函。
贝尔塔正对飞机有兴趣便率队过来了。
要说德国人对自己的工业是自信的。
所以他们这次运来的只是些早就问世的火炮，他们并没有拿出什么新产品来。
这应该也是出于对欧洲其他国家的警惕吧，但是就算这样他们这几日也获得了不低于20万美元的订单。
是除了ptr之外本次博览会的最大赢家。
不过，这笔钱注定是要花出去的，当贝尔塔目睹坦克这样的陆战利器之后，她立刻向ptr申请和他们的领袖见面。
这天。
她便再次见到了韩怀义。
和上次在公开场合不同，这次他们是在会议中心的一间咖啡室内见面的。
除了韩怀义，汤姆，福特之外，只有贝尔塔以及她的家族心腹，她的表妹罗德林。
贝尔塔确实是个美人。
身材高挑而容貌上佳的她，在她领袖家族多年培育出的领袖气质的衬托下，就连福特都为她的容光震慑，眼神会有些回避。
至于汤姆，汤姆觉得自己遇到了女皇。
话说贝尔塔确实也有火炮女皇之名，因为在她的主导下克虏伯的火炮畅销全球。
打个比方，在后期整个清廷的海防用炮早就不是红衣大将军之类的古董了，他们用的都是克虏伯出产的武器。
三个男人两个怂，只有小时候迷恋雅典娜的韩怀义很淡定。
因为他都穿着纸做的黄金圣衣抱着雅典娜的卡片睡过整个童年，靠近过神的人自然能坦然面对人间的妖艳。
贝尔塔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福特一一作出解答之际，这货居然在边上折腾虹吸咖啡壶。
贝尔塔见过无数男人的花招，其中就有故作距离试图吸引她注意这种。
一开始她以为韩怀义也是这种渣。
谁知她想错了。
韩怀义研究的老认真了，这特么坦克就这么点事情，让福特说就够了啊，他都懒得烦。
片刻之后他开始给两位女士添加咖啡，还顺便问娃娃脸的罗德林：“德国的猪蹄和熏场很好吃，我用一辆坦克和你们换几车皮好吃的怎么样。”
贝尔塔听的都懵了，正在忙着记录的罗德林也崩溃。
而福特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呆头鹅似的说：“这也要写入条款吗，查理。”
汤姆实在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贝尔塔姐妹也嫣然失笑。
这下，现场本来很商务的会晤就变了味。
惹了事的韩怀义居然还有脸说：“这个就不写了吧，传出去的话，别人以为我们新罗马都是群吃货，我们以后还怎么在黑白两道间厚着脸皮行走。”
众人顿时哄堂。
贝尔塔这时忽然道：“查理的不着调我早有耳闻，你今年多大？”
女皇陛下歪着头，流露出难得的女孩神态。
御姐变成萝莉时基本上所有男人都吃不消，韩怀义又是个例外，他敲着桌子：“尊重你的谈判对手，阁下，我是个正经人。”
“真是个出色的小家伙。”贝尔塔调侃说，浑然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韩怀义举手投降：“贝尔塔小姐，咱们言归正传吧。”
“如果，你能给我们打折的话，我可以请你吃晚餐。”
“羊毛出在羊身上还要我感谢你，你当我傻？”
“七五折，我就购买一百辆坦克。”
“这不可能，最低九折，还是看在罗德林小姐美貌的份上。”
“她的美貌应该值八折。”
“不，她是九分美女，如果按着你的模样来算那是十分，要不就别打折了吧。”韩怀义蛮有理的。
贝尔塔和罗德林这样往日严肃的“军火ceo”都被他逗的花枝乱颤，福特和汤姆也乐不可支，他们发现查理遇到任何人都有不同的方式对待。
然后他就能轻易的拉近和对方的距离。
比如现在。
双方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就好像后世的两只海王遇到一起，正是将遇良才。
最终贝尔塔说：“好吧，八折吧。晚上你请我们吃饭。”
“没问题。”韩怀义说到这里，打量了下贝尔塔：“你有些眼袋，是睡眠不足，你可以在入睡前用些黄瓜切片贴在上面。这对你有好处。”
所有人顿时再度。。。
韩怀义继续道：“我的妻子就是这么保养的，所以她貌美如花，不过她因为怀孕待产不能出席，要不然我倒可以请你们尝尝她的手艺。”
贝尔塔她们当然知道他结婚了。
但这样一个掌握巨大权势的男人在面对同等级的美女时，会主动说出自己已婚的事，提及妻子时还充满骄傲，这让任何女人都会心生好感。
3超市的设想
贝尔塔见状叹道：“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吧。”
结果韩怀义：“呵呵。”
“什么意思？”
“她很幸福，这毫无疑问，但是我做牛做马，痛并快乐。男人女人之间，真是一言难尽啊。”韩怀义居然开荤了，虽然是有节制的但他还是开荤了。
对面两个德国女孩不由俏脸微红，福特和汤姆则一头黑线。
十五分钟后，渣男又恢复了自己人前的黑暗查理姿态。
他和贝尔塔联袂出席了临时发布会。
他就ptr和克虏伯公司形成的军购合同，以及火炮研究意向做了宣传。
样貌英武，主要是有钱还杀人如麻的韩怀义和金发碧眼的克虏伯女皇并肩坐在台上时，惹来了许多人的联想。
这是不由自主的联想。
源于两人的背景，工作范畴，和性别。
就连詹姆斯等人都觉得，要是查理和这位能够怎么样的话，那ptr+克虏伯，在世界军火市场还有对手吗？
唯独两位当事人知道这永远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一位不可能抛弃自己深爱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
另外一位，也不会抛弃家族事业以及祖国的皇帝陛下的殷切关怀。
而这并不妨碍双方成为一种相当投缘的朋友关系。
于是当晚许多人就看到了韩怀义，和亨利，带着贝尔塔姐妹一起去了酒店参加了有洛克菲勒在场的私人宴会。
就在闲的蛋疼的记者们以为能发现什么时。
韩怀义忽然离开了酒席直奔旧金山的东华医院。
1906年9月3日凌晨1点，妇产科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韩怀义的第一个孩子，韩启程来到了世上。
贝尔塔姐妹闻讯赶来给刚做妈妈的鱼儿送上鲜花，并祝福婴儿能健康的成长。
她们这种坦荡的举动让所有的好的坏的期盼都被粉碎。
紧接着次日就有更多的人闻讯赶来，将医院变成了鲜花的海洋。
这件事里激动的除了韩怀义本身，还有韩怀忠。
老二这个败家玩意不仅仅长大，现在还做爹了。
他做大哥的不高兴才怪。
他比自己老婆生了孩子还要高兴。
至于维克多太太自然也是开心的，更让她开心的是韩怀义哪怕认识再多的权贵，但查理坚持让马尔切诺成为韩启程的教父，唯一的教父。
在西西里文化中，父母给予孩子生命，教父则有指导孩子人生的义务责任。
所以维克多太太不屑的说：“马尼自己都没活明白呢，我真的很担心啊。”
其实老太太都乐坏了好不好，她的笑容根本就藏不住。
抱着韩启程，英文名托尼的孩子，老太太真的感觉到了一种支持自己继续好好地活下去的意义。
她决定照顾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她要亲力亲为。
韩怀义在忙家务时，其他人自然要为他操持生意。
唯有老痞子最近闲的很。
他参观了查理在这里的所有生意，目睹了飞机的起飞和翱翔，看到各国的军火商人们对于他兄弟的恭维。
费沃力和谢苗说：“查理来到这里是对的，他找到了比租界还合适的舞台。”
“查理和我说，你已经将事情都交给梅洛，你不准备回去？”
“我中风过一次，我的精力已经不足以支持我长时间的工作和交际了，谢苗，我不得不承认我老了，我得在还能动之前为自己活一次，希望你们理解。”
谢苗笑道：“我们理解，再说现在我们的钱也足够了。”
“你也有这个态度就好，我真怕那个混蛋将我赶走，哈哈。”费沃力其实是在开玩笑。
不过除了这个意愿之外他还有些事要和查理谈谈，只是还没找到时间。
这时，有一件事发生了。
贝尔塔再度去医院后忽然提出她想做托尼的教母。
“。。。。”韩怀义顿时懵逼。
“我喜欢这个孩子，我感觉很投缘，好吧，这也能加深我们和ptr的感情。”火炮女皇的言辞直接而透明。
韩怀义不好拒绝其实头大如斗。
一战的德国二战的德国都有无数的麻烦，孩子的教母遇到困难他该怎么办？
女人都是敏感的，贝尔塔感觉到了他的为难，便冷下俏脸质问他，反正大家已经很投缘了吗，贝尔塔问：“查理，你的犹豫是在侮辱我吗？”
韩怀义赶紧找借口：“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贝尔塔。”
他说：“你还没有结婚，而孩子已经有了一个教父，我担心这会影响你的声誉。”
“这完全是两回事好吧，再说了，我未来的丈夫如果因为这件事而有所不快的话，我就把他的脑袋塞进炮膛发射出去，因为他不配成为我的丈夫！”
韩怀义没辙了：“好吧，既然你能这么说，我当然不会再犹豫！”
“查理，作为教母我得孩子些礼物。”贝尔塔的功利考虑之外是有真诚的感情付出的，她郑重其事的在那里琢磨起来。
韩怀义索性将鱼儿推到这间光线和空气更好的屋子，鱼儿得知情况后特开心了，她说：“贝尔塔，你一定要多停留些日子。等我能下床了，我要为孩子的教母做一桌好菜。”
贝尔塔看着她灿烂热情的笑容点点头，忽然说：“真羡慕你们啊。”
“你会找到这种生活的，前提是你愿意舍弃什么，有时候责任这个东西往往是自己强加于自己的，其实呢，做人开心就好，随心所欲也未必不能成事，比如我。”韩怀义道。
因为他已经知道贝尔塔的生活状况了。
贝尔塔闻言若有所思，但她很快就从这种情绪里自拔出来，她做出了决定。
她说：“查理，鱼，我想在旧金山开一家以托尼命名的医疗机构。”
“开超市吧，贝尔塔，我有个更好的主意。”韩怀义说。
对方既然真诚他也回报以真诚，何况和克虏伯家族紧密联系后，也能保护更多的犹太科学家，那些将是ptr未来的基石。
贝尔塔就傻眼了：“超市？”
“对，开遍美国和德国乃至欧洲的一种连锁便利店新模式。”韩怀义一剽窃未来他就来神，他这就和对方哔哔起来。
4贝尔塔的疑惑
当然了，说这种正经事韩怀义必须带上其他弟兄。
所以他立刻叫来了福特等人，才正式的将欧尚，家乐福，麦德龙之类的大型连锁概念拿出。
而他在此刻拿出这些东西是有道理的。
因为上海地方太小，清廷内部其他地方也没有这个条件。
他最多弄些大世界带商场这种看似连锁其实独立的“综合大卖场”。
但是这个年代的美国是完全可以的。
因为美国从19世纪中叶往后就有了四通八达的铁路网。
另外美国的农牧业和手工业体系也已经相当的成熟。
