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春天来了
大年三十,黎洪哲在家工作。
只要放假,游戏都是最挣钱的时候,他整天整天坐在电脑前,监控各项数据,生怕有什么bug影响挣钱。
坐了一天,他饿了。
今年没人给他送饺子了。
趁着超市没有关门,他跑去买了很多冷冻水饺,还买了几箱方便面,打算过年在家凑合一下。
超市里人人都在议论,他也听到了很多不好的消息。
只是他没当回事,觉得只是个大号流感,至于那些不幸去世的,在他看来,也只是小概率事件。
晚上他给柴曼娜打电话,想问问哪天可以带菓菓出去玩。
柴曼娜都惊呆了:“你还想带菓菓出去玩?到时候能不能出小区都不知道。”
“夸张了。”
“那边都封城了,你不知道?”
黎洪哲当然知道,可他觉得问题不大,那么老远呢。
柴曼娜无奈又郁闷地劝他:“老实在家待着吧,你最好多买些吃的放在家里,这事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过去。”
“不就是流感嘛,你们一个个的...”
柴曼娜气呼呼地骂他:“你想死别连累我们!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一点儿风险都承担不起。”
尽管柴曼娜这么提醒了,黎洪哲依旧没当回事,还想带菓菓出去玩。
最后气的柴曼娜直接把他拉黑了。
......
本来按照往年的惯例,除夕夜茶海应该带着老婆孩子去看看柳含烟。
可今年这情况,柳含烟主动提出来让他们别回了。
秦叔做完年夜饭,跟张姨走了,家里只剩下柳含烟三口人,再加上郑兴泽。
人少了,没了菓菓的玩闹声,显得冷清了许多。
郑子豪瘫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一直换台,不知道看些什么。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
柳含烟见大家都蔫蔫的,干脆拿了平板电脑,跟茶海通视频。
隔着屏幕,菓菓给爷爷奶奶拜了年,还表演了几个节目,总算有了些过年的味道。
正热闹,柴曼娜的手机响了,油婉婉给她发视频。
接通之后,油婉婉跟郑希晨坐在一起,两人看起来都有些发愁。
柴曼娜赶紧问怎么了。
油婉婉跟她诉苦:“我妈不让我们回去,我婆婆也不让我们回去,就剩我们两个,吃饭都费劲。”
“你俩啥都没准备?”
“想着回来有的是饭吃,谁知道这情况。”
柴曼娜也开始发愁:“超市都关门了,你们现在去买都买不到。”
“我们刚下楼转了一圈,连门口的小卖部都关门了。”
还是茶海脑子灵活,给他俩出主意:“赶紧去敲小仔的门,大姨他们没回来,小仔跟我表妹在一起,之前送了很多吃的过去。”
油婉婉道了谢,拉着郑希晨下楼去找米博简。
只是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
大过年的,能跑哪儿去?
给米博简打电话,才知道他在隔壁。
柳絮打开门,把他俩让进屋:“你们没去郑阿姨家?”
“不让去。”油婉婉跟她又哭诉一遍:“两边妈都不让回。”
柳絮正在跟米博简吃饭,知道他俩没吃,招呼米博简:“小仔,还有饺子吗?”
“有的是。”
秦叔采购的年货,给柳絮也送了一份。
不过之前柴曼娜留下的冰箱太小,放不下那么多,有些就放在了米博简那边。
反正他俩挨着住。
油婉婉终于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饺子,感动的眼中含泪:“实在想不到啊,我还有吃到我哥手艺的时候。”
米博简很老实:“这都是送给小絮的,跟我没关系,我也是蹭吃的一员。”
几个人讨论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各自回去睡了。
柴曼娜这边就热闹了。
人多,再加上两个小的,看着电视嘻嘻哈哈折腾到半夜,一个个都挺精神的。
......
过了没几天,封城了。
黎洪哲终于意识到问题了。
他给曹珊珊打电话,知道魔都那边没老家管的严格,叮嘱她多买些吃的喝的,以防万一。
“嫂子早就跟我说过了,你这都是马后炮。”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黎洪哲还愣了一下。
跟曹珊珊说完,黎洪哲又给柴曼娜打电话,发现自己还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只好打给茶海。
只是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
他知道,肯定是柴曼娜给挂断的。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给柴曼娜发微信:我知道自己错了,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情况。
柴曼娜这才给他回了电话。
知道大家一切都好,彼此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日子一天天的过,各种各样的消息铺天盖地,气氛更紧张了。
元宵节过完,员工们都有些着急了,在群里问什么时候才能解封上班,再拖下去,就该吃土喝西北风了。
广告公司好办,总共也没几个人,柴曼娜让他们在家安心待着,学习一下最近的设计思路,工资照发。
可火锅店、茶馆跟蛋糕店,加起来二百多个人,工资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每个地方的租金也不少,不能开门,每一天的损失,加起来也挺吓人的。
茶海发愁啊。
柴曼娜知道他的难处,只能安慰他:“老公,水中月着火那么大的损失,你都扛过去了,这回总比那回强的多吧?”
茶海看着她:“你说的对,跟上次比,这都是小钱。”
“再说了,游戏一直在赚钱,挪过来用用呗。”
茶海挺沮丧的:“上回就让游戏公司托底,这回还是,我感觉自己特没用,全靠黎洪哲帮忙。”
“胡说八道!”柴曼娜板着脸:“你要是不给他投资,哪来的游戏公司?本来就是你眼光好,都是你应得的。”
茶海重新打起精神,承诺给员工发全薪,只是让员工保证,一旦可以开门营业,都得回来上班。
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能有个安稳的工作,还能保证按时发工资,没人会拒绝。
随着时间的流逝,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城市解封了。
终于可以在省内自由活动。
这天,一家人约着来到郊外踏青。
柳含烟见面先抱起菓菓:“奶奶想死你了!”
“我也想奶奶~”
一家人凑在一起聊着过去的日子,都觉得还是健康最重要。
柴曼娜挽着茶海的胳膊,看着柳树上萌发的绿芽,面带微笑:“老公,春天来了。”
(全书完。)
番外 过去的记忆—柴曼娜
柴曼娜是在姥姥家长大的。
她的童年,充满了欢声笑语。
家里一共4个孩子,除了她之外,剩下三个都是在各自奶奶家长大的,只有她,独享了姥姥、姥爷的宠爱。
她刚生下来的时候,陈竹星还在上初中,而姥爷早就退休了。
每天早上陈竹月骑一辆自行车,让陈竹星坐后面,先送她去上学,再拐回头去上班。
柴建国捡着休息的时候过来一趟,吃吃饭,干干活,等天一黑,就得一个人回去睡觉。
他倒是想留宿,可他的老丈人,陈竹月的亲爹,柴曼娜的亲姥爷陈明宇同志,压根不让他留,只要看见天色暗了,就催着他赶紧走。
没办法,陈明宇就没看上他这个女婿。
可他愣是用命在战场上换了全新的人生。
后来柴曼娜长大懂事,陈竹月说起生她的时候:“我都要生你了,你姥爷还看不上你爸。生下你那天,我听见你姥爷来了,赶紧把你藏在被子那一头。你姥爷进门就问,孩子呢?我说没生下来,死了,然后你就哭了,把我给卖了。”
柴曼娜一头黑线。
能不哭吗?
刚生下来不到一天的孩子,闷在被子里,要是不哭出来,万一被谁一屁股坐脑袋上,那还能活吗?
虽然陈明宇不待见柴建国,可对柴曼娜是真的好。
吃的,穿的,玩的,只要他在街上看见什么新鲜玩意,都会给柴曼娜买一份。
在柴曼娜的记忆中,姥爷家的五斗橱里,总是会给她一个人留着小点心。
除了她之外,谁也别想碰,油婉婉跟米博简也不行。
以前家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更没有冰箱。
姥爷会在天冷的时候,给炉子搭上烟囱,绕着屋子转一圈,很快屋里就暖和起来。
夏天的时候,门口有卖冰棍的路过,姥爷就会端着个茶缸出去,把冰棍全都倒插在茶缸里面,等柴曼娜吃了两根,剩下那些都已经化开了,正好让她端着茶缸喝个痛快。
那时候大家都穷,能在工厂当个工人,领着一份旱涝保收只够吃饭的工资,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很多人想进城打工都不行呢。
柴建国在电线厂上班,陈竹月在机械厂上班,这样的双职工家庭,在那个年代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而柴建国的户口和工作,都是借着和陈竹月结婚得来的,更加深了陈明宇对他的偏见。
小时候柴曼娜不明白,为什么户口本上的户主是妈妈,等她上了初中知道原因的时候,还为这事跟陈明宇争执了几句。
在她眼里,爸爸妈妈就应该是互相帮助的,没必要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
陈明宇跟她生了两天气,实在是想她,买了一包绿豆糕赶着她放学跑到学校门口。
结果那天轮到她值日,陈明宇左等右等看不见人,还以为她丢了,急的都跑她家去了。
可是陈竹月跟柴建国都没有下班,屋里没人。
柴曼娜从学校出来,走到半路上,正好遇见来找她的陈明宇,开开心心地喊了一声:“姥爷。”
陈明宇抓着她上看下看:“你跑哪儿去了?”
“我刚放学呀。”
“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半晌儿也没看见你。”
柴曼娜挽着他的胳膊:“今天轮我扫地呢。”
陈明宇这才放了心,邀功一样把手里的绿豆糕提起来:“看我给你买了啥。”
“好吃的~”柴曼娜嘿嘿笑:“刚好我回去得做饭,今天你跟我一起吃吧?”
“你妈也真是,让你做啥饭。”
“我妈这几天**班,晚上才回来,累着呢。”柴曼娜帮着解释:“我爸值班,后天才能回来。”
陈明宇絮絮叨叨:“要不你跟我回去,我跟你姥姥也得吃饭,多个你多双筷子的事。”
“我也想啊,可是学校太远了,我早上肯定迟到。”
结果没几天,陈竹月累的住院了。
本来她身体就不太好,连续大班接夜班,突然人就垮了。
柴建国心疼啊,干脆不让陈竹月去上班了,柴曼娜也不用自己做饭了。
柴曼娜会在周末的时候,去姥姥家住两天,顺便帮着打扫卫生洗洗衣服。
姥姥和姥爷年纪越来越大,眼神越来越差,听力也明显下降。
虽然两人都有些洁癖,可屋里很多地方,他们已经看不清,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收拾了。
柴曼娜通常会在周六的早上过去,背着书包。
她进门先聊天吃东西,然后写作业。
吃过午饭她会把靠在阳台的大铝盆放下来,给里面倒上洗衣粉,用温水化开,续上半盆水,再把衣服放进去泡着。
十来分钟之后,她把搓衣板放进去,再端着个小凳子坐下,一边搓衣服一边跟姥姥、姥爷闲扯淡。
没有洗衣机的日子,洗衣服也可以当作社交活动来进行。
姥爷的人生阅历极其丰富。
他经历过民国,又参加了不少战争,能健健康康活到这个岁数,简直就是老天保佑。
柴曼娜经常听他说过去的事情,听得入了迷。
小时候的锦衣玉食,长大后的国破家亡,再到后来战火纷飞,姥爷说起来总是云淡风轻,可柴曼娜知道,还有很多伤痛悲哀,永远也没办法说出口,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默默叹气。
日子就这么慢慢往前流动。
柴曼娜没想到,姥姥竟然走在了姥爷的前面。
明明她比姥爷小二十多岁!
