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 吓一跳
付昔时他们一行人往西走,路过凤阳府,第一天晚上就住在凤阳府。
三胞胎对这里很亲切,他们的记忆里,小时候是在这长大。
到凤阳府已经天黑,这么多人,在客栈门口叽叽喳喳,谁也没注意顾明心那辆车下来几个人。
所有人安置好了出来吃饭,吃了饭顾明心找借口要了点吃的回屋子。
第二天早晨,魏佑龄听到门口有人说话,说还没起来吗呀,都出来吃早饭了。
魏佑龄挽着顾明心开了门,她还是穿的男装。
在外面嚷嚷说话的是屠艺年,正好走到顾明心住的房间门口,看到俩人搀着走出来,往后一退,脖子一拧,惊吓的一声。
他后面的人都跟着他往后一退,全部看向门口。
只见顾明心身边的少年郎桃花粉面,和屠艺年一样男生女相,端的是好风采。
付昔时也领着三胞胎出来,看着大伙不动,全部看向一个地方,她也伸脖看过去,然后呀了一声。
心想,这私奔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也太急不可耐了吧,这就圆房了?
所有的人里面只有魏有林的弟弟急忙上前去拉魏佑龄。
屠艺年呵了一声说道:“小兄弟,难道是你哥哥?你要棒打鸳鸯?”
魏佑龄抱着顾明心往后躲,咯咯笑着,一听这个笑声,大伙明白了,这是女扮男装,估计是魏家的小姐。
果然魏家那个小子急赤白脸说道:“姐姐啥时候跟来的?”
魏佑龄说道:“我一直都在车上。你放心,我给家里人说好了。”
魏佑龄想说话,又咽下,当着人不好问,只恨恨的瞪着姐姐。
付昔时松口气,还好还好,不是私奔,要不然她可说不清楚了。
不过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小姐胆子也太大了,一看就是家里人不知道偷着跟来的。
她眼神扫了一下所有的人,大多数人脸色是好奇,只有兴华公主皱着眉头。
付昔时想,估计兴华公主看不惯这样的举止。
她刚回过眼神,怎么觉得兴华公主是皱着眉头看向那个屠艺年,因为屠艺年又拧了一下脖子。
是啊,兴华公主的母亲是荀皇后,荀皇后又是世家大族,肯定看不惯说话拧脖子的动作,太不雅观了。
付昔时看魏佑龄满不在乎地挽着顾明心往前走,神色是洋洋得意,眼神还斜了一眼后面的少年们。
又是一个女奇葩。
再看自己的妹子罗秀月,眼睛里有着兴奋好奇。这个的妹子千万不要是一朵奇葩。
三胞胎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三个人再互相看看,谁也不说话,跟着爹娘后头下了楼。
吃早饭,未婚的男一桌,女一桌。付昔时夫妻和三胞胎,还有太医、房大夫和周奇葩坐一桌。
跟从的随从的下人们另外坐。
这顿饭吃的比较诡秘,所有人都偷偷打量魏佑龄。她弟弟脸上憋着气。
付昔时也在想魏尚书会不会快马加鞭地追过来。
要是追过来把他家两个都带走,她可不想多带一个奇葩。还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
队伍里少男多,少女也多。
763 嫁给你
吃了早饭之后,魏佑玲回房换了女装去了付昔时房间。付昔时是这次之行的领头人,她必须给她报个到。
付昔时见她穿女装比穿男装更加出彩,简单梳了一个发髻,头上只插了一个银钗。穿了一身水粉色的襦裙。
她的长相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很靓丽的惹眼,是那种女子如水一般,微笑着看着你,娇娇柔柔,就是眼神不娇柔。
付昔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嗨的打了声招呼,魏佑玲不知道啥意思,也跟着伸出手嗨了一声。
顾明心在旁边吃吃的笑,三胞胎这会儿在屋里,三个人看看魏佑玲,又看看顾明心,然后一起鞠躬,叫了声两位姐姐好。
顾明心说道:“要叫姨母。”
付肖正说道:“我娘说了,没有成亲的都叫姐姐。”
魏佑玲哧哧笑道:“对,就叫我姐姐,我喜欢。”
付肖杰说道:“这位姐姐好漂亮。”
魏佑玲哈哈笑起来,动作和她容貌不符,比较豪迈。
付昔时多打量她一眼,觉得她眼神有股熟悉的感觉。
付肖焱抿嘴,嘴角俩酒窝,魏佑龄上前过去轻轻捏捏他脸蛋,道:“怎么长得和你舅一样,酒窝都一样。”
付肖焱躲开,警惕的看着她,说道:“我舅成亲了,儿子都有了。”
魏佑龄啊了一声,抱着顾明心笑得哎呦哎呦的。
付昔时有点尴尬,顾明心不知说啥跟着笑,魏佑龄对着付肖焱眨眨眼睛说道:“我不中意你舅舅,你舅舅再好我也不中意他。”
付肖焱又抿嘴,神情有点委屈,好像替舅舅委屈,还有小姐姐不喜欢舅舅的。
魏佑龄又捏捏他的脸蛋,嬉笑道:“你舅舅成亲了,还有你呀,我等着你,等你长大嫁给你好不好?”
付肖焱立马后退,赶紧说道:“我太小了,不好。”
魏佑龄哈哈笑起来,付昔时也跟着笑。
外面门口路过的屠艺年撇撇嘴,拧下脖子走了。
正要进来的兴华公主在他对面,皱着眉头。
屠艺年回头看看,觉得奇怪,这个公主每次看他都是皱眉,不知为何。
兴华公主进屋,魏佑龄赶紧收笑,规规矩矩行李,兴华公主一摆手道:“免了,以后别这么着,出门在外没必要这么客气。我来想问你,你家里知道你出门吗?”
魏佑龄回答道:“回禀殿下,不知道。不过我给我爹娘留信了,跟着殿下,我爹娘放心。”
兴华公主一噎,啥叫跟着我?难道是我拐骗你出门的?我又不是美少年?
她也以为魏佑龄冲着屠艺年才偷偷跟来。
魏佑龄又说一句:“我没说跟着殿下出来的,我家人也知道我和顾姐姐玩得好,肯定是跟着顾姐姐。只不过有殿下,我祖父不会去侯府要人的。”
顾明心两眼朝上看,她事先知道,所以当着公主面没法撒谎说不知道。
兴华公主之前问下,将来回宫也好给父皇解释。她严肃的说道:“既然跟着,以后做事不能乱来,要听我表姐的,如果自作主张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魏佑龄福身道:“一切听殿下吩咐。”
兴华公主接着问付昔时今天的行程,付昔时说在凤阳府呆一天,明天一早上路。
罗秀月也进来,她对大姐以前在凤阳府做生意很感兴趣,说带他们去看看之前卖拉面的铺子。
付昔时也不会觉得之前在市井里生活有啥丢人的,这个谁都知道,所以很高兴的带着一帮人去故地重游。
首先去了拉面馆,虽然目前店家不做拉面了,是个小菜馆,但里面也卖拉面。
一帮人进去,每人要了一碗,付昔时看着之前的店面,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之前门面的招牌换了。
坐在前堂可以看到后厨的厨师拉面,头顶戴着个帽子,和她当初和豆渣戴的一样。
这个店家就是想保持她之前的特色,估计没少打她的招牌。
果然,听到隔壁客人的议论,说这家店以前是长公主长女开的,当年厨艺大赛第一就是在这里开铺子的事情。
店家走出来含笑说道:“现在我家不敢和付东家比,但在凤阳府那也是第一,我家主子可是买了配方,原汁原味,客官放心吃,觉得不合口我不收钱。”
付昔时知道当初这个铺子是转给叶田卓姨娘了,所以这个店家才敢如此说。
三胞胎边吃边打量周围,他们心里更是激动,记忆里就在这长大,帮着爹娘干活,认识叶家舅舅后,每次叶家舅舅带好吃的,就在店里一家人围着吃,夏天吃了好多西瓜。
豆渣两眼都晶莹了,他在这出力最多,每天卖拉面,两只胳膊到晚上疼的睡不着觉。后来亲娘学会拉面帮着他一起干,才好点。
在这里我才知道好日子要靠努力奋斗,理解媳妇说的一定要靠自己双手创造财富,要给家人带来好日子。
那会天天和面,右手骨节都是老茧,这两年才消下去。
如果不是去了应天府,他和媳妇还在这卖拉面,顶多再开一个比这大点的铺子。有了金玉满堂四个,他得累成老牛,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豆渣感激的看了眼媳妇。
付昔时洋洋得意,没有忆苦思甜,在这帮少年少女面前很得意。
你们是公主、高门子弟又如何?抛开身份,不见得比我强。
来的是年轻人,成家年长的没和他们一起出来,他们各自有朋友去探望。
不说付昔时故地重游,说应天府皇上在付昔时他们走后,派罗志豪带人秘密去了石河镇。
罗志豪去过那个黑水沟,当初给皇上建议用火药炸了那个山缝,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皇上说再等等,什么都不清楚炸开又何用,惊动百姓人心惶惶。
罗志豪也认为岑溪农知道什么,佩服他沉得住气,也佩服皇上舅舅沉得住气。
岑溪农一出孝就带着三胞胎回了石河镇,罗志豪猜到原因,想到付肖焱的特异功能。岑溪农是用肖焱的感应来确定财宝。说明他确实不知具体,也是朦胧有个什么记忆。
这次三胞胎跟着妹妹走了,就是不走,罗志豪也不想让外甥牵扯其中,他自己是没办法,被皇上舅舅揪着办事。
就这样还不知道以后的太子表弟会不会对他有想法,再以为他会通过这次私藏什么。
罗志豪本来想把大皇子拽上一起去,后面又想一想算了。不用在皇上舅舅跟前演戏,免得事情也办了,还落个别别扭扭娇娇情情的印象。
罗志豪带着工部研究火药的几个人,还有皇上的亲兵队伍,稍微把那个山缝炸开了一点口。是在晚上半夜睡着的时辰,人们是感觉轰了一声,还以为是闹地笼出来看看没事,议论一番又回家睡了。
有岑溪农指出来的大概方位,很快挖出来传闻中的金银财宝,全是金条。罗志豪带来的人利用晚上的时间运下山,全部带回应天府。
皇上大喜,正缺银子哪,有了这些,今明两年南北各地种上番薯,朝廷提供种子那就轻松多了。还有几处急上眉头的修坝修路工程也都有着落了。不用让各个部门缩水,才能挤出一点点银子来。
罗志豪把这个事情办完之后,也准备去南方,同路的是大皇子和顾家的顾洪飞,闵家的闵志豪。而他兄弟罗志康则跟着叶田卓去了辽东。
朝廷的那些人精子哪个不盯着一些动向,魏尚书最近因为孙子跟着四皇子学兽医,愁眉苦脸,见皇上并没干涉,四皇子带着孙子去了关中,魏尚书说这样也好,刚放下心来,孙女偷着跟着去了。
气得魏尚书在家团团转,又不敢去找谁算账。同去的有兴华公主,一个公主都能去他魏家闺女为何不能去?
后面一看罗志豪带的人去了闽南,叶田卓带着罗家的次子去了辽东。有两个眼尖的人家早就和罗家次子混上了,跟着一道去了。
魏尚书笑了,不骂人了,幸亏自个的孙子孙女也都跟着去了关中。
还是我魏家的孙子孙女好,没有长辈交代,人家该混的人也混上了。
没高兴两天呢,应天府有个一个传闻,说魏家千金看上了一位少年。这位少年是闵家的亲戚。因为那个少年长得好看又特殊,见过的人都印象深刻。有人见过那少年和闵家的人在一起,以为是闵家的亲戚。
有人在凤阳府看到一帮人,说魏家千金和那个美少年又说又笑亲热的很。
因为付昔时一行人出发有公主有皇子,早就有人留意走的都有些哪些人,里面并没有魏家千金。而魏家千金突然在应天府出现,那就是提前到那儿偷偷等着哪,原来是和心上人私奔。
跟着长公主的长女和兴华公主一起,就可以是光明正大的私奔。
魏尚书这个气哟,又在家里团团转,他也不知道这事真假,说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再一个不管真真假假孙女有了这个名字,他魏家的脸面往哪放?孙女将来怎么嫁人?魏家其他的女子怎么说亲?
