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赵云好看呀
幼儿园大门开了。
柴曼娜眼巴巴地等着副院长喊了“苗苗班家长进”，才迅速往里走。
茶海操心死了，拉着她：“慢点儿慢点儿。”
“没事的。”
到了班级门口，前面已经等了好几个家长，柴曼娜乖乖站在队伍后面，盼着前面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好让她早点儿看见菓菓。
终于轮到她了。
探头一看，教室里没有菓菓的身影，纳闷道：“李老师好，菓菓呢？”
“去厕所了，你等一下。”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柴曼娜感觉等的都要天荒地老了。
教室里的小朋友都走光了，菓菓还没有出来。
等着等着，好不容易看见菓菓从厕所出来，赶紧冲着她喊：“小宝贝。”
菓菓听见熟悉的声音，先是愣住了，然后眼泪慢慢在眼眶里积蓄，接着一颗一颗往下掉。
柴曼娜心疼死了，蹲在地上：“到妈妈这儿来。”
“妈妈！”
菓菓喊着扑了过来，抱着柴曼娜的脖子：“你骗我！”
“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出去那么久。”
“我好想你好想你。”
柴曼娜把她抱出教室，一边亲一边哄：“妈妈也好想你。”
“你出去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妈妈最爱你了，不会不要你的。”
菓菓趴在柴曼娜肩膀上抽抽噎噎，看的茶海心惊胆战。
医生说了，柴曼娜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必须卧床静养，不能劳累，可她现在抱着菓菓不撒手。
只是现在这情况，也不好说什么。
柴曼娜出去半个月了，菓菓还这么小，突然离开妈妈肯定不适应。
走出幼儿园大门，菓菓的情绪终于稳定了许多，柴曼娜还在亲她：“妈妈想死你了。”
“哼，你是大骗子。”
“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去那么久。”
茶海好心提醒：“我抱着吧，轮椅也挺方便的。”
柴曼娜知道他担心什么，安慰道：“没事的，就这么一会儿。”
茶海没有吭声，多说无益，还容易引起矛盾。
走在路上，柴曼娜发现菓菓的耳朵后面有些黑，伸手搓了搓，发现是脏东西，纳闷道：“你最近没洗澡吗？”
“爸爸是男人，不能给我洗澡？”
“那是不是也没洗屁屁？”
菓菓撅起嘴：“你说过，不能让男人帮我洗。”
柴曼娜很惆怅啊。
这话是没错，可她出去半个月了，菓菓都没洗澡也没洗屁屁，得脏成啥样了？
“妈妈晚上跟你一起洗澡好不好？”
“好，我要抹去死皮的那个香香的东西。”
柴曼娜又亲了她一口：“没问题，妈妈一定给你洗干净。”
到了楼下，茶海转头问道：“去几楼？”
“回家。”
“吃饭怎么办？”
柴曼娜这才想起来，一直都是镜中花给送饭的。
就算她跟茶海出去了，也没有耽误过一天。
柴曼娜还没想好怎么跟黎洪哲说怀孕的事，怕他因为菓菓的未来，跟自己生气。
“先回家吧。”
十几天不在家，屋里还是很干净，看来钟点工挺负责任的。
柴曼娜抱着菓菓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小圆脸：“好像吃胖了。”
“我才不胖呢！”
茶海凑过来看了看，附和道：“确实比咱俩走之前胖了一点儿。”
“看来黎洪哲带的不错。”柴曼娜捏着菓菓的小圆脸：“你和爸爸在家，都干什么呀？”
“我们，玩了好多好多游戏呢。”
详细问了一阵子，柴曼娜终于从菓菓嘴里问出来了。
原来黎洪哲实在搞不定菓菓，买了一台双人摇杆游戏机回来，教菓菓玩街机游戏。
什么三国志啊，什么美少女战士啊，每天都沉浸在打打杀杀中。
柴曼娜只觉得脑壳疼。
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玩这个了？
上瘾了怎么办？
必须跟黎洪哲好好说道说道。
茶海一听兴奋起来：“小宝贝你喜欢用谁玩啊？”
“赵云！”
“真识货！”
“可帅了！”
柴曼娜用力瞪着茶海，心想你这是要死啊？
菓菓被提起了兴趣：“妈妈，我想上去和爸爸玩游戏。”
柴曼娜也准备上去，不是为了玩游戏，而是找黎洪哲说道说道。
上楼，敲门，黎洪哲单腿站在门后：“你们来了。”
柴曼娜不解：“你怎么没坐轮椅？”
“在充电，昨天睡觉前给忘了。”
“幸亏我今天回来了，不然你怎么接菓菓？”
黎洪哲笑着回道：“爬也得爬着去。”
“这么厉害呢？”柴曼娜没好气地怼他：“那你还让菓菓玩游戏？”
“玩游戏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思维的方式，也能锻炼她手指的灵活性，我觉得挺好的。”
“近视了怎么办？”
茶海在后面提醒：“先进去再说吧？”
黎洪哲赶紧扶着鞋柜往旁边跳了几步：“进来吧，一会儿饭就送来了。”
柴曼娜换了鞋，直奔次卧，看着电脑桌上那个一米长的双人摇杆游戏机，惊叹不已：“现在还有卖这个的？”
菓菓利索地爬上电脑椅，然后转动摇杆：“可好玩了。”
“你就知道玩。”柴曼娜没好气地扒拉她：“洗手去。”
黎洪哲一边跳过来一边说：“还送了四个手柄，能连电脑，也能连电视，一千多款游戏，挺值的。”
茶海眼睛放着光：“玩两把。”
柴曼娜转头怒视着他：“你说什么？”
“我，我说...”茶海控制轮椅转了身：“饭怎么还没送来？”
黎洪哲好笑不已，打开游戏机：“菓菓你想玩什么？”
茶海又转了回来：“插电视上，一起玩呗。”
柴曼娜走过去捏他的脸：“我看你就是欠揍。”
“老婆你不想试试吗？”
“不想。”
事实证明，真香定律适用于全宇宙。
等电视上出现三国志游戏画面的时候，柴曼娜还是没忍住，直接坐在了菓菓旁边：“我就看看。”
茶海憋着笑：“两个摇杆呢，菓菓一个你一个，我和黎哥用手柄，刚好四个人。”
菓菓拉着柴曼娜的手：“妈妈，你选关羽吧，可厉害了。”
“那你怎么不选？”
菓菓说的理直气壮：“赵云好看呀！”
柴曼娜忍不住想，菓菓真不愧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和自己一样，也是个颜控。
第869章大概需要多少钱
第二天一早，刘凯就等在了楼下，要接柴曼娜和茶海一起去省城孕检。
本来柳含烟也要去的，临时有人找她，只能让他们先走。
把菓菓送进幼儿园，柴曼娜跟刘凯商量：“刘哥，孕检而已，去妇幼就行了，没必要跑那么远。”
“柳总谈完事也会去。”
行吧，柴曼娜知道了，没办法糊弄。
去就去吧。
刘凯是个老司机了，开车又快又稳。
路上柴曼娜闲得无聊，随口问他：“刘哥，我感觉你天天都在值班，你老婆没意见吗？”
“没老婆。”
柴曼娜大吃一惊：“不会吧？”
“女人太麻烦。”刘凯有自己的价值观：“花点儿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找个女人回来管自己。”
柴曼娜一时无语。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可刘凯这样的，到底不符合普世价值。
都怪自己多嘴。
茶海早就知道刘凯是这样的人，帮着打圆场：“老婆，刘哥在家里干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差错。”
柴曼娜明白，茶海这是在提醒她，刘凯的私生活跟工作无关，自己多事了。
“刘哥对不起啊，我不该问那么多。”
“没啥。”刘凯完全不当一回事：“平常给柳总开车也不敢说话，难得有人跟我说说话。”
柴曼娜笑着问他：“柳总很凶吗？”
“柳总不凶，就是吓人。”
柴曼娜忍不住笑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刘凯跟着笑了几声，不敢说了，毕竟茶海也在。
抵达柳含烟说的那家私立妇产医院，柴曼娜真的开眼了。
这哪里像一家医院，明明就是一家高档酒店。
医院大厅里靠着落地窗，放着一列圆形小茶几，每张茶几都配有四个米色单人沙发，茶几上还放着花瓶，里面插着鲜花。
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哪家西餐厅。
进了门，立刻有护士迎过来询问，柴曼娜说了自己的情况，护士带着她挂了号，不过几分钟就搞定了，接着带她去产科，路上还在给她介绍：“每一个来我们这里的孕妈妈，都会有一位产科专家作为主诊医生，全面全程把控母婴健康，还有专业的营养师、心理医生、瑜伽老师为孕妈妈提供饮食、心理、运动等全方位指导；还有助产士、麻醉医生和新生儿科专家在产前为孕妈妈评估分娩条件，提供分娩指导。”
柴曼娜听着在心里数着：“我听说你们这里提供9对1服务，就是这些吗？”
“还会给您配备专职管家，以及形体康复教练。”
柴曼娜点点头，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一般顺产大概多少钱？”
“那得看您选择什么级别的客房。”
“最普通的。”
护士微笑依旧：“大概3万左右。”
柴曼娜只觉得牙疼。
她当时生菓菓，还是剖腹产，总共才用了7500，这边顺产就得3万？
茶海没有相关经验，单纯听着数字觉得没多少钱：“也不贵。”
柴曼娜牙更疼了，伸手戳他：“这只是顺产的花费，产前还有各种检查费。”
护士见她表情有些扭曲：“我们是三级妇产医院，也是市医保定点医院，可以报销一部分的。”
“报销多少？”
护士很有耐心，给她解答：“您如果有职工保险，顺产报销4000，剖腹产6000。”
柴曼娜还没说话，茶海接话道：“不用报销，我们都自费。”
柴曼娜不解地转头看他，却听见他说了一句：“不能占国家便宜。”
行吧，感情自己的保险都是白交的。
护士只是笑。
一路走来，柴曼娜都没有闻见医院里常见的消毒水味，空气中反而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情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护士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请进。”
门开了，柴曼娜看见里面干净整洁，一位五十来岁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面带微笑跟她打招呼：“你好，请坐。”
活了三十多年，这还是头一回有医生跟她笑着说话。
以前不管去哪家医院，医生都是忙忙碌碌的，脸上也永远没个笑容。
护士出去了，还顺手关了门，只留下柴曼娜跟茶海两个人面对医生。
柴曼娜坐下，掏出之前的b超单，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着重强调了出血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年龄。
医生把b超单认认真真看了两遍，才开始询问她：“以前生过孩子吗？”
“2014年9月生过一个。”
“顺产还是剖腹产？”
“剖腹产。”
医生认真记录下来，接着询问：“你自己感觉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出血？”
“呃...”
柴曼娜很尴尬，其实她心里多少有点儿数，肯定那晚跟茶海同房导致的。
可这话怎么说呀？
茶海替她解决了难题：“我们都不知道怀孕了，同房之后才...”
医生点点头：“后来还有出血吗？”
“没了，就那天晚上出了一点儿。”
医生依旧保持着微笑：“做个全面检查，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好的。”
柴曼娜以为跟怀菓菓时候一样，抽个血，验个尿，然后再查查传染病之类的就行了。
结果这里的全面检查，真是从头查到脚啊！
到了最后，柴曼娜已经麻木了，心里就一个念头，肯定花了很多钱。
茶海拿着一摞检查单进了医生办公室，然后紧张地等着，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医生认真看完，笑着告诉他：“不用紧张，从检查结果来看，没什么问题，胎儿很健康。只是孕妇需要加强营养，最好能卧床休息。”
茶海松了口气：“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来检查？”
“怀孕12周的时候过来，到时候还得麻烦您也带上身份证，要给孕妇建档立卡，以便于确定孕周、推算预产期、评估妊娠期高危因素。”
茶海追问：“这么久？”
柴曼娜从后面拉着轮椅：“谢谢您，那我们先走了。”
“我还没问完...”
