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你就这待遇
柴曼娜走进卧室，看着只露出一张小脸的菓菓：“哎呀呀，我的婚床，菓菓先睡了啊。”
“有什么关系？”
茶海拿了一个果篮，把被罩上面的“早生贵子”全都放进去，然后招呼柴曼娜睡觉。
特别神奇，明明很困，躺下却睡不着。
想起之前看到安娜跟米博简的事，她觉得有必要让茶海去劝劝张思博。
明明两人刚结婚时挺恩爱的，何至于就变成现在这模样？
只要张思博改变一点儿，不要那么妈宝，以后好好对安娜，两人还是能抢救一下的。
“老公...”
茶海昨晚几乎没睡，这会儿已经开始犯迷糊了：“嗯？”
柴曼娜一看他都这样了，打消了说话的念头：“没事，睡吧。”
茶海下意识地又“嗯”了一声，把柴曼娜往怀里带了带，睡过去了。
柴曼娜睡不着。
今天的意外有些太多了。
安娜是一个，柳絮也是一个。
柳絮这么优秀的女孩，巴巴地想要嫁给米博简，实在让人意外。
柴曼娜还记得，当时发现他俩关系的时候，柳絮明明没有当回事，还说各走各的，谁也别留恋。
结果...
这世界太不真实了。
想着想着，柴曼娜思维开始迟钝，稀里糊涂也睡了过去。
......
一觉睡醒，天又黑了。
头一次在这边睡觉，柴曼娜很不习惯。
阳台的位置不同，窗帘的颜色不同，房间的大小也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醒了？”随着声音，台灯亮了，茶海贴过来亲了亲她的脑门：“好爱你。”
柴曼娜笑着钻到他怀里：“我也爱你。”
茶海抱着她的手，明显更紧了一些：“再说一遍。”
“你明明听见了。”
“好老婆~”
都说女人撒娇要命，其实男人撒娇也一样要命。
这不，柴曼娜心都化了：“我爱你。”
茶海趁机提要求：“我想每天都能听到。”
“呃...”
柴曼娜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人。
天天说，听多了就不稀罕了。
茶海知道她脸皮薄，改了口：“以后我天天跟你说。”
柴曼娜嘟起嘴：“好吧，以后只要你说，我就说。”
“一言为定。”
两人磨叽够了，收拾利索下了楼，看见米博简、柳絮跟郑子豪围着沙发在玩扑克，菓菓坐在柳絮旁边，揪着柳絮裙子上的蕾丝花边，给她手上的娃娃裹裙子。
柴曼娜挺纳闷：“哪来的扑克？”
“买的。”米博简说着扔出一对4：“让我溜一对，总不会是抢的吧？”
这不是废话嘛。
柴曼娜想问的是这个？
算了，跟米博简抬杠，生不完的气。
柴曼娜坐在菓菓旁边：“你们饿不饿？想吃什么？”
“7、8、9、10、j、q、k。”郑子豪扔了手里的牌：“嫂子别操心了，我们叫了外卖，一会儿就到了。”
行吧，人家都自给自足了。
柴曼娜扒拉菓菓的脑袋：“哇，好可爱的小辫子，谁给你梳的头？”
“姑姑。”菓菓晃着手里的娃娃：“看，姑姑买的。”
柴曼娜这才发现是个新娃娃：“小絮你出去了？”
“小区门口超市买的。”柳絮看了眼手里的牌：“过。刚好小仔要买烟，我就跟着出去转了一圈。你们这附近挺方便的，什么都有。”
茶海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喝茶喝茶。”
柴曼娜微微皱着眉头：“老公，我跟你在那边住了快一年了，从来没见你搞过这些。”
“你又不爱喝。”
柴曼娜无言以对。
她确实不爱喝茶。
以前是因为不懂，也觉得麻烦，不如喝凉白开痛快。
现在，还是觉得麻烦。
没多久外卖来了。
烧烤，啤酒。
柴曼娜把中午打包的剩菜拿出来热了热，放在一起看着挺丰富的。
茶海给菓菓戴上一次性手套，塞给她一根鸡翅膀。
菓菓啃了两口，看着柴曼娜：“妈妈，我想喝饮料。”
“没饮料呀。”
米博简从脚边拎起一桶2.5升的雪碧：“超市买的。”
柴曼娜磨了磨牙，妥协了：“只能喝两杯哟。”
“我最爱妈妈啦！”
米博简拧开盖子：“舅舅给你倒饮料，你不爱舅舅？”
“谁爱我，我就爱谁。”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
只有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才会说出这么朴素简单的话。
大人比小孩子复杂多了，爱不爱一个人，很多时候看的并不是对方爱不爱自己。
吃着吃着，郑子豪问柳絮：“姐，你哪天走？”
米博简正在剥蒜的手顿了一下。
“后天，跟我爸妈一起走。”
米博简继续剥蒜。
柳絮看在眼里，故意说道：“这一走，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柴曼娜转头看她，心想女人啊，都挺别扭的。
有话直说不好吗？
非要拐弯抹角，希望对方能主动留一下自己。
可是米博简怎么留呢？
他又不知道柳絮的心思。
经过安娜的打击，米博简就算真的想娶柳絮，也不敢说了。
两家的经济条件相差太大，他觉得自己配不上。
米博简把剥好的蒜放在小盘子里：“烤肉不配蒜，香味少一半，至理名言。”
柳絮挺失望的。
她确实盼着米博简能开口留自己。
虽然她已经计划好了，回去就辞职，办完手续就过来。
可这些计划，她都没有告诉米博简，就是希望他能主动表态。
柴曼娜冲米博简伸出手：“给我一瓣。”
米博简递给她：“你们晚上住这边？”
“不住。”茶海拿了张纸，帮菓菓擦嘴：“明天收假，菓菓要去幼儿园，还是回去住更方便。”
“你俩新婚，不住婚房？”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老夫老妻了，新什么婚。”
“小海，我真替你委屈。”米博简不怀好意地挑事：“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你就这待遇？”
“那也比你强。”
米博简噎了个半死。
吃饱喝足，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
这边就一辆车，刘凯早走了，在场的人，只有柴曼娜和菓菓没喝酒。
不想再麻烦刘凯折腾，柳絮跟郑子豪打车走。
米博简看着柳絮上了车，看着车离开，笑的有些苦涩。
茶海抱着菓菓坐在后面：“老婆你开慢点儿。”
路上除了菓菓叽叽喳喳，茶海时不时接一句，没人再说话。
第932章我只是不想当备胎
第二天是回娘家的日子。
早上送了菓菓，柴曼娜就要去陈竹月家。
“空手去？”
柴曼娜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家里一堆东西，再买没地儿放了。”
“你整天处心积虑地想抹黑我的形象。”茶海说着捏她鼻子：“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让妈觉得我不懂礼数？”
“都是自己人，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茶海又捏了几下：“该有的礼数都得做到位。”
“哎呀，别总是捏我呀，幸亏鼻子是真的，要是做的，早让你给捏坏了。”
面对茶海的坚持，柴曼娜只好妥协。
只是在买东西的时候，她不要那些看起来花里胡哨，实际上没什么用的玩意，专门买了一些平时能用得到的。
到了陈竹月家，屋里没人。
茶海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头看着鞋柜上的手机：“大清早的，妈干什么去了？”
“买菜呗，还能干什么？”柴曼娜瘫在沙发上：“新女婿上门，总得给你做一桌吧？”
茶海乐滋滋地：“结了婚，回来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呢。”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忍住了吐槽的**。
陈竹月买了很多菜回来。
门口传来响动，茶海赶紧打开门去接。
陈竹月笑容满面：“都放厨房去。”
“妈，你买这么多？”
“下午你两个姨都过来呢。”
柴曼娜想起来了，当初她跟黎洪哲回娘家的时候，两个姨也来了。
陈竹月换了鞋坐下：“小海，昨天你找的那两个司机，开车技术真好，把我姨跟我舅送到家门口不说，还扶进屋了。”
“妈，那都是应该的。姨姥姥跟舅爷爷大老远跑来，总得照顾周到。”
柴曼娜挺纳闷：“我还以为他们会多住两天，怎么昨天就走了？”
“家里一堆事呢。”
当着茶海的面，陈竹月不好说什么，含含糊糊回了一句。
茶海追问了一句：“送的东西都带上了吧？”
“带上了。”陈竹月夸他：“还是你想的周全，我那会儿脑子乱的哟，啥都顾不上了。”
柴曼娜感觉自己就像个局外人：“哎，你们说的事情，我咋都不知道？”
“小海说你怀孕了，不让你操心，他都安排好了。”
“行吧。”柴曼娜挪了挪屁股，让自己瘫的更舒服：“以后啊，我就安心当个废物，只管躺着就行。”
跟娘家人聚餐的时间，总是愉快的。
只是少了油婉婉，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就像油婉婉说的那样，现在见一面好难，还不如小时候，每个周末都能在一起胡闹。
陈竹云和米芊芊一家也要走了。
和以前不同，这回米文耀也跟着一起走。
老两口分开了近一年，日子也不好过。
米博简虽然早就知道了，可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一家四口，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
柳絮走了。
跟她爸妈一起。
走之前，她跟米博简吃了一顿饭，到底也没说出她的计划。
米博简好几次想开口，都给憋了回去。
他觉得自己不配。
无论是两家的经济条件，还是他和柳絮的能力，他都配不上。
离奇的是，柳絮前脚刚走，后脚安娜就给米博简打来了电话。
看着曾经熟悉的号码，米博简没有接。
他不知道接通之后能说些什么。
两个人的生活，早就在安娜结婚的时候彻底没了关系。
加上米文耀陪着陈竹云走了，他心情一直都很差，实在没精力应付安娜。
一连打了好几个，手机终于安静了。
只是他下了班去拿车的时候，赫然看见安娜靠在车门上。
硬着头皮走过去，停在距离一米的位置，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安娜，就是等着。
“米博简，你开始躲我了是吗？”
无言以对。
“你觉得我很烦是不是？”
还是无言以对。
安娜走到他面前：“看着我！”
米博简只好转过头：“小絮已经走了，我跟她没可能，你不用再担心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米博简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接呢？我跟你，早就结束了，不是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离...”
米博简没给她说出来的机会：“安娜，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如果你过的很好，你会想起我？不会的，你只是现在不如意，想要从我身上找点儿补偿。”
真话总是难听的。
安娜突然就哭了：“你恨我是不是？恨我当初不够坚持，恨我跟你提了分手！”
“没有的事。”米博简突然狠下心：“我不恨你，我干嘛恨你呢？安娜，不要再骗我，也不要再骗你了。你当初决定嫁给他，其实你早就想明白的，对不对？”
“你知道什么！我是被逼的，我没办法！”
米博简再次叹气：“如果这么想，能让你觉得好受一些，可以的。”
“小仔，你真的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只是不想当备胎了。”米博简偏头不看她：“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给自己找过后路，一心一意想要跟你结婚。可你不是，你在没分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嫁给他了。”
安娜蹲下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正是下班时间，停车场时不时就会有人来取车。
米博简也不躲不闪，就这么看着她哭。
很多事情，他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不想揭破。
说白了，安娜从心里还是看不上他的。
爱他是真的，看不上也是真的，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
她父母不同意，只是给了她一个台阶罢了。
真相就是如此伤人。
米博简看着她哭，到底不忍心，在裤兜里摸了摸，摸到一包手帕纸，还是柳絮塞给他的。
抽出一张，他也蹲下，送到安娜面前：“你老公挺好的，能看出来很在乎你，好好跟他过吧。”
安娜抬起头，眼泪汪汪：“他欺负我。”
“我知道。”米博简帮她擦眼泪：“他要是一直对你好，你不会来找我的。乖，回去好好跟他谈谈，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们条件那么优越，值得更好的生活。”
安娜抓着他的手：“小仔...”