此刻的美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就好像后来的世界工厂中国那样，imm航运源源不断的将美国的加工产品运往经济最发达的欧洲地区。
加上此刻的美国虽然经济陷入萧条，但有个怪现象，那就是汽车在不断增多。
人们的出行变得便利了许多。
所以在这样的美国，现在开启连锁模式是恰当的时机。
于是韩怀义先从物流，到物资配给等各方面做了阐述之后，他就拿出纸笔画出连锁超市的格局来。
“我们必须同时在纽约，芝加哥，底特律，旧金山，洛杉矶，等7-10个大型城市同时开启这个项目。”
“基于发达的铁路网在沿线设立分门别类储备物资的大型仓库。”
“组建车队，或者和货运公司签订协议，按时按车厢将货物发送到指定城市车站，然后送往指定超市。”
“我们的货物要和地方上的人谈，靠量取胜，所以必须要价格低廉，有些东西甚至可以和厂家以及农场直接谈，但供货方必须是成熟的组织，而不是零散的手工作坊。”
“大型超市里配备儿童游乐场，电影院，咖啡厅，书店。形成一种文化。”
“客户推着这种购物车进入超市，任意选取商品，在柜台统一结账，但在结账之前他们就能通过货物上的标签明白自己买的东西多少钱。”
“客户凭购物发票还可以在指定地方换取优惠赠送的产品，这种产品可以是商家们免费提供的，那里是属于商家的广告环节。”
“我再说下货物品种，品种要包括家具，绿植，衣服，基本食品，生鲜，五金，乃至床上用品，维修工具，总之应有尽有。”
“大家可以想一想，这样的大型超市一旦开启，是不是能一网打尽该城市的居民生活消费。”
“另外，城市会逐渐变大，为了保护投资利益，我们应该要限制在人们常规生活半径的范围之内不能出现同室操戈的行为。”
“还有就是，我们在开建先河的同时得树立我们的超市品牌，后期可以开放其他城市的代理，让其他商人交钱按着我们的模式进行，我们负责制定标准统一供货和监督运行，并提取一定管理费。”
“不要小看这玩意，这玩意一旦开启后，还将促进一个新行业的兴起。”
“我称呼为快递，比如我在旧金山要寄一个漂亮的衣柜给远在纽约的杰森的老婆。这个东西只有旧金山有，我们用车专门发货当然无所谓，但大部分百姓是没有这种能力的，那么我们的商机就来了。。。”
亨利不愧是杰出的商人。
他听到这里立刻问出两个问题。
首先他说：“你为什么要寄衣柜给杰森的老婆，你又作怪。”
众人都哭笑不得之际，福特认真的提出第二个问题：“纽约的人怎么能及时知道旧金山的商品款式呢？”
韩怀义对此早有计划。
他说：“赫斯特报业集团出款一份全国商品导购报纸，或者周报，上面有各地优秀商品的照片尺寸以及售价，这是免费对居民发放的，但后期的商人要想让自己的商品为全国知晓，得给钱。”
“百姓们根据喜爱，电话向总部下订单。”
“总部分配至商家，商家通过铁路网物流快递公司发货。各城市的站点配备的快递员将货物直接送往客户手中。”
福特问：“如何收费？按着件？”
“对，按件收费。及时发货，并向客户承诺多少天到手。”
“客户怎么给钱呢？”
“摩根的银行分理处接受这种业务，客户打完电话交纳费用后，摩根的分理处和分配总部确定订单号，总部再电话商家。商品到达客户手中检查无误，客户签订接受后，分配部和摩根分理处确定，摩根的银行立刻打款给商家。”
“如果质量有问题或者运输途中。。。”福特问。
“商品质量问题是商家的锅，客户看到商品缺陷拒绝签收，那么这个费用得商家承担，分理处会扣押对方商品。目前阶段没有人会购买低于运费价值的商品。”
韩怀义接着道：“如果是运输出现问题，由我们来承担。当然我们是必须购买保险的。”
见识过后世快递物流行业以及支付宝等金融体系的韩怀义，轻轻松松就将大概的架构条例相对清晰的拿了出来。
汤姆疯狂的练笔头。
等他写满三张纸，韩怀义问各位：“这个提议如果可以，我们进一步商议，并先从基本的物资配给，以及仓库和物流体系开始筹备，然后以我们的朋友们开始试运行几次，然后再投资遍地开花的超市。各位以为呢？”
他的计划架构成熟，他安排的步骤也很稳妥。
再说在座的都是真正的生意人，且有自己成熟的运行团队。
大家自然完全同意。
作为军工企业的掌门人贝尔塔甚至从中感觉到，如果这种超市一开的话，就会将国家的物资配给方式进行了一个巨大的提升。
当然了，这种提升是指的民间力量的提升。
因为军方要做事肯定会直接便捷太多。
但是民间物资运送能力的提升将是对军方后勤配给的强大补充。
想到这里，贝尔塔不由暗自佩服韩怀义能做出ptr来绝非侥幸。
接下来的问题就来了。
贝尔塔本来是要拿这个东西作为给教子的礼物的，现在却成了这种局面。
她自然要坚持之前的主张。
5不买就滚
对此韩怀义却不同意，他说：“孩子还小，这些东西以他的名义去做是不合适的，这个项目就由新罗马和克虏伯正式合作吧，但我强调一点，我们不参合德国的生意但我同意你在德国进行翻版的试验。”
贝尔塔听的都无语。
她什么也没付出就得到了金点子。
说好的给礼物呢？
另外查理特地点出他不参合德国的生意，这让贝尔塔不由心想，查理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时年欧洲暗流涌动。
几乎每个人都感觉各国之间迟早要干一架，但战争什么时候开始却不是大家能够预测的。
毕竟如果有更合理的方式解决彼此的矛盾的话，谁也不愿意死人。
可是和下层的百姓以及那些善于妥协的政客不同。
贝尔塔很肯定，德国迟早要和那些混蛋一战。
而现在韩怀义的态度，亲热里带着生分。。。
坚持了半响后，贝尔塔叹道：“这样吧查理，克虏伯也不要和新罗马合作了，我以个人名义和你们合作，我出资半数但占据百分之二十，还有百分之三十作为给孩子的礼物，给鱼儿持股，这是我最后的坚持。”
这次韩怀义没有再拒绝，他说：“好吧。”
贝尔塔顿时更头疼。
因为她给出礼物的同时也暗地里藏着一个试探，那就是以自己的名义参股。
而她发现，自己这么一说，韩怀义的态度就敞开了很多。
但是韩怀义为什么又同意新罗马和克虏伯在坦克火炮上的联合研究呢？
她藏着这个疑惑，再次日找了个机会和韩怀义单独聊了此事。
她开门见山：“查理，你似乎对德国有些防范？”
“啊?”韩怀义死不承认。
贝尔塔可不是在军事上很单纯的亨利和特斯拉，他可不敢冒着改变欧战历史的风险和她透露什么，那样引起的连锁反应将是巨大的。
说难听点，一战的德国想赢很难，二战的德国却真的有机会赢。
只要他们的选择再正确些，或者火力再凶猛些。。。
无论哪个因素都会导致罪恶的**主宰欧洲！
而他们的盟友却是日本。
所以韩怀义死不承认，他只是表示受军方约束，不能过多参与其他国家的生意。
他还蛮会找理由的，他和贝尔塔就道：“就好像你的婚姻难以自由一样，我就好像美国的贝尔塔，你也知道，这是个白人至上的国家，我走到今天其实付出了太多，有些东西我是能避免就避免。”
贝尔塔说：“飞机都已经可以军售了啊。”
她的言下之意，其实也是证明世界对ptr的看法，ptr是个金点子公司，不是国防体系的工业组成。
韩怀义自尊心都受损了，他干脆说：“假设我是德国人，德皇会放我来美国飞翔吗？”
“好吧。可是女人的直觉是准确的，我总觉得你对德国有些说不出的成见。”
“那是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我觉得德皇对你的安排太功利！我不喜欢那种方式和环境，所以我拒绝去参合，话说回来在德国犹太人都过不踏实，你觉得我一个黄种人过去投资合适吗？如果我沦落到必须受到你的保护才能安全的生存，我吃饱了撑的，美国的事业不够我赚钱了吗？”
他的理由杠杠的，贝尔塔终于释然。
她不知道的是，韩怀义因此也松了口气，这特么女皇变成疑心病之后比一般女人可烦人太多了。
这天，ptr其实很忙。
韩怀义被她缠了会儿后一头汗的跑出咖啡店，就往坦克试验场去。
因为今天是英国方面对坦克进行性能考核的日子。
居住在英伦三岛上的英国人本来对坦克的兴趣不大，他们依稀听说美国海航计划后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海航计划的对外保密性相当的高。
被收拾的罗伯特人品再烂也不敢对英国泄密情况。
所以英国人来到这里后一无所获，接着他们就发现了坦克。
经过犹豫，商议，以及目睹克虏伯对坦克下手后，英国人终于提出进行一次实地检测性能考核。
但这些英国佬对于曾经的殖民地依旧充满了固执的自负。
日不落帝国的辉煌似乎还为散去，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这个年头的英国人对于美国完全是一种看叛贼和俯视的态度。
所以英**工企业代表马可尼公司的威廉米切尔先生在坦克现场各种逼逼叨叨，这个五十出头的老东西很倚老卖老，正好有辆坦克的履带脱落，他立刻当着很多人的面将ptr的产品贬低的一文不值。
做人做事真不该这样，负责接待的汤姆和福特虽然很有涵养的继续客客气气对待，但伊娃准备揍他。
旁观的费沃力感觉到了伊娃的崛起，于是安排人通知了韩怀义。
等韩怀义抵达现场时，正听米切尔和其随员又在那里继续表示坦克看上去就是个装备了厚铁板的福特车，其实承受不了几次炮击。。。
他和随员肆无忌惮的讨论，这是在砸牌子泼粪。
就连亨利的脸上也已经有了怒意，韩怀义立刻说：“是这样的，就好像飞机是几个铝皮加个发动机和螺旋桨，船队是蒸汽机加推进系统。”
米切尔冲他没什么笑意的淡淡一笑：“查理.韩。”
那神态里的蔑视每个人都感觉得到。
韩怀义先没搭理他，而是对其他围观的军火商代表包括随即赶来的贝尔塔说：“总有些自作聪明的人以为能一针见血的洞悉事情的真相，比如米切尔先生就是这样的人，哪怕我曾独立击沉大量来自英国的日军战舰。”
说完以上韩怀义回头冲米切尔更为蔑视的道：“我听说你已经在这里指点江山半天了，马可尼公司现在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值得我来点评一下的吗？”
“你这是对待客人的态度？”米切尔怒了。
这货简直毫无城府或者自大至极，韩怀义毫不客气的道：“客人就像个客人的样子，拿出成熟的有理有据的评判我当然欢迎，要是只是空洞可笑且肤浅的评头论足，那么我给你个屁的面子，你爱买不买！不买就滚！”
6咎由自取
韩怀义说翻脸就翻脸米切尔都懵了。
他的套路是高傲，查理的套路是直接干。
他完全猝不及防。
这时贝尔塔作为ptr如今的坚定盟友，她也上前一步：“放尊重点，米切尔先生！这是全球军工企业的舞台，不是你个人的舞台，正如查理所说，麻烦你除了在评论坦克是个铁皮壳子外，请就它的性能和功能缺陷做出正确的指认！”
