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关机就关机
直到开饭，柴曼娜都没有打通黎洪哲的手机。
实在担心黎洪哲出事，柴曼娜拨打了曹珊珊的手机，一样没人接听。
柴曼娜心里窝火，干脆直接关了机。
油婉婉偷偷溜进厨房：“手撕鸡好了没？”
柴曼娜见她一脸期待，真是哭笑不得：“好了好了，这就给你拽个鸡腿。”
厨房门开了，米博简的脑袋探了进来：“我好像闻见了私下交易的味道。”
油婉婉伸手把他的脑袋按出去：“该干嘛就去干嘛，少在这儿添乱。”
“偷吃的人这么嚣张？”
油婉婉心虚地拿起一把筷子，就着水龙头冲了冲，转身走出去：“我帮忙拿筷子，怎么了？”
米博简让过她走进厨房：“二姐，她是不是让你藏鸡腿？”
柴曼娜也有些心虚，却理直气壮地回他：“婉婉一个人在外地，平时也吃不到家里饭，再说她最小，多吃一根鸡腿又能怎么样呢？”
米博简委屈巴巴地唠叨：“以前还有我一根，现在都没我的份儿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豁达点儿？阳光点儿？”
油婉婉站在厨房门口：“帮忙端菜啊，光杵着干什么？”
米博简端着两盘菜往外走，油婉婉赶紧给他让路，谁知道他停下来小声说道：“封口费。”
油婉婉作势要打他，米博简直接把两盘菜往她面前一送：“哎呀，我的胳膊好疼，拿不稳了。”
油婉婉只好认栽：“我不吃了，给你吃。”
“君子岂能夺人所好？”
油婉婉实在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唱歌，你请客。”
“请就请。”
米博简这才心满意足地端着菜走了。
柴曼娜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无奈至极。
油婉婉嫌弃地撇撇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哥哥？欠他的呀？”
柴曼娜把她拉进厨房，指着橱柜上的小碗：“鸡腿。”
油婉婉已经失去了吃独食的兴趣，夹起鸡腿放回了盘子：“算了。”
“这样吧，明天我再腌一只，后天带到你家去。”
“两只。”
“行。”
饭菜上桌，一家人分别就坐。
本来是按照人数摆放的椅子，因为黎洪哲不在，直接多出来一个。
柴曼娜洗干净手，从陈竹月怀里接了菓菓坐下，米博简迅速换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伸手抱菓菓：“二姐，你忙活了半天，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油婉婉悄悄把多余的椅子挪到了一旁。
一家人很默契地没人提起黎洪哲，免得让柴曼娜觉得难堪。
柴曼娜心里有事，也没有想那么多，便把菓菓交给了米博简。
泡泡坐在米芊芊旁边，抓着一双筷子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手撕鸡。
沫沫坐在丁瀚池怀里，也挥舞着小手想要尝一尝。
米博简低头看了看菓菓，纳闷道：“她这么安静？”
柴曼娜扭头一看：“瞌睡了，眼睛都没神了。我先哄她睡觉去。”
米博简更纳闷：“刚才还玩的挺高兴呢。”
“小孩子嘛，说困就困。你们先吃，我很快就来。”
柴曼娜抱着菓菓回了次卧，把她哄睡着之后，心里觉得不妥当，怕黎洪哲给自己打电话，重新打开了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信，没有微信。
柴曼娜这会儿是真的上火了，说好的四点之前回来，这都快五点了，人呢？
玩的忘了时间可以理解，怎么连电话也不接？
现代人了，怎么可能完全不看手机？
生气归生气，柴曼娜又给黎洪哲拨电话，心想只要他在吃完饭之前回来就行。
这次直接关机了。
柴曼娜真想骂人。
既然你关机，那我也关机。
回到客厅，一家人还都坐着没动筷子，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先吃呗，等我干什么？”
大姨夫端起面前的饮料：“开饭。”
一家人碰了杯，各自说了一些吉利话，这才开始吃饭。
米博简眼疾手快地夹了一根鸡腿，直接放进油婉婉的碗里：“你是全家最小的，给你吃。”
油婉婉本来已经放弃了鸡腿，没料到米博简还有这种操作，当下不客气地回道：“那我就谢谢你了。”
泡泡不满地撅起嘴：“我才小呢，我也要吃。”
米博简刚要去夹，又收了回来：“让你妈给你夹，免得嫌我这个那个。”
米芊芊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泡泡如愿以偿地吃到了鸡腿，小手小嘴都油乎乎的，米芊芊一边吃饭一边照看她，也没多余的精力管别的。
几个长辈说着一些闲话，无非是谁家又买了房子，谁家又添了孙子。
柴曼娜全程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桌上的菜几乎没有剩下。
米博简主动把碗盘拿到厨房，出来往沙发上一瘫：“不是我说啊，当年决定先来二姨家，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要是明天来，我估计剩饭都吃饱了。”
陈竹云和陈竹星完全没当回事，本来她俩就不喜欢做饭，厨艺很一般。
柴曼娜待在厨房里收拾，陈竹月忙着给大家重新泡茶。
油婉婉把餐桌上的垃圾收拾干净，也挤进了厨房：“我洗碗。”
柴曼娜赶紧阻止：“今天你是客人，哪能轮到你洗碗？”
油婉婉轻巧地一个扭身，站在了洗碗池前，顺手打开水龙头：“洗碗换两只鸡，划算。”
柴曼娜只能作罢。
她一边把盘子里的汤汤水水收集在一起，一边说道：“我说教你，你又不学。要是学会了，随时可以吃。”
“我一个人做饭太麻烦了。”
柴曼娜把腾空的盘子递给她：“你周末照样可以去我们家吃啊。”
“你又不在，我去干什么？不合适。”
柴曼娜本想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一想油婉婉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和黎洪哲一个大男人待在一起，好像是有些不太合适。
“过完年我打算回去，到时候你就能来了。”
油婉婉之前就想问这个，这会儿见柴曼娜主动提起来，追问道：“你回去上班？那谁帮你带孩子？”
“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
第92章矛盾不矛盾
八点多，两家人纷纷告辞，再三拒绝了陈竹月和柴曼娜送下楼的意图。
关上门，陈竹月的脸色立刻变黑，一言不发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柴曼娜知道她为什么生气，自己也很生气啊。
等到陈竹月洗漱完毕，柴曼娜也随便洗了洗，直接回了次卧。
站了一下午，她也挺累的。
刚刚把台灯关掉，菓菓哭了起来。
柴曼娜无可奈何地打开灯：“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菓菓吃饱了，精神头十足，一时半会儿压根没有睡觉的迹象。
柴曼娜只能打开大灯，强忍着疲倦陪着她一起玩。
刚玩了一小会儿，菓菓放了一串臭屁，拉臭臭了。
柴曼娜帮她清理干净，抱着她走到主卧门口：“妈，今天应该可以给她洗澡了吧？”
原本菓菓都是隔一天洗一次澡，只因陈竹月说大过年的洗澡不吉利，这两天才没给她洗。
陈竹月打开房门：“几点了？”
“九点多了。”
“洗吧。”
柴曼娜虽然不明白洗澡跟时间有什么关系，也不敢多问，把菓菓往陈竹月怀里一塞，去卫生间准备热水。
浴巾，澡花，沐浴露，玩具，水瓢，遮脸帽，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柴曼娜把菓菓放进了澡盆里。
菓菓坐在盆里十分开心，抓抓这个又抓抓那个，一刻都不消停。
柴曼娜坐在小凳子上，心想先让她玩一会儿再洗，累了也能早睡一点儿。
陈竹月催促道：“赶紧洗完抱回去，别占地方。”
柴曼娜赶紧解释：“妈，她喜欢玩水，就让她玩一会儿呗。”
“玩什么玩？占着地方多碍事。”
柴曼娜知道陈竹月心里不舒服，可是你心里不舒服，也不能拿菓菓撒气吧？
天气凉，洗澡水顶多十几分钟就该凉了，也洗不了多长时间。
柴曼娜不好跟陈竹月对着来，上手给菓菓洗澡。
不到十分钟，菓菓已经洗完了，柴曼娜抖开浴巾：“妈，你帮我拿着浴巾，我把她抱出来。”
“自己干。”
柴曼娜没办法，只能把浴巾先铺到外面的沙发上，接着把菓菓从澡盆里提出来，抖了抖抱出去。
陈竹月站在一旁唠叨：“搞的满地都是水，你不能注意一点儿？”
柴曼娜实在是忍够了：“卫生间没有铺浴巾的地方，我抱她出来，肯定会带着水珠啊。”
陈竹月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也全都是水。”
柴曼娜都气笑了：“这样吧，你给我演示一下，如何在保持干燥的情况下洗澡。”
“说你还顶嘴？”
“妈，我三十多了，是个成年人，你能不能别用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对待我？”
“长大了翅膀硬了？”
柴曼娜实在不想再跟她多说，简直无理取闹。
包好菓菓，柴曼娜直接抱着她往次卧走。
陈竹月大声喊道：“你还没收拾呢，走什么？”
柴曼娜转身看着她：“我有几只手？先把菓菓放下我才能收拾。”
“滚滚滚，别在我家住。”
柴曼娜直接愣住了。
陈竹月让自己滚？
自己的亲妈，明明知道自己出了这个门，就没有地方可以去，还让自己滚？
自从初中那会儿搬到这里，自己一直住在次卧，怎么到头来，不是自己家了呢？
柴曼娜深吸口气：“你认真的？”
陈竹月一时语塞，冷哼一声转身进了主卧。
柴曼娜抱着菓菓站在原地，想要转身，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心里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菓菓待在柴曼娜怀里，伸出小手试图去摸她的脸。
柴曼娜赶紧用胳膊擦了擦脸，挤出一个笑容：“妈妈眼睛不舒服，没事的。”
菓菓冲着她笑了笑。
柴曼娜缓过了劲儿，把菓菓放下，给她手里塞了一个玩具：“妈妈去收拾，马上就来。”
菓菓扔掉了玩具，伸手让她抱。
“小菓菓，五分钟，妈妈动作很快的，五分钟就够了。”
菓菓不依不饶地还是让她抱。
柴曼娜实在没办法，重新把她抱起来，想着哄她一会儿再去收拾卫生间。
不到两分钟，陈竹月的喊声从外面传来：“还没收拾，等着我干？”
柴曼娜心里这叫一个难受，把菓菓往床上一放，走到陈竹月身旁，把脑袋凑过去：“来，给我两巴掌，让你解解恨。”
陈竹月沉着脸，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柴曼娜也不吭声。
柴曼娜看着那双眼睛，竟然从里面看出了憎恨的情绪，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杀人放火了？偷盗抢劫了？你就这么恨我？”
陈竹月移开了视线。
柴曼娜稳了稳情绪：“过完年我就走，不给你添乱。”
陈竹月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冷哼一声：“帮你把孩子带大了，就要走了。”
柴曼娜简直都要崩溃了。
刚才是谁让自己滚的？
现在又说这种话？
“妈，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
菓菓大声哭了起来，柴曼娜转身就走：“我一会儿收拾。”
等到柴曼娜把菓菓哄好，让她自己玩一会儿，拐出来打算收拾卫生间的时候，却发现菓菓的澡盆已经靠在了墙边，地面上的水明显也被拖过了。
既然如此，柴曼娜也没必要待在外面，又回了次卧。
陪着菓菓玩了一个多小时，她才终于打了个哈欠。
柴曼娜身心俱疲，把菓菓哄睡着，关了灯倒头就睡。
半夜柴曼娜被尿憋醒，打开台灯，看了一眼闹钟，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等到解决完问题，柴曼娜打开手机，一连串未接来电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柴曼娜迅速按了静音，免得吵到菓菓。
柴曼娜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回拨过去问问情况。
“咚咚咚。”
虽然隔着次卧门，可在寂静的夜里，敲门声依旧很清晰。
柴曼娜走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黎洪哲，打开门闻到了一股酒味，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黎洪哲自知理亏，也不敢吭声，迅速换鞋脱外套，又去卫生间草草洗漱一番，轻手轻脚地进了次卧。
柴曼娜依旧留给他一个背影。
黎洪哲躺下关了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柴曼娜平稳的呼吸声传进他耳中，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不需要面对柴曼娜，等到明天早上，她的气就没那么大了，到时候也好哄一些。
第93章能不能好好沟通
正月初三。
六点多，菓菓按时醒来，柴曼娜也跟着醒来。
喂饱了菓菓，柴曼娜下床去洗漱。
黎洪哲听着她的脚步声，紧张万分。
一夜过去了，他还是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外面传来陈竹月和柴曼娜的说话声，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不过几分钟，柴曼娜又走了回来。
黎洪哲赶紧继续装睡。
他能感觉到柴曼娜抱起了菓菓，又听到了穿衣服的声音，也没多想。
直到传来防盗门的关门声，黎洪哲才意识到柴曼娜出去了。
他迅速坐起来，套上鞋打开房门，发现屋里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想追出去，可他没有这里的钥匙，一旦出了门，万一没追上，想回来都不可能。
他找到手机给柴曼娜打电话，关机。
匆匆洗漱一番，黎洪哲套上衣服就要出门。
随手把手机放进裤兜，发现车钥匙还在自己这里。
大过年的，还这么早，她们出去想坐出租车也不容易。
下了楼，黎洪哲找到自己的车，看到后座上还扔着几件小朋友们的外套，赶紧收起来塞进了后备箱，免得被柴曼娜看见又生气。
开着车出了小区，黎洪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按理来说，今天是去大姨家的日子，可是才七点多，柴曼娜不可能去这么早。
临街的商铺都关着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辆。
黎洪哲又担心起来，她们能去哪儿？
把车停在路边，他再次给柴曼娜打电话，关机。
想了想，黎洪哲又给陈竹月打过去，通了。
“妈，你们去哪儿了？”
陈竹月波澜不惊的声音传过来：“在家。”
黎洪哲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家？”
“在家。”陈竹月挂断了电话。
黎洪哲又把车开回小区，急匆匆上了楼。
开门的是陈竹月，看了他一眼也没吭声。
黎洪哲这会儿顾不得许多了，赶紧道歉：“妈，我昨天...”