柴曼娜给了他一拳。
离开医生办公室，之前接待的护士立刻迎过来：“现在带您去见营养师。”
柴曼娜不想去，她觉得没必要。
茶海非要去，刚才医生都说了，需要加强营养。
柴曼娜不想在护士面前跟他争执，妥协了。
之后又见了心理医生和瑜伽老师，可让柴曼娜体会了一把vip服务。
只是刷卡付钱的时候，她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有些肉疼。
第一次孕检，就花了这么多钱！
第870章没好日子过了
离开医院，柴曼娜看着手里的账单默默心疼。
一分价钱一分货，服务是挺好，可这价钱也挺吓人的。
光是这一回，就已经超出了生菓菓的开销。
茶海知道她抠门，可是当着刘凯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抓着她的手：“饿了吧？刚才抽了那么多血，要好好补补。”
“饿了。”
柴曼娜的心在滴血，这么多钱，能吃多少好吃的呀！
还差什么营养，这些钱足够补了。
茶海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报了一个店名。
柴曼娜还沉浸在花钱的悲痛中，眼睛只管盯着账单，没听见茶海说了哪，要是听见了，肯定不愿意去。
车停了，茶海让刘凯两个小时后来接，带着柴曼娜进了饭店。
柴曼娜看着门脸觉得普普通通，想着应该不贵，结果一进大门，金碧辉煌差点儿闪瞎她的眼睛。
中式园林的装修，一看就知道下了血本，透出大唐盛世的繁荣气息。
柴曼娜立刻就要走。
茶海拉住她：“一顿饭而已。”
“随便吃点儿什么就行了，没必要...”
迎宾员已经过来了，穿的五彩缤纷，让她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茶海要了一间包厢。
柴曼娜进去一看，厉害了，包厢里还放着龙椅，加上周围金灿灿的装修，感觉像是坐在故宫里吃饭，逼格蹭蹭往上涨。
茶海打开菜单：“老婆，这里的佛跳墙很好吃。”
柴曼娜面无表情，只想把龙椅塞他嘴里。
点完了菜，服务员出去了，柴曼娜用胳膊勒着茶海的脖子：“你想死是不是？”
“你现在怀孕了，必须吃好的。”
“什么叫好的？”柴曼娜恨不得掐死他：“这里肯定很贵。”
“赚钱干什么的？还不是为了让你过的更好？”茶海低头亲她的手：“我不想让你在怀孕期间也那么省，没必要。”
“还欠一屁股债！”
这句话茶海早都听腻了。
水中月刚烧毁的时候，他确实有些头疼，怕连累了柴曼娜。
可是后来各家店都在盈利，还有张思博跟郑子豪帮忙，现在那些债务在他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了。
“老婆，又不是让你一天就还完，我们总得生活吧？”
柴曼娜跟他不一样，只要外面有欠债，她就觉得不舒服，非要还完了才痛快。
说来说去，还是从小不同的生活环境造就的。
茶海大手大脚习惯了，就算他不承认，可他内心深处也知道柳含烟一定能兜底。
柴曼娜在陈竹月的教导下，从小就知道节约是美德，能省就省。
也就是对待菓菓，她才能大方一些。
柴曼娜越看包厢里的装修，越觉得刺眼，不爽地抱怨：“回家吃饭不行吗？秦叔的手艺说不定比这里的大厨还要好。”
“你说对了，秦叔以前就在这里当主厨的。”
柴曼娜噎住了。
她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让茶海下不为例，从来没想过秦叔竟然这么厉害。
“秦叔年纪大了，不想干了，而且和张姨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我妈就把他聘回家了。”
柴曼娜脑子里就一个念头，秦叔的工资肯定很高，说不定比自己还要高。
茶海仰起头看她：“怎么了？”
柴曼娜回过神，掐他脖子：“明明秦叔就能做的菜，干嘛跑这儿来吃？浪费钱！”
“这不是近嘛...”
敲门声响起，柴曼娜迅速放开茶海，只见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给您送茶水，请慢用。”
等服务员出去，她端起茶壶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茶叶，又倒出一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最后浅浅地尝了一口：“雀舌，还不错。”
茶海忍俊不禁：“你现在很懂嘛。”
“让你逼的。”
茶海招呼她：“过来。”
“不。”
“来嘛~”
柴曼娜放下茶杯，走到他旁边，随着他一起挪到窗户前。
“你看。”
放眼望去，大唐芙蓉园一览无余。
茶海牵着柴曼娜的手：“观景台更适合看风景，你想去吗？”
“算了，我饿了。”
......
柴曼娜是真饿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边吃一边吐槽：“味道很普通嘛，没有秦叔做的好吃。”
茶海笑着帮她夹菜，劝她看在肚里肉丸子的份上，能多吃一定要多吃。
柴曼娜一连吃了两碗饭，都没有放下筷子：“太咸了，热菜比凉菜味道强一点。”
茶海觉得她这种别扭的性子，实在太好玩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确认柴曼娜怀孕之后，她在茶海眼里比以前更漂亮了，哪怕肚子还是平平的，都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孕味。
茶海忍不住想，原来女人怀孕的时候这么美，尤其当这个女人是自己老婆的时候，简直美的要疯。
柴曼娜终于吃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盛了一碗汤：“你不吃饭看我干什么？”
“老婆，你全身都在发光。”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我这是怀了个灯光师？自带聚光灯效果？”
“哈哈哈...”
“笑点忒低，赶紧吃饭吧。”
两人吃完饭招呼服务员结账，柴曼娜跟服务员要餐盒打包。
茶海本来想劝她算了，刚说了一个“不”字，就被她的眼刀给憋回去了。
离开饭店，刘凯早就在停车场等着了，见他们过来赶紧帮着把茶海扶上车。
回程的路上，柳含烟给茶海打电话，说她刚忙完，问他们情况如何。
茶海把医生的原话说了一遍，末了夸她医院选的好，环境服务都一流，营养师还给列了一个清单，把柴曼娜缺乏的营养全标了出来，按照清单吃一个月，再去复查。
柴曼娜在旁边听着，深深感觉自己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以前她偷偷吃烤面筋、臭豆腐、炸鸡排什么的，茶海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吃这些东西了。
好惨啊，人活在世上，连爱吃的东西都不能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柴曼娜默默在心里替自己流了一把辛酸泪。
茶海挂了电话，声音温柔似水：“老婆，我妈说了这家医院旗下还有月子中心，到时候你去那儿坐月子，包一间套房。”
“不至于吧...”柴曼娜愁眉苦脸：“我觉得在家就挺好的，我妈做饭挺合我胃口的。”
“老婆听我的，月子中心肯定比妈专业，对你好，对宝宝也好。”
“还早呢，到时候再说吧。”
茶海笑笑：“要提前预订的，我妈把定金都交了。”
“什么时候？”柴曼娜眼睛都瞪大了，柳含烟也在省城？
“我妈在医院给我打的电话。”
第871章我要憋疯了
接下来一个礼拜，比柴曼娜想象的更惨。
她觉得吃喝都让人管着就挺惨，没想到连下楼都不许了。
为了方便照顾，也为了安全，柳含烟让茶海带着柴曼娜和菓菓回来住。
柴曼娜实在不想去，觉得不自由，可不管她怎么抗议，都没用。
茶海铁了心让她回去住。
每天早上刘凯拉着茶海跟菓菓出门，先送菓菓去幼儿园，再拉着茶海东奔西跑解决问题。
柴曼娜只有一件事能干，就是躺着养胎，一日三餐张姨给她送到房里，看着她吃完才收走。
就算秦叔手艺超群，天天被这么管着，柴曼娜还是要疯了。
电脑别想碰，玩手机也得偷偷摸摸，电视她又不爱看，只剩下看看书。
可是就连看书，张姨都有意见，觉得她用脑过度，不利于养胎。
柴曼娜感觉自己快躺废了，每天都盼着菓菓早点儿放学，好借着跟她玩的机会，活动活动。
这天早上，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张姨看着她吃完早饭下去了，她偷偷摸摸打开房门，听见秦叔说他要去买菜，问张姨要不要顺带捎些什么。
张姨说别忘了给孙子买新足球。
秦叔答应一声要走，张姨觉得不放心，打算跟着去。
柴曼娜激动死了。
秦叔和张姨要是都走了，那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岂不是自由了？
轻轻关上房门，柴曼娜躺下装睡。
没多久张姨上来了，敲门进来一看，柴曼娜好像是睡着了，叫了两声没反应，走了。
柴曼娜纹丝不动，生怕张姨杀个回马枪，发现她在装睡。
等了二十分钟，她感觉家里没动静了，才爬起来打开门喊了一嗓子“张姨”，没人有回应。
又喊了一声“秦叔”，还是没人。
看来他俩真出去了。
“太好了！”
柴曼娜迅速换了衣服，拎起包就走。
她要出去逛逛，不然身上都长毛了。
开车肯定是不能开车的，地下停车场有人值班，要是被看见了，肯定会很麻烦。
出租车也进不来，那就只剩下走路了。
好在她之前走过一次，对小区里的路还是挺熟悉的。
三月底，阳光暖洋洋的，春风吹在脸上，带来一丝青草的气息。
柴曼娜顺着林荫小道向外走，感慨着别墅区就是不一样，这绿化做的真不错，哪像陈竹月的老小区，草地都变成菜地了。
重获自由，她心情真是好极了，只是她忘了一件事，柳含烟家里装了很多摄像头，当她离开大门的时候，值班保安就已经告诉了茶海。
茶海这会儿正在火锅店和章明俊谈事，收到消息立刻就要给柴曼娜打电话，章明俊劝他：“娜娜是个人，你们把她关在屋里，迟早憋出毛病来。”
“医生让她卧床静养。”
“她自己的身体，肯定比你们都清楚。”
茶海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柴曼娜确实最近憋狠了，还是让她出去放放风吧。
柴曼娜可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正开开心心坐着出租车往市区跑。
她要趁着难得的机会，去吃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解解馋。
市中心依旧热闹，很多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孙女在广场玩。
柴曼娜买了鸡排和柠檬水，随便找了个花坛边坐下，一边吃喝，一边看小朋友摇摇晃晃学走路。
看着看着，柴曼娜想起菓菓学走路的时候，好像才一岁多点儿，一直在床上扶着护栏溜达，有一天陈竹月给她买了新鞋，刚给穿上放下地，她利利索索地跑了。
时间可真快啊，一眨眼菓菓都四岁半了。
柴曼娜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会不会和菓菓一样淘气？
按照孕周来算，这个应该生在十月份了，不冷不热刚刚好。
柴曼娜想着想着笑了，这个小家伙和菓菓一样，都挺疼妈妈的，没有选择夏天和冬天，省得坐月子不舒服。
晒着太阳吹着风，不知不觉到中午了。
柴曼娜手机响了，一看是茶海打来的，不免有些心虚：“喂？”
“该吃午饭了，你在哪儿？”
“我在家呀~”
茶海笑了一声：“傻不傻？家里有摄像头。”
行吧，柴曼娜终于想起来了，也不装了：“不用管我吃饭，你忙你的。”
“憋坏了？”
“嗯。”
茶海声音软软的：“等过了头三个月稳定下来，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别这么跟我说话，我受不了。”
柴曼娜低着头打电话，用手指在腿上画圈圈，心里痒痒的。
“我怎么跟你说话~”茶海的声音更软了：“老婆，你在哪呀~我好想你~”
“不告诉你。”
柴曼娜迅速挂断了电话，省得被他蛊惑暴露了位置。
茶海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哭笑不得。
柴曼娜这不是憋坏了，这是憋出心理疾病了。
才一个礼拜，她都已经扛不住了。
看来这样下去不行。
晚上跟她谈谈吧。
柴曼娜又坐了一会儿，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决定回家睡一觉。
当然这个家，指的是她和茶海在18楼的家，而不是柳含烟家。
上了楼，打开门，刚巧遇见钟点工在拖地，她赶紧打招呼：“你好，没去吃午饭？”
钟点工是个快五十岁的大姐，黑黑的，壮壮的，看着就朴实能干。
见柴曼娜回来，她停下手里的活：“干完再去吃。”
“辛苦你了。”
“应该的。”大姐又低头继续拖地。
柴曼娜换了鞋，慢慢绕过她，坐在沙发上，准备等她走了再去睡觉。
拖着拖着，大姐突然抬起头：“大妹子，楼上那个雇主不让我进门，我那份钱...”
