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年年撑的胃难受
郑兴平和柳含烟，半夜十二点多才回来。
柴曼娜还没睡，听见走廊的动静，小声问茶海：“他们一直很忙吗？”
“好多了，我小时候我妈更忙，一个月也见不到她一次。”
“缺爱的孩子。”柴曼娜无意识地在他身上画圈圈：“我算是明白了，你缺乏母爱才找我的。”
“一部分吧。我说过的，以前我从来不去想老婆什么样，我一直觉得，反正是我妈安排的，无所谓。后来真跟她安排的试了试，我全身都难受。”
“难受？”
茶海在她耳朵后面蹭：“虽然那也是个女的，还挺漂亮，可我对她，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她一靠近，我就全身僵硬，恨不得拔腿就跑。”
“夸张了吧？”柴曼娜根本不信：“全身僵硬？我看你是某个...”
茶海坏笑着贴住她：“某个什么？”
“别玩了，赶紧睡觉吧！”
茶海钻进被子里：“你睡吧，我自己玩一会儿。”
柴曼娜能睡着，才是出了奇迹。
......
第二天，柴曼娜是被茶海的手机吵醒的。
茶海正在卫生间洗澡，没听见。
柴曼娜迷迷糊糊拿起他的手机，看见上面的待办事项：多多生日。
对啊，今天是郑子豪的18岁生日，大日子！
柴曼娜坐起身，有些茫然，应该先干什么来着？
茶海擦着水珠走出来，看见她这样，快步走到床边把她压住：“吃个早点吧。”
“别闹了！”柴曼娜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
手机又响了，茶海拿起来解了锁，彻底关了日历提醒。
柴曼娜稀里糊涂冒出一句：“有人说，女人没办法从男朋友手机里活着出来，你觉得呢？”
“什么意思？”
“就是查手机啊，总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背着女朋友撩妹。”
茶海故意装傻抠字眼：“这男人是不是有毛病？背着女朋友，还能出去撩妹？这不明摆着让女朋友发现吗？”
“啊？”
茶海做了一个背东西的动作。
柴曼娜无语。
茶海把手机递给她：“你随便查。”
“算了，我就是说说。”柴曼娜在心里想，我本来也没那么大的期望，如果你真变了心，我有思想准备。
这么想着，她突然心中一痛。
世上的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情绪来的很快，柴曼娜放慢了穿衣服的动作，刚好挡住脸，免得让茶海看见她掉眼泪。
茶海确实没看见，可他感觉到了。
两人在一起这段时间，很神奇，柴曼娜任何情绪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虽然莫名其妙，可茶海依旧采取了行动，伸手抱住她：“你看看你，多虚伪，明明也想吃早点，还口是心非。”
柴曼娜闷闷地否认。
茶海立刻拽下她的衣服：“怎么突然哭了？”
“没睡够，眼睛酸。”
茶海万般无奈：“女人这么善变的吗？你有事直接说好不好？”
柴曼娜嘟嘟囔囔：“我，我就是想到跟你分手以后的事。”
“我们星期一去领证吧？好不好？”茶海把她抱到怀里：“有结婚证管着，我们都能安心。”
“我不想骗你，我真的不想结婚。”柴曼娜低着头：“我不想应付那么多亲戚，不想记那么多日子...”
“我家没几个亲戚，平时也很少来往。”
话音刚落，柳含烟在外面敲门：“小海，娜娜快起来，小姑一家来了。”
柴曼娜破涕为笑。
“又哭又笑，我都要被你给玩死了。”
......
叫醒菓菓，给她穿了一条可爱的小裙子，又梳了可爱的小辫子，柴曼娜才忐忑不安跟着茶海下了楼。
沙发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多的女人，似乎和柴曼娜年纪差不多。
茶海走到旁边，喊了一声：“小姑。”
柴曼娜立刻明白了，这就是郑兴平最小的那个妹妹，还真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
这下尴尬了，叫什么？
郑瑞芝笑着答应一声，看着柴曼娜：“你就是娜娜吧？嫂子跟我提过，说小海找了个好媳妇。”
柴曼娜只好硬着头皮，也叫了“小姑”，又让菓菓喊了姑奶奶。
郑瑞芝拿出一个红包塞给菓菓：“你奶奶整天跟我炫耀，可把我羡慕死了。来，让姑奶奶抱抱。”
菓菓把红包交给柴曼娜，乖巧地坐在郑瑞芝旁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柴曼娜心中纳闷，这家伙被人换魂了？
柳含烟端着一个海碗从厨房走出来：“小海，快接一下，烫死了。”
茶海迅速走过去：“拿个托盘啊！”
“好久没下厨，手都生了。”柳含烟把海碗交给茶海：“放茶几上。”
柴曼娜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海碗里装着面条，上面还有两个荷包蛋。
“多多！”柳含烟站在客厅里，抬头冲着二楼吆喝。
门开了，郑子豪扒着栏杆：“喊我干什么？”
“下来，吃长寿面！”
郑子豪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先说好了，我吃不完那么多。”
“能吃多少吃多少。”
郑子豪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嘟囔：“年年都这么说，年年说话都不算数。”
从他卧室里，又走出一个少年，跟在他后面给他支招：“先吃面再吃鸡蛋，要是先吃鸡蛋，噎住了，更不想吃。”
“你帮我吃两口。”
“又不是我生日，我才不吃。”
茶海凑近柴曼娜耳朵：“郑瑞芝，她儿子冯时，应该上高一了。”
柴曼娜点头表示知道了。
茶海继续说道：“小姑的丈夫，就是多多上学的重点高中的校长，叫冯玉成，这会儿应该跟郑叔叔在书房。”
柴曼娜心想怪不得郑子豪会去省城念高中，原因在这儿啊。
省城重点高中的校长，很厉害嘛！
两个少年走下来，郑子豪跟长辈打了招呼，给冯时介绍：“这是我嫂子，侄女。”
冯时倒是乖巧：“嫂子好，小妹妹好。”
“你好。”
柴曼娜脑壳疼，今天肯定会来很多人，仓促之下，她怕自己认错人。
郑子豪在柳含烟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吃完了整碗面，撑的他胃里都难受。
柳含烟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让郑子豪跟冯时去玩，自己和郑瑞芝去了卧室聊天。
柴曼娜松了口气，也躲回了卧室。
第647章幸福都是相似的
茶海抓紧时间给柴曼娜介绍情况：“郑叔叔供着弟弟妹妹上了大学，弟弟名叫郑兴泽，目前在荷兰考察，是机械方面的专家。妹妹你见过了，在高中教英语。还有大姐郑瑞兰，当年条件差，嫁给了同村一户人家，这些年在郑叔叔的帮助下，成了村里的养殖大户。”
柴曼娜忍不住感慨：“郑叔叔真是太厉害了，他的亲人也很争气。”
“必须得承认，郑叔叔勤奋踏实，积极上进，对我妈又好，我没什么可挑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改口？”
茶海有些不好意思：“我总觉得，如果改口，就是背叛了我爸，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喊两个人爸呢？”
柴曼娜瞄了一眼在旁边摆弄模块的菓菓，故意用一种听见普世真理，恍然大悟的语气附和他：“太有道理了，看来菓菓一直叫你舅舅是对的。”
菓菓抬起头：“他本来就是舅舅！”
茶海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反驳，这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柴曼娜向后躺下：“这世上，哪有妈妈和舅舅结婚的道理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茶海看了眼时间：“你饿了吧？我去厨房拿点儿吃的，别人应该都吃过了。”
“嗯。”
茶海出去了，柴曼娜滚到菓菓眼前：“以后不能叫舅舅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你舅舅，应该叫叔叔的。”
菓菓气呼呼地扔下手里的东西：“他就是舅舅！”
“可是...”柴曼娜见她一脸委屈，叹了口气：“行吧，随便你吧。”
茶海回来的时候，母女俩已经重归于好，正在头碰头研究模块。
“随便吃一吃，晚上吃大餐。”茶海把托盘放在小几上：“先吃饭。”
“好。”
吃着吃着，茶海提醒她：“下午会来很多人，我妈肯定会介绍给你认识的，你也得帮着招呼。”
“啊？”柴曼娜愁眉苦脸：“我...我根本不是那块料。”
“大家都是人，一样吃喝拉撒，你怕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
茶海想了想，换了个角度：“郑叔叔的为人，你心里大概有数吧？”
“嗯，爱家负责有远见，做人变通有原则。”柴曼娜看了眼菓菓：“其实我觉得最难得的，是郑叔叔的亲人，没有一个好吃懒做，等着郑叔叔救济的。家庭氛围真的很重要。”
茶海接话：“所以能跟郑叔叔来往的人，你觉得会很差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该都和郑叔叔差不多吧？”
“对，有些话我说说，你听听，也就过去了。”茶海压低声音：“王宝琦一直想跟郑叔叔拉上关系，只是他有些事情做的，太那什么...”
柴曼娜点头：“我懂。”
“郑叔叔虽然没明说，可态度能看出来。如果不是你，可能他俩永远不会合作。”
柴曼娜苦着脸：“要不然我辞职吧？”
“你误会了。虽然你是引子，可后面的事情，跟你就没多少关系了。”茶海拍拍她的手：“再说我也是股东，你在给我赚钱。”
“太复杂了，我这脑子真不够用。”
茶海笑着给她嘴里塞了一个水晶蒸饺：“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别的不用操心。”
......
中午两点，郑瑞兰一家来了。
常年的辛勤劳作，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老一些。
尤其是和柳含烟站在一起，简直像差了一代人。
郑瑞兰的丈夫去了书房，男人嘛，就该在一起吹吹牛。
柳含烟招呼郑瑞兰上楼，姑嫂三人聊聊天。
郑瑞兰的大孙子，比郑子豪只小一岁，打完招呼就钻进了郑子豪卧室。
剩下郑瑞兰的儿子儿媳，只能由茶海和柴曼娜接待。
很尴尬。
好在表嫂又生了一个儿子，比菓菓大一岁。
有两个小的在一起闹腾，客厅里显得不那么沉闷了。
柴曼娜端了茶水：“都渴了吧？今天外面晒。”
“不渴。”表哥明显是个老实人。
表嫂笑着看菓菓：“几年没见，小海娃都这么大了。”
茶海面不改色：“还是赶不上你们，我们得再加把劲，争取明年再生一个。”
柴曼娜在心里暗暗磨牙，心想要生你自己生去，老娘才不生，疼死了。
表嫂顺着接话：“要生的，一个娃太恓惶，两个好歹有个伴。小海媳妇，你叫啥？”
“叫我娜娜就行了。”
“娜娜，别怪我说话直，你生娃太晚。”
柴曼娜连连点头：“嫂子说的对，我确实生的有些晚，这不也后悔嘛。”
茶海笑着搂住她的腰：“怪我，舍不得让她受罪。”
表嫂笑着扭头看自己老公：“你看看小海，再看看你，连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
表哥只是笑，黑黑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幸福。
柴曼娜有些感慨，世上的幸福，大抵都是相似的。
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儿女孝顺，吃饱穿暖，平安健康。
只要这五点能做到，就没有不幸福的家庭。
闲扯了一会儿，又来客人了。
柴曼娜把他们带进客房让休息，赶紧跑上楼喊柳含烟。
时间过得飞快，柴曼娜感觉自己一直在走动，压根没有坐下的时候。
也就趁着放水的机会，能在马桶上歇一会儿。
走出卫生间，茶海等在外面：“累了？”
“还行吧。”柴曼娜偏头一看，没人注意这里，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茶海扶着她的腰：“再坚持一下。”
“嗯，不然能怎么办呢？”柴曼娜向后面努努嘴：“你家蒲瑞希来了。”
“什么我家的！”
蒲瑞希是跟着她妈来的，就是柳含烟当初介绍给柴曼娜的闺蜜之一，姓钱的那位阿姨。
茶海牵着柴曼娜走过去打招呼。
钱阿姨笑着问：“什么时候办喜酒？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快了，到时候一定得多喝两杯。”茶海捏了捏柴曼娜的手，示意她说话。
柴曼娜只能硬着头皮：“钱阿姨，家里你比我熟，随便坐。”
“这话我爱听。”钱阿姨叮嘱蒲瑞希：“你跟小海聊，我去跟熟人打招呼。”
钱阿姨一走，气氛微妙起来。
蒲瑞希觉得自己做的事，茶海应该不会告诉柴曼娜。
可她不知道，柴曼娜已经知道了。
蒲瑞希很自然地走到茶海另一边：“听说你经常回来住？”
“我妈超喜欢菓菓，一天不见就想的抓心挠肺，不回来不行啊。”
柴曼娜看着前面的客人，心想你这么回答，让人家怎么接话呢？
待客之道呢？
第648章安娜怀孕了
“娜娜，到妈这儿来。”
柴曼娜被柳含烟叫走了。
蒲瑞希语带讥讽：“你给别人当爹还当上瘾了？”
“这话你敢当着郑叔叔面说？”茶海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带着客气的笑容跟别人隔空打招呼。
蒲瑞希噎住了，转头笑着打了招呼，缓过劲用很小的声音问：“我想不通，你妈都能看上张倩，为什么不撮合我们？”
“我妈什么时候看上张倩了？”
茶海真后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怎么就犯糊涂了？
“那我换个人，你妈都能看上离过婚的...”