陈竹月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跟我说不着。”
黎洪哲被噎了个半死，心里不痛快，可又没脾气，谁让他犯错在先？
陈竹月没有当面训他一顿，已经很给他留面子了。
进了次卧，柴曼娜正在和菓菓玩，听见动静只是瞟了黎洪哲一眼。
“老婆，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柴曼娜没有回答。
“我昨天玩着玩着就把时间给忘了，真不是故意不回来。”
柴曼娜还是没有吭声。
“你说话呀！”
柴曼娜抬起头：“你让我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柴曼娜笑笑：“我没什么想说的。”
黎洪哲一股无名火起：“能不能好好沟通？你这是什么态度？”
柴曼娜露出一种疑惑的表情：“我应该用什么态度？”
黎洪哲被问住了。
是啊，柴曼娜没吵没闹，还笑脸相迎，自己还想怎么样？
可是这样的柴曼娜，明显不对劲啊！
按照自己的想象，她应该气急败坏地骂自己一顿，然后自己哄一哄，这事也就过去了。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该怎么办？
陈竹月站在门口喊道：“娜娜吃早饭了。”
“来了。”柴曼娜答应一声，抱起菓菓下了床。
黎洪哲赶紧伸出手：“我来抱，你去吃。”
“不用。”柴曼娜声音淡淡的，动作也是轻轻的，径直走了出去。
恍惚间，黎洪哲想起了几年前，柴曼娜发现自己给爷爷奶奶汇钱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平静。
可那个时候，她是要离婚的。
离婚，这两个字轰然在黎洪哲的脑袋里炸响，他追出去，想要说我不可能和你离婚，只是当他站在柴曼娜身旁，却又说不出口。
毕竟柴曼娜压根没提，他怕自己想错了。
柴曼娜坐在餐桌旁，一只手扶着菓菓，一只手拿着勺子喝粥。
“老婆，我来抱，你好好吃饭。”
柴曼娜的回答依旧是两个字：“不用。”
当着陈竹月的面，黎洪哲可拉不下脸来低声下气，只能作罢。
柴曼娜喝完了粥，端着碗往厨房走。
黎洪哲赶紧伸手：“我洗吧。”
“不用。”
柴曼娜把菓菓放在橱柜上，用身子挡住她，三两下把碗洗净擦干，接着一只手扶着菓菓，另一只手把碗和勺子放好。
黎洪哲看到这些，越发觉得柴曼娜不对劲了。
至少自己回来的这两天，从来没见过柴曼娜洗碗，更别提还带着菓菓洗碗。
陈竹月浇完了花走过来：“锅里还有，洪哲你也吃吧。”
黎洪哲答应一声，盛了一碗粥，顾不上烫，几口喝光，顺手洗了碗，又进了次卧。
柴曼娜依旧在跟菓菓玩。
黎洪哲关上房门，坐在她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柴曼娜没有挣扎，不过也没有什么热情。
“老婆，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你心里要是有气，骂我两句也行。”
柴曼娜没有搭理他。
黎洪哲心想完蛋了，这次真的难哄了。
“老婆，我本来想带他们玩一会儿就回来的，结果他们闹着要去游乐园，完了又要去吃饭唱歌，然后我就忘了时间...”
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让你在娘家人面前难堪。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
柴曼娜还是“嗯”了一声。
黎洪哲本来还有些歉疚，结果柴曼娜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让他也有些恼火：“我在好好跟你解释，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
柴曼娜笑了笑：“被一群二十出头的姑娘围着，崇拜着，很爽吧？刷卡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黎洪哲当即变了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们都像我妹妹一样。”
柴曼娜还是在笑：“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见过哪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带着一帮小姑娘出去玩的？”
黎洪哲据理力争：“里面有男的。”
柴曼娜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嗤笑道：“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个男的，也就那一个而已。”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大年初二，你妹妹拉着你出去玩，不叫无理取闹，我问你几句，就是无理取闹？”
第94章昨天谁坐你的车
大年初二四个字，让黎洪哲立刻蔫了。
说一千道一万，本该陪着媳妇待在娘家的日子，他跑了，这事不管找谁说，他都不占理。
黎洪哲只能低声下气地解释：“老婆，你也知道的，我爸妈去大舅家了，珊珊从来都不去的。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嗯。”
黎洪哲一看柴曼娜又恢复了爱答不理的态度，心里烦躁的要命：“我说的都是真话。”
柴曼娜笑嘻嘻地戳了戳菓菓的脸蛋：“爸爸太有意思了。认识我之前，他过年从来不回老家的，怎么没想过姑姑一个人多可怜呢？姑姑又不是第一次不去，以前也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啊。”
黎洪哲一时语塞。
柴曼娜说的是真话。
自从参加工作，黎洪哲不管是过年还是过节，从来没有回来过，毕竟他回来只能睡沙发。
后来和柴曼娜开始谈恋爱，才跟着她回老家过年。
刚开始的两年，黎洪哲不方便住在陈竹月家里，只能回去睡沙发。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有菓菓一个人，嘴里发出各种含义不明的音节。
“娜娜，我们该走了。”
柴曼娜答应一声，开始给菓菓换衣服。
黎洪哲待在一旁，不知道干些什么。
收拾利索，出门前，柴曼娜把手一伸：“车钥匙。”
黎洪哲乖乖交出了车钥匙，跟在柴曼娜身后，两人先下了楼。
陈竹月仔细把屋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这才反锁了防盗门。
柴曼娜打开副驾驶门，发现菓菓的安全提篮不见了，转身往后备箱走。
黎洪哲吓了一跳：“怎么了？”
“菓菓的安全提篮去哪儿了？”
“在后备箱，我来拿。”
柴曼娜见他神情紧张，满心疑惑地打开了后备箱，入眼就是几件红的、黄的、蓝的衣服。
柴曼娜把衣服扒拉到一边，刚要把安全提篮拿出来，发现上面的提手竟然断了。
“黎洪哲，怎么回事？”
黎洪哲完全不知道柴曼娜在说什么，凑近一看才发现：“我也不知道啊。昨天取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柴曼娜冷哼一声也没有多说。
黎洪哲赶紧帮着把安全提篮拿出来，好在只是提手断了，并不影响固定。
黎洪哲抢先走到副驾驶，弯腰固定安全提篮。
柴曼娜站在他身后，开口问道：“昨天谁坐你的车？”
“他们几个全都挤上来了。”
柴曼娜都给气笑了：“牛逼啊，超载还酒驾，你咋不上天呢？”
黎洪哲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连声保证：“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
柴曼娜把菓菓放进安全提篮，自顾自地坐进了驾驶位。
打开上面的遮阳板，柴曼娜检查驾驶证行驶证，却发现自己的驾驶证主页照片，被黑笔涂的乱七八糟。
而驾驶证副页，被撕碎了。
“黎洪哲，你解释解释。”
黎洪哲接到手里，一脸懵。
他完全想不起来是谁干的。
柴曼娜下了车，又把菓菓抱了出来。
陈竹月刚好走到这边，招呼道：“后备箱打开，我把礼盒放进去。”
“妈，我驾驶证不能用了，咱打车吧。”
出租车当然没有私家车方便，陈竹月有些不乐意：“让洪哲开车。”
“他昨天喝了酒，能开回来就算万幸了。今天再让他开，我们一家都得交代了。”
黎洪哲也不敢多说，只能顺着柴曼娜的意思。
陈竹月所在的单元楼，位于整个小区的最中间，无论从哪个门出去，都需要走好长一段路。
黎洪哲从陈竹月手中接过东西，三个人向外走。
又在路边等了快四十分钟，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柴曼娜全程没有说话，陈竹月身上的气压，低的让人难受。
黎洪哲心里更是乱的一团糟，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把柴曼娜的驾驶证搞成那样。
到了陈竹云家楼下，柴曼娜抬手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嘴角带着笑。
等电梯的时候，陈竹月开始念叨：“这么高的楼，住着多吓人，一点儿也不接地气。”
柴曼娜其实喜欢住电梯房：“妈，高有高的好处，最起码不用爬楼吧？”
“爬楼能锻炼身体。我就担心啊，这电梯不安全。”
“那都是小概率事件。”
闲扯间，三个人来到8楼，陈竹月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泡泡。
她看到几个人，甜甜地开口：“二姥姥，二姨，二姨夫。”
柴曼娜的心情瞬间好转，抓着菓菓的小手，捏着嗓子冲着泡泡打招呼：“姐姐好。”
泡泡歪着脑袋：“她不会说话，是你在说话。”
柴曼娜继续捏着嗓子：“姐姐真聪明，是我妈妈假装我在说话。”
泡泡嘻嘻笑起来。
米芊芊走过来：“泡泡别挡着门。”
柴曼娜赶紧回道：“没事，我在跟她玩呢。”
泡泡转身跑了。