如果是米切尔可以自恋的在美国傲娇的话。
他更清楚克虏伯在军火界的地位，和火炮女皇的凶悍。
后来的世上有这么个笑话，英国人确实是日不落帝国，因为他被美国，被法国，被德国，被俄国，包括被中国都修理过。
阳光普照的地方，从东半球到西半球，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干过他。
或者可以这么说吧。
人类文明进入19世纪时就好像一所中学。
学生们都在十六七岁的年龄段。
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有个的发育早有的发育晚。
比如西班牙葡萄牙发育就很早，但发育早的孩子体格未必真的强壮，这不，英国人后来居上起来了。
加上其他人还没发育呢，尤其类似中国还是被霸凌的那种，于是英国人就成了班上的霸主。
但是随着时代进步，别人是不可能停止生长的。
当几个弱者联手勉强和其可以抗衡时，英国人的地位就开始动摇了。
世人说丛林社会说弱肉强食，国家和国家之间也是如此。
等到一战之前，英国虽然还看似强大，但能够挑战他甚至收拾他的国家已经不止一个。
比如德国，比如法国，以及不久后的俄国。。。
所以贝尔塔的话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好使。
因为装逼货的公司实力不如对方，国家实力吃不住对方，他自己本身在公司的地位也不如对方。
他只是个手下，人家却是家族领袖。
这能一样吗？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韩怀义会让贝尔塔继续发威时，韩怀义却说出了让人意外的一句。
韩怀义拦住了贝尔塔，道：“高贵的火炮皇后，没必要搭理他。”
他老霸道了，反正是孩子他妈是不是，他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贝尔塔扒拉去了身后。
换做任何一个人这样，克虏伯的员工都要炸毛，但他们已经明白贝尔塔和韩查理的关心，尤其皇后陛下受到“保护”还挺享受的。
那谁管啊。
再看韩怀义直接对对米切尔道：“既然你挑衅了我，那么就我们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让ptr和马可尼公司以50万美元资本启动生产武器，然后在明年此刻，我们在这片土地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看看谁更硬一些，如何？”
韩怀义指着自己的心口再对着他：“我和你都亲自带队参战，输掉的人输掉所有。敢不敢！”
韩怀义是ptr的领袖，他能做出任何临机决定。
米切尔却不能。
之前挨了皇后的怼，现在又被韩怀义当面将军，米切尔的脸色不禁难看但无法说话。
他确实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装逼装大了。
但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韩怀义寸步不让的站在他的面前要求答复，立刻，答复！
而世间许多的事都是这样。
发生矛盾时大部分人甚至朋友都会和稀泥。
但其中有人一旦强势立场，别人就得做出选择。
现场许多人都正求购飞机，可想而知现场局势立刻从米切尔的肤浅表演变成了韩怀义的气势凌人。
韩怀义站在那里再出一招，他盯着米切尔但对汤姆道：“他如果不答应，那就通知记者，告诉他们在全美的报纸上给我刊登这么一条信息。”
“大英帝国的马可尼公司的米切尔先生的舌头比他的骨头还硬，但他在查理的面前像个没经人事的女孩那样的紧闭双唇。”
贝尔塔姐妹闻言都无语，他又开车！
而米切尔顿时疯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伊娃等人已经直接将枪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韩怀义问：“你猜，你再放肆，我敢不敢杀你！如果不敢应战，那么你必须立刻就你的无度抹黑向亨利福特先生道歉！向ptr道歉！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不然的话，伊娃。”
“在。”
“崩了他！”
咔哒，伊娃立刻打开了枪的保险。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大家会认为他在装腔作势。
但韩查理说这句话，在场的人没有人认为他会装腔作势。
米切尔现在是屁都不敢放，他的随员等人都惊叫起来，有人说：“查理先生，我们是英国派来的代表。”
“是英国国王派你们来羞辱我的企业，羞辱我的朋友，在这片国土上耀武扬威的吗！”
当然不是。
那么就计时吧。
沉默了十几秒钟后，米切尔的明智的开了口，他说：“对不起查理先生，我为我之前的态度向您和您的朋友道歉。”
韩怀义吩咐汤姆：“取缔和马可尼公司的业务合作，将这里的情况通告该公司，请他们另派人手前来洽谈业务，或者永远不合作。”
接着他还来了句：“顺便要这货将今天检测的场地费和油费以及人工付掉。”
众人。。。
韩怀义的逻辑很明确：“ptr难道会花自己的钱买他人的羞辱吗？没有杀他是因为他怂了，但还想做生意那得换人。”
他爱恨分明，态度鲜明，没有惯着谁的习惯。
而听到韩怀义的话米切尔彻底的面色惨白。
因为任何一个东家遇到这种通告，都将开除他以证明自己的立场。
另外在场的军火企业的人也将会把这些消息传递回去，那么失去了工作的他在同行业内只怕也将寸步难行。
毕竟，没有人会接一个惹是生非，并且还惹的毫无意义的玩意。
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丢下这货的伊娃收了家伙，和谢苗说：“跟着查理干事就是痛快！”
“对，不然他怎么骂你你都不走呢。”
“我犯了错不该挨骂吗？”伊娃还挺有理的，谢苗竟无言以对，也就在这时蒋文武匆匆跑来告诉韩怀义张之洞的船到了。
7忽然而来的敌意
韩怀义闻讯立刻丢下现场带着费沃力和谢苗以及福特去迎接香帅。
嗯，包括香帅全家还有白俄的家眷们。
这是1906年的9月初。
旧金山半岛的海风吹的人格外的心旷神怡。
如果说还有谁能让韩怀义对此时的中国有些眷念的话，无非是魏允恭，梅洛他们以及香帅了。
他对这个年代的民族自然是有感情的，但对这个年代的清廷毫无感情。
因为清廷末年太烂了。
其实清廷末年的军队装备，国家动员能力都不是很差。
诸多清穿小说的操盘，其实有许多真的是可行的。
但必须由上而下的改革，哪怕只稍微收敛些对汉人的打压，情况都会好上许多。
偏偏他们十足的坚持着宁输洋人也要维护自己统治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最终使的棋盘走向一塌糊涂。
所以韩怀义对于没得救的事情从来不参合。
一个男人保护好自己值得保护和尊重的人就好。
而老头子就是矫情。
船到岸了，张之洞端着架子坐在船舱里不动，不过他没有阻止儿女们出去和韩怀义见面。
隔着那么远他就听那厮在嚷嚷：“老爷子还生气呢？姨太太又抓他胡子了？”
张之洞顿时破功，大骂道：“混账东西。”
但先进来的是汉语现在很溜的费沃力。
费沃力冲张之洞挺到位的打个千：“哎呀，张大人。”
张之洞立马哭笑不得的去扶住他：“领事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我和查理说了，我不回去了，现在我是平民和新罗马的股东，用中国人的话说，我已经解衣上塌放马西厢。。。”
张之洞都懵了，你和我这个老头子开车好吗？
作为文学功底深厚的名臣，香帅不得不提醒他：“是放马南山解甲归田。”
“嗯？”费沃力脸就黑了，拱手道：“请张大人收拾他。他又骗我。”
张之洞忍俊不禁大笑出声，这就和他并肩出了船舱。
一出去他就看到韩怀义笑眯眯的带着群人站在那里，随即对他躬身大礼：“恭迎老爷子回家。”
没错，韩怀义见面就摆明车马，以后这就是你家了。
张之洞其实心中怎能没数呢，他看着眉清目秀的韩怀义，终是装不起来，叹道：“你这厮。”
“旧金山大学将为中国未来培养无数的人才，以支持民族的复兴大业。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以您的学识本事正适合执掌如此伟业。晚辈在此承诺，您要什么我给什么！除了回国的船票。”
张之洞闻言沉吟了下。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家人和属下都怕他不答应。
但张之洞随即问出一句：“我看你眉宇还带煞气，莫非刚刚又杀人放火的还是冲老夫来的？”
“欺负英国人来着。才弄完就来了，要不是知道您来，我还在揍他呢。”
“走吧！扶我下船。只是这是我这不回去的话，和朝廷怎么交代。”
“您真不知道他们巴不得您不回吗？”韩怀义毫不客气的问：“与其将精力放在那边，不然放在大学上！这样一二百年后，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有个复兴基石张之洞，而不是郁郁寡欢的香帅。话说旧金山西边张寡妇理发的手艺不错，她人也长得俊俏。。。”
张之洞气的抽他，张家人也都听的崩溃。
这时张之洞想起一事：“克文小儿呢？”
袁克文从戈什哈们的背后转出，冲他应答后对韩怀义道：“怀义大兄。”
“先一起吃饭吧，最好留这里跟着老大人好好学习本事！”
“您不赶我走？”
“父辈诸多心思和你有什么关系？袁家上下我只认你。”
当日的欢迎宴会上，出息的人有詹姆斯，洛克菲勒，福特，布莱恩，费沃力等，当然也有贝尔塔。
勉强能下床的鱼儿撑着抱着孩子给老大人当众请安。
张之洞看到鱼儿和启程顿时眉开眼笑。
而在老人弄孙之际，韩怀义去和张之洞的戈什哈交代：“诸位要是愿意留下，新罗马会派遣人马去接诸位家眷来美，如果不愿意，新罗马也将发放费用，使得诸位此生无忧。”
张之洞的戈什哈其实早有商议。
他们闻言齐声道：“我等愿追随韩先生。”
“你们是老爷子的心腹，我不会亏待，但这里和国内不同，需入乡随俗讲究这边的规矩，大家记得就好。”
“遵命。”
“既然留下，一人先来一套房和一万美金的安家费吧，汤姆，抽空安排船只随他们回国搬来家眷。另外通知冯才厚那边增加房屋建设。”