再后来,姥爷也走了。
对于柴曼娜来说,姥爷下葬的那天,她的童年才算是彻底结束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像姥爷那样,全心全意,不求回报地去爱她。
就连陈竹月都不会。
突然之间,柴曼娜长大了,第一次想起给自己规划未来。
以前因为姥爷在,她从来没想过去外省上大学,生怕姥爷有个什么不好,她离的太远赶不回来。
现在姥爷走了,她也想出去看看不同的风景,品尝各地的滋味,认识更多的朋友。
她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陌生人走进她的生活,和她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就像姥爷和姥姥那样白头到老。
番外 过去的记忆—黎洪哲
黎洪哲的童年,在曹寻巧出轨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小孩子的恶意直接又简单。
只要黎洪哲出现在小区里,所有认识他的小孩子,都会冲着他喊:“你妈搞破鞋!你爸是王八!”
黎洪哲一开始还会争辩几句,随着曹寻巧越来越明目张胆,他只能低着头快速离开,再也没了争辩的力气。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一旦心里有了别人,所有的行为都变了味儿。
曹寻巧虽然以前也不怎么顾家,可好歹还念着黎洪哲,总会给他做顿饭洗洗衣服。
自从认识了刘良才,曹寻巧是心也飞了,人也晕了,三五天都不回来一次。
可怜黎洪哲每天只能走路一个小时,去爷爷家吃饭,然后再走回来。
至于他亲爹黎阳辉,在单位值班,好几天才能回来一趟,刚好给曹寻巧出轨提供了方便。
再后来的事情,黎洪哲就不太愿意想起来了。
争吵,无休无止的争吵。
家,变得不再像个家。
屋里乱糟糟的,衣服没人洗,厨房里落了一层灰,而黎阳辉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差。
直到黎阳辉去世。
黎洪哲成了曹寻巧的累赘,包袱,拖油瓶。
后来姑姑看不下去,把黎洪哲接回了家,总算让他过了几年踏实日子。
再后来,他突然就想通了,必须得搬回家去住,不然黎阳辉的房子,迟早落到外人手里。
......
跟刘良才一起生活,黎洪哲的感觉十分复杂。
一方面,刘良才很勤快,包揽了家里的所有家务,做饭洗碗扫地洗衣服,完全不需要曹寻巧动手。
黎洪哲只要放学回了家,肯定有热乎乎的饭菜在等着他。
另一方面,刘良才很会过日子,能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划算的东西。
不管学校要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刘良才都能买回来,还总是比别人便宜。
再就是,刘良才的手很巧,不管是家用电器,还是自行车摩托车,他都会修,而且还能修好。
凭借这一手本事,他住进小区没几个月,就跟邻居混熟了,比黎阳辉以前认识的人还多。
甚至黎洪哲走进小区,都会有邻居顺路让他捎话:“跟你爸说,我家收音机坏了,让他闲了过来看看。”
黎洪哲只能涨红了脸蛋,默默走回家。
记忆中有一回,黎洪哲贪玩没有好好写作业,字迹潦草了一些。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年轻的女老师让他重新写,他梗着脖子不愿意,老师一时间气急了,抓起他的作业本扔到了窗户外面。
放学回家,刘良才看见作业本问了原因,下午去了学校,把老师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她没有师德,干一行就应该爱一行,这样对待学生丢了教师队伍的脸。
把老师给骂哭了。
从那以后,女老师再也不批改黎洪哲的作业了,只要看见是他的本子,就直接扔在地上。
黎洪哲只能默默捡起来,下次写好了继续交上去。
没几天,刘良才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这件事,又去学校把老师骂了一顿,还说这门课他在家教,绝对比老师教的好。
到了学期末,黎洪哲这门课的成绩,果真比上学期进步了太多。
后来黎洪哲才知道,刘良才在进入工厂当厂长之前,还在高中教过几年的物理课。
知道的越多,他就越不明白,像刘良才这样的人,到底看上曹寻巧什么?
甚至连工作都丢了也愿意。
曹寻巧是他的亲妈,他自认为很了解,这样一个不怎么顾家,一点儿没有传统贤妻良母样子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刘良才?
他那个时候太小了,不能客观地认识到曹寻巧的长相,在那个朴素的年代,曹寻巧艳丽的有些格格不入。
慢慢地,他还是接受了这个继父,想着曹寻巧能有个依靠,也算是件好事。
直到他发现刘良才压根没离婚,更别提跟曹寻巧领证。
他愤怒了。
跟刘良才狠狠吵了一架,差点儿打起来。
没过几天,那个女人跑到小区来闹事,跟曹寻巧厮打起来,场面十分难看。
等黎洪哲放学回来,只能从曹寻巧脸上的抓痕,推断当时的惨烈程度。
再后来,刘良才终于离婚了,可以跟曹寻巧领证了。
就在黎洪哲以为生活上了正轨的时候,刘良才从外面抱了一个女婴回来,说是从汽车站捡的。
为了讨好曹寻巧,刘良才主动让女婴姓曹,还让曹寻巧给取了名字,叫珊珊。
黎洪哲有时候会在心里琢磨,刘良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他能干吧,确实挺能干的,如果不是这段婚外情,他还在好好当他的厂长。
说他不要脸吧,也确实不要脸。
都已经跟曹寻巧结婚了,还能跟前妻搞到一起,生了一个女孩不说,甚至还敢抱到曹寻巧面前。
这样一个复杂的,纠结的,全身都是槽点的男人,这辈子干出来的事,一般人还真是干不出来。
混着混着,黎洪哲该去上大学了。
他想离家远远的,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再也不用听那些闲言碎语,再也不用担心别人的异样眼光,可以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
对于未来,他有很多很多想象。
童年的不幸,导致他极其渴望温馨的家庭。
在他的想象中,家里的灯光应该是柔和的暖黄色,推开门就有饭菜的香味钻进鼻孔,贤惠的妻子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笑意盈盈地跟他打招呼,可爱的孩子,无所谓男女,跑过来抱着他的腿喊爸爸。
他放下包,蹲下身子搂着孩子亲两口,然后换鞋洗手,去厨房从背后拥着妻子,跟她诉说一天的辛劳和思念。
虽然不知道未来的妻子长什么样,可这些温馨的生活画面,早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时不时就会翻滚出来提醒他,别忘了你的理想,赶紧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女人结婚吧。
只是他想的越多,反而越挑剔,总觉得每个女人,都不太符合他想要的样子。
人生还很长,婚姻不是儿戏,都不能随随便便将就。
未来的某一天,某一个时刻,总会遇见那个最适合的人。
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番外 过去的记忆—茶海
茶海小的时候,不管谁见了他,都要夸一句可爱。
圆圆乎乎的小脸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肉嘟嘟的鼻头,红润的小嘴巴,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柳含烟曾经还恶趣味地给茶海穿了一条公主裙,带着他去拍了很多照片。
后来照片被茶海毁尸灭迹了。
茶海对于自己的童年,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也许是年纪小,也许是反应迟钝,也许是柳含烟把他保护的太好,直到他上了初中,才意识到妈妈跟奶奶之间的风起云涌。
那个时候,柳含烟已经改嫁给了郑兴平,生下了郑子豪。
茶海不喜欢这个弟弟,长的难看,还哭个不停,完全就是多余的。
虽然他内心深处很明白,在这个家里,其实他才是那个多余的。
有个词叫“爱屋及乌”,茶海觉得,郑兴平对于柳含烟的爱,绝对能达到这个水平。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只要茶海想要,甚至不用开口,郑兴平都会吩咐张姨买回来,却从来不肯把功劳算在自己身上,总说是柳含烟安排的。
茶海也不揭穿,虽然他知道柳含烟这个暴躁的女人,绝对没这么细心。
他还没成年的时候,不能自己一个人生活,跟柳含烟郑兴平住在一起。
那个时候还没有换大房子,一家人住在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把最大最好的那间,给他当卧室。
他不仅没有感激,还觉得郑兴平这是心里有愧,对他做出的补偿。
要不是郑兴平捣乱,他爸妈也不会分开。
直到后来他突然想明白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错怪了郑兴平。
在此之前,他总趁着没人注意欺负郑子豪。
当然了,他也不敢下重手,毕竟这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只会捏着郑子豪的小脸蛋,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多多?因为你就是多余的!多余的懂不懂?”
郑子豪跟他相差近12岁,肯定听不懂,看见他的表情也不觉得害怕,还裂开小嘴笑嘻嘻地,有时候还会有口水流出来。
这样一来,不管谁看见了,都以为茶海在逗郑子豪玩,绝对不会想到欺负上去。
茶海每次看见他这样,都挺挫败的。
被欺负的那个人,完全感觉不到痛苦,那动手欺负人的,也没什么快感了。
再后来,郑子豪大了一些,终于能听懂茶海话里的恶意,可茶海这个时候已经成年了,也明白了柳含烟跟章明俊之间的问题,不会再把自己心里的不爽,迁怒到郑子豪身上。
再加上他念大学,后来搬出去住,跟郑子豪的接触也少了很多。
导致郑子豪一直觉得哥哥还算不错,虽然不怎么亲近他,可到底也没欺负他。
......
茶海记得他上大一的时候,柳含烟特意推了工作送他去学校,还带着郑子豪。
整理好床铺,柳含烟还跟他去食堂吃了一顿,临走前跟他开玩笑,抓紧找个女朋友,早点儿领回家让她看看。
茶海当她说的是反话,别说女朋友,就连路上遇见一只母猫,他都绕着走。
打定主意单身到底,绝对不会上了柳含烟的当。
那个时候郑子豪才六岁,要走时眼泪汪汪地拉着茶海的衣服:“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当着柳含烟的面,茶海总得给个好态度:“我放假就回去了。”
“你别忘了吃饭,冷了要多穿衣服,还有,要给我打电话。”
茶海敷衍地回了几句,见他们开车走了,麻溜儿进了旁边的网吧打游戏去了。
后来郑子豪进了青春期,茶海真是后悔的要死要活,小时候那个可爱的弟弟去哪儿了?
现在只要他一张嘴准没好话,真是恨不得把嘴给他缝上。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空闲多了,自由也多了。
更别提茶海是花钱上的大学,在学校里更是自由。
刚刚开始军训了两天,就有小姑娘红着脸给他递纸条。
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
茶海没什么兴趣,直接就当着小姑娘的面扔进了垃圾桶,意料之中,看见了小姑娘红彤彤的双眼,还有眼眶里的一包泪。
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茶海转身就走,他还想着回去打游戏呢,哪有时间在这儿浪费?
后来递纸条的小姑娘越来越多,甚至还通过他的舍友给他送水果零食,把他搞的不胜其烦。
然后有一天,他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但凡有小姑娘当面给他递纸条,他就从兜里掏出柳含烟的照片:“这是我妈,你回去照照镜子,觉得你能比过我妈,再来找我。”
“你还没我妈长的好看,哪来的自信觉得我能看上你?”
此招一出,果真再没小姑娘给他递纸条了。
但是,校园里有了新的传说,大一有个帅哥,他恋母!
恋母就恋母吧,只要不影响他打游戏,爱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掉块肉。
再说了,这些话算什么?
还没他奶奶平时骂人的水平高呢,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只是茶海没想到,一直到他毕业的时候,这个传说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还多了几个全新的版本,以致于身为故事主角的他,乍一听见还以为在说别人。
毕业的时候,茶海依旧是个单身狗。
这四年,他很少去上课,连同学都不认识几个,要不是毕业照后面印着名字,他甚至连舍友都能给忘了。
毕业聚餐他没去,在宿舍收拾东西,打算收拾利索就走人。
反正他上大学只是混个文凭,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这辈子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没必要过去吃那顿饭。
只是当他回到家,才意识到自己差不多混到头了。
成年了,毕业了,该自己挣钱了,可自己会干什么呢?
