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 怪奇葩
冯卓力听到孙子又叫,头疼道:“赶紧带他们出去。”
冯高奎走过来抱起儿子,付昔时笑道:“还有我家三个土匪,让他们去院里疯跑。”
有下人跟着不怕,都是有经验的人手。
冯夫人周氏请付昔时坐下,互相客气几句,娜仁花坐付昔时身边。
付昔时说道:“那天听高奎说了,大叔要带他一家去辽东,啥时出发,我准备点东西帮我捎过去。”
冯卓力说道:“等你哥办了满月酒就走,今年我一家子都去,在那过年。”
付昔时拿出银票,递过去说道。这是我买羊毛的钱。庄子已经弄好了,过了年开始招人。”
冯卓力摆摆手道:“去找施家那个小子,那块我都交给他了。以后这个羊庄我也打算交出去。”
冯卓光说道:“只可惜不在辽东,不然交给我呀,我绝对打理的好好的,冬天吃羊羊肉喝羊汤最好了。”
付昔时笑了下,道:“干得挺好的,干嘛不干了,可惜。”
冯卓力笑道:“我打算跟我堂弟学,办个戏班子。吃喝玩乐我在行,做正事我不行,主要是没兴趣了。”
付昔时说道:“过了年开春,我打算去关中,大叔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呀?去看看你家高学。”
“上次去过了,高学在樊家挺好的。”
周氏听付昔时说要去关中,眼睛亮了,说道:“大姑奶奶,不知道我们那会能不能赶回来,我先准备点东西,你到时候给我家高学捎过去。”
付昔时答应了,心里笑,两家互相捎东西。谁要是办个快递物流不知道有没有生意。
冯卓力眨巴眨巴眼,说道:“大侄女,你去了樊家帮我看看,有没有合适我家高学的樊家闺秀,樊山长不是在你家住过吗?你帮帮大叔做个媒,一会大叔给你一个信物,要是成,就代表我冯家把亲事定了。”
付昔时急忙摆手道:“这个我不行,我是说我看人不行,特别是帮人做媒,我太年轻没经验。”
她心想只有关于人家的人生大事,她可不掺乎,最主要是她真没眼光。
以前付老大就说过,她看人不行,看中的人往往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光看人长得好不好看。
冯卓力说道:“那肯定得樊山长愿意才行。”
付昔时说道:“那好吧,但是成不成也是樊山长说了算。”
冯卓力道:“那肯定,我冯某人还没有强娶强嫁的。”
他说到这想起曲家,心里呵呵笑。
这会他也知道曲翰林明白他的意思,两家要结亲。曲翰林刁难他,但是并没有推辞,这说明皇上愿意。
关于他想和樊家结亲的事情也给皇上说过,皇上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那意思是不反对。
对于皇上冯卓力现在是完全的佩服,他觉得自己自己挺聪明,家世又过硬,冯家也是个大家族,底蕴比皇上强哪去了。
年轻的时候跟着姐姐来应天府,姐姐直接进宫,他成了皇上的不是正经小舅子的小舅子,多少的觉得有点委屈,也觉得有点不服气,觉得皇上是命好,运气好才坐了那个位置。
但是接触到现在,他知道皇上除了命好运气好之外最重要的是人家有那个本事,而他自己确实不如皇上。
周氏是文人家里出来的,性子比较斯文,坐在那儿安静的听着大家说话,标准的贤妻良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冯卓力这样闹成性子的丈夫,她也是做好冯家媳妇,做好孩子们的母亲。
冯卓力的两个女儿让他一股脑的送到女子学堂去了,今天不在家,冯家儿女只有冯高奎一家在。
冯卓力让妻子去准备饭菜,又让堂弟去看着孩子们,娜仁花也跟着出去,付昔时知道跟大叔有话要跟她说。
她心里想,只要不让她做媒啥都行,之前做过媒,那都是现成的媒人。
冯卓力探过头小声说道:“大侄女,我也是听你说要去明年要去关中我才想起来。我有个小舅子。”
他一看付昔时那眼神,说:“不是年轻人,不让你做媒,他有媳妇有孩子。我这个小舅子,是我媳妇的亲弟弟,周家的人,是那种我说读书读傻了的人,缺乏出门历练一下。原来我还想让你哥带着走,但是想着不能给你哥添麻烦,你哥出门都是做大事的。大侄女怎么样?帮大叔一个忙,把我小舅子带出去看看。”
付昔时心想,不给我哥添麻烦,那就给我添麻烦?看来他这个小舅子是个麻烦人。
她很认真的说道:“大叔,你小舅子是我长辈,我也得喊一声小大叔吧。你说我一个晚辈,带着一个长辈,是晚辈听长辈的哪?还是长辈命令晚辈?大叔,咱俩这么熟了,我啥样人你也知道,到时候我把你小舅子得罪完了,咱俩还是朋友不?”
冯卓力一拍手笑道:“成交,我不怕你得罪,得罪的越狠越好。得让他知道除了读书,人生还有很多别的事。你放心,咱俩永远是朋友。”
他说着还挑着眉,嘴角勾着笑。
付昔时恨不得拍自己脑门一下,她说这个干嘛,直接推脱就行了呗。
她哭笑不得说道:“人家好好的在家读书,周家都是读书人就让他读呗。还有的白发了还考童生哪,周家又不是供不起。”
“我小舅子可不是童生,我小舅子是进士,同进士。”
付昔时呵呵笑两声,知道这个同进士别名:如夫人,文人最讨厌的称呼,作为周家子弟,估计这个冯大叔的小舅子心里别扭吧,难道是因为这个别扭成神经病了?