魏尚书恨不得自己亲自赶过去把孙女带回来,问题是带回来又有什么用?坏名声已经出去了。
还好传闻中的美少年是闵家的亲戚,魏尚书开始调查那个是闵家的啥亲戚,他必须让私奔变成公奔,让那个美兔崽子娶了他们家孙女。
764 长得丑
魏尚书决定去闵家一趟。
太子妃闵氏的父亲闵学风还在应天府,住在闵氏出嫁前的宅子里。
谁也不知道他和王美立是好友,他是很少知道王美立就是王子序的人之一。
闵学风是荀皇后的表哥,他的祖母是闵御史的原配荀氏,而闵志豪的曾祖母是闵御史的填房陈氏。
这个关系知道的人不多,还以为闵志豪的曾祖母和闵学风的祖母是一人。
当年闵家的狗血处理的很好,原配的后代和填房的后代没有仇恨,隔阂肯定有,但因为陈家又把陈家女嫁给荀氏长子,等于闵学风的母族是陈家,是他祖父填房的娘家。
所以原配这一支后代有荀家、陈家血统,隔阂少了很多。
皇上之所以给太子娶闵氏,就是拉拢了闵家和陈家,还有这两家背后的姻亲。全是世家大族,那么他的孙子血统高大上了。
闵氏又是荀皇后姑祖母的嫡亲后代,无论血统还是身份,纯正,在世家大族的眼里,原配嫡出后代和填房后代是有差别的,填房的后代在原配的后代面前,首先自己都直不起腰来。
闵学风是荀氏的孙子,母亲是陈家人,到他这一代,祖辈的狗血淡化了很多,他对闵志豪就像对隔房侄子一样,闵志豪这次来,主要住在闵家,虽然大多数时间不在家。
和他一起的屠艺年,因为住在闵家,别人都以为是闵家亲戚。
魏尚书也这么认为,闵家的亲戚大多数是世家大族,魏尚书觉得孙女能嫁到世家也不错。
他想办法打听,没打听出来那个美兔崽子是闵家啥亲戚,觉得自己要主动出击,去找闵学风聊聊。
魏尚书是寒门出身,向往世家,做梦都想几百年后魏家能改变寒门出身,挤上世家的门槛。
他知道那是做梦。
但他子孙能嫁到世家或者娶个世家女,他做梦也会笑醒。
于是,闵学风在家里接待了恭恭敬敬的魏尚书。
魏尚书对闵学风恭敬,并不是因为他是太子妃的父亲,皇亲国戚还不能让他如此,那是因为闵学风是闵家人。
闵学风猜到魏尚书的来意,以为他兴师问罪来了。
应天府的传闻他也听说,说那个屠艺年是闵家亲戚的话他知道。
可是闵学风从魏尚书脸上没有看到恼怒,只看到无比的恭敬。
闵学风捋捋胡须,招呼他喝茶,并没多问。
魏尚书开门见山问道:“闵太傅,在下想问下,和闵太傅侄子在一起的屠家少年是贵府亲戚?”
闵学风被皇上封为太子太傅,只是挂个名,所以魏尚书有此称呼。
“不是,”闵学风微微一笑道,“他只是我侄子的好友,不曾来过北方,来此游玩。”
魏尚书愣了下,那说屠艺年是闵家亲戚是哪里说起的?
“那闵太傅是否认识屠家长辈?”
闵学风道:“不认识。”
魏尚书不知要问什么了,闵学风心想,我知道屠家是谁,可是魏尚书没问呀。
他看着魏尚书沮丧的神情,心里有些同情。儿孙都是债,让家里长辈操心。
闵学风也不知道传闻真假,但是这种传闻对女家来说非常不友好,此时的魏尚书只是一个为孙女操心的老者。
闵学风有闺女有孙女,他非常理解,也非常体谅。但这样的事不能多说,也不能做主。
魏尚书以为屠艺年只是闵志豪的玩伴,闵家并不熟悉。可是闵志豪又回南方了,这上哪去打听?
这次回家没有跳脚,他孤零零坐在书房。去之前满怀希望,这会儿心凉到底。孙女要嫁一个游荡子,心疼啊。又生气磨牙,活该,不好好的在家里到处乱跑,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儿跑出去了吧。
魏尚书去闵家的时候王美立也在,不过他回避了。
等到人走了,他从里间出来。
王美立去年十二月成的亲,闵学风送了礼人没去,不想惹人眼。
叶怡珍过了年二月继续去女子学堂教书,王美立研究皇上交给他的任务,设计储藏红薯的房子。
王美立在应天府认识的人不多,闵学风来了后算是老友相聚,两人时常一起喝茶聊天。
他从里间出来,坐下道:“我内弟说魏尚书是个妙人。”
他说的是叶田卓。
闵学风笑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他对魏尚书并不熟悉。
王美立见过屠艺年,他也知道屠家,继续说道:“其实魏家千金要是嫁给屠家也不错,屠家那个少年的婚事自己做主。”
因为传言都说魏家千金和屠艺年是私奔的一对,所以王美立才这样说。
听他的话,闵学风知道他和屠艺年的祖父认识还挺熟悉,他笑着说:“难道你要做媒?是不是自己成亲后就想别人也最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美立道:“我是想起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我祖父说过,只要我愿意娶谁都行。屠家那个少年他祖父早就说过这话。”
闵学风问道:“是不是因为他那长相?”
王美立说道:“倒不全是,这个孩子是由他祖母抚养长大,五六岁的时候跟着祖母上香,差点被人拐了,受了惊吓,大病一场。从那以后性子变得乖张,屠家找人给他算过,说将来的亲事随他自己,他自己愿意的也就是能够压住他的人,不然得给家人带来灾难。”
闵学风点下头,难怪屠家很宝贝这个长相特异的儿孙,换成别家,早就遗弃了。
付昔时他们不知道应天府对屠艺年和魏佑龄有了那样的传闻。
魏佑龄好不容易离开家来到外面的世界,不用装模作样,想说啥说啥,想干啥干啥。
这帮人年轻人里也是有一个想说啥说啥,想干啥干啥的屠艺年,两人相谈甚欢,也时常斗嘴。
所以这一幕让别人看到觉得他俩很亲热。
如果这会儿有人同时问他俩是不是私奔,俩人绝对异口同声说怎么可能?
没说的一句就是我怎么能看上他?
屠艺年觉得魏佑龄长得好丑,同样,魏佑龄也觉得屠艺年长得好丑。
两个在别人眼中是美少年美少女的,会认为对方长得丑。
他们不会说出来,别人也不知道。
765 强迫症
付昔时总觉得兴华公主一看屠艺年就皱眉,眼神是不悦。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以为豆蔻少女看到如此长相的屠艺年多少会花痴一下,爱美不仅仅是男人的心理,就是她第一次见屠艺年也惊住,竟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
可是兴华公主这样的神情并不是喜悦,明显的不悦。
付昔时因为队伍里有少男少女,格外留意少女动静,千万别出行一趟,来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可不是现代,这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私定终身为人不耻。
女子这样做,出嫁了也会被婆家看不起,认为没规矩,轻浮。
试想一下,哪个当婆婆的喜欢轻浮的儿媳妇?
她以后也要做婆婆,也不喜欢。
付昔时看魏家千金和屠艺年有说有笑,怀疑魏佑龄为了屠艺年才偷着跟上,更加留意别的少女。
第一个观察自己妹妹罗秀月,见她眼里只是好奇,没有羞涩,也没脸红,放点心,没怀春。
再看表妹兴华公主,觉得反常。
有一天晚上,付昔时找了个理由和兴华公主单独出去,开门见山问道:“表妹,你厌恶屠家少年?我总看你一见到他就皱眉。”
兴华公主长舒一口气,道:“我总算能说出来了,表姐不问我我也打算给表姐说的。”
付昔时吓一跳,里面有啥事?难道之前两人就认识?还是仇人?难道兴华公主为了屠艺年才出门的?
兴华公主咬着牙说道:“这个姓屠的,我一看他扭脖子我恨不得上去给他掰正了。实在忍受不了,好好的干嘛非要扭脖子?他一扭脖子我这心就难受的不行不行的。刚开始看不见还不难受,现在不见面,想到他扭脖子我就难受。”
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握着拳头,两眼冒火。
付昔时啊了一声,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如果是美珍公主,她得哈哈笑起来,是兴华公主,她不好放声笑,憋着。
她想到付老大的密集恐惧症,没想到兴华公主有强迫症。
强迫症的人见了让他忍受不了的现象,是很痛苦。难怪兴华公主一见屠艺年就皱眉,眼神是不悦。
兴华公主接着说道:“表姐,你主意多,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不扭脖子。我出门一趟是欣赏大好河山,不是见他扭脖子的。我……我……我恨不得拿刀把他脖子砍了重新安上。”
付昔时又啊了一声,强迫症这么严重了?
她还以为这个队伍里兴华公主算正常的,没想到她也挺奇葩。
不过强迫症是病,心里病,也得治,但很难治。
兴华公主面对付昔时,眼里放光,道:“表姐,美珍说过表姐最聪明,点子多,帮我想想呗。我不能因为这个打道回府,太怂了,我得让他掰过来。”
付昔时无语,一个强迫症非要扭脖子,一个强迫症见不得扭脖子,咋掰?
我还想你别这么强迫症,难道以后见到见不得的现象都让别人改?
就因为你是公主?
不过,表妹就是公主,她有这个条件。
“表妹,我觉得这个问题最好先问问太医和房大夫,屠艺年没准是身体原因,就是脖子出了问题。要不就是心里问题,不扭不舒服。”
一提这,兴华公主眼里出现痛苦,道:“他一扭我不舒服,太难受了。”
付昔时对这个问题无解,还是劝她道:“明天去问问大夫,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再说。”
兴华公主点点头,只好这么办。
晚上睡觉时,付昔时笑着把兴华公主的事说了,豆渣笑道:“我看那家伙扭脖子也不舒服,但没那么难受。你说是强迫症?啥叫强迫症?”
“强迫症是强迫自己的思维和行为,比如怀疑门窗是否关紧,一晚上起来好几次看下,怀疑碰到脏的东西会得病,不停的洗手,见不得不整齐的房间,不停的收拾。有的人睡觉上床必须左脚先上,如果你让他右脚上,他就难受死了。”
豆渣笑了几声,停下想了一想说道:“以前在石河镇就有一个老太太,家里面吃饭必须有粥,如果没有粥,她就会大发雷霆,还说她当媳妇憋屈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当婆婆了,不再憋屈。这是我娘回来说的。我娘还说真是吃饱了撑的,有没有粥有啥关系?吃啥都是吃饱,能吃饱就行。”
付昔时说道:“对,这就是强迫症。这个是病,没有办法。对于我们来说,吃不吃粥有多大的问题呀,但是对于有这种强迫症的人来说太痛苦了。”
豆渣想了想说道:“我好像没什么强迫症,我就是小的时候被狗追过,怕狗。”
付昔时笑道:“你那是恐惧症,恐惧症有怕狗的,有怕高的。还有怕密密麻麻的东西。”
豆渣说道:“对对,我爹就不喜欢吃芝麻饼,他说看到芝麻饼恨不得把上面的芝麻都挑出来。”
付昔时捂嘴笑,这是密集恐惧症,不过没有付老大严重,付老大看了直接舌头发麻毛孔竖起来。
每个人多少都有哪方面的毛病,付昔时的毛病是看不得哪个缝隙里哪个窟窿里有渣渣和脏东西。没看到就好,看到了不睡觉也要把它掏出来。
所以她喜欢给三胞胎四胞胎掏耳朵,包括豆渣,过一阵子把他们揪过来挨个掏耳朵,掏干净了那才舒服。
有一回胖婆婆说话,她从侧面看到耳朵边上掉了一块耳屎,付昔时那个难受啊,恨不得把胖婆婆摁倒给她掏耳朵。
这也属于强迫症,每个人的症状不同,见到的强迫现象也不同。
她就是不知道兴华公主为何见不得见不得别人拧脖子,偏偏屠艺年过一会儿就要拧下脖子。
他俩偏偏天天面对,可想而知兴华公主有多痛苦,难怪一看他就皱眉。
这俩人的症状很难解呀。
屠艺年扭脖子拧了几十年,这个强迫症很难改。兴华公主看到这种现象又很痛苦。
付昔时心想不行让他俩分开。
难道给兴华公主戴眼罩当瞎子?还是给屠艺年做个铁面罩,把头跟脖子固定起来?
好像都不太可能。
能不能让兴华公主返回去,或者让屠艺年返回去,不见面就行了嘛。
766 是考验
付昔时发愁这强迫症的两人,她不能强迫屠艺年返回应天府,怎么给人家说?