他知道柳含烟对他没什么要求,只要他健健康康活着就行。
以前没什么感觉,这时候他才觉得不甘心。
在家里想了好几天,他去找柳含烟说他想做点儿什么,柳含烟真是喜出望外,让他先去镜中花从最简单的做起,等熟悉了之后再给他更多的权利和责任。
一晃他26岁了,柳含烟一直催着他谈恋爱,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抱上孙子。
可他却迷茫了。
自己想要的老婆,应该是什么样的?
又会在哪里遇见?
番外 过去的记忆—米博简
米博简的童年,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米文耀排行老三,上有哥哥下有弟弟,中间还有一个姐姐。
当陈竹云生下米博简的时候,米文耀的哥哥也生了二胎,弟弟结婚两年刚生了第一胎。
家里一下多了三个小孙子,可把米文耀的父母忙活坏了。
大人都得上班,更何况一个人的工资根本养活不了一家,只能把孩子送到父母那里。
本来陈竹云提议把米博简送到娘家去,米文耀不愿意。
他是个思想传统的大男人,觉得靠老丈人和丈母娘实在太没脸,非要把米博简送到爷爷奶奶家。
那个时候米芊芊已经快小学毕业了,早就能自己照顾自己,夫妻俩不需要担心她的生活,全心全意挣钱,每天去看看米博简就行了。
养过孩子的都知道,小孩根本听不懂道理,完全凭本能生活。
米博简也不例外。
家里三个男孩,爷爷奶奶的精力有限,照顾起来总会有偏向。
那么遇到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该怎么办?
在米博简那个时候看来,很简单,打就完了。
三个小男孩,整天在家里打打闹闹,今天碎一个暖瓶,明天摔两个碗,今天这个手破了,明天那个脚崴了,除了睡觉时间,每时每刻家里都鸡飞狗跳。
养成这样习惯的米博简,假期去了姥姥家,成了那个不受待见的异类。
亲姐米芊芊忙着学习,没空跟小屁孩玩。
二表姐柴曼娜虽然也调皮,可女孩子的调皮跟男孩子没得比,再说她也大了,不会跟着一起胡闹。
表妹油婉婉倒是跟自己年龄相当,可那小丫头动不动就哭,一哭就会把柴曼娜招来,还怎么打架?
实在太无聊了,米博简只好从外面捡了根棍子回来,对着院子里的栏杆敲敲打打消磨时间。
可他不知道,姥爷年纪大了,根本听不得这种噪音,只要他开始敲,就立刻走出来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提溜进门。
等陈竹云来接他的时候,姥爷就会痛心疾首地数落他的毛病,往往最后还会加一句:“你瞅瞅娜娜跟婉婉,哪个像他这样?”
米博简总是在心里吐槽,我是男孩,当然跟她们不一样。
......
米博简心里有个秘密,打死他都不会主动说出来。
他骗了表妹油婉婉的零花钱。
不过自家表妹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
那是一个周末,米博简刚刚七岁。
按照往常的习惯,柴曼娜一大早就会去姥姥家,然后是油婉婉,米博简总是最后一个到。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竹云一大早就把米博简送去了,还给他塞了五毛钱,让他老老实实别捣乱,明天过来接他。
无聊啊,一个人太无聊了。
好不容易把柴曼娜等来了,结果她还要写作业?
因为去年被她救了一命,米博简还是挺愿意听她话的,没有打扰她,跑去院子里薅葡萄藤上的叶子。
薅着薅着,油婉婉来了,还穿着新买的小裙子,带着一顶大红色的小帽子,帽檐上还有一个精巧的粉色蝴蝶结。
陈竹星给油婉婉塞了两张10块钱,匆匆忙忙地走了。
米博简看看自己兜里的5毛钱,再看看油婉婉手里的20,突然觉得自己好凄凉。
大家同样都是人,只差几个月而已,凭什么油婉婉零花钱比自己多?
“婉婉~”
油婉婉傻乎乎地,摸着自己的帽檐:“看我的新帽子,好不好看?”
“红不拉几的,难看死了。”
“哼,我不理你了!我去找二姐玩!”
油婉婉把钱捏在手里,跑去找柴曼娜了。
柴曼娜正在写作业,看见她手里拿着那么多钱吓了一跳,赶紧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手绢,把钱叠好包进去,然后绑在了油婉婉的左手腕上,还叮嘱她要看好了,不能随便摘下来。
米博简跟在后面进来,在心里琢磨,怎么才能把油婉婉的零花钱骗到手?
心里有事,米博简安静极了,姥爷难得没有训他。
吃过午饭柴曼娜要干家务,让他俩去午睡。
米博简哪里睡的着?
他小声怂恿油婉婉:“你想不想去公园?”
“想呀~”
“那我带你去好不好?”
油婉婉摇摇头:“二姐说了让我们午睡。”
“咱俩偷偷去,不告诉他们。”
油婉婉迟疑了。
她确实很想去公园。
米博简又给添了一把火:“你放心,我认识路,肯定把你带到公园去。”
油婉婉没抗住公园的诱惑,答应跟米博简一起出去冒险。
米博简很谨慎,悄悄从偏房挪出来,鬼鬼祟祟挪到正房门边瞅了一眼,柴曼娜正斜背对着房门在洗衣服,姥姥和姥爷从他所在的角度看不见,只能听见说话的声音。
米博简心里有了数,又轻轻挪回偏房,拉着油婉婉贴着院墙溜到了大门旁。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敞着门的,他俩很顺利就溜了出去。
米博简没有撒谎,他确实记得去公园的路,顶着大太阳,带着油婉婉走了多半个小时,来到了小孩子的乐园。
没有了大人的约束,油婉婉还带着钱,两个小家伙在公园里疯了一个下午,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只是到了天黑的时候,油婉婉害怕了,哭了。
米博简也傻眼了。
夜晚的城市,简直就像换了另一个世界,乌漆嘛黑的,他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坐在公园里的凉亭里,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油婉婉傻乎乎地还问他:“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家了?”
米博简听见这种傻话,恨不得打她一顿,可一打肯定哭的更厉害,还是算了吧。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两人已经又困又累,终于等来了找他们的人。
第一个出现在眼前的,是姥爷。
然后是二姐,最后是姥姥。
米博简本来以为自己要挨揍了,没想到姥爷反常地没有骂他,还把他搂在怀里安慰。
二姐吓坏了,抱着婉婉一个劲儿的谢天谢地。
再后来,米博简睡着了。
等他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
油婉婉嘻嘻哈哈地在跟二姐翻花绳,姥姥在后院侍弄她的菜,姥爷在厨房忙着做饭。
平静的就像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晚上他挨了米文耀一顿胖揍,才确信昨天的事不是他在做梦。
不过带着油婉婉去冒险的经历,还挺有意思的。
要是她能勇敢一点儿,别老是哭鼻子,那就更好了。
番外 过去的记忆—油婉婉
油婉婉大多数时候,不愿意提起她的童年。
在外人眼里,她要什么有什么,就像童话中被娇惯的小公主。
在那个月工资只有一二百块的年代,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都贵的要命。
衣服没有一件便宜货,一顶小帽子都要80块钱,脚上的小皮靴,更是要200多。
玩具都是从南方带回来的,本地最大的商场都没的卖。
其中有一把玩具贝斯,装上电池就可以演奏不同的曲目,听说是从国外进口的。
在人人羡慕的环境中长大,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实那个家,并不怎么温馨。
她出生的时候,距离改革开放已经十几年了。
可是内地这个保守的小城市,大部分人还在按部就班的生活,只求在工厂里找份工作,混个铁饭碗,领一份安稳的工资。
只有极少的一小部分人,看到了未来的变化趋势,敢于去冒险。
油志伟就是其中之一。
油婉婉知道油志伟胆子很大。
她不止一次从家人的嘴里听过油志伟年轻时候的壮举。
印象最深刻的,是油志伟大概十七八岁的时候,专门跑到村里用9块钱一只的价格,买了一批羊,然后赶着羊走了十几公里进城,以25一只的价格卖给了羊肉泡馍馆。
这一回,就挣了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而他的本钱,是跟别人借的,卖完羊就还了,一分钱利息都没出。
大多数人只羡慕油志伟赚了钱,却忽略了他冒的风险。
不提羊死在路上的问题,光说那个时候本地还很保守,油志伟这么干,很容易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然后被抓起来劳改。
来回这么折腾了几趟,油志伟觉得这样小打小闹没意思,干脆买了张火车票去了南方,做起了倒卖衣服的生意。
一开始只有一个摊位,很快变成了门脸房,再后来,一火车皮一火车皮的往老家拉服装。
等本地卖衣服的人多了起来,油志伟转行了,开始折腾快消日用品。
那个时候很多人洗澡洗头发,用的还是肥皂洗衣粉,家里但凡有块香皂,都是留给女人用的。
洗发水护发素这些东西,听都没听过。
拉完屎擦屁股也用的是报纸,有些还在用土疙瘩,偶尔有几家才会用粗糙的卫生纸。
油志伟决定就卖这些。
他想的很简单,衣服嘛,虽然都会买新的,可老观念放在那里,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人家不想买,总不能硬按着头卖吧?
还不如折腾日用品。
也不知道该夸他眼光好,还是运气好,普通居民的生活习惯,一夜间就换了方向,人人都开始用洗发水了,擦屁股也必须要卫生纸了。
总而言之,油志伟发了。
油婉婉出生的时候,油志伟才刚27岁,陈竹星也不过22岁。
有了钱,人的心思就活了。
油志伟长的好看,出手又大方,要不然也不会把陈竹星迷得非他不嫁。
只是陈竹星忘了,油志伟能迷倒她,也一样可以迷倒别人。
刚开始,只在舞厅里暧昧。
再后来,变成了宾馆里的狂欢。
等陈竹星知道的时候,已经换了好几茬了。
油志伟态度很明确,玩归玩,他从来没想过离婚。
陈竹星高中时代就跟他好了,单纯又干净,当然比外边的那些适合当老婆。
可是他忽略了,陈竹星在家也是被宠大的,哪受得了这种委屈?
哭,闹,折腾了好多年,最后把经济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让油志伟消停了。
......
油婉婉十来岁的时候,陈竹星和油志伟闹的很僵。
油志伟整天整天在外面鬼混,不管谁去劝,都不肯回家。
陈竹星除了拿油婉婉撒气,就是去找油志伟。
找到了,抓着油志伟又哭又闹。
找不到,回来继续拿油婉婉撒气。
某一天晚上,油婉婉看见陈竹星孤独地坐在客厅里,一脸落寞地在喝酒,实在没忍住走过去问她:“你为什么不离婚?”
陈竹星喝多了,眼睛红彤彤的,就像恶狼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油婉婉:“还不是为了你!要是没有你,我早跟你爸离婚了!”
这句话油婉婉从小听过无数遍了,一开始她还会自责,觉得都是自己害了妈妈一辈子,如果自己没有出生就好了。
再后来,她长大了,会思考了,知道这都是陈竹星的借口。
其实陈竹星根本离不开油志伟。
油婉婉不再劝她,自顾自地去了卧室准备睡觉,明天还要去上学。
只是她躺下没多久,客厅里爆发出激烈地争吵声,油志伟回来了。
她早就习以为常,拉过被子将脑袋蒙住,权当听不见。
只是这回吵得格外激烈,除了争执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最后伴随着陈竹星的一声“滚”,油志伟走了。
油婉婉紧紧抱住自己,不想再管这些破事。
可陈竹星没有放过她,冲进卧室对着她一顿揍,嘴里还骂着脏话,恨不得下一秒就让她去死。
油婉婉往常都只是默默承受,尽量把自己包裹严实,可这回,她不想忍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还敢顶嘴!”