冯卓力继续说道:“我这个小舅子哪,也出去做过事,周家给他找个事做还是容易的。别的干不了,去书院去哪个衙门任个职随随便便。只可惜干不了多久回家呆着了,周老翰林不让他干,就在家呆着。”
轮到昔时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咋啦?他有毛病?”她还指了指脑袋。
冯卓力一脸的憋笑,说道:“毛病可大了,那个嘴臭的呀,一说话把人能倔到三里外。我这人够随和的了,见的人多了啥样人也不能把我惹的跳起来吧,别看我平时跳那都是装的,可我这个小舅子还真能把我惹得要跳起来。这一点我媳妇对他这个兄弟太有耐心了,从没见她生气过,还说他性子就是那样,别往心里去就行。”
付昔时一下想到焦大人一家三口,焦大人混不吝,焦珍说话也够倔的,那个杠精更杠,应该把冯大叔的小舅子交给他们才行啊。
她说了她的想法,冯卓力摇摇头道:“我之前想过,我一是怕焦大人急眼了,一下把我小舅子给拍没了,还有他那个闺女,我知道身边有毒物,万一急眼了,把我小舅子给毒哑了,你说我咋给我媳妇交代?”
付昔时一听这个惊讶极了,这个小舅子嘴臭成什么样?有点好奇。
但是还是问了一句:“那冯大叔怎么就看上我了?把你小舅子交给我,我又能把他怎么样?”
冯卓力说道:“大侄女,我真心说一句,我相信你。我发现了,在很多事情上,大侄女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办事。”
付昔时哎哎了两声说道:“打住打住,冯大叔,你啥意思呀?什么叫做我不是正常人?”
冯卓力说道:“你别误会,我这么说是赞扬你,说你脑子聪明,不像一般人办事那么规规矩矩。脑子不聪明的才按照规规矩矩办事。大侄女不是一般人,是聪明人。再一个大侄女也算得上走南闯北了吧,和普通妇人不一样,见的人多,做的事情够大。我是想让我小舅子跟着大侄女外面见识见识。如果让一个男的带他,没准他不服气,就让他跟着大侄女,年龄小又是晚辈,又是女子,那可比一般男孩子强多了,比我那个小舅子更强多了。他别觉得自己会写俩文章,那就高人一等,让他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他怪腔怪调的唱了一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然这句也是在羊庄里年轻人们经常唱的,出自于罗志豪。
听他这么一说,付昔时来了兴趣也非常好奇,周家有个什么样的奇葩能让冯大叔如此评价。
“行,让我带走也可以。我事先得说好了,将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周家要是怨我,大叔给我扛着,大叔要是怨我啊,那咱俩就得绝交了哦。”
冯卓力伸手和付昔时一击掌说道:“就这么定了,有啥事我一力扛着。”
就这样,还有几个月出门的付昔时就定了要带走一个奇葩。
这会的她不知道,她这次出门会带走好几个奇葩,当然不是她主动,全是送给她的。
奇葩的外甥女走天涯,身后跟着一帮怪奇葩。
(读者们跟着一起唱)
奇葩的外甥女走天涯,身后跟着一帮怪奇葩!
哈哈!
(作者笑……)
这时冯高奎和娜仁花把孩子们带进来,付昔时赶紧给孩子们擦汗。看出汗太多,又让冯大叔找个坚暖和点的屋子给他们换衣服。
不想带孩子们去别人家就是这样,去了不可能老老实实呆着,这大冷天在外面跑着玩,肯定要出汗。一不小心就得着凉,大人生病还难受,还别说小孩子。小孩子生病吃那个中药,喂药跟要命似的。
为啥有些孩子在家里大人都捂着不让出去,就是怕着凉生病。穷人家的孩子适应环境,如果身体差的生了病,那就靠天靠自个能不能扛过去。
在冯家吃一顿饭也跟打仗似的,付昔时体会了冯二叔说的,为何听了冯高奎儿子叫喊脑袋瓜子疼。
她发现了,冯经业声音那个分贝高。这种发音分贝高的人,刺激耳朵,刺激神经。要是叫喊起来,那真受不了,刺耳欲聋。
上辈子有个同学就是这样,别人都害怕跟她交流,后面那个同学很孤僻,觉得别人排斥她,不喜欢她的性子。
付昔时很佩服周氏,非常的有耐心,说话不紧不慢,对待孙子没有一点儿烦躁。
肖玉他们三个在家里吵闹,付昔时都要都不停的说:打住打住,你们不要说话,你们不要吵了,你们不要闹了。
可是周氏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类似的一句话。
付昔时觉得应该向人家学习,对孩子有耐心,谁不是从调皮孩子长大的?
想一想上辈子亲妈总爱说一句,你饶了我吧,让我能不能让我安静的歇会。
她那会也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等到中二期亲妈又说:天天不着家,你能不能安静的和我说会话。
付昔时心想,这会儿烦孩子围着你,等到他们长到中二期,你想让他围着你,人家都不稀罕搭理你,觉得你这个老家伙太啰嗦太烦人。
在冯家吃了午饭,付昔时赶紧带着孩子回家,因为要让他们回去午睡一下。
从小养成习惯,午睡一小会,有利恢复身体机能。
她也跟着睡了一会,等到睡起来,下人说叶家三爷在书房等着。
去了书房看到叶田卓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看到她进来放下腿站起来。
“表嫂醒了,我没啥急事,就是有个事过来跟表嫂商量一下。”
付昔时坐下问道:“啥事?只要我能办的不用商量,直接办。”
“我大姐成亲日子定在下个月初二,你知道我这个姐夫自己孤零零在应天府,宅子已经弄好了。我家又不是招上门女婿,请客肯定是在我姐夫那里。不过我家作为女方这边也要招待客人,我想让六六顺帮着做菜,银子照付,这一块我们就不操心了。”
“没问题,找你表哥一样,饭店的事不一定问我。以后找你豆渣。”
叶田这嘿嘿笑道:“不是习惯了嘛,也想跟表嫂说说话。”
付昔时问道:“最近你忙啥哪?都没见你过来。”
“忙着玩,忙着招待人。那个顾洪飞还有闵志豪,还有新认识的一个朋友,表哥见过,在六六顺吃过几回饭了。”
付昔时随口问道:“不会又是一个奇葩吧?”