说兴华公主见不得你拧脖子?
太强人所难了吧。
见不得就别看,谁让她看了?
付昔时心想,我要是屠艺年我就这么说。
突然,她想到一个方法,对于兴华公主也是挑战。
嘿嘿!有本事就把屠艺年掰过来,不让他拧脖子。
第二天,下车休息的时候,付昔时带着三胞胎把兴华公主叫到一边,很严肃的说道:“表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兴华公主眼睛发亮,急忙问道:“表姐,啥办法?”
付昔时道:“这就要看表妹的了,这是对表妹的一个考验,如果这个考验能过关,以后再遇到啥事都不是事。”
兴华公主好奇,不知表姐为何这么说,付昔时继续说道:“表妹,我们出来是干嘛?吃吃喝喝游山玩水?那还不如去江南,去关中有什么好玩的,风沙大,干燥,出去一趟,衣服都是灰尘。可是表妹为何愿意来?那是因为表妹想锻炼自己,我说的对不对?”
兴华公主点头道:“对,还有就是我想跟着表姐学学,我也要当个女汉子。”
付昔时说道:“那首先就要看表妹能否过了这个考验了,我先说,这个考验不是我给的,是表妹自己给自己的考验,愿不愿意接受表妹自己决定。”
兴华公主表情严肃,说道:“表姐放心,我绝对接受考验,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这个还是算了,我做不到。表姐说是什么考验?”
付昔时忍住笑,同样严肃说道:“这个考验有两种,一个就是表妹能否做到见了屠公子就像没看到,他拧他的脖子,表妹眼里啥也看不到。”
兴华公主眼里露出痛苦,她很难做到,想一想就难受,别说看到当看不到。
她问道:“还有一个是什么?”
“还有一个就是,表妹想法纠正屠公子不拧脖子,他不拧脖子了,表妹就不难受了嘛。”
兴华公主眼里露出嫌弃,付昔时能理解,让一个堂堂公主去纠正一个少年,还是个没啥交集的陌生少年,要是别人,一句话的事,吩咐下去谁敢不遵从?
但估计兴华公主又不想那样做,不想仗着身份欺负人。
付昔时说道:“这就是我说的对自己的考验,愿不愿意接受全凭自己,表妹也可以不用这么烦恼,一句话,让屠公子离开,或者表妹回应天府。但,这样做是仗势欺人,或者是认输,就看表妹自己的选择。”
兴华公主看看屠艺年,见他又是一拧脖子,眼睛闭一下。
付昔时说道:“其实我觉得让屠公子改了这个毛病也是为他好,你说好好的一个人,长得又挺好看,没事就拧脖子,形象不好,时间久了,脖子也得出毛病。表妹也是帮他,要是能帮他改了这个毛病,也算是积德,屠家人也得感谢表妹。”
兴华公主说道:“我可不是图了人家感谢我,我又不认识他。他不在我眼跟前扭脖子,我也管不着。只不过表姐说的对,就当这件事是对我的考验。我不信我还掰不过来他?表姐放心,我不会仗着我的身份强迫他。这份考验我不相信这还比上刀山下火海还难?”
付昔时啪啪给她鼓掌称赞道“表妹好样的,难怪美珍表妹夸奖姐姐有毅力,美珍表妹说自己啥都能凑合,说姐姐就不一样很有韧性。”
兴华公主骄傲的昂着头说道:“那是,我父皇就说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付昔时这会知道为什么皇上舅舅这么说,因为强迫症遇到他想做的事那就跟钻牛角尖似的非做成不可。
三胞胎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插话。等到他们自己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付肖正问道:“为什么表姨不愿看到别人拧脖子?我看了就没啥难受的呀。”
付肖杰说道:“人和人不一样,祖父还看不得芝麻饼,说看了难受。”
付肖焱说道:“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娘让咱们跟着去听,就是想让咱们知道,人不能有太多毛病,不然就自己难受。”
付肖正说道:“不对呀,娘说祖母身上毛病最多,可是主母心大,啥也不想,活得最痛快了。”
付肖杰说道:“祖母自己身上毛病多,但是他不强迫自己呀,想干嘛干嘛。”
付肖焱点点头道:“是的,强迫自己最难受了,当和尚要修行,修行就是啥都不放在心里,不强迫自己,万事都看得开。”
付肖杰说道:“我啥都想得开看得开,我上辈子是不是和尚呀?:
付肖正捂嘴笑道:“我们还没长大,长大了烦恼事就多了,那会儿能做到想得开看得开,才是真正的成熟。”
付肖焱叹口气说道:“真盼着快快长大,我们一定要学会成熟。不然爹娘都是一着急就想蹦跳,我们当儿子的如果也那样,多让人发愁啊。”
付肖正和付肖杰一起点头。
屠艺年看到兴华公主和付东家在一边说话,边说话还边打量着他们这方向。
他感觉是在打量他,心里觉得奇怪。他也发现兴华公主看他总是皱眉,不知道哪里惹着这个公主了。
屠艺年对公主不感兴趣,公主对于他来说是高高在上的生物,能躲就躲,他可不想和皇家沾上。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兴华公主说做个游戏,魏佑龄起哄说好。
兴华公主说道:“这个游戏很简单,我小的时候和我弟弟妹妹经常玩。两个人为一组,互相面对面对视,不能动。谁要是先动或者是先笑了,那就要罚。”
付昔时首先使劲鼓掌,大声叫好,问:“罚什么?”
兴华公主指了指院里的一个树,说道:“谁要是先动了,那就用两手抓着树枝,身体往上做十个。”
她说完笑着看着那帮少年,“我和我妹妹都可以做这个游戏,我想你们不会做不到吧?”
付昔时要乐死了,这个游戏好像是专门针对屠艺年,别人能保持不动,他铁定是保持不了。
767 论输赢
屠艺年觉得所有人看向他,他一拧脖子,说道:“看我干啥?来!谁跟我一组?”
年轻人有屠艺年、顾明心、魏佑龄、罗秀月、兴华公主、四皇子和魏佑龄弟弟魏奇文。
很明显的屠艺年独树一帜光杆司令一个,付昔时说道:“让我家肖焱和你一组,刚好他们三个多一个出来。”
屠艺年看看诸位,少年们就四皇子和魏奇文,他插进去不好。
付昔时又说道:“你别小看我家肖焱,你可不一定能赢过他。”
三胞胎里,要说定力,还就肖焱最有定力,从小就比两个哥哥冷静。
豆肖焱往前一步,说道:“大丈夫愿赌服输!”
他小小年纪挺着胸背着手,说出大丈夫的话,所有人笑了。
屠艺年也笑了,说道:“那咱两个大丈夫一组,看看谁先输。”
魏佑龄说道:“有没有时间限制呀?那要是两个人一刻钟谁也不动,那么算谁赢?”
兴华公主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只想那个拧脖子的肯定是最先输的那个。
付昔时说道:“那就半炷香的时间,除了眼睛能眨,别的不能动。如果半炷香谁也没有动,没有输赢,换一个人继续。”
半柱香也就七八分钟,屠艺年能在别人注视之下七八分钟不动,很难。
魏佑玲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就这样,我和顾姐姐一组。”
游戏开始,付昔时做裁判。真没有想到,除了屠艺年和豆肖焱谁都没有熬过半柱香。
魏佑玲是第一个先笑了,兴华公主和罗秀月这一组是罗秀月憋笑,四皇子和魏奇文是四皇子难为情低了下头。
豆肖正哥俩是一起喷笑。
谁都认为屠艺年会是第一个动,他要拧脖子呀,没想到他和豆肖焱一动不动,坚持了半柱香。
付昔时说了声时间到,就见屠艺年拧了下脖子,还带声响的。
好吧,过了时间不算输。
输了的人引体向上十个,女子只抓住树枝意思意思。
换人接着来。
有意思的是,无论换谁,始终没输的是屠艺年和豆肖焱,就是屠艺年一过时间马上拧脖子。
兴华公主丧气,最后非要屠艺年和豆肖焱再来一次,时间延长,一炷香的时间。
所有人围着他俩看,一炷香到了,谁也没动,豆肖焱平静表情,屠艺年有点紧绷,但始终没动。
时间一到,他连续拧了两下脖子。
如果叶田卓在,肯定会问他为何过了时间要拧脖子。
这里的人和屠艺年还没这么熟,也没有像叶田卓这么自来熟的性子,所以没人问。
屠艺年哈哈笑道:“难不住我!不过小兄弟厉害,够镇定,将来能做大事。”
魏佑龄咯咯笑道:“你说这话意思就是夸你自己呀。”
屠艺年说道:“我可没夸我自己,我不行,我就不是做大事的人,没那个耐心。”
说完又拧了一下脖子。
他看到兴华公主扭过脸,心里纳闷,这个公主为何看到他总是一脸难受的样子。
他能想到今天这个游戏是针对他,好强的他硬憋着不动。
兴华公主的性子可不是知难而退,她有一种明知偏有虎偏上虎山行的执着劲。
晚上睡觉前她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琢磨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还不信了,既然那个屠艺年能忍住一刻钟不拧脖子,为何不忍着一个时辰、一天、一个月、一年?
不用忍一年,只要这几个月不拧脖子,以后将来他爱拧不拧,她才不管。
付昔时在豆渣的怀里笑成一团,小声给他说了为什么今天要做这个游戏。
两个强迫症遇一起,看谁强迫谁。
豆渣也笑说道:“这叫什么事儿嘛,兴华公主不想看就别看他。我就没怎么注意过屠艺年,谁成天盯着他拧不拧脖子?刚开始见他奇怪,后面也就不注意了。”
付昔时说道:“严重的强迫症你是不知道,别说屠艺年就在跟前,哪怕不在跟前,只要一想到屠艺年,就是他拧脖子的动作。”
付昔时又笑了一声说道:“我现在都要被表妹搞得变成拧脖子强迫症了,一想到屠艺年就是拧脖子。”
她还学了一下,头撞到豆渣下巴,伸手给他揉揉。
“就好比你怕狗,你一看到狗下意识扭头就跑,因为你脑海里出现的就是狗追你的模样。不见得遇见的狗都要追你,可你为啥要跑?”
豆渣点点头说道:“就是,别说看到狗,我想到那种大狗,脑海里就是狗追我。不过咱家里养的狗熟悉了,我也就不怎么怕。但是外面见到大狗我还是害怕。”
付昔时没觉得有啥,前世他们学校有个校草长得高大,运动员体格。但怕狗,别说大狗了,小泰迪走过来都吓得他站那儿不动。
说起家里的狗,豆渣想起女儿养的那个叫小宝的狗,和名字也太不相称,没半年就长得高高大大,猛一看像狼似的。现在他都不敢上前去摸那个狗。
出来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家里如何。
应天府的豆家,豆肖金站在院子中间,旁边是她的小宝,对面是玉满堂三个,他们旁边各有一条黑狗。这三条黑狗是之前三胞胎养的那三只,个头还没有小宝一半大。
豆肖金说道:“我是姐姐,你们就得听我的。”
豆肖堂冲她做鬼脸,豆肖金冲着小宝说道:“你去舔肖堂的脸,让他以后再做鬼脸。”
小宝像能听懂的似的直接冲过去,伸出舌头对着付肖堂一顿舔,豆肖堂捂脸哇哇大哭。
豆包氏走过来对着孙女说道:“你这是干嘛?当姐姐的还不说让着弟弟,还用这么大狗吓唬弟弟。”
豆肖金皱了下眉头,摆了个手势,让小宝坐下。
她不悦说道:“祖母,我管弟弟,祖母别护着他。”
豆包氏也不是要护着这个最小的孙子,她是不喜孙女,这个孙女只围着建丰长公主,见到她从来不上前亲热。
所以看到她教训弟弟,豆包氏就上前阻止。
豆肖堂见祖母护着他,抱着祖母大腿躲在身后。
豆肖金小脸一沉,说道:“你放开祖母,我数三下,一、二……”
还没数到三,豆肖堂赶紧松开手,走到哥哥旁边站好。
豆包氏不愿意了,她当祖母的竟然说话不管用,反了天了。
这时,豆陈氏走过来说道:“媳妇,我要吃煎豆腐,你去做点。”
豆包氏收回怒气,乖乖去厨房了。
768 出事了
建丰长公主在女儿走后,隔几天派人去接四胞胎过来。
家里有孙子了,儿子又出门,她也不好离开家,那就干脆接外孙外孙女过来。
四胞胎,豆肖金总爱摆姐姐的谱,偏偏玉满堂三个比三胞胎小时候调皮。
特别是豆肖堂,那是记吃不记打,打完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又开始调皮了。
每次他们来,建丰长公主会在院子里安排十几个人,跟看犯人似的盯着他们三个。
这一天,他们刚来,满院子跑哪,皇上来了。
皇上隔段时间去将军府坐坐,吃顿家长饭,他给皇后说,爹娘没得早,就剩他们兄妹,妹子又受了那么多苦,他得在活着的时候,多和妹子聚聚。
皇上一来,将军府做的饭都是粗茶淡饭,煎饼得有,大葱少不了。
建丰长公主见美珍公主没有一起来,问了,皇上故作失落模样,叹气道:“儿大不由娘,女儿大了,眼里只有情郎,哪会再跟着爹娘,女大不由娘呀。”
建丰长公主笑了一下。
侄女美珍和岑溪农定下亲事,建丰长公主知道。她也挺喜欢岑溪农,当初还想过自家女儿年龄不合适,不然原河当自己女婿挺好。
没想到当了自己的侄女婿,那也不错。
建丰长公主问道:“那以后给原河安排个什么事?”