油婉婉用力推开陈竹星,迅速打开窗户跨上去:“我跳下去你就开心了?”
陈竹星见她来真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你出去。”
“婉婉...”
“你赶紧出去!”
陈竹星怕她想不开,转身走了出去,只是还站在门口:“婉婉,你别吓我,这个家里我只剩下你了。”
油婉婉从窗台上跳下来,关了卧室门,迅速穿戴好,背起书包走了。
她不想跟这个神经病待在一起,她要去二姨家。
陈竹月对油婉婉跑来的原因心知肚明,也没有多问,只是让她赶紧睡觉去,明天早上送她去学校。
柴曼娜早就睡了,迷迷糊糊知道油婉婉来了,往里面挪了挪,很快又睡踏实了。
油婉婉挨着柴曼娜,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经过这一次,陈竹星仿佛换了个人,终于不再紧紧盯着油志伟,开始琢磨管着家里的生意,油婉婉的日子才好过多了。
后来油婉婉上大学之前,问起陈竹星这些事,好奇她当年是怎么想的。
结果陈竹星说她不记得了,而且她也不会对女儿做这种事。
一句轻飘飘的不记得,就可以抵消过去十多年的伤害,摊上这样的父母,只能自认倒霉。
油婉婉只剩下苦笑。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1)
柴曼娜以前幻想过无数次,不用上班,不用干家务,不用照顾孩子,只需要躺着就好。
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也只躺了不到两天,然后就腻了,疯狂的想要出去逛逛。
跟坐月子不一样,那个时候虽然大部分时间也躺着,可她想出去的时候,只要跟茶海哼唧两句撒撒娇,包裹严实也能出去。
现在整座城市都封了,每户三天才能出去一个人,每次只有两小时。
屋里加起来四个大人两个小孩,陈竹月和章明俊年纪在那儿摆着,菓菓和粉粉也不可能单独出去,就只能在柴曼娜和茶海两个里面挑。
但是,茶海会让柴曼娜出去吗?
不可能的事。
茶海不仅不让柴曼娜出去,他自己也不出去,反正秦叔过年前送了那么多食物,就算在家吃两个月都吃不完。
而且每隔三天,刘凯还会开着小货车来一趟,给他们送新采购的东西。
柴曼娜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跟着茶海去小区大门口拿东西,然后眼巴巴地对刘凯表示羡慕。
结果刘凯说他很不开心,因为好久没见王红梅了,每次出来时间太短,送的地方又多,想去王红梅的老家看看她都不行。
柴曼娜拍着胸口表示,过完元宵节就让王红梅回来,到时候让她出门采购,两人就可以见面了。
茶海给她泼冷水:“就现在这情况,别说元宵节了,到了妇女节都未必能解封。”
刘凯沮丧地走了。
回家的路上,柴曼娜问道:“以爸的能量,接个人回来很容易吧?”
“容易是容易,但是,你觉得爸会让你这么干?”
柴曼娜蔫了。
郑兴平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不可能让家里人走后门。
“老婆,我觉得他俩不见面反而是好事,趁着这个机会,两人好好想想未来该怎么办,总比激情上脑稀里糊涂在一起的强。”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好像你不是激情上脑一样?”
“我没有,我想跟你在一起,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都做好了跟我妈断绝关系的准备。”
这话整的柴曼娜没法接了。
如果真到了需要跟柳含烟断绝关系的程度,她一定会跟茶海拜拜的。
她心里清楚,人家是母子,她只是个外人,哪来的胆量敢让人家母子分离?
茶海见她不吭声,哼哼唧唧:“你晚上能不能把粉粉放小床上去?”
柴曼娜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因为茶海不让她出门,所以她才故意把粉粉放两人中间。
茶海几次想要换到她另一边,都被她以粉粉会翻身了,又没买护栏,万一掉床下很危险为由拒绝了。
“老婆~”
柴曼娜头也不回:“我就是想去门口超市一趟,半个小时就够了。”
“你出去干什么?外边多危险?想要什么我去买。”
“哼。”
进了门,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间段,孩子们都午睡了,陈竹月会在旁边陪着,章明俊在卧室研究菜谱。
两人把吃的喝的拿进厨房,却看见章明俊正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放着一个大盆,里面白乎乎的放着面粉,章明俊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在给大盆里兑水。
柴曼娜一边给冰箱里放东西,一边问:“爸,你这是干什么呢?”
“洗面,准备做凉皮。”
柴曼娜诧异地回头:“自己做凉皮?”
“天天吃那些东西都吃腻了,换换花样。”
“那我跟你学学。”
凉皮这东西,看起来流程很简单,实际上挺累人的。
光是洗面这一个步骤,就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面筋洗了出来。
然后还得一张一张隔水蒸,还得切,还得弄调料水,最后折腾了一下午才搞定。
自己做的凉皮,吃起来感觉真是不一样,柴曼娜破天荒地吃了三碗,把她撑的一直在揉肚子,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有些不舒服。
茶海给粉粉换完纸尿裤,又把她哄睡着,见柴曼娜在看手机,偷偷摸摸地想要把她放进小床,结果粉粉的屁股刚挨着床单,就听见柴曼娜问:“你干嘛?”
“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说事,把她抱过来。”
差不多一个礼拜了,茶海都没有挨着柴曼娜睡过,实在是心里痒痒,终于让步了:“你跟我说你要去超市买什么,只要是合理的,我就让你出去。”
“真的?”
“骗你是狗。”
柴曼娜立刻精神了:“我要去买些彩纸什么的。”
“菓菓的手工材料就有。”
“不够了。”
茶海皱起眉头:“我记得还有十几张,怎么不够?你要干什么?”
“元宵节马上到了,我打算自己动手做灯笼。”
“买现成的不就完了,你真是闲的。”
柴曼娜重重点头:“对呀,我就是闲的。”
茶海噎了个半死。
下午章明俊跟柴曼娜做凉皮的时候,他也觉得两人就是闲的,可他不敢说啊。
好不容易晚上说了出来,还被柴曼娜给呛住了。
“老公~半个小时就行了~”
“没必要...”
柴曼娜咬着嘴唇,像是下了狠心:“你过来。”
“我不去。”
“行。”柴曼娜坐起身:“我晚上跟菓菓睡。”
茶海赶紧拦住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柴曼娜拉着他的衣领让他弯下腰,然后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茶海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不是说半年吗?”
“是半年之内不能怀孕!”
“你的意思是...”
柴曼娜松开他的衣领,得意地瞪着他:“让不让我去超市?”
“你怎么能用这种事情来威胁我呢?”茶海板着她的肩膀:“不过,我还真是没办法拒绝。”
柴曼娜适时地放软态度,抓着他的胳膊摇:“老公~”
茶海感觉大脑失血了,晕晕乎乎就答应了:“明天让你出去,只有半个小时。”
“老公真好。”
柴曼娜利索地放开他,钻进被子闭上眼睛:“睡觉吧。”
“你?”茶海低头看了看:“你不是说?”
柴曼娜抬手关了灯,屋里黑了:“你想多了,我只说可以了,没说今天就来。”
“你,你,你...”茶海从床尾钻进被子里:“你耍我啊?”
柴曼娜抬脚踹他:“我就是耍你,怎么了?你要是不爽,来收拾我呀~”
“你就是欠收拾!”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2)
柴曼娜本来就是做广告设计的,做灯笼对她来说,简直就像计算1+1等于几。
准备好材料,她拿起铅笔在纸上描花样,打算先做个八仙过海的跑马灯。
菓菓一听她要做灯笼,就像打了鸡血,兴奋地扒拉着茶几上的彩纸满眼放光,恨不得下一秒就拿到手。
茶海抱着粉粉坐在沙发另一头,假装生气跟粉粉抱怨:“妈妈就是大骗子。”
他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柴曼娜说话不算数。
两人明明说好的,柴曼娜只能出去半个小时,也只能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逛一逛。
结果柴曼娜出了小区大门就放飞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踩着两个小时的尾巴回来,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可她不知道,她前脚出家门,茶海后脚也跟着出去了,愣是在小区大门后面等了她两个小时,忍着火气没有打电话催她。
正是过年期间,温度还很低,茶海出来时穿的也不多,等柴曼娜回来的时候,他都快冻成冰雕了。
柴曼娜拎着两大包东西,刚拐过弯就看见茶海站在那儿,迅速在门口登记好走到他旁边:“站这儿干什么?不冷啊?”
“你去哪儿了?”
柴曼娜提起手里的塑料袋:“旁边超市没有我要的东西,我扫了辆电动车跑市中心超市去了。”
茶海转身就走。
柴曼娜知道他生气了,跟在后面解释:“我骑电动车,全程没跟人交流,到了超市直奔文体区,拿了我要的东西就去结账,收银员都戴着手套和口罩,绝对安全。”
茶海依旧不吭声。
柴曼娜知道自己犯错在先,低声下气地继续哄他:“老公~我保证只出去这一趟,以后不解封,我绝对不出门,别生气了好不好?”
茶海停下脚步:“你这叫死神头上扭秧歌,活腻歪了。”
柴曼娜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都是什么鬼话。
茶海抬脚又走了。
柴曼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收了笑声,在心里琢磨该怎么哄他才行。
她也不是故意出去那么久。
小区旁边的超市没她要的东西,她对附近几条街又不熟悉,怕白跑一趟,只能往市中心去。
来回折腾一趟,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进了家门,茶海径直上了楼。
柴曼娜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去问陈竹月:“妈,小海出去多久了?”
“我记得你俩一块出去的,咋了?”
柴曼娜心里咯噔一下。
外面温度那么低,茶海一直在那儿站着?
她出门穿得厚,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少,可茶海身上只套了件薄毛衣。
隔着口罩看不见他的脸色,还以为他刚出门没多久。
柴曼娜匆匆往楼上跑,推开卧室门,看见茶海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正在脱身上的毛衣。
“老公,你冻坏了吧?”
茶海不理她。
柴曼娜走到他面前卖萌:“让我看看我家大宝贝冻成什么样了。”
茶海依旧不理她。
柴曼娜上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冰冰凉,干脆把他搂进羽绒服里:“我给你暖暖呗。”
“你不够热。”
这倒也是。
她在外面跑了一圈,就算穿着羽绒服,骑了一路电动车也挺冷的。
“那你想怎么办?洗个热水澡?”
茶海抬起头:“摩擦起热。”
“哦。”柴曼娜伸手搓着他的耳朵:“感觉好点儿没?”
“你别装傻。”
柴曼娜终于反应过来了,推了他一把:“大白天的,孩子们都醒着,再说昨天不是已经...”
剩下的话,被推门而入的菓菓打断了:“妈妈,我要和你一起做灯笼。”
“好,这就来了。”
等柴曼娜下楼开始做灯笼的时候,茶海就抱着粉粉在旁边嘀嘀咕咕。
柴曼娜权当没听见。
已经哄过他了,还得寸进尺,简直讨厌。
茶海一边念叨一边偷偷瞄柴曼娜,语气越发幽怨:“你说妈妈是不是大骗子?”