叶田卓咦了一声说道:“表嫂咋知道?”
付昔时说道:“我乱说的,因为今天听到了一个奇葩人。你说新认识一个朋友,我顺嘴说的,难道今天是奇葩日?”
叶田卓哈哈笑起来。
748 叫阿丑
叶田卓边笑边做了个怪动作,把脖子一扭,扭的同时还下巴颏往上一仰,脖子发出咔嚓声。
付昔时问道:“你脖子咋啦?落枕了?”
叶田卓笑着摇头,道:“不是,我是学新朋友的动作,还别说,我学了好久,在家对着镜子学。桂菊刚开始也以为我落枕了,要来给我按摩。我给她说我是在运动脖子。桂菊笑话我千万别在外面搞这一出,别人还以为犯病了哪。”
付昔时吃吃笑道:“确实,我也以为你脖子有毛病了。”
叶田卓哈哈笑道:“新认识的那个朋友就是时不时做这个动作,第一次见面我也以为他睡觉落枕了,还关心的问他要不要给他介绍个大夫。他说他没毛病,就是活动活动身子。我就纳闷了,活动身子你扭脖子干什么?也不好问他,还是闵志豪给我说咋回事。”
付昔时知道闵志豪是他在福州府认识的朋友,太子妃娘家的人,不知道这个新朋友又是哪来。
叶田卓说道:“新认识的这位朋友是闵志豪带来的,说是他在福州府的好友,跟着他一起来应天府。那人姓屠,叫屠艺年,小名叫阿丑。”
付昔时啊了一声咯咯笑道:“吐一年?阿丑?长得丑?”
叶田卓憋笑摇头,道:“错错,阿丑长得很好看,我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如果穿上女装,绝对比女子还好看。闵志豪说他小时候才好看哪,所以他家里给他起名阿丑。阿丑就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总被人当女娃,就想做个男子汉的动作,要把脖子扭得咔嚓咔嚓响,然后悲剧了,改不过来了,时不时的就要扭脖子。”
付昔时啊啊了两声,然后狂笑,好一个怪奇葩!
还有嫌自己长得好看非做个丑样出来的人?真是怪人。
叶田卓边笑边说道:“闵志豪说他是第一个说屠艺年长得丑的人,所以屠艺年跟他成了好友。”
付昔时哎呦哎呦的,道:“还有这样的?你没问问闵志豪为何说人家长的丑?”
“那我怎会不问?闵志豪说男人五大三粗才好看,长得像女子就是丑嘛。”
付昔时继续哎呦,两个都奇葩。
“田卓,我发现了你结交的人好像都挺奇怪的,那个闵志豪,闵家出身,他那种性子也算奇怪,然后他的好友更奇怪了。和他们做朋友肯定好玩,太有趣了。”
叶田卓也嘿嘿笑,道:“我大姐成亲我请他去,他说会送礼,人就不去了,免得大家不看新郎官光看他了。我想也是,他要是换上新娘服,那肯定是最美新娘。我大姐成亲,他不去也好。”
付昔时想象不出来一个男人能长成什么样,让叶田卓这样形容。
她见的美女也不少,她自己总被别人夸说长得好。付老大长得也不错,来这里让她惊艳的是田卓的大姐夫王美立。
王美立长的好,更因为是他身上的那个气质衬托出来的。
付昔时对这个叫阿丑的男人非常非常好奇。
“田卓,啥时候你们去六六顺吃饭,提前告诉我,我去看一下阿丑。”
叶田卓回答:“好的,到时候我提前派人给你捎信,你见了就知道我没夸张。我这人走到哪里就看一下这样的好不好心情好不好确实头一回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还是个男人。奇怪了表哥也看到过,他没跟你说?”
付昔时说道,真没说。他也觉得奇怪,豆渣放个屁股回来都要说的人,怎么没说这个。
叶田卓说道:“我看表哥是妒忌,深深的妒忌,所以才没给表嫂说。”
付昔时也这么认为。
等晚上豆渣回来的时候,付昔时就问豆渣有没有见过叶田卓他们几个去六六顺吃饭。
豆渣说道:“我忘了给你说了,叶田卓有一个朋友,怪怪的。”
付昔时问道:“咋个怪法?”
“田卓带来的朋友,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好奇怪,她时不时的拧脖子,我还想落枕了。还想这个女人真奇怪,落枕了还出来吃饭。不过跟他们不熟,我也没进去。”
豆渣因为付昔时出门也穿过男装,他就以为那个人是女扮男装。
付昔时问道:。那个人长得如何?”
豆渣说道:“长得挺好看。”
付昔时又问道:“我和她谁好看?”
豆渣笑了说道:“当然是我媳妇好看。”
付昔时推了他一把,“你就当我不是你媳妇,你说我俩谁好看?”
豆渣想了想说道:“你们不一样,你长得很正常,看了就欢喜。那个女人长得有点……有点……不正常。”
付昔时问:“咋啦?长相还有不正常的?”
豆渣说道:“她不像是咱们这里的人,有点像画里的那种胡人长相。眼睛很大,鼻子高,皮肤特别白,像生病。她看人好像不正眼看,总是斜着看人,个子也挺高。”
付昔时点下头,明白了。她想起福州府那边有很多洋人,没准阿丑是个混血。
付昔时说道:“今天田卓来了,他跟我说起了那个人。他不是女的,就是一个男的。”
豆渣啊了一声,摸摸头说道:“来了好几回,我以为是女子扮的,男人长成这样更怪了。”
付昔时问道:“那你说男人长成这样好不好看?”
豆渣摇摇头道:“不好看。”
付昔时呵呵笑,豆渣是不是第二个说他不好看的人?