皇上回答道:“不急,他年龄还小。他自己想考科举,还说他大姐说的是骡子是马,上去溜溜。”
建丰长公主笑了,自己女儿有时会说一些奇怪又好笑的话。女儿曾经说过,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谁有能力谁上。
偏偏儿子和女儿是一个想法,所以很支持儿媳去外面做事。
建丰长公主的想法是,女子成家有了孩子,自然要顾着家,顾着孩子。但是儿子媳妇愿意,她也不过多反对。
春天的季节,坐在院子里,吹着小风。晒着太阳,无比惬意。
四胞胎给皇上行完礼又跑开了。皇上兄妹。作者。边聊天儿边看着他们玩耍。
还没等吃饭,宫里来人,皇上急匆匆走了。
没一会,宫里宣罗将军进宫,建丰长公主担心上前询问。
罗将军皱着眉头说道:“皇上派我去趟辽东,鞑子犯我边疆。”
建丰长公主吓一跳,问道。这不春天了吗?鞑子怎么会南下?”
罗将军道:“具体我也不知道,给我收拾一下,皇上说了即刻启程。”
建丰长公主慌得亲自去收拾东西。
叶府尹为儿子担心,儿子去了辽东,不知到了没有。
辽东有冯都指挥使守着,去年又派了焦大人,这会又让罗将军赶着去,说明事情很严重。
怕扰乱民心,这些消息全部封锁,作为应天府府尹,叶府尹肯定知道,但具体情况不知。
等他回到家,发现女婿王美立在家等着他。
不用张口问,叶府尹知道女婿已经得知消息,就是不知道他的消息来源。
王美立说道:“我也是刚知道消息,田卓如今到了没有?”
叶府尹愁眉苦脸道:“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我给他说了到哪了给家里来个信,走了后一直没来信。”
王美立说道:“没事,田卓心细,知道情况不好,会躲起来。”
叶府尹摇摇头道:“可是他胆大,又好奇。他不会躲,没准觉得是件好玩的事情,偏偏凑上去看热闹。”
王美立没说话,他对这个小舅子不熟,媳妇对小舅子也不熟,在他俩心目中,小舅子只是一个好玩的油腔滑调的官家子弟。
叶府尹叹口气说道:“如今只能看他造化了,幸好我没让他媳妇跟着一起去。对了,你别给怡珍说,免得她着急。”
王美立点点头道:“小婿明白。”
皇宫里,皇上皱着眉头。
这次比较棘手,出手的是鞑子的四皇子。
根据之前的消息,四皇子是最凶猛的一个皇子,他突然南下抢夺粮食,看来蛮子那出了大事。
猜的没错的话,鞑子可汗年寿到了,四皇子上位失败,穷途末路之际,冒险南下。
皇上派罗将军过去,是怕冯都指挥使不够勇猛。罗将军一上战场,跟变了个人似的,血性十足,最能影响卫兵的冲劲。
只可惜罗志豪去了南边,不然让他去,外甥脑子活泛,总有奇招,比他爹强。
好在冯都指挥使勇不够,智还凑合,做事沉稳,和罗将军也算合拍。
叶田卓已经到了金州卫,在焦家玩的不亦乐乎。他缠着焦珍教他用毒,作为交换条件,把带来的火药粉送给焦珍一半。
火药粉当然是问岑溪农要的。
焦珍不会把下毒教给他,说那个是害人性命的事情,他又不会解毒,学那个没用,万一搞不好还把自己给毒着了。
所以焦珍只给了他三种药粉。一种是只要抹在身上,就会奇痒无比。越抓越痒解决方法就是用自己的尿抹在身上就好。
还有一种药粉无色无味,吃进去后不停的放屁,放的屁奇臭无比,不用解药。
最后一种只要呼吸进去就不停的笑,过一天就好。
焦珍给他这三种也是觉得叶田卓估计想要拿了去捉弄人。
叶田卓听了后大叫好,说:“这个好比毒药好,毒药毒死坏人也就罢了,万一把自己毒着了,那就太倒霉了。”
叶田卓心里想,这个焦珍毕竟女子,女子心软,别看她养毒物会下毒,从来没见她害过什么人。
幸好他身上带的有原河给他的一包药粉,原河说这个药粉少用点只是烂皮肤,用的多了会烂到骨头里,最重要的是没有解药。
叶田卓把这个药粉藏在一个特制的石砖枕头里,走哪都背着,对别人说他睡觉就认枕头。
反正是石砖做的也没啥贵重,不怕别人偷。
在金州卫呆了几天,一队人马出发,带的是种子,前往辽东都司。
半路上就听到了鞑子南下抢了百姓粮食,要和大齐打仗。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上战场的热血,叶田卓激动,让车队后面慢走,他和几个随从几个护卫快马加鞭赶往辽东都司。
769 非英雄
叶田卓赶到辽东都司,把人手交给冯卓光,让他安排种地的事。
原本来是想大干一场,好好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当个庄稼汉。
现在改了心思,想去战场上看看。
叶田卓看看自己的胳膊腿,心想,虽然我没有勇猛的身躯,可我有勇猛的头脑。
他想了,如果他提出来,冯都指挥使肯定不会同意。
那么该如何?
叶田卓就天天跟着冯都指挥使,说他爹交代,让他出来多跟着冯都指挥使学着点。
冯都指挥使以为是真的,他如今焦头烂额,别的顾不上,天天不回家,亲自部署。
已经接到朝廷的命令,让他坚守,不要主动出击,等着罗将军过来。
叶田卓天天不回去,别的干不了,每天饭菜给冯都指挥使端上,回回要说身体是打仗的本钱,吃饱了才能有精神抗敌。
冯都指挥使觉得叶府尹的儿子像个妇人般啰里啰嗦,但心中温暖。
就是奇怪叶田卓天天腰上帮个东西,叶田卓还解下来给他看,是个青砖,说老家的土方子,温热后的青砖能治疹子,他从小腰部爱起疹子,奇痒无比,用这个土方子才能治疗。
就是过段时间不知吃了啥就犯,最近又犯了,只好天天背着青砖。
冯都指挥使以为他南方人来这水土不服,笑笑没在意。
周围人天天见他背后背后鼓个包也习惯了。
有一天,冯都指挥使派人给边防送信,叶田卓说跟着去见见世面。
冯都指挥使想着他跟妇人似的,只是好奇,胆子小,不会出乱子,交代他别乱走,跟着送信人回来。
叶田卓答应了,然后到了边防,他又说他要记录下来战事,回去后给皇上看。
送信的以为他有密令,着急返回,留他在那。
激动的叶田卓站在城墙上看,想着他要是有原河的配方,绝对让冯都指挥使找工匠配一大堆,到时就像原河小时候那样,烧死鞑子。
站半天没看到鞑子,一问,还离着几百里地哪。
叶田卓丧气,还想亲自射杀鞑子,欺负我大齐百姓,必须逐之。
过了两天,百里外的将士传来消息,鞑子最后一次抢劫后,停止不动,安营扎寨。
冯都指挥使也按兵不动,派斥候打探消息,又等着罗将军来了再商议。
叶田卓天天上城墙,无聊。又没个说话的人,去伙房看人家做饭。
这天几个伙房的卫兵要去附近农家收点粮食,叶田卓说跟着一起。
叶田卓早就和伙房的人混熟了,他好吃,也会做饭,帮着干活,嘴甜勤快,厨房的人都喜欢他。
附近大多数农家躲到别处去了,见这里鞑子没过来,又回来继续干活。
几个人赶着骡车去了之后,找到熟悉的一个农家,之前一直帮他们收粮的一个庄户,说还有家没送来,让他们等等,他去那家一趟。
叶田卓说附近走走,看看边境上的农家是啥样。
伙房的人交代他别走远了,一会要赶回去。
谁知道等了一会没见人回来,赶紧去找,没找到。
慌得一起来的人交代农家附近去找,赶快回去给百户说。
于是,冯都指挥使知道叶府尹儿子失踪了,着急。人在他这失踪,又是奉皇上旨意来种田的人。
赶紧把老二儿子找来,冯卓光吓一跳,父亲问他叶田卓来后说啥没。
冯卓光说叶田卓就想看看鞑子长什么样。
冯都指挥使:“……”
想看鞑子长什么样,我给你找个画师画几副人像画呀。
附近又没鞑子,他上哪去看?
冯卓光也不种地了,帮着找人。人要是城里没了,备不住瞎逛哪,可是在城外没了,北方不像南方,村挨着村,躲哪里不好找。附近找遍了不见人影。
等罗将军来了,还是没找到。
冯都指挥使很尴尬,一个毛头小子在他眼跟前没了,说不出口呀。
罗将军也挺着急,儿子和叶田卓关系不错,那小子和长公主的闺女像姐弟俩,于公于私他也得把人找回来。
但更重要的事是和鞑子四皇子作战。
罗将军问了冯都指挥使,说四皇子停留在三百里之外,一直没动,他也没有轻举妄动,目前还没探出四皇子为何没动兵。
罗将军不可能等叶田卓回来,他来是打战的,不是找人的。和冯都指挥使商议好,三天后出发,开战。
三天后,罗将军带着将士威风凛凛的从边城出发,前一百名骑兵每个人背后插着大齐的旗帜。冯都指挥使眼睛湿润,亲自站在城墙上送大齐的军队。
所以人心情澎湃,期盼菜刀将军能扬我国威。
罗将军回头望向城墙上的冯都指挥使,挥手,准备策马扬鞭。突然前面马蹄声,一人骑马奔驰而来。
看服装是大齐人,罗将军知道是他派出去的斥候。每天三波斥候会传递前方消息。
他勒着马那个斥候近前下马抱拳道:“将军,鞑子撤向北面,像是出了事。”
罗将军愣住,他还没赶过去打一仗,怎么就撤了?难道听说他的威名而退?
他让身边的卫兵给冯都指挥使说下消息,一会冯都指挥使骑着马过来。
冯都指挥使也不清楚,之前鞑子一直没南下,斥候每天传来的消息是无法探得原因。
罗将军只好按兵不动,他可以趁机追过去,将来报个打退鞑子的军功,可是他不屑做那样的事。
一个时辰后另外的斥候带回来的消息是鞑子全部向北。
一直到第五个斥候带来的消息是鞑子仓皇而逃,他听到鞑子说四皇子病亡,鞑子军队有瘟疫。
罗将军和冯都指挥使惊,赶紧回城开始整个城撒药,衙门每家每户严查,把生病之人拉到一个庄子里,派了几个大夫进去,里面的人只能进不能出,粮食蔬菜都从墙外扔进去。
城外村庄的保长里正里甲守着村子不让人口流动,严查每家人口。
一顿折腾,人心惶惶,大街上除了衙役,一个人都没。
罗将军紧皱眉头,一天睡不了两个时辰,冯都指挥使同样,家也不回,两个人一同住。
瘟疫比战争更可怕,他们是高层更明白,有时为了不扩散病情,整个村子抛弃。
如今这样的情况,大齐也不可能去追打鞑子,任由鞑子的队伍逃走。
罗将军等于来了,仗没打,指挥撒药来了。
过了十天,没有一个瘟疫之状的病人,城里也一部分一部分的解禁,但恐慌的老百姓还是不出家门。
这会罗将军放下心来,冯都指挥使好好洗了个澡,正准备吃饭,儿子来了。
冯卓光愁眉苦脸,那个叶田卓还没找到,经过这次各地严查,他特别交代,有不是本地人的全部登记核查身份。
就是不见人。
附近村子里的人他都挨个看了资料,还是没有,叶田卓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冯都指挥使听儿子说,才想起还有个叶府尹的儿子没找到。罗将军也忘了这个事,他看向冯卓光问道:“他没和你说过什么?你好好想想。”
冯卓光说道:“我都想了无数遍,他啥也没说,只是说看看鞑子长什么样,回去好给哥们吹牛。他还说不到长城非好汉,不打鞑子非英雄,他看能不能当个英雄。我笑他别做梦了,就他那样还打鞑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媳妇都打不过还打鞑子?”