柴曼娜三人进门换了鞋，陈竹月脱了外套，从黎洪哲手里接过东西往阳台走。
黎洪哲迅速脱了外套，把菓菓接到怀里，好让柴曼娜卸掉身上的装备。
米芊芊走过来，一边帮着柴曼娜解背巾，一边问：“菓菓现在大了，背巾不好用了吧？”
柴曼娜点点头：“确实，她现在体积大，我总怕她掉下去。”
“换个腰凳吧，能用到两岁。”
“行，你把链接发给我。”
米芊芊拿出手机点开购物app：“不用那么麻烦，反正我也要买，顺带给你捎一个。”
柴曼娜也没客气：“也行，你看着办。”
泡泡从茶几上拿了一根小麻花，在菓菓面前晃：“你要不要吃？”
黎洪哲吸取了教训，赶紧向柴曼娜求助。
还没等柴曼娜说话，米芊芊蹲下告诉泡泡：“你看妹妹连牙齿都没有，不能吃麻花的。”
泡泡显然有些失望，她还想让别人夸她乐于分享呢。
柴曼娜从泡泡手里拿过麻花，捏着嗓子说道：“谢谢姐姐，让我妈妈替我吃了吧。”
泡泡特别高兴，又去拿了一根。
柴曼娜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又吃了一根。
门铃响了，泡泡特别积极地跑去开门：“三姥姥，三姥爷，小姨。”
油婉婉直接把她抱起来亲了一口：“泡泡的声音真好听。”
第95章感觉他俩长不了
分别落座，米芊芊拿了两个红包走过来，先给菓菓塞了一个，又给油婉婉发了一个。
油婉婉又想嘚瑟，看了一圈纳闷道：“我哥呢？”
米芊芊随口回道：“下去买饮料了。”
柴曼娜忍不住笑起来：“你当着他的面怎么不叫哥？”
“我才不要。”
丁瀚池抱着沫沫走到黎洪哲旁边：“咱俩带着孩子去阳台晒晒太阳吧。”
黎洪哲也没多想，跟着过去了。
油婉婉凑到柴曼娜耳朵边：“大姐夫肯定是教育二姐夫去了。”
柴曼娜扭头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油婉婉又小声说道：“昨晚我和小仔唱歌，碰见二姐夫了，要不是我们提醒，他还不回家呢。”
柴曼娜原本想把这件事瞒住，不希望娘家人知道，结果呢？
被油婉婉和米博简抓了个正着。
柴曼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门铃响了，泡泡打开门，米博简一只手提着一打啤酒，另一只手提着两桶雪碧走了进来。
泡泡看见雪碧，跑过来期待地问道：“妈妈，我今天可以喝饮料吗？”
米芊芊想了想告诉她：“好好吃饭，就可以少喝一点儿。”
泡泡欢呼起来。
米博简用腿踢上了门，把啤酒拆开放进冰箱。
忙完米博简洗了个手，摸出两个红包，照样菓菓一个，油婉婉一个。
油婉婉惊讶地长大了嘴：“你被人换了魂？给我发红包？”
米博简洋洋得意：“我可是挣钱的人，不像你，只会花钱。”
油婉婉挥舞了一下拳头：“那你还让我请你唱歌！”
米博简赶紧给油婉婉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提唱歌的事。
油婉婉完全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米博简拉着她走到一旁：“你是不是傻？二姐要是知道了我们碰到姐夫的事，该多难受。”
油婉婉低下了头：“我已经告诉她了。”
“你说你，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二姐怎么说？”
“她说她知道了。”
......
阳台上，丁瀚池和黎洪哲两个人站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沫沫和菓菓，两个人只差一个礼拜，都处于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半晌之后，丁瀚池开了口：“虽说芊芊和娜娜不是亲姐妹，可她们的感情胜似亲姐妹，咱俩也算是连襟。”
黎洪哲不知道丁瀚池打算说什么，也就笑了笑。
“说起来我和芊芊结婚，比你们只早了一年多，但是泡泡都快五岁了。”
黎洪哲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啊。”
丁瀚池等他感叹完，才继续说道：“以前娜娜没谈恋爱的时候，性格开朗活泼，真算得上人见人爱。这两年，我感觉她没以前活泼了。”
黎洪哲身为一个男人，另外一个男人当着自己面评论自己的老婆，虽说他是芊芊的丈夫，还是让黎洪哲心里不太舒服。
“姐夫，娜娜已经三十多了，自然会稳重起来。”
丁瀚池见他始终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干脆直说：“我也有一个妹妹，从小被娇惯长大，可她再怎么调皮捣蛋，也不敢对芊芊有任何不满，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护着芊芊，不让她受委屈。”
迟钝的黎洪哲，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丁瀚池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替柴曼娜叫屈。
问题是，柴曼娜是自己的老婆，丁瀚池这个身份，说出这些话不合适吧？
心里不舒服，黎洪哲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客气：“我和娜娜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
“那就好。”
丁瀚池说完这一句转身就走。
要不是米芊芊让他找黎洪哲聊聊，他才懒得跟这种拎不清的人说话。
昨天黎洪哲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大开眼界。
大年初二，不在家陪老婆孩子，不去哄丈母娘，跑出去跟一帮小屁孩鬼混，半夜还在ktv唱歌。
三十多岁的人，活的不明不白，有什么前途？
黎洪哲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心里憋着火。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柴曼娜给自己脸色看，陈竹月也态度不佳，就连丁瀚池，都要说自己几句？
明明只是自己和柴曼娜之间的事情，怎么扯到了这么多人？
米芊芊见丁瀚池走过来了，拉着他避到卧室里：“怎么说？”
丁瀚池压低声音：“不是我咒娜娜，我感觉他俩长不了。”
米芊芊立刻反驳：“胡说什么呀！娜娜才刚生了孩子。”
“老婆，我做生意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米芊芊心里堵得慌：“他俩没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提？”
“娜娜那副飞蛾扑火的架势，你能拦得住？”
米芊芊无言以对。
此时的柴曼娜，一边和泡泡玩，一边用余光瞄着阳台上黎洪哲的身影，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虽然不知道丁瀚池说了些什么，不过以她对黎洪哲的了解，黎洪哲的心情显然不怎么好，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站在阳台不动。
思来想去，柴曼娜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谁让自己是他老婆呢？
“老公，你怎么了？”
黎洪哲听到柴曼娜的声音，心中的戾气突然就消失了，伸手揽住柴曼娜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没有说话。
柴曼娜心里七上八下的，黎洪哲究竟怎么了？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黎洪哲突然转过了头：“老婆，昨天的事情，我确实做得不对。你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
柴曼娜心中一酸，险些就哭出来了。
她慌乱地低下头，强忍着心里的难过，轻轻“嗯”了一声。
黎洪哲能听出来，这声“嗯”和早上那些“嗯”，含义完全不一样。
黎洪哲收回胳膊，转了个身，站在柴曼娜面前，然后抓着菓菓的小手，捏着嗓子：“妈妈，我替你打爸爸一顿，你别生气了。”
柴曼娜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嘴里却说道：“哪有做女儿打爸爸的？”
黎洪哲抬起右手，用拇指轻轻蹭了蹭柴曼娜的眼角：“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菓菓也伸出了胳膊，往前扑腾着。
柴曼娜赶紧扶住她：“爸爸一只手抱着你，掉下来怎么办？”
第96章给我送过来
陈竹月主动进了厨房去帮忙，没办法，谁让陈竹云的厨艺欠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陈竹云很识相地没有提昨天的事。
只是陈竹月憋不住火，说着说着就拐到了黎洪哲身上：“你说这个洪哲，三十好几了，做事这么不讲究。”
“只要娜娜愿意，小辈的事情，咱们还是少管。”
陈竹月叹了口气：“唉，我当初就不同意，那样的家庭，能教出什么孩子来？娜娜非不听。”
陈竹云瞄了一眼厨房门，确认关严实了，小声说道：“每家都有自己的难处。芊芊自从生了老二，日子也不好过。”
“为啥？”
“还能为啥？为孙子。”
陈竹月倒是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家大业大，想要个孙子继承家产，也是人之常情。”
陈竹云停下手中的活计：“芊芊怀孕的时候，我就说让她去查查男女，她偏不听。要是早查了...”
“大姐，这话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多伤人。想当年那种环境，我还不是把娜娜给养大了。”
陈竹云知道自己勾起了妹妹的伤心事，岔开了话题：“你看我切成这样行不行？”
“不行不行，这也太粗了。我来吧。”
......