“我给田卓说了,等哪天他们再去吃饭,我就过去看看。”
她看到豆渣的眼神,用手糊了他脸一把,道:“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长得好谁都想看。那是爱美之心,就像看花好一样。你要是在大街上看到哪个美女,难道你会别过头?你要别过头去说明你是伪君子。欣赏是一回事,心里龌龊是一回事。在我心里谁好看也比不上我孩子,和我过一辈子的是孩子的爹,不是别的男人。”
豆渣笑了说道:“在我心里谁好看也比不上我媳妇好看。”
付昔时学着刚才叶田卓的动作,也一扭脖子,下巴向上一扬。
可惜脖子没有咔嚓咔嚓响。
豆渣赶紧伸手扶住她的头说道:“你可千万别学,这要万一出门在外也这么扭脖子,太难看了。”
付昔时搂着他哈哈笑,俩人贴一块了。
第二天付昔时带着四胞胎去了将军府,准备霍霍亲娘去。最主要是母亲想见外孙女外孙。
去自个母亲那不用下帖子,离得又近,走着就到了。
一进正院肖玉他们三个就往里冲。
付昔时觉得奇怪,要是往常母亲听到动静就会出来。今天没看到人,她以为母亲出门了。
进了屋发现有客人,还认识,是武安侯府的女眷们。
江夫人大公主婆媳,刘夫人刘顾氏母女,还有一位不认识。她们没带孩子们过来。
肖玉他们冲进来看到好多人,站到中间行礼问安。付昔时牵着阿金也给在座的问好。
建丰长公主招招手说道:“来,到外祖母这来。好一阵子没过来了,都不说来看看外祖母。”
阿金牵着弟弟们走过去,建丰长公主挨个摸摸他们的头,然后把阿金抱在怀里。
江夫人也招手说道:“玉满堂,来祖母这里。”
肖玉他们三个手牵着手走过去,江夫人刘夫人大公主一人抱起一个。
刘顾氏给付昔时介绍另外一个妇人:“这是我孩子的大姑母,昨天才从严州府过来,夫家姓海。”
付昔时福身行礼:“刘姐姐。”
海刘氏伸手拉起她说道:“妹妹别客气,我听我娘说了,我娘可稀罕妹妹了。我还说哪天去你家找你玩,今天这么巧就遇见了,我一看哪,我娘只说了一半出来,妹妹可比天仙好看。”
付昔时看她长得不太像刘夫人,估计像爹。可能嘴真像他们亲娘,见人就夸。
海刘氏亲热地拉着付昔时坐在她身边,就像相识多年的闺友。
付昔时也能喳喳,走到哪也不怯场。但是这方面还是做不到第一次见面就热火的跟熟人似的。
江夫人她们呆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付昔时送他们到正院门口,刘顾氏约了明天去豆家拜访。
等回到正屋见母亲温和的和四胞胎说话,阿玉他们几个抢着说,无非是说这几天都玩什么了。
付昔时问道:“我哥哪?出门了?”
“他哪里舍得出门?在他院里抱儿子哪,我就没见哪个男人媳妇生孩子,他跟坐月子似的,天天不出屋。”
付昔时笑道:“娘吃醋了?”
“我吃啥醋啊,抱也是抱我的亲孙子。你哥做的对,当媳妇的哪个不想自个男人能体贴照顾。你哥能这样做,你嫂子月子也做得好。特别是你哥岳父,给你哥他爹说了几次,说他爹生了个好儿子。说一次你和哥他爹回一句,你有个好女婿。”
付昔时呵呵笑,大哥的亲爹罗将军嘴比较笨拙,不是很能言善道。
“要说会说话的,就是刚才来的刘夫人和她女儿,真不愧是母女俩,一模一样的性子,那夸人张口就来。”
建丰长公主说道:“好听话谁都愿听,这样朋友才多。我就不会夸人,顶多说句挺好的。”
付昔时问道:“娘,木瓜满月都请了谁来?”
“这次请的人多,我还请了徐家,你妹子和徐家的亲事差不多就定了。对了,刚才那个刘夫人她女儿在严州府,以前徐知府在严州府待过。她明天去你那,你私下里向她打听一下,看看徐知府在严州府的风评如何。那个徐知府这么多年都没在应天府,他小儿子也是在严州府出生,还是多打听打听好。”
付昔时说:“好的,我明天问问。秀月妹妹呢?我来好几回都没见着她。”
建丰长公主说道:“还没跟你说哪,秀月认识了冯家那几个小姐,经常和她们一块玩,我想明年开了春,也让她去女子学堂。问了她,她愿意去,说总在家里呆着也闷得慌。”
听母亲提到女子学堂,付昔时就说了田卓他大姐下个月初二成亲。
建丰长公主说道:“我准备一份礼,你给她送去,我就不过去了。”
说完又叹口气,道:“年纪轻轻能再嫁一个也不错。光说女子指望着养活孩子过,可是孩子大了,娶媳妇嫁男人,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别的不说,最起码每天能在一起说说话。要不咋说寡妇不是那么好当,乡下的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大多数人没了男人之后还是会再嫁。”
建丰长公主因为嫁了两个男人,所以她比较认同寡妇再嫁或者和离了的妇人再嫁。守什么贞洁牌坊,孤零零的过一辈子难道就为了别人夸你一声贞洁烈女?
那都是放屁的话。
付昔时也听老大说过,那个奇葩舅舅就鼓励寡妇再嫁,还说不嫁人怎么生孩子?人口增长就指望女人生孩子,寡妇都守贞节牌坊去了,孩子从哪里来?
四胞胎这会挺安静的听外祖母和祖母说话,付昔时和母亲说话,眼神不时的瞄着他们。见肖堂背着手,她站起来走到他背后,肖堂赶紧把手拿开。
付昔时看到他衣服背后有个洞。
今天早晨穿的时候还好好的呀,付昔时问道:“你刚在守在背后干什么?”
肖堂抿着嘴摇头。
建丰长公主问道:“怎么了?”