罗将军一拍桌子道:“糟糕!他会不会去鞑子那里?那个家伙人小胆大,歪点子多的很。”
冯卓光怀疑道:“不会吧?他要去了准得没命,鞑子可不管他有没有歪点子,骑马踏过去他给阎王说歪点子?”
罗将军说道:“那是你和他接触少,我听他爹说过,他这个儿子最让他担心,对啥都好奇,不探个究竟睡不着。你有他爹了解他?”
冯都指挥使扶额,对面他的胖儿子一直让他操心,可以想象叶府尹过得啥日子。
冯卓光着急了,站起来说道:“我往北面去找找,没准这次鞑子瘟疫是他搞的鬼。”
他还没出去,外面急匆匆脚步声,一个卫兵在门口禀报:“罗将军,有个叫叶田卓的说要见将军。”
罗将军和冯都指挥使一起站起来说道:“赶紧带进来。”
冯卓光慌得跑出去,见穿着破衣烂衫的叶田卓,旁边同样是蓬头散发的一个中年男人。
叶田卓满脸疲惫,笑嘻嘻道:“我终于回来了,快累死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要吃红烧肉,还要米饭,再来个油焖大虾。”
冯卓光对着外面的人说道:“听到没,赶紧去做,烧点热水,浴桶抬过来。”
叶田卓自己找个椅子让身边的人坐下,自己也瘫坐在椅子椅子上。
罗将军问道:“你去哪了?鞑子的事是你干的?”
叶田卓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别着急,让我洗个澡吃了饭再说,我先眯会。”
他仰头瘫在椅子上打呼噜。
冯卓光让人在另一个屋子放好浴桶,让两个卫兵把叶田卓抬进浴桶,亲自给他洗澡。
另一个人也由两个卫兵帮着抬进浴桶。
770 痒痒粉
叶田卓醒来后,看见自己换洗过了,捂着下半身坐着。
冯卓光笑道:“害啥羞?都是男人,你长的我也有,不比你少什么。”
叶田卓吃惊问道:“冯二叔给我洗的?”
“对头,我冯二老爷亲自给叶三爷洗澡,给我爹还没洗过澡哪,够意思吧!”
叶田卓嘻嘻笑道:“多谢冯二老爷,荣幸之至。”
他下了床,看床头叠放的衣服也是崭新,拿起来打量。
冯卓光说道:“趁你睡着我是快马加鞭去城里买了两件,够鲜亮吧?大侄女说你是花蝴蝶,一进店我说挑两声花里胡哨的,越花越好。”
叶田卓穿上,道:“马马虎虎,我穿衣服可挑了,不仅颜色要好,面料要柔软,要显出我的气质,表嫂说王霸之气。”
冯卓光笑道:“是王八之气吧,早知道我买绿色。”
“绿色不行,穿着像癞蛤蟆,十几岁的时候,那会一脸疙瘩,我爹说过,你可千万别穿绿色,不然我以为蛤蟆成精了。”
冯卓光笑得跺脚。
门口有个士兵说罗将军有请,叶田卓说道:“给我做吃的没?快饿昏了。”
“早就做好了,你睡觉都流口水吧唧嘴。先去我爹那,在那吃,罗将军和我爹等着急了,一会问你醒没醒。”
“和我一起回来的大叔哪?问他一样。”
“比你睡得还死,梦里又哭又笑的,又说咱汉话又说胡子话,你从哪捡回来的人。”
两人边走边说,叶田卓说道:“是咱大齐人,会鞑子语言,被鞑子抓去好几年。大叔好不容易回咱大齐,可不又哭又笑嘛。”
到了冯都指挥使办公的地方,冯卓光让人上了菜,叶田卓先给罗将军冯都指挥使行礼,笑嘻嘻说道:“我先吃饭,边吃边说,不然没力气说话。”
罗将军说道:“快吃快吃,别卖关子,四皇子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叶田卓点点头,先猛吃几口饭菜,噎着了,冯卓光给他端汤,道:“慢慢吃,这是大骨头汤,不烫,赶紧喝几口。”
罗将军心里急得呀,但也只能等。
叶田卓吃的差不多,打几个饱嗝,伸手剥虾,说道:“从哪说起哪,就从我被鞑子抓了之后开始说。”
冯卓光问道:“你是被抓的?我还以为你自己偷偷跑过去的哪。”
叶田卓道:“我傻呀?都说鞑子喝人血,你看我瘦嘎嘎的,哪有胆子去喂血?不够他们喝的。”
罗将军说道:“别废话,说重点。”
叶田卓委屈道:“是冯二叔问我,哪里是我废话。”
冯都指挥使瞪了儿子一眼,冯卓光道:“你说,我不问了。”
叶田卓说他跟着收粮的去了农家,好奇,瞎转悠,发现一个洞,刚要伸头看,被人打晕。
醒来后那人问他,一听生硬的汉话,知道是鞑子。
那人问他是做什么的,叶田卓说是厨子,来收点粮食。那人带他回鞑子那,鞑子四皇子问他身上背着个砖头干啥。
四皇子当然不会说汉话,有个翻译,就是他带回来的乔大叔。是商人,被鞑子抓走好几年。
叶田卓说腰疼,用青砖考热了敷腰能够缓解疼痛。
四皇子不信,说汉人盖房子都是用砖,找个砖还不容易,干嘛背个砖在身上。
叶田卓解释,这个砖用久了才能更有效,还说他是南方人,有很多偏方,不仅能治腰疼腿疼,身上有疹子烤一烤也有效果,就是得用自己的。
他胡乱解释一通,没想到四皇子眼睛亮了,他问了乔翻译,说南方因为水土气候几乎每家都会食疗和一些偏方。
四皇子让人找了砖头,烤热了敷在肚子上,没想到确实有效果,没那么痒了。
叶田卓傻住,明白鞑子为何停止不前,是四皇子起了疹子,奇痒无比。
人对疼痛还能忍住,一个麻,一个痒那是壮汉都难以忍受。
四皇子因为身上起疹子哪里能忍得住,找了会医的说是水土不服。
因为叶田卓说他是厨子,又是南方人,四皇子留他下来做饭。
叶田卓好吃,平时也没少倒腾做饭,用药材煲汤啥的都会。他开始做饭,也会拔点野草煲汤。
四皇子让他先吃,然后再吃。叶田卓不会一开始傻的在饭菜里动手脚,自己还得吃哪。
他换着花样做饭,自己还吃胖了。四皇子吃了他做的饭,特别是喝了汤,浑身舒服,身上的疹子也比以前好,但一吃羊肉就复发。
叶田卓解释半天,四皇子明白了,是羊肉热气,说他三焦不通,气不往下走,在中间堵了,所以肚皮上长疹子。
四皇子问了鞑子大夫,说汉人是有这种说法,叶田卓的解决之法就是多喝水,多撒尿。
如此以来,四皇子就是身子好点也没法南下打仗,不停的喝水撒尿。
因为叶田卓说的偏方都能对症,四皇子对他慢慢放心,撒尿也让他陪着,好让他看尿液颜色,观察病状。
这些都是叶田卓忽悠胡编的话。
他一直在找机会,鞋底里有焦珍给的药粉,砖头里还有原河给的药粉。
他先找机会把原河给的用在四皇子身上,然后拿出焦珍给的两种煲汤,还给四皇子跟前人吃,然后就是不停的放屁,奇臭无比。
不仅如此,身上开始发痒,叶田卓也是如此。四皇子急问他为何,叶田卓身上最厉害,和四皇子差不多,他说估计是瘟疫。
这话一说鞑子吓死,四皇子急忙带队撤离,叶田卓身上开始烂了,发着臭味,鞑子扔下他和那个同样一身溃烂的翻译跑了。
四皇子身上已经烂到可以看到骨头,他自己神志不清狂暴中对着自己亲兵一顿杀,挥舞大刀也把自己脖子抹了。
叶田卓等鞑子跑了,慢慢爬起来撒泡尿,用手接着往身上抹,拍醒那个翻译,让他照此做。
没想到焦珍的药粉和解毒之法如此好用,抹了之后就不痒了,三天全身好了。
叶田卓和翻译徒步回辽东都司,走过村庄,几乎没人,找些吃的,找不到他路上抓到什么吃什么,好歹破衣烂衫的回来了。
771 靠自己
罗将军和冯都指挥使真的是震惊,就这样鞑子四皇子死了?
罗将军看着笑嘻嘻的叶田卓,心想,他带着精英部队,冯都指挥使几个月守着,觉都睡不踏实,叶家小子就这么糊弄着把四皇子灭了?
这也太……
不管人家用什么办法,只能说是本事。
罗将军站起来说道:“我带人追过去看看,麻烦冯都指挥使给朝廷回禀。”
冯都指挥使如实汇报,皇上接到密报,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拍桌子大笑,派人去把叶府尹找来。
叶府尹不知啥事,急忙赶来,皇上把密报交给他。
看完之后叶府尹一脸痴呆状。
这阵子眼皮一个劲的跳,心慌慌,总觉得要出啥事。
叶府尹直接想到远在辽东的儿子,害怕儿子胆大莽撞再跑到鞑子那惹事了。
没想到儿子办了这么大的事。
叶府尹回神,立刻跪下磕头道:“恭贺皇上!皇上文治武功,孝感天下德布四方,乃至我大齐兵马未动鞑子闻风而逃……”
叶府尹吧啦吧啦一顿拍马屁,皇上伸手打住,道:“叶爱卿起身,别拍马屁了,再说下去这屋顶都压不住了。”
叶府尹爬起来又行一礼道:“臣说的都是真心话,发自肺腑之言。”
“我看你家小儿子就是随了你,志豪说过,和你儿子在一起无比舒服。我算知道了,是太会说话呀。哈哈!”
皇上太高兴了,说不了两句就哈哈大笑,给了叶府尹一堆赏赐,告诉他,小叶子留在辽东兄弟,以后不会亏了他。
叶府尹听皇上如此亲热的称呼儿子为小叶子,又话里有话,这回是真心的激动的磕头感谢,哽咽的只会说:“谢皇上龙恩!”
一路抹眼睛出了宫,直接回家见叶姨娘,激动的无与伦比说了儿子的功劳。
叶姨娘当场晕过去,被叶府尹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醒来后抱着叶府尹嚎啕大哭。
激动的哭,放心的哭。
自从儿子离家,去了要打仗的辽东,叶姨娘就没睡好觉,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就怕儿子出事。
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宫里皇上又看了一遍密报,知道冯都指挥使为何发了密报,是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写了两个字:实报。
等辽东的实报到了朝廷,叶府尹家门前车水马龙,叶府尹直接住到应天府衙门去了。
女眷们没法去叶家,叶家主母不在,然后拐弯抹角去了将军府。
听说叶府尹小儿子是建丰长公主嫡长女付东家的干弟弟,又是付东家婆家表妹夫,去豆家和陶家不合适,只好去将军府。
去了也不直接提叶府尹儿子的事,女人想找话题太多了。
如此一来,曲翰林也有人上赶着结交,陶家的生意那个红火,更别说六六顺大酒楼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豆全柱激动,亲自书信一封给儿子儿媳报喜。包姥姥之前也很喜欢叶田卓,她高兴之余,看紧了女儿豆包氏,怕她被人忽悠又随便收人家礼物。
想一想总有看不住的时候,干脆把女儿叫到自己屋里,母女俩一起念经给外出的豆渣夫妻和三胞胎祈福,吃喝拉撒都在屋里,门都不出。
在外的付昔时自然不知道这些消息,他们到了关中,在长安城住下。宅子是提前到的人买好的,属于现代说的拎包入住。
这一路上可不清静,强迫症兴华公主就执着的盯着屠艺年,想方设法玩游戏,从一炷香的时间到一个时辰,再到一天。
也就怪了,屠艺年也跟强迫症似的,只要是玩游戏他就能憋着不拧脖子,一结束马上接连拧几下,一副好舒服的表情。
这下谁都看出来了,兴华公主是为了不让屠艺年拧脖子而制定的游戏规则。
魏佑龄兴致勃勃给兴华公主出主意,屠艺年给少年们发牢骚,说兴华公主有病,管别人拧脖子不拧脖子的。
四皇子不愿意了,黑着脸下令屠艺年再拧脖子就回京。他早就想制止姐姐,可是姐姐的性子父皇都管不了,所以对屠艺年很大意见,巴不得他离开。
屠艺年这才想起这个不爱说话的少年是皇子,当人家面吐槽人家姐姐是不好。他不敢反抗,任性又不是傻。
四皇子说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这点都控制不住,还能做什么?”