柴曼娜和黎洪哲暂时和好了，两人在阳台上逗着菓菓玩了一会儿，见菓菓打哈欠，柴曼娜赶紧接过来哄她睡觉。
黎洪哲心疼地看着柴曼娜的脸：“你也没睡够吧？”
“还行吧。”
黎洪哲提议道：“你去米博简屋里睡会儿？”
柴曼娜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哈欠，见米博简和油婉婉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走了过去。
“小仔，我困得要命，去你床上躺躺。”
米博简连忙站起来，带着柴曼娜回了自己卧室，从柜子里拿出枕头被子：“都是刚换的。”
柴曼娜看着粉红色的床上用品，努力憋着才没笑出来。
米博简抖开被子：“想笑就笑，憋出毛病怎么办？”
柴曼娜闷笑起来，米博简抬腿往外走：“走了。”
黎洪哲关了房门，数落柴曼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你这样不好。”
柴曼娜把菓菓放下，摸了摸被套的质感：“这肯定是大姨给芊芊姐买的。”
“有可能。”
柴曼娜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顺着眼角往下流，赶紧躺在了菓菓身边，刚闭上眼睛，瞬间进入了梦乡。
黎洪哲见她秒睡，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走了出去。
客厅里还是那么热闹，看电视的，逗孩子的，闲聊天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黎洪哲看着一家人，莫名冒出一个想法，总觉得自己和这家人，似乎有些不太合拍。
自己向来喜欢安静，如果不是有人非要拉自己说话，自己一个人能坐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油婉婉见黎洪哲出来了，冲着他招手：“姐夫。”
黎洪哲调整了一下心情，走到油婉婉旁边坐下。
“我姐睡了啊？”
黎洪哲点点头：“她最近缺觉。”
油婉婉说的煞有其事：“每个当妈的都缺觉，你想啊，一年365天，每天24小时值班，能不缺觉吗？”
黎洪哲想起月子里的生活还是心有余悸：“确实，根本睡不好。”
米博简拿了一副扑克牌走过来：“斗地主怎么样？”
油婉婉嫌弃地看他：“我不跟你玩，你耍赖。”
“我什么时候耍过赖？不要污蔑我。”
黎洪哲正要劝两句，听到自己手机响了，赶紧跑到阳台，一看是曹珊珊打来的。
“喂。”
“哥，我的外套是不是忘在你车上了？”
黎洪哲想起那几件外套，回道：“不止你的，有三四件。”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丢了呢，那你给我送回来呗。”
黎洪哲耐着性子解释：“我今天出来没开车，再说我在外面走亲戚，没空。”
“又不是你亲戚，你那么积极干什么？你不给我送外套，出去冻死了怎么办？”
黎洪哲听着这种无理取闹的话，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昨天其实他早就要走的，结果被曹珊珊拉住，又要玩这个，又要吃那个，一来二去就把时间给忘了。
“珊珊，我今天真的有事，等我闲了，再给你送回去。”
说完黎洪哲直接挂了电话。
不出意料之外，曹珊珊又打了过来。
黎洪哲立刻挂断，直接关了手机。
站在阳台缓了一会儿，黎洪哲才走回客厅。
油婉婉、米博简和丁瀚池三个人在斗地主，米博简的脸上还贴了两张白纸条。
黎洪哲刚要坐在他们旁边观战，隐隐约约听见手机响，只是客厅的人都没有动静。
黎洪哲心中一跳，该不会曹珊珊给柴曼娜打电话吧？
柴曼娜才刚睡着，千万不能把她吵醒了。
黎洪哲站起身，两步走到米博简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发现里面安静如常，柴曼娜睡得很沉。
松了一口气，黎洪哲关上房门，心中纳闷，难道自己想错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回黎洪哲锁定了目标，还真是柴曼娜的手机在响。
只不过手机放在妈咪包里，挂在了刚进门鞋柜上方。
黎洪哲拿出手机，果然是曹珊珊打来的。
他本来想直接挂断，又怕曹珊珊误会柴曼娜，拿着手机躲进卫生间。
“珊珊，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竟然挂我电话？不想混了吧？”
黎洪哲听着这种不伦不类的话，语气也严厉了一些：“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就这样跟我说话？”
曹珊珊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跟黎洪哲杠上了：“我就这样说话！我命令你现在把外套给我送回来！”
黎洪哲懒得跟她废话，当即挂断，顺带着关机。
按下冲水键，假装自己刚用过马桶，黎洪哲又洗了洗手，走出了卫生间。
客厅里还是那副样子，黎洪哲松了一口气，看来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情况。
被曹珊珊这么一搅和，黎洪哲也失去了观战的兴趣，进了米博简的卧室，坐在柴曼娜身旁。
见她睡觉的时候，眉头还皱在一起，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去抚平，只是还没碰到，她就翻了个身。
第97章这能一样吗
在陈竹云家吃过下午饭，油婉婉提议去看电影，反正出了小区就是商场，根本走不了几步路。
柴曼娜觉得观影厅音箱声音太大，担心对菓菓的听力造成伤害，就拒绝了。
油婉婉又提议去唱歌，柴曼娜还是不想去。
米博简提出一个好想法：“商场三楼有游戏厅，还有儿童乐园，不如去逛商场吧？”
柴曼娜只好同意。
一家人浩浩荡荡地下了楼，慢慢悠悠往商场走去。
小区里活动的人并不多，有几个男孩在空地上放炮。
柴曼娜担心会吓到菓菓，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菓菓不明所以，只觉得好玩，裂开嘴乐呵呵。
走了不到十分钟，就进了商场大门，里面暖气开得很足，柴曼娜刚进去走了几步，感觉身上出了汗。
黎洪哲殷勤地劝她脱了外套，还想自己抱菓菓，被柴曼娜拒绝了。
理由是：总觉得黎洪哲抱着菓菓不安全，随时都会掉下去。
米芊芊能明白柴曼娜的感受，反正她现在的状态，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敢信任。
没办法，柴曼娜目前处于生产后的护崽阶段，等菓菓再大一些就好了。
油婉婉兴奋地拉着米博简去了游戏厅，老一辈对这个不感兴趣，约着去逛服装部了。
米芊芊想要给丁瀚池再买几件衣服，也拉着丁瀚池去了，只不过把泡泡丢给了柴曼娜，让她帮着看一会儿。
柴曼娜站在游戏厅门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笑着说道：“小时候总看大哥哥玩游戏，觉得他们好厉害，那么多子弹都能躲过去。”
黎洪哲抱着泡泡，听见柴曼娜的话问道：“泡泡，小姨和舅舅都在里面，你想不想去看看？”
泡泡的身子向前探着：“我要和舅舅玩。”
柴曼娜有些迟疑：“不太好吧？游戏厅也挺吵的，再说...”
“老婆，时代变了，现在的游戏厅，和咱们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不信你去看看。”
柴曼娜将信将疑地跟着黎洪哲走进了游戏厅。
刚进门的地方摆着一个巨大的变形金刚模型，紧接着是一堵墙，上面画了一些经典的游戏人物。
绕过墙，沸腾的声音扑面而来。
柴曼娜赶紧捂住菓菓的耳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泡泡伸出手大喊起来：“舅舅，小姨。”
柴曼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油婉婉和米博简正在玩跳舞机。
走近一看，两个人虽然动作不太一致，不过得分倒是挺高的。
菓菓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显得格外兴奋，小小的身体上下晃动，似乎随时都能窜出去。
柴曼娜只能用两条胳膊挡住菓菓的耳朵，用两条小臂将菓菓固定好。
泡泡挣扎着要下地：“我也想跳舞。”
黎洪哲抱着她走到油婉婉旁边，大声问道：“泡泡能玩吗？”
油婉婉停下来，伸手接过泡泡，让她站在自己面前，手把手教她怎么玩。
黎洪哲退回柴曼娜身边，凑到她耳朵旁边：“等菓菓大一些，我可以教她跳舞。”
柴曼娜咳嗽了一声，心想你跳个舞就像被高压电击中了一样，菓菓未必愿意学呢。
黎洪哲见柴曼娜没有回应，还以为她没听清，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柴曼娜强忍着躲开的念头，笑嘻嘻地点点头。
黎洪哲满意了，扭头东看西看，发现不远处放着一台爵士鼓游戏机，立刻兴奋起来：“老婆，这里可以打鼓。”
柴曼娜鼓励他：“玩去吧。”
黎洪哲兑换了游戏币，调整好位置，塞了游戏币，拿起鼓槌，盯着屏幕开始选歌。
柴曼娜走到他身后，静静看着他玩。
一会儿油婉婉抱着泡泡也过来了，米博简紧跟其后，看到黎洪哲在打鼓诧异道：“姐夫还会打鼓？”
油婉婉点点头：“二姐他们在魔都租的房子，就放了一套电子鼓。”
“完全没看出来啊。”
柴曼娜听到这话也就是笑笑。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嫁给了黎洪哲，像他这种外表看起来很文静内向的，还真想不到他喜欢玩这个。
好在他也只喜欢在家里敲敲，戴着耳机也影响不到邻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挤得柴曼娜都有些站立不稳。
没办法，在老家这种小地方，会玩这种东西的人，并不是很多。
柴曼娜担心挤到菓菓，便退出了人群，找了一把凳子坐下歇歇腿。
油婉婉跟着也坐到了她旁边，想要说话，发现得扯着嗓子喊，也就没有吭声。
黎洪哲玩上了瘾，一时忘了时间，正要再投币的时候，米博简按住他：“姐夫，我姐还等着你呢。”
黎洪哲恋恋不舍地放下鼓槌，心想趁着过年没事，再跑来多玩几次好了。
柴曼娜坐在凳子上，等的有些百无聊赖。
黎洪哲走到她身边，大声说道：“老婆，你累了？”
柴曼娜点点头，心想待在这种又吵又闹的地方，还到处都是闪烁的彩色光线，很容易累的好嘛！
黎洪哲赶紧扶着她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米博简也伸手接过了泡泡。
一行人走出游戏厅，柴曼娜终于觉得耳根子清净了。
泡泡指着前面兴奋极了：“冰淇淋！”
柴曼娜赶紧挡住她的视线：“泡泡，现在是冬天，吃冰淇淋会拉肚子的。”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
米博简抱着泡泡绕过柴曼娜：“舅舅给你买。”
柴曼娜追在他后面：“你不怕芊芊姐骂你啊？”
“骂让她骂去，又不会少块肉。几句骂换我们小公主高兴，多值。”
油婉婉也在旁边附和：“不就是冰淇淋嘛，让泡泡少吃一点儿，没事的。”
柴曼娜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只能拿出手机给米芊芊打电话，结果米芊芊回她：“想吃就让她吃几口吧。”
行吧，既然米芊芊这个亲妈都没当回事，自己这个二姨就没必要做坏人了。
黎洪哲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轻声说道：“你看芊芊姐，再看看你，为了一口白糖跟我妈吵架，大过年的，多不合适。”
柴曼娜立刻变了脸：“这能一样吗？菓菓才多大？你非要跟我杠是吗？”
第98章还能这么操作
黎洪哲说那些话，只是想缓和一下柴曼娜和曹寻巧之间的关系，没想到适得其反，自己还招来一顿骂。
让他最不舒服的，是柴曼娜在外面也没有给他留面子。
他还清楚的记得，以前两个人就算矛盾再大，柴曼娜也从来不会在外面跟他起争执，现在怎么不一样了呢？
柴曼娜见黎洪哲不吭声，也不再继续说话，转身向着油婉婉那边走去。
泡泡已经拿着冰淇淋开始吃了，菓菓看到了，伸出胳膊也要吃。
柴曼娜迅速抱着菓菓往前走，嘴里还哄着她：“你太小了，不能吃，等你五岁再吃吧。”
菓菓虽然听不懂，可她也知道距离冰淇淋越来越远了，小身子使劲扑腾，还哭了起来。
柴曼娜想起米博简说这一层有儿童乐园，赶紧往前跑，希望到了儿童乐园可以分散菓菓的注意力，让她别再惦记冰淇淋。
油婉婉看着柴曼娜急匆匆的背影，笑起来：“不就是一个冰淇淋嘛，二姐怕成这样。”
黎洪哲感觉自己找到了同盟，附和道：“别说冰淇淋了，就因为菓菓吃了一点儿白糖，她跟我闹了半天。”
油婉婉说归说，可她绝对不会给菓菓吃冰淇淋。
而黎洪哲不帮柴曼娜说话的行为，落在油婉婉和米博简的眼里，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米博简抱着泡泡，提醒油婉婉：“你去看看二姐要不要帮忙，我等泡泡吃的差不多了再过去。”
油婉婉拿出几张抽纸塞给米博简：“你看着啊，我走了。”
黎洪哲虽说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也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纳闷道：“小仔，婉婉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米博简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婉婉怎么了？”
黎洪哲又重复了一遍。
米博简心想你是不是傻，婉婉都去追二姐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别说婉婉了，我对你也有意见。
最重要的，你既然能感觉到婉婉对你有意见，你还当着我的面问，你觉得我可能说实话吗？
“姐夫，你想多了，婉婉就是那么个脾气。”
黎洪哲回忆了一下以往的交集，油婉婉的确是个直肠子，想什么说什么，从来没有避讳过。
一个蛋筒冰淇淋，泡泡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全都进了米博简的肚子。
给泡泡擦干净，米博简这才带着她往儿童乐园走。
而黎洪哲，全程待在旁边看。
等到了儿童乐园，看到油婉婉站在夹娃娃机前面，正在聚精会神地操作控制杆，柴曼娜在她旁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
眼看着一个大象娃娃已经被夹住了，结果走到半路掉了下来。