付昔时揪着肖堂的耳朵拽到母亲跟前,又把他转过身,指了指衣服,说道:“早晨给他穿的时候,我看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就破了个洞。”
建丰长公主把肖堂拉过来说道:“买的什么布料?这么不结实?”
付昔时恨恨说道:“再结实的布料他也能抠个洞出来,我看给他用铁做个衣服得了。他的手长钉子啥都要挠个洞,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弄的。一下没看住,就不知道他干啥坏事了。这要是狗绝对是二哈,拆家小能手!有一回他把床单抠了个大洞。”
肖堂在外祖母的怀里偷偷给母亲做鬼脸,付昔时对着他的屁股啪啪两下。
建丰长公主拽开女儿说道:“你赶紧去找你哥说话,我给他换衣服。”
将进府有很多四胞胎的衣服,他们过来玩的时候弄脏了,出汗了好换。
付昔时小声说了一句:“回家再收拾你。”
建丰长公主沉着脸说道:“快走快走。”
749 玩双标
付昔时给母亲做鬼脸,建丰长公主笑道:“赶紧走,瞧把孩子吓着了。”
“他们才不怕哪,只会气人。”
她边说边往外走,刚出院子看到大哥往这边走来。
罗志豪说道:“听下人说你过来了,我过来看看外甥们。”
付昔时说道:“去书房吧,娘刚把我轰出来,嫌我揍肖堂,我只轻轻拍了他两下。要不说孩子不能让老人带,隔代亲,护着不让打,熊孩子就是这么惯出来的。”
兄妹两个人往书房走去。
进屋坐下后,付昔时说道:“我听娘说了木瓜满月请的人挺多,徐家也会来,娘还让我问问江夫人亲家,徐家在严州府的风评,有时女眷们知道的更多一些。娘没说但我知道,主要是打听秀月未来婆婆如何,女人出嫁和婆婆相处最多,遇到一个歪婆婆,一辈子耗在里面,精疲力尽。”
罗志豪说道:“你说的对,你是女人,更有这些婆婆妈妈的体会。我也打听过徐家,徐家是不错,那个知府也没啥问题,女眷方面我就无能无力了。”
罗秀月是付昔时同母异父的妹妹,她也希望妹妹嫁得好,母亲才能后半辈子过得舒心。
弟弟罗志康要娶的是何杨柳,人也不错,开朗活泼,以后妯娌不会有啥矛盾。
母亲后面就等着抱孙子孙女,不用操啥心了。
付昔时兄妹说说家事,她又说到明年去关中,本来还没定,这会对外说出去了,怎么样也得去一趟。
“这次我和豆渣一起去,我想带肖正他们一起,出门见识见识,看看穷苦老百姓怎么生活,对他们有好处。”
罗志豪同意妹妹的想法,男孩子就得吃点苦,才能更好的成长。
付昔时又笑着说冯卓力让他带他小舅子一起去,罗志豪对周家不熟,不知道冯高奎的舅舅是如何,听着妹子说话。
“哪里都有奇葩,古代有古代的奇葩,还有一个哪,叫屠艺年,小名阿丑,我没见过,田卓说长得可好了,听豆渣说的我猜祖上有洋人血统。”
罗志豪说道:“这家人我知道,也是大家族,他祖父是福建行都指挥使,这家人也是离奇,几代之前海盗抢了屠家,不仅抢了屠家,还差点灭了门。一般海盗只抢财物,不会做得那么绝,对屠家如此,那是因为屠家有个子弟和海盗女儿婚外情,那个女子怀了孕。海盗的女儿是在福州府正经人家长大,屠家人不让那女子进门。有规矩的人家一般会如此,海盗女儿也烈性,上了吊。海盗不愿意了,才有了灭门惨案。有个屠家人带媳妇孩子回岳父家,逃过一劫,总算正支有后。这个屠家人也烈性,弃文从武,一生心愿打海盗。到了现在,屠家人逐渐兴旺。不过,祖上如何有洋人血统,我不知道,没听说过。”
付昔时说道:“那个海盗女儿既然性子烈,就不应该和有妇之夫有私情,再正经人家长大更应该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哪会那么容易让外面的人进府。”
她来到古代才了解,并不是以前认为的只要女人长得好看,被大户人家看上了就可以纳为妾室。
对于大户人家来说,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也是不清不楚的人家。男人纳妾,府里有的是人选,为何要那一个外面不知根底的女人?
万一是仇家派来的哪?
几百年的家族不可能没有一个仇家,所以那种郎有情妾有意故事,往往是女人悲剧。
罗志豪说道:“你是女人你应该知道,要不怎么来的恋爱脑这个词?被男人甜言蜜语一哄,啥都忘掉了,到头来情不自禁。从古到今,自爱这个词不是一种高调,是一种自我保护。自己都不爱护自己,还指望别人?你现在也当娘了,你豆家也不是平民老百姓,如果肖正他们哪一个长大了,和外面哪个女的情投意合,有了骨肉,要进门你会如何想?如果是妹夫做了这种事,你绝对是砍杀他俩的心都有,如果是儿子哪?你会不会轻易的让外面的女人进来?哪怕是给你儿子当妾室。”
付昔时毫不犹豫说道:“不会,我不是那种双标的人,不让自己男人纳妾,却同意儿子纳妾的那种人。如果儿子没有成亲不是纳妾,而是想娶为正妻。我不可能欢天喜地的就同意。就是现代,哪个婆婆对没结婚瞒着家长挺着肚子进门的儿媳有好感?不是有那种听说未来儿媳怀孕,彩礼不给了,还不是觉得反正你也有了,不给彩礼你也得乖乖嫁到我们家。当然,我不是说这种做法是对的,而是说女人带孕进门就会让一些长辈觉得你不值钱。这还是现代,还别说古代礼教规矩恨不得顶在头顶上过日子的环境。我现在知道了为何古代讲究门当户对,这种婚姻首先保险,知根知底。比如秀月妹妹要嫁徐家,首先对徐家认可吧,徐家这个家族也算了解,就是徐知府这一支不了解,咱娘还多方打听,还让我去打听。要是找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那是不是要从头到尾里里外外打探的清清楚楚?将来肖正他们哪一个要是娶一个不了解的人家,首先得是正经人家,人选也是正经人,我还得让儿子考虑清楚了。娶妻可不是一时的兴趣,那是对自己和对对方负责一辈子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喜欢,愿意负责一辈子,那么我会同意。如果娶了妻子,然后在外面再来个婚内出轨,什么错误的时候遇到了正确的人,放屁!别给我演那种情深深雨蒙蒙,我可是最恨这种事,上辈子我那个亲爸不就是这样?想抛弃糟糠抛弃儿女,投奔外面的温柔乡,不管是我亲爸还是我儿子,做这种事就是人渣!”