看着一个小屁孩,虽然这个小屁孩是皇子,可是屠艺年心里气了,觉得被小屁孩看不起是一种侮辱。
可是人家好像没说错。
屠艺年和自己较上劲了,硬忍着不拧脖子,没注意拧了一下,马上想起四皇子的话,立马给自己一巴掌。
不管有没有人在跟前,他就是这么任性。
屠艺年不理会别人看他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该干啥干啥。
兴华公主又别扭了,去找表姐吐槽,说每次看屠艺年等着他拧脖子,等半天他不拧,心里那个着急。看他又突然拧一下,跟收惊吓似的突的跳一下。
付昔时笑个不停,理解。就像楼上每天回来要把两只鞋子脱了扔下,每天响两次,有一天你听了第一次,等着听第二次后睡觉,没动静了。这一晚上等着没睡,脑袋都要爆炸了。
所以这一路,别人每天等着看屠艺年不拧脖子,或者拧一下又打自己一巴掌,然后看兴华公主痛苦的表情,饭都吃不下,到了长安瘦了一大圈。
对于这两个强迫症,付昔时也没办法解决,得靠他们自己。
不过她和兴华公主说了,佩服屠艺年的心态。
“屠艺年不难受吗?指不定比表妹还难受,每天强迫自己不拧脖子,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咱不知道,醒着六七个时辰一直精神紧张,时刻注意自己的动作。这种毅力和坚持让我佩服。”
兴华公主抿着嘴,不服气说道:“我如今也是时刻紧张,一整天就留意他,等着他拧脖子,搞得我快崩溃了。”
付昔时说道:“所以呀我佩服人家,你看人家该吃吃该喝喝,放松自己,谁爱看他不在乎,只是注意自己的动作。他可从来没注意表妹干啥,你总盯着人家,到头来别扭的是你自己,你怨谁呀?人家靠自己,表妹指望别人改,人家改了,你更难受,说明是你的问题。”
兴华公主泄气,明白表姐的话,人家现在是和自己较真,她变成和别人较真了。
772 有希望
可是兴华公主控制不住自己,总要留意屠艺年。
屠艺年虽说是不管别人如何,可是总有人注视他,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不舒服直接找兴华公主,说你别总看我,兴华公主气,不理他,看到他就扭头。
这两人就这么一路到了长安。
二月初十出发,到了长安三月底了。开始做正事,事先有人安排好的,地开春已经派人种上,他们去了苗都出来一大截。
种的是番薯和辣椒,先实验这两种在关中地带的出产。
付昔时把兴华公主和屠艺年分开,让少年先去地里干活,少女跟着她建作坊。
冯卓立的小舅子周雪峰五谷不分,出了会读书啥也不会。付昔时让他记录,记录苗的生长,这两种农作物对土地的适应。
朝廷早就有人实验过,比如同是番茄,分好几块地种,每块地浇水施肥都不同,等出产时看出产。
这是同一种地,还要在荒地和普通地、良田里试种。
朝廷有个部门,叫上林苑监,定为良牧、蕃育、林衡、嘉蔬四署。其中嘉蔬署负责莳艺瓜菜。
工作就是种菜种瓜,但不是为了吃,是研究和记录。
而每个州府都会有专人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周雪峰出来是被逼无奈,心里一直排斥,认为自己一个读书人,要挽裤腿下地,有失斯文。
付昔时让四皇子给他当住手,周雪峰见皇子都能做,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别看屠艺年是高门子弟,他反而兴致勃勃,自己去成衣店买了几身平民穿的粗布衣服,和结实厚底的鞋,说即当农夫,就要有农夫的样子。
周雪峰斜眼看他,嗤之以鼻。一路上最看不惯这个家伙,啥也不是,仗着美貌勾引小娘子。
四位少女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累,可是精力充沛,一路上跟着付昔时都穿的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越往西风土人情越和江南不一样。
大碗吃面,厚厚的饼叫馍,刚开始不习惯,想吃别的没有,也不好意思另外点。
见付昔时大口吃,她们一开始是皱着眉头吃,后来喜欢不喜欢也能吃一碗,因为付昔时不准备任何零食,不吃饱饿着。
付昔时并不是为了这些娇弱少年少女,是为了自家三胞胎。说起来他们出了很小的时候,后面就没吃过苦。
这次带他们出来就是为了锻炼,所以她一切从简,吃饭就吃饭,车上只有水任何食物没有。
三胞胎表现很好,从不叫苦,也不挑食,所以那些少年少女哪好意思挑剔。
有一次周雪峰眉头紧皱,吃那个硬馍实在咽不下,屠艺年是拿水泡泡再吃,他一个最南边的人吃惯了米饭,更加咽不下像石头一样馍。
可是他从不皱眉,咽不下就用水泡,泡的黏糊糊,照样揪着菜吃。菜又咸,看着一点味口没有。
他看三胞胎每顿饭都吃得津津有味,也不会挑剔。
再看周雪峰皱眉,他给他倒了一碗水说道:“泡软了吃。”
周雪峰心里有气,把碗一推,屠艺年眉头一挑,笑笑说道:“我家有个厨子,专门给我做饭,就是福州府知府想让他去做一顿饭,得出一千两。”
那意思是我都能吃这样的饭菜,你个啥也不是的穷书生有何吃不下?
屠家是谁周雪峰还是知道的,他还是屁都不敢放。
这是在路上的事,周雪峰几次想耍他那高傲的脾气,屠艺年专门怼他,气得他真想打道回江南,心里把姐夫骂个半死。
到了长安,四皇子给他当住手,做事那个认真,每天要记录,每天要问他头一天的记录,周雪峰从漫不经心到天天身上沾泥土,每天的记录记得滚瓜烂熟。
付昔时这边,作坊是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农庄,他们直接搬到农庄里住。
庄子里的人同样是一些伤残卫兵和他们的家属。
穿的破破烂烂,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还有戴着一个眼罩的。
顾明心唏嘘,顾家是武将之家,自小听长辈说战场上的事,亲眼见了才知道战争的残酷。
魏佑龄、罗秀月和兴华公主三人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见的最可怜的人顶多是要饭的,也近不了她们跟前。
这会看一堆人都是残疾,先是哆嗦一下,害怕。
三胞胎很平静,他们听多了爹娘讲述辽东作坊里的人和事,娘说他们身残心不残,这样的人让人敬佩。而有的人身不残心残,活着浪费粮食。
这些伤残卫兵和辽东张大嘴他们一样,活着艰难,为了养活家人,能干什么干什么。
听说京里来人建作坊,有地方吃住,全部是又惊又喜,但又担心。他们残疾之人能做什么?
看一对夫妻带着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娃,还有几位一看就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他们能干活?
这些贵人又要出什么花样?
付昔时看着这些脸上带着恐慌的人给他们跪下,急忙说道:“你们起来,以后不用下跪。我是应天府的付东家,开铺子卖豆腐的。我大哥是罗小将军,是我大哥让我来的。”
这些人哗然,付东家是谁不知道,罗小将军知道。
前面几个人激动的站起来问道:“罗小将军让你们来的?”
有个人说道:“我听说罗小将军在辽东给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一口饭吃。”
这个人拄着拐杖,一个腿没了小腿,他对旁边一个人边哭边说:“我就盼着罗小将军能来我们这,你还说不可能。你看来了,我们有救了,再也不用受苦了。”
说完嚎啕大哭,“娘呀,你咋不再等等呀,再等等就有好日子了,不会冻死了!”
虽然经历过辽东那些人,付昔时还是眼睛湿润。
罗秀月哽咽,眼泪顾不上擦。
心中激动。
他们提到大哥一脸兴奋。
是大姐给了这些人吃饱饭的希望。
这些人之前觉得吃饱饭不挨冻,认为这就是好日子。
她理解大姐为何放着在家的好日子不过,千里迢迢去辽东,一路辛苦来这里。
是为了给这些人一口饭吃,让他们冬天多个棉被盖,不会冻死。
魏佑龄拉着顾明心,哭得满脸是泪。
兴华公主咬着嘴唇,明白为何父皇有时叹气,说对不住百姓。
父皇说天下没有一个挨饿挨冻的人才叫太平盛世。
773 都变了
付昔时擦了擦眼泪,大声说道:“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完。”
场面一下安静。
“我大哥说了,不能让你们流血流汗又流泪!对不起大家,让大家辛苦!”
付昔时深深鞠一躬,身边的罗秀月跟着表姐鞠躬,她含着眼泪,感觉热血在心里翻滚。
魏佑龄和顾明心想都没想照做,兴华公主也没考虑什么公主身份,跟着鞠躬。
父皇说过,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走了狗屎运,你们和乡下人一样,就是在地里刨食的。如果哪个敢仗着身份胡作非为,那么就让你打回原形去地里干一辈子庄稼活。
那些人又全部跪下磕头,个个哽咽。
付昔时慷慨激昂的来了个开场白,许诺只要好好干活,以后绝对有好日子过,不会再有饿着冻着的事发生。
最后说庄子里不留懒人、不留心术不正的人,发现了全家轰出去。
每个人拍胸脯保证。
和在辽东时一样,付昔时让他们自己选出五个人,一起对庄子进行规划。
这个庄子之前是养马的,几排破房子,破马棚,想要当作坊,要全部重建。
付昔时让魏佑龄和罗秀月记账,让顾明心和兴华公主给庄子里的人建立档案,每家每户多少人,能干活的多少人,老弱病残多少人,妇人多少,待产哺乳期的多少人,三岁以下孩子多少人。
她对她们几个说道:“你别看记录这些,如果作坊建好了,你们账记清楚了,等你们嫁人后,一个家的账目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谁要糊弄你们,那可不好使。”
这几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年轻姑娘们,除了罗秀月,都见过母亲记账,也都开始学了一两年。
这次让她们单独做事,个个兴奋。
付昔时又说道:“你们别光记录数字,记录每一笔花费都要想想这是成本,作坊多久才能把成本赚回来不亏钱。兴华表妹记录人口,要算下没有干活之前,一家人吃饭用多少钱,安置他们、看病吃药、买生活用品等。”
魏佑龄问道:“这些花费谁给?朝廷?”