茶海再次问她：“这话你敢当着郑叔叔面说？”
蒲瑞希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是啊，茶海再厉害，比得上郑兴平？
可郑兴平不也娶了一个离过婚的？不也给茶海当爹这么多年？
茶海看着柴曼娜的背影：“我就爱她这样的，成熟稳重，私下又调皮可爱。我俩...嗯，特别有默契，特别合拍。”
蒲瑞希深吸口气：“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有吗？”茶海好笑地看着她：“人设不能崩哦，这么多人在呢。”
蒲瑞希终于走了。
茶海从心里鄙视了她一番，走到柴曼娜身边：“几位阿姨，你们可别欺负我老婆。”
柴曼娜赶紧转头：“阿姨们给我传授经验呢。”
“你们看看，是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柳含烟一边取笑茶海，一边往旁边挪了几步，用眼神询问茶海，有事？
茶海提高声音：“妈，又来客人了。”
柳含烟借故离开，跟着茶海走到僻静处：“怎么了？”
“蒲瑞希今天很奇怪。”
“嗯，她家出事了，她妈想让你们结婚，拉一把。”
茶海不禁失笑：“幸亏娜娜不知道，刚才钱阿姨还当着娜娜的面，问什么时候喝喜酒。”
“所以我才叫娜娜过去。”柳含烟有些生气：“我早劝过钱琳，做事不能太急功近利，不听，这下好了吧？还想用你的婚姻来当筹码？真是脑子不清楚。”
“那你们的关系？”
柳含烟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屑：“我敢得罪她，她敢得罪我吗？”
“霸气！”
茶海搞明白情况，心里有了数，还叮嘱柳含烟：“妈，这事千万不要让娜娜知道。”
“放心，过了今晚，来往的都只会认她是我们家的儿媳妇。”
茶海有些担心：“她傻乎乎的，我不想让她搅和进来。”
“见得少，以后多带带她。”
有客人来了，柳含烟带着笑容打招呼，茶海也招呼了一声，转身去找柴曼娜。
转了一圈，没找到柴曼娜，也没看见蒲瑞希。
茶海心里一紧，蒲瑞希该不会趁机说了什么吧。
虽然他对柴曼娜有信心，可这种恶心人的事，谁都不会喜欢。
给柴曼娜打电话，没人接，茶海真急了。
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会有一些地方被忽略掉。
刚好张姨端着茶水出来，茶海拦住她：“张姨，你看见娜娜了吗？”
张姨压低声音：“跟菓菓在厨房。”
茶海道了谢，迅速走进厨房，好嘛，一大一小坐在厨房门后面，一人端着一碗海鲜粥，正吃的开心。
茶海走到她俩面前：“饿成这样？”
柴曼娜舀起一勺：“你不饿？”
“饿。”茶海就着她的手尝了尝，招呼厨房里的人：“给我也来一碗。”
两大一小坐在厨房门后面喝粥。
柴曼娜喝完，舔了舔嘴角：“菓菓说她饿了，我就带她过来了。”
“外面有那么多甜点，她不吃？”
菓菓委屈地嘟嘴：“妈妈说了，晚上不能吃甜的，牙会烂的。”
茶海揉了揉她的脑袋：“明天吃一个大的，好不好？”
“好！太棒啦！我最爱舅舅啦！”
柴曼娜捶自己的腿：“什么时候结束啊？”
“安叔叔一家还没来，等他们到了，郑叔叔说几句话，多多再说几句话，送送礼物，吃吃饭，就差不多了。”
柴曼娜垂头丧气：“行吧，我再吃一碗。”
......
安娜跟着父母来了，还有她的丈夫。
柴曼娜跟在茶海后面，听着茶海跟他们打招呼，心想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真养眼啊。
安娜亲热地搂着柴曼娜的胳膊：“姐姐，我好想你。”
“越来越漂亮了，哎呀哎呀，晃眼。”
安娜笑她：“你说话跟柳阿姨越来越像了。”
“哪有。”
安娜丈夫已经不记得柴曼娜了，但是今天这场合，他也提前做了功课：“你好，第二次见了。”
柴曼娜心想我倒是第二次看见你，但你压根没见过我，哪来第二次？
而且她死活想不起来这人名字，很尴尬：“你好。”
接着安娜把她拉走了：“菓菓呢？”
“外面乱，我把她放在卧室里。”
“我挺想她的，带我去看看。”
等进了卧室，安娜才小声告诉柴曼娜：“我老公叫张思博，这回记住了。”
“看来新婚生活不错嘛。”
“就那样吧。”安娜抱起菓菓：“变重了！”
......
张思博和茶海并肩站在一起：“我听安娜说，她和你老婆关系很好。”
“是挺好的。”茶海能说什么？
总不能告诉张思博，安娜跟柴曼娜的表弟谈过恋爱？
“借一步说话？”
茶海看了眼时间：“行。”
两人走到后院，一开门，热浪扑面而来。
张思博看着面前的花花草草：“我稍微查了查...”
“你想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张思博转过头：“安娜怀孕了，我现在就有些，你是男人，你明白吧？”
茶海面上毫无表情，大脑飞速运转。
上回遇见安娜和米博简在一起，多久以前的事？
“昨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不到一个月，我这心里吧，有些不确定。”
茶海一听时间，轻松了：“你们结婚那晚，安娜跟我老婆喝的酒。”
张思博懂了，换了话题：“我老丈人特别有意思，非要我在省城开家高档茶馆，你有经验，要不要一起？”
茶海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可他才懒得三天两头往省城跑，陪老婆不香吗？
“我天天要接送孩子，还得陪她上课外班，没那么多精力。”
这个答案，倒是让张思博有些意外，有钱不赚？
“你也挺有意思。”
卧室里，安娜说了自己怀孕的事，柴曼娜的嘴巴，大到能塞进一个灯泡，心想该不会是小仔的吧？
安娜很郁闷：“邪门了，我跟小仔那么久，一次都没中。跟老公才几回，就怀孕了。”
柴曼娜的嘴巴合上了：“恭喜，证明你俩有夫妻缘。”
“赶紧跟我说说注意事项。”
第649章我想认识设计师
茶海跟张思博，一起上楼找老婆。
敲开门，柴曼娜还在絮叨：“你还穿这么高的鞋，疯了呀？”
“这不是没感觉嘛。”
“前三个月最危险了，你可得多注意。”
张思博拿出手机：“姐姐，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嗨，这些事情找长辈最好。”
安娜吐了吐舌头：“我还没跟我妈说。”
“听医生的，按时检查，注意饮食，别穿高跟鞋了啊！”
门外传来郑子豪的声音：“我下来了。”
茶海提醒几人：“走吧，我们也得下去。”
柴曼娜扭头看菓菓，发现她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困了。
“小海，你们先下去吧，我给菓菓洗洗，哄她睡觉。”
“行。”
下楼的时候，安娜笑着问：“她还叫你小海？”
同样的话，米博简也问过。
茶海突然起了好奇心，想知道安娜会怎么回答：“你有好办法？”
安娜眼珠转了转，挽着张思博的胳膊：“我老公有经验，你问他呀。”
茶海不禁失笑，心想安娜都已经嫁人了，自己还在这儿猜什么呢？
张思博笑着看安娜：“我的办法对你管用，对别人，估计没用。”
茶海停下脚步：“你们先下去吧。”
柴曼娜侧躺着给菓菓讲故事，听见门响了，回头一看是茶海，很纳闷：“怎么回来了？”
茶海轻轻关上门，躺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腰：“继续。”
“小种子飞呀飞呀，刮起了大风，又下起了雨，小种子变重了，慢慢落在了地上...春天来了，一颗小嫩芽从土地里冒了出来...”
菓菓睡着了。
柴曼娜收回拍她的手，在茶海怀里翻身：“你怎么了？”
“你爱我吗？”
“啊？”柴曼娜很疑惑：“为什么问这个？”
“你从来没说过。”
柴曼娜咬着嘴唇：“这要说吗？我光做不行吗？”
“做什么？”
柴曼娜咬了他一口。
两人下楼的时候，礼物都已经送完了，客人们开始入座，准备吃饭。
郑子豪跟在郑兴平身后，挨个去打招呼。
柴曼娜和茶海站在厨房门口，仔细检查准备端上去的食物
等一波食物端走，柴曼娜笑着压低声音：“多多一会儿肯定跑路。”
“五十步笑百步。”
柴曼娜歪着脑袋看他：“那你是多少步呢？”
“49，比你强那么一小小点。”
饭菜全部上齐，柳含烟招呼他俩入席。
同桌都是郑兴平家的小辈，气氛倒也热闹。
只是柴曼娜心里有疑问，为什么没见柳含烟的亲戚？
难道她是独生女？
到了散场的时候，郑兴平跟安叔叔出去谈事，茶海和郑子豪在停车场引导车辆，柴曼娜强忍着困意，陪柳含烟站在门口送客。
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柳含烟靠在柴曼娜身上：“老了老了，站不住了。”
柴曼娜赶紧扶着她：“妈，我背你进去？”
“行。”柳含烟只是说着玩，没想到柴曼娜真蹲她面前了。
她哭笑不得：“这孩子，实心眼啊！”
柴曼娜还催呢：“来呀，我送你上楼。”
柳含烟趴下了。
柴曼娜托着她的腿，往上送了送：“你也太轻了吧？”
柳含烟搂着她的脖子：“听你这意思，你还背过别人？”
“我妈呀！”柴曼娜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嘚瑟：“有一年我跟我妈去爬华山，回来的时候脑抽，走了智取华山路，那叫一个陡峭！我妈后来走不动了，我背她下来的。”
“为什么不坐缆车？”
柴曼娜微微回头：“看我贫穷的眼神。”
“不至于吧？”
柴曼娜轻轻笑：“我妈节约惯了。”
上了二楼，到了卧室门口，柴曼娜把柳含烟放下来，眼巴巴地看着门。
柳含烟故意逗她：“去洗吧，我能走进去。”
柴曼娜太想看看公主房间了，可她不好意思说，只能磨磨唧唧转身。
柳含烟憋着笑，轻轻打开房门：“对了...”
柴曼娜迅速转身，眼睛放光：“还有事？”
柳含烟憋不住了。
茶海和郑子豪回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回荡着柳含烟的笑声。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走上楼，然后看见柳含烟蹲在地上笑的夸张，柴曼娜站在她面前一脸生无可恋。
郑子豪跑过去：“妈你干嘛呢？”
柳含烟抬起头还在笑，好不容易控制住：“你嫂子太逗了，想看我屋里的装饰，又不好意思开口，刚才那个表情呀，哈哈哈...”