罗志豪笑了一下说道:“希望你始终如一,别将来对待自己的儿子心软,想着反正是儿子也不吃亏。”
“屁!”付昔时鄙视道:“反正我儿子多,他要是真愿意和外面的人长相厮守,那就痛痛快快的净身出户。他要是能跟外面的人厮守一辈子,我倒是能高看他一眼,确实找到了他的真爱。想演绎左拥右抱,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等他们成亲前,我就得把这话说明白了,我可以不包办婚姻,父母之命,你可以反对。但是决定娶谁,就要想清楚了。”
罗志豪点头道:“嗯,等我儿子长大了,我也得给他说清楚。娶谁他自己做主,但他得忠于自己的选择。”
兄妹俩聊天就是这样,从熊孩子一直聊到了婚姻的忠诚。
罗志豪这一个月陪着媳妇坐月子,对于女人生孩子的辛苦,喂孩子的辛苦,非常有感触。
他感叹道:“我是真的不理解那些男人,在媳妇怀孕的时候生孩子的时候,坐月子的时候出轨。这种男人还叫人吗?媳妇是给你生孩子,挺着肚子几个月,到后期那两个月翻身都困难,腿脚也肿。生孩子那一关哪怕就是在现代,也可以说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不过因为现代的医疗技术挽救了很多产妇的命。月子里女人身体虚弱,吹不得风,还得起来喂孩子,一晚上起来好几次。不是有个说法说月子里落下的病,只有下个月子才能做好。孩子醒当娘的就醒,白天折腾好几次,晚上折腾好几次。大户人家还有下人伺候,有奶娘照顾孩子,在现代,竟然有的婆婆给儿媳妇月子里吃咸菜,吃冷饭菜。丈夫不仅不帮忙,慌的在外面找女人。你说这种男人还是人吗?女人没出嫁在娘家也是娇娇女,出了嫁有了孩子,整个就是为母则强,不然孩子靠谁?所以你嫂子坐月子这一个月,我就说了,没有啥大事,甭找我。就算天掉下来也轮不着我姓罗的顶着。我不能让媳妇为了给我生孩子闹了病,为了给我生孩子,却看不到丈夫的影。一辈子能生几个孩子?我就算半年不出屋,又能如何。地球离了我照转,我家没有我,该吃吃,该喝喝。”
付昔时笑道:“我听咱娘说了,说没见过哪个女人生孩子,男人跟着坐月子的。不过咱娘不是抱怨,挺高兴你能对嫂子这样。咱娘还说了,你岳父可夸了你好几回。”
罗志豪呵呵笑道:“经过这一回,我岳父那可真是对我像亲儿子似的。当然我不是图了他对我如何才这么做,我的媳妇我护着,我照顾。和别人没关系。”
付昔时决定回家要把大哥说的话和做法,告诉豆渣,好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豆渣做的也不错,但是他多少有一点觉得男人这么做,多伟大似的,得让他知道这是男人应该做的。
不说付昔时回去后给豆渣怎么说的,说第二天江夫人母女带着刘夫人母女来到豆家。
刘夫人母女的能说会道,平易近人又很接地气,一会就让豆陈氏和包姥姥笑开颜。
特别是刘夫人,和包姥姥非常有共同语言,说起以前在乡下的事,惹得包姥姥哈哈大笑。
正巧海刘氏说他她的大儿媳怀孕了,想问付昔时要四胞胎的小衣,付昔时带她去了偏院,说在那里收着。
其实这屋也有,她想和海刘氏单独说话,带她去了三胞胎住的偏院。
找出来小衣包好了,海刘氏接过来非常的感谢。
付昔时说道:“姐姐不用客气,我昨天一见姐姐就很欢喜,像亲姐姐似的。姐姐也听说了我的出身,我算是没啥规矩长大,和那种读书家来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子说不上话。但是姐姐对我就像亲姐妹一样。我也不把姐姐当外人,正好有一件事想问一下姐姐。”
海刘氏说道:“妹妹你说,只要我知道的,不会瞒着妹妹。”
她奇怪,不知付昔时要问她什么,她才来应天府,对这里的人不熟。
“姐姐嫁到严州府也很多年了,我就想问一下,淮扬府徐知府以前在严州府呆过,姐姐认不认得徐夫人,觉得她如何?”