“放心吧，该给的都会给。”柴曼娜有些不解：“他不让你进门？”
“前天我过来，他就没让我进门，今天又不让。”
柴曼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奇怪，黎洪哲在家干什么，不让钟点工进门？
他的腿应该还没好利索才对。
最近一直没回来过，也不知道黎洪哲的情况，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可他也没给自己打电话啊。
柴曼娜坐不住了，换了鞋打开门：“我上去看看，你忙着。”
上楼，敲门，屋里没动静。
柴曼娜没有钥匙进不去，只能加大了敲门的力气。
敲了好几分钟，屋里才传来黎洪哲的声音：“谁？”
“是我。”
出乎意料之外，黎洪哲没有开门：“我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柴曼娜都愣住了。
她实在没想到，她也有被黎洪哲拒绝的一天。
自嘲一笑，为她的自作多情，算了，回去睡觉吧。
第872章到底要干什么
听见柴曼娜走了，黎洪哲无奈地叹了口气，挪回次卧，看着躺在床上耍赖的张然，更无奈了。
后悔死了，就不该让张然进门。
大前天下午有人敲门，黎洪哲还以为是送饭的来了，连问都没问一句直接打开门，没想到门口是张然。
黎洪哲意外极了。
他想着过年那会儿把话都说清楚了，张然也已经辞职走了，怎么又来了？
人家都站在门口了，总不能不让进吧？
结果张然来了就不走了，死活要跟黎洪哲谈恋爱。
黎洪哲好说歹说，她都听不进去，也不能赶出去吧？
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赶出去太难看了。
黎洪哲实在没办法，跑出去待了一阵子，想着张然应该走了，回家才发现她不仅没走，还把屋里收拾了一遍，甚至还洗了个澡，衣服都晾在阳台了。
黎洪哲进门时，张然正穿着他的衬衣在看电视，见他回来还故意翘起了腿。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柴曼娜都没有过。
尴尬，黎洪哲只觉得尴尬，关上门又走了。
可是之前他能到处转悠，夜色越来越深，能去哪儿？
睡大街？睡桥洞？
三月底还是挺冷的。
住宾馆？
就他坐着轮椅这架势，哪家宾馆都不方便，更何况充电器还在家放着。
回父母家？
曹寻巧活着的时候，家里也没有黎洪哲的房间，更别提曹寻巧不在了，家里只有刘良才一个人。
十一点多，黎洪哲又冷又困，无奈之下还是回家了。
打开门，屋里黑漆漆静悄悄的，他还松了口气，以为张然走了。
结果一开灯，张然就那么光着腿躺在沙发上。
黎洪哲无奈地关上门，知道逃避没用，只能面对。
“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你女朋友。”
黎洪哲盯着面前的茶几：“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就算跟你有什么，也还是不喜欢，你何必这样糟践自己？”
“我喜欢你就够了。”
“随便吧。”
黎洪哲决定不管她，自己该干嘛就干嘛，权当她不存在。
为了以防万一，他睡觉的时候不仅锁了卧室门，还把轮椅放在了门后，就怕张然想不开整幺蛾子。
可他到底是个男人，禁欲一年多了，张然那两条腿，还是让他有了想法。
当天晚上他梦见了柴曼娜。
梦里有多美好，醒来就有多郁闷。
在他看见张然的时候，郁闷的感觉到达了顶峰，说的话也有些难听：“你能不能要点儿脸？一个小姑娘，主动跑到男人家里来，穿成这个样子，你爸妈知道吗？”
张然哭了，却依然倔强。
黎洪哲最怕女人哭了。
张然这么一哭，他剩下那些话也说不出口了。
僵持间，有人敲门，一问是来打扫的钟点工。
黎洪哲哪敢让她进来？
只能打发走了。
耗着耗着，张然耗了四天。
黎洪哲还得管着她吃饭，省得把她饿死，那就出大事了。
憋屈啊，郁闷啊，无奈啊，黎洪哲好话说尽，都劝不动张然，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绞尽脑汁，黎洪哲觉得把自己说差一些，张然应该就放弃了。
于是跟她说了一堆自己的毛病。
比如跟柴曼娜结婚那么多年，都记不住把马桶圈掀起来，更没有刷过马桶。
比如他挤牙膏都是乱挤，每次都是柴曼娜整理好的。
比如他洗完澡从来不好好擦干，湿哒哒就上床，柴曼娜只能勤换床单来保持整洁。
比如他很少干家务，还懒得要死，哪怕是油瓶倒了，都懒得扶起来。
比如他忙起来一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让柴曼娜在家一个人带孩子，还不体谅她。
比如他死要面子，宁愿让柴曼娜受气，也要把钱拿给别人。
比如他明知道亲妈什么样子，还让柴曼娜忍着，只为了自己省事。
絮絮叨叨，黎洪哲越说越难过，越说越觉得对不起柴曼娜。
可惜，张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剧本走，甩了一句：“你前妻受不了，我能受得了。”
“你还年轻，根本不明白家庭生活有多琐碎，多磨人。”黎洪哲真是苦口婆心：“你有的是大好时光去挥霍，干嘛跟我这个中年人较劲呢？”
“我就是喜欢你。”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穷的要死，兜里没钱，房子是娜娜的，就连我坐的轮椅，都是娜娜买的。”
张然瞪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告诉他：“我们可以租房子住。”
“你爸妈舍得吗？”黎洪哲用菓菓举例子：“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我女儿像你这样，我真的能当场气死过去。辛辛苦苦养这么大，结果她长成这样，太失望了。”
“你别把我当小孩，我二十多了。”
“我四十多了，完全可以给你当爸爸，你想想，对不对？”
两人说来说去都说不到一块，黎洪哲无奈极了，扔下张然去工作。
张然跟着他进了次卧，赖在床上哼哼唧唧，搞的他心烦意乱。
就在他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有人敲门。
不想理，他谁都不想理，假装不在家。
可是敲门声持续不断，似乎外面的人很确信他在家。
问了一声，柴曼娜来了。
比钟点工来了还可怕。
想见，又不能见，黎洪哲只剩下叹气。
张然以为黎洪哲会发火，没想到他哽咽着：“我求你了，你赶紧走吧，我好几天没见过她，太想她了，可你在这儿，我怎么见？”
“她已经结婚了。”
“跟你没关系。”
张然鼓起勇气走到他旁边：“我比她年轻。”
“我要是抱着你喊她的名字，你能接受吗？”黎洪哲豁出去了：“我爱的只有她一个人，想睡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哪怕就是做梦，也只会梦见她，你能不能接受？”
之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都没让张然有所触动，可这几句，真的很伤人。
黎洪哲眼泪掉下来了：“我是个人，不是牲口，不是看见谁都能发情的，你明不明白？”
张然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她已经勾引了好几天，黎洪哲都没有任何反应，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苦笑一下，张然小声说道：“我本来想着，坚持七天你要是不接受，我就走。看来，没必要坚持那么久了。”
黎洪哲无言以对。
张然走了，连声“再见”都没说。
黎洪哲锁好门，拿起手机给柴曼娜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怒气：“喂？”
“是我，刚才我在开视频会议，现在开完了。”
柴曼娜还是很暴躁：“我要睡觉，别来烦我！”
第873章你都不理我
柴曼娜睡醒天都黑透了。
她很懊恼，明明计划睡一觉起来去接菓菓，谁知睡到这个时候。
客厅的灯光从门缝底下流了进来，外面有人。
不用想，肯定是茶海。
柴曼娜慢悠悠地打开门，看见茶海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像是在回消息。
听到动静，他连看都没看：“醒了？”
“嗯，菓菓呢？”
“楼上。”
柴曼娜走过去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饿。”
“想吃什么？”茶海眼睛还盯着手机：“只送了一份饭过来，黎洪哲跟菓菓分着吃了。”
柴曼娜凑过去一看，好嘛，这家伙在收别人的能量球，还以为他在回重要消息。
她突然就委屈了：“你都不理我。”
“没有啊。”茶海注意力还在手机上：“你有什么想吃的？”
“你都不看我！”
柴曼娜这句话说的，都带着哭腔了。
茶海一惊，慌忙放下手机：“怎么了？我没有不理你。”
此刻的柴曼娜，如同菓菓附身，眼泪哗哗开始流，哭的说不出话来。
茶海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赶紧把她抱住，用袖子帮她擦眼泪：“我错了，我不该玩手机不看你，别哭了。”
柴曼娜哭的更厉害了。
茶海哪里见过这样的她？
实在搞不明白，他只是收个能量球，怎么就把老婆惹哭了？
以前也不这样啊。
好老婆，乖老婆，大宝贝，小甜心，茶海哄了十几分钟，柴曼娜终于不哭了。
茶海取笑她：“哭的鼻子都红了。”
柴曼娜就像换了个人，一听这话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茶海更慌了，刚刚才哄好，这又惹哭了，怎么回事啊？
柴曼娜哭着哭着突然站起来，走到鞋柜那里去换鞋。
“你要干什么？”
柴曼娜不理他，自顾自地换了鞋，拉开门要走。
茶海哪能让她走，快速冲过去抓着她的手：“你到底怎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柴曼娜的抽泣声。
茶海把她抱回来，重新坐在沙发上，耐着性子哄。
哄着哄着，柴曼娜突然又恢复正常了：“好奇怪啊，我刚才觉得好委屈，现在又不委屈了。”
茶海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柴曼娜打了一个哭嗝，又打了一个，赶紧让茶海帮自己去倒水。
一口水分成七次喝下去，嗝止住了。
柴曼娜愁眉苦脸：“完了完了，这回怀孕跟上回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怀菓菓的时候，前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而且经常头晕。”柴曼娜说着摸肚子：“这回不恶心，也不头晕，就是莫名觉得委屈，想哭。”
茶海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都怪我，不应该只看手机不看你的。”
“哼~”
柴曼娜一撒娇，茶海别说心软，整个人都软了，亲了亲她的脑门：“你折磨死我了。”
“饿了，要吃饭！”
“想吃什么有什么，走，老公带你出去吃。”
柴曼娜兴奋起来，眼睛里都是期待：“真的？什么都可以吃？”
“健康食品。”
她脸又垮下来：“骗子。”
......