柴曼娜委屈巴巴地看茶海：“你妈欺负我。”
茶海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柳含烟扶着郑子豪站起来：“走，进去看看。”
门开了，入眼是一扇粉色的屏风，好在上面没有画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然柴曼娜真要吐血了。
绕过屏风，柴曼娜眨眨眼，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天花板上的确有垂下来的纱帐，可是那颜色，那质感，不仅不俗气，还有些仙气。
其它的装饰也一样，虽然都是深深浅浅的粉色，可搭配在一起，格外和谐。
柳含烟很得意：“我特意请人设计的，喜欢不？给你也来一个。”
柴曼娜有一种强烈的**：“我很想认识这个设计师。”
茶海拿出手机：“水中月也是他设计的，我这有他电话。”
“走走走，我手机在屋里。”
柳含烟不让她走：“我有话跟你说，别急着走呀。”
“妈，明天再说啊！我真着急！”
郑子豪又拦住她：“嫂子，我的礼物呢？”
“呃...”柴曼娜想起刚才茶海告诉她，郑子豪收了很多价值不菲的礼物，突然为难起来。
茶海帮她解围：“我送你车，她送你学驾照。”
“等我从欧洲回来就去学。”
“啊？”柴曼娜很诧异：“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安娜姐姐送我欧洲豪华深度游，我去玩一趟就回来。”
好吧，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柴曼娜又往外走：“等你回来我送你去学车，这会儿我要去追求理想了。”
回到自己卧室，拿了手机，柴曼娜迫不及待要设计师的联系方式，茶海黑着脸：“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急切？”
“呃...”柴曼娜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我明天再联系？”
“给你也没用，他不认识你，不会接你电话。”
这倒也是。
柴曼娜垂头丧气：“我太弱了。”
“我帮你约他出来，你当面跟他说不是更好？”
柴曼娜立刻狗腿地帮茶海捶背：“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
茶海心中一动，故意问她：“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非得帮你？”
第650章我太差了
柴曼娜当然知道茶海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让她叫老公嘛！
可恶，这个时候提这种要求！
坚决不能妥协。
虽然理想很重要，可是，可是，做人要有原则！
柴曼娜收回手：“洗澡去了。”
茶海一听就知道她不高兴了，反身压住她：“我明早就约。”
“算了，我这水平，见了人家也不知道说什么。”柴曼娜推开茶海，去了卫生间，还锁了门。
站在莲蓬头下面，柴曼娜憋着气，任由水流从自己脸上冲下去。
有一种莫名的舒畅。
她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今晚的一切，如果不是和茶海在一起，也许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看见。
还有下午的时候，她带着菓菓去厨房，半路被蒲瑞希拦住：“我妈跟柳阿姨是非常好的朋友，我家现在遇上麻烦了，她们商量着让我跟小海尽快结婚，好解决问题。另外，你觉得男人喜欢替别人养孩子吗？”
柴曼娜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还是菓菓喊饿，才让她回了神。
她不是小姑娘，不会仅仅听蒲瑞希的片面之词就相信，可这事太大了，蒲瑞希没理由撒谎。
那些话，都被她埋在了心里，除了当时在场听不懂的菓菓，不会告诉任何人。
茶海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柴曼娜没出来。
拧了拧把手，锁了。
茶海在屋里找到卫生间钥匙，打开门，看见柴曼娜站在那儿冲水。
“娜娜...”
柴曼娜关了莲蓬头：“我洗完了，你洗吧。”
“我刚才只是逗你玩。”
“我知道。”柴曼娜裹上浴巾，对着镜子往脸上涂涂抹抹。
茶海拿起牙刷：“累了吧？”
“嗯，我先去睡了。”
茶海洗的贼快，本来他每天洗好几次也不脏。
灯已经关了，屋里静悄悄的，隐约可以看见柴曼娜的轮廓，小小的一团侧躺着。
莫名带着一股哀伤的气息。
茶海轻轻躺下，把她往怀里拽。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可茶海却知道她不对劲：“你真生气了？”
“没有，我太累了，睡觉吧，晚安~”
......
早上茶海睡醒的时候，柴曼娜不见了。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看见一旁的菓菓还在睡，才松了口气。
柴曼娜这会儿正在跟柳含烟蹦蹦跳跳，顺带听她说昨天没说完的话。
“我跟老郑说好了，等他有空，请你们家人吃饭。”
“为什么？”
柳含烟停下动作，颇有深意的看着她：“半个多小时了，你连一声妈都没叫过，跟小海吵架了？”
“没有。”柴曼娜心中纳闷，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
柳含烟拿起旁边的擦汗巾：“小海以前没谈过恋爱，没经验，不会哄女人，可他对你那份心，你总能感觉到吧？”
柴曼娜点头。
“有什么事告诉我，他要是惹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妈，我跟他真没吵架。”柴曼娜很沮丧：“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差了，以前我总说，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哟，你难不成从火星来的？”
柴曼娜哭笑不得：“妈...”
“你哪差？”柳含烟暂停了音乐：“我要是没嫁给老郑，比你强不到哪去。”
柴曼娜压根不信，茶海说过，他小时候都有保姆照顾。
“女人啊，不能不要强，也不能太要强。章明俊你见过吧？”
柴曼娜想了想，才意识到章明俊是谁，点点头。
“我以前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性格，都是他把我逼成这样了。”柳含烟招呼柴曼娜坐下：“但凡家里的男人顶事，哪个女人喜欢没日没夜的打拼？还不是因为生活所迫，逼着女人抗风顶雨？”
柴曼娜张了张嘴，又给咽回去了。
“有话就说。”
“妈，我和你看法不一样。”柴曼娜犹豫着还是说了：“在我看来，男女都一样，都应该为家里付出，不能说我是个女的，就该等着男人来照顾。”
柳含烟娇嗔地瞪了她一眼：“你说说你，傻不傻？你跟婆婆说这种话，换了别人，肯定以为你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柴曼娜无言以对。
柳含烟笑着继续说：“我是小海的妈，我不可能对你比对他更好。”
“肯定啊，我妈对我也更好。”
“可只要你是我儿媳妇，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别因为不相干的人，跟小海吵架。”
柴曼娜嘴上回着“我们没吵架”，心想柳含烟看见蒲瑞希拦自己了？
“现在说请你家人吃饭的事，这么久了，我和老郑也该上门表态，好让他们放心。”
柴曼娜苦着脸：“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该不会只想跟小海玩玩吧？”
“啊？”柴曼娜无力地哀嚎：“我不是这种人。”
“那不就得了？你俩迟早要结婚，还不如赶早。”
柴曼娜想起昨晚来的那些客人，其中有好几个都跟茶海年龄相仿。
“妈，为什么你这么容易就接受我了？明明还有那么多选择...”
“怪不得今天看起来不高兴，真吃醋了呀。”
“啊？”柴曼娜再次无力哀嚎：“我真没有。”
柳含烟说起昨晚来的人：“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求于老郑的。就连老郑的亲人，也一样，只是要多要少的区别。你不一样，你真不要。”
柴曼娜眨眨眼：“我没那么清高，我也爱钱。”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柳含烟看着她笑：“你从来不要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东西。”
柴曼娜一想还真是。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柴曼娜苦笑着低头：“所以，我一直觉得我跟小海，很不科学。”
“爱情还要讲科学？”柳含烟捏了捏她的脸：“比第一次见你时，皮肤好多了。”
“每天几十块钱往脸上抹，能不好吗？”柴曼娜抬起胳膊：“比以前白了一个度，金钱的力量真是令人叹服啊。”
柳含烟笑的特夸张。
健身房的门开了，茶海领着菓菓走进来：“我没骗你吧，妈妈在这里呢。”
菓菓扑过来，抽抽噎噎：“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往哪走？”柴曼娜把她抱到腿上：“我不会丢下你的。”
“昨天有个姐姐说，你不要我了。”
柳含烟立刻追问：“哪个姐姐？”
“就是就是...”
菓菓年纪太小了，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是谁。
柴曼娜憋着火，哄了好一阵子，才把菓菓哄好一些。
要让她知道是谁说的，非得抽烂嘴不可！
第651章说了什么
菓菓情绪不好，不愿意自己吃饭，柴曼娜只能亲手喂她。
喂着，哄着，再帮她擦着，一顿饭喂完，菓菓总算恢复了笑脸。
“小宝贝真棒，今天吃了这么多，一定能长高高。”
菓菓爬下椅子：“那我去玩啦！”
“去吧，妈妈吃完饭找你哟。”
等菓菓出去，柳含烟语气不善：“能让菓菓叫姐姐的，也没几个人，你们觉得会是谁？”
柴曼娜思前想后，只能劝：“妈，这事要抓现行才有用，事后再提，肯定不会承认的。”
茶海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昨天也有几个小朋友，也许是他们中的一个，把平常听到的话说了出来，并不是针对菓菓。”
柴曼娜点点头：“嗯，菓菓应该是最小的，见了谁都得叫姐姐。”
柳含烟还是气不顺：“跑到我家来欺负我孙女，反了她了！你们别管了，我肯定查出来。”
“妈，菓菓没那么脆弱。”柴曼娜心中感动，安慰道：“从她生下来，我一直陪着，她安全感挺足的。”
柳含烟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先吃饭。”
正吃着，柴曼娜手机响了，黎洪哲打来的。
“娜娜，今天周日，我们说好的，我可以带菓菓玩，你没忘吧？”
“没有没有，我们正吃早饭呢，你在家等着，我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柴曼娜冲着茶海挤眼。
茶海心知肚明，也有些兴奋。
柳含烟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有秘密？”
茶海直接就招了：“我和娜娜今天要过二人世界。”
“菓菓谁带？”
“她爸说带她玩一天。”
柳含烟有些不放心：“她爸能管的了吗？”
“妈，就让菓菓跟他在家里待着，不让出门，没事的。”
柳含烟放下碗勺，拿起手机看了看安排：“我今天事还挺多，不然我带着菓菓，你俩去玩。”
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我跟她爸说好了，以后每个周日都交给他，我就可以跟小海过二人世界了。”
茶海催促道：“赶紧吃，吃完走人。”
柳含烟笑着调侃：“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
19楼，柴曼娜敲开了门，菓菓兴奋地扑过去：“爸爸！”
黎洪哲抱起她转了一个圈：“爸爸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菓菓搂着他的脖子：“你去哪儿了！都不跟我玩！”
“爸爸，爸爸忙着工作，忙着给小菓菓赚钱买玩具呀。”
“我不要玩具，我要你陪我玩。”
“好！以后每个周日爸爸都陪你玩！”
菓菓开心极了：“我最爱爸爸啦！”
柴曼娜本来还有些担心，怕菓菓不要黎洪哲，现在放心了：“那我先走了，晚上我来接她。”
“你要走？”
黎洪哲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柴曼娜会留下，跟菓菓一起玩，结果她要走？
只是也没理由让她别走。
柴曼娜打开门：“小宝贝，跟爸爸好好玩哟，我还有事要处理。”
“好吧，那你快点儿回来。”
柴曼娜给菓菓来了一个飞吻：“妈妈爱你哟。”
回到18楼，茶海从门缝看见她，一把将她拉进门：“搞定了？”
“嗯。”柴曼娜说着自己的计划：“先大扫除，然后吃饭逛街看电影，行不行？”
茶海托着她的屁股抱起来，顶在门上：“菓菓不在，你就可以出声了。”
“啊？”
......