油婉婉十分惋惜：“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黎洪哲安慰她：“这机器都是设定好的，大部分情况都会失败。你要是喜欢这个大象，买一个就行了。”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可真会说话啊。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谁不知道这机器有问题？
玩这个本来就是图个高兴，谁会把这当真？
还买一个，夹出来的娃娃，和买来的娃娃，那感觉能一样吗？
油婉婉倒是顺着黎洪哲的话说了下去：“姐夫，我是想夹出来送给菓菓的，你给她买一个。”
黎洪哲抓住菓菓的小手晃了晃：“买，菓菓要什么买什么。”
柴曼娜没好气地怼她：“她要天上的月亮呢？”
“买个太阳系模型送她。”
柴曼娜的话，本来只是为了怼黎洪哲，没想到他回答的还挺合理，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好。一会儿回去了我从网上买一个，没事可以跟她一起玩。”
黎洪哲补充一句：“再买个地球仪。”
“干脆连地图一块儿买了，最起码还能教菓菓认识颜色呢。”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油婉婉和米博简对视一眼，稍稍走开一些，米博简压低声音：“我算是明白了，他俩都不是正常人。”
油婉婉深感赞同：“以前我去二姐那里吃饭，结果他俩在饭桌上开始讨论外星人，还问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当然是一边吃饭一边看。”
米博简的手机响了，里面传出米芊芊的声音：“你们在哪儿？”
“三楼儿童乐园。”
很快米芊芊两口子，还有几位长辈都走了过来。
陈竹月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柴曼娜凑过去：“妈，你买了什么？”
陈竹月打开袋口：“嗨，商场打折，我就买了件羊毛衫。”
柴曼娜低头一看，里面放着一件米黄色的羊毛衫，看上去好像还不错，便哄着陈竹月：“这颜色好看，衬你。我给你报销啊。”
陈竹月把袋子合起来：“花自己钱多痛快，谁让你报销。”
柴曼娜笑嘻嘻地贴过去：“妈，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嘛。”
“你少气我就行。”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心想我也不是故意要气你啊，再说了，你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吧，总不能把锅甩在我一个人身上。
陈竹云招呼着众人回家歇歇腿，柴曼娜看了一眼时间，赶紧拒绝：“大姨，我们今天没开车，该回去了。”
“车坏了？”
柴曼娜避重就轻地回道：“我的驾驶证不见了，洪哲又喝了酒。”
米博简提醒她：“没有驾驶证，你也可以报身份证号码让交警查验，不耽误你开车。”
柴曼娜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操作呢？
米芊芊帮着柴曼娜说话：“娜娜从小就乖，不敢开车很正常。”
柴曼娜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才意识到，我的思维有局限性。当时我发现驾驶证不能用，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开车了，完全没想过别的可能。”
黎洪哲也有些意外：“我也不知道还可以报身份证。”
米博简只能打圆场：“你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应该向你们学习。”
柴曼娜思维完全跑偏了，嘴里念叨着：“还可以这样？我从来没想过啊。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来的？”
黎洪哲安慰她：“老婆，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柴曼娜心想你昨晚酒驾，还敢跟我说这种话？
第99章是我关的机
既然柴曼娜一家没开车，米博简自告奋勇：“我送你们回去。”
柴曼娜吓了一跳：“别，你喝了啤酒。”
米博简斜斜地靠在夹娃娃机上：“多大点儿事！我开慢点。”
“不行，休想！”
油婉婉提出建议：“这样，让我爸妈在大姨家多坐会儿，我把你们送回去，再来接我爸妈。”
柴曼娜感觉太麻烦，依旧推脱：“打个车的事，不用折腾了。”
陈竹星直接定了下来：“就这么办。”
柴曼娜对陈竹星还是了解的，知道她说一不二，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同意。
一行人又回了小区，油婉婉取了车，陈竹月坐进副驾驶，柴曼娜和黎洪哲坐在了后面。
黎洪哲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纳闷道：“婉婉还会开车？”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婉婉刚成年就去考了驾照，现在也是老司机了。”
“怎么从来没见她提起来过？”
油婉婉嘻嘻笑起来：“我上学呢，开车干什么？做人要低调。”
黎洪哲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早点儿学车还是好。等过完年，让珊珊也去报个驾校。”
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
柴曼娜连想都不用想，曹珊珊要是去学车，肯定是黎洪哲出钱。
黎洪哲毫无所觉，扭头看着柴曼娜：“珊珊也该去学了，那个刘璃，你知道的，她都拿到驾照了，昨天她还开了一会儿。”
柴曼娜心中一动，自己的驾驶证一直放在遮阳板上，如果不是坐在驾驶位，谁会去翻那里，难不成是刘璃干的？
不对啊，自己和刘璃也就只见过两次，还都是点头而过，彼此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柴曼娜还是觉得曹珊珊的嫌疑比较大。
黎洪哲见没人吭声，也不再说话了。
油婉婉直接把几人送到了楼下才离开。
柴曼娜进了门，赶紧把菓菓从身上卸下来放在沙发上，揉着肩膀嘟囔：“这家伙越来越沉了，真是要命。”
陈竹月一边换鞋一边数落她：“你就是缺乏锻炼，每天出去干干农活，什么毛病都好了。”
“妈，你都几十年没干过农活了，你觉得我能认清那些农具？”
陈竹月拐进了卫生间：“懒得跟你多说。”
黎洪哲只当自己是透明的，心知绝对不能加入其中，免得引火烧身。
柴曼娜换了鞋，发现菓菓也开始犯困了，兴奋极了：“快，菓菓困了，赶紧给她洗。”
陈竹月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那你先给她洗。”
柴曼娜三两下脱掉菓菓身上那些厚重的衣服，抱着她进了卫生间：“妈，你抱着，我给她洗洗脸。”
不过两分钟，菓菓的小手和小脸都已经擦洗一遍，接着给她涂上婴儿护肤品，就算完事了。
“我先把她哄睡着再来洗。”
抱着菓菓进了次卧，柴曼娜看到黎洪哲坐在床边玩手机，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刚才怎么把他给忘掉了？
黎洪哲偏头看了柴曼娜一眼：“洗完了？”
“没呢，我先把她哄睡着再去洗。”
“好。”
菓菓真的困了，柴曼娜才唱了一首儿歌，她就已经睡着了。
柴曼娜翻了个身，平躺着发出一声感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黎洪哲忍俊不禁：“怎么，米博简的床不舒服？”
“你这话说的，听起来咋这么邪恶呢？”
黎洪哲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你的思想太邪恶。”
柴曼娜坐起来：“我去洗，要不然睡着了。”
黎洪哲伸手从背后抱着她：“动作快点儿。”
柴曼娜从黎洪哲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些别样的意味，心知他要干什么，迅速分开他的手，跑到了客厅。
想起好久没看手机了，柴曼娜从妈咪包里拿出手机，按了一下没反应，还以为没电自动关机了，又走回了次卧。
黎洪哲见她回来了，诧异道：“也不至于这么快吧？你着急啊？”
柴曼娜忍不住捶了他一拳：“急你个头！手机没电了。”
黎洪哲想起来是自己关的机，殷勤地伸手：“给我吧，我帮你充，你去洗。”
柴曼娜摇摇头：“不用，我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呢。”
“我帮你看，你快去洗呀！”
柴曼娜哪里知道黎洪哲的真实意图，还以为他是为了别的事，含羞带怒地瞪他一眼：“看一眼手机，能耽误多少工夫？再说，前几天不是...”
黎洪哲只想把柴曼娜支出去，好趁着她没发现，把曹珊珊的通话记录给删掉，故意撒娇：“好老婆，你也说了前几天，都好几天了。”
柴曼娜认真想了一下，告诉他：“才隔了一天好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烦人。”
柴曼娜说归说，手上的动作可没停，当她把充电器插上的时候，发现手机明明还有73%的电，怎么就关了呢？
黎洪哲一看根本瞒不住了，只好老实承认：“珊珊给你打电话，我嫌她烦，把你手机关了。”
柴曼娜皱起了眉头：“给我打电话？为什么？”
“她让我给她送衣服，我不去，她就电话轰炸。我关了机，她又给你打。”
既然如此，柴曼娜也不开机了，免得菓菓被未接来电的通知给吵醒。
把手机放下，柴曼娜站在一旁看着黎洪哲：“我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吧。”
柴曼娜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按理来说，珊珊从小也没人宠着惯着，她身上的毛病，都是从哪儿来的？”
“我真不知道。以前我很少在家，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生活方式，我完全不了解。”
柴曼娜叹了口气：“唉，珊珊这个样子，以后该怎么办？”
“我也发愁，可她也不听我的。”
柴曼娜转身往外走：“算了算了，轮不到我操心。”
黎洪哲小声提醒：“洗快点儿啊。”
柴曼娜一听他还惦记着，赶紧跑了出去，感觉到心脏正在急速跳动，忍不住娇嗔地埋怨：“真烦人。”
刷完了牙，就在柴曼娜犹豫着要不要洗澡的时候，黎洪哲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来。
第100章菓菓掉下来了
“你干什么？”柴曼娜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娘家，两人一起洗澡实在不像话。
黎洪哲回答的理所当然：“洗澡啊，昨天喝了酒，还出了那么多汗。”
柴曼娜让开位置：“那你先洗吧。”
说完她就要跑，黎洪哲一把拽住她：“你好歹帮我搓搓背，半年了，洗澡从来没搓过背。”
这种借口合情合理，柴曼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黎洪哲知道她脸皮薄，连声保证：“放心，帮我搓个背你就出去。”
柴曼娜只好留了下来。
黎洪哲快速冲了水，蹲在柴曼娜面前让她帮着搓背。
粗粗搓了一遍，让黎洪哲冲一下打算再来一遍，猛然听到菓菓大声哭了起来。
柴曼娜顾不上那么多，打开门就往次卧跑，一眼看到菓菓趴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柴曼娜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菓菓从床上掉下来了！
床上放的是加厚床垫，整体高度差不多有50厘米，菓菓直接从上面掉下来，也不知道哪个部位先接触的地面。
万一是头...
柴曼娜伸手正要抱菓菓，想起看过的育儿书，这种情况下先不要移动幼儿，首先检查有没有骨折、出血等情况。
柴曼娜跪在菓菓身边，仔细把她检查了一圈，没看出露在外面的手脚脑袋有什么问题，别说骨折出血，就连个红印都没有。
菓菓扭头看见柴曼娜来了，还等着她抱呢，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抱她，哭的更厉害了。
黎洪哲裹着浴巾走进来：“怎么了？”
柴曼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黎洪哲咆哮：“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既然你走了，为什么不把护栏挡起来？菓菓掉下来了！”
黎洪哲一听菓菓掉下来了，也吓了一跳：“没事吧？”
柴曼娜忍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把菓菓抱起。
菓菓挥舞着双手，使劲往柴曼娜身上靠，哭声越来越委屈。
柴曼娜心急啊，把菓菓放下，想要再仔细检查一遍。
菓菓一看自己离开了妈妈，拼命扑腾。
柴曼娜好声好气地哄着菓菓：“乖，妈妈检查一下，马上就抱你。”
迅速解开菓菓身上的衣服，柴曼娜几乎一寸一寸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除了右边膝盖稍微有点儿红，别的地方都好好的。
看来她掉下来的时候，右边膝盖先着地。
柴曼娜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脑袋先着地。
轻轻按了按右边膝盖，没发现骨折的迹象，柴曼娜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不过以防万一，柴曼娜还是决定送去医院看看。
黎洪哲见柴曼娜开始换衣服，纳闷道：“你干什么？”
“去医院。”
“现在？”
柴曼娜憋着火：“菓菓掉下来，我和你都不是医生，当然要送去医院检查。”
陈竹月早就听到了菓菓的哭声，可她也知道黎洪哲正在洗澡，要是出门看到什么不合适的，多尴尬。
次卧的门开着，柴曼娜的声音也很大，陈竹月听得清清楚楚，着急地问道：“菓菓没事吧？”
柴曼娜抱起菓菓走到主卧：“妈，她从床上掉下来，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身上有伤吗？”
柴曼娜摇摇头：“没有，就右边膝盖有些红。”
“那还去医院干什么？小孩子掉下来很常见。”
柴曼娜瞬间急眼：“常见怎么了？常见就不用管了吗？万一她有个好歹...”