“好的查理。”
和旧金山的其乐融融相比，袁慰亭此时的境遇越发的艰难。
不过在载泽的提醒下，他索性找个理由回了河南老家病休。
其实他心中充满了失望。
因为他之前确实对朝廷呕心沥血尽心尽力，然而朝廷给予他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明枪暗箭。
甲午之前他孤身逃离朝鲜，也成了罪名。
奉命训练新军，居然也给拉出个不符祖制的论断。
这些都让他绝望。
可人一旦放弃了之前的所有，更换思路后，袁慰亭反而生出了股不同以往的信念来。
他开始认为，只要自己不死，终有一日要让这个朝廷后悔！
潜龙在渊，君子当待时而动。
既然如此，他反而真正的沉下了心来，安居于老家闭门谢客。
因为他知道时机还未到。
而他更知道，他的那些旧部也在受罪，可是这是好事，因为清廷对他的旧部越坏，他的旧部就越念他的好！
北方的人事更迭随着香帅的飘然海外和袁慰亭的解甲归田得到了平稳过度。
但南方的暗流越发涌动。
上层的博弈会影响各个方面，比如江湖。
这一日，已在上海滩真正崭露头角的杜月笙忽然收到消息，三鑫的云南烟土船在镇江被群水匪劫了！
对方还放话说，以后上海的烟土必须要从他们手上过三成。
但张仁奎肯定这帮人不是扬州水路上的，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时有个人登门拜访杜月笙。
8抓捕逆贼
这是个早上。
但杜月笙已经起来了。
他的生活习惯是受韩怀义的影响，除非必要的应酬之外，每天都有锻炼和早睡早起。
这种长期自律导致十八岁的杜月笙看上去既成熟也阳光。
当然，刚步入青年的他再成熟也是青涩的。
来人登门时杜月笙正在吃牛奶和鸡蛋还有牛排。
三十出头黑瘦却精干的客人两手空空的站在台阶下，还没等他开口，杜月笙已经放下餐具起身说：“这位先生有事？”
“杜老板，在下贺华，是来向杜老板求个情的。”
“哦？且坐，吃了没有，有什么话吃完再谈便是。”杜月笙说着让万墨林为客人也端来一份。
来人也不含糊这就稀里哗啦的吃起来。
“味道还不错吧，洋人就是吃着这个才长得那么高大的，我家老板当年叮嘱我无论如何要吃好，这不我这身子骨明显好了许多。”杜月笙笑眯眯着。
贺华风卷残云后猛点头：“确实有劲，但也得有钱才吃的起啊。”
“钱嘛，是赚不完的，只要大家是朋友。”杜月笙这就带出正题。
“是朋友，但是过去没有门路结交沪上各位，便壮胆弄了个理由。”贺华也没瞒着。
和杜月笙接触这会儿时间让他不想再玩什么套路。
他开门见山，杜月笙也没说“货原来是你弄的”之类的废话，只道：“都好说，那些东西就当交个朋友都成，不过贺老兄找我应该有其他事吧。”
“正是。”
“请讲。”
“三鑫能否以后用我们的烟土？我们的烟土质量虽比不上印土，但是比一般的云南烟土质量却要好些。杜老板是敞亮人，知道事情见我不仅仅不发火，还请我吃了顿早饭，在下便如实说个价格给您。”贺华说完竖起一根指头。
一箱，300元。
这个价格比市场进价要便宜50，可谓低廉，要是质量合适的话当然能要。
但是做生意岂能只考虑利益？
目前的进货渠道是沪上帮会多年走下来的交情，他们负责直接送到江苏境内沿途无需上海方面关照。
这里面又省了多少看不到的钱呢。
所以杜月笙眼睛都没眨一下，而是笑道：“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只要杜老板您点头，其他的都无需您烦，我们自会去和张仁奎老板以及其他各位有个交代。”
“哦？”听到这里杜月笙惊讶了。
你捧我呢？
贺华给出了答案：“因为杜老板是那位的门徒，我等不敢不敬。”
“我家老板可是不碰这些的。”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啊，再说了韩老板确实令人敬重，在下并非吹捧而是发自内心的话，因为有诸多事只怕杜老板的不知道。”
贺华随即将韩怀义最近在旧金山的许多情况说了下。
这下他的身份就让人迷糊了。
杜月笙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试探问：“贺先生莫非是对北边有些意见的那种？”
“不敢相瞒，正是。”贺华如实道：“诸多事总要有人做，而要做事就得有枪有炮，但首先得有钱，我们干这种事也是不得已为之，偏偏之前没做过所以。。。”
杜月笙不等他说完，立刻道：“老板命令过我，不许参合这些，他甚至把香帅都接走了。这样吧，您如果能说服仁奎叔他们，还能不让源头上起刺，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接了。”
他这态度就是明摆着了。
你们的事我佩服，也愿意帮，但是我不能真的参合，只能故作不知。
所以其他话你就别说为好。
贺华闻言一愣，拱手道：“杜老板痛快。”
“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只是来的货便宜我就接，仅此而已。”杜月笙道。
等来人走后，万墨林疑惑的问：“月生哥，他说啥就是啥吗？他要是不是呢？”
“你担心他是清廷的人？我又不出上海清廷奈何我？再说了，你没看到我请他先去找仁奎叔他们吗？以那些老江湖自然能盘查出他的海底，我费这些事干什么。”
“啧啧，说到底你是韩老板的门徒，人家不还得敬你在先吗？”
“所以我得推，上海滩的老人捧我，我就为他们拍板了吗？屁呢，我真正能做主最少还得二十年。”杜月笙说。
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
说完这句话杜月笙就没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谁知就在这天，一列清兵潜入租界摁走了几个对清廷口诛笔伐的文人，紧接着有人就求到了严九龄和白七那边。
来人是广东客，说来还是冯才厚的表弟。
严九龄没有办法只能让手下弟兄去救。
陈大有通风报信后这边得知，那队清兵来自南京押着人就在上海衙门。
上海滩自然不能打衙门，于是严九龄便安排人在码头以及沿途布控，准备接应。
而这天拜访完严九龄的广东人陈虎回到住处后，即和自己同行的人关上门饮酒说：“事成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该通知那边了。”
“我回来路上已经让小三去了。”陈虎低声道。
他的同伙击掌叫好：“如此一来上海滩和清廷对立，再死几个人，韩老板可就得出面了。”
“赶紧收声。”陈虎大怒。
他随即拉开门去外边看，因为他就是住在大世界的宾馆。
好在走廊上没人。
他回来后瞪着他的同伙：“你再敢这么胡言乱语就给我滚回去。坏了先生的大事，你死一千八百次都赔不起。”
他的人顿时面如土色不敢再声张。
这时一份电报已到江苏巡抚手中。
“上海滩的人要劫那几个鼓噪大逆不道之言的反贼？”江苏巡抚看着电报上确凿的内容大为震惊。
因为发电报来这边的，是清廷在上海的耳目，直属北边的探营的人。
这份电报不仅仅给了他，还会给北边，所以他不问都不行。
但别忘了江苏巡抚本身也是汉人。
在东南互保之际，他还没到这个地位，不过他也曾作为小兵在大人物后面摇旗呐喊过，然后才有了现在的一切的。
那么这些源于什么？源于大家联合一起怼满人啊！
9白七派头牌
在江南这地方，满员端方都得吃瘪。
没瞅见他吃了上海的韩怀义一顿排头后，没再动香帅的人么？
所以巡抚大人自然也没受到满人的什么排挤，加上他又不算两江总督的下级，所以相对还算滋润。
另外就是，他的外甥，侄儿其实都在上海，就跟着新罗马做事呢。
有人说，江苏巡抚的子侄会不做官去做生意？
不好意思，清末风气，尤其是江南风气已经大变。
做官不到一定级别不如富甲一方来的舒坦。
而江苏可是靠上海的，受到的影响更深。
什么鞍前马后比得上在租界逍遥呢？
就连他本身都还有新罗马送的一套洋房，时而有空都去悄悄住住呢。
于是这位巡抚想了想，便派心腹连夜给上海那边告个信，至于工作方面的安排他还是继续安排的。
绿营兵随即大张旗鼓的出动，直往上海和江苏边境开来。
这个过程里，这位巡抚还极聪明的做到一点。
他没通知陈大有。
这事到他这里为止，新罗马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他都能推的一干二净。
要是扯上陈大有，那中间环节查起来就麻烦了。
所以说官场中人，卖了你，你还挑不出什么来。
而他的消息到上海后，立刻引起了严九龄的警惕，这特么自己要干的事朝廷居然知道了！
这是谁泄密的？他立刻秘密展开排查，同时叫来相关人等包括杜月笙商议。
他们商议时就在张仁奎家里。
内外都是青帮门徒，都是信得过的。
严九龄思来想去，和张仁奎还有白七以及杜月笙说：“这件事理应不是我这边走漏的啊，去办事的是你们都知道的胡子成和周能勇，这两人会向清廷告密吗？”
“不会。”杜月笙先开口，他和那两位接触过。
白七也道：“嗯，不可能，交代这件事的时候就我们几个，以及他们知道，消息不是我们这边出去的。”
张仁奎就火了：“那就特么的怪了，不是我们这边，清廷是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会不会是下人漏了呢？”严九龄再问。
杜月笙立刻说：“当时贺华去我家时，只万墨林在边上，其他人一概不知。”
既然这样，也不会是下面人漏的。
那么消息就只剩广东人那边了。
张仁奎的心思比在场人等都细腻，推着这一点，张仁奎反复咀嚼这件事的前后，忽然问诸位：“先有贺华来送好处，接着那几个文人就出事，早不早晚不晚的冯才厚的堂弟陈虎便登门求援，接着。。。”
“仁奎叔的意思，难道说这件事是广东人故意为之的？”杜月笙问。
“如果是，他们图什么呢？”
白七团团转：“妈的巴子的，又不好弄他们，不然全拿下分开问，自然就晓得真相。”
“月生有什么想法？”张仁奎忽然说。
杜月笙也没怯场。
他沉吟了下，脸上浮现出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杜月笙说：“反正韩老板关照过我们不参合这种事，我们不如闷在心里，假装营救其实不救。”
“见死不救不好吧？”
“他们不是死在我们手里的，是我们救不得。”
杜月笙继续说：“月生以为咱们样子还是要做的，而对方设计我们不成，必定还会有事发生，到时候我们抓他们个现行就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了！”