像别的情侣一样，吃饭逛街看电影，柴曼娜和茶海也来了一遍。
电影散场，已经九点过半了。
两人难得单独相处这么久，茶海有些意犹未尽，牵着柴曼娜的手，在步行街上慢慢走。
晚上的风，还带着白天的燥热。
柴曼娜手里拿着柠檬水，一边晃着玩，一边笑：“刚才那电影有毒吧？”
“你还仔细看了？”
“不然呢？花钱买票进去的，不看？”柴曼娜还沉浸在剧情里：“到处都是槽点，我真后悔花那19块钱。”
茶海摸着她的手：“我光顾着看你了。”
“你妈说你没谈过恋爱，不会哄女人，她真是小看你了。”
“有小仔当老师，我就算再笨，也学了几招。”
提起米博简，柴曼娜心里一阵不得劲。
安娜都怀孕了。
茶海也想到了安娜，把张思博找他的事说了。
柴曼娜扭头看他：“这样说来，那个张思博人还不错啊。”
“嗯，他俩结婚以后，我特意问过我妈，当时我妈说，哪怕是我和张思博竞争安娜，胜算都不高。”
柴曼娜品了品这句话后面的含义。
可是那天的婚礼，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互动，完全看不出来张思博对安娜有意思。
太复杂了。
茶海见她不吭声，解释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我对安娜没意思。”
“我知道。”柴曼娜声音仄仄的：“我在想他俩的婚礼，一点儿甜蜜气氛都没有，两人就像完成任务的提线木偶。”
“他们已经不错了。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能面对着一个不爱的人，不得解脱。”
柴曼娜总觉得他在影射什么，该不会是他自己吧？
茶海拉着她走到小广场，找了个长椅坐下：“行了，不说他们了，说说蒲瑞希。”
柴曼娜心跳差点儿停了。
来了来了，正事来了。
今天茶海对自己温柔备至，千依百顺，原来是为了最后说这事。
柴曼娜默默想着，他会怎么安排？
让自己等一等？
呵呵。
随便吧。
“蒲瑞希找你说了什么？”
柴曼娜装傻：“没找我啊。”
“厨房门口有摄像头，录下来了。只是她背对着，看不见她的口型，只能看见你的表情。”
柴曼娜咬着嘴唇，盯着面前的树影沉默。
“我妈让张姨查了家里所有监控录像，不仅看到了蒲瑞希找你麻烦，还看到了她跟菓菓单独说话。”
柴曼娜的怒火瞬间满格：“就是她说我不要菓菓？”
“也是背对着，看不见口型，但是菓菓哭了。”
“行吧，这事我记下了。”
茶海揽着她的肩膀安慰：“放心，我妈从来不记仇，一般当场就报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处理过了。”
柴曼娜满心不爽：“我真想抽她。”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茶海想起张姨说的话就生气：“蒲瑞希跟你说了什么？”
柴曼娜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张姨说，你的表情就像菓菓丢了那么震惊，还带着绝望。”
柴曼娜忍不住被逗笑了：“张姨可以去写剧本了。”
“傻乎乎的，你自己想想，是朋友重要，还是儿子的幸福重要？”
柴曼娜轻轻靠在他身上：“你们的世界太复杂了，我不想知道。”
第652章我只是想做个人
回去已经十点多，菓菓早就过了睡觉时间，还在兴奋地玩。
柴曼娜敲开门，菓菓光脚踩在黎洪哲的脚背上，背对着她向上仰头：“妈妈，我今天太开心了！”
柴曼娜伸手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开心就好，我们该回去睡觉喽。”
菓菓一脸期待：“我可以睡在菓菓家吗？”
“呃...”柴曼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可以的，那我明早来接你。”
菓菓一听她不住，开始闹腾：“我想跟你一起住在菓菓家！”
“不行。”
“为什么？爸爸妈妈本来就在一起住的！”
柴曼娜脑壳疼。
怎么解释才好呢？
黎洪哲小心翼翼地开口：“真不是我教她的，刚才她都没提过。”
“嗯。”柴曼娜这才看向黎洪哲：“带了一天挺累吧？”
“确实累，你带了她好几年，辛苦了。”
要是早些时候，黎洪哲能这么说，柴曼娜肯定会很感动。
可现在，她内心毫无波动，只想回去睡觉。
家里还有个大暖男等着她呢，干嘛在这儿浪费时间？
“小宝贝，你想住在这里，可以的，妈妈明早来接你。”
菓菓一看柴曼娜态度坚决，不闹了：“我还是回去吧。”
黎洪哲一听菓菓改主意了，立刻换鞋：“我送你们。”
“不用，你把她的鞋给我。”
“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还是送一下。”
菓菓咯咯咯地笑：“走楼梯就到了，很快很快。”
黎洪哲还以为她不知道距离：“回姥姥家没有那么快，路上黑。”
柴曼娜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们就住在你楼下。”
“什么意思？”
“是这样，小海买了一套房子，就在18楼，同一个户型。”
黎洪哲脸色变了。
柴曼娜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我也很震惊。”
黎洪哲跺了跺脚：“就在这下面？”
“我刚搬过来没几天。”柴曼娜把菓菓放下地，帮她穿鞋。
黎洪哲突然就有些崩溃：“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和他，你...是不是连床的位置都一样！”
柴曼娜迅速拿着另一只鞋抱起菓菓，打开门就走。
黎洪哲冲着她背影怒道：“你真狠！”
柴曼娜没回头，菓菓早就吓的趴在她肩上，连头都不敢抬。
刚刚走进楼梯间，茶海从楼梯走上来：“没事吧？我听见他的声音...”
“没事。”柴曼娜想把菓菓递给他：“换了是我，也会起疑心的。”
菓菓死死抱着她的脖子不松手。
唉，柴曼娜叹了口气，只能把鞋让茶海拎着，自己抱着菓菓下了楼。
哄着菓菓睡了，柴曼娜看着她的睡颜，幽幽说道：“本来菓菓今天特别高兴，结果...”
“别想那么多了，不是你的错。”茶海伸手关了灯，把她搂住：“让黎洪哲来骂我。”
柴曼娜真是哭笑不得：“他骂你干什么？你帮他这么大的忙，还欠着你钱呢。”
“我帮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实话，我不明白你的想法，为什么非得管这闲事？”
柴曼娜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我只是想做个人，而不是任由情绪控制，能够看着熟人去死都不内疚...我从黎洪哲身上，看到了情绪失控的可怕，我不想老了后悔。”
“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
柴曼娜惆怅地叹了口气：“随便吧，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他们对你并不好。”
柴曼娜轻轻摇头：“其实我跟他们，打交道不多。真要挑理，我也只是逢年过节才给他们买些礼物，平时根本没关心过，所以，谁也别说谁，都差不多。”
茶海还要说话，柴曼娜捂住他的嘴：“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意义上的好人，都没有真正想害别人的心思，顶多就是自私而已，你认同吗？”
“不认同行吗？”茶海用鼻子在她脸上蹭：“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总得跟你站在一起吧？”
“姐姐疼你~”
......
第二天早上起来迟了，匆匆送了菓菓，茶海开车直奔公司。
柴曼娜正在看手机上的消息，感觉到车速过快，提醒他：“慢点儿，慢点儿！”
茶海降低了车速，语气暧昧地问她：“老婆，我是不是特别听话？”
“什么？”柴曼娜一头雾水，好端端的，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让我快，我就快，你让我慢，我就慢。”茶海抓着柴曼娜的手，放在档位杆上：“都听你指挥。”
柴曼娜听懂了：“大清早的，我怀疑你在搞黄色！”
“证据呢？”
柴曼娜磨了磨牙，哟呵，挑衅啊？
“没证据我可以制造证据！”
茶海立刻打了右转向灯，向右变道。
柴曼娜纳闷不已：“干什么？”
“回家制造证据啊。”
“疯了啊？我一堆工作要处理！”
茶海哈哈大笑：“你没看见前面堵车了？还是说，你想回去？”
“滚蛋！”
两人走到公司门口，看见江子墨正在跟新来的前台说话：“下回请你吃饭。”
茶海眼看着柴曼娜要发飙，先一步走了进去：“早上好。”
江子墨回头看见柴曼娜的表情，打了招呼抬腿就走。
柴曼娜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新前台，心想江子墨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茶海不着痕迹地在她背后推了推，示意她先进办公室。
关上门，柴曼娜气的把包扔在沙发上，压着声音：“江子墨这什么毛病？”
茶海放下保温箱，捡起包挂好，又去哄她：“男人不都这样？想要尽可能多的留下自己的后代。”
“说的这么好听？”柴曼娜走到墙边踢了一脚：“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待在隔壁办公室的江子墨听到动静，迅速收拾东西跑了。
茶海把柴曼娜拖到沙发旁，按着她坐下，从保温箱里拿早饭：“我会找他好好谈谈，先吃饭，别饿着自己。”
柴曼娜抬起头：“你也想尽可能多的留下自己的后代？”
茶海总不能否认吧？
要是否认，岂不是说他不是男人？
该怎么回答，才能躲过一劫呢？
茶海的大脑飞速运转，找到了生机：“我只想跟你多留下一些后代，像你也像我。”
柴曼娜不由得想起蒲瑞希说过的话，是啊，没人愿意替别人养孩子。
茶海坐在她旁边，把她搂进怀里：“都听你的，你想要，我们就生。不想要，好好把菓菓养大。”
柴曼娜微微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解决的。
第653章米芊芊要生了
吃过早饭，茶海去敲江子墨的门，没人。
给他打电话，秒接：“我在王总办公室。”
茶海把保温箱放在前台，去了楼上。
进了办公室，王宝琦的脸色不太好看。
等茶海关上门，王宝琦替江子墨道歉：“小江这事做的不对，我已经骂过他了。”
江子墨讪讪的：“我以后一定注意。”
“我个人不在乎这种事情，可我老婆在乎。你在她眼皮底下勾搭小姑娘，我还得替你说话，影响我们夫妻感情。”
江子墨赶紧表决心：“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行。”茶海看了眼时间：“王总，我有事跟你商量。”
江子墨识趣地离开了办公室。
剩下两个人，王宝琦无可奈何地替江子墨说话：“小江什么都好，就是这毛病改不了。”
“那是他自己的事。前天我听到一个消息，先给你提个醒。”
王宝琦点点头，面色凝重。
“你是不是跟蒲松有合作？”
王宝琦不承认：“当然没有，我跟他有什么好合作的？”
“那就好。蒲松遇上事了，大到需要跟我家联姻才能解决。”
王宝琦猛地站起来：“跟你？”
“你也见过我妈很多次了。”
剩下的话没说，让他自己琢磨去。
王宝琦走到茶海旁边，心神不宁地坐下：“蒲总前几天确实找我了，我当时还有些，有些不敢相信。蒲总屈尊降贵来找我这个小人物，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
“他找你干什么？”
“找我买地。”王宝琦伸出三根手指：“超出市场价30%。”
茶海面上没有表情，可心里全是疑惑，蒲松哪来这么多钱？
“幸亏我没卖啊！”王宝琦拍着茶海的肩膀：“我那块地，准备留着跟你妈合作的。”
茶海轻轻笑：“为什么不找我？”
“还不是怕你不愿意？”王宝琦指了指楼下：“你跟她一样轴。”
“说说那块地吧。”
......
没几天菓菓放暑假了。
柴曼娜本来计划的很好，让菓菓在公司跟小朋友玩，结果王一鸣和孙晓晓结伴参加夏令营去了，让柴曼娜瞬间觉得，她这个妈，当的似乎有些不合格。
菓菓只玩了两天，就被柴曼娜丢进了暑假课外班，上午机器人、舞蹈，下午英语、跆拳道，把菓菓折磨的苦不堪言。
茶海变着花样劝了好久，不仅没能让柴曼娜改变主意，还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最后他只能和菓菓大眼瞪小眼，结成吐槽柴曼娜联盟。
直到郑兴平特意抽时间找她，说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菓菓还小，又是暑假，没必要安排这么满。
还拿郑子豪举例，说小孩子在玩耍时学到的东西，更能理解消化。
可把柴曼娜给惊着了。
她想不通啊，菓菓是怎么搬动这尊大神的？
想不通归想不通，柴曼娜还是听了劝，减轻了菓菓的负担，允许她一周休息三天。
虽然并没有完全取消课外班，菓菓也已经很满意了。
这天清晨，柴曼娜被手机吵醒，迷迷糊糊拿起来接通：“喂。”
“我姐要生了！肚子疼的厉害！”
柴曼娜瞬间清醒：“在哪？”
“正要去中心医院。”
“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一看才五点多，柴曼娜揉了揉太阳穴，坐起来穿衣服。
茶海也醒了：“怎么了？”
“芊芊姐要生了。”
“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这种事情不好说。”柴曼娜看了眼菓菓，有了决定：“带着菓菓不方便，我把她送到黎洪哲那儿去。”
“赶紧收拾吧。”
柴曼娜收拾利索，给黎洪哲打电话，没人接。
这段时间，每到周日，黎洪哲都会带菓菓玩一天，好让柴曼娜歇一歇。
至于那天小小的不愉快，两人都没有再提。
已经不是夫妻了，黎洪哲本来也管不着，只是气不顺。
柴曼娜跑上楼，哐哐敲门，黎洪哲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见是她很意外：“出事了？”
“芊芊突然要生了，我把菓菓放在你这儿。”
“行。”
柴曼娜又跑下去，让茶海抱着熟睡的菓菓，她拿着衣服，送了上来。
把菓菓安置好，两人就要走，黎洪哲拿出两张银行卡：“所有手续都办完了，报销下来的钱我存进去了，还差15万，我缓过来给你...们...”