两人收拾利索，柴曼娜想上去先看菓菓，茶海劝她吃完饭再去。
要不然菓菓肯定缠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柴曼娜眼圈一红：“我就想看菓菓，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吃饭。”
“去，我们这就去。”
茶海愁死了，明明早上分开时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变成这样？
上了楼，黎洪哲打开门，看见柴曼娜的眼睛，不由自主皱起眉头：“你哭了？”
茶海心里这叫一个不舒服，我老婆哭了，就算是我气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柴曼娜没说真话：“揉眼睛揉的太狠了。”
黎洪哲根本不信，哪有两只眼睛一起揉的？
加上她红红的鼻子，明显是哭过的。
有了这个认知，黎洪哲看向茶海的视线，难免带了一些怒气。
茶海自然感觉到了，看着他也有些不爽。
这是茶海给黎洪哲投资之后，两个人头一回看对方不顺眼。
柴曼娜毫无所觉，跨进门跟正在摆弄玩具的菓菓打招呼：“小宝贝，妈妈来了，你怎么不理我呀？”
菓菓傲娇地把脸转向另一边，还“哼”了一声。
“妈妈太困了，不是故意不见你的。”
菓菓还是不看她。
柴曼娜伸手去挠她的腰眼：“让我看看我们家小宝贝吃了多少东西，肚子圆滚滚的。”
“哈哈哈。”菓菓笑着瘫在垫子上：“你别挠我。”
柴曼娜跟着跪在垫子上，跟她闹腾起来。
茶海见她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干脆把轮椅停在门外，一条腿蹦着进了屋，坐在靠近她的那一侧沙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防盗门是向外开的，黎洪哲坐着轮椅，想要关门到底不方便，可他不想麻烦茶海，站起来跳过去关上了门。
之前茶海跳，柴曼娜听见了，这会儿黎洪哲也跳，她忍不住回头问道：“你俩这是比赛呢？”
黎洪哲笑笑：“你吃了吗？”
“还没呢，见了菓菓再去吃。”
“我这儿还有饺子，上回送来没吃完的，给你煮一碗？”
柴曼娜一听有现成的可以吃，又不用下楼，立刻答应了：“行，那我自己去煮。”
茶海不爽了，他也饿着呢：“老婆！”
柴曼娜反应过来：“呃，咱俩还是下去吃吧。”
跟菓菓说了一会儿，答应她吃完饭就接她回去睡觉，柴曼娜才扶着茶海走了。
黎洪哲看着两人的背影，在心里琢磨，要不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哭了？
是不是茶海欺负她？
两家的经济条件差那么远，柴曼娜又是二婚，还带着菓菓，嫁过去可能不少受气。
如果茶海护着她还好，要是连茶海都不帮着，那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因为信息偏差，打死黎洪哲也没想到怀孕这事上去。
而且当初柴曼娜怀菓菓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矫情，他是真想不到。
黎洪哲越想越觉得柴曼娜受气了，招呼菓菓：“小宝贝，到爸爸这儿来。”
菓菓丢下手里的玩具，蹭蹭跑过来窜进他怀里，扬起小脸：“怎么了？”
“我问你，平时你去舅舅的妈妈家，开心吗？”
菓菓重重点头：“开心呀！奶奶家有个游乐场呢！”
“那，妈妈开心吗？”
菓菓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妈妈总是在睡觉。”
“妈妈生病了吗？”
“不是。”菓菓有些不开心了：“舅舅说，妈妈肚子里有个小宝宝，所以要睡觉。”
第874章你这是要反悔
晴天霹雳。
直接把黎洪哲给整懵了。
对他来说，柴曼娜跟茶海举止再亲昵，也没有怀孕这件事冲击大。
更何况柴曼娜在他面前，多少会顾忌一些，和茶海之间的互动也是有分寸的。
可怀孕这件事，终于让他意识到，那两人是夫妻，晚上是要睡在一起的。
痛苦的感觉排山倒海，黎洪哲晕晕乎乎把菓菓放下地，让她自己玩一会儿，然后弯腰趴在了腿上。
菓菓虽然小，可她也能感觉到黎洪哲情绪不对，站在他面前声音小小的：“爸爸，你怎么了？”
黎洪哲听见了，可他不想动。
“爸爸...”
“小宝贝你自己玩一会儿，爸爸肚子疼。”
菓菓伸出小手轻轻揉他的脑袋：“爸爸不哭，要勇敢。”
“我没事。”
缓过了那股劲儿，黎洪哲感觉好多了，后知后觉意识到，其实柴曼娜怀孕这件事，受影响最大的，是菓菓。
他直起身子，重新把菓菓抱到腿上，声音轻柔：“你知道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你怎么想？”
菓菓的表情很困惑，犹豫着用手指着脑袋：“用这里想？”
黎洪哲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忍不住笑了，低头亲了她一口：“你真是爸爸的开心果。”
菓菓很得意：“奶奶也这么说。”
黎洪哲知道她嘴里的奶奶是谁：“奶奶对你好吗？”
“奶奶给我买好吃的，还跟我去游乐场玩，我喜欢奶奶。”
黎洪哲心里有些酸涩，菓菓可从来没说过她喜欢曹寻巧。
“那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你开心吗？”
菓菓撅起嘴：“有一点儿开心，也有一点儿不开心。”
“能跟爸爸说说吗？”
菓菓眼皮垂了下来：“妈妈总是在睡觉，早上不送我，下午也不接我，只有晚上才跟我玩一会儿。”
黎洪哲有过一次经验，想起柴曼娜当初怀菓菓，孕早期的时候，也经常犯困，好像到第四个月的时候才缓解。
摸了摸菓菓的脑袋，黎洪哲问她：“那你跟爸爸一起住好不好？爸爸每天送你，接你，晚上陪你玩。”
“听起来是不错，可是，我想跟妈妈一起睡。”
黎洪哲又亲了她一口，上回柴曼娜出去十几天，真是把菓菓给吓到了。
拐来拐去，黎洪哲都没有问出自己想问的，只好更直接一些：“那你喜欢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吗？”
“我没见过呀，不知道喜不喜欢。”
这倒也是。
黎洪哲换个说法：“就像你们班小朋友，他们的弟弟妹妹那样的小宝宝，你喜欢吗？”
“不知道，我没和他们一起玩过。”
黎洪哲明白了，菓菓根本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问也白问。
“爸爸陪你过家家好不好？”
“好呀！”
菓菓最喜欢的就是过家家，尤其喜欢当饭店老板，只要黎洪哲假扮的顾客夸一句好吃，她就能高兴好久好久。
玩着玩着，柴曼娜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黄瓜正在啃。
而茶海跟在后面，腿上放着一袋黄瓜，看来是刚买的。
柴曼娜跨进门：“菓菓，我们该回去睡觉喽，明天还上学呢。”
“你在吃什么？”
“黄瓜呀。”
“我也要吃。”
柴曼娜把手里的黄瓜掰下一截：“洗手去。”
趁着菓菓洗手的时候，黎洪哲压低声音：“我有话跟你说。”
“嗯。”
哄着菓菓先跟茶海下楼，柴曼娜关上门，看着黎洪哲：“有什么事？”
“你怀孕了？”
“9周多。”
黎洪哲心算了一下：“过年前？”
“嗯。”
“你们也快有自己的孩子，能不能把菓菓...”
“不能。”柴曼娜瞬间变了脸：“离婚的时候说的很清楚，菓菓归我，你这是要反悔？”
“茶海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对菓菓好吗？你自己想想。”
柴曼娜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会，我相信他的为人。”
“那好，就算他还会，那他的父母呢？”黎洪哲有些压不住火：“人都是会偏心的，我从来没见过一碗水端平的。”
柴曼娜一听他上火了，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就算他妈对菓菓再不好，也比你妈对菓菓好。”
沉默，只有沉默。
柴曼娜很后悔，不应该拿去世的人出来比较。
唉，怎么回事，只要跟黎洪哲说的急了，两人肯定会吵起来。
越想越憋屈，柴曼娜准备撤了，何必在这儿跟他吵架。
黎洪哲立刻伸手扯住她：“你心里还是恨我，对不对？”
“我没有。”
“你有。”
柴曼娜盯着他的手：“你放开我。”
“我知道我妈对你不好，我也亏欠你，你有怨气是应该的。”
“我没有。”
柴曼娜扒拉他的手，却被他抓住：“娜娜...”
“黎洪哲你是不是疯了？”柴曼娜怒气值都满了：“我发现就不能给你好脸色，你这人太容易蹬鼻子上脸，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说完她用力抽出胳膊，打开门走了。
防盗门被甩上的巨大声音，让黎洪哲清醒多了。
刚才他确实有些失控。
后悔也没用了，怎么办？
柴曼娜在楼梯间平复了一下情绪，隐隐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刚才那么大的火气，该不会影响了吧？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气出毛病来，还是自己倒霉。
好好劝了劝自己，她才觉得舒服一些，下楼回家。
打开门，菓菓正坐在茶海腿上，听他念绘本。
这样的场景，如果让不知情的人来看，肯定会以为菓菓是茶海亲生的。
甚至有些亲生的，也没有茶海做的好。
柴曼娜轻手轻脚进了门，安静地坐在旁边，和菓菓一起听故事。
茶海的声音很好听，不管是哄孩子，还是哄老婆，都很好听。
“朱莉？什么朱莉？没有朱莉，埃米尔是要和斐贝夫人一起去学校。”
茶海合上绘本：“故事讲完啦，小宝贝跟妈妈去洗澡吧。”
菓菓从他腿上滑下来：“埃米尔才淘气呢，我一点儿都不淘气。”
柴曼娜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对，我们家小宝贝不淘气，最可爱就是你了。”
得到夸奖，菓菓开心了，抓着柴曼娜的手：“我要洗澡，我是爱干净的小朋友。”
茶海看着母女俩的背影，提醒道：“老婆，水别太热了，医生嘱咐过的。”
“知道啦，真啰嗦。”
第875章我有一个要求
哄了菓菓睡着，又到了夫妻谈心时间。
茶海小心翼翼地问：“老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
“哦。”
茶海的语气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柴曼娜翻了个身，习惯性地躺在他胳膊上：“就说了说我怀孕的事。”
“然后呢？”
“他想让我把菓菓给他。”
茶海下意识地看了眼菓菓的小床：“不好吧？菓菓是个女孩，不方便。”
“嗯，我不会答应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茶海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不是不想在我妈那儿住？”
“是。”
“这么直接？”
“不然呢？”柴曼娜心里很烦，语气也有些冲：“我们是夫妻，说话还要拐弯抹角？”
茶海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我们是担心你休息不够。”
“我知道，可我是个大活人啊，我要自由。”
柴曼娜说着还故意拱了两下表示不满。
“你答应我在家好好休息，我们就回来住。”
“真的？”
茶海偏头亲了她一口：“我跟我妈说过了，一日三餐让刘凯送过来，你只要好好在家休息，就可以回来住。”
“那也太麻烦了吧？”柴曼娜苦着脸：“刘凯恨死我了。”
“他高兴才对，这么省力的差事，总比拉着我妈到处跑轻松吧？”
柴曼娜嘿嘿笑起来：“这话你敢让妈知道？”
“不敢。”
“还是太麻烦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茶海手上稍稍使了点儿力气，捏着柴曼娜的后腰：“自由都是有代价的。”
“哟呵，你变成诗人了？”柴曼娜哼哼唧唧：“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文盲。”
“我哪里像文盲？”
茶海又去拍她的屁股：“你呀，就是欠收拾。”
“来呀，谁怕谁呀！”
“不敢不敢。”茶海重新搂住她：“我明天把电脑给你拿回来，你想工作也可以，但是，必须穿上防辐射的孕妇装。”
“那都是智商税...”
茶海不吭声。
“那玩意真没用...”