海刘氏惊讶了一下说道:“徐夫人我知道,但是没打过交道,也是在应酬场合见过。不过我听说,徐夫人人很不错。和她的大儿媳相处的也好,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妹妹我跟你说,我这人和人来往凭感觉,就像我第一次见妹妹,我喜欢妹妹的性子,是一个坦诚的人。徐夫人我见过,我觉得她是那种性子温和,话说得少,听得多。不像有的夫人趾高气昂,总要别人奉承她。徐夫人虽然说话不多,但总会顾及别人,照顾到周围的人。我对她感觉不错,就是我这人和妹妹刚才说的一样,私下里深交的人,都像我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有啥说啥。徐夫人是不错,两人在一块没话说,所以就没什么来往。”
付昔时点点头笑一下,道:“谢谢姐姐对我说这些。”
海刘氏并没多问,付昔时打听徐夫人做什么,她性子直爽又不是傻。就像他亲娘一样,要是傻,刘家也不会放她单独来应天府。
付昔时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因为自身的素养,她喜欢和刘顾氏、海刘氏这样性子的人打交道。还有就是他们的出身都差不多,从底层走向高层。
和和高端的人没有共同语言,目前和低层的人生活环境不同,追求不同,也没有共同语言。
所以他们这些伪高门在一起才不会互相排斥,互相看不起,非常融洽的相处。
海刘氏回家后马上给母亲和江夫人说了这事。
江夫人说道:“那是因为建丰长公主的次女要和徐知府的次子定亲。估计是建丰长公主让大姑奶奶打听的。”
海刘氏这才想起徐夫人有一个老来子,说道:“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徐夫人当初生这个老来子的时候外人并不知。等到孩子周岁才对外说。徐夫人说是因为她年龄大了的缘故才没有说。”
江夫人说道:“是有这种说法,我还曾听说有个人家到孩子三岁的时候才对外说。说是不能让家里人之外的人知道,不然孩子不容易活。”
刘夫人说道:“是这样,我当初怀老小的时候也没对外说。那时候家里来人我也不出面,生了孩子三个月之后,才对外说。谁都明白,这是保孩子哪。海刘氏笑道:“那会我接到我爹的信吓一跳,没听说我娘怀了呀,怎么又生了一个弟弟?孩子他爹还说会不会是抱养的,我说我家又不是没儿子,干嘛要抱养?”
刘夫人吃吃笑道:“你四个兄弟站一块长一样,谁会怀疑是抱养的?
几人又从这方面说到豆家几个孩子,个个都是稀罕的不行。
750 玩私奔
有孩子的女人们在一起讨论最多的就是孩子,对付昔时家的孩子们稀罕的不得了。
江夫人说道:“我最喜欢她家阿金,长得又好,性子又好。不说话往那一坐,和建丰长公主一模一样,比她娘还像长公主殿下哪。”
刘夫人说道:“我稀罕她家里的最小的,就是最捣蛋的那个。笑起来多好看,他娘说他最捣蛋,最捣蛋的孩子聪明。”
刘顾氏说道:“我稀罕他家那三个大的,才七岁像小大人,又有礼貌。”
这时海刘氏对江夫人说:“伯娘,我看上你家洪飞了。我男人有个堂妹,今年刚及笄,长得可有福气,也会功夫,门第也相当。我海家人也多,嫁给洪飞不会委屈了他。”
刘顾氏赶紧接话道:“我一来就看上洪飞了,只可惜他的婚事,他家里人做不了主。”
海刘氏明白了,说了句可惜。
被中老年妇女和大姐姐们看上的顾洪飞,正在堂妹顾明心屋子里。
他看上了堂妹的好友魏佑龄,打听了一下魏小姐没有和堂妹一起读书,说明魏家规矩多。
想一想也能理解,礼部尚书嘛,自然最守礼讲规矩。
顾洪飞原来是想,如果魏小姐和堂妹在一起读书,他就可以借着去给堂妹送东西,接送堂妹回家,好和魏小姐熟悉起来。
可是魏小姐并没在医学堂读书,再一个想到魏小姐的祖父礼部尚书,家规肯定比较严谨。
他要是这样做,没准,不是没准是肯定,魏家认为是他是个一个登徒子。没准魏小姐也会认为他很下三滥。
顾洪飞就想干脆直接去找堂妹,让堂妹帮忙,就像顾洪庆那样。
顾明心听堂哥说了之后,惊讶半天问道:“你怎么看上魏小姐了?”
顾洪飞问道:“啥叫我怎么看上她了,我不能看上她吗?”
顾明心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感到意外。魏小姐长得好看,肯定会有人看上她。就是她的性子和外表不符。她自己都说要是坐那不动,挺招人稀罕的,一张嘴说话吓跑一堆人。”
顾洪飞嘻嘻笑道:“坐那不动的美人多的很,张嘴说话还这么美的人少,我就喜欢这样的。”
顾明心眨巴眨巴眼,望着堂哥半天,然后说道:“好,我帮堂哥去问,成不成的我不敢说。我是想提醒堂哥,魏小姐的祖父规矩挺多,当魏家女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顾洪飞说道:“没事,只要能让我当女婿,女婿如何,就不会魏家管了。”
顾明心吃吃笑,道:“我喜欢堂哥说这话,我顾家人就该如此。魏小姐给我做堂嫂最好不过了,我娘也一直挺喜欢魏小姐。”
江夫人生的顾明心,性子和她一样利索。她派了个丫鬟给魏佑龄送信,说有空的话就出来见一面。
她也没预约在家里,约了个经常去的茶楼。
魏佑龄到了茶楼很兴奋,张口就问道:“明心,我想过了,上回你跟我说的事,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顾明心啊了一声,上回她给魏佑龄说想明年跟着建丰长公主的嫡长女付东家去关中,还没给家里人说,只是给好姐妹说了一下。
没想到魏佑龄想跟着去。
“我去,我爹娘同意的可能性比较大,你要是去你家里会同意?想想都不可能。”
魏佑龄坐下凑过头说道:“我悄悄跟你去,给家里留一封信。”
顾明心往后一靠说道:“你可别闹,你要是留信说跟我去了,你祖父不杀到我们家来找我爹呀。”
魏佑龄眼睛眨巴眨巴几下说道:“我想好了,我肯定不说是跟你去的。”
顾明心嗤了一声说道:“我要是去了你也跟着你家人能不知道你是跟我去的?到时候你祖父再说我把你拐骗了,幸亏我是个女的,我要是个男的那不成咱俩私奔了?”
魏佑龄一拍桌子哈哈笑,道:“那干脆我就说我跟一个男人私奔了,我祖父绝对不敢说出来。”
顾明心忍笑问道:“你不考虑你的名声了?将来再怎么嫁人?”