柴曼娜抽走茶海那张卡：“爸还得吃药，我的你先拿着。”
黎洪哲迟疑了一瞬，还是收着了：“谢了。”
“走了啊，大姨年纪太大，小仔又是个男的，芊芊身边没人不行。”
坐进汽车，茶海帮她系好安全带：“你靠着休息，到了我喊你。”
“我把银行卡留给黎洪哲，你不生气吧？”
“你能帮他，将来我破产了，你也会帮我。”
柴曼娜笑着闭上眼睛：“你说错了，你要是破产了，我直接带着菓菓跑路。”
“嗯，我真心希望你说到做到。”
柴曼娜没有再说，只是笑个不停。
茶海一开始还能绷住，没多久也开始跟着笑。
柴曼娜笑着笑着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还说我傻，你也聪明不到哪去，应该早点儿甩了我这个大麻烦才对。”
“我爱你，只想给你好的，自己承受坏的。”
柴曼娜睁开眼睛：“换个人说这话，我是真不信。”
“你相信我？”
“为什么不呢？”柴曼娜把手搭在他握着档位杆的手上：“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茶海有些心虚，其实他也撒过谎，只是很难被拆穿罢了。
但愿柴曼娜永远都不会知道。
刚刚走进产科，一间病房里传来产妇痛苦地呻吟声。
茶海头一回来这种地方，不由得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柴曼娜给他解释：“估计是要顺产，宫口还没开够，只能这样先等着。”
茶海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进了病房，陈竹云、米文耀和米博简都在。
米芊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只是眉头还皱着，看起来很难受。
柴曼娜松了口气，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陈竹云十分心疼：“芊芊突然肚子疼，频繁宫缩。”
“现在呢？”
“医生护士检查好几次了，宫口开了两指，还差得远。”
柴曼娜安慰道：“只提前半个月，也算是足月了，应该没问题的。”
“娜娜，得麻烦你照顾几天。”
“应该的，我有经验。”
米博简带着一股怨气：“姐夫还在国外，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过来。”
柴曼娜直接把他拉出病房：“你千万别在大姐面前说，省得她难受。”
“我知道。”
第654章生了个大胖小子
米芊芊折腾了一天，都没有达到生产条件，可她疼的厉害，一直在痛苦地呻吟，声音越来越大。
柴曼娜为了缓解她的疼痛，用力按着她的虎口，却被她的指甲抠破了手背，一道一道血淋淋的。
茶海心疼不已，可又帮不上忙。
而且米芊芊的喊声太吓人了，茶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米博简买饭回来，被茶海拉到外面：“娜娜生孩子也这么喊？”
“二姐生孩子我不在，不过她是剖腹产，应该没这么疼。”
茶海想象了一下在肚子上划个口子，从里面掏出个婴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病房里的喊声突然停止了，两人匆匆返回去，原来米芊芊喊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柴曼娜掰开米芊芊的手，这时候才觉得手背火辣辣的疼。
茶海早就准备好了碘伏和创可贴，一边帮她清理一边心疼地问：“你生孩子也这么疼？”
“真忘了。”柴曼娜转头看陈竹云：“不对劲啊，前两胎都是顺产，这回应该更快才对。”
“医生说胎儿有些大。”
柴曼娜忧心忡忡：“宫缩越来越频繁，按道理应该快生了。”
晚上十点多，米芊芊的羊水突然破了，一家人匆匆忙忙喊了医生，迅速把她推进了待产室。
隔着待产室的大门，米芊芊的喊声都能传出来，还有越来越高亢的趋势。
茶海紧紧握着柴曼娜的手，眉头皱的像一个川字。
不到二十分钟，医生匆匆走出来：“还是生不下来，胎儿有窒息的风险，建议剖腹产。”
米文耀哆哆嗦嗦签了知情同意书，米芊芊又被转移到了手术室。
柴曼娜靠着走廊墙壁，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想到了自己生菓菓那天，黎洪哲也是像这样等在外面，他那时候，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既担心又害怕吧？
怪不得自己出来看见他哭了。
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再也回不去了。
茶海买了水回来，沉默着分给几人，最后走到柴曼娜旁边，帮她拧开盖子：“坐下歇歇吧。”
“坐不住。”柴曼娜喝了两口还给他。
没多久护士抱着婴儿出来了：“米芊芊的家属。”
一群人围上去：“情况怎么样？”
“母子平安，正在缝合，产妇的丈夫呢？”
“他还在路上。”
米文耀签了字，陈竹云接过孩子。
等护士走了，陈竹云才感慨：“怪不得生不下来，11斤，真是个大胖小子。”
柴曼娜看着新来的小外甥，心想菓菓生下来才五斤多，这直接翻倍了。
米芊芊还在里面缝合，没人愿意先回去，都眼巴巴的看着大门。
柴曼娜安心了一些，觉得腿有些酸，捡着空位坐下，靠在茶海身上：“缝合还得一个多小时。”
“你那时候，害怕吗？”
“不害怕。”柴曼娜轻轻笑：“打了麻药，根本没感觉的，跟医生护士聊八卦，时间过的飞快。”
“你一开始就剖了？”
“没有。虽然菓菓的位置不好，羊水也少，可医生建议我试试顺产，争取让她转过来，实在不行才剖的。”
茶海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几乎全程见证了米芊芊的痛苦经历，一想到柴曼娜当初也这么疼，不想再让柴曼娜经历一次。
米芊芊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
陈竹云和米文耀都快七十了，从昨天清晨五点多熬到现在，根本扛不住。
柴曼娜让米博简把他们送回去，她和茶海留了下来。
茶海之前找了熟人，把米芊芊从双人病房，换到了单人病房，门一关，立刻安静下来。
米芊芊的情况，比柴曼娜当初好多了。
也许是个人体质不同，她一点儿都不困，还挺兴奋。
柴曼娜帮她收拾利索，手把手教茶海换纸尿裤、捆包被、烫奶瓶、冲奶粉，笑着调侃：“下回你就有经验了。”
“我不想让你生了。”茶海凑近她耳朵：“我要做结扎手术。”
柴曼娜摇摇头：“别做傻事。”
“我认真的。”
柴曼娜还是摇头：“等我闲了再跟你说这事。”
米芊芊正在跟丁瀚池发消息，突然生了气，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
柴曼娜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良心的！”米芊芊气呼呼的：“飞机延误了。”
茶海捡起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安静地站在婴儿床那边，一个字都不敢说。
柴曼娜只能好声好气安慰：“姐夫又不是不想回来，飞机延误也不是他的错啊。”
“就是他的错！”
柴曼娜满心无奈地哄：“好好好，就是他的错，那你也不能用他的错来惩罚自己吧？麻药的效果快没了，疼着呢。”
“有镇痛泵，没事。”
柴曼娜点点头，没有告诉她，镇痛泵就是个摆设，该疼还是疼！
熬到清晨，米芊芊终于可以睡觉了，可是疼痛的感觉，也来了。
米芊芊咬着牙：“这会儿真疼！”
柴曼娜能怎么办？
只能抓着她的手继续缓解。
茶海看见这个，决心更坚定了。
医生查完房，没什么意外情况，柴曼娜推着新生儿去洗澡。
茶海尴尬地站在米芊芊旁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才合适。
好在陈竹云一家来了。
茶海赶紧让开位置，跑去找柴曼娜，看见她还在排队。
“老婆。”
柴曼娜困得要死，强打着精神：“大姨来了？”
“嗯，给孩子洗完澡，咱俩可以回去睡觉。”
等他俩回到病房，意外地发现丁瀚池已经到了。
不是说飞机延误了？
丁瀚池抓着米芊芊的手，一声不吭地听着她数落，眼睛里全是心疼和懊恼。
柴曼娜把孩子推过去：“姐夫，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回去睡一觉，晚上再过来。”
丁瀚池很感激她：“这回麻烦你了。”
“说的什么话？”柴曼娜笑着看新生儿：“这是我外甥，应该的。”
出了住院楼，茶海怕自己疲劳驾驶不安全，拦了一辆出租车。
柴曼娜在车上就已经睡着了。
回了家，先把她抱到床上，茶海又跑到楼上去看菓菓。
黎洪哲打开门，见他一脸憔悴，心里也有了数：“还没醒，我跟菓菓玩的太疯了，睡的太晚。”
“菓菓还得麻烦你照顾几天，娜娜一天一夜没睡，醒了还得去医院。”
黎洪哲不爱听：“菓菓是我闺女，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茶海看着他的眼睛：“娜娜当时生菓菓，疼吗？”
黎洪哲伸手关门：“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
第655章我不要脸吗
柴曼娜睡醒已经是傍晚。
手机上有好多新消息，米芊芊、油婉婉、曹珊珊发的微信。
还有一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
柴曼娜先看了米芊芊和油婉婉的消息，一个是抱怨，一个是欣喜，没什么重要的。
然后看曹珊珊的消息：嫂子，我刚知道我爸的事，麻烦你了。我不知道你的银行卡号，给我哥打了两万块钱，你别忘了找他要。
柴曼娜挺欣慰的。
曹珊珊长到这么大，终于学会体谅家人了。
想了想，柴曼娜回复她：好好工作，家里的事有你哥在，不用太担心。
最后点开陌生人的短信，里面全是骂她的话，就像正房骂小三，什么难听骂什么。
迅速删掉，就当从来没看见过。
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走到客厅，没人。
找了一圈，真的没在。
柴曼娜也没当回事，茶海昨天耽搁了一天，应该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洗了个澡，柴曼娜一边吹头发一边想着，先去看看菓菓，然后吃饭，再去医院换班。
晚上她和丁瀚池留着就行，没必要让茶海也陪着。
收拾利索出门，她前脚走进楼梯间，茶海后脚从电梯走了出来。
两人刚好错过。
茶海进了门，以为她还在睡觉，特意放轻了动作，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回消息。
柴曼娜去了19楼，敲开门，黎洪哲把她让进屋：“你一个？”
“嗯。菓菓呢？”
“睡着了。”黎洪哲腰上系着围裙：“在游乐场疯了一天，路上就睡了。”
菓菓很久没去游乐场玩了，柴曼娜不由得想着，让黎洪哲带她玩，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芊芊姐生了一个儿子，11斤。”
“这么沉？”黎洪哲很是惊讶：“受罪了吧？”
“顺转剖。”
黎洪哲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跟你那会儿一样。吃了没？我正在做饭。”
“不用了，我出去随便吃点儿，还得去医院。”
黎洪哲想要伸手拉她，又觉得不合适：“一顿饭而已，很快的。”
“真不用了。对了，我听你的意思，这回花了不少钱。”
黎洪哲叹了口气，点点头：“用了进口的材料和药物，4万多不能报销。在省城做的手术，报销比例只有50%，加上住宿吃饭，回来住院...也没什么，人活着就好。”
柴曼娜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权利替茶海做决定，大方地说不用还了。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黎洪哲招呼她：“坐吧，我给你倒水。”
“不用，我看一眼菓菓就该走了。”
柴曼娜轻手轻脚走到菓菓身边，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摸了摸她的脑袋，静静坐在一旁盯着看。
只是一天不见，柴曼娜都觉得菓菓有些变模样，脸蛋好像没那么圆了。
看来活动量不小。
黎洪哲站在卧室门口，心里一阵酸涩。
睡着的，是他的亲生闺女。
坐着的，是他闺女的亲生母亲。
本来一家三口完完整整，硬是让他给作没了。
柴曼娜坐了五分钟，再次亲了亲菓菓，起身离开，却看见黎洪哲低着头在掉眼泪。
只能假装没看见。
“我走了。”
柴曼娜几乎是逃出了门。
看见黎洪哲那样，她也不好受。
茶海回完消息，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去卧室喊柴曼娜起床，却发现床上空荡荡。
打电话，没信号？
人跑哪去了？
再打。
这回打通了，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你人呢？”
“我刚下楼，准备吃点儿东西去医院。”
“你刚下楼？”茶海满心疑惑：“我在家里。”
柴曼娜掉头往回走：“我这就上来。”
进了门，茶海皱着眉头：“我回来至少十分钟了，你刚下楼？”
“我去看了菓菓。”
茶海有些烦躁：“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想着你有事忙，不想打扰你。”
茶海伸手抓着她的胳膊：“你在上面待了多久？”
“也就十分钟左右。”
“你...你们...”