粉粉奋力向前扑腾,想要跟菓菓一起摆弄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可茶海把她抱的这么远,怎么也够不着,急的呜哩哇啦一阵喊。
茶海像是得到了回应,提高了一点儿声音:“看吧,你也觉得妈妈是大骗子对不对?”
柴曼娜终于偏头了:“粉粉明明是在说,爸爸就是个小心眼~”
“你骗我,还说我小心眼?”
“我刚才哄没哄你?”
茶海麻溜儿挪到她旁边:“晚上再哄一下呗?”
粉粉一看距离茶几近了,伸手往前扒拉,可惜她胳膊太短,什么都拿不到。
柴曼娜顺手摸了一张彩纸递给粉粉,然后瞟了菓菓一眼,见她没在听,拿起旁边的抱枕准备砸到茶海身上。
茶海立刻把粉粉向前一送,意思很明显,你不心疼你就砸。
柴曼娜恨恨踩了他一脚:“无耻!”
“哎哟~”茶海扶着粉粉往下看:“你妈把我脚指头踩断了。”
柴曼娜又好气又好笑:“你能不能要点儿脸?”
“是你食言在先。”
柴曼娜盯着他磨了磨牙,决定还是不要搭理他了,这家伙的心思根本不用猜,来来回回都绕不开下半身。
茶海还要说什么,看见陈竹月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赶紧把粉粉塞到柴曼娜怀里:“妈,我来吧。”
柴曼娜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宝贝吃饭了,吃完我们再做灯笼。”
午饭过后半个小时,菓菓开始犯困,可她硬撑着想要做灯笼。
柴曼娜先把粉粉哄睡着,再把她抱到怀里:“你是担心妈妈趁你睡觉先做好了?”
“我想看你做。”菓菓揉着眼睛还在坚持:“我不困。”
“妈妈和你一起睡,等我们睡醒了再做也不迟。”
“不要。”
柴曼娜知道她只是嘴硬,抱着摇着拍着很快就把她给哄睡着了。
刚把菓菓放下,茶海靠过来:“该哄我了。”
“行~”
柴曼娜自觉钻到他怀里:“是不是冻坏了?”
“冷倒是还好,就是生气。”
“我真不是故意的。”
茶海捏着她的脸:“我越等越心凉,越等越火大,当时只想把你按住狠狠打一顿。”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打,我要看看你到底多久才回来。”
柴曼娜突然就走了神,隐约记得以前好像也有这种事情,不过生气的人是她自己,却想不起来生气的对象是谁了。
“老婆?”
柴曼娜回过神,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睡会儿吧。”
“事还没说完。”
柴曼娜打了个哈欠:“放心,晚上哄你。”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3)
花了两天的时间,柴曼娜做了好多灯笼。
茶海看着如同复制出来的,一模一样的灯笼,忍不住夸她:“你说你这双手,挺灵巧的嘛,这些都长一个样。”
“都是照着同一个尺寸裁的,当然都一样。”
柴曼娜用细绳子将灯笼两两绑在一起,准备趁刘凯来送东西的时候,让他顺便给另外几家各送一对,好歹过个像样的元宵节。
茶海发出了深入灵魂的疑问:“那你为什么学不会化妆?”
柴曼娜手一抖,差点儿把灯笼掉地上,心想我不是学不会,我是懒得学。
有那时间我睡个懒觉不好吗?
再说了,需要化妆的场合,我找个人给我化不就完了了?
茶海凑到她面前笑嘻嘻:“我知道了,你天生丽质,不用化都很漂亮,所以用不着这项技能。”
柴曼娜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拍到马蹄子上了,我只是懒。”
茶海从她手上拿走灯笼:“让我看看你。”
“看什么?脸上都长斑了,有什么好看的。”
“斑在哪儿?”茶海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一点儿都没看见。”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茶海利利索索交代了:“我想跟你打几局农药。”
柴曼娜愣了一瞬,才明白他说了什么,哭笑不得:“就这事?”
“好久没玩了,都过去两个赛季了。”
“行~”柴曼娜重新拿过灯笼:“你拿我手机下载游戏,我把这些弄好,跟你玩一会儿。”
只是当茶海下载好游戏,两人刚登录,还没组好队的时候,菓菓扒着楼梯口的小门,居高临下喊:“妈妈,我看见妹妹趴着。”
柴曼娜丢下手机就往楼上跑。
茶海腿比她长,一步两个台阶,上楼比她快多了。
进了卧室,两人看见粉粉侧趴在小床边,脸挨着床围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柴曼娜心跳都快停了,这是翻身没翻好压住鼻子了?
不会有事吧?
茶海赶紧把粉粉抱起来,一看她还在睡眠中,哼唧声像是在做梦,跟呼吸不畅没关系,才松了口气。
柴曼娜的心跳依旧乱糟糟,有些后怕地拍着胸口:“不行还是把床围撤掉,万一真堵住口鼻,挺危险的。”
“干脆给这边也装一个监控器吧?”
这倒是个好办法。
不过柴曼娜挺为难的:“现在快递不走了,咱们这边没有卖的,一时半会儿买不到。”
茶海点点头:“以后我多注意点儿。”
站在一旁的菓菓,小声开口:“我是大宝宝了,不用那个也行,给妹妹用。”
柴曼娜转身走到她面前蹲下:“那不行,你一个人睡觉,也挺危险的。”
“我都五岁了!”
“五岁也是妈妈的小宝贝呀。”柴曼娜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你这么关心妹妹,我还是很开心的。”
“我是姐姐呀!”
正说着,楼下传来章明俊的声音:“小海,你手机响。”
茶海重新把粉粉放下,去接电话。
柴曼娜估摸着粉粉快醒了,拉着菓菓坐在旁边,小声问她:“姥姥呢?”
菓菓依偎着她,眼睛盯着粉粉:“我睡醒姥姥就不在。”
“嗯。”
柴曼娜没多问,估摸着陈竹月应该是去卫生间了。
没一会儿陈竹月回来了,进门看见母女俩:“你上来了?那我回去躺躺,肚子不太舒服。”
柴曼娜站起身:“怎么了?”
“受凉了吧。”
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温湿度计,室内足有24度这么高,受凉?
不对劲。
柴曼娜心中一动,问陈竹月:“你是不是没听话,把那个剩饭给吃了?”
“没有!”
陈竹月转身就走。
柴曼娜让菓菓先盯着粉粉,然后去追陈竹月:“你肯定吃了!我都跟你说了,不能吃,放了三天了,必须得倒掉,你为什么不听?”
“倒了多浪费。”
“你要是吃出急性肠胃炎,就得去住院,你看看现在这形势,医院肯定只让一个人陪护,还不能随便出入,你琢磨着谁去合适?只剩下我了对不对?”
陈竹月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我要是去医院陪护,粉粉只能吃奶粉,家里还没准备,临时去买,她还未必肯吃。”
陈竹月走的更快了。
柴曼娜跟着她进了客房:“妈,我知道你节约,可现在非常时期,咱尽量吃的健康点儿,好不好?”
陈竹月直接躺下,拉过被子将自己盖起来。
柴曼娜还要再絮叨,就听见茶海在外面喊她:“老婆,你前天去的哪个超市?”
“怎么了?”
“又确诊4个。”
柴曼娜匆匆走出去,茶海把手机屏幕对着她:“其中有两个脚下就像踩了风火轮,几天时间跑了十几个地方,你去超市的那天,有一个也去了。”
“不会吧?”
柴曼娜接了手机仔细看了看,还好还好,不是她去的那个,只是时间段重合了。
“市中心两家超市,我去的是另一个。”
“你确定?”
柴曼娜重重点头:“当然确定了,我用手机付的款,你不放心可以看账单。”
茶海把她搂到怀里:“我妈刚给我打电话说这事,吓死了。”
她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天跑去超市,给茶海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家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万一...
她确实冲动了。
轻轻环抱着茶海的腰,她靠在茶海身上:“老公,对不起,我保证解封之前再也不出去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柴曼娜在他怀里蹭了蹭:“你抱的这么紧,万一我真被传染了...”
“我肯定跑不了。”
茶海又去亲她:“我也没想跑。”
柴曼娜还没来得及感动,粉粉的哭声传了过来。
匆匆走回去抱起粉粉喂她,柴曼娜越发觉得自己冲动了。
也是幸运,没有跟那个人进同一家超市。
万一下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真要给他们带来了麻烦,自己肯定要后悔一辈子的。
唉,刚还因为剩饭说陈竹月,看看自己,比吃剩饭更严重。
茶海抱起菓菓:“我们下去玩一会儿吧?”
“我要玩灯笼。”
“好嘞。”
茶海带着菓菓下楼了。
柴曼娜看着怀里小嘴巴一动一动的粉粉,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有些后怕地嘟囔:“爸爸生气也是应该的,妈妈太任性了。”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4)
黎洪哲正在电脑前忙碌,听见有人敲门,心里还挺纳闷,谁会来找他?
打开门一看,米博简站在外面。
黎洪哲客气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米博简把手里的灯笼往前一送:“二姐给你的。”
“她出来了?”
“刘凯送来的。”
黎洪哲有些失望,伸手接了灯笼:“谢谢。”
米博简点点头走了。
黎洪哲关了门,把灯笼提起来看了看,是最简单的大红色圆形灯笼,下面带着金黄色穗子,充满了传统节日的气息。
从顶上向下看去,里面用细铁丝崩的骨架,还预留了放灯泡的挂钩。
有个地方吸引了黎洪哲的注意,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进去,发现有个铁丝的断头上还带着血迹。
正在琢磨到底是谁的血,手机响了,他赶紧接通,把灯笼随手放在茶几上,匆匆进了次卧继续工作。
大家都出不了门,游戏前所未有的火爆,每天新注册的玩家成指数级增长,充的钱更不用说。
黎洪哲既高兴又担心。
赚了钱当然高兴,可他知道,很快就会有抄袭的出现。
除此之外,还有几家大游戏公司,想要跟他谈收购。
说实话,他不想卖。
可是不卖,以大公司的用户基数,一旦大公司出了仿品,自家的游戏只剩下死路一条。
唉,国内的游戏环境就是如此。
只要有个好点儿的创意,就会被千万游戏公司拿来换个皮继续用,卷了钱就走,才不管游戏行业是不是发育不良。
唉,资本的力量,实在是...
如果非要为了抄袭的事跟对方打官司,那可就是一件天长日久,没完没了的烦心事。
更何况,不管哪家大公司,在本地都是“必胜客”一般的存在,自家公司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拧得过人家的大粗腿?
为了这事,黎洪哲已经愁了好几天,跟公司的同事也讨论了好几天,选哪条路的都有。
不管同事选择哪条路,他都能理解。
虽然大家都热爱游戏,可做游戏的目标,不还是为了赚钱吗?
忙活了一天,黎洪哲终于可以休息了,来到客厅接水,他看见茶几上的灯笼,才想起来应该给柴曼娜打个电话。
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然后传来柴曼娜带着笑意的招呼:“喂~”
黎洪哲的心情瞬间就愉悦起来:“干嘛呢?”
“陪孩子玩,还能干嘛?”柴曼娜说着打开免提:“小宝贝,是爸爸。”
很快黎洪哲听见菓菓的声音:“爸爸,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
“那什么,爸爸最近挺忙的,一时给忘了。”
“爸爸坏蛋,你就不爱我!”
不管是哄老婆还是哄闺女,黎洪哲有的是经验:“爱呀,爸爸最爱你了,等我们可以出去的时候,爸爸给你买冰淇淋吃,好不好?”
往常说了这个,菓菓一般就消停了,没想到这回她又问了一句:“你更爱我,还是更爱妈妈?”