“我二姨跟我二姐说，让她以后收收自己的小性子，别再像个孩子一样胡闹。”米博简把弄湿的纸团捏在手心里：“安娜，你老公肯定不会像小海疼二姐那样对你，该低头的时候，低低头吧。”
第933章搬家了
柴曼娜跟茶海又单独请了几次客。
王宝琦两口子，加上江子墨，还有广告公司的人，一起吃了一顿。
茶馆、火锅店、蛋糕店和ktv的员工，又分别吃了一顿。
跟员工一起吃饭，柴曼娜轻松多了，乐呵呵地拉了群，当场给员工发红包。
不用拼手速，人人都有份，只是要拼一下运气。
每轮谁抢到了最大的，就得出来表演个节目。
不管表演的好不好，柴曼娜还会再给发一个奖励红包。
如果有自信，可以主动上台表演，也会给红包。
有钱拿，员工都很积极，争着抢着表演才艺。
茶海觉得这个点子不错，以后作为公司的传统项目，逢年过节都这么搞。
日子一天一天划过，到了六月下旬，柴曼娜已经怀孕20周+，肚子肉眼可见地鼓起来一点儿。
茶海觉得稀奇极了，只要在家，就盯着她的肚子，时不时还趴上去听一听，试图听见一些生命的迹象。
柴曼娜跟他说了多少次，根本听不见什么，他依然如故。
孕检的时候，茶海特意问了医生，转头就买了一个胎心仪，没事就在家贴着柴曼娜的肚子听胎心。
眼看着菓菓快放暑假，黎洪哲终于缓过了劲儿，给柴曼娜打了个电话。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婚礼伤心，只是说工作太忙。
柴曼娜没有多问，只是把菓菓送了上去，让她好好跟爸爸聚一聚。
茶海往省城跑的次数少了，说是安娜恢复了精神，大部分时间都在茶馆忙。
柴曼娜忍不住问他，那孩子怎么办？
得到的答案是，安娜出了月子就给孩子断了奶，家里有育儿嫂，基本上不需要她操心。
而且，安娜一直住在父母家，没有搬回去的打算。
柴曼娜默默在心里难过，明明两人可以好好生活下去，却变成了这样。
一晃到了七月中旬，菓菓放暑假了。
茶海开始张罗着搬家。
柴曼娜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收拾东西。
说起来东四路那边什么都有，好像没什么要带走的，可是除了玩具衣服之外，零零碎碎的，也收拾了好几箱。
柴曼娜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不敢再弯腰太狠，做事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其实茶海叮嘱了好几次，不让她干活的，可她闲不住。
正式搬家那天，茶海开了一辆小厢式货车，叫上米博简和郑子豪，三个人来回跑了几趟就搞定了。
菓菓不太愿意搬走，觉得搬走就见不到爸爸了。
黎洪哲抱着她好说歹说，答应每个周末都去找她玩，才把她哄好。
他心里明白，东四路那边的条件更好。
那边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小学，甚至以后的初中高中，都要比这边好得多，更有利于菓菓的成长。
再说城市就这么大，过去也很方便。
他相信，柴曼娜也好，茶海也好，都不会拒绝他探视菓菓。
正式入住东四路，茶海想把柴曼娜的名字加在东四路的房产证上，可惜贷款还没还完，暂时还加不了。
柴曼娜不在乎这些，反正两人都是要过一辈子的，加不加又有什么关系？
为了让她好好养胎，茶海辞掉了钟点工，换成了住家的保姆。
每天保姆只需要打扫卫生洗洗衣服，饭菜都是秦叔做好，刘凯送来的。
一开始柴曼娜极其不习惯，她实在不喜欢屋里有个陌生人，可很多事情她确实力不从心，只能妥协。
保姆名字很普通，叫王红梅，22岁的小姑娘，长的清清秀秀，做事利利索索，空闲的时候喜欢捧着手机看视频傻乐。
柴曼娜向来好相处，每天家里的活就那么多，干完了也不会故意折腾她，只要她不瞎搞，随便她干什么都行。
这天茶海忙完回来，进门看见王红梅坐在鞋柜旁玩手机，还挺纳闷：“你怎么坐这儿？”
“柴姐带菓菓出去买东西，我等她回来好给她拿拖鞋。”
“出去了？”茶海停下了换鞋的动作：“你知道她们上哪儿了？”
“柴姐说是去附近的超市，给菓菓买橡皮泥。”
“行，我出去找找。”
还没走出小区，茶海就遇到了回来的母女俩。
柴曼娜看见他有些心虚：“今天这么早？”
“都说了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为什么不听？”
“哎呀，这才几个月呀！”柴曼娜振振有词：“我怀菓菓的时候，一直都在上班，没那么娇气。”
“你怀菓菓的时候几岁？”
柴曼娜蔫了。
“保姆干什么用的？你需要什么让她去买，别自己跑出去了。”
柴曼娜还想挣扎一下：“可是...”
茶海不理她，弯腰把菓菓抱起来：“是不是妈妈非要带你去的？”
“嗯，我的橡皮泥还没用完，她非要给我买新的。”
柴曼娜麻溜儿往前走，装作没听见，省得茶海又说她。
茶海赶紧追上去：“慢点儿！”
菓菓已经单独一个人睡了。
只是睡觉前还需要柴曼娜讲故事唱儿歌。
为了安全，柴曼娜专门买了一个智能监控器装在她的护栏上，可以通过追踪技术来观察她的呼吸和活动。
一旦她出现任何不正常的情况，监控器就会报警。
分开之后，菓菓的睡眠质量反而比以前更好了，整晚整晚都不用起夜，躺下一觉睡到大天亮。
菓菓这样的表现，让柴曼娜十分担心，总觉得以前菓菓挨着她睡觉，半夜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动静？
晚上睡觉的时候，柴曼娜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茶海，搞的茶海极其不好意思，只能盼着菓菓什么也没听见，要不然太尴尬了。
转眼就到了孕24周，该做四维检查了。
茶海特别兴奋，一大早就催着柴曼娜起床，他想看看肉丸子到底长什么样。
柴曼娜不想起那么早，反正是私立医院，又不需要排队，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可茶海着急啊，一直催催催。
柴曼娜把被子扯过头：“起来也没用，黎洪哲还没来，总不能把菓菓一个人放在家里吧？”
“我给他打电话。”
柴曼娜觉得妥了，黎洪哲过来也得半个多小时，还可以再赖一会儿床。
没想到黎洪哲比茶海更积极，茶海给他打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快到了。
柴曼娜郁闷地坐起来：“搞毛啊！”
茶海只能柔声细气地安慰她：“上了车再睡，乖乖听话哟。”
第934章肉丸子很调皮
也许肉丸子知道爸爸妈妈今天能看见他，兴奋地在肚子里各种蹦跶。
踢腿、后仰、翻跟头，屈体、滚动、交叉腿，把负责四维检查的医生惹的笑个不停。
茶海的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了：“老婆，肉丸子太调皮了！”
柴曼娜躺着看不见屏幕，肚子里的动静也感受不到，只好让茶海描述一下怎么调皮。
“像体操运动员，在你肚子里转体720度。”
柴曼娜忧心忡忡：“这样很容易脐绕颈啊，菓菓那会儿也在肚子里翻跟头，最后脐绕颈三圈。”
医生安慰她：“胎儿还小，现在还没关系。”
等着等着，肉丸子终于不折腾了，很给面子的把脸转了过来，好让爸爸妈妈看清他长什么样。
茶海又往前凑了一些：“老婆，脸型像你。”
柴曼娜无语。
她是见过四维图像的，并不觉得能看出来像谁，只要能检查出来五官俱在，没有别的缺失就行了。
茶海又问：“他为什么不睁眼？”
医生笑着解释：“一般26周以后才会睁开眼睛，现在还小。”
检查完了，两人在外面等结果。
茶海依旧兴奋：“脸型像你，鼻子像我，嘴巴小小的，应该也像你。”
柴曼娜不忍心泼他凉水，只是笑。
很快四维b超单出来了，柴曼娜看着上面的图片：“这长的跟王尼玛一样，你从哪儿看出来像我的？”
“王尼玛是谁？”
柴曼娜没好气地掏出手机，搜到王尼玛的图片给他看。
茶海险些给呛死：“肉丸子比这个好看多了！”
“行吧，你开心就好。”
柴曼娜心里默默想着，明明就像王尼玛，愣说长的像我？
难不成我也长的像王尼玛？
比起长相，她更关心肉丸子的健康情况，直接翻到第二页看结论。
头部，面部，脊柱，心脏，四肢，腹部全都正常。
胎盘跟羊水也没问题。
柴曼娜松了口气，一切正常就行。
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
“我看看。”
茶海拿了过去，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指着最后几行字：“这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茶海有些急了：“这上面写着不排除手和足的异常，而且不包括耳朵，万一...”
“没办法，b超就只能看到这么多。”
“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怎么会看不到？”
柴曼娜知道他担心，把报告单从他手里拽走：“没事的，菓菓那时候也这么过来的，你看她缺什么？好好的呀。”
“我害怕。”
“怕什么呢？”柴曼娜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肩上：“就算肉丸子缺少了手指，难道就不爱他了吗？你也说了，科技这么发达，给装个机械臂，酷不酷？”
“男孩好说，要是个女孩...”
“女孩也一样可以很酷，只要她喜欢，随便长成什么样都行。”
听了柴曼娜的安慰，茶海感觉好多了：“还是大姐姐好，要是换了小妹妹，估计比我还紧张，说不定都哭的岔了气，还得我哄她。”
柴曼娜一把将他推走：“滚蛋！”
......
离开医院，茶海要去茶馆看看。
柴曼娜乐的如此，总比回家待着有意思。
刚出了电梯，迎宾员就满面笑容地跟两人打招呼，还告诉他们，安娜在办公室。
敲门，里面传来安娜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安娜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在看见他俩的瞬间，挂上了笑容：“你们来了。”
柴曼娜笑着跟她打招呼：“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快坐。”安娜叫了服务员，让送上茶水和点心，然后坐在柴曼娜旁边：“肚子起来了。”
“嗯，刚去做四维检查，一切正常。”
“那就好。”
两人客套了几句，安娜跟茶海开始说最近的经营情况。
柴曼娜兴趣不大，溜到旁边去吃点心玩手机。
不到二十分钟，茶海跟安娜就说完了，然后安娜招呼她：“二姐，我想跟你聊聊。”
茶海识趣地站起来：“我出去检查检查防火设施。”
上次火灾之后，茶海就对这些格外重视，每次来都要检查一遍。
门关了，柴曼娜坐到安娜旁边，嘴里还在嚼点心：“怎么了？”
还没说话，安娜的眼泪先掉了下来：“我去找了小仔。”
柴曼娜慢慢咽下嘴里的点心，趁着这点儿时间，在脑子里琢磨该怎么劝她。
“二姐，我是不是贱得慌？”
柴曼娜伸手搂住她的肩膀：“都过去了，没事了。”
“我以前觉得，我跟小仔分开了，他愿意跟谁好，都是他的事。可那天我看见他和小絮，我接受不了。”安娜眼泪哗哗流：“以前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会给小絮做，我受不了。”
柴曼娜没吭声，心想这事好像应该柳絮更委屈吧？小仔为她做的事，以前也为你做过，这种感觉岂不是更糟糕？
“小仔说我只是过的不如意，才会去找他，我没这么想。”
安娜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地难过：“为什么非得是小絮？换个人不行吗？小絮跟我认识多少年了，她有很多事情都是跟我学的！”
柴曼娜小心翼翼地回她：“小絮并不是你的替身，你们的性格，其实不太一样。”
“二姐，你有没有想过跟黎洪哲复婚？”
话题转到这儿，柴曼娜愣住了。
想过吗？好像也是想过的。
可真让她回去，却没有足够的勇气。
那么多年的经历，她被黎洪哲糟糕的情绪整怕了，不想再去经历一次。
安娜其实并不想听到什么回答：“我刚结婚就后悔了，我不该跟小仔分开，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后悔也没用了。”
柴曼娜只能沉默。
世上哪来的后悔药？
“小仔说了好多难听的话，说我把他当备胎，说我劈腿，说我嫌贫爱富！”安娜哭的没了力气：“我没有...”