“要是这样，让陈大有配合一二。”
“我看行！”
“另外秘密安排灵巧的，甚至安排几个婊砸去盯着这群人，总能听出些口风的。”严九龄对白七道：“你和那些女的交情最好，你去安排。”
白七点点头：“那就这么着，哥们几个都忍着先，总得问出个什么来。”
这行人随即散去，次日早晨陈大有将人递解出上海后，两地交界处枪炮乱放，严九龄装模作样等信，到了傍晚招来听信的陈虎叹道：“也不晓得清廷怎么安排了那么多的人，实在是救不得。”
陈虎忙说：“九哥，那您的弟兄们可曾有事？”
“没事没事，他们都聪明的很，看到一个营的清兵，只远远放了几枪就扯了。我说陈老弟，这次全怪我！之前海口夸打了，我给你赔罪！你啊，别和我介意，且在上海再住些日子，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以严九龄的阅历也不能从对方那里试探出什么反应来。
但他很快得知，陈虎回去后在房间内气的不行，不多久和陈虎一起的那个瘦子就跑了出来，去了巴比伦泻火。
白七看到良机，二话不说立刻派出自己手下的头牌。
“去弄他，看机会套套话！回头哥哥，嘿嘿嘿，你懂的。”白七挤眉弄眼，那女人娇笑说：“死鬼！那我下了钟你带我去玩木马。”
“玩什么木马啊，哥就是你的马！只要你能帮上哥，哥做你的驴都成。”
严九龄抽空过来冷眼旁观，心想这个烂货也是拼了，问题是你配和驴比吗？
那舞女这就扭着腰肢走了进去。
搞笑的是没会儿陈虎也来了。
已经派出头牌的白七心一横，就把严九龄比较喜欢的那个派了出去。
然后这货还特地跑去和严九龄说：“咱们今天都刷锅吧。”
“你滚。”
“这特么还来情绪了，我和你说啊，这些小婊砸为咱们可是拼了，你晚上得多吃点药弄个几条，再多摸摸二饼啥的。”
他在这边胡咧咧时，杜月笙正安排人摸上了住在四马路的贺华那边。
但他对贺华的处置是另外一种模式。
这会贺华正安静的在锦绣旅社里休息，他和带来的几个弟兄包了个通铺。
旅馆老板说这个贺华平时吃喝用度也很简朴。
他不像个跑江湖的，另外他看上去心思比较重。
杜月笙知道这个情况后，他便公然登门。
这也是因为他已经确定，贺华和陈虎那边虽然是一路，其实是两路做派，彼此之间有联系但不紧密。
就好像个临时搭子似的。
于是，当晚，锦绣旅社门口停了几辆车，排头是韩怀义留下的777。
万墨林直接走进去道：“贺老板，杜老板有请，几位弟兄也请一起吧。”
10用贺华抓陈虎
贺华的那几个弟兄闻言色变都去摸怀里腰间。
贺华愣了下，问：“去哪里？”
万墨林淡淡的道：“有话和你说，另外我劝各位消停些，因为最近有些事不对，咱们一是一二是二的弄明白为好。”
贺华想了想：“好。”他示意手下都别折腾了。
因为这里是上海。
他就算杀了面前的万墨林，依旧无法逃走，更何况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于是贺华就再度来到了杜月笙的面前。
坐进777的贺华透过窗看着自己刚刚走出来的旅馆大门。
车前车后的人影背后是路灯明亮但终归延伸进黑暗的马路，偶有些醉酒的男女发出的嬉笑声传来，反而衬托的这个区域格外的安静。
“吃烟。”杜月笙道。
贺华硬着头皮接过，杜月笙还打开zippo给他点上。
然后他才开口说：“贺老板和这几天在上海的广东人陈虎他们的关系如何？”
贺华一愣，如实道：“门内的弟兄，要说交情不深。可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是他们做了什么事，当然我还在等个真相。我想先问问贺老板，你此来除了找我们弄烟土，其他还有什么事没有？”
贺华很聪明，感觉广东人那边出了岔子，他明白此刻坦诚为好。
贺华立刻就道：“实不相瞒，我们想等和杜老板熟悉后，再弄些军火。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他说完杜月笙点点头：“贺老板的话实在，不过是不是真的却还需要考证。”
贺华苦笑起来：“如何考证？”
杜月笙不答反问：“你先吃了我的货，再登门求我做事，我答应你了，但你吃我货的事还没个交代。当然了，如果是真朋友都好说，如果不是，那就两个账一起算，我这么讲贺老板你能理解吧。”
贺华看着他平静的面孔，忽然觉得有些冷。
杜月笙也不管他没有回答，继续道：“帮个忙，陪我去大世界把广东人抓了，然后帮我问出来他们之前是针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这个手脚是肯定的，但我不会告诉你，需要你自己去问。”
“我们是同门。。。”
“上海滩韩家门徒十万，心不平。”
“。。。。”
“你欠我的得还，不做那你请下车吧，那批货我也不要了，但我保证你们从此拿不到这里的一枪一弹。”
“他们确实对不起诸位？”贺华问，杜月笙眼神一冷：“无论对不起对得起，你要做生意就得为我做事！”
遇到这样的杜月笙，贺华无可奈何，心中也确定广东人那边应该有什么花头，他只好道：“好吧，我去做。”
“我安排生面孔跟你一起，他只听，不动手。”杜月笙这就对窗外的万墨林道：“安排两个弟兄跟着他们，将人拖出去分开问。”
“晓得了。”
几分钟后这行人前往大世界办事。
这会儿陈虎他们还在票，之前挨骂的那厮正给白七的头牌迷糊的各种往外丢。
男人嘛，越是稳不住的越要显摆。
这就和后世的些傻逼在夜总会和小妹聊人生，讲奋斗史一个德行，其实人家不是冲你兜里的钱理你个毛呢。
而杜月笙则在回来的路上和万墨林说：“他们果然有联系，但不紧密，这应该是他们上面的人布的局。”
“所以月生哥你用他们的左手去打右手。”万墨林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墨林对他这个表哥的佩服之情是越来越足了。
杜月笙却说：“不，我是让他们下面打完，还要打他们上面。等事情水落石出，我会发电报给韩老板，在旧金山也开打。”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在搞事，是在搞人，是在玩我们。我杜月笙要是不将他们一次性弄足，以后是条狗都能爬上海滩来拉泡屎！来的不是人物就不能成事，不能成事的东西我给他们什么面皮？”
他说话时，一群人当着些巡捕和看场的弟兄的面冲进了巴比伦，从床上揪起陈虎一行两人，然后从后门下去直接分两车拖去闸北某仓库。
之前陪他们的舞女将他们哔哔的些牛逼做出复述之际，跟着陈虎的那个叫宋明的人也给吓得做出了交代。
陈虎虽然硬朗的挺着，但是杜月笙是有招的。
赶来的杜月笙将他堵住口捆好，然后将宋明抓他隔壁捏着刀尖对那厮一顿蒙头乱戳。
接着让他又哔哔一遍。
这下陈虎再也没法抵赖，但是宋明知晓的事情毕竟不多，他的交代只是给杜月笙一个理直气壮刑讯陈虎的理由。
在杜月笙的监督下，贺华对陈虎进行了再一步的盘问。
人就这样，一旦漏了就全漏了。
陈虎不得不交代，是广东那边洪门的人希望借韩老板的东风，让韩老板起个头和清廷掐起来。
如此一来嘛，他们就好行事，这样还方便他们和韩怀义“购买”物资。
听完陈虎的交代，贺华脸都青了。
云南那边的势力是硬碰硬的要和清廷干的，广东这一群却在玩这种手段，要是让他们得逞，他们甚至能打着韩老板的幌子起事！
到时候，事情败了，韩老板还得接应他们。
事情成了，反正坐庄的依旧是他们。
对了，因为他们扛上韩老板的旗号，云南派还得听他们的，不然哪来的军火和租界关系啊？
也就是说在这个局里，所有人都是被算计的。
唯独目前身在广东的那位能进退自如。
事情真相如此令人恶心，白七和严九龄包括张仁奎都气炸了。
要不是江苏巡抚那边及时提供了情况的话，这次的事就算不成，谁能防的住对方再来一次？
用张仁奎的话说：“这种人杀了都不解恨。”
杜月笙表示：“等会就发电报告诉韩老板，至于这两个人几个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才好？”
“现在不必杀，留着他们的性命和口供，等韩老板一体处置就是。”严九龄道，众人也都赞同。
于是电波飞向彼岸。
在将情况向旧金山那边汇报之后，杜月笙带人把陈虎宋明看押，至于贺华一行也被监管。
因为在韩怀义的命令下达之前，这里的消息不得泄密。
11振振有词
韩怀义是在3小时后得到详细的汇报的。
这日军事博览会已经进入尾声，除了英国人的马可尼公司之外其他参与者都获得很大的收获。
当然最大的赢家是新罗马的ptr公司。
ptr获得超过一百五十万美元的飞机订单之外，还额外有五十万美元的坦克以及猛禽车订单，顺便还有十一万美元的枪械订单。
这些东西要在6个月内交付。
福特工厂必须抓紧时间扩大生产线才行，但只要钱足够一切都不是问题。
彼时萧条的经济导致太多的人实业，旧金山和加州区域的贸易和加工厂却干的如火如荼。
许多的美国人都往这里来，但ptr首先保证华人和白俄的工作以及待遇，其次是本地人，再其次是他们。
面对这种情况居然有人说新罗马歧视白人。
当然了，这种论调除了引来嘲弄之外引不起任何的波澜。
事业如此蓬勃发展，任何掌舵人都会因此兴奋。
但韩怀义的好心情很快被上海的电报打搅了。
他立刻叫来冯才厚将电报丢给他问：“这就是你过去支持的人？”
“。。。。二哥，我真不晓得这些，我和去洛杉矶的那些人都没有联系。”
“给我将他们全部抓过来！并派人回广东将这些人都给我拿了！要不然我就让香帅通知清廷，大军押境抄家灭族，哪怕后人说我是满人走狗和残杀所谓反清义士老子也在所不惜。”
韩怀义大发雷霆后谢苗和伊娃在冯才厚的手下的带领下直扑洛杉矶。
当地警方收到消息第一时间配合行事。
也就七个小时时间，才千辛万苦从旧金山爬去洛杉矶的那群人就给摁上车往回押送。
与此同时冯才厚亲自领着的十个好手也坐上了客轮往回赶。
紧接着电报就到了上海。
杜月笙立刻按着命令放走贺华，但是关照他必须通知他们上面人即刻配合新罗马抓捕广东这系人马。
然后沪上的张仁奎严九龄杜月笙又在梅洛安排的巡捕的配合下，封了广东会馆和广州来的诸多生意。
时年在上海做生意的广东人不多，但是他们和广东那些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压力向广东方面传递过去。
韩怀义对此就一个意思，指示安排这件事的人和骨干必须到他面前，如果该人自杀或者躲藏，那么新罗马将不遗余力调动列强和清廷势力对其派系进行围剿。
任何在此事里对其施加援手的都将是新罗马的敌人。
包括港澳南洋那些华人家族一旦有类似举动，也将是新罗马的敌人，韩查理就是和日本人合作都要对他们进行疯狂的报复。