“更爱你呀。”同时黎洪哲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我也爱妈妈。
电话另一头,柴曼娜尴尬地看了一眼茶海,见他冲着自己抛媚眼,心里那点儿担忧瞬间就没了,乐颠颠地挪到茶海身边,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菓菓跟黎洪哲说了一会儿话,把手机递给柴曼娜:“妈妈给你。”
柴曼娜接到手里,依旧开着免提:“怎么了?”
“小仔今天给送了灯笼,是你做的?”
“嗯。”
黎洪哲瞄着灯笼里的那个铁丝头:“你扎到手了?我看见有血迹。”
“你这问的也太早了,都愈合了。”
黎洪哲忍不住笑起来。
柴曼娜听见他笑,也跟着笑。
茶海伸手戳了戳她表示不满。
柴曼娜赶紧结束通话:“没事我挂了啊。”
“哎...”
“有事?”
千言万语堆在心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灵光一闪,黎洪哲找到了一个好借口:“我好几天没见菓菓了,你打开视频我看看她呗。”
“行~”柴曼娜站起来:“我去把菓菓的手机拿出来,你跟她视频吧。”
安置好菓菓,柴曼娜重新歪在茶海身上,逗着他怀里的粉粉。
茶海忍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住了:“你刚跟他笑什么?笑点在哪里?”
“哈哈哈...”
柴曼娜先笑了一会儿,才给他解释:“有个矫情的小姑娘嘛,受了一点儿小伤,哭哭啼啼的,然后男朋友带她去医院,医生看了一眼,说你这伤要是晚来一会儿,都愈合了。”
茶海哼哼唧唧:“你知道,他知道,就我不知道。”
“现在你也知道了呀。”柴曼娜在他身上蹭:“小心眼又吃醋了,哎呀呀,这一天天的,我连门都出不去,小心眼还吃醋。”
茶海趁机撒娇:“老婆~”
柴曼娜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回道:“我懂我懂,哄你嘛,哄~一定哄~”
两人在这边腻歪,却没注意到菓菓把摄像头对准了两人,让黎洪哲看了个一清二楚。
等柴曼娜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也不知道黎洪哲到底看见了多少,看见了什么。
挺难为情的。
柴曼娜正要坐直,茶海一把搂住她:“你看粉粉的小嘴巴,你猜她在说什么?”
她心里明白,茶海是故意的。
算了,故意就故意吧,反正两人是合法夫妻,晚上待在自己的卧室里,搂搂抱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黎洪哲跟菓菓说了几句,挂断了。
他实在不想看了。
猛然间,他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跟柴曼娜,曾经有没有这么温馨的时刻?
应该是有的吧?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如果一直都不开心,早就分开了对不对?
黎洪哲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起忘了跟茶海说收购的事,又给柴曼娜打了过去。
柴曼娜很纳闷啊,这一会儿一个电话,怎么个意思呢?
黎洪哲这回痛快多了:“我有事找小海,刚给忘了。”
柴曼娜把手机递给茶海:“找你的。”
“你抱着粉粉。”
茶海接了手机,听黎洪哲说了两句,知道他有正事:“等一下,我去书房跟你说。”
两人说了一个多小时,黎洪哲把自己所知的消息,一点儿都没漏的说了个仔细,然后等着茶海的回答。
茶海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我是个生意人,让我选,当然怎么挣钱怎么来。不过我知道,游戏是你们的心血...”
“谢谢。”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5)
柳絮已经对着电脑忙了一天。
米博简瘫在沙发另一头打游戏。
两人除了吃饭,其它时间再没说过几句话。
刚开始,米博简还有些不习惯。
之前柳絮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吃喝玩乐这些选项,没想到这回柳絮就像换了个人,大部分时间都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只有晚上才会跟他腻歪腻歪。
盯着柳絮看了一会儿,米博简突然想起小时候,因为柴曼娜救了他的原因,他傻乎乎地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结果惹的柴曼娜笑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他当时很窘迫,明明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为什么二姐笑成这样?
太久了,很多细节想不起来,他只记得柴曼娜问他,将来想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生活?
他只是个几岁的小屁孩,哪里思考过这样深奥的问题,只会摇着头。
柴曼娜揉着他的脑袋,笑着告诉他:“这世上的人,有些呢,刚认识的时候觉得还不错,相处的时间久了,就会发现那人十分无聊,人生浅薄的一眼就能看到头。另一些呢,正好相反,越接触越喜欢,越了解越沉迷,因为这种人的人生厚度,足够花一辈子去品味。”
米博简当时听不懂,后来就忘了,直到见过柳絮这个样子,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沉迷”。
也许是米博简的眼神太过于炽烈,柳絮微微偏头瞄了他一眼:“你一直盯着我看?”
“我想起二姐跟我说的话了。”米博简重新点开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
接通之后,柴曼娜那边乱糟糟的,节奏激烈的背景音乐中,还夹杂着菓菓的嬉闹声。
米博简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然后打开了免提:“二姐你们干什么呢?”
“玩呀~”柴曼娜说着走出卧室:“怎么想起我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掉下水道那回,我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的事?”
小孩子的傻话,柴曼娜早就给忘了:“有这回事?”
茶海凑到她旁边:“小仔你是不是想死?”
“听我说。”
米博简快速说了柴曼娜告诉他的话,然后问道:“二姐你选了小海...”
柴曼娜没让他说完:“我选他,是因为他长的帅,又有钱。”
米博简噎住了。
茶海从背后搂住柴曼娜的腰,哼哼唧唧:“那我要是变丑了,破产了呢?”
“这两样得分开说~”柴曼娜反手挠了挠他的头发:“破产不要紧,钱还能赚来。要是你变丑了,这问题就大了,我可是个颜控。”
米博简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电话还没挂呢,你俩能不能注意一下。”
茶海直接给挂断了。
柴曼娜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我都忘了小仔要以身相许的事。”
“犯法的。”
“他那会儿才几岁,懂个屁的法。”
“你多大?”
柴曼娜想了想,才告诉他:“十三四的样子吧。”
“才十三四你就想以后嫁给什么样的人?”
柴曼娜连忙否定:“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那你...”
柴曼娜手机又响了,这回是柳絮打来的,接通之后那边传来米博简的惨叫声:“二姐救命啊,小絮要掐死我。”
柴曼娜无语地看着手机屏幕,犹豫着要不要挂断。
茶海伸手拿了过去:“掐死你倒好了,就怕你半死不活的,还得小絮照顾你。”
“我怎么就认识你了!你个损友。”
两人叨叨了一会儿,柳絮拿过了手机:“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柴曼娜自觉地松开手:“我去陪孩子们玩。”
茶海点点头,去了书房。
说起正事,米博简不闹了,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着柳絮一边在电脑上划拉,一边跟茶海说话:“你对葡萄产业有没有兴趣?”
“葡萄?”
“对,就是葡萄,吃的葡萄。”
茶海顺手打开电脑:“说来听听。”
“我研究了葡萄产业园十年来的行业分析报告,我想做葡萄深加工。”
茶海挺意外的,柳絮学的是金融,突然搞经济农作物,就像让柴曼娜改行去教英语一样,风马牛不相及。
茶海很谨慎地回道:“据我所知,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深加工,做罐头,糕点,酿葡萄酒之类的。”
“我查了,这些也只是在初级阶段,非常粗糙,90%的利润依旧来自于出售葡萄的收益。”柳絮加重了语气:“大有可为啊。”
茶海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咱俩都是外行,这个风险...”
“风险大,收益也大。”柳絮轻轻笑:“你要不要支持我一把?投点儿钱?”
“钱都好说,你先拿出一份策划书。”
柳絮笑的开心:“我这就给你发过去。”
不过几秒钟,茶海收到了柳絮发过来的策划书,大概瞄了一眼,好家伙,一百多页密密麻麻,还带着图片。
挂断前,柳絮还跟茶海开玩笑:“记得让嫂子也看看,她比你靠谱多了。”
一直安静的米博简,见柳絮扣上了电脑,凑到她身边:“你一直在搞这个?”
“总得赚钱吧?”
“我以为...”
柳絮偏头看他:“以为什么?”
“也没什么,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你。”
“这么可爱呢。”柳絮伸手捏米博简的脸:“你有些时候跟嫂子挺像的。”
米博简倒是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我很娘?”
“不娘,你最爷们啦。”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米博简玩着柳絮的手指头,随口说道:“我以前觉得你跟安娜很像。”
“嗯。”
“你不生气?”
柳絮给了他一拳:“好了,气完了。”
米博简无语。
柳絮嘿嘿笑起来:“你觉得像很正常,我小时候把安娜当偶像来模仿的。”
“她跟我一年的,比你大不了多少。”
“小孩子,差一两岁就是两个世界了。”柳絮摇摇头:“也不算小了,我也十岁了吧,快跟着父母移民了。”
“奇怪了,你跟多多都认识安娜,小海却不认识。”
“我哥,我哥他很少回家。”柳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说这些了,我饿了,吃什么?”
“想吃什么?”
“都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男人一样喜欢听甜言蜜语,米博简被这么一哄,就像打了鸡血:“我这就去做饭。”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6)
茶海大略看了看策划书,只觉得头疼。
柳絮写的格外详细,内容太多了,还有很多专业术语,他没看几页就犯困。
还是改天拉着柴曼娜一起看吧。
路过陈竹月卧室门口,听见她在跟人打电话,语气挺轻松的,只是隔着门听不太清楚,不知道对面是谁。
重新回到卧室,他看见柴曼娜一只手竖抱着粉粉,另一只手拉着菓菓在跳舞,小腰扭的真勾人。
“老婆,这音乐也太...”
茶海没好意思说出形容词来。
柴曼娜回过头:“嗯哼,是不是很带感?”
“太撩人了。”
柴曼娜只是笑。
茶海走过去看了看歌单,眼睛瞪的老大:“上单对线猛男必备?”
“对呀。”
“这跟猛男有什么关系?”
柴曼娜嘻嘻笑着把粉粉交给他:“上单嘛,搔首弄姿勾搭对面两个人,总得来点儿应景的音乐,对不对?”
茶海面色复杂。
柴曼娜顺手关了音乐:“挺晚了,我带菓菓洗澡去。”
“我刚听见妈跟人打电话,你去看看?”
“好。”
柴曼娜先带着菓菓洗了澡,把她哄睡着,才去敲陈竹月的门。
陈竹月没睡,还在看电视,见柴曼娜头发湿漉漉的,语气不满:“又不吹干。”
“懒得吹。”
“去,吹风机拿来,我给你吹。”
柴曼娜笑嘻嘻地出去拿了吹风机,交给陈竹月,然后自觉坐在椅子上,让陈竹月给她吹头发:“你之前跟谁打电话?”
“还能有谁?你大姨。”
柴曼娜刚想抬头,被陈竹月给按了下去:“别乱动。”
“我看新闻说他们那边挺严重的。”
“不出门就没事。”陈竹月手上不停:“你姐夫爸妈住的小区有人感染了,整个小区都被封了,你姐夫昨天想去看看,连小区大门都摸不着。”
“这么严重?”
“老实待在家里,没事。”
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多少有些惆怅。
菓菓小时候,好歹还能在健身广场上看看人,也能跟着去商场转一转。
粉粉生下来这么久,还没有在外面溜达过,一直关在屋里,想想也挺可怜的。
母女俩闲聊了一会儿,柴曼娜有些犯困,刚想躺下被陈竹月一把薅住:“去你屋里睡去,少在这儿烦我。”
“妈~”
“别妈妈妈,你不回去,小海肯定要过来找。”
柴曼娜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行吧,那我过去了。”
粉粉已经睡着了,屋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茶海正在打游戏。
柴曼娜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感觉茶海轻轻踢了她几下。
“怎么了?”