柴曼娜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回去骂他，你别生气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你跟他生气。”
“我真的没有...”
柴曼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不一定要找出个答案来的。安娜，我想小仔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只是这份幸福，他给不了你，也不应该是他给你，明白吗？”
安娜没有回答，静静流着眼泪。
“都过去了，往前看看吧。”柴曼娜就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前面有彩虹，也会有荆棘，大胆地往前走，不要再留恋身后的风景了。”
第935章柳含烟住院了
茶海转回来的时候，安娜除了眼睛有点儿红，已经看不出来什么异常了。
柴曼娜吃光了整盘点心，喝了几杯水撑的不行。
安娜挺意外：“这就撑了？”
“胃给饿小了，稍微吃的多点儿，就难受。”柴曼娜揉着胃部：“慢慢来吧，总能撑起来的。”
“六个月了吧？”
“嗯。”
安娜不由得替她担心：“你吃的太少了，营养跟得上吗？”
柴曼娜不禁失笑：“我虽然吃的少，可我吃的勤啊，一天五六顿的吃。”
“那你怎么不长肉呢？”
“长呀。”柴曼娜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胖了五斤，腰都粗了一圈，以前的裤子全穿不上了。”
茶海终于插上话了：“哪胖？现在才刚刚好，之前太瘦了。”
“以后会越来越胖的。”柴曼娜伸出手：“咱俩撤吧？我开始犯困了。”
茶海把她拉起来：“困了就睡觉，睡醒再回去。”
“我担心菓菓。”
“黎洪哲陪着她玩，饭菜有刘凯送，你担心什么？”
安娜闻言很惊奇：“黎洪哲去你们家了？”
“嗯，今天我们都出来，菓菓一个人在家，哦，还有保姆，反正是不放心。”茶海扶着柴曼娜往外走：“先睡觉，睡醒再说。”
安娜跟在后面：“二姐，为什么你们可以继续来往，我跟小仔就不行？”
茶海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安娜：“你跟小仔有孩子吗？”
“没孩子就不能联系了？”
“没孩子你们还联系什么？准备生个孩子？”茶海扒拉柴曼娜的脑袋：“老婆，要是没菓菓，你还跟黎洪哲联系吗？”
柴曼娜眨眨眼：“没菓菓，我跟他早离婚了，这辈子估计没机会见面。”
茶海心满意足地扶着柴曼娜走了。
安娜站在原地，还是想不通，凭什么有孩子就能联系，没孩子就不行？
......
进入八月，柴曼娜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茶海要给她过生日，她不乐意，觉得一过生日就老了一岁，宁愿自欺欺人还是小姑娘。
还没等他俩达成一致，柳含烟住院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茶海整个人都呆滞了。
在他心里，柳含烟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住院了？
柴曼娜匆匆换了衣服，又给菓菓收拾利索，招呼茶海去医院。
中心医院，妇科住院区。
病人太多了，柳含烟仓促之间只能住在四人间。
每个病床前至少都有一个家属，加上病人，整间病房乱糟糟的。
茶海跟柴曼娜进去的时候，郑兴平跟张姨都在。
柳含烟侧躺着，好看的眉毛因为疼痛皱了起来，越发让人怜爱。
“爸，张姨。”
打了招呼，柴曼娜牵着菓菓的手走到柳含烟旁边：“妈，你哪疼？”
“小毛病。”柳含烟见她来了，挤出笑容：“我说了别告诉你们，就怕你们担心。这儿不干净，让菓菓回去吧。”
菓菓喊了一句“奶奶”，伸出小手去摸她的额头：“你生病了吗？”
“奶奶没事，小宝贝回家去，好不好？”
“我给你揉揉，妈妈说了，揉揉就不疼了。”
柳含烟抓着她的小手：“奶奶真是没有白疼你。”
接着她招呼张姨：“把菓菓带出去，这儿不干净，别让她待这儿。”
张姨牵着菓菓出去了，说是在中厅玩一会儿。
柳含烟招呼道：“娜娜坐下吧。”
茶海有一肚子问题，却不知道从哪儿问。
这里是妇科住院区，想也知道，柳含烟肯定是得了妇科病，他作为儿子，怎么问？
可柳含烟这么大年纪了，能得什么妇科病？
茶海虽然不懂，可他又不傻，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还是柴曼娜开了口：“妈，到底什么情况？我看你疼的厉害。”
“四十多就有的小毛病，子宫肌瘤，医生说等绝了经就会萎缩，我就没管。”柳含烟说的轻松：“谁知道它不仅没萎缩，还变大了，半个月了，越来越疼，我就过来查了一下，得开刀。”
茶海有些尴尬。
虽然柳含烟是他亲妈，可这些事情...
柴曼娜语气带着一点点埋怨：“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刚不舒服就得来医院，还拖了半个月？”
“我这不是忙嘛。”
柴曼娜是真着急：“医生怎么安排的？”
“那个瘤子长的好大，直径快十公分了，医生建议直接把子宫摘了。”
柴曼娜张了张嘴，突然就掉了眼泪。
她是女人，她知道子宫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
虽然柳含烟六十多了，不可能再生育，但是子宫带给女人的并不仅仅只是生育这个功能。
切掉子宫，至少会影响到雌性激素的分泌，柳含烟这么爱美的人，以后怎么办？
柳含烟抬起手：“别哭呀，我都没哭呢，你怎么就哭了。”
“能不能只切掉瘤子？”
柳含烟语气平静：“医生说越大的瘤子，发生恶化的几率越高，为了保险，直接连根去掉。”
茶海忍不住喊了一声“妈”。
柳含烟看向他：“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又不可能再生，摘了就摘了，没关系。”
一直沉默的郑兴平，抓住她的手：“我会陪着你的。”
柴曼娜又问了手术时间，知道是明天早上，从今晚八点开始，柳含烟就得禁食禁水，免得手术期间出现意外。
柳含烟一直催着她走，声音压的极小：“好多流产的，你怀着孕，还是回去吧。”
柴曼娜想了想，决定先把菓菓安排好，等明天柳含烟动了手术，肯定需要人贴身照顾的。
离开病房，茶海都是飘的。
柴曼娜去了医生办公室，详细问了问柳含烟的情况，知道这个手术是非动不可了。
出于担心，她还问了子宫切除后有什么影响。
医生见她大着肚子，还这么关心病人，仔仔细细跟她说了一通：“每个人都不太一样。有些人，神经路径会产生一种永久的剧痛，从腰部一直到膝盖，走路或者坐着，都会疼。”
茶海听见这个，心都揪到一起了：“这么严重？”
“只是有可能，不是肯定。”医生看向他：“还有的病人，会因为这个产生心理障碍，担心影响夫妻生活和家庭生活，这就需要你们帮着劝一劝。”
柴曼娜连连点头：“我们会的。”
“再就是，切除子宫之后，会影响雌性激素分泌，同时也会影响泌尿系统，以后可能会出现尿失禁。”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柴曼娜小声安慰茶海：“医生说的那些，只是有可能，妈肯定不会有事的。”
第936章咋能给老人吃方便面
为了方便照顾柳含烟，柴曼娜把菓菓送去了黎洪哲那里，也跟他说明了原因。
当天晚上，郑兴平签了手术知情同意书，茶海陪着去的。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郑兴平靠在走廊的墙上，用手捂着脸哭了。
茶海偏过头，眼睛也有些酸。
手术中可能产生的风险，一条一条清晰地列在那里，他看了也有些心惊。
郑兴平哭完了，重新整理好表情，挤出笑容回到病房，省得让柳含烟看见担心。
茶海用手机搜了搜，知道这个手术和剖腹产差不多，也要给肚子上划开一刀，更加担心了。
晚上九点多，郑子豪回来了。
柳含烟嗔怪地埋怨：“都说了没事，干嘛把多多叫回来。”
郑子豪到底年纪小，抓着她的手开始掉眼泪：“妈，你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
“小毛病，不用担心。”
“什么小毛病？”
柳含烟跟柴曼娜能说，对着小儿子可张不开口。
最后还是茶海把郑子豪拉到走廊解释的。
郑子豪听完之后张大了嘴：“意思是说，妈要生个瘤子出来？”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茶海惊叹于他的脑回路，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当生哪吒呢！”
到了晚上十点，柳含烟开始撵人。
郑子豪想要留着，可这里毕竟是妇科住院区，男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被撵走了。
柴曼娜身为儿媳妇，想留着，也被撵走了。
最后只留了张姨陪护。
第二天一早，柳含烟被推进了手术室。
郑兴平表情严肃地坐在长椅上，眼睛始终望着手术室的方向。
茶海双手揣兜靠着墙，盯着面前的地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郑子豪就没这么沉稳了，急的在等待区转圈圈。
张姨熬了一夜，却不肯回去，非要等柳含烟平安出来。
柴曼娜挨着她坐下，紧紧抓着她的手。
除了等待，他们这几个人，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主刀的是副主任医师，技术很好，两个多小时就做完了手术，一切顺利。
柳含烟被推出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还冲郑兴平笑了笑。
郑兴平倒是流了眼泪，紧紧抓着柳含烟的手，跟着平车一起回了病房。
柳含烟很轻，郑兴平抬着头，茶海抬脚，两个人就把她挪到了病床上。
护士把监控设备都装好，仔细交代完该注意的事项，让家属留一位就行，免得影响到别的病人。
谁都不肯走。
郑兴平让茶海出去问问，能不能转到单人病房，或者双人病房。
很快茶海就回来了，说过了十二点有一间双人病房可以换过去，他已经说好了。
几人商量了一下，让张姨回去睡觉，柴曼娜和茶海先留着，郑兴平跟郑子豪去吃饭，然后回来换他俩。
麻药劲儿还没过，柳含烟这会儿不疼，还有心思跟柴曼娜开玩笑：“我顺产生了俩儿子，老了老了还剖一回。”
柴曼娜把吸管插进杯子里，送到她嘴边：“你一点儿都不老，还是小仙女呢。”
柳含烟喝了两口：“能喝水？”
“插着尿管呢，能喝。”
柳含烟试着动了动腿，完全没有感觉：“截肢是不是就这样？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等麻药劲儿过去了，挺疼的。”
“能有生孩子疼？”
把柴曼娜问住了。
她只生了菓菓一个，还是剖的，确实不知道顺产什么感觉。
柳含烟挺得意：“一会儿我就知道了，看看到底是顺产疼，还是剖了疼。”
茶海哭笑不得开了口：“妈，你还有闲心扯淡？”
“护士又不让睡，我闲着干嘛？”
......