柴曼娜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出奇地愤怒：“我跟他旧情复燃，我们滚到一起了，满意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茶海把她拉到怀里：“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柴曼娜气哭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
柴曼娜越发的生气：“我有怀疑过你吗？你跟前女友见面，还有蒲瑞希，当时都没接我电话，我说过什么？凭什么随便污蔑我？既然我这么不值得信任，那就分...”
茶海扶着她的肩膀，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要跟我分手？”
“分开冷静冷静。”
“我不要。”
柴曼娜委屈地用力捶他：“我在黎洪哲那儿不是人，到你这儿也不是人，凭什么！”
“我错了，我只是害怕你心软，我没有怀疑你。”
“心软什么？跟他勾勾搭搭？那我成什么人了？东食西宿？我不要脸吗？”柴曼娜越说越气：“我跟你在一起，本来就已经够难听了，嫌贫爱富，红杏出墙，买大送小，绿茶婊，什么难听的都往我头上扣！”
“谁这么说你？”
柴曼娜低下头不吭声了。
茶海追问：“告诉我，谁这么说你？”
“没有谁。”柴曼娜挣开他的手，往卫生间走：“我洗脸。”
茶海跟在后面：“到底是谁？”
柴曼娜锁了卫生间的门，坐在马桶上，趴下哭了起来。
短信删掉了，可那些骂她的话，却留在了她的心里。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被人骂的这么难听。
加上茶海刚才说的话，她真的难受。
茶海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钥匙。
自从柴曼娜搬过来，辞退了钟点工，家务都是她在做，所有的东西都是她整理的，茶海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
“老婆！”茶海用力砸门：“无论什么事都能告诉我，你出来！”
柴曼娜不为所动。
“我下午出去，是因为我给你买的礼物到了，想不想看看？”
柴曼娜充耳不闻。
“老婆！我踹门了啊！”
柴曼娜伸手打开门：“能不能让我安静地拉个屎！”
“你裤子都没脱，马桶也是盖着的。”茶海走到她面前把她拉起来：“你眼睛都是红的。”
“让你气的。”
“我错了，好姐姐，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柴曼娜摇头：“我没那么大度，我很记仇的。”
“我带你去看看礼物，好不好？”
柴曼娜还是摇头：“没兴趣，我要洗脸，该去医院了。”
“就在楼下。”
第656章我得劝劝自己
柴曼娜重新收拾利索，跟着茶海下了楼。
没看见什么特别的。
“先闭上眼睛。”
柴曼娜对这种小把戏没什么兴趣：“没必要吧？”
“老婆配合一下嘛。”茶海委屈巴巴：“我特意买的，想给你个惊喜，谁知道...”
柴曼娜受不了他这样：“行吧。”
本来天色已经晚了，闭上眼睛之后，柴曼娜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连光线都消失了。
茶海牵着她的手走到楼后面，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可以睁开了。”
重新恢复视觉，柴曼娜看见面前停了两辆车，一蓝一红，四个圈的标志十分显眼。
“日珥红，月光蓝。”
柴曼娜转头看他：“车？”
“嗯，我们一人一辆，情侣车。”茶海说着把光源向下移动，照在车牌上。
柴曼娜凝神一看，好嘛，蓝色的车牌nn521，红色的车牌hh521。
她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是，你三十岁了，还这么...这么...”
“喜欢吗？”
柴曼娜磨了磨牙：“我不想扫兴，可是我真不喜欢开车，尤其这么贵的，我心理压力太大。”
“代步工具而已，你怕什么？”
柴曼娜在心里劝自己，可是没劝动，这玩意太贵重了。
“你给我当司机不是挺好吗？买车干什么？”
茶海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
“我总有不在家的时候，有辆车你出去也方便。”
“那买个几万块的就行了啊，买a6干什么！”
茶海打开车门：“a8。”
柴曼娜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啊！我心理压力更大了！”
“上来，试试手感。”
柴曼娜还是无法接受：“无缘无故，你突然买车，我实在是理解无能。”
“我答应把旧车送给多多，总得买新的，所以就...”
柴曼娜败了：“说的就像买件衣服那么轻松。”
“快上来呀！”
柴曼娜往后退了一步：“旧车还停在医院，今天就算了吧。”
“快来嘛！后排特别宽敞，以后我们还可以...”
柴曼娜转身就跑。
茶海愣住了，这是什么反应？
他实在想不通啊，如果换了别的女人，不说感动的眼泪哗哗，至少也投怀送抱，结果柴曼娜跑了？
理由呢？
茶海锁好车，跑到小区门口才追上她。
“老婆！你比以前跑的快了。”
柴曼娜转过身：“车的事以后再说，我得劝劝自己。”
茶海从后面抱着她的腰：“为什么？”
“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意，可是我今天情绪不对，浪费了你的安排。”
“是我有错在先。”
柴曼娜摇摇头：“我也有问题，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只想着上去看看菓菓，对不起。”
“是我的错，不该说那种话让你难做。”
柴曼娜拍拍他的手：“别互相道歉了，我要饿死了。”
“吃饭吃饭。”
在小区门口随便吃了顿饭，两人还是打车去了医院。
进了病房，里面多了一个陌生的老年女性，看起来比陈竹云年纪大一些。
柴曼娜想了想，应该是丁瀚池的老母亲。
她只在米芊芊和丁瀚池结婚的时候，见过一次，时隔这么多年，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
“大姨，姨夫，姐，姐夫，阿姨。”礼多人不怪，柴曼娜挨个打了招呼，随口问道：“小仔呢？”
“小仔买饭去了，小姨跟二姨刚走。”
柴曼娜一听陈竹月都来过了，心想她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这么远，怎么过来的？
唉，还是自己疏忽了。
丁瀚池拿了凳子让他们坐，给自己妈介绍：“妈，这是芊芊的表妹、妹夫。”
茶海这叫一个开心。
终于有人把他当自己人介绍了。
老太太看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来了。”
茶海喊了一声“阿姨”，站在柴曼娜后面，没有坐。
米芊芊故意使唤丁瀚池：“老丁，我想吃葡萄。”
“你还没通气，不能吃。”
“我就要吃！”
丁瀚池只能想办法哄她：“换成葡萄汁，味道都一样的。”
“我就要吃葡萄！”
陈竹云开口劝：“瀚池也是为你好。”
“我就要吃！”
柴曼娜低着头，心想米芊芊是不是疯了？当着婆婆的面折腾丁瀚池，多那什么呀。
茶海在她背后轻轻点了点，似乎在提醒她别说话。
柴曼娜把手伸到后面，抓着茶海的手，在他手心里挠来挠去。
茶海心里痒痒的，温柔地看着她的脑袋顶，心想自己还瞎猜什么呢？柴曼娜虽然嘴上不说，可她的行动很明显，她爱自己。
两人这边偷偷互动，那边丁瀚池还是剥了一颗葡萄，送到米芊芊嘴边：“只能吃一个，尝尝味道就行了，等通气了，想吃多少都有。”
米芊芊矫情地“哼”了一声，吃了进去。
茶海低头凑到柴曼娜耳边：“你想不想吃葡萄？”
柴曼娜点头。
“老公给你买。”
柴曼娜再次点头。
米芊芊看见了，取笑道：“你俩在干什么？”
柴曼娜笑的人畜无害：“小海说他也想吃葡萄。”
茶海咳嗽起来。
丁瀚池提了一串葡萄递给她：“刚买的。”
柴曼娜接到手里，用余光瞟了一眼老太太，果不其然，脸黑了。
算了，还是别吃了。
把葡萄放在一旁，柴曼娜开始问米芊芊的情况，听到她说没什么问题，而且伤口也不像昨天那么疼，柴曼娜表示实名羡慕。
米博简拎着两个大袋子回来，安排几人吃饭。
柴曼娜和茶海负责照顾小外甥。
“老婆，这比昨天好看多了。”
柴曼娜一边换纸尿裤一边笑：“新生儿都是这样的，菓菓生下来，把我丑哭了。”
“不会吧？菓菓那么可爱。”
“真的，当时黎洪哲拍了照片给我看，我都愁死了。”话说出口，柴曼娜摇摇头：“你别多想，他活在过去。”
茶海抬起头，发现只有米博简在看他俩，四舍五入就当他不存在，凑过去亲了一下柴曼娜的脸蛋。
“你干嘛？”
“我是不是活在你的未来？”
柴曼娜笑笑没有说话。
换完纸尿裤，柴曼娜去厕所扔掉脏的，顺便洗手。
茶海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心想刚才她为什么不回答？
米博简吃完了，故意走到他面前：“看什么呢？”
茶海拉着米博简离开病房，把今天柴曼娜的反应告诉他，询问道：“你经验丰富，你说她怎么想的？”
“我顶多给人送个手机，你这大手笔，我怎么知道收礼的人怎么想！”
茶海下意识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米博简捂着胸口：“我就不配活着。”
第657章别想套路我
夜深了，米博简送陈竹云夫妇回去，丁瀚池送他妈去宾馆休息。
柴曼娜坐在米芊芊旁边：“你当着婆婆的面，那么使唤姐夫，图什么呀？”
“图个痛快！”米芊芊自己端了水杯，拧开盖子：“她要孙子，现在有了，看她还有什么可挑的。”
“人生是你自己的...”