茶海声音淡淡的：“不穿也可以，别用电脑。”
“我穿，只要让我碰电脑，穿宇航服都行。”
茶海笑出了声。
柴曼娜恨恨咬了他一口，听见他嘶嘶吸凉气，才松开嘴。
“老婆...”
“嗯？”
“我好爱你。”
“嗯。”
茶海心里软软的，声音也软了几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嗯。”
“你困吗？”
柴曼娜睡了几乎一个白天，这会儿真不困，可她觉得茶海肯定困了，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鼻音：“困了，睡吧。”
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人都没睡着。
茶海实在憋不住，问她：“你不是困了吗？”
柴曼娜反问：“你怎么不睡？”
“睡，这就睡。”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这回轮到柴曼娜说话了：“我想起一件事。”
“怎么了？”
柴曼娜抬起头，借着暗淡的光线看向茶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轻笑声响起：“傻不傻？这边也有摄像头。”
“什么？”柴曼娜都惊了：“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刚搬进来的时候就装上了，一直忘了告诉你。”
“家里有，办公室也有，你这是防谁呢？”
茶海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件他小时候的事情。
有人偷偷进了柳含烟的办公室，拿走了一份重要文件，只是没人知道究竟是谁，恰好茶海那天去找柳含烟，在办公室逗留了十几分钟。
最后这个黑锅，就扣到了他头上。
柳含烟虽然没有骂他，只是觉得他淘气不懂事，可这件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柴曼娜不由得替他委屈起来：“你只是小孩，要那玩意又没用。”
“当时不明白，后来等我长大了，我妈才给我解释。”茶海用力搂着她：“那份重要文件，故意放在那儿等着人来拿的，我的出现，反而有了遮掩的借口。”
“这样也行？”
柴曼娜这回是真委屈了：“你是她儿子，怎么能让你背黑锅呢？”
“我妈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怎么了？生意人就可以不管儿子心理健康？”
柴曼娜说着又开始流眼泪。
“别哭呀，二十年前的事了。”
柴曼娜抽抽噎噎搂着他，只觉得他童年好惨，没人疼没人爱，还得背黑锅。
茶海小声哄了半天，都没有哄好，稍稍转了一下，侧着压住她上半身，安静地开始吻她。
柴曼娜很快就不哭了。
两人好久都没有这么亲密，茶海意犹未尽地放开她：“说真的，你就是欠收拾。”
“哪有。”
柴曼娜有些害羞，扯过被子盖住头。
“被子里空气不好，影响肉丸子发育。”
柴曼娜把脑袋探出来：“对了，我本来有事跟你商量的。”
“什么事？”
“生了孩子之后，我有一个要求。”
茶海不由得皱起眉头：“说。”
“每天至少给我两个小时，单独和菓菓相处，我不希望她觉得妈妈有了小宝宝，就不爱她了。”
一听这么简单，茶海松了口气：“小意思，家里那么多人，到时候还会请育儿嫂，都可以帮着带的。”
“不，这两个小时必须你带，别的人都不行。”
“我要是不在家呢？到时候省城的茶楼也开了，我得两边跑。”
柴曼娜又把被子扯上来盖住头，不说话了。
“我答应你，只要我在家，肯定亲力亲为，专心照顾你和宝宝，好不好？”
没动静。
茶海把她扒拉出来：“又怎么了？”
“你凶我。”
“我哪有？”
柴曼娜哼哼唧唧：“就有就有。”
茶海好笑地捏她的脸：“想让我亲你就直说。”
“我没有。”
“好，没有，是我想亲你。”
柴曼娜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茶海的温柔里。
每个动作，每个呼吸，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甚至连对方的情绪波动，都能同步接收。
柴曼娜脑子有些不听使唤，迷迷糊糊想着，茶海的童年那么惨，却这么会疼人，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训的？
嘴唇传来轻微的咬痛，柴曼娜回过神，听见茶海抱怨：“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应该是个好爸爸。”
茶海眉开眼笑：“那必须的。”
第876章你就是冲我来的吧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虽然自己家没有柳含烟家面积大，但是自由啊！
没人管着，在家打滚都可以。
每天刘凯把早饭送上来，接茶海跟菓菓出门，柴曼娜笑嘻嘻倚着门框地跟他们告别。
只要他们进了电梯，她立刻放飞自我，脱鞋脱衣服。
她心里就一句话，什么防辐射孕妇装，见鬼去吧，打死她都不穿。
第一天她还有些忐忑，只敢在卧室脱掉，就怕被茶海从监控里看见，回来收拾她，结果完全没有，这下妥了，她更不放在心上了。
其实她不知道，头几天茶海忙的要死，没空看监控视频，不知道她在家作妖。
这天中午茶海吃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想要问问她吃了什么，没人接。
实在放心不下，他打开了监控，结果看见她捧着电脑，戴着耳机，拿着手写笔正聚精会神地划来划去，早上出门前嘱咐她穿上的孕妇装，早不见了踪影。
还有刘凯送来的午饭，原模原样放在茶几上面，连盖子都没打开。
茶海真是气够呛，连续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
他当即就想回去一趟，可他还约了人谈事，要是回去肯定耽误正事，只能看着她生气。
他盯着手机看了十几分钟，终于看见柴曼娜丢下手写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摘耳机放电脑，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坐下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她摸过手机看了一眼，赶紧回拨。
茶海压着火接通电话，一句话都不说，眼睛还盯着她的举动。
柴曼娜自知理亏，声音柔柔的：“老公~我刚才没听见~”
视频里，她的表情有些刻意地讨好，明摆着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茶海假装不知道她在家作妖，只是声音多少带着不爽：“吃饭了吗？”
柴曼娜心虚啊，也没觉得茶海那样说话有什么不对，弱弱地回道：“正在吃。”
“这么晚才吃？”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我刚才画图来着，灵感源源不断，就没舍得停下来...”
见她这么老实，茶海心软了几分：“那也得吃饭。”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之前，茶海好心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家里有摄像头？”
柴曼娜迅速抬起头，环视了房顶一圈，愣是没找到摄像头在哪里。
她忍不住心里犯嘀咕，难不成茶海是骗她的？
试探性地，她做了个鬼脸，想要看看茶海的反应。
看着监控的茶海都给气笑了：“家里不止一个摄像头，你可以找找。”
“呃...”
茶海挂断了电话。
柴曼娜对着手机屏幕撅起嘴：“翻天了，挂我电话！”
很快收到茶海发的微信：我约了客户，回家再收拾你。
柴曼娜磨了磨牙，感觉面前的饭都不香了。
转念一想，茶海约了客户，那下午他肯定很忙，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迅速吃完饭，柴曼娜换了件衣服，从电脑里拷出要用的图纸，跑去找**。
虽然通过网络也能沟通，可到底没有面对面来的痛快。
自从王宝琦的广告公司被蒲瑞希给砸了，柴曼娜走了之后，他们就关了5楼的公司，重新把**他们放回了企划部。
想要见到**，就得去王宝琦的公司。
熟门熟路，柴曼娜上了6楼，前台还是那个前台，看见她来了赶紧打招呼：“柴姐，找王总？”
“我找**。”
“他在办公室。”
柴曼娜摆摆手：“我自己就去了。”
她前脚走，后脚前台就告诉了王宝琦。
敲门，里面传来庞莲的声音：“请进。”
柴曼娜推开门，调皮地探进脑袋：“hello~”
庞莲惊喜不已：“柴姐你怎么来了？”
李丹手里还捧着奶茶：“快进来。”
柴曼娜笑嘻嘻地走进去，顺手关了门：“有没有想我呀？”
**跟她开玩笑：“不敢想，一想就要加班。”
“哈哈哈。”柴曼娜看了一圈：“没多余的椅子？”
“我这就去给你拿一个。”
坐下之后，柴曼娜把手里的u盘递给**：“我画了几张草图，然后还有很多想法没有来得及，想跟你们说一说，你们看着弄。”
**一边把u盘插进电脑，一边问：“怎么不让那边弄？”
所谓的“那边”，当然指的是茶海名下的广告公司。
柴曼娜苦笑一下：“我跟他们接触还是少，沟通起来不够顺畅，还是找你们更方便。”
庞莲转向她：“我听小程说，你一个月没去公司了。”
“忙啊。”
柴曼娜没说怀孕的事。
她打算等过了三个月再说，现在就连陈竹月都不知道。
庞莲还要说什么，李丹抢在她前面：“柴姐，我刚好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帮我看看呗。”
柴曼娜把椅子挪到她旁边：“没问题。”
**戳了戳庞莲的后背，见她回头，对她摆了摆手，让她不要多说话。
庞莲转过去，在网上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说？”
“都是道听途说，没影的事，你想让柴姐生气？”
“小程亲眼看见的，怎么就没影？”
“万一小程骗你，怎么办？”
庞莲不回话了。
忙着跟李丹讨论的柴曼娜，对他俩的互动一无所觉。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门突然开了，江子墨手里拿着图纸低着头走进来：“你们这个尺寸...”
柴曼娜扭头看去，正好看见江子墨抬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你这不敲门的毛病，真的要改，知道吗？”
江子墨把手里的图纸卷起来：“好久没见你了，去我那儿坐坐？”
“虚伪。”柴曼娜没动：“你就是冲我来的吧？”
江子墨也不觉得尴尬：“哈哈哈，被你发现了。”
“等一会儿，我跟他们说几句就过去找你。”
江子墨自觉向外走：“我等着你。”
和**三人说了近一个小时，把自己最近的构思全说了一遍，柴曼娜才站起来：“那我走了。”
三个人跟她道别，庞莲一脸纠结，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柴曼娜看见了，还以为她舍不得，跟她开玩笑：“你要是不觉得烦，我天天过来都行。”
“柴姐...”
柴曼娜笑笑：“走了啊，你们江总估计椅子都坐穿了，眼巴巴盼着我过去呢。”
第877章有人当你不存在
进了江子墨的办公室，柴曼娜忍不住调侃：“你有复刻办公室的爱好？”
原因无他，江子墨在6楼的办公室，和以前5楼的几乎一模一样。
江子墨帮她接了一杯水：“这样方便，提高工作效率。”
“最近还好吧？”
“你好我就好。”
柴曼娜往旁边躲了一下：“你别吓唬我。”
“你可是我跟王总下了重注的人，可不就是你好我就好吗？”
“你们下注了吗？”柴曼娜一脸迷惑：“我怎么不知道？”
江子墨笑笑，避开这个问题：“我听说你跟着小海去了茶园？”
“是啊，差点儿把我累死。”
“收获怎么样？”
柴曼娜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才回答：“门道太多了，我都有高考前熬夜奋战的感觉，太多东西需要我记住。”
“我还听说你...”