这种压力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韩怀义的威胁也是能随时变现的。
加上云南那边也急了眼。
广州城顿时风起云涌。
到了十月一日这天。
当冯才厚铁青着脸踏上广州地面时，迎接他的人包括本地，广西，云南，港澳，南洋还有上海来人。
谁都知道大佬是被更大的那位祖宗骂回来的，所以也没什么欢迎宴会可言，冯才厚下了船便不顾路途劳累直奔广州洪门分堂。
因为这会儿，那人和其骨干已经被囚禁。
大马金刀坐下后，冯才厚喝了杯茶，说：“带人。”
立刻有五个中青年被揪了上来。
带头人叫荀博，今年四十有三，早年还去过旧金山受过冯才厚的恩惠，在本地其实也颇有威望。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如阶下囚，蓬头垢面浑身带伤。
他的门徒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们已经被全世界针对，就连他们的家人至亲都已经给看押起来。
冯才厚看到他就一茶杯砸去，骂道：“你好大的狗胆，韩老板都敢算计！”
荀博任由茶杯砸上头惨笑道：“冯大哥，成王败寇而已，再说在下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万事都是我的错，和他们无关。韩老板要杀要剐我要是眨眼就不是好汉。”
荀博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内显然已经做了最坏打算，所以他言辞铿锵，仗着心里的一股子死气咆哮香堂道：“我荀博为反清复明，二十年来有家难回转战各地，一身伤疤不是假的。这次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眼看我辈力弱，而韩怀义坐拥巨资雄军却不肯为大业出力才行这下策。”
“于公，我问心无愧，于私我对不起他，就拿我的人头给他谢罪足矣。”
这货振振有词的说完，周围人都难免生些恻隐之心，毕竟这荀博二十年来确实在玩命的反清。
但冯才厚却更怒。
他冷笑起来：“死到临头还要拿二哥的名声为自己增点彩？”
“笑骂由人，是非自有后人说。”荀博真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这个时候人群里走出个年轻人。
杜月笙拱手道：“冯叔。在下杜月笙。”
“我晓得你，二哥时常也和我聊起你这个门徒，你这次做的很好。”
荀博却歪着头：“你就是杜月笙？”
“抓你的是谁？”杜月笙反问他，荀博一愣，杜月笙再问：“你要是义士，岂不是说在场诸位都是满人帮凶！岂有全世界错了就你一人独对的道理。”
冯才厚听的眼前一亮，其他人也都如此。
唯独荀博面色有些变幻。
杜月笙低头看着他：“我本人微言轻，但是月生此来既代表沪上青帮，也代表我恩师怀义先生，所以有些话不吐不快，尤其看到虚伪之徒临死还试图邀名的丑态后。”
“我不吐不快，你记着我的样子！”说着杜月笙拍拍他的脸。
然后他继续道：“甲午是清廷输了，死伤最多的却是汉人。清廷依旧如故，是谁在夏威夷一战覆灭赤城等舰？我恩师亲自上阵为国雪耻在你口中却成了一个没有出力的商人。”
“海外国人又是受谁庇护，才得以立足彼岸，花旗国政府甚至废除了排华法案，这是谁在出力！”
“旧金山诸多诸位的同辈中人得冯叔资助，但这钱其实是谁给的？依旧是我恩师。”
“再看看你做的事。”
12租界是张温床
杜月笙异常犀利的问：“我不知道你在这二十年里杀过几个清兵，又为你的兄弟手足付出过什么实质的东西，我只看到你说服同辈前往上海，先扣我的烟土再以生意做桥，将云南人拉入其中。”
“紧接着你就安排人举报反清义士，使他们被捕。”
“然后你再让陈虎前往求援，却在我等出手时你竟又派人去向清廷告密。”
“不管你的目的如何冠冕堂皇，你做事的过程里中已经害死了三位义士，要不是我等警惕，只怕云南的贺华也将死在上海，我们去派遣救援的弟兄也将死在清廷的火器重兵之下。这就是你的义举？”
“煽风点火玩弄人心！”
“月生读书不多，却懂做人做事的道理。”
“先做人，再做事。不是人不成事，以你的心术只怕万物都可牺牲，只要是以冠冕堂皇的名义，那你为何不自己牺牲！为何总是你牺牲他人！你这二十年来身边换了几拨人马，那些为你死去的人的家眷如今生活如何？你可曾关心过问过？”
这时万墨林等人立刻将陈虎和宋明押来。
听完两人的当庭交代，杜月笙再问荀博：“以你家人子孙之命，换他们两人的命如何？”
此刻荀博无言以对。
说完以上，杜月笙对冯才厚拱手：“冯叔，接下去请您处置吧。”
冯才厚指着杜月笙问身边的人：“韩老板看人可曾有错？”
至此海内海外俱知韩家门徒杜月笙的杰出。
而玩弄心眼最终彻底身败名裂的荀博再说不出任何话，更装不出任何英雄模样来。
按着冯才厚的意思，本来是该将这厮交给上海帮会处置解气的。
但杜月笙再度聪明的拒绝了这个事。
他说时至今日天下青洪已是一家，既如此冯叔门下的事就由冯叔处置，韩家门徒毫无意见。
这是真聪明。
青帮抓住洪门内的人的把柄，是本事。
但青帮接手剁了洪门的人，其他人多少会有个隔阂。
可杜月笙四平八稳的以退为进，洪门想留这些人的性命都不可能，而杜月笙站着看他们死，洪门上下还没法对上海方面说个不字。
何况杜月笙背后还有尊大神。
你再哔哔试试呢。
问题是有心人一算，杜月笙今年十八，韩怀义今年二十有二，师徒俩加起来的岁数都没过40岁！
但就是这两个年轻人却将无数的老江湖压的气都喘不过来。
有山门至今，洪门内不是没出过类似荀博这等的人，有人因此窃据上位，有人因此身败名裂，但从未曾有过谁被外人一声令下，便得束手待毙的局面。
冯才厚站在荀博的坟头念及此事时不由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一代新人换旧人。
杜月笙是在十月八日回的上海。
他这次回来时上上下下都没有和他庆贺或者表示热闹，但是细心人发现无论严九龄还是白七对杜月笙的态度已经真正的当平辈相处。
因为他们认可了杜月笙的能力和头脑。
“这件事现在看也是好事，我看以后上海滩会消停许多。”严九龄是这么说的。
白七则认为：“这次事情之后，我们上海这边的势力算是真正的打出了一个不参合任何事情的招牌。”
他们以为是这样的。
谁知次日他们就接到了韩怀义的电报。
这份电报还是韩怀义先发给梅洛的。
韩怀义在电文里说，要求他们绝对保证租界的独立和超然，欢迎所有的人进入租界进行任何不违反租界法律的活动。
严九龄和白七看的都懵逼，这又是怎么回事？
梅洛却是懂的，他笑道：“查理的意思很简单，他的强硬是为了保证租界的不被打搅，但不被打搅的租界是他送给覆灭清廷的各方的一个温床，前提是看破不说破。”
“老板要投资国内了？”严九龄问。
梅洛摇摇头：“他对国内权势毫无兴趣。”
“梅洛大爷，您给我们讲讲，我们吃不透啊。”严九龄头读大了。
梅洛指着杜月笙：“你懂了吗？”
“老板是在给国内势力养育火种，不过他不会支持任何一股，他只支持整体，至于他们谁胜谁输他都不管。”
“养蛊？”白七这心思不是一般的邪恶。
杜月笙都无语了，不是看辈分差一截他都不想理他，杜月笙道：“七哥，老板这不是养蛊，他不求回报的。”
“他帮助的是整个民族的复兴，但他坚决不参合其中，反正自有杰出者能出人头地，到那一天查理就会把该给的东西交给他。”梅洛做出总结。
严九龄和白七等人总算彻底明白了。
于是他们这就按着这个精神放出话去，与此同时冯才厚也在外边放了话。
1906年的上海滩法租界就此进入了一个如后世瑞士的境地。
维护其超然地位的是韩怀义结交的陈大有，魏允恭，梅洛，李德立等中洋权贵，以及江湖朋友们的帮衬和自觉。
总之一句话，有事就去法租界谈，你在里面悄悄的印证反清文件都不要紧，也没人来抓你们。
但是你们要是在里面闹事，不好意思，谁闹事灭谁管你是谁。
这种做派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
法租界的繁华程度比之过去更胜，却更有秩序。
连带着联合铸币发行公司制造的银元也开始散往境内更深远的地方，并获得极大的认可。
就连遥远的云南的烟土交易都出现了用上海的银元或者支票，却不用现金的现象。
因为罗马币的信誉度高，且比银两要方便快捷。
当有天，袁慰亭在老家时看到乡间商贾都用这种银元交易时，袁慰亭真正的震撼了。
因为这种辐射程度意味着庞大的利润。
袁慰亭不由想，钱权兵俱盛的韩怀义已经无需多做什么，他的一句话恐怕都能动摇天下。
人活到这个份上才叫人啊。
想想他便写了封信给儿子，信内他没说什么，只是寻常的问候和督导子女的话，只在最后他提了一嘴，让克文替他向香帅和韩老板问安。
13成功背后的遗憾
谁还不知道袁慰亭这是刷存在感来了呢。
韩怀义11月头的旧金山抱着儿子观看航母甲板的收尾工作时，袁克文和他说了这件事。
韩怀义就道：“写信给你老子，告诉他我逼香帅收你做了学生。”
“二兄，清廷将我老父。。。”
“别给我装可怜，这天下能玩的过袁项城的不多，我也不能请香帅或者镇国公为他的事说什么，这份信过去后，他自然晓得怎么利用。”
袁克文心也大，好吧，然后他也就不管他老子的死活了，因为他从韩怀义的态度能感觉到，韩怀义虽不喜欢他的父亲，却是关注着的。
有韩怀义盯着，清廷一定不敢把他父亲如何嘛。
于是这二少爷就又去跟香帅研究什么金石去了。
此时，旧金山大学还在建造阶段。
在管理过数个省，通过门下甚至管辖到大半中国的张之洞手里，盘弄区区一所大学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他对工作简直是信手沾来。
老人的能力和独特的人格魅力让所有的人都尊重。
就连维克多太太都说这是个伟大的男人。
而香帅在脱离清廷后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同。
在清廷他的腰杆再直，但精神上还是不得不跪着的。
那是时代和环境的局限所致。
但在这里。
谁敢让他跪？天大地大他最大其次才是到处欺负人的韩怀义。
在这种环境下，香帅自然飞扬了起来，他完全的发挥出了自己所有的光彩，包括洛克菲勒最终都抛弃了韩怀义，而是没事就和香帅在一起谈天说地。
而韩怀义看到老人如此的变化，也彻底放下心来。
他最近一直盯在航母项目上，因为这里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时间再过去一周。