付昔时说道:“全是我个人,庄子是我大哥给的,他掏钱,其余的都是我自己。”
忙了一段时间后,四个千金小姐给付昔时说道:“付姐姐,我看作坊十年都赚不回来成本,花费太多了,以后还要不停的往里贴钱。”
付昔时说道:“不瞒你们说,刚开始我还想着靠作坊赚钱,想着薄利多销,时间长了细水长流也是一项收入。后来我想了,我在京城的买卖赚钱养家,作坊能保本就行。只要能安顿好战场上退下来的伤残卫兵和他们的家眷,能让他们的孩子吃饱饭不挨冻。你们不知道辽东的冬天,最冷的时候可以冻死人。不过后来庄子里的人赚了钱他们拿出钱来救助别的穷苦百姓。想到这,我再辛苦,哪怕赔钱我睡觉也安稳。”
四个千金小姐动容,她们以为付昔时是大东家,买卖多生意兴隆,很风光。
付昔时叹口气道:“一到过年我就发愁银子,过年全部要花现钱,自家准备节礼,给别人送节礼,给小辈红包,走出去应酬要给见面礼。”
她故意说的过份,不然别人以为她多有钱是大财主。
没想到三胞胎一旁听到,心里难受。以后他们三个想办法赚钱给母亲,对别的兴趣不大,看到银子两眼放光。
付昔时也没想到后来这四个千金小姐年年给她的礼物,是银票,还有一张小纸条,上写:好好睡个觉吧。
让她哭笑不得。
一个月之后,庄子焕然一新,盖房子没有雇人,都是那些能干活的伤残兵,还有些妇人干些杂活。
知道是给他们自己住的,所有人很卖力,一点都不偷工减料。
和在辽东一样,付昔时说以后大家赚了钱可以去城里置办家产,庄子里是提供大家工作和居住,想要给儿孙一个真正的家,还要靠自己努力。
这里就像复制一个辽东的庄子,豆渣很熟悉流程,他带着三胞胎每天的忙乎,居住的房屋不用他们操心,南方北方辽东关中建房各不相同,听当地人的建议。
但是对于作坊如何建造,就听豆渣的,他很有成就感,特别是当着儿子的面,那可是一不怕苦二不怕累,每天攀高爬低,夜里让儿子给他踩背,哼哼唧唧。
庄子里的人搬家那天,付昔时买了几头猪好些菜,支上大锅,还有作坊里做的豆腐豆制品,所有人聚一起吃一顿。
把在地里干活的人也叫过来。
这一个月付昔时和他们很少见面,一见到吃一惊,转而咯咯笑起来。
全部晒的像庄稼汉,那个肤色比女子还白的屠艺年更是又黑又红。
冯卓光的小舅子周雪峰胡子乱七八糟,没了之前那种酸儒气息。
庄子的人知道这些人是京里来的,对他们很客气。
吃饭时他们坐一桌,让三胞胎去别处混着坐,他们和谁家都熟悉,抢着拉着,付昔时哈哈笑。
上了菜,屠艺年大口大口吃,兴华公主留意他,见他不拧脖子了,奇怪。
付昔时也发现了,问道:“阿年,你好了?”
说着她拧一下脖子。
屠艺年放下筷子,叹气道:“我祖父说过一句话,种地治百病。没想到真说对了。下地干活,我和他们比赛拔草,谁输了谁背赢的回家。我和周先生一族,我不想背他,为了赢,我蹲下埋头拔草,累的回去躺下不想动。接连三天,忘了拧脖子这回事,想起来拧下,坏了!脖子正不过来了,去找了大夫,帮我正骨。好了之后,我发现拧脖子让我好不舒服,我就不拧了。”
说完还看了一眼兴华公主。
兴华公主翻他一眼,心想,你拧不拧脖子关我啥事?
付昔时咯咯笑起来,所有人也笑了。
周雪峰不说话,只吃东西。
付昔时发现他也变了,不再看到百姓的饭食皱眉头,吃一口跟吃毒药似的。
真好,来一趟大家都有收获。
再看四表弟,还是板着脸不紧不慢吃饭,好像就他还是没啥变化。
774 有变化
作坊建好了,接着就是开工。
世上就没有劳动人民做不成的事儿,更何况经验是现成的,照做就行。
头几天做的试验品,庄子里的人做菜吃了。付昔时亲手做的一些,事先从庄子里挑出来的销售人员,让他们去跑市场。
虽然没有人不给面子,但也得货好,货不好不能强迫人家常年的来订货。
等到所有都走向正轨。也就到六月底了,他们也该打道回府,赶一赶路程还来得及回去过八月十五。
种地的那些人,原本就是来锻炼的,靠他们种地朝廷还没那么闲得慌。
好在来的人经过自己亲自做事,都有所变化。
付昔时的表姐夫房大夫来了后就四处收购本地一些药材,经常几天的不回来。
准备打道回府。
付昔时看着这帮少男少女们,来时女的天真烂漫,男的淳朴,那个屠艺年有点桀骜不驯。
但经过和土地的亲密接触,做这种接地气的事,每个人脸上发生了变化。
有了一种叫成长的神情。
付昔时想想自己刚穿来的时候,比她们多了戾气,多了彷徨,如今也能沉稳的站在他们面前,被他们敬佩。
这就是时间对人的洗礼。
这个人当然是指正常人,指大多数人。不正常的人,时间过去越久,越不正常。
比如豆莲花,她不正常的思维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有一句话说,天生我才必有用,用在豆莲花身上就是天生豆莲花也有点用,为了验证了一种人的无耻、卑鄙、狂躁症。
这里提到豆莲花,因为付昔时回去就要看到了这个为了男人不惜把脸当屁股、又自认为自己很清高的无耻之人。
付昔时不在家的时候,豆莲花回来一趟,然后提出让家里人帮她的干巴货。
她恶狠狠的痛骂干巴货的原配,骂原配无耻,男人不要她还赖在巴家不滚蛋,又骂外面的狐狸精缠着干巴货不放。
如果家里人帮她绝对把干巴货抢回来。
豆包氏见女儿死活不回头,和其他闺女商量,不如想办法给干巴货找门路,让豆莲花在这有个家,外人也不知道干巴货和离没有。
豆全柱一口拒绝,气得豆莲花又跑了,孩子继续扔给老家她三姐照顾。
跑之前又骂娘家人没一个帮她的。
之后不知怎么从干巴货那要的还是讹来的银两回来,回娘家买了宅子住下。说要好好守着儿子过,做个小买卖。
付昔时回来后看到一个穿戴颇为富贵,身材苗条,长得像婆家哪个大姑姐,斯斯文文的女子。
她还想着婆家三姐来了,因为她见婆家三姐没几次,见豆莲花更少,早就忘记婆家还有这么一个姑子。
等知道是豆莲花,大吃一惊。
这会瞅着挺正常的呀,说话也比其他几个姑子斯文,嗓门也没她们大。
印象当中,是刚穿来时见她带干巴货回来,故作娇柔,一脸媚笑的贴着干巴货,干巴货原配派人来后她尖着嗓子骂人的刺耳声音。
付昔时想没准过了叛逆期,又在外面“历练”过,好歹长大了。
人家也有本事,不靠娘家,自己生娃自己谋生,又自己买宅子做买卖。
怎么说公婆是她亲爹娘,又不住在家里,付昔时也不能把她如何。
豆莲花在街上开了个绣品店,卖一些收回来的绣品,和一些绣花工具。她不发疯不骂人,别人看着倒也是读过书的斯文女子,生意还可以。
雇了人看铺子,她在家抚养和干巴货生的私生子。
付昔时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哪,见她正常了,也不会多关注她。
他们一行人从关中回来,没想到的是兴华公主和屠艺年对上眼了,回来后,兴华公主给父皇母后说了,皇上知道是屠家那个少年,叫进宫问了几个问题,定了驸马人选。
婚期定在八月,收拾出一个宅院当公主府。
认识的人都走向美好,叶田卓凭着功劳有了爵位,当了最年轻的伯爷,叶府尹当晚喝了个不省人事,高兴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第二年八月,岑溪农十八岁美珍公主十六岁两人,三胞胎八岁,三人非得陪着舅舅迎娶新人,三人也穿一身红,跟在岑溪农身后。
岑溪农俊秀,一身大红,眉目清淡,眼里是喜悦。他身后的一模一样的三个长公主的外孙,一本正经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客人注意。
女眷们心里琢磨,不知这三个将来会娶谁家闺秀。虽然豆家没啥身份,可是三胞胎亲舅是罗小将军,外祖母是建丰长公主,干舅舅是岑家少主,听说他们也是在岑家读书长大。
付昔时看着原河成亲,也是欢喜,这个小时候不懂驸马是干什么的,还说考个秀才后去当驸马好养活付家。
如今真当了驸马,是娶了心爱的人,以后这个心里孤单的弟弟就有人陪伴了。
付昔时从关中回来后,觉得体力大不如以前,困倦疲惫,太医看了后说年少时受了累,凭着年轻硬挺着,现在身体慢慢毛病出来。
建丰长公主心疼坏了,把女婿教训一顿,让女儿好好调养,她把四胞胎接到将军府亲自照顾。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去,豆家几个姐姐也都来到应天府,豆家祖母和包姥姥陶姨姥先后过世,生老病死谁也挡不住。
付二栋那几年太辛苦,也早早走了,谁知道身体一直很好的豆全柱一睡不起,豆包氏哭得两个眼睛通红,眼睛肿了一个月。
豆莲花不知哪年又去找了干巴货,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要了银子又买了一个宅子,把以前的宅子卖了,带着儿子搬了新家,之后带回来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说是曾经当过锦衣卫,很有钱。
豆渣给付昔时说,为何以前五姐死巴着干巴货不放,豆莲花找的所有男人当中,就干巴货长得像个人。还说正常男人都不会要她。
付昔时才不管她找谁,也没人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家,只是知道那男人住到豆莲花那里。
可是她听养母说豆莲花新买的宅子在妹妹小云的附近,吃了一惊。
赶紧交代养母少和豆莲花打交道。
付温氏说道:“看着她也挺斯文,见人说话和气。有一回路上见到我,说她娘家没一个帮她的,说着说着哭了,瞅着也怪可怜。”
付昔时说道:“娘别听她胡说,她儿子几岁之前都是她几个姐帮着养,她回来后还年年给她钱给孩子钱。咋没帮她?她就是白眼狼忘恩负义!别看她外表装模装样,她自己姐姐都说她像疯狗一样,骂起人来比乡下人还难听。”
她把刚来豆家见到豆莲花啥样说了。
“娘是不知道,我都没法说。前几年有一次一家子在一起吃饭,她大姐见桌上有个盛汤的小坛子,很多酒楼里给客人盛汤用,一人一个。她大姐就说豆莲花有次去外面吃饭把人家酒楼里的坛子偷回家。因为当着她儿子说了,豆莲花不愿意了,刚好她大姐坐在她旁边,她瞪着眼睛伸手打她大姐,一句一个你娘碧的骂。一家人没一个制止的,听着她骂。”
付温氏听了直摇头,道:“可别让阿金和她姑接触。”
“娘还没听她和她娘对骂哪,一句一个狗日的老卖碧,现在她娘见她找了个有钱的笑得满脸开花,洋洋得意,一家子啥人嘛。”
付昔时心想那会有了三胞胎,不然真不想当这家的媳妇。
775 事突变
付昔时只给养母交代少和豆莲花打交道,因为最近她有事忙,也没去养母那看看。
原河和美珍公主成亲后两年生了长子,罗志豪又添了一儿一女,付家大哥同样如此。
陶家也是人丁兴旺,陶桂菊和叶田卓带着子女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回来。
该成亲的都成亲了,付昔时年年参加婚礼参加满月酒,自己眼角多了皱纹,豆渣胡子留长。
三胞胎的老大豆肖正和叶怡珍的女儿钱雨晴情投意合,豆肖正比钱雨晴大两岁多,两家定了亲。
付昔时问肖杰和肖焱有没有中意的人,两人摇头,说等大哥成亲后他们再考虑。
豆肖焱和二哥时不时出去赌石,那些赌石的地方见到他们来,关门,不接待,因为他们从不失手,赌一个是一个。不过他们也不会以此为生,之后只是偶尔去趟。
四胞胎也大了,豆肖金还是一副大姐大模样,三个弟弟也最怕她,可以给外祖母和爹娘打滚耍无赖,但在姐姐面前乖乖的。
时间就这么飞逝而过,每个人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到奔跑到缓慢跑步,看着夕阳西落,看着儿女长大,盼着他们幸福。
每家人都努力而幸福的生活着,有不如意有生老病死,但又有着新生命的降临,听着婴儿哇哇的哭声,一代又一代的延续。
开平二十八年,三胞胎十六岁时,皇上禅位,带着荀皇后和美珍公主一家游历去了,原河问大姐要不要一起去,付昔时摇头,说没有精力,如今只想歇着。
可是,她却歇不成,忙着给长子成亲,古代成亲不是现代,领个结婚证办个酒席或者新人去旅游。
又是豆家长子,格外重视,准备了两年,等豆肖正娶了媳妇,付昔时松口气,准备给另外两个物色人选。
在这时,豆渣去城外庄子马车受了惊翻了车,伤了头部。太医抢救了几天,醒来之后口不能言腿不能动。
豆家乱成一团,豆包氏和她几个闺女哭成一团,付昔时急忙派人去找出门的三胞胎回来,她日夜守着豆渣。
建丰长公主来了几趟,把四胞胎带回将军府,免得给他们娘添乱。
豆莲花找的那个男人说认识什么名医,他去找,要五千两银子,豆包氏快快把银子给了他,过段时间那个男人回来说没找到。
付昔时管不了其他,只照顾豆渣,等豆渣稍微能动,能说简单的几个字,才好好睡了一觉,一觉睡了两天。
她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酒楼里又出点事,三胞胎亲自去处理,没给母亲说。
而豆莲花去找了三胞胎,说她要负责豆家生意,还说有她守着绝不能让外人坑了豆家。
当然只是她一厢情愿,谁也不会让她经手,就连豆大姐说,她要是去了,得把干活的人全骂跑。
付昔时没心听豆莲花的事,不过也知道她找的男人是骗子,压根没钱,游手好闲,骗着豆莲花的钱花。
豆渣没出事之前把那男人叫丑八怪,又矮又胖头又大,不知豆莲花从哪领回来的。不过有这个丑八怪她也没再去找干巴货。
付温氏时不时过来看看豆渣,豆祖母和豆老爹过世后,豆包氏活得肆意,高兴了给付温氏打招呼,不高兴面对面扭头装看不到。付温氏为了不让养女生气,也很少来豆家。
豆包氏如今没人压着她了,虽然不会和儿媳正面冲突,但是不高兴就掉脸子指桑骂槐,特别是付昔时要是给养母家一些东西,那她肯定会找别的事发脾气。
一天不知道为了何事又开始骂人了,还拍着手唱着骂,指着豆渣说:“你们放心,你死了我还活着哪,别想让我难过。”
正好豆大姐夫妻进来听到,付昔时冷笑道:“每次我说她骂人,都说我胡说八道污蔑她,是想赶她走。这次你们亲耳听到了吧?豆渣是她亲儿子,如今都这样了,她还咒他?因为豆渣,我忍着,这一次我不会再忍了,她在这个家,我走!我推着豆渣去要饭,也不让豆渣伤心难过,亲娘都咒他死!”