柳含烟换到了双人病房。
隔壁床躺着一位大妈，看上去五十来岁，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疼的一直在哼唧。
而且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去买饭了，还是压根没人来照顾。
柳含烟身边围了四个人，只有柴曼娜一个女的，很多事情都只能她来做。
柴曼娜本来就细心，随时观察着柳含烟的情况，把她照顾的妥妥帖帖。
大妈看见了，语带羡慕：“还是闺女好，儿子没一个贴心的。”
“这是我儿媳妇。”柳含烟又得意起来：“这是我老公，我大儿子，小儿子。”
大妈明显不怎么相信：“哪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柴曼娜笑笑：“因为妈对我好呀。”
到了下午三点多，隔壁床的家属来了，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女人。
进门扔下手里的包，她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盒方便面，撕开盖子放了调料，拿起暖瓶倒了开水，然后盖上了。
几个人都看见了，以为是她自己吃，也就没当回事。
结果等方便面泡好了，女人给里面加了一根火腿肠，然后招呼大妈：“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柳含烟向来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开口：“你这孩子，生病的人得吃好点儿，咋能给老人吃方便面？”
女人转过头笑的开心：“我坐月子的时候，我婆婆就给我吃这个，说是方便面最有营养了，我还多给她加了一根火腿肠呢。”
柳含烟闻言看向大妈，见她脸转向了另一边，看来这女人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自作孽不可活啊。
柴曼娜招呼茶海把帘子拉上，这种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虽然隔着帘子，还是能听见旁边的动静。
“哎呀。”
一声惊呼之后，方便面的味道弥漫开来，接着是女人的声音：“我手一滑它就洒了呀，妈你等一会儿，我收拾干净再给你泡一碗。”
柳含烟实在看不下去，趁着女人出去拿拖把的时候，跟大妈说道：“你儿子呢？”
“唉，别提了。”大妈听着很伤心的样子：“大儿子前天来了一回，再没露面。小儿子下班才来，这个是我小儿媳妇。”
“她这么对你，你儿子不管？”
大妈还是叹气：“我老了，儿子用不上我了，哪会为了我得罪媳妇？”
柳含烟闻言看了看两个儿子，茶海跟郑子豪连忙表忠心。
一个说：“我跟娜娜都不是这种人。”
另一个说：“妈我绝对不会娶这种女人当老婆。”
柳含烟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女人回来了，收拾地上的脏东西，又给大妈泡了一碗方便面。
这回她没有再作妖，喂大妈吃完，拎着垃圾走了。
第937章儿子都靠不住
大妈身边没有人照顾，想喝口水都得自己来。
柳含烟看不下去，让郑子豪帮着倒了杯水。
这些都是小事，大妈去厕所成了大问题。
她跟柳含烟情况不一样，没有插尿管。
就算厕所在病房里，这几步路也得有人扶着才能走的利索。
郑兴平、茶海、跟郑子豪都是男的，就算想帮她也不合适。
柴曼娜又是个大肚子，没人愿意让她为了一个陌生人冒风险。
护士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也没空时时刻刻看着。
大妈只能在床上解决问题。
小便好说，顶多传来点儿声音。
大便怎么办？
柳含烟给她出主意，让她请个护工，她说没钱。
再一问，大妈一辈子没工作，全身心扑在了两个儿子身上，跟自己老公感情也不好，本来指望着养儿防老，结果两个儿子没一个有良心的。
儿媳妇也都不是个东西。
柳含烟虽然生了病，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只听一人之言，大妈肯定是捡有利于她的来说。
......
麻药劲儿过了，柳含烟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又怕家里人担心，咬牙硬挺着，连吭都不吭一声。
还是柴曼娜细心，发现她表情不太对，算了算时间知道麻药劲儿过了，赶紧问她：“妈，是不是疼了？”
柳含烟只是摇头。
“疼了就按一下止痛泵。”
柴曼娜遭过这种罪，知道那种滋味有多痛苦：“要是想睡尽量睡，能缓解疼痛。”
郑兴平紧紧抓着柳含烟的手：“老婆...”
柳含烟还是摇头，脑门上出了一层薄汗。
郑子豪急的又开始转圈圈，还想去找医生再开点儿止痛的药，被茶海按住了。
柳含烟挤出笑容：“我没事，一点儿小疼痛，忍忍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柳含烟一直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表情倒是舒缓了不少。
晚上七点多，大妈的小儿子终于来了，还给大妈买了饭。
小儿媳妇八点多来了，给她老公送充电器和衣服，顺带坐在大妈旁边冷嘲热讽。
听了一会儿，几个人立刻明白了大妈为啥没人管。
大妈太偏心。
偏心谁？小儿子呗。
大儿子结婚什么都没给，也什么都不管，就连儿媳妇生孩子她都没去看一眼。
小儿子结婚，买房买车不在话下，还月月贴钱。
后来她老公走了，她卖了老房子跟小儿子住在了一起。
这下偏心的更是没谱了。
小两口吵架，她拉偏架骂儿媳妇。
洗衣服从来只洗儿子的，还不让儿媳妇用洗衣机。
儿子出差在外，儿媳妇回来绝对没饭吃，还得听她数落。
最过分的，儿媳妇坐月子，她把娘家送来的好东西全给了儿子吃，让儿媳妇吃方便面。
现在她后悔了，有什么用？
照顾老人可比照顾小孩累的多。
小孩一天比一天长大，看着就满心欢喜。
老人呢？
一天比一天衰老，到了最后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不管谁整天面对着暮气沉沉还病怏怏的老太太，那心里总会有些怨气的。
这不，小儿子听着老婆嘲讽亲妈，一个字都没说过。
小儿媳说爽了，提起包就走了，连声再见都没说。
小儿子苦口婆心地劝：“妈，你别惹她了，我明天出差，还得指望她给你送吃的。”
柳含烟忍不住，提议给大妈请个护工，小儿子为难地说请不起。
都说救急不救穷，柳含烟哪怕再有钱，也不能平白无故给陌生人花钱吧？
她两个儿子还在旁边坐着呢。
......
张姨到底年纪大了，只是熬了一夜，血压都高了，睡了一天都没缓过来，头晕的只能躺着。
郑兴平明天一早就得去市里开会，晚上必须得好好休息。
郑子豪也不适合留下来。
请护工吧，旁边的大妈说她请不起，要是当着她的面请了，有些太伤人。
最后柴曼娜跟茶海留下来守夜。
为了晚上舒服点儿，茶海跑去买了两个折叠躺椅。
柴曼娜笑嘻嘻地躺上去：“挺好的，感觉比床还舒服呢。”
这都是安慰人的话。
躺椅就那么窄，她想左侧睡都不行。
柳含烟心里愧疚：“你大着肚子还得照顾我。”
“应该的。”柴曼娜侧着头看她：“妈，你好好养病，等你恢复健康，还得帮着我带孩子呢。”
柳含烟虚弱地笑：“你要是放心，我就给你带。”
茶海接话：“我不放心，你哪是带孩子的人？”
柴曼娜扭头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个二傻子会不会说话？
旁边传来动静：“大妹子，我作为过来人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对儿媳妇好，咱老了才能有好日子。儿子，那都靠不住。”
大妈的小儿子在旁边打地铺，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总得去挣钱吧？你看病要钱，我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你住院用。小玲愿意给你花钱治病，已经不错了。家里的日常开销，冬冬的学习吃喝，都得小玲操心，她上着班还得抽空过来管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么一听，感觉之前那个女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
就算婆婆对她不好，她也没有昧着良心不给治病。
小儿子也许是很久没有倾诉过，翻身坐起跟茶海搭话：“我妈三天两头生病，动不动就住院，一套房子都折腾进去了。”
茶海只能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他对别人家老太太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小儿子越说越激动，把之前他老婆说过的事，又啰嗦了一遍。
只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每次他回家都有饭吃，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儿子呢，也被管的很好，他妈跟老婆也没什么大矛盾，日子一直都挺好的。
所以当他老婆爆发的时候，他是很意外的，完全没想到他妈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为此还跟他老婆吵了很多次，差点儿都离婚了。
柴曼娜听着听着，感觉这个男人挺失职的，好像没参与过什么具体的家庭生活。
下了班回家瘫着玩游戏，反正有亲妈照顾，什么家务都不用管。
夫妻关系也维持的马马虎虎，甚至他连老婆有怨气，都看不出来。
如果他能早一点儿发现问题，也不至于让他妈住院的时候，过的这么惨。
发泄完了，他才感觉到不妥，连连道歉，然后躺下睡了。
茶海抓着柴曼娜的手，在手机上打字给她看：“我有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柴曼娜轻轻摇头：“睡吧。”
第938章男人心在哪儿
一大早张姨跟郑子豪来了。
柴曼娜昨晚确实没怎么休息，也就没再勉强，回去补觉。
茶海就惨了，还得去巡店。
等晚上柴曼娜再来医院，柳含烟已经转进了单人病房。
房间大了，人少了，环境也提升了许多。
柳含烟的精神状态比前一晚好多了。
柴曼娜进门的时候，看见郑兴平一勺一勺喂柳含烟喝粥，十分惊喜：“妈，你排气了？”
“排了，下午那会儿就排了。”
柴曼娜羡慕死了：“妈你好厉害，第二天就能吃饭了。”
郑子豪起了好奇心：“嫂子，听你这语气，你有不同的体验？”
柴曼娜语气夸张地描述了她排气的事，重点强调：“那股气流，就像武林高手发出的暗器，在你体内窜来窜去，把你内脏都搅和碎了，还抓不住它。”
郑子豪听的胆战心惊，脸色煞白：“那你这回生孩子，要是...”
“打住！”柴曼娜不愿意听：“你咒我呀！”
茶海很忧愁：“顺产疼，剖腹产也疼，不管怎么样都疼，我要是能替娜娜生孩子就好了。”
柳含烟想起昨天跟柴曼娜说的话：“还是剖腹产更疼。顺产顶多疼那么一阵子，这肚子上划一刀，疼好久呢。”
柴曼娜凑到她耳边：“安娜侧切两刀，直到现在还没好利索，而且一打喷嚏就漏尿，贼尴尬。”
柳含烟睁大眼睛：“还有这事？”
“嗯。”
“那张思博还跟她吵架，真是没良心。”
郑兴平把勺子送到她嘴边：“喝粥吧，不该你操心的，别操心了。”
晚上依旧是柴曼娜和茶海陪护。
柳含烟没那么疼了，拉着柴曼娜聊八卦。
“娜娜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们公司有个董事，他跟小三生的女孩咬你的事？”
柴曼娜当然记得，屁股上挨了一针破伤风，把她都给疼哭了，怎么可能忘掉？
“他胃癌晚期，转移了。”
茶海早就知道这事，可他毕竟是个男人，不会像女人一样八卦。
柳含烟兴致勃勃：“你猜怎么着？他把前妻叫到身边，把所有的存款还有房子，都给了前妻和儿子。然后看着小三流眼泪，说他舍不得母女俩，以后没了他，也不知道母女俩该怎么活。”
柴曼娜目瞪口呆：“他这操作我怎么看不懂？”
“傻不傻？”柳含烟指点她：“别管男人说什么，得看他做什么。男人这种东西，钱在哪儿，心就在哪儿。嘴上说的再好听，最后财产给谁了？”
茶海立刻从包里摸出几张银行卡：“老婆，我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你收着吧。”
柴曼娜哭笑不得：“你添什么乱？”
“我心在你这儿，钱当然也得放在你这儿。”
“滚蛋！”
说完这两个字，柴曼娜才意识到柳含烟听着呢，有些不好意思：“妈，我这是顺嘴说习惯了...”
“妈又不是老古董，小两口开开玩笑，才显得恩爱。”
柳含烟在医院住了五天，除了家里人，再没跟谁提起过。
就连关系最好的郑秀丽，她都没说。
摘除子宫这种**，越少人知道越好。
每晚只要柴曼娜来了，柳含烟就拉着她聊八卦。
后来柴曼娜不仅知道了柳含烟公司的八卦，就连郑兴平那边的八卦，也了解的清清楚楚。
销售部的谁谁谁，跟他的上司某某某，其实私底下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采购部的小主管，看上了行政部新来的小丫头，频频约人家吃饭，屡屡被拒。
就连公司的前台小姑娘，下班前收了谁送的鲜花，柳含烟都能兴致勃勃地说一个小时。
柳含烟很得意：“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当我又聋又瞎，其实我都看着呢，只要不影响公司赚钱，我才懒得管。”
柴曼娜听的脑壳疼。
茶海几次想劝阻，都给忍了。
往好处想，聊八卦可以帮助柳含烟分散注意力，至少可以缓解她的疼痛吧？
......