陈竹月打断她：“你冲我吼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掉下来的。”
柴曼娜转身就走，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黎洪哲已经换好了衣服，穿上了鞋：“老婆，走吧。”
这样的态度，让柴曼娜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把菓菓交给他，迅速换鞋拿包，一家三口出了门。
陈竹月听到防盗门关了，出来看到客厅一溜湿脚印，再一看卫生间也湿哒哒的，不爽地埋怨：“又不收拾！”
......
黎洪哲坐进驾驶位：“去哪儿？”
“旁边就是二甲医院，先去那里看看。”
大过年的，又是深夜，路上不仅没有人，连车也没有。
黎洪哲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停在了医院停车场。
柴曼娜顾不上那么多，抱着菓菓急匆匆跑进了急诊。
大过年的，急诊人还挺多。
有被鞭炮炸伤的，还有喝多了打起来的，也有出车祸的。
柴曼娜跑到分诊台，说了自己的情况，小护士立刻让她去儿科住院区问问值班的儿科医生。
柴曼娜也不耽搁，顺着指示牌往住院部走。
黎洪哲锁好车，跑进急诊发现柴曼娜不见了，问了护士才知道去向，赶紧去追。
等到追上的时候，柴曼娜已经站在医生办公室了。
菓菓这会儿已经不哭了，靠在柴曼娜身上昏昏欲睡。
柴曼娜尽量情绪稳定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儿科医生很为难，像菓菓这种情况，实在不好判断，只能建议柴曼娜去脑科问问。
柴曼娜抬腿就走。
等到了脑科，医生也很为难。
菓菓太小了，ct有辐射，最好不要用这种仪器检查。
最后医生只能叮嘱柴曼娜，让她仔细观察菓菓的情况，如果一周之内出现昏迷、嗜睡、呕吐，要立刻来医院处理。
柴曼娜原本只是有些担心，听到医生的话反而更加慌乱，颤着声问道：“要是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医生很严肃：“现在不好判断，还需要你细心观察。”
黎洪哲谢过医生，拉着心事重重的柴曼娜离开了住院部。
柴曼娜扭头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菓菓，担心不已：“她现在是不是昏迷了？”
黎洪哲无奈极了：“她困了在睡觉。”
“那怎么才算昏迷？”
黎洪哲叹了口气：“老婆，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些。”
柴曼娜开始掉眼泪：“菓菓是我亲手带大的，一天都没有分开过，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黎洪哲只能顺着她的话哄她：“菓菓肯定会没事的，你想想怀她的经历，那么多坎都过来了，这算什么？”
或许是柴曼娜的情绪影响到了菓菓，她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黎洪哲立刻说道：“你听，她还嫌你吵她睡觉，肯定没问题。”
柴曼娜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放心吧！先回家观察观察。”
第101章实在搞不懂
这一夜，柴曼娜就像魔怔了一样，完全没有闭眼，时不时戳一下菓菓，非得让她有所反应才安心。
黎洪哲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也没有睡觉。
到了早上六点，柴曼娜满脸憔悴，伸手拍着菓菓的脸：“平时这个时间她都醒了，今天怎么没动静？该不会嗜睡吧？”
黎洪哲真是哭笑不得：“她昨天玩了一天，晚上又哭了一顿，还总是被你戳醒，多睡会儿很正常。”
柴曼娜还是不放心：“我觉得她不对劲。”
“你想多了，放松一点儿吧。”
柴曼娜权当没听见，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菓菓，只要她出现一点儿不正常，立刻抱着她去医院。
直到七点，菓菓才睁开了眼睛，看到柴曼娜给了她一个笑容。
柴曼娜迅速把她抱起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菓菓茫然地望着柴曼娜，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柴曼娜急了：“菓菓的眼神都不灵活了，肯定是出问题了。”
“你说的话她听不懂，这种眼神很正常啊！”
柴曼娜摇摇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听不懂，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菓菓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琢磨明白柴曼娜的意思，干脆也不管了，扭头往柴曼娜身上凑，要吃早饭。
柴曼娜赶紧喂她，在她身上东戳戳西摸摸。
黎洪哲无可奈何地劝她：“你别老是戳她了，影响她进食。”
柴曼娜停了手，可很快又开始戳，黎洪哲只好闭了嘴。
菓菓吃饱了，伸手用力推柴曼娜，还挣扎着要坐起来。
柴曼娜扶着她坐好，在她脸上看来看去。
菓菓还以为柴曼娜跟她玩呢，咧着嘴笑呵呵。
黎洪哲试探性地问道：“老婆，看这样子菓菓应该没问题，你睡会儿吧。”
柴曼娜摇摇头：“我不放心。”
“你这样身体扛不住，本来睡眠时间就少，带孩子又累...”
柴曼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没事，现在比月子里轻松多了。”
“你总得休息吧？”
“我再观察她一天，没事我就放心了。”
黎洪哲见劝不动，躺下闭了眼：“那我睡会儿。”
柴曼娜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想，恐怕这就是当爹和当娘的区别吧。
抱着菓菓出了次卧，正在厨房忙活的陈竹月听到动静，走出来问道：“饿了吧？”
柴曼娜又打了个哈欠，才回她：“还行，就是困。”
“你一晚上没睡？”
柴曼娜点了点头。
陈竹月沉着脸：“你多大的人了，轻重分不清？”
柴曼娜不想跟陈竹月多说，总觉得两人的脑回路截然不同，关心的重点完全不一样。
有时候柴曼娜搞不清楚，陈竹月对待菓菓的态度，到底是看重呢，还是不看重呢？
要说不看重吧，自己在娘家住了这么久，一日三餐，脏衣脏裤，全都是陈竹月在忙活，而且陈竹月只是偶尔抱怨一两句，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要说看重吧，陈竹月很少和菓菓一起玩，只有需要她出手帮忙的时候，她才会帮着柴曼娜抱一下菓菓，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这样的举动，总是让柴曼娜觉得怪怪的，似乎不像是姥姥和外孙女的相处模式。
尤其是柴曼娜想起自己的童年，姥姥对自己所有的事情，可都是亲力亲为，那份关心和爱护，只要是个活人，都能看出来。
......
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还不到八点。
柴曼娜坐在沙发上，逗着菓菓玩，随时观察她的情况，以防她有异常而自己没有发现。
陈竹月在一旁整理要送人的礼盒，眼睛时不时往次卧方向瞄。
柴曼娜看见几次，纳闷道：“妈，你看什么呢？”
陈竹月不满地回道：“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他昨晚上也没睡。”
陈竹月更加不满：“两个人耗着有什么用？”
柴曼娜压着火气：“菓菓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他当爸爸的，肯定要关心一下吧？”
陈竹月嫌弃地轻哼一声：“要不是他，菓菓也不会掉下来。”
虽然这是事实，柴曼娜为了这件事也很生气，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暂时也没引起严重的后果，而且黎洪哲也挺内疚后悔的，还是不要再提比较好。
于是柴曼娜没有接话。
陈竹月还以为柴曼娜没听见，扭头看着她：“以后不要让菓菓和他单独待着，太没责任心。”
柴曼娜无语。
黎洪哲是菓菓的爸爸，怎么可能不让他和菓菓单独待着？
再说以后一家三口搬出去住，自己总有不在家的时候，不让黎洪哲带菓菓，还能靠谁？
算了，跟陈竹月较劲没意义，让她唠叨去吧。
很快到了九点，陈竹月催促道：“你小姨家远，该走了。”
柴曼娜点点头，把菓菓塞给陈竹月，去喊黎洪哲起床。
黎洪哲睡的正沉，柴曼娜喊了好半天，才把他弄醒。
他睁开眼，发现柴曼娜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房门还是关着的，直接伸手拽了她一把，让她压在自己身上。
柴曼娜措手不及，用手撑着枕头：“你搞什么？”
“老婆，我爱你。”
柴曼娜羞红了脸：“老夫老妻了，说这个干什么？”
“你爱不爱我？”
“不爱。”
黎洪哲深知柴曼娜怕痒，伸手去挠她：“不爱？再说一遍。”
柴曼娜咯咯笑起来：“你这是屈打成招。”
黎洪哲一个翻身，把柴曼娜压住：“你不生我的气了？”
“天天生气，我得气死了！”
“我保证以后尽量不再犯错。”
柴曼娜摆出一副“老娘根本不相信”的表情，扭过了头。
黎洪哲凑过去亲了亲柴曼娜的侧脸：“我很认真的，你要相信我。”
柴曼娜怕他再有别的举动，赶紧哄着他：“信，我信，起来吧，该出门了。”
黎洪哲又亲了柴曼娜一口才起来。
收拾利索，一家人出了门。
黎洪哲把礼盒放进了后备箱，自觉坐进了驾驶位。
柴曼娜本来想把菓菓放进安全提篮，也不知道菓菓是怎么了，抓着柴曼娜的领子死活都不肯松手。
陈竹月催促道：“抱着吧。”
柴曼娜无可奈何地抱着菓菓坐在了后面，心里觉得不太妥当。
第102章太麻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柴曼娜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以前看过的车祸视频，忍不住把菓菓又抱紧了一些。
菓菓本来还算安静，被柴曼娜这么一搂，感觉不舒服了，扭动着身子发出不满的声音。
柴曼娜赶紧把胳膊放松了一些，心想自己太紧张了，确实太紧张了，不能这样。
可是菓菓这样坐真的很不安全，柴曼娜满心担忧，菓菓越来越大，安全提篮确实不能用了。
对了，还有一个安全座椅放在地下室呢。
想起这个，柴曼娜说道：“老公，明天我们去地下室把安全座椅拿出来装上吧，这样抱着她很不安全。”
黎洪哲当然满口答应。
陈竹星住在开发区，距离陈竹月家车程一个半小时。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出门晚了，路上的车流量大了起来，偶尔还会碰到堵车的情况。
菓菓坐在柴曼娜怀里，好奇地东看西看，觉得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十分新鲜。
黎洪哲通过后视镜把菓菓的反应看在眼里，笑道：“以后要多带她出来玩玩，你看她高兴的。”
柴曼娜笑着低头看菓菓：“爸爸让我们出去玩呢，你想去哪里啊？”
陈竹月插话道：“她懂什么你问她？”
柴曼娜晃了晃菓菓的小手：“她虽然不懂，可我还要征询她的意见啊。”
“一个小孩，还用问她的意见？”
柴曼娜严肃起来：“妈，虽然她年纪小，可她也有独立的人格，要从小培养这种平等的观念...”