“刚多多给我打电话,说我妈憋疯了,要把他弄死。”
柴曼娜瞬间精神了:“怎么个弄法?”
“我妈找了一堆姑娘的照片给他看,让他网络相亲。”
“嘶...”
“多多想跑都没地方跑。”茶海有些后怕地回忆:“得亏我那时候没在家里住,不然肯定也要遭受这种折磨。”
柴曼娜十分不解:“多多还小呢,妈这么着急?”
“我妈就是憋疯了。你想想,女强人,让她什么都不干整天待在家里,可不得闲出毛病来?”
柴曼娜挺感同身受:“对,我感觉自己也要闲出...”
说着她话锋一转:“哎~闲着也是闲着,你跟我说说你相亲的事呗~”
茶海手一抖,送了一个人头,他看着复活的画面欲哭无泪。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重新钻回被子里:“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其实也没那么大的兴趣。”
这话能信吗?
茶海快速结束了游戏,把手机一扔,也钻进被子里:“老婆~”
喊了几声没动静,再一看,柴曼娜都睡着了。
......
郑子豪感觉自己要死了。
明明自己才19,柳含烟却急着让他相亲。
也不知道她从哪弄来那么多照片!
无奈之下,郑子豪只能借口拉肚子躲在卫生间里。
柳含烟靠着卫生间的门:“多多,你听妈一句劝,跟人家聊一聊,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
这话听的郑子豪耳朵起茧子。
“都是几位阿姨介绍的,家里条件都差不多,学习也不错,跟你肯定聊得来。”
郑子豪默然无语。
他实在不明白,柳含烟到底在急什么?
都2020年了,还逼着自己相亲?
“多多,你在听吗?”
郑子豪只能回道:“我听见了。”
“你觉得哪个合眼缘?”柳含烟翻动着手机里的照片:“我看这个就不错,一脸旺夫相,她爸妈跟我打过交道,人也不错...”
柳含烟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郑子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往心里去。
最后还是郑兴平解救了他,把柳含烟给拽走了。
郑子豪松了口气,从卫生间出来给茶海打电话诉苦,顺便让茶海帮着分析一下,柳含烟到底是怎么了,非要让他相亲。
茶海就一句话:“你这都是我走过的路,以后还多着呢。”
“你怎么解决的?”
“拖着,拖到妈忙起来就好了。”
办法虽然很笨,可是管用啊。
愣是等到城市解封,柳含烟跟郑兴平忙碌起来,再没功夫给郑子豪安排相亲。
手底下的项目耽搁了这么久,每一天都在往里面扔钱,能早一天开工,就能减少一天的损失。
得到解脱的郑子豪还没高兴两天,就迎来了网课的折磨。
他不能睡懒觉了。
每天要早起打卡,还得完成作业,最难受的,就是不稳定的网络,让上课的老师都卡成了表情包。
跟他一样痛苦的,还有郑兴泽。
他年前刚刚申请到了新的实验器材,还准备过完年大干一场,无奈被困在屋里,只能通过网络叮嘱手底下的几个硕士和博士,让他们多看看资料,写写论文。
城市解封了,郑兴泽想回学校去,被柳含烟给拦住了。
大城市总是比小城市人口流动大,不管是飞机还是火车,都属于密闭空间,柳含烟实在不放心让他走。
郑兴泽一直没有结婚,柳含烟身为他的嫂子,总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帮郑兴平照顾好这个弟弟。
以前,她也帮郑兴泽介绍过几个对象,可惜郑兴泽对机械的兴趣,比对女人的兴趣大多了,说不上两句就冷场。
时间久了,她也就淡了这份心思。
不知不觉间,郑兴泽五十多了,还是孤身一人。
郑子豪有一回偷偷问过他,得到的答案是:女人太麻烦了,你看看我哥,被你妈管的死死地,我才不要遭这个罪。
很有道理。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7)
暂停键取消了,整个城市开始回血,重要行业都在复工复产,尽量减少今年的损失。
茶海依旧只能待在家里。
谁让他干的都是服务性行业,无论哪家店都属于人群密集的空间,万一有个携带者混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柴曼娜怕他着急,白天拉着他去附近的公园溜达,晒晒太阳也能改善心情。
晚上更是温柔,展现出她体贴细腻的那一面,哄的茶海都能飘起来。
其实茶海一点儿都不着急,但是呢,他很享受这种被柴曼娜重点关心的感觉,故意装的心事重重,唉声叹气。
没办法,自从跟柴曼娜开始恋爱,两人中间就夹着菓菓这个电灯泡,柴曼娜把很多精力都分了过去,茶海总是觉得自己被忽略。
后来又生了粉粉,柴曼娜能分给茶海的精力就更少了。
难得有个正当理由可以博关注,茶海才不会浪费。
睡过午觉,又到了出去晒太阳的时间。
茶海主动把粉粉放进婴儿车,又给菓菓拿了滑板车,招呼柴曼娜出门。
柴曼娜急匆匆走下来:“我妈闹着要回去住。”
“这么突然?”
“说了好几次了。”柴曼娜发愁:“现在还不能进别的小区,我妈要是回去了,想见她都费劲。”
“我去跟妈说。”
......
茶海上了楼,见陈竹月卧室门敞开着,她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走过去敲了敲门。
陈竹月回头看了一眼:“别劝我,总跟你们住一起,不像话。”
“妈,咋就不像话?”茶海走到陈竹月旁边:“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跟儿子闺女住一起,有啥问题?”
陈竹月把叠好的衣服装进行李袋:“我又帮不上啥忙,整天闲着,再说这么久没回去,屋里都不知道脏成啥样了。”
茶海劝了十几分钟,陈竹月都坚持要走,而且是马上立刻就要走。
一直在楼下等着的菓菓着急了:“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公园?”
“再等一下。”
柴曼娜能猜到茶海没劝住,毕竟她是陈竹月的亲闺女,知道陈竹月有多倔。
菓菓无聊地在旁边哼唧,她最近玩滑板车玩出了新技巧,正是新鲜的时候,恨不得住在公园里。
柴曼娜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看着妹妹,我上去看一眼。”
“快去快去。”
柴曼娜走到陈竹月房门口的时候,陈竹月已经把衣服收拾好了,正在捯饬她养的多肉。
茶海很无奈:“妈非要走。”
柴曼娜只觉得心累,不想劝了:“妈,要不这样,你回去住几天,这些花花草草先放这边,你要是觉得不好再回来。”
“有啥不好?”陈竹月给了她一个白眼:“那是我家,闭上眼睛都知道啥在啥地方,比这儿自在多了。”
这倒也是。
别说陈竹月了,柴曼娜在这边住了小半年,都还有些不适应。
她习惯了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猛地搬进这种跃层,家里的小角落太多,晚上关了灯,她总觉得那些阴影处,都藏着鬼鬼祟祟的小妖怪,随时准备跳出来给自己一个“惊喜”。
抛开这些虚妄的幻想,光说打扫卫生这种实际的日常,也够让柴曼娜头疼了。
之前王红梅在,家务活都轮不到柴曼娜操心。
后来被关在家里,柴曼娜不愿意让陈竹月多干活,都是她跟茶海分工做家务。
即便如此,把家里齐齐收拾一遍,至少也得折腾一个小时。
还只是扫地拖地擦桌子而已。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
茶海提着陈竹月的行李下楼,被午睡起来的章明俊看见:“这是干啥?”
柴曼娜自觉接话:“我妈非要走。”
“正好,我刚想跟你们说,我也打算回去住。”
柴曼娜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
亲妈都没劝住,她实在没信心能劝住公公。
陈竹月乐呵呵:“还是亲家公懂我的心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还是回去住更自在。”
“亲家母说的对。”
茶海见两人一唱一和的,知道留不住章明俊,痛快地开口:“行,想回去就回去。我先去送丈母娘,明天再送你。”
事情就这么定了。
茶海开车去送陈竹月,柴曼娜只能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小的去逛公园。
不去不行啊,菓菓都要暴走了。
好在公园也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
来到每天固定晒太阳的长椅旁,柴曼娜卸了身上的背包坐下,调整了婴儿车的方向,和粉粉一起看菓菓玩滑板车。
午后的阳光金灿灿的,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快菓菓就热出了一头汗。
柴曼娜把她喊到身边,给她脱了外套,又给换了一条吸汗巾。
做这些事的时候,粉粉看不见,着急地挥舞着小手直哼哼。
柴曼娜顺手把婴儿车转过来:“姐姐在呢。”
粉粉只要看见菓菓就开心,安静地将小手放了回去。
菓菓这会儿可没功夫跟粉粉说话,见柴曼娜松手,嗖地一声就跑了。
粉粉一看姐姐不见了,又开始哼哼。
柴曼娜只好把婴儿车转回去:“在呢在呢。”
菓菓得意地踩着滑板车溜来溜去,还故意找了个小坡往下冲,嘴里大呼小叫。
粉粉见菓菓跑远了,往前倾着也要去,小腿踢来踢去,把鞋都给踢掉了。
柴曼娜把鞋捡起来放在长椅上:“别急呀,姐姐还会过来的。”
说话间,菓菓已经从另一个坡上冲了下来。
柴曼娜赶紧喊:“你慢点儿!”
菓菓会听?
根本不会。
不仅不听,她还嚣张地回道:“叫我大神!”
还没等她说出第二句,滑板车失去了控制,她连人带车直直地冲进了冬青树丛里,只剩下屁股和腿露在外面。
粉粉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身子往前一拱一拱的。
柴曼娜迅速摸了手机,幸灾乐祸:“这必须得拍照留念。”
菓菓还等着妈妈来救她呢。
柴曼娜换了好几个角度,给菓菓来了几十张特写,才把她抱出来。
嗯,除了衣服上有几片叶子,再没什么大问题。
菓菓不高兴地撅起小嘴:“我失误了!”
“嗯~再来一次呗~”
等茶海送完陈竹月过来的时候,菓菓已经摔了十几回了,好在戴着头盔跟护具,只有屁股觉得疼。
一见茶海,菓菓委屈地扑过去:“妈妈欺负我!”
柴曼娜才不承认:“我哪有欺负你?明明是你自己摔的,又不是我推的。”
茶海拍掉菓菓身上的土:“走,我陪你再试试。”
柴曼娜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伸手扒拉粉粉:“没人理我们呢~”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8)
陈竹月和章明俊走了,屋里只剩下一家四口。
没了别的男人,柴曼娜开始放飞自我,每天只穿件吊带睡衣在屋里出没,再不用像之前那样穿戴整齐,避免被章明俊看见什么。
茶海见她这样,感慨不已:“怪不得儿媳妇都不愿意跟公公婆婆一起住,原来怕走光啊。”
“说的你愿意在我妈面前光膀子一样。”
茶海看了看自己腰上的浴巾,十分认同:“还是这样痛快。”
柴曼娜给了他一个白眼,自顾自地钻进被窝准备睡觉。
茶海关了大灯,只留下小夜灯,走到柴曼娜面前喊她:“老婆~”
“怎么了?”
“你看看我嘛。”
柴曼娜不耐烦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从上到下把他看了一遍,重新闭上眼睛:“看完了。”
“就没什么想说的?”
柴曼娜知道他想听什么,偏不如他的意,淡淡扔出一句:“你胖了。”
茶海险些吐血。
他最近确实没怎么锻炼,可撑死也就胖了两斤而已,能看出来什么?