“嗯。”
江子墨眼睛亮了：“真的？”
“这么八卦合适吗？”柴曼娜没好气地看他：“我跟小海领证了，就算怀孕了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太有关系了。”
柴曼娜放下杯子：“你听谁说的？”
“巧了不是？我有个朋友在妇产医院工作，恰好看见小海陪着你去检查。”
“呵呵。”
柴曼娜真是服了，世界这么小？
她笑嘻嘻地问：“既然你有熟人，能不能给我打个折？太贵了。”
“柳含烟的长孙，缺这两个钱？”
“你就知道是男孩？”
“孙女也一样。”
柴曼娜有些怅然地靠着沙发背：“我有时候挺奇怪的，明明怀孕的是我，可身边人都比我还要紧张。”
“要是没人管，你岂不是更难受？”
“我没说我难受啊。”柴曼娜扭头看他：“像你这样的花花公子，应该没办法理解才对。”
“我花吗？”
“花。”
江子墨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用手捂着胸口：“你这么说我，好伤心。”
“呵呵。”
柴曼娜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得走了，赶在小海回去之前进门躺着，免得他又生气。”
“怎么来的？”
“打车。”
江子墨站起来：“我送你。”
“别别别，你忙你的吧。”
江子墨把她送到电梯口，看着她进了电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没事还是去那边转转，省得有些人当你不存在。”
电梯门关了，柴曼娜一脑袋都是问号？
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依旧想不明白。
满打满算，她确实一个多月没去过那边的广告公司了，可是天天都在群里说话了啊，怎么可能有人当她不存在？
最重要的，谁会这么想？
又会干些什么？
匆匆回到家躺下没多久，茶海就带着菓菓回来了，身后跟着来送饭的刘凯。
“老婆？”
“你们回来了？”
柴曼娜装着刚睡醒的样子，从卧室里走出来，摘掉菓菓身上的书包：“去洗手。”
茶海见她穿着孕妇装，以为她意识到错误改了，也没再提中午的事，抓着她的手：“我晚上还约了人，不能陪你吃饭。”
“没事，我和菓菓吃就行，你忙你的。”
“我真不想去。”茶海恋恋不舍：“谈完事我就回来。”
“知道了，赶紧走吧。”
“我要亲亲。”
柴曼娜迅速瞄了一眼刘凯，见他背对着两人，凑过去亲了一口：“路上小心。”
茶海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菓菓洗完手跑出来：“舅舅出去了吗？”
“对呀。”
“我想跟爸爸一起吃饭。”
柴曼娜很为难。
上回跟黎洪哲吵架之后，再没见过他，也没让菓菓上去，看来菓菓想爸爸了。
菓菓一脸期待看着她，实在不忍心拒绝。
“可以，那我送你上去。”
黎洪哲打开门，看见她们神色平静。
菓菓很高兴：“爸爸，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柴曼娜站在门外：“小宝贝，你和爸爸玩，我晚上来接你。”
“你不吃？”黎洪哲问完又改口了：“放心吧，我会好好陪她的。”
柴曼娜点点头，顺手关了门，下去了。
又剩下她一个人，又可以放飞自我了。
脱鞋，脱孕妇装，她瘫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却看见庞莲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柴姐，我实在忍不住，我听小程说她上午看见卜梦洁往茶总怀里扑。
柴曼娜愣了愣，才把卜梦洁这个名字，跟记忆中那个小姑娘对上号。
只是往怀里扑这个操作，对于坐着轮椅的茶海来说，有些难度吧？
心中一动，她想起江子墨最后那句话，难不成也是在说这件事？
可是，没道理啊，江子墨怎么会知道那边的情况？
难不成那边有他的眼线？
这也太扯了。
上个班还整出无间道来了。
柴曼娜缓了缓，给庞莲回消息：我知道了，谢谢你。
庞莲很快回过来：柴姐你不能输！
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告诉她：你看我像是认输的人吗？好好加班，赶紧把今天的图弄出来。
庞莲回了一个流泪的表情，配着文字：不说加班，咱们还是朋友。
放下手机，柴曼娜盯着天花板出神。
茶海刚才回来压根没提这事，觉得没必要？
还是觉得心虚？
可中午他打电话过来，听语气也挺正常的。
烦躁，才几个月，茶海就给自己整了两回这种事，唉，帅哥本来就麻烦，有钱的帅哥更是麻烦。
更麻烦的，自己要不要问他？
怎么问合适？
天天躺在一起睡觉的人，贸然发问，会不会显得自己很不信任他？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想着想着，柴曼娜突然记起茶海的话，办公室也有摄像头。
她抓起手机想要给宋丽打个电话，又想起宋丽也是茶海的爱慕者之一，她会说吗？
算了，看来还是江子墨说得对，自己必须去公司里转转，把该问的都问清楚。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那就好聚好散吧。
手机响了，茶海打来的，她磨磨唧唧接通：“喂？”
“你为什么不吃饭？躺在沙发上也不盖着点儿。”
“吃，这就吃。”
茶海听她语气不好，声音温柔了许多：“我不是管着你，我是怕你饿到。”
“嗯。”
“怎么了？心情不好？”
柴曼娜幽幽叹了口气：“孕妇嘛，情绪起伏不定，老公又不在家，难免有些伤感。”
“我谈完事就回去，你赶紧吃饭吧。”
“嗯，拜拜。”
第878章我要开除一个人
茶海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柴曼娜和菓菓早就睡了。
没有开灯，他摸索着爬上床，刚把柴曼娜抱住，却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僵硬。
“老婆？”
身体是不会说谎的，柴曼娜一想到卜梦洁投怀送抱这事，不由自主有些抗拒。
茶海以为自己身上太凉，松开她：“外面挺冷的。”
没有回应。
“你怎么了？”
柴曼娜往旁边挪了挪：“没事。”
“你这会儿清醒吗？”
“嗯。”
茶海酝酿了一会儿，才说道：“三件事，你先听我说，不要生气。”
一片安静。
“第一件事，我想把两家健身房给卖掉，挣钱不多，还占着时间精力。第二件事，我想把广告公司彻底交给你，以后我不再管那边的事情。第三件事，我要开除一个人，你不要问原因，好不好？”
第一件事没什么。
本来柴曼娜也不支持他搞健身房，卖了也好。
第二、第三，听起来是两件事，可在知道真相的柴曼娜眼里，明明就是一件事。
茶海的本意，还是避嫌嘛。
火锅店有章明俊在，没人敢招惹茶海。
ktv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那些服务员也是人精一样，自然也不敢招惹茶海。
镜中花这种老店更不用说。
只有广告公司的新员工，不了解茶海的为人，才敢试着摸老虎屁股，结果现在已经知道了。
虽然茶海态度明确，可柴曼娜心里到底不舒服，故意刺他：“你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什么？”
“小姑娘投怀送抱，怕公司不方便，所以用开除来掩人耳目？”
茶海这才明白，原来柴曼娜知道了，怪不得刚才那么僵硬。
必须要哄啊！
“老婆，我真的很冤枉，我也不知道她会生扑，对不对？”
“你猜我信不信？”
茶海把她扒拉过来：“必须得信我。”
“第二回了。”
“我只能管住自己，又管不了别人。”
柴曼娜觉得很无力：“小海，我想我们其实...”
“不许胡说。”
“算了，睡觉吧，我挺累的。”
茶海说到做到，第二天送了菓菓，拉着柴曼娜去办了手续，将广告公司过户到她名下，以后再也不插手这边的事情。
如果放在以前，柴曼娜肯定愁死了。
她画图在行，可她不会管理公司。
但是自从茶海腿受伤，她东奔西跑管了那么多事，已经不把广告公司这几个人放在眼里了。
来到公司楼下，茶海让她在车里等着，自己上去开除了卜梦洁，省得别人在背后说柴曼娜的闲话。
柴曼娜坐在车里，清清楚楚看见卜梦洁拎着包走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还在哭。
本来她还挺生气的，可看见小姑娘这个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人嘛，总有一时冲动犯错的时候，总不能一杆子打死吧？
很快茶海下来了，柴曼娜忍不住劝他：“小姑娘也不容易，现在工作不好找...”
“她勾引你老公，你还替她说话？”茶海有些生气：“你心里有没有我？”
“一码归一码...”
“你不吃醋？你不爱我？”
柴曼娜败了。
这人的脑回路就和正常人不一样。
......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到了茶海去复查的日子。
柴曼娜想跟着去，茶海不愿意，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菓菓笑的咯咯咯。
刘凯站在一旁也不着急，就当看热闹。
最后还是菓菓提醒：“我要迟到啦！”
柴曼娜哼哼唧唧：“腿长在我身上，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跑，哼！”
茶海一想也是，与其让她到处乱跑，还不如让她跟着。
“你在家乖乖吃早饭，我送了菓菓回来接你。”
“不许骗人。”
“不会。”
柴曼娜这才放开他。
茶海回来的时候，柴曼娜不仅吃完了，还收拾利索，随时准备出门。
到了医院，人出奇的多。
柴曼娜跟在茶海身边，挤的一脑袋都是汗。
候诊区都坐满了，她只能站着。
茶海担心她站久了肚子不舒服，招呼她坐在腿上，她不愿意。
刘凯很机灵，跑出去买了一个小折叠椅子回来，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柴曼娜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夸刘凯：“刘哥，怪不得你是咱家最老的司机。”
刘凯只是笑。
等待太无聊，茶海给柴曼娜上课：“司机可不好当，尤其是给我妈当司机，难度级别五颗星。”
刘凯笑着接话：“只要我不张嘴，柳总挺好相处的。”
“那给郑叔叔当司机呢？”
柴曼娜问完才意识到，刘凯好像没给郑兴平开过车。
果不其然，刘凯告诉她：“我没给郑总开过车，不知道郑总喜欢什么样的司机。”
茶海想了想，问刘凯：“好像一直是小吴给开车？”
“中间换了一次，只不过都姓吴。”
柴曼娜听见这话，若有所思。
茶海居高临下，弹了弹她的脑门：“别瞎想啊。”
“我哪有。”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茶海了，医生问了几句，开了单子让他去拍x光片。
又排队，好在这次快了一些，等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拿到x光片，重新回到医生办公室，里面还等着好几个人。
柴曼娜凑到茶海耳边吐槽：“我觉得这个流程有问题，应该把初诊和复诊的分开才对。”
吐槽归吐槽，该等还得等，除非不想看了。
医生仔细看了x光片，频频点头：“恢复的不错，可以把石膏拆掉，每天进行适当的局部按摩，帮助肌肉恢复，也可以试着走一走，不过尽量不要负重太大。”
柴曼娜赶紧记下来，追问道：“还没到三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他已经8周多，恢复的相当好，可以拆了。”
茶海开心死了。
拆掉石膏，意味着可以随便洗澡了。
医生动作很快，几下就拆掉了石膏，叮嘱茶海回去继续休养，下个月再来复查。
离开医院，柴曼娜忍不住去看他的腿，发现被包着的那块地方，被捂的发白，而且周围的皮肤，也脏的厉害。
茶海扒拉自己的裤腿：“以后再也不用穿开叉的裤子了。”
柴曼娜“嗯”了一声，把他两条腿并在一起：“大哥，你左腿比右腿细了好多。”
“肌肉萎缩了，等我彻底好了，锻炼锻炼就恢复了。”
柴曼娜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会好起来的。”
第879章这话我都听腻了
把柴曼娜送回家，茶海又去忙了。
她在家画了一会儿图，总觉得良心不安，恨恨骂自己：“真是犯贱。”
骂完换鞋上了楼，去敲黎洪哲的门。
黎洪哲一看是她挺意外：“不生气了？”
生气还是生气，可担心也是真担心，柴曼娜语气冷淡：“小海今天拆了石膏，你要不要也去医院复查一下？”
黎洪哲忍不住想笑，柴曼娜还是那个样子，嘴硬心软。
只是他今天没空：“今天不行，我要开视频会议，游戏快内测了，事情比较多。”
“这么快内测？”
“到时候给你个邀请码，你玩玩看。”
柴曼娜点点头：“可以啊，我很久没玩游戏了。”
“你最近没上班？”
“年纪大了，他们都担心我肚子，不让我出门。”柴曼娜稍微有些尴尬：“意外，本来我没打算要的。”
“怀了就生吧。”黎洪哲移开视线：“明天我去复查。”
“行，那明天早上我开车带你去。”
“就这么说定了。”
柴曼娜走了，黎洪哲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挪回次卧继续工作。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思考，他总算把自己给劝住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考虑，菓菓跟着柴曼娜都比跟着他更好。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多挣钱，既是替自己，也是替茶海，就算只有一小部分用在她们母女身上，也能改善她们的生活。
......