最后一块甲板被固定焊死，大量的燃油注入航母的油库，1906年11月11日清晨时分，整个旧金山北部海滩沿线遍布士兵。
甲板翘起的“查理”号，从侧面看就好像一把妖艳的腰刀。
二十五架提升了功率的双引擎三叉戟战机稳稳当当的停在那艘划时代的钢铁巨兽的身上。
在它们的周围还有韩怀义定义的航母编队。
分别为三艘驱逐舰，三艘护卫舰，三艘巡洋舰，三艘后勤补给舰。
韩怀义穿着没有军衔的海航制服，他身边是詹姆斯，杜威等军内高官。
这天，对于美国海军是个永远值得铭记的日子。
但在这个时空成就这项伟业的却是韩怀义这个中国人。
天空蔚蓝，碧波万顷。
对于如此的盛况詹姆斯对韩怀义打趣说：“查理，你的查理看上去真的很不错，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太平洋舰队，大西洋舰队，北冰洋舰队，加勒比海舰队，地中海舰队，星条旗所向万众披靡，但当我们失去了理想只追逐利益而不是维护正义守护文明，那么这一切终究会成为虚幻。”
“保持强大的武力是必要的，但是我们不能失去本心。”
“现在起，我可以代表ptr恭喜美国海军了，只要你们保持健康的发展，那么你们将在半个世纪内无敌当世。”
韩怀义说完，四周传来热烈的掌声。
詹姆斯大声说：“查理，你说了警世的名言，我们会牢记这样的告诫的，不瞎说，我刚刚感觉我在聆听来自未来的声音。”
“聪明人总能看到几十年以后的事情。”韩怀义笑了笑，然后道：“登船吧，诸位。”
这次他们将前往夏威夷做处女航兼舰载机试飞作战训练。
因为没有敌人，所以海军部假设夏威夷是敌国。
十分钟后，诸人登船，杜威下令查理号。
汽笛声中，这艘巨大的战舰在编队护卫下向着远方而去。
庞大的战斗编队在大海上画出一道道弧，劈风斩浪的前进。
在悬崖小屋上目送丈夫远航的鱼儿和维克多太太说：“查理号真的太威风了。”
至于老太太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陪同她们的马尔切诺以及福特都同样如此。
其实不要说他们，就算二十一世纪的人在首次观看航母编队时都会被这种庞大雄伟的战力而震慑，更何况这才是二十世纪之初。
韩怀义在舰载机升空行动里毫不客气的第一个登机。
这项荣誉也必须是他的。
战机呼啸而起时，航母编队其他战舰上的海军士兵集体发出喝彩声。
因为他们看到那架三叉戟就好像白头鹰似的敏捷。
爬升再爬升！
坐在没有了外人的驾驶舱内，韩怀义低声自语：“我不是罪人，我不提早拿出来，他们迟早也能研究成功的。”
“二战之中，我只有在最快的马车上才能更好的帮助故乡。”
可是哪怕明知道自己做的对，韩怀义心中还是充满了遗憾。
他甚至忽然想，要是明朝没有灭亡，中国就算再烂他也不会将这些交付给异国的。
阳光透过密封机舱的玻璃洒在他的脸上，无线电传来呼叫：“一号一号，我们已经超出预定半径。”
“回巢。”韩怀义醒过神后一压操作杆，战机立刻往右侧飞去，在半空兜了个圈回到航母后方后，韩怀义根据目测和仪表显示的数据调整方向，然后就这样降落下去。
在大海上和在模型上降落其实是两个概念。
这就好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无法做到在任何地方都如履平地一样。
但韩怀义是特殊材料造成的。
大不了复飞就是，要是坠机他也爬的出来，就当给美国海军触霉头就是。
就是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导致他反而发挥出了异常的出色飞行水平。
咔——第二道缆索将战机死死的拽着，轮胎摩擦甲板冒出青烟。
但飞机在机头触及甲板三分之二的位置就稳稳的停了下来。
甲板上的士兵立刻上前将飞机推到指定机位，以腾出跑道。
三分钟后第二架飞机成功降落，第三架飞机不得不复飞时，韩怀义已经回到了指挥部。
而这货进门就说：“僚机拍摄的照片记得给我一份，我要将他裱起来留给子孙后代。我会和他们说，老子很厉害，你们都特么给我争气点。”
14壮志凌云
听他这么说，随船记录数据的特斯拉忽然从繁忙的工作里抬起头来说：“会的，托尼很爱科学，他会有大出息的。”
魔法师一本正经着，韩怀义就道：“好的，交给你了！”
“什么？”
“我的儿子，我把他交给你了，把他培养成一个能靠外骨骼装甲自有飞翔的钢铁英雄怎么样！”
“这个思路可以有，外骨骼装甲加空气动力喷射装置，不过动力这块。。。”
“我觉得吧，这种装甲的终极模式应该是用反物质动力炉做驱动，以纳米材料构建可收缩外装，然后显现出这样的贴身模式。”韩怀义去拿纸笔画了只钢铁侠。
特斯拉顿时满眼哀怨：“你的这些词汇背后是整个宇宙，臣妾现在还做不到。”
韩怀义摸摸他的狗头：“不急不急，你可以先考虑大型的模型构建，同时换个思路，不要什么喷射装置，在近地作战时用反重力引擎不好吗？”
“反重力？”
“重力的根源是引力，你要屏蔽这个世界对它的感知。”
“这个可以有，另外区域内使用这个铁人的话，还可以用无线充电模式，我已经研发出来了。”
特斯拉开始亢奋，他随即说：“绿色能源问题以及其他一些设计还没做呢，那些破玩意和这个涵盖高端系统科学的东西相比简直不值得浪费时间。”
“不，那些也很有意义。再说我的儿子还小，你还有十六年时间。最好的办法是教导他，然后让他自己研究出来。”
“也行，但我也得做一个。”
两货就这么一个鬼扯一个癫，可怜周围的一群美国人都懵逼，两位神灵在说什么鬼啊，他们完全不懂。
此时此刻甲板上的飞机还在不停的起飞降落。
工作人员将每一架飞机的起降数据都详细记录。
经过几个小时的测试，到了晚饭前，整个大海变成了金黄色。
航母的甲板扩音器里开始播放杜威老家的流行歌曲《我的肯塔基故乡》。
这会儿猛禽车正将飞机推入升降位，美国大兵们在震耳欲聋的乐声中开着哈雷，开始了勇敢的冲击甲板最高点的游戏，看谁最接近前甲板的最边缘，输了的也许会掉入大海。
但是性格奔放的军官并不阻止他们的行为。
因为现在已经是自由时间。
韩怀义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响起了那部老片—壮志凌云。
他忽然生出股念头。
20世纪后半截的美国用电影和音乐宣传自己的思想，无声的改变世人的观念，这种“战争”手段在冷战后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韩怀义没有做电影工业大亨流行教父的烂大街想法。
但是他想的是在这个即将开始有声电影的年代，如果主导出一些有中国角色参与，并且是正面形象的影片，是不是能改变世人都“猪尾巴”的看法？
如果全世界都在赞美你鼓励你，那么一个人渣也会变成圣人。
因为人总是有向往美好的一面的。
更何况五千年文明只在暂时的低谷。
韩怀义觉得将美国当年的手段反用的话，在文化里不断塑造东方形象的话，会不会让中国民众也被刺激，甚至迸发出更强势的崛起心态呢？
现在距离二战还有三十年。
上轨道的ptr在一战中只要继续积累资金和科技实力就好，其他的精力如果放在这些上面也不是不可以。
对了，我还可以通过这种影片的模式将自己对于未来的理念进行很好的表达。
韩怀义想想不由兴奋于是开始满眼放光。
“你在想什么？”杜威走过来问他，将军对无冕的将军伸出手：“查理，我代表美国海军感谢您，和魔法师阁下。”
“不客气，我在想一个故事，你知道的，我干完一件事之后就失去了对他的兴趣，接下来我准备搞几部电影。”
“哦，哇喔。”杜威真正的期待的说：“一定会很精彩。”
现在轮到特斯拉一脸的懵逼，说好的钢铁侠呢？
“凡尔纳的科幻小说预告着世界的某些方面的发展，我也想将自己的思想以一种形式展现给世人，比如我们可以提前让我们的诸多东西在电影里展现出来，那是不需要实际科学理论和工业支持的，然后再对此引发讨论，一定会促进更多的思维火光。”
“然后人们会驳斥或者赞同，我们因此得到更多的提前验证。”特斯拉懂了。
韩怀义哑然失笑：“是这个意思。”
“可是万一专利。。。”性格谨慎的杜威提醒他们，韩怀义洒脱的道：“将军，我们既然立志成为文明和和平的守护者，又何必介意那些可以为百姓带来好处的点子被人拿去呢？话说，我的钱虽然没有老约翰多，但是已经三辈子都花不掉了。钱对现在的我，只是个数字。”
“我却还在为薪水的涨幅而窃喜。”杜威自嘲之后张开双臂拥抱了下韩怀义和特斯拉：“感谢你们。航母理论是成功的，美国海军目前已经领先世界一个时代。”
“不要太嘚瑟，将军，牢记军人的本心是守护。”
“遵命，查理阁下。”杜威半开玩笑半真心的敬礼道。
咔擦，一个随军记者抓住这个机会将这刻的时光定格。
在甲板的后端，光明之处。
在魔法师侍卫下的查理王负手而立，他的面前有位将军毕恭毕敬的抬手及额。
韩怀义回头冲这位摄影师一笑：“照片也记得给我一份，百年后我要和杜威埋葬在一起，然后我的墓碑上要刻有这张照片。”
杜威大笑起来。
这个晚上的晚饭是来自m食品厂的番茄牛肉罐头，午餐肉炖土豆，豇豆烤肠，以及密封的牛奶。
然后还有虽然很硬但是含有盐分的黑面包，但主食依旧是压缩军粮。
大兵们吃的不亦乐乎，因为这些东西对于这个时代的军粮来说实在是超前了。
但韩怀义确定，这些家伙迟早会骂m军粮是猪食。
因为当一个群体必须要找些发泄点的时候，不能还手的才是最安全的。
只要有一个人骂军粮口味差，马上就会有更多人符合，然后m军品就将成为“垃.圾”的代言词。
所以这坏种拼命说这些军粮都是m工厂的大股东亨利福特设计的，请大家感谢亨利就好！
15什么玩意
等航母编队从三千公里外的夏威夷再度抵达旧金山的军港时，时间已经是1906年的12月2日。
海航向军事委员会交出了一份相当优异的成绩单。
在这次航行中，海航战机共进行了500架次的飞行，平均一架战机出动了20次。
其中复飞事件只有7次，并无其他的安全事故。
随军的医师则汇报m军粮的营养充沛，士兵们在长时间食用依旧能保持健康状态。
亲力亲为的参与了这次航行的詹姆斯其实早就知道答案。
可是当他看的成绩单时依旧很亢奋。
也不知道出于迷恋还是尊重，他居然问韩怀义：“你觉得在太平洋和大西洋各部署多少航母才算能形成控制力？”
“目前阶段各三艘足够了。ptr的技术中心会进一步研究更高级的飞机和航母架构，所以不必要太浪费投资。”
“ptr可以在多久拿出另外五艘航母呢？”
“给我们做？”韩怀义问，詹姆斯一脸的奇怪：“不给你们做，给谁做？”
“必须先打百分之六十的预付款，ptr最近资金很紧张。”
“我们给你百分之八十！两年内拿出成品如何？”