柳含烟出院第二天，郑瑞芝的小女儿过满月。
本来她预产期在六月底，结果拖到七月才生。
满足了她在暑假生孩子的愿望，也满足了她有个女儿的愿望。
生孩子那天，她谁都没通知，就跟冯玉成两人去了医院，然后半个下午就生完了，第二天中午出了院，直接回了冯玉成老家坐月子。
要不是冯时多嘴跟郑子豪提了一句，柳含烟都不知道这事，急匆匆喊上郑兴平一起去探望。
本来柴曼娜也想去凑热闹的，郑瑞芝悄悄告诉她，说冯玉成的老妈很迷信，觉得孕妇去看坐月子的产妇，会抢了新生儿的奶水。
柴曼娜只好作罢。
柳含烟参加了满月宴。
这回是郑子豪多嘴，说她刚出院，没提切除子宫的事。
也没人仔细追问。
郑瑞芝拉着柳含烟苦笑：“咱家的女人都要强，有事也不想麻烦别人。”
“人情债难还啊！”柳含烟说着看向柴曼娜，见她正在逗冯时抱着的新生儿，压低声音：“这回多亏娜娜晚上照顾我，还陪着我说话解闷。”
“那你打算怎么还？”
“好好对她呗，当亲闺女养着。”
郑瑞芝笑着调侃：“你这意思，之前不是当闺女养？”
“挑拨离间啊，我们娘俩关系好着呢。”
能不好吗？
柴曼娜把柳含烟别说看光了，能擦洗的地方一点儿都没漏。
一开始柳含烟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习惯了，柴曼娜给她擦洗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继续聊八卦。
满月宴一共就请了三桌，就在郑瑞芝家的院子里，来的全都是正儿八经地亲戚。
郑瑞芝给小女儿取名叫冯桃桃，应了当初柴曼娜跟她开玩笑的话。
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宾主尽欢。
临走前，郑瑞芝扯住柴曼娜：“我嫂子为什么住院？”
“急性阑尾炎，把阑尾割了。”
郑瑞芝信以为真：“那可遭罪了，肚子上划一刀。”
“是啊，确实挺遭罪的。”
回程的路上，柴曼娜把这事说了，让家里人都记住，千万别露馅了。
柳含烟只担心郑子豪：“多多，以后不该提的别提。”
郑子豪挺委屈：“为什么不能提？”
“只有家里人才会真心实意担心我。”柳含烟说着瞄了一眼郑兴平，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接着说道：“亲戚间来往，也要有分寸的，记住喽。”
第939章肯定比现在强得多
为了方便照顾柳含烟，柴曼娜主动搬了过去，顺便把王红梅也带了过去，让张姨指导一下。
不管怎么说，张姨跟了柳含烟二十年，那见识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郑子豪本来跟着郑兴泽在外面游学，为了柳含烟的事跑了回来，现在柳含烟出院了，立刻撵他走。
他不想走，怕柳含烟的病情有反复。
儿子这么孝顺，柳含烟当然高兴，只是当妈的人，更希望儿子有个好前途，非要他走。
郑子豪让柴曼娜帮着劝劝，没想到柴曼娜反而劝他回去继续游学，暑假没剩几天了，千万不要浪费这次跟着大佬学习的机会。
不情不愿，郑子豪还是飞了。
柳含烟常年锻炼，身体素质极好，在家躺了一个礼拜，就已经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拆迁的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郑兴平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为了做表率，陈竹月痛快地签了老房子的拆迁协议，找了一天去收拾东西。
菓菓上次来的时候还小，对这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回来了，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不相信柴曼娜以前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尤其当她看见柴曼娜写字台里的小玩意，震惊地不亚于原始人看见了直升飞机。
她的小脑瓜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妈妈会有这种东西？
这些应该都是小朋友玩的呀。
柴曼娜把那些贴纸、香薰蜡烛之类的，全都装进一个袋子里：“小宝贝，这些送给你了。”
菓菓扒拉了一番，一脸嫌弃：“这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呀！”
陈竹月像是找到了队友，跟着吐槽：“你妈以前可宝贝了，摸都不让我摸，结果嘞，还不是扔了二十年没碰过。”
“你还说呢！”柴曼娜提起来就生气：“明明是你不让我拿，怎么还赖到我身上了？”
陈竹月振振有词：“我不让你拿你就不拿了？你咋这么听话？”
“我...”
柴曼娜拍着胸口劝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气坏了自己没人替。”
茶海凑到她耳朵边：“喜欢这个？老公给你买，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都多大了？”
柴曼娜说着打开写字台下面的柜子，赫然发现里面还放了一摞漫画书。
她弯不下腰，让茶海帮着拿出来，然后坐在床边一本本快速翻阅。
茶海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你们女孩子就看这些？”
“少女漫画嘛。”柴曼娜不由得感慨：“我的青春啊，回不去了。”
陈竹月又怼她：“你的青春就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东西上，你说说你要是把看闲书的时间用来学习，清北哪个上不了？”
“妈，你闺女几斤几两你心里没数吗？”柴曼娜恨恨磨牙：“我考不上清北是我脑子不好使，跟我看闲书有什么关系？”
“笨鸟先飞知不知道？你当年要是听我的，肯定比现在强得多。”
柴曼娜挤出笑容看着茶海：“听见没，你丈母娘觉得我跟着你过的不好呢。”
陈竹月噎住了。
她只是为了怼柴曼娜而已，并不是对茶海有什么意见。
茶海对母女俩的嘴仗早就习惯了，无奈地笑笑，把她手里的漫画拿过来合上，然后全都装进袋子里。
陈竹月白了柴曼娜一眼，去收拾别的东西了。
“略略略...”
柴曼娜冲着她的背影略了几声，才感觉心里痛快了点儿。
摊上这样喜欢抬杠的妈，自己耳濡目染，也变成了喜欢抬杠的人，有什么办法？
她这一略，把菓菓逗的咯咯直笑，爬到她腿上：“妈妈，你再做一次。”
......
二十年没住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茶海的意思，家具什么的就扔在里面不要了，可陈竹月节俭惯了，找了一个收旧家具的，总共给了50块钱，全都拉走了。
每搬走一样，陈竹月就要念叨一句，当年为了买这个省吃俭用，花了多少多少钱。
屋里被搬空了，陈竹月和柴曼娜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里不拆，还能作为一家人生活过的证据。
一旦拆掉了，很多事情就没了源头。
柴曼娜先打起精神，挽着陈竹月的胳膊：“妈，我们走吧。”
陈竹月拉上门，亲手贴了封条，定定地站了几分钟，才在柴曼娜的搀扶下走了。
只是回到家，陈竹月蔫了好几天都没缓过劲。
柴曼娜为了安抚她，又在这边住了几天。
有天半夜柴曼娜起来放水，隐约听见主卧有人说话。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断断续续听见陈竹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陈竹月肯定又在跟老柴说话。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陈竹月跟老柴生活了二十多年，眼看着就能安享晚年，结果老柴走了。
柴曼娜静静靠在门上，直到主卧没了声音，才悄悄走回次卧。
刚躺下，茶海顺势把她搂到怀里：“妈是不是又哭了？”
“嗯。”
“前两天我就听见了。”茶海给她出主意：“要不我们带妈出去玩玩吧？”
柴曼娜有些心动。
她一直在家憋着，感觉都要憋疯了。
茶海摸着她的肚子：“我们不去远的地方，就在附近转一转，两三天就回来，休息休息再换一个。”
柴曼娜眼睛亮亮的：“附近有什么？”
“进山也行，去古镇也行，还可以泡温泉。”
“三伏天泡温泉？”柴曼娜往他怀里拱了拱：“再说我这肚子，也不能接触太热的水，不然容易宫缩。”
“森林公园怎么样？凉快，空气好，还有专门烧烤的区域，我们自己带着食材过去，玩一天就回来。”
柴曼娜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要不要把你爸妈也叫上？”
“就怕他们太忙没时间。”
“先问问吧。”
睡醒之后，茶海给柳含烟打电话，说了去森林公园的事，柳含烟立刻答应下来。
她也有些心累，需要放松一下。
最后一个喊一个，到了出发那天，队伍已经很庞大了。
陈竹星两口子来了，郑秀丽也来了，就连章明俊，都被茶海叫来了。
再加上张姨秦叔王红梅，总共开了四辆车过去。
其中一辆还是箱式小货车，秦叔用来采购年货的，里面还带着冰柜。
柴曼娜看着阵势目瞪口呆：“就一天时间，搞这么复杂？”
茶海嘿嘿笑：“还带了帐篷，晚上可以露营。”
“那还不如买辆房车，床总比地上舒服。”
茶海点头：“有道理，买一辆。”
柴曼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忘了，茶海可是个说来就来的主，搞不好明天就买回来了。
第940章坚决跟封建迷信做斗争
4a级国家森林公园，环境那是没得挑。
一行人出发的早，把车停在指定的位置，也不过上午九点多。
柴曼娜下了车，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含氧量真高啊。”
“喜欢就好。”茶海把菓菓抱下来：“去转转？”
秦叔说他要给大家准备午饭，就不去了，硬是被柴曼娜给拽走了。
来都来了，不去转转多可惜？
有山有水，有树有花，一行人三三两两，说说笑笑沿着铺设好的台阶往上走。
森林里温度比外面低得多，湿度却比外面高，刚一进去还有些冷飕飕的。
不过柴曼娜体温一直比旁人高，反倒是觉得很舒服。
头一回跟这么多家里人出来玩，菓菓开心极了，背着小包跑前跑后，一会儿跟这个说两句，一会儿跟那个闹一闹，就属她最忙活。
王红梅紧紧跟着她，专门负责她的安全。
柴曼娜跟茶海落在了最后面。
她倒是想走快，可是茶海不让啊，生怕她脚下不稳摔一跤。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停下来了。
柴曼娜只看见一块悬空的大石头，想着应该是个景点之类的，结果到了跟前，陈竹月递给她一根木棍：“支在下面，生完孩子腰不疼。”
柴曼娜这才看见石头下面，密密麻麻支了很多小木棍。
她能信这个？
不能啊！
“这玩意跟腰疼有什么关系？”
陈竹月说的煞有其事：“你别不信，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肯定有说头。”
“老祖宗还让裹脚呢，你咋不裹？”
“让你弄你就弄，哪来的废话？”
柴曼娜深吸一口气：“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坚决跟封建迷信做斗争！”
陈竹月拍了她一巴掌：“支上！”
“我就不！”
茶海一看母女俩又开始较劲了，抓着柴曼娜的手把木棍支了进去。
“哎...”