黎洪哲没有茶海恢复的好。
医生帮他拆了石膏，叮嘱他回去好好休养，缓两周再试着走一走。
离开医院，柴曼娜有些内疚：“要不然还是请个护工，每天帮你按摩一下吧。”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柴曼娜欲言又止。
黎洪哲转过头：“娜娜，我想吃涮牛肚，你能不能带我去？”
“现在？”
“想了好几天了，咱家没在外卖范围，连外卖都点不了。”
柴曼娜注意力放在了去不去上，没注意到他说的是“咱家”。
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妥协了：“行吧，我先打个电话。”
她走到一旁给刘凯打电话，说自己中午出去吃，让他把送来的饭放进冰箱。
刘凯正在路上，也没问她干什么去，答应下来就挂了。
柴曼娜再次感叹，刘凯真是个聪明人。
半路上，柴曼娜突然想起来镜中花还会给黎洪哲送饭，连忙让他打个电话过去，免得白跑一趟。
黎洪哲说他早上就打过了。
柴曼娜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你早就计划好的？”
“太想吃了。”
听到这种回答，柴曼娜也不好说什么。
黎洪哲还是个病人，想吃点儿爱吃的，合情合理。
饭店还是那样，就连服务员，都是老面孔。
两人坐在以前常坐的位置，点了以前常点的东西，就连彼此之间的对话，都和以前一样。
“两份土豆片？”
“行，再来个藕片。”
点完菜，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尴尬起来。
柴曼娜掏出手机，翻看群里的消息来缓解尴尬。
黎洪哲看着她：“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个游戏？”
“嗯，怎么了？”
柴曼娜没抬头，随口敷衍。
“我完善了一下，跟同事聊了聊，他们都觉得挺有意思的，打算做一个休闲副本。”
柴曼娜闻言来了兴趣：“就是准备内测的？”
“对。”
“会不会太单薄了？”
“休闲副本，没关系的。”
黎洪哲说着伸手去拿茶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拿稳，杯子倒了，茶水顺着桌面流淌，迅速浇在了他身上。
“哎呀！”
柴曼娜手忙脚乱站起来，从包里掏了抽纸忙着给他擦，嘴里还在教训他：“多大的人了，这么不小心？你看看衣服成什么样了，整天毛手毛脚的。”
黎洪哲看着身前忙忙碌碌的柴曼娜，忍住了摸她头发的冲动：“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我都听腻了。”
说完这句，柴曼娜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给他擦干，直起腰来继续擦桌子。
黎洪哲岔开话题：“对了，那个挤牙膏的小玩意你在哪儿买的？家里的坏了，我在超市没找到。”
“卫生间洗漱台下面的柜子，右边的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备用的，你回去找找。”
“还有，我的袜子也找不到了。”
柴曼娜没好气地转过来：“我说过多少次，你所有的袜子和内裤，都放在衣柜中层最左边的拉篮里，怎么就找不到？”
“我找了，真没有。”
柴曼娜想了想，告诉他：“该买了吧，你穿袜子特别费。”
“你在哪儿买的？”
“网上，我每次都是给你买五十双一模一样的，不管是丢了还是破了，总能和另一只凑成一对，免得单独一只扔了浪费。”
“我这么费袜子？”
黎洪哲死都想不起来了，以前都是柴曼娜给他准备好的，他从来不操心这种事情。
“一年多了，五十双袜子也该完了。”柴曼娜坐回原位点开手机：“我把网站链接发给你，买了好几次了，质量一直挺好的。”
“我不会网购...”
柴曼娜没再惯着他，回了一句：“我生下来还不会走呢。”
黎洪哲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向窗外，却愣住了。
柴曼娜把链接发给他：“你点开看看。”
见他没反应，抬起头见他在看外面，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也愣住了。
饭店玻璃是茶色的，外面阳光正盛，里面的人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外面，可是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柴曼娜还以为自己眼花，用力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去，真不是眼花。
刘良才和一个女人手牵手，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往这里走，看样子，应该也是要来吃饭的。
这就很难受了。
曹寻巧刚走了几个月，刘良才跟这个女人如此亲密，到底是之前的事，还是之后的事？
柴曼娜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洪哲...”
黎洪哲收回视线：“你别管，这是我家的事。”
柴曼娜也不好说什么。
凭心而论，这事如果换了是她，肯定得上去骂几句才解恨。
住着曹寻巧的房子，花着曹寻巧留下来的钱，曹寻巧才去世几个月，就跟别人手拉手吃爆米花？
是不是还领回去睡觉？
想想都憋屈。
第880章骨灰盒在哪
黎洪哲淡定地拿起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将眼前一幕录了下来，然后发给了曹珊珊。
柴曼娜见他一顿操作，忍不住问道：“你干什么？”
“让他女儿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好吧...”
黎洪哲放下手机：“他都干了，还不许我录？”
“珊珊多无辜...”
“你承不承认基因这种东西，是会遗传的？”
柴曼娜无言以对。
眼看着刘良才跟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了饭店门口，两人说了几句，突然改主意去了隔壁。
柴曼娜反倒松了口气，如果真进来了，彼此遇上也太尴尬了。
很快曹珊珊打电话过来：“哥，你在哪儿看见的？”
“我跟娜娜来吃涮牛肚，刚好就看见了。”
一听柴曼娜也在，曹珊珊立刻要求跟她通电话。
黎洪哲不屑地笑了一声，把手机交给柴曼娜。
“喂，珊珊...”
“嫂子，你也看见了？”
这事怎么遮掩？
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
曹珊珊挂了电话。
柴曼娜皱着眉头神情凝重：“你这样太狠了。”
“我狠？”
“珊珊太惨了，亲妈没见过，养了二十多年的，是后妈，还死了。现在她爸又给她找了一个，你说她...”
黎洪哲嘲讽不已：“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
“你打算怎么办？”
“本来我念着我妈的旧情，把房子让他们住着，现在他这么搞，我只能把他们撵出去了。”
柴曼娜下意识地阻拦：“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
“你把刘良才撵出去我没意见，可是把珊珊撵出去，那她就没家了！”
“跟我有关系？”
柴曼娜愁的太阳穴都疼。
这都是什么破事！
菜来了，服务员见他们脸色不好，一句都没有多说，放下就走。
黎洪哲拿起筷子：“吃饭。”
“嗯。”
柴曼娜知道自己只是个外人，房子是曹寻巧的，黎洪哲反应这么大，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曹珊珊太可怜了。
由始至终，曹珊珊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却摊上了这样的爸爸，她能怎么办？
黎洪哲吃了几口，突然来了一句：“所以我不会给菓菓找后妈。”
柴曼娜点点头，完了才意识到，这话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我婚内出轨了吗？”
“我没说你。”
柴曼娜把筷子拍在桌上：“你不就是这意思？”
“我不想跟你吵。”
“不吃了。”
柴曼娜拎着包出去了。
黎洪哲也没了胃口。
本来高高兴兴的，难得和柴曼娜单独吃顿饭，结果遇上这种破事。
实在是扫兴。
黎洪哲招呼服务员结账打包，没吃几口，如果不打包带走，柴曼娜肯定要骂人的。
控制轮椅滚到汽车旁，果不其然，柴曼娜坐在车里生闷气。
伸手一拉，车门锁着，敲了敲车窗，听见“咔哒”一声，黎洪哲拉开了车门。
“我真不是说你，别生气了，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柴曼娜一声不吭扶着他坐好，又收了轮椅，拉着他往家走。
走到半路，柴曼娜情绪好多了，跟他说：“如果咱俩没离婚，我要是死在你前面，我是真心希望你再找一个的。”
“为什么？”
“少年夫妻老来伴，人老了，儿女都有自己的生活，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
黎洪哲没吭声。
“我爸死了那么多年，我也劝过我妈很多次，希望她找个老伴，她不愿意，说不想再伺候别人。”
“可是如果她愿意，我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只盼着她能快快乐乐地来个夕阳恋，度过人生最后一程。”
黎洪哲看向窗外：“我家的情况跟你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抛开表象看实质，其实就是一码事。”
“刘良才跟我妈怎么结的婚，你该不会忘了吧？”
柴曼娜当然不会忘，可那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作为小辈又不是当事人，可能无法客观公正地看待，总会有些私心偏袒。
比如黎洪哲就会下意识地把曹寻巧出轨的事情，描述成受了刘良才的勾引，却绝口不提曹寻巧也是主动的一方，否则也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洪哲，你听我一句劝，刘良才已经那么大年纪了，整天一个人在家，确实需要有个人照顾他。”
“没问题，他可以找人照顾他，但是不能在我妈的房子里，你别忘了，我妈的骨灰盒，还放在客厅里。”
柴曼娜无言以对。
“去我家看看。”
看什么，他没有明说，柴曼娜却听懂了。
车停在楼下，柴曼娜扶着黎洪哲跳上去，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真不该过来。
屋里飘着一股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清香，一闻就知道屋里换了女主人。
窗户大开着，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屋里的一切都像镀上了一层金边，干净整洁的像样板间。
墙上以前挂着曹寻巧的照片，现在不见了踪影。
原本放着曹寻巧骨灰盒的架子，上面摆着一盆绿萝，长长地叶子垂下来，竟然带着几分温柔多情的意味。
这样的客厅，是曹寻巧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
曹寻巧一向不是个顾家的女人，有空宁愿去搓麻将，也不喜欢在家打扫卫生。
也就是过年那几天，才勉强待在厨房里忙一下。
黎洪哲甩开柴曼娜迅速跳到架子旁，挥手把绿萝打翻在地，然后转头问她：“你看见了？”
柴曼娜无言以对。
黎洪哲扶着墙在屋里跳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骨灰盒放在哪里，语气不由得焦躁起来：“老婆，你也帮着找找，我妈骨灰盒不见了。”
柴曼娜答应一声在屋里找起来，很快在曹珊珊床底下找到了骨灰盒。
拉出来一看，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看来已经放进去很久了。
黎洪哲火气更盛，恨不得现在就把刘良才按住打一顿。
柴曼娜也有些生气。
骨灰盒这种东西，可以放在床底吗？
太不尊重人了。
柴曼娜正要把骨灰盒抱到客厅，被黎洪哲拦住了：“放回去，我们在这儿等刘良才。”
“别搞得这么难看。”
“我要固定证据。”
“何必呢？”
柴曼娜还想再劝，黎洪哲打断她：“你觉得珊珊不知道这事？过年的时候，珊珊在家住了几天，她会不知道骨灰盒在哪儿？”
“这都是你的猜测...”
“你再想想珊珊说的话！”
第881章你把骨灰盒找出来
经过黎洪哲的提醒，柴曼娜才意识到，刚才曹珊珊的语气很平静，还问她是不是也看见了，难不成曹珊珊早就知道这事？
黎洪哲语气嘲讽：“果然，王八蛋的女儿也是王八蛋。刚才她问我在哪儿看见的，一点儿意外和惊慌都没有，要说她不知情，我还真不信。”
柴曼娜无言以对，默默在心里想，你妈找了这么个王八蛋，还跟他过了二十几年，又代表了什么？
你的脾气这么差，菓菓是你亲生的，又怎么说？
“早知道我过年应该回来看看。”黎洪哲转身向外跳：“放回去，你过来跟我坐在沙发上等着。”
柴曼娜默默照做，安静地回到客厅，只盼着刘良才别回来，免得场面太难看。
可惜事与愿违。
一个多小时之后，刘良才回来了，开门的同时还在跟身边的女人说话：“睡个午觉，下午出去吃，完了去看电影...”