“三年，并允许我们外包给美国本土的船舶公司协助制造。具体合同你们不要过问，但我接受海军出于国家安全的派员监管。”
“好，我尽力。”
在韩怀义刚抵纽约时，为了拉拢詹姆斯这样的大员他甚至要出让股份，并卖力的设计表演，甚至还拉出了石油美元这样的大招。
但时至今日，军事委员会已经主动将订单给他们，并会给予相当的便利。
这种态度的转变看似简单，其实其中蕴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韩怀义自孩子出生后至今，只见过托尼10次，合计时间不超过一周。
这就是奋斗的代价。
所以韩怀义和他哔哔完就嚷嚷自己该回家了，这些破事找汤姆即可。
詹姆斯却不走，他要去蹭饭。
杜威现在和韩怀义有很好的交情，他也不甘落后，他甚至警告韩怀义如果不请他吃完饭的话，他就把部队拉过去蹭饭。
于是本该很私人的家庭聚餐变成了群欢。
以海航计划第一阶段圆满成功的名义，大家毫不客气的敲诈了又拿到大额订单的韩怀义一顿。
而韩怀义是很会做人的，他随即就将二千多名海军官兵也一起邀请过来，并在基地边的聚餐点宣布，他将出资为留在旧金山长期服役的海军官兵们建设一个家人团聚点。
官兵们可以将家人接来，ptr以及相关企业也会给各位的家眷安排合适的工作。
但这货的风格总是这样的。
他说着说着就提醒诸位：“大家最好接受我的好意，因为要是再长期分离下去，我很担心诸位回家后发现家里会多了个孩子，哇，长得好像隔壁的查理。。。”
韩怀义话音未落下面已经是一片笑骂，然后是如雷的喝彩。
而对于这笔支出，新罗马各位股东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查理用各种方式绑着美**方，这是明智之举。
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得到相当的保护。
要知道放在任何时代，武力集团才是最最可靠的一股政治力量。
当晚无话。
等韩怀义次日起来后，汤姆就过来和他汇报。
汤姆汇报了两件事。
一是三井成的移民计划已经开始执行，洛克菲勒先生在这件事里帮了很大的忙。
第二件事是和克虏伯方面合作的超市计划也在进行，各地的家族希望能在旧金山进行一次联合会议。
“他们想尊重您，并明确您的地位。”汤姆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敬语。
韩怀义指着自己的鼻子：“让我成为美国的教父，但只有他们能借助我的关系，我却无法对他们进行真的约束，于是他们的烂事都将归功于我，成为迟早要出现的敌人打击我的把柄？”
“好吧，那么查理，我该怎么拒绝呢？”
“以合作的方式签署合同，我们生意人就只做生意，和朋友可以互相帮助，但没有多余的义务和责任，活在世上能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就已经很不容易！这是我们和任何人的底线。”
“明白了，你永远是最冷静的。说实话我这个干法律的听到这样的消息后都很激动，可是你却直接说出了唯一可能发生的情况。”
“墨菲定律，一个事可能变坏就一定会变坏。那些表字养的家伙依旧充满了市井里的算计！维克多家族应该在三代后成为美国的贵族，而不是继续在泥潭里打滚。”
“好的查理。这是家族的方针。”
韩怀义随即说起另外件事。
他通知汤姆：“尽快给我联系几家电影公司，或者收购一家，我需要成熟的团队，另外在超市计划里增加影院项目，并成为定式！”
“好的。不过，你要干什么？”
“文化，我要宣扬一种积极向上的自由精神，和一种生活方式，我要告诉世人每个人都生来并不平凡，在这片土地上任何人努力都能获得成功。”
“查理，这话鬼都不信。”
“你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我如果没有遇到维克多。。。”
“维克多就好像美国，你依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不然为什么你成为了我的唯一助手，而不是其他蠢货呢。难道因为你的屁.股很翘？”
又开车！汤姆落荒而逃。
但韩怀义对他的认可，让他感觉到身体内被注入了一股滚烫的力量。
可这个家伙才跑掉就又回来了。
当然了，他回来不是因为被注入的很过瘾，而是他想到了一件事。
汤姆说：“查理，我得提醒你，美国电影工业都掌握在爱迪生手里，那个家伙有十六项专利。如果我们要从事这个行业的话我们得和他交涉。”
韩怀义一愣，居然是托马斯。
他随即反应过来，恶狠狠的道：“那就通知他过来觐见陛下，不然就干掉他，然后威胁他的子女无偿捐献一切。”
“好吧。”
“都交给你了，我去写剧本了。”
“什么玩意？”汤姆懵逼的问，韩怀义冷冷的看着他：“其实我还是个文学青年。我想亲自写一个故事。”
“那我拭目以待。”汤姆因为怕挨打不得不违心的说。
16特斯拉的想法
这个破事很快被汤姆传播了出去，因为律师有时候也是个大嘴巴。
尤其这么匪夷所思又无关重要秘密的事情。
汤姆实在是不吐不快啊。
不然他得憋死！
众人听到一个杀人放火的家伙居然提笔写字的故事后也都懵逼。
整个旧金山很快都传遍了这件破事。
唯独闭关码字的韩怀义对此一无所知。
越来越八卦的伊娃居然还找个借口拎着只山羊登门，他还问老板娘：“老板是不是疯了？”
鱼儿咯咯咯的笑着说：“他还在书房呢，其实我也不信他能写出什么鬼东西出来。”
然而结果打了大家的脸。
一周后韩怀义清清爽爽的拿着一叠稿子出关。
这个时候汤姆已经请来了位于洛杉矶附近小镇的好莱坞的一些影视工作者。
这里要说明一下。
这些伟大的电影先驱此时过的相当的不如意。
因为诸多的专利都在托马斯爱迪生手里，他们缴纳不起专利费，但又热爱电影。
于是他们只能选择远离对方势力范围的纽约和芝加哥，在洛杉矶或者墨西哥边境进行创作。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他们随时能在被起诉后跑路。
看到没？为拍个电影都得担当坐牢的风险，搞的这么的江湖你能说他们不热爱电影事业么？
由此也可见，某些时候专利权对于某行业其实是种限制。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专利保护是错的，按着道理来说，错的是这些江湖映客们，但是某人要是专利费上能够稍微体谅一下民间的创作者，让草根看到被收编和出头的可能是不是更好呢？
托马斯爱迪生能将特斯拉这样的伟大科学家逼的走投无路。
他的存在对于这些人来说是致命的。
但是他却给韩怀义收拾的都找不着北！
而现在就是韩怀义对电影工作者们发出邀请，于是汤姆一召唤，好莱坞的诸多自认有些才华的人就蜂拥而至。
其中有一位在未来非常杰出的导演，当然现在他还稚嫩。
他的名字叫格里菲斯，这是拍摄出《陶丽历险记》的伟大导演，虽然现在还名不见时。
韩怀义对他也一无所知。
不过杰出的人是有自己独特的气场的，见惯人面的韩怀义很快就从这群人里看中了他。
于是韩怀义就将剧本丢给了他。
故事的名字叫《钢铁侠》
背景为1930年的美国。
新罗马ptr泛太平洋国防科技公司的董事长托尼维克多是个双商杰出的多金天才和浪子。。。
格里菲斯啃了一夜剧本后红着眼来找韩怀义。
“查理阁下，您的思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故事本身的人设和大纲很简单，但是他衍生出的些枝叶简直就是对未来世界的描述。”
结果韩怀义不高兴了，他说：“人设简单吗？谁不希望自己是个年少多金的浪荡子，有数不尽的美女，拥有无上的人望？这是抓住了观众的心理好不好？”
“。。。是是是。”
“人性需要什么，我们就要塑造什么！这样的人设放在现实世界会让身边的人嫉妒和讨厌，但是放在电影中谁特么的会去嫉妒他？我们只会想成为他。”
“阁下说的经典。”
“我必须要提醒你，你在拍摄和剪辑时一定要体现出我需要表达的东西。”
韩怀义说完丢给他一张纸。
纸上写着：主角的祖父是中国人祖母是美国人，母亲又是美国人的中美混血身份，他自幼接触东西方文化，平时不着调但遇到大是大非时相当正面的印象。
另外还有，一个忠诚但独立人格的公司助手也必须是中国人。
取景地也要包括上海那样美丽的城市，以及拉斯维加斯和纽约旧金山等新罗马产业重地。
电影里使用的道具必须唯新罗马和友好公司的产品。
拍摄时要给观众一种ptr的公司文化和行为都是正义的深刻印象，中国人是健康阳光开朗和亲美的形象，全世界只有日本人和朝鲜人是猥琐的！
还有就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可爱的！哪怕是坏的角色也有值得人爱的一面。
以上种种虽然表达略有混乱，但格里菲斯算是懂了，查理这是在为中国和自己的公司打广告，但借了美国的壳。
他心领神会后立刻表示自己一定会做到。
“记住，不要刻意，诚挚的表达就好，你最近跟着我身边看看我和汤姆以及福特他们的友谊！”韩怀义想想又和他哔哔道：“这是种快餐电影，什么叫快餐？”
“别和我扯什么苦大仇深，就是让观众看到后觉得有趣，让他们欢笑，让他们喜爱就足够！因为能决定口碑和票房的是百姓，是市场，而不是那些所谓的评论家！”
这些都是后世普世知晓的道理，但在这个时间段提出足以让初出茅庐的格里菲斯五体投地。
然后还没等他忐忑的问出预算问题，韩怀义就递给他一张五万美元的支票。
不是他败家，是因为要在1906年开拍一部充满摩天大楼和战机舰队的电影成本确实高，再说了反正有汤姆来把握资金的支出审核，他也不担心对方乱花。
至于拍摄地点包含有上海，纽约，旧金山，洛杉矶，底特律，拉斯维加斯。
去这些地方的行程乃至地方上的配合都有新罗马团队负责安排。
就连托尼的钢铁战衣也由新罗马提供。
所以导演拿着支票只需要好好的选角和拍片就成了。
而选角的话也很简单。
韩怀义直接叫来赫斯特报业集团在旧金山的代表，请他们安排在报纸上面对全国，开启新罗马影业公司的首部五万美金投资的男女主角和一系列配角的海选招聘。
在韩怀义的设定里，现在距离平安夜还有20天左右的时间，足够让天南地北的人跑来这里参与旧金山的平安夜盛典。
他要借这个机会直接为电影预热，顺便为新罗马ptr又一次的打响招牌！
而就在他忙碌这些的时候，特斯拉看着剧本里描述的电冰箱空调和电视机忽然有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