陈竹月不耐烦地打断她：“别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
柴曼娜想了想，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要尊重她。”
“一个小孩，还尊重，你说出去，别人大牙都能笑掉了。”
柴曼娜把菓菓换了个方向，面对着自己，柔声说道：“别人笑话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好好长大，别人愿意笑就让他们笑去吧。”
黎洪哲不敢和丈母娘呛声，只能在心中默默想着，老婆我支持你。
陈竹月嘟嘟囔囔：“现在养个孩子真麻烦，你小时候谁会想那么多，不也养大了。”
柴曼娜突然有一种猜想，是不是自己在娘家住的太久，陈竹月太过于操劳，最近才会脾气这么差？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最近的言行？
差不多见什么怼什么，就没听见什么好话。
可是当着黎洪哲的面，这种话不好问出口，免得让黎洪哲多想，影响陈竹月的形象。
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和陈竹月聊一聊。
毕竟是母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
到了陈竹星所住小区门口，保安要求登记车辆信息才肯放行。
黎洪哲拿过访客记录本，认真填写。
陈竹月有些不耐烦，念叨着：“大过年的，能干什么？真麻烦。”
柴曼娜生怕站在旁边的保安听到，赶紧劝着她：“小姨住的可是高档小区，安保措施当然更好一些。”
陈竹月完全听不进去，还在念叨：“什么高档小区？住的这么远，多不方便。”
柴曼娜感觉陈竹月纯粹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这要是不算高档小区，那什么算？
“这附近医院、学校、商场什么都有，很方便啊。”
“以前就是一片荒地。”
得，柴曼娜知道陈竹月的犟脾气又上来了，她这会儿不管说什么，都是为了发泄情绪，根本不在乎事实如何。
在柴曼娜的记忆里，这一片以前明明是个村，怎么会是荒地呢？
再说了，就算是荒地，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不过柴曼娜绝对不会再和陈竹月较劲，没意义啊。
登记完毕，黎洪哲客气地把访客记录本还给门卫，开车进了小区。
虽说他以前也来过几次，可是陈竹星居住的小区太大了，大部分都是休闲花园或者健身场地，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拐来拐去的石子小路，真正供车行驶的道路，也是弯弯曲曲，搞的人头晕。
“老婆，我忘了小姨家该怎么走。”
柴曼娜透过车窗向外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绿荫之中露出一栋小楼，上面标着2号，又看了看前面的路，指挥道：“顺着这条路行驶两百米左右，有一个地下停车场，把车放进去。”
刚走了不到一百米，出现了一个岔路口，黎洪哲有些不确定：“用不用拐？”
“不用，沿着这条路走就行。”
黎洪哲笑着拍柴曼娜的马屁：“你记性真不错，我总是记不住。”
柴曼娜洋洋得意：“那是必须的，我可是活地图啊，只要我去过一次的地方，以后绝对不会迷路。”
“看来把车留给你是对的，我就是个路痴。”
黎洪哲说自己是路痴，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冤枉他。
柴曼娜记得很清楚，两人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换了一套租房，搬完家第二天，黎洪哲就找不到回家的门了。
一开始他还拉不下面子，凭着记忆在小区里到处找，结果绕着小区转了三四圈，死活都找不到租住的那栋楼。
无奈之下，黎洪哲只好给柴曼娜打电话求助。
柴曼娜又好气又好笑，给他发了个定位，还是不行，最后只能跑出来接他。
后来足足用了一个星期，黎洪哲才记住了自己住在哪儿。
这件事让柴曼娜笑了他好几个月，直到柴曼娜发现他真的是个路痴，只要去了市中心，他肯定迷路，就算开着导航也没用。
......
停好了车，黎洪哲从后备箱拿出了礼盒，发现停车场有四个出口，又开始头疼。
柴曼娜憋着笑：“从三号出去更近一些。”
陈竹月又开始念叨：“要什么地下停车场，多麻烦，像咱家那样停在楼下，直接就上楼了，多方便。”
“妈，那怎么能一样呢？小姨这里的住户，每家都有好几辆车，要是都停地面上，多占地方啊。”
陈竹月轻哼一声：“有一辆就够了，买那么多纯属浪费钱。”
好不容易走到了陈竹星所住的8号小楼，发现防盗门虚掩着。
柴曼娜也没有按门铃，直接打开了门，看到一楼客厅里，陈竹云一家已经到了。
油婉婉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快步走了过来：“二姐，你们也太慢了吧？”
第103章我也不知道
柴曼娜感觉眼睛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起来晚了。”
油婉婉把菓菓抱过去：“怎么回事？”
柴曼娜压低声音，把菓菓掉下来的事说了一遍，油婉婉也吓了一跳：“去医院了吗？”
“去了，医生让仔细观察。”
“你一晚上没睡吧？”
柴曼娜点点头。
“那你去我屋里睡会儿，我帮你看着菓菓。”
柴曼娜是真困了，也不再坚持，上二楼进了油婉婉的卧室躺下，很快便睡死过去。
米芊芊原本以为柴曼娜带菓菓上楼去喂了，见油婉婉一个人抱着菓菓下来，纳闷道：“娜娜怎么了？”
“没睡够。”
米芊芊伸手捏了捏菓菓的小圆脸：“小菓菓是不是又闹夜了？小坏蛋净给妈妈找事。”
油婉婉只是笑，没有说出真相，免得大家都担心。
黎洪哲换好拖鞋，自觉地坐在丁瀚池身边，见泡泡待在他怀里正在玩手机，偏头一看，原来是一款幼儿游戏。
“姐夫，泡泡这么小就让玩游戏了？”
“信息时代，挡不住的。堵不如疏，让她偶尔接触一下。”
黎洪哲从来没有把电子游戏当作什么洪水猛兽，毕竟他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每一个充钱的玩家，那都是上帝啊。
他点点头：“那倒也是，我同事的孩子，才三岁，手机玩的特别溜。”
丁瀚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这东西吧，不好说，全看怎么引导了。”
黎洪哲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举例子：“咱小时候不也经常去游戏厅嘛，也没耽搁考大学参加工作。”
丁瀚池摇摇头：“现在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游戏太多了，玩起来太浪费时间。”
说起游戏，黎洪哲可是门儿清，不过他也知道大部分人对待游戏的态度，总是有些看不上眼的，也就没有多说。
油婉婉抱着菓菓在屋里到处转悠，嘴里念叨着：“你看这里种了这么多花，都是过年前几天刚换的。你三姥姥可不是个会养花的人，经常忘了浇水。”
“这间空房子，你三姥姥说留着给我的孩子当游戏室，啧啧，她想的到挺远，可惜啊，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从这个后门出去，往前走一点儿，有一个小花园，里面还有滑滑梯呢。再往右走，有一个小湖，里面有好多漂亮的金鱼。等吃完饭，小姨带你出去喂金鱼，好不好呀？”
菓菓什么都听不懂，可她知道油婉婉在逗她玩，一直保持着兴奋的状态，小手小脚晃动不停。
米博简找了半天，才找到油婉婉，见她嘟嘟囔囔，好笑道：“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干什么？”
油婉婉转过身，抓着菓菓的小手跟米博简打招呼：“舅舅好。小姨没有自言自语，她在跟我说话呢。”
米博简哭笑不得：“你跟她说话？她能听懂什么？”
油婉婉不忿地反驳：“你可别小看她，聪明着呢，什么都能听懂。”
“夸张了啊！”
油婉婉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回道：“不管怎么说，她有一样比你强。”
米博简表示很疑惑：“哪儿？”
油婉婉得意一笑：“她嘴巴比你严实，能保守秘密。”
米博简只觉得头顶上飞过了一群乌鸦。
......
柴曼娜睡醒已经到了下午吃饭时间，一睁眼，菓菓躺在她身旁，而油婉婉靠在一边玩手机。
“你醒了？”
柴曼娜还是觉得困，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醒了。”
“还没睡够？”
柴曼娜坐起身：“哪有能睡够的时候？我自从生了她，就成了特困生，每天都过得稀里糊涂的。”
油婉婉笑出了声：“特困生？这个词用得恰到好处啊。”
柴曼娜得意洋洋：“你也不看我是干什么的？”
“我看过你写的策划案，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天马行空，天...”
柴曼娜抖了抖眉毛：“词穷了吧？”
“漫天要价！”
柴曼娜抬手给了她一下：“什么叫漫天要价？那都是我的心血结晶，就值那么多钱！”
油婉婉躲开她的铁拳，认真问道：“你要是回了魔都，还去以前的公司上班吗？”
柴曼娜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说实话，我不知道公司还要不要我。离开九个月了，老客户早就被同事抢走了，最新流行的东西，我也不是很了解，我怕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
柴曼娜的视线落在对面粉色的墙纸上，那些可爱的卡通图案，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我想回去看...”