“妈也是为你好，怕你腰疼。”
菓菓觉得好玩，自己捡了一根木棍：“我也要！”
柴曼娜抱着她的脑袋揉：“你捣什么乱？”
“我怕腰疼。”
陈竹月轻哼一声：“小孩哪来的腰？”
柴曼娜不服气，指着菓菓的腰部：“那这是啥？中间？”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茶海忍不住笑起来，这句话他经常说，不过意思嘛，就有些不一样了。
旁观了一场的柳含烟，笑着圆话：“有个闺女真好，还能斗斗嘴，哪像儿子，没一个好玩的。”
陈竹月接话：“好啥啊？天天都能把我给气死。”
柴曼娜挽着她的胳膊：“我这不是都支上了嘛，还叨叨！”
也许是刚才腰疼的事唤醒了老太太们的记忆，纷纷开始说自己月子没坐好，落下了很多毛病。
什么迎风流泪，什么脚后跟疼，什么胳膊没力气，什么膝盖软的慌。
四个老爷子，互相看了看，加快了脚步，省得听见这些头疼。
柴曼娜听的嘴角直抽抽，忍不住开口：“谁迎风不流泪？又不是骆驼，眼睫毛能挡个啥？脚后跟疼，膝盖软，明明就是缺钙引起的。”
可想而知，她这番言论受到了老太太们的一致围攻。
“等你老了就知道了。”
“就是，你现在年轻没感觉，老了就知道遭罪。”
柴曼娜以一挑五：“这不是废话吗？五六十了，身体机能下降，肯定会有各种毛病。该查就查，该补就补，非要把骨质疏松赖到三十年前坐的月子上，亏心不亏心？”
陈竹月又要收拾她，她迅速躲到茶海身后：“只有一条我相信，你们坐月子肯定营养没跟上，老公也不怎么贴心，所以才想起来就难受。”
这句话总算把老太太们给安抚住了。
她们开始说起各自的婆婆，在坐月子的时候，怎么折腾的她们。
柴曼娜听着听着又忍不住了：“那么好欺负呢？不帮忙净添乱，换了是我，直接让老公把她送走。”
陈竹月瞪她：“洪哲他妈管过你一天？”
“所以我把他给换了！”
柳含烟大乐：“娜娜，你这是在给我递话呀？”
张姨也跟着乐：“柳姐绝对不给你添乱，你可别把小海给换了。”
“哎呀！”柴曼娜苦着脸：“我不听你们说话了，掉坑里了。”
陈竹月丢下一句：“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行吧，柴曼娜自觉放慢了脚步，跟茶海磨磨唧唧在后面走，省得听见了又头疼。
茶海小声说她：“你别总跟妈较劲，她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柴曼娜哼哼唧唧：“可她反智，我听着难受。”
“好不容易凑在一起互相倒倒苦水，你就别拦着了。”
柴曼娜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平时要是陈竹月跟她这么叨叨，她早就不耐烦跑路了。
也就是同龄人，才能理解对方的苦楚，互相倾诉一番，也能解解压。
一直在前面的菓菓拐了回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小东西：“妈妈，你看！”
柴曼娜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原来是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好可爱呀，是小梅姐姐给你做的吗？”
“对呀，她好厉害！”
王红梅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随便弄弄。”
“真的厉害。”柴曼娜向来喜欢夸人：“这么巧的手，不是一般人有的，反正我不会，你比我厉害多了。”
王红梅脸都红了：“你是干大事的，我比不了。”
“干什么大事？”柴曼娜笑着调侃：“还不是一样吃喝拉撒睡，你什么时候见我干过正事？”
王红梅仔细想了想，她来一个多月了，确实没见过柴曼娜干什么。
在她老家，女人就算怀孕，也是要干活的。
柴曼娜一看老太太们走远了，重新抬腿：“咱们赶紧走吧，妈她们都快没影了。”
走了一个小时，柴曼娜觉得有些累了，直接转身坐在台阶上，不想走了。
茶海赶紧给柳含烟打电话，让她们自己转一转，他跟柴曼娜就不上去了。
没多久，四个老爷子下来了，说是要回去做饭，老太太们要吃现成的。
有章明俊和秦叔这两个大厨，还有郑兴平这个烧烤高手，油志伟打打下手，午饭肯定不成问题。
柴曼娜给王红梅打电话，让她把菓菓也弄下来，跟着一起回去。
菓菓下来的时候不情不愿，郑兴平抱起她：“爷爷给你烤鸡翅膀，好不好？”
一听有鸡翅膀吃，菓菓立刻开心了，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吃到嘴里。
柴曼娜无奈地摇头：“迟早被人用吃的给骗走。”
第941章以后要多出来玩
回到停车场，秦叔打开箱式小货车，从上面先卸了一个小推车，然后往推车上放东西，准备拉到烧烤专用场地去。
柴曼娜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叔一样一样往下拿，就像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看见什么都稀奇。
没办法，谁让秦叔准备的太周全了。
不仅有帐篷，还带了折叠的桌椅，甚至还带了一个躺椅，说是专门让柴曼娜用的。
茶海帮着装好，招呼柴曼娜：“走，我们先过去，一会儿再来拿一趟。”
菓菓走累了，哼哼唧唧不肯走，闹着让抱抱。
茶海干脆把她放在推车顶上，然后扶着她的后背，省得她掉下去。
菓菓开心极了，大呼小叫喊了一路。
到了专用场地，秦叔跟茶海先支起了遮阳帐篷，让柴曼娜躺在下面歇歇。
菓菓扑到她怀里：“我也想躺着。”
茶海赶紧把她拽起来：“给你弄个小帐篷，你在里面玩，好不好？”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等一下就好。”
茶海三两下弄好了一个双人帐篷，又给里面铺了一层防潮垫，这才让菓菓脱了鞋进去玩。
菓菓在里面爬了一圈，把脑袋探出来：“我能玩什么呀？好无聊呀。”
“等下。”
茶海迅速跑去停车场，从后备箱拿了菓菓的玩具回来，才把她安抚住。
王红梅经过张姨的指点，比刚来的时候有眼色多了，利利索索地摆好了桌椅，跟着秦叔又去了停车场。
章明俊、郑兴平和油志伟也累了，坐在一边捶腿。
柴曼娜招呼茶海：“老公，拿几瓶水啊。”
茶海赶紧拆开箱子，从里面拿了矿泉水分给几人，然后才坐在柴曼娜旁边：“饿不饿？给你拿个面包先垫垫？”
“大家都没吃呢。”
“别人又没怀孕。”茶海说着已经拆开了包装：“少糖的。”
菓菓又把脑袋探出来：“我也要吃。”
“有~”
茶海给菓菓穿上鞋，带着她先洗了手，才发给她一个面包让她抱着啃。
秦叔来来回回拉了三趟，才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卸完，然后又开始忙着整理食材，准备做饭。
柴曼娜喊他：“秦叔，你不累吗？坐下歇歇。”
“不累。”秦叔乐呵呵的：“我身体好着呢，再干一天都行。”
......
老太太们回来的时候，柴曼娜都已经吃了一顿。
她本来不是很饿，结果吃了一个面包之后，也许是勾起了肉丸子的馋虫，反而觉得饿了。
秦叔快速给她弄了点儿吃的，让她先垫垫，省得饿坏了肚子里的那个。
柳含烟手里抓着遮阳帽给自己扇风：“越走越热。”
这都中午了，又是三伏天，肯定热呀。
郑兴平拧开一瓶水：“喝点儿水。”
茶海又弄起来一个帐篷，让老太太们坐在里面休息，顺便等着吃饭。
老太太们热情不减，继续聊她们的八卦话题，柴曼娜侧耳听着，这会儿已经聊到了她们年轻时候，怎么谈的恋爱。
她不由得看了看章明俊，又看了看郑兴平，心想柳含烟会怎么说呢？
可惜，她听了整场都没听到柳含烟说起自己的事，只是在旁边笑。
陈竹月跟老柴的过往，柴曼娜早就听腻了。
陈竹星跟油志伟，她也心里门儿清。
当张姨说起她和秦叔认识的过程，柴曼娜才兴奋起来。
很老套的故事，他俩是相亲认识的。
结婚前，总共就只见过两面。
那个年代大家都穷，也没什么可讲究的，秦叔用碎砖黄泥盖了一间小屋子，两人把枕头被褥凑在一起，就算是成家了。
婚后的生活苦是苦了点儿，可秦叔一直对张姨都挺好的，人也上进，张姨说起来嘴角都是弯的。
听着听着，柴曼娜开始犯困，眼皮越来越重，感觉随时都要睡过去了。
茶海摸了一条小毯子盖在她肚子上：“睡吧，饭好了叫你。”
柴曼娜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应，精神一松，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
隐约间，她能听见老太太们的笑声，还有菓菓偶尔的喊声，再加上周围的风声，以及做饭时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直到被茶海喊醒，说可以吃饭了。
柴曼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茶海俯身跟她说话，没过脑子就伸手搂着他脖子：“老公...”
“怎么了？”
“我要抱抱。”
茶海闷笑起来，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脑门。
“抱抱，不是亲亲。”
茶海又亲了她一口：“睡迷糊了？你肚子这么大，我不敢抱。”
柴曼娜突然就委屈起来：“我肚子不大，你胡说。”
茶海无奈又好笑，只能走到侧面把她抱起来。
柴曼娜心满意足地在他肩上蹭了蹭，又睡过去了。
茶海喊了她两声，见她确实睡着了，干脆把她抱到帐篷里让她睡，等睡够了再吃。
柳含烟走过来：“叫不醒？”
“起来太早了，晚上又睡的不踏实。”
柳含烟表示理解：“孕后期日子难熬，你多体谅体谅。”
柴曼娜睡醒，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众人吃着喝着闲聊着，老太太们还搓起了麻将。
茶海一直坐在她旁边，见她醒了笑着问：“睡够了？”
“嗯。”
“你还记得刚才的事吗？”
柴曼娜一头雾水：“什么事？”
茶海坏心眼地凑到她耳朵边：“你说你爱死我了，想要我抱抱。”
柴曼娜完全不记得了。
茶海又补了一句：“还说离开我活不下去。”
“你可拉倒吧！”
柴曼娜之前还半信半疑，听见这句就知道是假的了。
这年头，谁离开谁活不下去？
章明俊和秦叔的手艺不是吹的，郑兴平烤的肉，也是一流水准。
柴曼娜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流油。
夕阳西下，山里越发冷了起来，为了安全，众人还是决定回家，不要在这儿过夜了。
只是在外面玩了一天，陈竹月彻底换了心情，一扫前几天蔫蔫的样子，看起来精神多了。
柴曼娜和茶海一看这招有用，决定以后要多出去玩一玩，省得把陈竹月给憋出病来。
柳含烟的心情也极好，回程的路上给郑子豪打电话，说自己等不及他毕业了，现在就想跟郑兴平两个人游山玩水去。
郑子豪麻溜地挂了电话，他才不想中断学业，回来继承什么家产。
第942章这是谁藏的
菓菓快开学了，茶海突然想起来两人结婚这么久了，早就应该把户口转到一起。
柴曼娜挺犹豫的。
她跟菓菓的户口都在陈竹月那里，如果她俩转走了，只剩下陈竹月一个人...
茶海见她为难，善解人意地说以后再转也行。
只是要在菓菓上小学之前，不然将来没办法上东四路的实验小学。
柴曼娜更纠结了。
陈竹月的心理健康要照顾，菓菓的前途也得管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黎洪哲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曹寻巧的房子要拆迁了，想麻烦她帮着看一看需要收拾什么。
柴曼娜没好气地回他：“那是你家，你觉得有用你就留着，没用就扔了，问我干什么？”
“我没你细心，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怕她不答应，黎洪哲还许了好处：“请你吃饭，地方你挑。”
柴曼娜稀罕他这顿饭？
“不去！”
黎洪哲锲而不舍地继续努力：“娜娜，你最善良了，帮帮我呗~”
“哦，我善良就可以随便欺负是吧？”
“我没欺负你。”黎洪哲再次加码：“五顿饭，你随便挑。”
不想再跟他磨叽，省得他以后没完没了的，柴曼娜答应了。
黎洪哲来接她的时候，开着一辆新车。
柴曼娜挺惊讶：“买车了？”
“便宜，代步用。”黎洪哲把菓菓放进儿童座椅：“没车不方便。”
再一次踏进曹寻巧家门，柴曼娜的心情，十分微妙。
以前每年都会过来，每次都会遇上各种各样的状况，从来没有消消停停的时候。
没想到最后一次，竟然是来收拾东西的。
刘良才的东西早就拿走了，曹珊珊的房间也只剩下了家具，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
黎洪哲在柴曼娜的指挥下，将屋里的边边角角翻了个遍，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放过，没想到还真找出了三万块钱。
这些钱用报纸包着，塞在大衣柜后面的缝隙里，隔着多年的尘土，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把大衣柜挪开，很难想象这里还藏着钱。
柴曼娜很好奇：“这是谁藏的？”
黎洪哲看着报纸的折痕：“应该是我妈。”
“难不成？”
“我妈估计平时也在防着他吧。”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可柴曼娜心里明白。
唉，曹寻巧图什么呢？
如果当年不瞎折腾，至于变成这样吗？
黎洪哲随手把钱递给柴曼娜：“就当我妈留给菓菓的，你存她账户里去。”
“啊？”
柴曼娜没有接，她觉得不合适。
黎洪哲转身喊菓菓：“小宝贝过来。”
菓菓颠颠地从客厅跑过来：“怎么了？”
“奶奶给你留的钱，你要不要？”
菓菓皱起小眉头：“奶奶？”
黎洪哲蹲下看着她：“是爸爸的妈妈。”
菓菓想了想，终于想起了曹寻巧：“我记得。”
黎洪哲揉揉她的脑袋：“记得就好。这是奶奶给你的。”
“给妈妈！”
菓菓说完转身跑了，她正在数沙发上的花纹，被黎洪哲给打断了。
黎洪哲站起身：“看吧，菓菓说让给你。”
“你拿着吧，才买了车，经济...”