米芊芊打断她：“你能自己说了算，我不行！我这么多年没工作，整天手心向上跟老丁要钱，腰杆子都不直。”
“你在家照顾孩子也是贡献，姐夫都明白的。”
米芊芊嗤之以鼻：“那你在家带菓菓，黎洪哲承认你的贡献吗？”
柴曼娜噎住了。
她记得有次跟黎洪哲吵架，黎洪哲确实不承认带孩子也是贡献。
茶海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柴曼娜：“老婆吃苹果。”
“到底谁是产妇啊？”米芊芊把水杯重重放下：“明知道我吃不了东西，还给我喂狗粮？”
柴曼娜笑嘻嘻地咬了一口：“脆甜脆甜。”
“且享受吧。”米芊芊收了笑容：“以前我跟老丁恋爱的时候，他把饭都给我端到床上，现在呢？”
“现在喂你吃葡萄啊。”
“他还不是看在他儿子面子上。”
柴曼娜好声好气地劝：“姐夫对你真挺好的，你真有些没事找事的嫌疑。”
“看跟谁比了。”米芊芊指着对面的墙壁：“刚上楼第一间，十人间，昨天有个女婴，下午生的，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没人管，嘤嘤哭了一夜，旁边的人都不忍心，她爸她奶奶，连看都不看。”
柴曼娜无可奈何地叹气：“我生菓菓的时候，也有一个这样的。”
茶海抓着她另一只手：“你当时受委屈了吗？”
“忘了。”柴曼娜把苹果送到茶海嘴边：“特别甜，你吃一口。”
“你吃吧。”
“咬一口嘛。”
茶海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笑：“大爷没骗我，真的甜。”
米芊芊用眼睛刺他们：“你俩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酸臭味都熏死我了。”
柴曼娜想笑又怕吵醒新生儿，靠在茶海身上得意洋洋：“这是我应得的。”
丁瀚池回来了，柴曼娜劝着茶海回去睡觉，别在这里耗着。
茶海当然不愿意。
丁瀚池从国外回来，根本没休息，又折腾到这个时候，早就累的要命，眼皮都已经不听使唤了。
柴曼娜让他在陪护床上睡觉，自己和茶海守着。
米芊芊嘴上硬邦邦，其实也心疼，还让柴曼娜给丁瀚池盖了一个小毯子。
大灯关了，只剩下床头的一盏小灯。
米芊芊和丁瀚池都睡着了，新生儿一直在睡。
柴曼娜靠在茶海身上，盯着面前的婴儿床，有一搭没一搭跟他闲扯。
熬了一夜，天色渐渐亮了，柴曼娜站起来伸个懒腰：“老公，我去放水。”
“嗯。”
等柴曼娜走了，茶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柴曼娜叫他“老公”？
会不会听错了？
柴曼娜晃晃悠悠走回来，重新靠在他身上。
茶海按捺不住：“你刚才叫我老公？”
“你听错了吧？”柴曼娜困了，糊涂了，记不清有没有喊过。
茶海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心跳这么快，肯定是叫老公了。”
柴曼娜抓了抓：“没感觉啊。”
“你真叫了。”
柴曼娜不想跟他争这个：“那就叫了吧。”
“再叫一声。”
柴曼娜嘿嘿傻乐：“别想套路我。”
“乖，叫一声嘛。”
“哇...呱...”新生儿哭了起来。
柴曼娜瞬间精神，先检查包被，没问题。
再检查纸尿裤，干的。
估计是饿了。
米芊芊也醒了，柴曼娜给她抱过去：“应该是饿了。”
“也该饿了。”
米芊芊要喂奶，茶海不好再待着：“我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
茶海刚要走，丁瀚池醒了：“妹夫，你知不知道哪家月子中心好？”
柴曼娜忍不住笑：“他未婚未育，你问他？”
“是我糊涂了。”丁瀚池坐起来揉揉脸：“我想着他对这里熟。”
茶海背对着几人：“我问问我妈。”
丁瀚池站起来，顺手叠了毯子，走到米芊芊旁边：“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疼，就是想吃东西。”
“还没通气？”
米芊芊摇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柴曼娜再次羡慕：“你这什么体质啊？我当时疼的死去活来的。”
“哈哈哈。”也许是扯到了伤口，米芊芊嘴角抽了抽。
柴曼娜赶紧劝她：“别笑了，万一伤口崩了就麻烦了。”
喂完奶，米芊芊伸出胳膊：“老丁，扶着我下床试试。”
“会不会太快了？”柴曼娜抱着孩子拍嗝，满心担忧：“你绑束腹带了吗？”
“没有，好像在柜子里，老丁你找一下。”
绑好束腹带，丁瀚池扶着米芊芊试了试，结果她轻轻松松就下了床，还在病房里走了一圈。
柴曼娜更羡慕了：“人比人真得死啊。”
“哈哈哈，肯定是狗粮的功劳。”
米芊芊开着玩笑，又走了两圈，然后放了一个巨响无比的屁。
“幸亏小海不在，要不然我形象就毁了。”
站在门口正要推门的茶海，听见这句话收回了手，琢磨着再等几分钟？
硬是在外面站了五分钟，茶海才推开门：“吃饭了。”
米芊芊眼睛冒着光：“买了什么？”
“汤，粥，包子，煎饼，馄饨。”
“我全都想吃。”
查房前，陈竹云夫妇来了，丁瀚池赶紧去接自己妈。
虽然他妈在这儿帮不上忙，可要是不在，问题更大。
柴曼娜跟茶海可以走了。
上了车，柴曼娜歪在靠背上：“我特别想吃火锅。”
“回去睡一觉，然后老公带你去。”
柴曼娜摇头：“我想吃你大学门口那家火锅。”
“那你靠着睡吧，我这就带你过去，等你醒了就能吃了。”
柴曼娜笑的很开心：“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回家吧。”
进门匆匆洗了洗，柴曼娜躺下了。
茶海去了19楼。
黎洪哲这回醒着，菓菓正在吃东西。
“舅舅！”菓菓放下勺子扑过来：“妈妈呢？”
“妈妈睡着了，等她醒了就来看你。”
菓菓撅起小嘴：“爸爸说，昨天我睡觉的时候，妈妈偷偷亲我了！我都不知道！”
“妈妈特别特别想你，可她有事情要做。”
“我知道，爸爸说了，妈妈要去照顾小宝宝。”
茶海摸摸她的脑袋：“快吃饭去，舅舅看看你也得走了。”
“好吧，那你和妈妈快点儿来接我。”
哄完菓菓，茶海看着黎洪哲：“我有事跟你说。”
第658章娜娜是个女人
黎洪哲把茶海让进次卧，关上门：“说吧。”
“我听娜娜说，你一直都很喜欢做游戏，现在跟以前的同事合伙开发新游戏？”
“对。”
茶海斟酌了一下用词，确保不会伤害黎洪哲的自尊心，才慢慢说道：“我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我都想试一试，你能理解吧？”
“你想投资我？”
茶海事先没想到，黎洪哲反应这么敏锐。
在他的印象中，黎洪哲只不过是一个扛不住失败打击的人罢了。
茶海重新组织语言：“省城新建了一个文化产业园，重点扶持游戏、动漫这些...”
黎洪哲笑的有些讽刺：“你想让我离娜娜远点儿？难道你怕她回头？”
“不，我不是这意思。”茶海坚决不会承认，黎洪哲说对了，昨天柴曼娜说要分开冷静，让他有了危机感。
他早就想好了理由：“我是这么想的，以你现在的情况，想要还我的钱有些困难，所以...”
黎洪哲沉默了很久，久到菓菓来敲门：“爸爸，我吃完饭了！”
“好，那你先玩一会儿，爸爸和舅舅有话说。”
“快一点儿哦。”
“好的~”
确认菓菓不在门口，黎洪哲才看向茶海：“我不想给你打工。”
“你入技术股，三七分，我只掏钱，别的都不管。”
黎洪哲继续提条件：“每周日我要回来陪菓菓一天。”
“没问题，我也想让娜娜休息一天。”茶海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既然黎洪哲松口了，看来这事差不多了。
黎洪哲看着脚下的地板：“她知道吗？”
“不知道。”
“你不怕她知道了生气？”黎洪哲说完自嘲地一笑：“想多了，她不会再为了我生气。”
茶海沉默以对。
不管柴曼娜会不会为了黎洪哲生气，这个问题本身就很讨厌。
黎洪哲抬起头：“瞒着她吧，我们都需要。”
“成交了？”
“成交。”
茶海主动伸出手：“合作愉快。”
黎洪哲没动：“我真不想跟你合作，可我缺钱，急需赚钱的机会。”
茶海笑的很随意：“男人嘛，想赚钱不丢人，我不也在努力赚钱吗？”
“娜娜的物质需求不高，你有什么压力？”黎洪哲说着走向房门，准备出去了。
茶海看着他的背影：“我不想跟你争论，可你忘了一件事，娜娜是个女人，她要安全感。”
黎洪哲顿了一下，拉开了房门：“小宝贝，舅舅要走了，跟舅舅再见。”
“我不想让舅舅走！”
茶海走到她面前蹲下：“舅舅有事要处理，下午和妈妈一起来看你，好不好？”
“那好吧。”菓菓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茶海只能再承诺：“明天给你带一个大蛋糕，好不好？”
菓菓摇摇头：“我想妈妈。”
“娜娜人在哪？”黎洪哲走到菓菓旁边：“两天两夜没见了，菓菓很想她。”
茶海抬起头：“我带菓菓下去看看？娜娜正在睡觉。”
“也好。”
茶海抱着菓菓回到18楼，悄悄走到卧室门口：“妈妈在睡觉，你不要吵到她哦。”
“嗯。”
推开门，菓菓轻轻走到床边，伸出小手想要摸摸柴曼娜的脸，又怕把她弄醒了。
菓菓正在犹豫，柴曼娜一把将菓菓捞到怀里：“我听见你进来了。”
“你没睡觉呀？”菓菓开心极了，抱着柴曼娜的脖子：“你是大骗子。”
“妈妈好困好困，可是头疼的睡不着。”
茶海立刻伸手去摸她额头，没发烧。
菓菓踢掉鞋，跪坐在柴曼娜旁边，伸出小手在她脑门上搓：“我帮你揉揉。”
“嗯~小菓菓好棒，真的舒服了呢。”
菓菓很得意：“我记得爸爸就是这样揉的。”
柴曼娜夸奖她：“记性真好。”
茶海很郁闷。
这又是他无法参与的过去。
柴曼娜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菓菓的腿：“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爸爸做的饭，可好吃了。”
“真棒呀！”柴曼娜继续问：“吃了什么呀？”
“爸爸做的迷你小饺子，里面有胡萝卜和虾肉哦。”
柴曼娜睁开眼睛：“哇~听起来很棒啊。”
“嗯，特别好吃！你想吃吗？”
柴曼娜假装思考了一下，笑嘻嘻：“下次试试吧。”
“昨天爸爸还给我做了春卷，和你以前做的一样！”菓菓说着撅起嘴：“你好久没做饭了！”
“妈妈错了，等妈妈不忙了，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骗人是小狗！”
柴曼娜伸出右手小拇指：“骗人是小狗，拉勾。”
“拉勾。”
陪菓菓说了一会儿话，柴曼娜感觉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菓菓在一旁自言自语了几句，发现柴曼娜没了反应，帮她拉了拉被子，慢慢溜下床，小声说道：“舅舅，带我回菓菓家吧。”
茶海带着她回到客厅：“舅舅可以陪你玩，等妈妈睡醒。”
“不用了。”菓菓往防盗门走：“我还是跟爸爸在一起吧。”
茶海总觉得菓菓这态度，怪怪的，跟在她后面：“小宝贝，你不高兴吗？”
“高兴呀，可是，爸爸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我要陪他玩。”
茶海不知道说什么。
走在楼梯上，菓菓突然问道：“离婚是什么意思？”
茶海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柴曼娜怎么跟菓菓说的，现在由他来解释，好像不合适。
“爸爸说，他和妈妈离婚了，妈妈不能住菓菓家。”
茶海把她抱起来：“很近啊，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
“可是，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住。”菓菓很沮丧：“以前都是的。”
茶海第一次有了愧疚感。
虽然柴曼娜和黎洪哲离婚，跟他关系不大，可现在柴曼娜跟他在一起，已经没了复婚的可能。
对于菓菓来说，他就是那个阻止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坏人。
敲开门，黎洪哲接了菓菓：“妈妈睡着了？”
“嗯，睡的可死了，我说话她都听不见。”
“妈妈一直都是这样，睡着了就听不见了。”黎洪哲说完才意识到茶海没走，有些尴尬：“你应该也没休息好吧？”
“我也得回去补觉。”
“那行，我陪菓菓玩会儿。”
茶海告辞离开。
重新躺在柴曼娜身边，茶海看着她一阵心慌。
以前忽略了，她和黎洪哲有那么多经历，都是他不知道的，不能参与的。
不由自主把她抱到怀里，可能有点儿紧，她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把一条腿压在茶海身上，拱了拱没动静了。
第659章养孩子很累的
又在医院熬了一夜，米芊芊终于可以出院了。
茶海帮忙联系好了月子中心，把米芊芊一家送到，跟在柴曼娜屁股后面，等她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带着她回家休息。
没了思想负担，柴曼娜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
直接从中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屋里的光线，还以为只是下午，准备去趟卫生间回来再睡。
走到客厅，茶海正在打电话，看见她出来指了指厨房。
柴曼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她这会儿不饿。
放完水，她直接回了卧室，扑到床上拉起被子。
茶海看着她的行踪，心中纳闷，还没睡够？
打完电话，茶海快步走进卧室，看见被子下面小小的一团，伸手拍了拍：“还困？”
“奇怪，才睡了几个小时，竟然没那么困了。”柴曼娜把脑袋伸出来：“太神奇了。”
茶海扑过去压在她身上：“早上了，小糊涂蛋。”
“啊？”柴曼娜惊了，把茶海扒拉到一边，拿过手机一看，还真是第二天早上了：“妈呀，我睡这么久？失忆了吧！”
“你想先吃饭...”茶海把手伸进被子：“还是先吃我？”
柴曼娜假装听不懂，学着菓菓说话的语气：“人是不能吃人的。”
茶海立刻萎了：“你简直...你毫无人性。”
柴曼娜哈哈大笑。
起来洗了洗，填饱了肚子，柴曼娜歪在沙发上：“菓菓生孩子，我估计都六十了，怎么照顾她？”
“请月嫂，你只需要监督就行了。”
“那可是我亲闺女啊！我当然得亲力亲为才能放心。”柴曼娜踢了踢沙发另一头的茶海：“这几天耽误你工作了吧？”
“除了例行检查的，也没什么事，我妈都替我解决了。”
“上周都没回去，你妈没意见吧？”
茶海抓着她的脚腕往怀里拖：“我有意见！”
“哈哈哈，这才哪到哪啊！”柴曼娜反手扣着沙发扶手，死都不过去：“怀孕前后各三个月，剖腹产之后还有六个月，你琢磨一下？”
“那不一样！能看不能吃，和能吃不让吃，完全是两码事。”
柴曼娜扑腾着双脚：“快来人啊，有人耍流氓啊！”
“我想起个笑话。”
“说说。”
茶海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在回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有对情侣约会，女的突然给了男的一巴掌，还骂他，说现在就亲嘴，结了婚岂不是要上床？”
一个老旧的笑话，被茶海讲的干巴巴，一点儿也不好笑。
柴曼娜皱着脸：“我第一次听见这笑话，还用bb机呢。”
“哈哈哈，快过来呀，老公想死你了！”
......