柴曼娜的话被敲门声打断，油婉婉赶紧下床打开门，米芊芊走了进来：“醒了啊，该吃饭了。”
柴曼娜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菓菓的脸：“她睡了多久？没什么异常吧？”
油婉婉看了眼时间，回道：“两个小时左右，挺正常的。”
柴曼娜一听紧张起来：“两个小时？不会嗜睡了吧？”
米芊芊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嗜睡？菓菓怎么了？”
柴曼娜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弥补：“我是担心她睡得太多，影响晚上睡觉。”
米芊芊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大的孩子，本来就喜欢睡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柴曼娜快速点头，只盼着米芊芊不要多想。
米芊芊转身往外走：“快点儿啊，马上就开饭了。”
两人答应一声，油婉婉等米芊芊走出去，立刻关了门。
见柴曼娜哈欠连天，油婉婉贴心地说道：“吃完饭你再睡会儿。”
柴曼娜赶紧拒绝：“不了，大过年的跑你家来睡觉，多没礼貌。”
“这就见外了啊，我去你家也没少睡觉。”
柴曼娜用手指戳了戳菓菓的脸蛋，有些不放心：“你说她，是不是真的没事？”
“你太紧张了。我刚才还查了一下，像菓菓这么小的孩子，囟门还没有合拢，对大脑会有一个缓冲保护，只要脑袋不是直接撞到地上，不会有大问题的。”
柴曼娜将信将疑：“从哪儿看的？发给我。”
油婉婉只能把网页找出来，转发给柴曼娜：“你现在别看了，等着吃饭呢。”
柴曼娜“嗯”了一声，把菓菓抱了起来。
第104章你心这么大
油婉婉随手把被子整理了一下，两人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油婉婉提醒柴曼娜：“这事我没告诉别人。”
“谢谢你。”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
柴曼娜正要说话，感觉菓菓动了一下，低头一看，发现她醒了，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小菓菓醒啦？感觉怎么样呀？”
菓菓扭头就往她怀里钻。
柴曼娜心知菓菓饿了，赶紧转身往楼上走：“我喂她一顿，你让他们先吃。”
“我去说一声。”
柴曼娜回到油婉婉的卧室，坐下开始喂，没多久，油婉婉又走了进来。
“你回来干嘛？先吃饭，不用等我。”
“没事，我们都不是很饿，等你一起。”
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看我呀。”
“看两眼怎么了？我学学怎么喂孩子。”
柴曼娜转了个身，油婉婉又跟到另一边，柴曼娜没好气地瞪她：“烦人啊。”
油婉婉这才消停下来，只是坐在一旁不停地笑。
柴曼娜让她笑的全身发毛，实在憋不住：“你笑什么呀？瘆得慌。”
“我在想，咱俩小时候玩过家家，你总是要当妈妈，现在得偿所愿，感觉如何？”
柴曼娜也笑了起来，片刻后回道：“说实话啊，我真想把她塞回去！”
“哈哈哈，可惜啊，你办不到。”
柴曼娜怜爱地看着菓菓的小脸：“那都是气话，这么可爱的孩子，只要她健康活泼，再累也值得。”
“你有没有想过她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我还真没有想过，让我想想。”
柴曼娜想了半天，都没得出什么结论，只好说道：“我觉得吧，不管她将来做什么，只要不犯法，不违背道德，我都支持她。”
油婉婉眼珠一转：“那她要是喜欢女人呢？”
柴曼娜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回道：“只要她开心，幸福，我就当多了个女儿。”
油婉婉诧异不已：“你这么想得开？”
“与其让我失去一个女儿，不如多一个女儿，你说呢？”
油婉婉伸出右手大拇指：“给你点赞。”
说话间，菓菓吃饱了，柴曼娜整理好衣服，抱着她下了楼。
餐厅里，一面大圆桌，上面还带着可以旋转的玻璃盘，已经摆放了八盘凉菜。
本来待在一旁聊天的众人，看到柴曼娜和油婉婉出来了，纷纷起身落座，家宴正式开始。
黎洪哲坐在柴曼娜的身旁，主动提出来：“老婆，我先抱着，你吃饭。”
柴曼娜确实饿了，把菓菓递给他，捡着顶饱的往嘴里塞。
很快，陈竹星把热菜也端了过来，顺便给柴曼娜面前放了一碗米饭：“我今天蒸的多，你可得使劲吃，别给我剩啊。”
柴曼娜看着脸一样大的碗真是哭笑不得，虽说现在自己比以前能吃了，可这碗也太大了吧，里面的米饭都冒尖了啊！
黎洪哲看出柴曼娜的为难，小声说道：“吃不完给我。”
陈竹星耳朵尖，听见这话笑嘻嘻：“人人有份啊，都是这么多。”
米博简开始叫苦连天：“我还想吃菜，哪有肚子吃米饭啊。”
最后在众人的要求下，陈竹星才减少了每个人碗里的饭量。
吃着吃着柴曼娜想起来一件事，赶紧给油婉婉道歉：“婉婉，对不起啊，我把腌鸡的事给忘了。”
“没事，过两天我去你家再吃一顿。”
米博简插话道：“我也要去，这次一定要给我鸡腿。”
陈竹月招呼道：“都来都来，反正过年买的多。”
众人商量了一阵子，决定初八那天再去陈竹月家里聚一聚。
不知不觉间，柴曼娜把面前的米饭吃了个精光，陈竹星喜滋滋地夸赞：“看来我手艺有进步啊，娜娜都把饭吃光了。”
柴曼娜立刻拍马屁：“那是相当有进步。”
油婉婉扁扁嘴：“嗯，至少熟了。”
众人想起以前陈竹星做饭总是夹生的事情，哄笑开来。
柴曼娜伸出手：“老公，你吃饭吧。”
黎洪哲把菓菓交到她手里，纳闷道：“今天菓菓怎么对吃的不热衷？”
柴曼娜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菓菓还是有问题？
油婉婉一看柴曼娜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咳嗽一声提醒她：“菓菓刚喂饱，她哪有那么大的肚子？”
柴曼娜还是不放心，让菓菓面对着自己：“让妈妈看看。”
菓菓不愿意，奋力扭着身子想要转回去。
黎洪哲一看，笑道：“刚才冤枉她了，看来她还是想吃的，只是她知道吃不着。”
柴曼娜这才想起来，已经两天了，没有给菓菓喂辅食，随即问道：“小姨，你有没有煮鸡蛋？”
米芊芊接话：“我刚才让小姨煮了几个，还在晾着呢，一会儿给她俩吃。”
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沫沫也是刚添加辅食。”
“沫沫四个月就加辅食了。”
“这么早？”
米芊芊颇有些无奈：“没办法，我喂不饱她，奶粉她又不好好喝，只能加辅食。”
柴曼娜没想到米芊芊还有这种烦恼，感觉自己对她关心的不够：“大姐，这事你怎么没早说啊？”
“嗨，这点儿事不算什么。”
黎洪哲咽下嘴里的食物：“大姐，你给沫沫吃的米粉什么牌子？”
“我也忘了，一会儿看看。”
柴曼娜想了想，米粉作为给菓菓添加的第二样辅食，应该不会出大问题，也就没说什么。
鸡蛋晾凉了，陈竹星把蛋黄剥出来，特意拿了两个小碗、小勺，给柴曼娜和米芊芊一人分了一个。
柴曼娜又要了凉开水，把蛋黄搅和了搅和，准备给菓菓喂。
黎洪哲轻轻碰了碰她，示意她看米芊芊。
扭头一看，好嘛，米芊芊直接用面前的菌菇汤来搅拌蛋黄。
柴曼娜惊讶不已：“大姐，沫沫现在能吃盐？”
“一点点，没事的。再说蛋黄没味，她也不爱吃。”
柴曼娜有些恍惚，难不成自己以前坚持的那些，都是错的？
陈竹月看了柴曼娜一眼，当笑话一样地说道：“娜娜为了一口白糖，和她婆婆吵起来了，你们说，值当不值当？”
第105章掌握你的弱点
柴曼娜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这种事情，没必要当着大家的面提起来吧？
再怎么说，曹寻巧都是自己的婆婆，和婆婆吵架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丁瀚池打着圆场：“二姨，芊芊以前也那样，把泡泡看的比什么都要紧，现在倒是看开了。”
米芊芊随口说道：“没办法啊，现在带两个，怎么省事怎么来，哪能像头一个那么细致。”
这句话，再次坚定了柴曼娜不生二胎的决心。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因为出生的顺序不同，就区别对待呢？
为了不发生这种事情，只生一个就好。
一顿饭吃完，众人又回到客厅闲聊。
油婉婉端着碗盘进厨房刷洗，米博简主动凑了过去：“要不要我帮忙？”
油婉婉斜斜看了他一眼：“你肯定是故意的。”
“怎么？”
“我家有洗碗机，哪用你动手？”
米博简撇撇嘴：“腐朽的资产阶级...”
油婉婉冷哼一声：“有本事，你以后厨房里别装。”
“装，必须装，我要打入资产阶级内部，了解这种堕落的生活方式...”
陈竹星走了进来：“谁堕落了？”
米博简咳嗽了一声：“我们在聊游戏呢。”
“这么大个人了，整天就知道玩，能不能干点儿正事？”
米博简不服气：“我大姐夫，还有我二姐，也玩游戏啊。”
“他们是调节生活，你这叫沉迷。”
米博简抬腿就跑：“我就知道，你们都对我有意见。”
客厅里，柴曼娜和米芊芊坐在一起，两个小人分别坐在她们腿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黎洪哲从卫生间走出来，原本想坐在柴曼娜身边，看见这副场景有些不太好意思，犹豫着不知道该去哪里合适。
丁瀚池冲着他招了招手：“让她们女人聊去。”
黎洪哲十分感激丁瀚池化解了自己的尴尬，走到他身边坐下，小声说道：“谢谢。”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适应？”
黎洪哲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娜娜总是陪在我身边的，有什么事她都替我挡了。”
“也没什么。家里人都挺好相处的，没人会特意为难你。”
黎洪哲心想那是你觉得。米芊芊嫁给你算是高嫁，可柴曼娜嫁给我，就有些不是那么回事了。
大家同样是女婿，可彼此的身份背景、经济实力不同，受到的待遇肯定不一样。
好在这些年柴曼娜护着自己，也确实没发生过太难堪的事。
丁瀚池见黎洪哲不愿意说这个，改口说道：“你们那行好干吗？”
说起自己的老本行，黎洪哲有的是话题：“这两年也不行了，国家管得严了。以前做游戏，简直就是从地上捡钱，现在，一言难尽。”
丁瀚池深有感触：“我也遇上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过年前我还在想，要不要改行算了。”
黎洪哲有些尴尬，轻声问道：“姐夫，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嗨，就出口点儿小东西，挣点儿小钱。”
黎洪哲不解其意：“小东西？”
“都是一些小零碎，什么圣诞节的装饰品，玩具，鞋袜，反正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黎洪哲似懂非懂：“我对这些完全不了解。”
“明白，你是搞技术的，不关心身外之事。”
黎洪哲摇摇头：“我也想关心，可我发现自己不擅长这些。公司里明争暗斗，我总是吃亏的那个。”
丁瀚池犹豫来犹豫去，还是问道：“你总不能一直干这行吧？将来有什么打算？”
黎洪哲有些迷茫，视线落在柴曼娜和菓菓身上，扯了扯嘴角：“我不干这个能干什么？其实我压力也挺大的，现在的年轻人学得快，能吃苦，我真怕哪天就被公司给裁了。”
“你没想过自己干？当老板总比打工轻松吧？”
黎洪哲见柴曼娜没注意自己，压低声音：“姐夫，不瞒你说，我还真有这种想法。公司里有几个同事打算出去单干，他们想要拉我入伙，我正在考虑。”
丁瀚池皱起了眉头：“不是我打击你，最好不要和同事一起创业，风险太大了。”
“为什么？”
“同事就是同事，只有上班时间接触，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完全不知道。万一遇人不淑，赔钱都是小事，要是犯法了，你让娜娜怎么办？”
黎洪哲不禁失笑：“姐夫，就是做个游戏，能犯什么法？”
“或许是我多虑了，你们那行我也不了解。我只能说，人性这个东西，很复杂的，别太轻易相信别人。”
黎洪哲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会听取丁瀚池的意见，认真考虑这件事。
末了，黎洪哲瞟了一眼柴曼娜，要求丁瀚池帮他保密，先别让柴曼娜知道，免得她担心。
丁瀚池连声答应，说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油婉婉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又把厨房收拾了一番才走出来，招呼柴曼娜和米芊芊出去逛逛。
柴曼娜懒得动弹，油婉婉连拖带拽地非要让她一起出去，柴曼娜稳稳坐着，笑嘻嘻地说道：“我就不信了，就凭我这吨位，你能把我拉起来。”
油婉婉眼珠一转，松开柴曼娜的胳膊去挠她：“去不去？去不去？”
柴曼娜最怕这个，歪倒在沙发上求饶：“别挠了，我抱不住菓菓了。”
黎洪哲早就想过来了，只是姐妹之间玩闹，他贸然出手肯定不合适。
此刻见菓菓在柴曼娜的腿上东摇西晃，赶紧跑到跟前把菓菓抱走。
柴曼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公，别，别走啊，救命。”
油婉婉顺势压在她身上，挠的更起劲了：“二姐夫才不会帮你呢！”
黎洪哲站在一旁，心想我不是不会帮，而是不敢帮啊，这种场面我一个大男人，从哪儿下手？怎么下手？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柴曼娜气喘吁吁地推着油婉婉：“停战，我认输。”
油婉婉这才起了身，得意洋洋：“掌握了你的弱点，就可以摆布你的人生。”
柴曼娜点点头：“有道理，看来我得把弱点弄没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