“你觉得我穷？”
柴曼娜伸手拿了钱，不想再跟他多说，省得吵起来。
黎洪哲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我不会跟你吵了。”
柴曼娜不置可否。
两人再次把屋里检查了一遍，确信再没遗漏什么重要的东西，才坐下休息。
柴曼娜随口问道：“这些家具怎么办？”
“冰箱洗衣机卖掉，其它的就扔这儿。”黎洪哲看了一圈：“协议我已经签了，回迁房两年后才能盖好，在此期间每个月还会给我租房补贴。”
柴曼娜挺意外的：“还有这种事？那我家的老房子，怎么没有补贴？”
“你要的钱吧？”
“嗯，我妈有地方住，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黎洪哲不禁失笑：“你都要钱了，肯定没有租房补贴。”
行吧，挺有道理的。
“赔了多少钱？”
柴曼娜想了想：“按照一平方3千赔付的，总共50多个平方，你算。”
“这么点儿钱？”
“不然呢？”柴曼娜笑笑：“就当是支持小海继父的工作吧，反正我妈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也有房子住。”
“我还以为妈把钱给你了。”
“她是想给我，不过我没要。”
黎洪哲识趣地换了个话题：“什么时候生？我看你肚子也不是太大。”
“预产期到十一月了，不过孕周好像不太对，感觉胎儿发育的偏大一些，说不准到底什么时候发动。”
“顺其自然吧。”
两人闲扯了一阵子，休息够了，出门去吃饭。
刚上车，茶海打来了电话，问他们忙完了没有。
柴曼娜老实说了，茶海让他们直接去火锅店，一起吃饭。
挂了电话，黎洪哲笑道：“他还挺小心眼。”
“说的你不小心眼一样。”
“我小心眼？”黎洪哲不服气：“我要是小心眼，天天去闹你，不信你跟他能结婚。”
“你没闹吗？”
“我闹了吗？”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怼了起来，直到菓菓大喊：“停！你俩烦死了！”
柴曼娜咳嗽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到了火锅店停车场，茶海早早就已经等着了。
就像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他小心翼翼扶着柴曼娜下了车，嘴里还在叮嘱：“慢点儿慢点儿。”
黎洪哲只觉得茶海太夸张。
不过也不好说什么，自觉抱了菓菓下车。
柴曼娜有些担心：“爸应该在吧？我们三个过去，爸要是看见了，不好吧？”
“放心，爸已经被我支走了。”
柴曼娜给他点赞：“还是我老公聪明。”
进了包厢，菜和锅底都已经摆好了，只等开火。
柴曼娜有茶海照顾，轮不到黎洪哲操心，他把注意力放在菓菓身上，专心哄着菓菓吃饭。
等菓菓吃饱了，他才开始吃自己的。
茶海一边照顾柴曼娜，一边跟他聊游戏公司的事：“什么时候公测？”
“下个月。”黎洪哲咽下嘴里的东西，看向柴曼娜：“就你设计的那个休闲游戏，我们做成休闲副本的那个，意外地受欢迎。”
柴曼娜相当得意：“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谁？”
“夸两句还嘚瑟起来了。”
“凭实力嘚瑟！”
黎洪哲笑笑：“等着看新游戏怎么赚钱吧。”
第943章真的太像了
曹寻巧的房子刚料理完，茶海那栋老楼的房子也该签协议了。
柴曼娜有些担心：“摊子铺的太大了吧？流动资金不够怎么办？”
“放心吧，爸妈心里有数。”
房子老，可里面的装修都是茶海后来重新搞过的，用的都是好东西。
柴曼娜以前过来，每次都只是匆匆待一阵子就走，从来没有认真看过。
这回要拆了，她趁着菓菓去黎洪哲那儿玩，跟着茶海一起来收拾。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脑袋就冒火。
厨房里那些家用电器，几乎全都是新的，洗碗机门上的防震包装都没有拆掉。
柴曼娜忍了忍，没忍住：“茶海！你个败家子！”
茶海匆匆跑过来：“怎么了？”
柴曼娜指着洗碗机“买了又不用，买它干什么？浪费钱！”
“我这不是一直等着给它们找个女主人嘛...”茶海一看柴曼娜脸色不对，赶紧补充：“这些都可以拉回去用的，对不对？不算浪费。”
柴曼娜想了想东四路的厨房，表情好多了：“行，那边厨房大，应该可以放下。”
“你坐着歇会儿，别一直站着，小心累到。”
茶海狗腿地把她扶到客厅，还给她开了一瓶果汁，然后继续去收拾东西。
柴曼娜喝了两口，看见茶几上放着一本相册，随手拿起来打开，入眼就是柳含烟跟章明俊的合影。
照片里的柳含烟极其年轻，不过二十一二的样子。
尽管照片是黑白的，可柳含烟依然明眸皓齿，千娇百媚，与现在相比，身上少了一份凌厉，多了一些温柔，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柴曼娜不由得感叹：“美女就是美女啊，一见倾心，再见误终生。”
茶海的脑袋从次卧探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妈真漂亮！”
茶海笑笑：“我爸也挺帅。”
柴曼娜这才把视线挪到章明俊脸上。
帅不帅，得看跟谁比。
要是跟茶海比，那还是比不上的。
不过已经比一般人强得多了。
要不然柳含烟也不会嫁给他，对不对？
柴曼娜看完第一页的照片，翻到了第二页，然后她震惊地发现，茶海小时候真的和菓菓几乎一模一样。
脸一样的圆，眼睛一样的大，就连眼睛里面闪烁的光芒，几乎都别无二致。
如果抛开发型，如果没有事先知道，柴曼娜绝对会以为这是菓菓。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到了陈家的微信群里：看看这是谁？
毫无意外，陈家人都说这是菓菓，还问她什么时候给菓菓拍的黑白照片。
柴曼娜告诉他们，这是茶海小时候的照片，引起一片惊呼。
继续翻相册，随着时间的流逝，茶海越长越大，反而和菓菓不太像了。
圆嘟嘟的小脸越来越消瘦，眼睛中的光芒也慢慢消失了很多，看上去还挺让人心疼的。
看来家庭破碎对于他童年的影响，真的挺大的。
柴曼娜翻完了相册，心里微微有些发酸，站起来走到次卧门口靠着门框：“老公...”
“怎么了？”
柴曼娜把想问的话给咽了回去，挤出笑容：“你还没见过我小时候的照片吧？说实话，我还没你小时候跟菓菓像呢。”
“我早跟你说了菓菓像我，你还不信。”
柴曼娜想起柳含烟第一次看见菓菓的表现，其实那时候她就信了。
要不然柳含烟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这样一个离婚带孩子的中年妇女，何必那么客气？
“哎，你妈是不是以为菓菓是你亲生的？”
茶海正在整理柜子里的衣服，闻言关上柜门：“怎么可能！我妈又不傻，我什么时候跟你好的，她心里门儿清。”
柴曼娜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菓菓是黎洪哲亲生的，她这个当妈的，最清楚。
她摇摇头感叹：“看来基因这个东西，来来回回组合也就那么多模板，至少咱们三个小时候的样子，有80%的重合度。”
“缘分呗~”茶海说着走到她身边：“这里放了好多安娜的衣服，怎么处置？”
柴曼娜白了她一眼：“捐了去，还能怎么办？你觉得安娜会要？”
“还是问问吧。”
茶海给安娜打了个电话，说了衣服的事，安娜沉默了一会儿，让他直接扔了。
主人都说扔了，茶海也不再纠结，把所有的衣服都放进了大塑料袋，准备下楼的时候放进衣物捐赠箱。
柴曼娜看着他忙活，突然来了一句：“这样说来，除了你妈之外，其实安娜才是走进这里的第一个女人啊。”
茶海迅速放下手里的衣服：“你想哪儿去了？”
“事实嘛。”
“我...”
柴曼娜打断他：“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
“我不是解释，我就是想告诉你，这套房子，前前后后来过十几个钟点工，都是女的。”
柴曼娜笑笑：“别跟我装傻。”
“我没有！”茶海赶紧把她抱住：“安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能闹了，我这清心寡欲的，经不住她那种闹法。”
“嗯哼？”
柴曼娜只是逗他玩罢了。
她心里明白，如果茶海真对安娜有意思，哪还轮得到她？
不管从家庭背景，还是外表长相，她俩根本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安娜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我说的都是真的。”
柴曼娜眨眨眼：“我不信，除非你给我买鸡排吃。”
茶海知道自己被耍了，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你就是仗着不能收拾你呗？”
“买不买嘛？”
“那玩意不健康，高油高盐，也不知道新不新鲜。”
柴曼娜嘟起嘴：“我今天特别想吃，就让我吃一回嘛~”
“真不好。”
“老公~”
柴曼娜使出了终极必杀技，撒娇：“又不是天天吃，偶尔才吃这么一次，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茶海被她磨的没脾气：“就吃一次？”
“真的，我就吃一次，往后绝对不吃了。”
茶海答应了。
柴曼娜立刻抱着他亲了一口。
收拾了一个下午，茶海把需要带走的东西列了清单，然后能搬动的，全都放在了客厅里，改天开辆小货车过来拉。
当然，得叫上米博简这个劳动力。
离开老房子，柴曼娜如愿以偿地吃到了鸡排，还多喝了一杯柠檬水，幸福地感觉要飘了。
茶海见她这样哭笑不得：“这么好吃？”
“偶尔吃一次，真的挺好吃的。”柴曼娜扎起一块送到他嘴边：“尝尝？”
茶海嫌弃地转过头：“我不喜欢。”
“尝尝嘛~”
事实证明，人和人的味觉是有差异的，茶海完全不觉得好吃，只觉得咸。
第944章就我一个人输了
一晃菓菓开学了。
换了新的幼儿园，距离小区走路只需要15分钟。
柴曼娜担心菓菓不适应，每天亲自送她到班级门口，路上也会跟她说一些好玩的事情，临别时，还会承诺下午第一个来接她。
茶海没拦着，他知道拦不住。
经过一个礼拜的适应，菓菓爱上了新的幼儿园。
饭菜好吃，老师温柔，活动丰富，器材齐全，还有英语外教、户外拓展，每天都玩的很开心。
柴曼娜嘴上没说，心里想着，学费翻了好几倍，能不好吗？
怀孕七个多月，她肚子已经很大了，低头已经看不见双脚，走路还得扶着腰。
她到底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经常心慌气短，稍微一动就累的难受。
而且晚上起夜越发频繁，时不时还会小腿抽筋。
柴曼娜对于抽筋很有经验，只要半夜抽了，立刻双脚着地站直，用力踩着脚后跟，很快就能恢复。
头两回，茶海不明白她在干什么，她也懒得说。
后来终于明白了，只要柴曼娜一动，他立刻睁眼要帮着压腿。
可惜，柴曼娜觉得等他压腿还不如站着，自己能搞定的事情，麻烦他干什么？
一来二去，茶海委屈巴巴地抱怨：“我是你老公，你不找我帮忙，是不是不爱我了？”
通常柴曼娜只会给他一个白眼，然后躺进孕妇枕头里，继续睡觉。
一切都很顺利。
唯一的麻烦，就是产检的时候，b超单上显示“颈部可见脐带回声，呈“u”形压迹”，脐绕颈一圈，而且还是臀位。
柴曼娜当时看着b超单苦笑不已：“你跟你姐姐一样调皮，脐绕颈了吧？作死了吧？”
茶海安慰她：“反正你已经想好了剖的，也没什么关系。”
茶海最近很忙。
除了日常巡店之外，他还接了柳含烟跟郑兴平公司的月饼单子。
加上他这边的所有员工，满打满算需要蛋糕店赶在中秋节前做出3千多盒月饼。
新口味刚做出来，就拿给柳含烟试吃了，她觉得不错，又拿了几盒给闺蜜们试吃。
一传二，二传六，茶海手里又多了几百盒的单子。
他愁啊。
两间蛋糕店，就算不开门光做月饼，也够员工累的。
柴曼娜给他出主意，让他找些临时工，专门负责一些简单的事情，把核心配方掌握在关键员工手里就行。
仓促间，上哪儿找人？
柴曼娜无奈地看着他：“火锅店的员工不能用吗？多挣钱的事，谁不干？”
忙忙碌碌，晕头转向，中秋节眼看就要到了。
茶海开着小货车，拉着满满一车月饼亲自去送货，顺便收钱。
柳含烟好笑地问他：“你怕你妈赖账？”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本买卖，概不赊欠。”
拿到钱，茶海又去给郑兴平送货。
郑兴平比柳含烟痛快，一句话没说就打了钱。
折腾了两天，才把所有的订单都送完了。
回到家，茶海瘫在沙发上：“老婆，明年还是给自己弄点儿吃算了，这累的。”
柴曼娜亲自端着一碗酸汤面走过来：“吃面。”
茶海瞬间精神了：“你做饭了？”
“吃不吃？”
“吃。”
茶海吃完满头大汗，柴曼娜递给他一条毛巾：“生日快乐。”
“我生日？”
柴曼娜点点头：“对呀，你30岁生日。”
“我都给忘了。”茶海靠在她身上撒娇：“老婆~你送我什么礼物呀？”
柴曼娜扭扭捏捏地，从沙发旁边拿起一个包装好的盒子：“别嫌弃。”
茶海兴奋极了，迅速拆开，发现里面放着一条烟灰色的围巾，一看就是手织的。
在脖子上试了试，长短宽窄都没问题。
“你什么时候搞的？我都没看见过。”
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上回我妈来看我，跟她现学的，我手太笨了，织了拆，拆了又织，折腾了一个礼拜才弄好。你别嫌弃就行。”
茶海在她身上蹭：“我太喜欢了，以后每年都要给我织一条。”
“好。”
......