钥匙只转了半圈就开了门，刘良才意识到屋里有人，停止了动作。
柴曼娜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实在没办法预料接下来的场面。
门到底还是开了。
刘良才看见他们两个，又看了眼地上倾倒的绿萝，安静地进了门。
跟在他后面的女人一看不对劲，撒腿跑了。
柴曼娜都惊呆了，还有这样的操作？
看来这女的对家里的情况门儿清啊，还以为她被蒙在鼓里不知情呢。
黎洪哲尽力控制着情绪：“我妈的骨灰盒呢？”
“收起来了。”
“收在哪儿了？”
刘良才吭哧吭哧说不出来。
黎洪哲打开录像功能，将摄像头对着刘良才：“来，看着手机，告诉我，你把我妈的骨灰盒收在哪儿了？”
“洪哲...”
“你别叫我的名字。”
柴曼娜别说劝了，大气都不敢出。
实话实说，如果换了是她，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别说是继父，就是陈竹月把老柴的骨灰盒乱放，她也是要翻脸的。
刘良才走过去扶起地上的绿萝：“我年前有回发烧，半路迷迷糊糊摔了一跤，她把我扶到家里，照顾了我几天，一来二去，我们就好上了。”
这就是在交代来龙去脉了。
黎洪哲一直将摄像头对着他：“我只问你，我妈的骨灰盒，你收在哪儿了！”
“头几回她来家里住，总说你妈看着她，让她觉得害怕，就给放在珊珊那屋了。”
柴曼娜听着都替刘良才脸酸，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避重就轻呢。
黎洪哲站起来：“行，我看着，你把骨灰盒找出来。”
刘良才哪敢？
他为了哄新欢高兴，把曹寻巧的骨灰盒亲手放进了床底下，他哪敢当着黎洪哲的面拿出来？
黎洪哲跳到他旁边：“找出来。”
刘良才不动，只是看着他：“还是别折腾你妈了。”
“我折腾我妈？你带个女人回来，当着我妈的面还怕我妈吓到她？”黎洪哲情绪一上来，说话就有些不好听了：“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年轻时候乱搞，老了还乱搞！”
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是个人都受不了，刘良才也不例外。
他本来就比黎洪哲高大壮实，挨了骂一上头，挥手给了黎洪哲两巴掌。
柴曼娜迅速跑到黎洪哲旁边扶着他：“你没事吧？”
黎洪哲把她护在身后：“你下楼去，报警，我不信他能打死我。”
“洪哲...”
“下楼去。”
刘良才突然抬手，“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妈，我不是人...”
黎洪哲只是拿着手机录像。
柴曼娜害怕极了，可她又不敢走，只能偷偷给茶海发消息，让他过来帮帮忙。
茶海正在跟大客户谈事，手机调了静音，根本没看见她的消息。
刘良才翻来覆去只说那几句话，黎洪哲也不打断，拿着手机对着录。
气氛一度十分诡异。
十几分钟过去了，也许黎洪哲站不住了，也许他听腻了，终于开了口：“我给你三天时间，从这房子里搬出去。”
听到这句，柴曼娜终于放下了一半心，只要不当场打起来，都可以商量。
“这是我家，我不搬。”
得，刘良才这句话，又让柴曼娜的心提起来了。
“这是你家？这是我亲爸买的，你吃了二十几年软饭，还真当自己厉害了？”
黎洪哲骂起人来，一向很难听的，柴曼娜深有体会。
刘良才还是对他了解的太少。
“我妈死了，看你可怜才让你住在这儿，你倒好，带个女人回来乱搞，你真当人家看上你了？”
“你有没有告诉你的女人，这房子是谁买的？”
“一辈子吃软饭，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也对，你的长处就是吃软饭，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妈养着你。”
黎洪哲的嘴巴就像机关枪，叭叭叭说个没完没了。
柴曼娜喊了他好几声，他就像走火入魔一样完全没听见，只顾着输出情绪。
对面的刘良才，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都已经握起来了。
黎洪哲低头看着他的拳头，嘲讽一笑：“想打我是吧？来，用劲儿打，不把你送进去关几天，我都不姓黎。”
刘良才突然晃了晃，随后倒了下去。
柴曼娜慌了神：“他心脏不好！”
“叫救护车。”黎洪哲跳回沙发旁：“死也不能死在这房子里。”
旁边就有医院，可救护车来的还是很慢。
匆匆忙忙把刘良才拉走，柴曼娜想跟着去，却被黎洪哲拦住：“他有亲生的，你跟着干什么？”
“你何必呢！”
“不要劝我，否则我连你一起骂。”
柴曼娜默默闭上了嘴，然后转身向外走。
这就是个疯子。
她不想在这儿待了。
黎洪哲也没留她，看着她出了门，还提醒道：“帮我关门。”
下了楼，柴曼娜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刚才的那场闹剧，是她想象出来的。
晕乎乎向外走，手机响了，她下意识地接通，“喂”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茶海在那边急吼吼地问她：“你没事吧？你在哪儿？”
一瞬间，她有种穿越的错觉，茶海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把她从混乱中拉了出来。
“我没事，我现在准备回家。”
“你发个定位给我！”
柴曼娜安慰道：“我真没事，我开车出来的，这就回家去。”
“那你在家等我。”
柴曼娜按灭手机装进裤兜，眯着眼看向太阳，心想再热烈的阳光，也有照不到的阴影，何必只盯着阴影看？
第882章那片要拆迁
茶海到家的时候，柴曼娜已经睡着了。
只是眉头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茶海心里多少有些生气，怨她不好好在家待着养胎，又出去给自己找事。
医生说的清清楚楚，她需要卧床静养，可她听了吗？
茶海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她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才会折腾来折腾去？
坐了一会儿，没舍得打扰她，茶海去了客厅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两家新茶馆已经装修完了，正是招人的时候。
本地的还好说，联系一下水中月以前的员工，愿意回来的，可以多开一个月工资。
缺的人，也可以从镜中花先调过去，再招新员工去镜中花。
省城的就有些麻烦了。
所有的服务员都需要他亲自过目，然后再封闭培训半个月，通过最后的考核才能正式聘用。
还有健身房，也不是说卖就能卖出去的，买主一个一个来，他就得一个一个陪着聊陪着看，只是坐在轮椅上，总觉得少了些气势。
柴曼娜睡了一觉，听见客厅茶海打电话的声音，默默爬起来躲进了卫生间。
路过客厅，她都不敢看茶海。
小心谨慎的样子，惹的茶海又好气又好笑。
打完电话，茶海挪到卫生间门口：“收拾收拾跟我去接菓菓吧？”
“好。”
声音有些闷，看来她心情不怎么样。
茶海不由得心软了：“晚上想吃什么？老公带你吃大餐呀？”
“随便。”
冲水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洗手的声音，随后门开了，柴曼娜站在他面前低头不吭声。
“知道害怕了？”茶海伸手拉住她：“让你躺着你不听。”
“不是。”
柴曼娜才不害怕，她只是难受，为曹寻巧，为曹珊珊，也为黎洪哲。
“不怕？”
“嗯，他们两个又不会真的打起来。”
茶海放开她，控制轮椅转向让开位置：“你就是爱管闲事。”
“我换衣服梳头，你等我一下。”
茶海往后退了一段，看着她的背影：“黎洪哲给我打电话了，他的轮椅还在你车上，还有中午打包的菜。”
柴曼娜炸毛了：“完了完了，天气这么热，晒了一个下午车里温度肯定更高，那些菜肯定坏了！”
“我已经让刘凯把菜扔了，轮椅给黎洪哲送了过去。”
“唉，浪费是可耻的。”
柴曼娜又蔫了。
“老婆，你总让别人换位思考，你为什么不替黎洪哲想想？他亲妈刚去世，继父就带女人回家，还是他亲爸买的房子，他肯定没办法冷静。”
“我明白。”
茶海好心提醒她：“你不明白。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只有亲生父母。”
梳子掉在地上，柴曼娜慌忙弯腰捡起来，继续梳头。
“还有，他继父醒了，要告他。”
柴曼娜惊讶地转过身：“为什么？”
“房子，还能为什么？”
“可是那房子在曹寻巧名下...”
柴曼娜说着噎住了，是啊，刘良才和曹寻巧是夫妻，他也是第一顺序继承人。
“我有你们不知道的消息，那一片要拆迁了，按照1比1.5的面积来补偿，拆迁房位于滨河新区，交大附小过两年要开一个分校在那边。”
柴曼娜眨了眨眼睛，慢慢消化了这个消息。
这样一来，原本无人问津的老小区，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学区房，那价格，岂不是蹭蹭往上涨？
柴曼娜相信，刘良才肯定不知道这个消息，他只是单纯想要保住房子罢了。
茶海声音平静：“我跟黎洪哲说了，让他买了他继父名下的份额，把房子彻底拿到手里。”
柴曼娜有些恍惚。
她算是明白了，有些消息，真的能改变人的命运。
“不出意外，下半年就会有人过去拍照固定面积，这事很快就会传开，所以得尽早解决，省得麻烦。”
柴曼娜回过神：“可是，可是那房子也有曹珊珊的份。”
“这是黎洪哲跟曹珊珊的事，咱管不了。”
柴曼娜默默点了点头，把梳好的头发重新拆开，又给梳了一遍。
茶海手机响了，他挪到客厅去接，柴曼娜听见他说“知道了”、“我明天有事”、“约到后天下午”，心想他最近这么忙，还赶回来哄自己，下午还去接菓菓，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听着茶海挂了电话，她才走过去：“以后菓菓还是让我接送吧。”
“怎么了？”
“你这么忙，就不要来回折腾了。”
茶海笑着拉住她的手：“我要是说我接菓菓，只是找借口回来看你一眼，你会不会生气？”
柴曼娜目瞪口呆，这样也能说情话？
“看来还是生气了。”茶海把脸靠在她手上撒娇：“我真的很想你。”
柴曼娜彻底败了。
看了眼时间，距离四点半还有二十几分钟，该出发了。
要是去的太迟，菓菓要生气的。
幼儿园门口依旧站满了家长。
等待开门的时候，茶海小声问她：“下个学期给菓菓换个幼儿园，好不好？”
“为什么？”
“到时候你生了孩子，这边地方太小，育儿嫂没地方睡。”
柴曼娜瞬间就不开心了。
她是真的不想跟柳含烟一起住。
不是说柳含烟不好，而是那种和婆婆同一个屋檐下的束缚感，太难受了。
“我们搬到东四路去，那边地方大。”
柴曼娜想起来东四路的跃层，犹豫了一下，最后“嗯”了一声就算答应了。
茶海搓了搓她的手心：“妈要是愿意，也可以跟咱们一起住。”
“我妈肯定不愿意。”
柴曼娜心里有数，陈竹月带菓菓都带够了，绝对不愿意再带一个。
更何况，她也不想跟陈竹月一起住，老太太怼起人来六亲不认，其实也不是好相处的人。
只不过那是亲妈，她只能认了。
说话间，幼儿园的门开了，两人随着队伍往前移动。
菓菓从教室里跑出来，直接扑上茶海的轮椅：“下午好！”
柴曼娜心里这叫一个不得劲，伸手捏着菓菓的后脖子：“你妈在这儿，你看不见？”
“坐舅舅腿上不用走路。”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
偷懒还偷出经验来了。
柴曼娜摘了她背上的书包：“今天在幼儿园开心吗？”
“开心~”菓菓翻了个身，面对着前方伸直胳膊，还伸出了右手食指：“听我的指令，出发！”
茶海很自然地接话：“遵命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