“老婆~”
柴曼娜往里面滚了滚,扯过被子盖住头。
茶海唉声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餐饮行业才能开门...”
柴曼娜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语气夸张:“瞧瞧这胸肌腹肌二头肌,哎呀呀,这人鱼线就像长了触手一样,挠的我心里呀,这叫一个痒痒,来,让姐姐近距离观察观察。”
茶海就像没听见:“房租、工资每个月都得不少钱...”
柴曼娜一边在心里念叨自作孽不可活,一边滚到他旁边伸手去扯他的浴巾:“姐姐安慰你还不行吗?”
浴巾落地,露出里面的沙滩大裤衩,花里胡哨的真辣眼睛。
茶海笑的贼开心:“哈哈哈,你上当了吧!”
柴曼娜眨眨眼,给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一拳砸过去,却被茶海抓住:“你想下半辈子守活寡呀?”
“只要能解恨,守不守活寡,无所谓。”
“我错了我错了。”茶海利索地钻进被窝:“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玩。”
“我也只是跟你闹着玩,难不成你觉得我真会打上去?”
茶海想了想她刚才的力度和速度,软绵绵的,好像是没用什么力气。
估计就算打上去,也没什么影响。
柴曼娜滚到另一边,坐起身看了看粉粉,见她睡的挺好,关了小夜灯准备睡觉,被茶海一把扯过去:“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小絮的事。”
茶海把柳絮的计划说了一遍,然后摸到手机点开策划书:“看的我头疼,你看看呗。”
“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你让我看?”
“你先看看。”
柴曼娜只好接了手机,先看了眼目录,绕过前面长篇大论的分析,直接去看后面关于深加工的内容。
茶海扯了她一绺头发绕在手指上玩,等着她看完。
十来分钟,柴曼娜看完了,找到策划书的某一页:“小絮挺敢想啊,把葡萄利用的这么彻底?”
“她肯定做过研究。”
“这么搞的话,涉及的行业太多了,投入很高,风险也大。”
茶海亲了她一口:“你还说你看不懂。”
“咱们这个小城市,一直都是以农业为主,不管是重工业还是轻工业,听过的加起来不够两只手,也没什么像样的高科技公司,根本留不住人才。”柴曼娜往后翻了一页:“酿酒、榨油都好说,这日化用品,天时地利人和哪样都没有,怎么整?”
“利润这么高,我觉得可以搞一下。”
柴曼娜关了手机:“既然你都想好了,问我干什么?”
“你是我老婆,涉及到钱,我当然要问你的意见。”
柴曼娜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翻了个身:“钱都是你挣回来的,你说了算。”
茶海听她语气不对,伸手扒拉她:“你这态度不友善啊,我真是跟你商量。”
“嗯,先睡觉。”
柴曼娜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可她只觉得烦躁。
隔行如隔山,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这些行业的经验,想帮忙都无从下手。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可以仗着自己年轻随便折腾。
上有老下有小,她现在追求稳定的生活,好让菓菓和粉粉顺顺利利的长大,让陈竹月和章明俊安度晚年。
任何可能冒风险的事情,都会让她本能地反感。
更何况今年形势不好,每个月都有大额支出,再加上还欠着银行的贷款,本来压力就很大了。
她一向习惯把事情想到最坏,如果投资失败,岂不是雪上加霜?
反正和茶海在一起之后,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破事,就没过几天消停日子。
想着想着,她莫名觉得委屈,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茶海虽然看不见她,可能感觉到她情绪不对,伸手去转她的脸:“老婆?”
柴曼娜朝着反方向用力,死都不肯转过去。
“老婆你别这样...”
“我没事,睡觉。”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让茶海听出了哽咽声:“老婆你哭了?”
“没有。”
茶海摸着她的眼泪,心疼的要死要活:“别哭了,我不跟小絮搅和就是了。”
“我不是这意思。”
茶海撑起上半身去看她:“别哭了。”
柴曼娜干脆把脑袋塞到枕头底下,好让自己冷静一些。
“老婆,是不是火灾的事,让你留下心理阴影了?”
柴曼娜不吭声。
“我知道头一回欠银行那么多钱,你肯定觉得压力很大,是我考虑不周。”
柴曼娜没好气地怼他:“你的意思是说,我穷的没见过世面?”
“哪有?”茶海掀开枕头:“我老婆可是混过大城市的,什么风浪没见过?”
“我跟你这种富二代比不了,我确实没见过世面。”
这样略带讽刺的话,让茶海意识到,柴曼娜真伤心了,赶紧去亲她:“我算什么富二代?放在大城市连套房都买不起呢。”
柴曼娜伸手推他:“一边去。”
“我就要贴着你。”
“别动我!”
茶海在她耳边吹气:“我错了,不应该在睡觉前说这些,影响夫妻感情。”
“你想多了...”柴曼娜忍不住呻吟一声:“嘶~你搞什么呀,把我弄疼了。”
“赔礼道歉呀。”
柴曼娜咬牙切齿地踹他:“少来这一套!”
番外 待在家里的日子(9)
半夜柴曼娜起来喂粉粉,顺便又拿了茶海的手机,认认真真开始看策划书。
柳絮写的十分详细,各种可能遇到的风险,都明明白白列在上面,也做了相应的预案。
看来柳絮是真下了功夫。
柴曼娜有些失神。
柳絮辞掉高薪工作跑到这个小城市,想要再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简直难如登天。
而且最麻烦的,她是外籍,很多行业和职位,出于保密的需要,不可能聘请她。
看来看去,她最好的选择,只能是投资做生意。
不过经济农作物这一行,跟她本来的专业相差太远了,实在没办法让人信服。
柴曼娜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直到粉粉吃饱松了嘴,她才反应过来,赶紧给粉粉拍嗝。
茶海早就醒了,这会儿才出声:“我来吧。”
柴曼娜转过头:“你醒了?”
“你一动我就醒了。”
茶海很自然地接过粉粉,让她趴在自己肩上,开始给她拍嗝。
柴曼娜去了趟卫生间,回来从婴儿床下拿了一条干净的纸尿裤:“拍完了没?她刚尿了,估计这会儿都凉了,赶紧给换了吧。”
“我来。”
柴曼娜盯着粉粉的小圆脸,又开始走神。
茶海动作利索地给粉粉换完,抬头看见柴曼娜的样子,忍不住笑:“还给你搞出心病来了?”
“啊?”柴曼娜摇摇头:“我是在想,粉粉跟菓菓小时候真不一样,粉粉太乖了,吃饱了就安安静静的,不像菓菓,扯着嗓子嚎,恨不得把房顶给掀翻了。”
“亲闺女,像我。”
柴曼娜扯了扯嘴角:“嗯,像你。”
粉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茶海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伸手把柴曼娜搂到怀里:“别想那么多了,我都说了不跟小絮搅和。”
“睡吧。”
......
柴曼娜吃过早饭,让茶海看着两个小的,自己躲进书房给柳絮打电话。
柳絮还没醒,声音听起来黏黏糊糊的。
柴曼娜只好说等她醒了再打电话,结果柳絮立刻清醒了:“嫂子,我哥给你看了?”
“嗯,昨晚给我的。”
“他真能拖,我都给他一个礼拜了。”
手机那边传来拖鞋走路的声音,接着是喝水的声音,还有米博简稀里糊涂询问的声音。
柳絮让米博简继续睡,她走到沙发旁坐下,好好跟柴曼娜聊了聊。
一个多小时,柴曼娜挂了电话,立刻又给油婉婉打了过去。
油婉婉刚睡醒,正在跟郑希晨商量吃什么,一看是柴曼娜打来的,笑嘻嘻地接通:“二姐想我啦?”
“想~想死了~”
“我前两天跟我妈约着见了一面,大街上还是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吃的。”
柴曼娜不禁失笑:“肯定啊,餐饮行业还没解封。”
“我想吃红烧肉,没地方买。”
“这个好办,我中午做好了让小海给你送去。”
“谢谢二姐~”
说完了闲话,柴曼娜开始说正事:“小絮说你跟晨晨都入伙了?”
“嗯,我跟师兄商量了一下,以后不去魔都了,就在家这边待着。”
“这也太突然了。”
油婉婉有些感慨:“以前吧,没什么感觉,这回才意识到,什么都没家里人重要。我婆婆一个人在家,你说万一要是有点儿什么,我跟师兄肯定后悔死。”
柴曼娜没吭声,她很理解这种心情,要不然她也不会把陈竹月接到家里住。
“我婆婆不会做饭你知道吧?她愣是吃了一个多月的速冻食品,听的我跟师兄牙都疼。”
“说的你会做饭一样。”
油婉婉不服气:“我学会不少呢。”
“婉婉变厉害了呀~”
“一般般厉害。”
两人又闲扯了一阵子,油婉婉主动提起来柳絮的事:“二姐,你要是信得过我和师兄,也凑一份吧,前景还是不错的。”
柴曼娜有她的顾虑:“日化用品早就被大品牌瓜分完了,哪还有市场?”
“一步一步来嘛。”油婉婉信心十足:“你以为大品牌的配方是自己研发的?都是厂家研发的,大品牌花钱买来包装一下,价格就能翻十几倍。”
“既然这样,更没必要自己建厂了。”
“放心吧二姐,我跟师兄有信心。”
柴曼娜叹了口气:“唉,我就是担心你们不清楚本地的情况,贸贸然的...”
“二姐你放心吧,我妈干了这么多年,本地的销售渠道都是现成的。”
这么一说,柴曼娜才想起来,对呀,陈竹星就是搞快消品的,这样一来,本地的市场立刻就能铺开。
“我跟我妈都说过了,她那边没问题。”
这么多人都觉得有钱赚,柴曼娜还能说什么?
出了书房,她听见楼下传来菓菓的笑声,扶着栏杆探头一看,好嘛,菓菓站在茶几上,正在给粉粉表演舞蹈。
而茶海,笑呵呵地在旁边看。
柴曼娜忍了忍,没忍住,冲着楼下喊:“黎菓儿,你这是要上天啊!”
菓菓迅速跳到茶海怀里装死。
茶海仰起头向后看:“我盯着呢,不会摔的。”
“茶几是站人的地方?”柴曼娜说着往下走:“你不拦着还纵容?”
“自己家,又没外人。”
“你讲不讲理?这种行为就是没礼貌!”
茶海搂着菓菓的脑袋:“你声音小点儿,别吓着孩子。”
“你,你简直是非不分!”
柴曼娜把粉粉抱到怀里:“别跟姐姐学,没礼貌。”
菓菓炸了毛:“你就是爱妹妹,不爱我!”
“我还不爱你啊?”
柴曼娜坐在茶海旁边,用手戳菓菓的脑袋:“有没有良心?我跟你在一起多少年,我跟妹妹在一起多少年?我更爱谁?”
菓菓看看柴曼娜,再看看粉粉,转不过这个弯,愣住了。
茶海哭笑不得:“我来抱妹妹,让妈妈抱你好不好?”
柴曼娜把粉粉塞给茶海:“你看两个,我做饭去,婉婉想吃红烧肉。”
一听有红烧肉吃,菓菓把刚才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我也想吃红烧肉。”
“有~”柴曼娜凑过去亲了她一口:“那你跟妈妈一起去做饭好不好?”
“我最喜欢做饭了!”
母女俩手牵手去了厨房,粉粉不乐意了,在茶海怀里窜来窜去,也想跟着走。
茶海把她竖抱起来:“走,我们去厨房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