中秋节和元宵节一样，两家人凑在一起过的。
只是这回郑秀丽没来，她去了魔都，要和郑希晨油婉婉过节。
为了柴曼娜方便，还是在家过的节。
今年人少了，陈竹月、陈竹星和柳含烟三个人不够一桌麻将，想要再找个人凑数。
郑兴平不感兴趣，拉着油志伟下棋去了。
张姨忙着给秦叔打下手，郑子豪不会玩，茶海会玩但他不想玩。
最后只能柴曼娜顶上。
打了几圈，柴曼娜到处放炮，一把都没有和过。
茶海坐在她后面也不说话，就看着她把能停的牌打出去了，没有意外，肯定放炮，而且还是一炮双响。
到吃饭前，其他三家都赢了不少，全是柴曼娜送出去的。
不打了，柳含烟笑呵呵地说道：“我这个儿媳妇呀，惯会哄人高兴。”
柴曼娜睁着大眼睛：“我是真不会玩。”
“一把都没和牌，还能精准放炮，这跟把把都和牌一样难。”
“妈，你太高看我了，我根本记不住牌，都是乱打的。”
陈竹月附和道：“娜娜向来不爱打牌，从哪头抓都记不住，骰子也算不了。”
柳含烟这才将信将疑：“你真不会？”
“嗯，我真不会。”
洗手的时候，茶海疑惑地问她：“你真是乱打的？”
“不然呢？”柴曼娜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我这脑子，不当相公就不错了。”
“我也以为你是故意放炮。”
柴曼娜擦了手：“我平时又不玩，哪有这水平。”
茶海信以为真，还安慰她：“没事，都是家里人嘛，输的钱老公给你。”
吃饭的时候，郑子豪问谁赢了，柴曼娜委委屈屈：“都赢了，就我一个人输了。”
郑子豪幸灾乐祸：“我就知道你肯定输，我妈打牌可厉害了，曾经连续坐了18庄。”
“哇。”柴曼娜表示惊叹：“这也太牛了吧！”
郑子豪又吹了一波彩虹屁，把柳含烟吹的眉开眼笑。
“今天娜娜输了，我这个当婆婆，总得表示表示。”柳含烟笑呵呵地摘了自己的项链：“送你了。”
柴曼娜可没想到这一出，连连拒绝：“妈，你看我平时也不戴，送给我就浪费了。”
茶海替她接了：“不要白不要，我替你收着。”
“看看。”柳含烟调侃道：“娶了媳妇忘了娘。”
第945章他就是故意找事
中秋假期之后第一天，是菓菓的5岁生日。
柴曼娜没打算给她大过，想着等她放学回来，在家吃个小蛋糕就行了，也就没有告诉谁。
结果不等放学，柳含烟来了，还带着陈竹月，说是要给菓菓庆祝生日。
柴曼娜一猜就知道肯定是茶海说的，柳含烟忙的要死，怎么可能把菓菓生日记这么清楚？
陈竹月都忘了呢。
柳含烟有她自己的道理：“你马上就要生了，往后你的精力大多放在小的身上，要是菓菓觉得你偏心，怎么补回来？”
柴曼娜确实忘了这一层，只能拍马屁：“妈，还是你厉害，我在第一层，你都去了第五层啊。”
柳含烟可听不懂她这种怪话。
临近放学的时间，黎洪哲给柴曼娜打了个电话，说他今天没去省城，想给菓菓庆祝生日。
柴曼娜赶紧压低声音告诉他：“我妈跟我婆婆都在。”
黎洪哲只好作罢，改口说周末再把礼物送给菓菓。
柴曼娜有些不太忍心：“我一会儿去接，你可以在幼儿园门口等着。”
柳含烟一听她要去接菓菓，实在是操心：“你肚子这么大，别出门了。”
“没事的，一点点路。”
柳含烟不放心，要跟着她一起去。
柴曼娜头都大了。
黎洪哲肯定在幼儿园门口，这要是遇见了，多尴尬。
柳含烟铁了心要一起去，柴曼娜只能妥协了，赶紧给黎洪哲发消息，让他稍微避一避。
陈竹月一看柳含烟都去了，她也得去啊，她可是亲姥姥。
快到幼儿园门口，柴曼娜一眼看见了黎洪哲，心里这叫一个着急，怎么还是来了？
没看见消息？
黎洪哲也看见了她，还有她身边的陈竹月，以及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他能猜到那是谁，迅速转身去了旁边的超市。
刚刚在幼儿园门口站定，茶海来了。
柴曼娜凑到他耳朵边说了黎洪哲的事，他表示知道了。
等三个女人进了幼儿园，茶海去了超市，找到黎洪哲跟他说：“八点应该就结束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再来。”
黎洪哲拒绝了：“你帮我把礼物带过去就行，周末我再跟菓菓玩。”
这一个多月，他每周末都会来接菓菓玩。
第一周，柴曼娜见他身上衣服破了几个小洞，以为他不知道，就提醒了一下。
结果黎洪哲说他知道，只是衣服都洗了，没什么穿，只能凑合着。
柴曼娜很惊讶：“你多久洗一次？全洗了？”
“年头长了，衣服都破了，扔了好多。”
柴曼娜让他买新的，他说天天忙的要死，没时间上街，自己也不会网购，凑合着穿吧。
这能凑合？
黎洪哲好歹是游戏公司的小老板，穿成这个样子肯定不合适。
刚好茶海不在，柴曼娜跟王红梅打了声招呼，让黎洪哲拉着她去商场，亲自给挑了几套衣服。
既然已经到了商场，顺便也就带菓菓去了儿童乐园。
黎洪哲陪着玩，柴曼娜坐在外面等。
然后再一起吃饭，回家天都黑了。
柴曼娜折腾了一天，累的胎动都少了，可菓菓那么高兴，也算值了。
到了下一周，黎洪哲又说他秋衣秋裤也破了，找不到柴曼娜买的那个牌子。
柴曼娜十分纳闷：“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你觉得手感好买两套就行了，非得盯着一个牌子买？”
“穿习惯了，又软又暖和，不想换。”
柴曼娜没多想，跟他一起去买了秋衣秋裤，只是说自己上回太累了，没有在外面多留。
第三周，黎洪哲说他收拾冬天衣服，发现羽绒服跑绒了，薄溜溜的就像两张纸。
柴曼娜好脾气地带着他去重新充了绒，还给他又挑了一件新的。
第四周，茶海在家。
黎洪哲这回终于没事了，拉着菓菓走了。
他前脚走，后脚茶海就跟柴曼娜吐槽：“他就是故意找事，想让你陪着他。”
“不至于吧？”柴曼娜挺了挺肚子：“你看看我肚子，他有毛病啊。”
茶海振振有词：“往阴暗想，他可能想让你流产。”
“别闹了好嘛！”柴曼娜死都不信：“这么大月份，生下来都能活了，他又不是没经验，怎么可能。”
“那他明知道你肚子大，还拉着你出去。”
柴曼娜只能捡回茶海刚才的话：“也许你说得对，他就是想让我陪着。”
茶海哼哼唧唧：“以后不许跟他出去了。”
“出不去了。”柴曼娜靠在他身上：“肚子越来越大，我真没力气折腾。等生了以后，我哪有时间出去？”
茶海依然在哼唧：“你就是心软，管他干嘛呢。”
“唉，你换个位置想想，他亲爸亲妈死了，刘良才又是那个样子，疼了那么多年的妹妹，也不是亲的。还有我跟菓菓，原本是他最亲...”
茶海赶紧打断：“我饿了。”
“饿了就吃。”
柴曼娜招呼王红梅摆好饭菜，扶着腰走到餐桌旁坐下。
吃饭的时候，茶海突然来了一句：“说真的，如果万一我死了，这个世界上最让我放心的，能照顾你的人，也就是黎洪哲了。”
“神经病啊！”
柴曼娜踢了他一脚：“你再胡说八道，晚上睡客房去。”
......
菓菓五岁生日一过，距离国庆节就只剩下十四天。
之前商量好的，中秋节太忙了，所以跟员工的互动挪到了后半个月。
不过这回柴曼娜没有参加。
她肚子太大了，整天觉得腰酸背痛，只要坐着就得给后面塞靠垫，实在不想折腾。
茶海陪着员工闹了闹，发了一波红包，没有吃饭就走了。
老婆大着肚子，谁还能比她更重要？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茶海巴不得天天在家陪老婆，可惜他名下那么多店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这天晚上，茶海回来时已经半夜了，匆匆洗了洗，躺下隔着孕妇枕头扒拉柴曼娜：“老婆？”
柴曼娜很难睡安稳，他刚躺下就已经醒了，只是懒得睁眼：“嗯？”
“我不想开那么多店了，忙的我都没时间陪你。”
“嗯。”
茶海以为她没听清：“我是说，我不想开那么多店了。”
“我听见了。”
茶海的语气有些烦躁：“健身房都卖了，还这么忙，要不把ktv也卖了吧？”
“随便你。”
“明天我问问张思博，反正他占着股份，直接卖给他。”
柴曼娜睁开眼睛：“你还不如卖给安娜，让他俩折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