生活重新恢复正常。
柴曼娜会在下班之后，去月子中心看米芊芊，当然带着菓菓和茶海，隔天还会带着陈竹月。
菓菓每次都会趴在摇篮床前面，用手指戳小表弟的脸蛋，好在她还知道控制力度。
米芊芊跟菓菓开玩笑：“让妈妈给你也生一个弟弟，好不好呀？”
“不要。”菓菓很认真：“生我一个就够了，养孩子很累的。”
柴曼娜哭笑不得。
米芊芊继续逗着她：“养孩子怎么累呀？”
“养我就很累。”菓菓爬到柴曼娜腿上，抱着她的脖子：“每天都要照顾我，很辛苦的，我都不想长大了。”
“哦~”柴曼娜故作惊讶：“就因为照顾孩子很辛苦，你都不想长大了？那你不想当妈妈？”
“我才不想当妈妈，我就想当你的小宝贝。”
柴曼娜大笑不已，抱着菓菓的脑袋亲了好几口：“就算你长到一百岁，也是妈妈的小宝贝呀。”
“咦~一百岁也太老了吧！”菓菓十分嫌弃：“听起来比姥姥还要老呢！”
柴曼娜揉揉她的脑袋：“我希望姥姥活到一百二十岁呢。”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妈妈呀！”
菓菓一脸不可思议：“你还有妈妈？”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柴曼娜好不容易止住笑：“我当然有妈妈，生我的就是我妈妈呀。”
“那你妈妈是谁？”
“就是姥姥呀！”
菓菓十分费解：“姥姥那么老，怎么生你呢？”
“姥姥，姥姥以前也是小孩子呀，长大之后才生了我。”
菓菓还是不明白：“姥姥怎么会是小孩子呢？姥姥就是姥姥呀！”
柴曼娜耐着性子给她讲了半天，总算让她明白过来。
菓菓委屈巴巴地看着柴曼娜：“你以前也是小孩子吗？”
“对呀。”
“呜呜呜...”
菓菓哭的莫名其妙，柴曼娜一阵头疼：“你为什么哭？”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哭。”
柴曼娜抱着她轻轻摇晃：“每个人都是妈妈生的，从小孩子变成大人，然后再变成老人。”
“那你会死吗？”
柴曼娜犹豫了一瞬，还是老实回道：“我当然会死。”
“我不想让你死。”
“每个人都会死的，这是自然规律，没有人可以阻止...”
米芊芊打断她：“你跟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生老病死都是常事，回避没有用啊。”
可她还是打住了这个话题。
月子中心是新生命活跃的地方，不适合谈论死亡。
看过米芊芊，该上课的上课，该健身的健身。
等菓菓下课的时候，茶海拉着柴曼娜的手：“我想跟你出去玩。”
“去哪儿？”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去全宇宙。”
柴曼娜轻轻笑：“好啊，我也想去看看。”
“这几个月比较忙，等我闲下来，你也请个假，我们出去好好玩。”
柴曼娜当然是答应了。
还有几个月呢，到时候有什么变数，谁知道？
在柳含烟那里过了周五，又在陈竹月那里过了周六，到了两人单独相处的周日。
按照惯例，两人先在家里腻歪，然后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
天气太热了，也没别的好选择。
这天电影开场还早，两人不想干坐着等，跑去旁边的游戏厅抓娃娃消磨时间。
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差，还是技术太差，五十块钱的币扔进去，一根毛都没抓到。
柴曼娜看着掉下来的娃娃：“就差一点儿啊！”
“再来，肯定能抓到。”
柴曼娜赶紧阻止：“有这钱都够买一个了！”
“那不一样！”茶海往自动售币机走：“再来十块钱的。”
“别玩了，电影要开场了！”
茶海撒娇：“亲老公一下就不玩了。”
柴曼娜看了一圈旁边的人，硬着头皮亲了亲他的脸蛋，这才把他哄出了游戏厅。
只是她没看见，黎洪超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
第660章我们去年就离婚了
黎洪哲正在扮演顾客，在菓菓开的美食店消费，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爷爷打来的。
“爷爷...”
“赶紧回来！出事了！”
黎洪哲有些慌：“出什么事了？奶奶病了？”
“你奶奶好着呢，赶紧回来。”
“我在家陪孩子呢，娜娜出去了...”
爷爷的声音突然暴躁：“娜娜出去偷人了，你知不知道！”
黎洪哲脑子里跑过了无数可能，都没找到合理的那一个。
他知道今天柴曼娜和茶海要去约会，可他实在不明白，那两人约会的地方，会跟爷爷奶奶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有人看见了跑去跟爷爷奶奶嚼舌根？
哪个王八蛋？
不怕爷爷奶奶气出个好歹来？
“爷爷，我这就回去，你别生气。”
给柴曼娜打电话，被挂断了。
黎洪哲不由得烦躁起来，不接电话，难不成正在...
实在太闹心了。
门被敲响了，伴随着柴曼娜的声音：“小宝贝，妈妈来接你了。”
黎洪哲迅速打开门：“有麻烦了，爷爷刚打电话，说你去偷人了。”
“啊？那怎么办？”
黎洪哲皱着眉头：“实话实说，还能怎么办？不能给你身上泼脏水。”
“行吧，要不要我过去？”
“你过去干什么？挨骂呀？”黎洪哲苦笑一下：“我去就行了，跟你又没关系。”
柴曼娜点点头：“行吧，我带菓菓回去。”
回到18楼，趁着柴曼娜洗漱的时候，菓菓傻乎乎地问茶海：“舅舅，偷人是什么意思？”
茶海都惊了，这是从哪儿听到的？
“你听谁说的呀？”
“爸爸说的。”
茶海明白了，肯定是有人看见两人约会，误会了。
柴曼娜早就跟黎洪哲离婚了，就算被看见也没关系。
可是该怎么跟菓菓解释呢？
急中生智，茶海说的一本正经：“不管是偷东西，还是偷人，都是不好的事情，小宝贝不能随便乱说哟。”
菓菓似懂非懂地点头：“妈妈教过我的，偷东西的是坏人。”
......
敲开爷爷家的门，黎洪哲走进去一看，客厅里不仅坐着爷爷奶奶，还坐着二叔一家。
挨个打了招呼，黎洪哲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超超你说。”
黎洪超把晚上在游戏厅看见柴曼娜亲茶海的事说了。
二婶阴阳怪气：“我就知道她不是正经人，迟早出去搞破鞋。”
就算离了婚，黎洪哲也不许别人这么说柴曼娜：“我跟娜娜去年就离婚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
明明爷爷过生日柴曼娜还来了，怎么去年就离婚了？
黎洪哲从兜里掏出离婚证：“你们自己看。”
奶奶哆嗦着拿起来，眯着眼睛看了又看，递给了爷爷。
爷爷气的摔了茶杯。
黎洪哲语气平静：“娜娜嫁给我这么多年，福没享到，苦倒是吃了不少，我不想再拖累她了。”
爷爷全身颤抖，指着他骂：“你...你个没脑子的货！”
奶奶连忙顺着爷爷的后背，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黎洪哲语气依旧平静：“是，我没脑子，为了贴你们搭上了我的小家，把老婆都气没了。”
二叔一家麻溜地跑了。
爷爷好半天才缓过劲：“娃归谁？”
“菓菓是娜娜一手带大的，我要是跟她争抚养权，简直不是人。”
听到这句话，奶奶倒是有了些笑意：“你没娃，再娶也容易，还能再生个儿子。”
黎洪哲自嘲地一笑：“除了娜娜，我不会再娶别人，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你就打算一个人过？”爷爷又摔了一个茶杯：“等你老了咋办？”
“老了我就住养老院去，不用你们操心。”
奶奶苦口婆心地劝：“养儿防老，是老祖宗千百年留下的教训，你没个儿子还能行？”
“你们倒是有两个儿子，结果呢？二叔除了啃老，还干过什么？”
换了平时，黎洪哲不会这么跟爷爷说话，可今天他太生气了。
一方面，柴曼娜被人误会红杏出墙，不仅侮辱了她，也嘲讽了自己。
没有男人喜欢戴绿帽子。
另一方面，离婚这么久，他心里也有一股不甘的怨气，需要发泄出来。
爷爷气的想要打他，可惜隔着茶几够不着。
黎洪哲定定看着爷爷：“今天就算你把房子拆了，我也是这句话，不会再娶。”
奶奶一边帮爷爷顺气，一边劝解：“你还年轻，日子还长，身边没个女人咋过呀？”
“这是我的事。”黎洪哲说了一通，情绪好了些，去厨房拿了扫帚簸箕，把地上的陶瓷碎片扫干净，又拿了拖把擦干。
爷爷靠着沙发背，一张脸煞白。
收拾干净，黎洪哲重新坐下：“你们要是愿意听，我可以好好跟你们说。”
“说。”
黎洪哲语气平静，表情淡然：“我早就想好了，以后不会再结婚。一旦我娶了别人，我挣的钱想留给菓菓，想要陪菓菓玩，还得看新人脸色。凭什么？菓菓是我的亲生闺女，我看自己的闺女，还得经过别人同意？”
“再说对新人也不公平，我的钱，永远不会只属于新的家庭，至少有一半都会留给菓菓。”
奶奶有些生气：“一个丫头片子，养大嫁人就行了，给她留啥家产？”
“你要是这样的态度，我走了。”
爷爷出声阻拦：“洪哲...”
“爷爷，不用劝我，从离婚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我早就想明白了。”黎洪哲觉得眼睛有些酸，低下头：“在我心里，这世上再没有比娜娜更好的女人，是我自己不珍惜。”
爷爷叹了口气：“她嫁人了？”
“还没有。”
“娜娜心软，你去把她哄回来。”
黎洪哲想到茶海，还有菓菓告诉他的一些事情，苦笑着：“她现在这个对象，不计较她结过婚，还把菓菓当亲生的对待，比我更适合她。”
“你胡说啥！夫妻还是原配的好，指不定娜娜也想跟你和好。”
黎洪哲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这种白日梦我早就不做了，我现在只想赚钱。”
“让我说你啥才好！”爷爷气的又想摔杯子。
黎洪哲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离开爷爷家，他给柴曼娜发了条微信：我把咱俩去年离婚的事，告诉了爷爷奶奶。
柴曼娜正在画图，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默默又给放了回去。
茶海瞟了一眼：“怎么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