豆大姐夫妻只好把豆包氏接走,几个姐妹商量了,让她住在一个空闲的小宅子里。
这对于豆包氏来说是奇耻大辱,搬出去后一次都没回来看儿子。
豆家几个姐为了缓和关系,在过节请了付昔时一家在外面吃饭,付昔时推着豆渣坐着轮椅去了,豆包氏吃了一半,端起酒杯给儿子儿媳说:“感谢你们,不是你们我现在哪能过得快活,想出去吃饭就出去吃饭,一个人自由又舒服。”
话没说完就被她旁边的哪个女儿给拽住了。
豆渣没说让他娘回来,豆包氏等着儿子儿媳求她回来,所以几年了一直没来看儿子一眼。
付昔时给豆渣说道:“你娘要是心疼你,回来看你我能把她轰出去?她就是想骑在所有人头上作威作福。”
说完又后悔,因为豆渣不可能不伤心。
豆渣伤了头,按照现代医学来说,伤了脑神经,很多不记得,又像孩子般脆弱,他原本就优柔寡断,受伤后心更软。
所以为了豆渣,她才忍下很多事。
她也不是当初那个横冲直撞的少女,和豆渣夫妻多年,有感情。不想让豆渣难过,再说是他家人。
豆家除了豆莲花不正常,其他几个姐对豆渣是真心真意的好,真的把兄弟放在心上,什么都会为豆渣着想,这一点付昔时还是感激的。
豆渣出不了门,也盼着姐姐们来看他。豆莲花自从亲娘搬走后没再来过,可是有一天,豆莲花跑过来,张口就开骂,说付家当初像要饭的一样,不是豆家收留,哪里有如今的好日子。说付家忘恩负义,欺负到她头上,付家母女俩天天追着她骂,也不看看她是谁。
豆渣气得只说滚,滚。
付昔时急忙去了养母家,才知道咋回事,豆莲花早就骂了付家几回了。
因为不想给养女添麻烦,豆渣又是那个身体,付家一直没说。
付昔云当初买的宅子是山头,带后院,和右边的宅子隔一个通道。一般住宅不会连成一片,几家宅子有个通道,预防走水好施救。
豆莲花买的宅子在右边隔壁的隔壁,没有后院,她一搬到这里住就把那个通道围起来自家用,她隔壁肯定不愿意,可是豆莲花和人对骂,那家人知道豆家,不敢去衙门,只是说你要把门按在我就拆你门。
豆莲花就把她围起来的院门安在靠付昔云宅子这边。
有一次她忘记收一双鞋,付温氏刚好过来看女儿,就帮她把鞋放到院里,用个破袋子盖住,怕人拿了。
豆莲花出来不见鞋子,直接问付昔云她鞋子不见了,付昔云给她说是我娘给你收拾起来,放到你院里。
豆莲花黑着脸,怒火冲天,骂道:“手贱的很!从哪拿的给我放回去!”
付昔云听母亲说过,大姐交代少搭理她,她不正常,以为她没听清楚,又解释一遍,说我娘帮你收拾起来,没人拿走你的鞋子。
豆莲花就像没听到,一句一个手欠手贱动她东西,怒气冲冲拿了鞋走了。
付昔云回家后好气呀,终于见识了脑子不正常是什么样。
第二天,豆莲花像没事人似的,付昔云见她开门进院子,让她另外开门,别以后没了东西又骂人手贱。
豆莲花惊愕,说住过来一直照顾付家,付家竟然这样忘恩负义。
从此和付昔云梁子结下。
前几天,付温氏去女儿家看到豆莲花在院子里,就看了一眼,豆莲花站起来说道:“老卖碧你看我干啥?”
付温氏气得哆嗦,和她吵起来,付昔云听到动静出来,听她骂母亲,当然不干了,骂她不要脸**。
豆莲花认为付家把她生私生子的事对外说了,恼羞成怒,才去找付昔时。
776 不正常
付温氏见养女来了,才说道:“她说我们说出去的她生私生子,是她自己和那个男人打架,半夜三更打的街坊全出来看,她边打边骂,说和那人成亲八年哪点对不起他,所以街坊知道她儿子不是那男人的。”
豆莲花的儿子只比三胞胎小两岁,一算年龄,别人自然知道不是丑八怪的儿子。
“有爱八卦的问我,她以前的男人哪,我说不知道,我交代小云也别说,谁问就说不知道。别人还说你们是亲戚怎么会不知?她自己做贼心虚,以为和她有矛盾就会给人说她的事。谁管她的闲事?”
付昔时无语,还以为豆莲花能装一阵子,看来是一点没掩饰,不过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不对。
“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把她打的鼻青脸肿,她哪个姐姐和姐夫都来了,她姐夫要打那个男人,被她姐拉住。你猜怎么着?第二天,豆莲花送那个男人出去,舔着脸跟在他后面,赔笑着嘱咐男人路上注意安全,恨不得贴到那男人身上,这是街坊给我说的。不过那个男人再没回来过,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几年她和她儿子过几天对骂,她儿子骂她不要脸是过街老鼠,因为这一片她骂了很多人家,那个脏话连篇,儿子在家她又带了男人回来住,不知道换了几个男人。她这样她儿子能看得起她吗?”
付温氏直摇头,她也上了岁数,以前很少如此絮叨。
付昔时说道:“我看她儿子要毁在她手上,小时候挺聪明,又有眼色,看着怪可怜的。谁知道摊了这样不正常的娘。”
付温氏只叹气,道:“知道她不正常,发疯一样,可是我这么大岁数让她骂老卖碧,真气得要晕过去。我不好说她的事,总要给豆渣留脸面给肖正他们留脸,我只说我卖也是卖一个男人,卖给我明媒正娶的丈夫。”
付昔时知道豆莲花这次怎么冲到家里对着她骂付家,虽然她自认为自己没错,可是儿子是私生的她也怕别人知道,最怕的是儿子因此看不起她。
养母当着众人这么说,小云又骂她**,豆莲花觉得揭了她的伤疤,就凭她那不正常的思维,当然觉得付家对不起她。
付昔时说道:“我原来就说过少和她打交道,因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疯。最主要她认为都是别人的错,她一点错都没有。我没给娘说过,她有一回带儿子去了干巴货家,是干巴货父亲过寿,娘猜猜,干巴货她爹娘给了她儿子几个见面礼?”
付昔时举起一个手指,道:“一两银子,我是听她姐给她娘说的才知道。人家压根不稀罕这个孙子,她以为带过去耀武扬威一下,后来灰溜溜的回来了。”
付温氏听了直摇头。
付昔时恨恨说道:“还有哪,她不知被哪个男人骗了,骗了一大笔数目,正好在豆渣出事的时候,她要自杀,她姐背着我给豆渣说了,我给她借了银子还账,我主动说借的,为了豆渣,不想让豆渣难受。豆渣伤了头,经受不了刺激,她几个姐身上都有钱,为何不借给她?怕她还不起,偷着给豆渣说,就是想让我们出这个钱。”
付温氏见养女生气,又急忙安慰道:“你也别生气,所以这几年和她的事我不给你说,就是怕你生气上火,就当她脑子有病,不是正常人。”
付昔时道:“我看她就是脑子有病,被干巴货原配打的,听说打的她快毁容,嘴里都给她撕烂了。后来干巴货把她牙齿都打掉了,没见她老实,还是那么蛮横。和她娘一样,比她娘还胜一着,顺着她才行,一不高兴张口就骂人,也不管惹没惹着她。”
她一肚子火,给养母说了之前一些豆包氏的事,豆渣这样,她也只能忍着。
付温氏没给女儿说,豆莲花骂人时说先后两个男人换着嫁不知羞,不说感激豆家收留她闺女,都是忘恩负义白眼狼。还说什么又懒又馋,当初不是怀孕了早就卖了她,还不夹着尾巴做人,得意啥得意。
付温氏知道这些话肯定是豆包氏给豆莲花说的,没法学给养女听,免得生气。
说是把她当疯子当不正常人,可是听她胡说八道张口骂人,谁能当听不到?
付昔时回到家,见儿子儿媳在屋陪着豆渣,她把豆莲花的事说了,豆渣直叹气。
豆肖正说道:“娘,正好我给娘说一件事,五姑去找雨晴了,说娘在外面找了个男人,把豆家钱给了那男人。还给雨晴说,放心,她和三姑会把豆家钱帮我们看住,不会让娘给外面野男人。”
付昔时都要气笑了,对豆渣说道:“要是你五姐能抓住我找野男人,就凭她那样,她不冲进来把我轰出豆家?我天天伺候你,出去一趟也是去酒楼,我娘家几乎都不回去,我去哪里找野男人?以为都跟她似的,开暗门的?当着儿子面带野男人回家,当街坊们不知道?那些老妇人成天盯着谁家来陌生男人,还胡说是我养母说出去,做了那丢人事怕别人说?自己儿子成天和她对骂,隔壁邻居谁听不到?”
她越说越气,豆渣只会说狗日的,嘛个碧,她敢她敢,那意思他五姐不敢来轰付昔时走。
这些年过去,豆渣只能说简单的几个字,最顺的是骂人那几个字。好歹跟着他娘长大的,后来不说了,这一受伤,回归原来,张口也是骂人。
付昔时发了一顿脾气,豆家几个姐来时又说一遍,几个大姑姐也是骂豆莲花是疯狗,让付昔时给养母说别理她。
可是她几个姐也拿豆莲花没办法,她大姐二姐去说她,豆莲花指着她二姐鼻子骂,豆二姐说你欠豆渣媳妇钱不还,还骂人家养母。
豆莲花骂道:“她是什么东西!豆渣给我的,她管得着吗?豆家的钱她算个屁!豆渣出事她在家躺着睡觉不伺候。那个付家更是王八蛋!还想惹我,也不打听打听那一片谁敢惹我?惹我我弄死她!”
豆二姐气得和她吵,“豆渣那样了你不说消停点,你用豆渣媳妇的马车好几年,人家说你一句了吗?你闹自杀豆渣拿出银子给你还账,你不说看在豆渣媳妇份上让着豆渣媳妇养母,你还骂人家老卖碧!”
豆莲花跳脚道:“她胡说!我没骂!我搬到那住对姓付的一家客客气气低三下四,能帮的尽量帮,可是她们母女欺负我!我一忍再忍,还是欺负我!你们就听她胡说,不是咱们收留她,她还想当公主的女儿?我呸!狗日的忘恩负义的玩意!当我不知道付家收养的那个小和尚原先是跟着前朝二皇子的,什么岑家家主,我去衙门告他去,一个叛军的帽子让他翻不了身!”
在豆莲花的心里,按照她的思维,她确实忍着了,不然早就把付家骂个狗血淋头,冲上门打一顿了。
所以她姐指责她,她很委屈,她这么忍让,为何还说她?只有亲娘理解她,去找亲娘,娘儿俩把付昔时的所有娘家一顿骂。
自此看到付昔云像仇人,没事站在她围着的院子里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