魏佑龄说道:“那种只重名声的人,不嫁也罢。女子为什么非要嫁人?自己过一辈子不行吗?嫁给陌生的人,然后到他们家去伺候一大家老小,还不如当个自由自在的姑奶奶哪。”
顾明心问道:“谁家不嫁人的姑奶奶自由自在?你要是不嫁人,你祖父把你送到庙里,干脆当姑子好了,不用嫁人。”
魏佑龄说道:“当姑子就当姑子,也好嫁一个像我们魏家这样的,走路有规矩,吃饭有规矩,说话笑都有规矩,憋死人了。”
小二进来倒茶,她俩都不说话,等人走了,顾明心说道:“你家这样你还不是长成这样了?”
魏佑龄说道:“娘家和婆家不一样,我要是在婆家这样,不喜欢的肯定说我丢了魏家的人。我得为娘家的脸面活着,装,我是会装,可是我不想后面几十年都装,太累了。”
顾明心笑道:“不是你跟你几个姑都长得挺像,我都要怀疑,你是魏家捡来的孩子。”
魏佑龄呵呵笑几声,小声说道:“我只给你一个人说,我祖母说过,我最像我一个曾姑太太,就是我祖父的姑母。”
顾明心眼睛滴溜滴溜转,问道:“我知道你家祖宅是关中的,你不会是想去回祖宅吧。”
魏佑龄又一拍桌子说道:“对,我想回去看看,我那个曾姑祖母还在世,只比我祖父大几岁,是那种年龄小辈分大。”
魏尚书是寒门出身,小的时候被过继给自己的亲叔叔。亲叔叔之后又带着他去了河南。魏尚书等于是在河南长大,但是祖籍是关中,他的亲叔叔没儿子才过继的他,发现他聪明伶俐,送他去读书。没想到他一路高中,长得又不错,被一个大臣,榜下捉婿,当了高门女婿。
后来一直在礼部做事,皇上登基之后,发现这个人比较有趣。明明是寒门出身,却非常的讲究礼仪礼法规矩。皇上提拔他为尚书,让他有发挥之地,最主要朝廷需要几个寒门出身的重臣,也好给那些十年苦读的寒门学子一个希望。
魏佑龄既然能跟顾明心成为好友,性子肯定不是那种,笑不露齿行不露脚的读书人家出来的闺秀。
顾明心说道:“要是有人看上你了,还挺喜欢你这种性子的,你嫁不嫁?”
魏佑龄问道:“谁呀?谁脑袋被驴踢了?他看上我了,他家里要是知道我这样的性子,能愿意吗?到时候我落个狐狸精搞的婆家家宅不宁的名声,夫妻做不成变成仇人。”
顾明心说道:“你咋尽往坏出想,我家里人就觉得你挺好的呀,你干脆嫁到我家里来算了。”
魏佑龄说道:“我倒是挺想嫁到你家里来,可是你家里几个哥都成亲了呀。你堂哥不是也要和唐玉双定亲了吗?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啊,我可没说看上你堂哥。:
顾明心咯咯笑道:“你忘了我家还有一个堂哥。”
魏佑龄惊讶道:“那个说话怪腔怪调的、广州府来的那个?”
“对呀,他也是我顾家人。我堂哥今天来跟我说,他看上你了,想让我来问问你。你要是觉得可以哪,他就让我娘去提亲。我堂哥说了,他的亲事他自己做主,家里长辈是同意的。”
魏佑龄眼睛咕噜咕噜转,一拍桌子说道:“好,我同意,要是嫁到广州府,那我就离我娘家老远了,南方人觉得我们北方女子肯定就是这样。不过得等我从关中回来之后再说,我得先去一趟关中。”
顾明心说道:“那你也可以成了亲之后和我堂哥一起去呀。”
魏佑龄说道:“哪有这么快成亲,最起码一两年之后,我可等不及,我得先自己去。再说了,自己去和成了别人媳妇之后再去是两回事。”
顾明心心里想,她要是自己跑去一趟,回来之后堂哥再去提亲,魏家肯定会同意,不会挑三拣四,哈哈,这样对堂哥也好。
她没有说,谁知道魏佑龄哈哈笑两声说出来了:“这样也好,到时候我祖父就会同意顾家的亲事了吧。”
顾明心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祖父礼部尚书看不起他们顾家的。她是顾家的女孩,心里愤愤不平,哼!到时候就让你孙女嫁给我们顾家。
虽然顾明心挺喜欢魏佑龄,希望她嫁给堂哥,但是还是问问她,“你就没想过嫁给我堂哥是嫁给这个人,只想着自己以后能痛痛快快的。”
魏佑龄正色说道:“我当然想了,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你家里人我也接触过,你几个哥哥都挺好的,说明你顾家的家风好。你刚才也说了,你堂哥是喜欢我这种性子,而不是喜欢我长得好。再说如果一定要嫁人,嫁给你堂哥嫁到你顾家挺好的呀。”
顾明心挠挠头,心想,她想的挺清楚的,但是又挺草率。虽然高兴她答应了堂哥的求亲,可是怎么还是觉得有点太轻松了。
她问道:“这是婚姻大事,你要想清楚哦。”
魏佑龄说道:“我现在是想清楚了,但是还不是没有定亲吗?等我从关中回来,如果还是现在的想法,那就定亲。如果我改变想法,那就另外再说。”
顾明心翻他一眼说道:“那你不是耍我堂哥玩儿吗?”
魏佑龄搂着她嘻嘻笑道:“怎么会?我是担心真的我跟着你们出去一趟,回来你堂哥到时候再觉得我不守妇道,名声不好。到时候对我说三道四,我肯定不嫁呀。”
顾明心说道:“你跟我在一起我堂哥肯定不会说啥。但是要是自己乱跑,不是说我堂哥挑剔,就是我也得想一想了。如果我跟你不熟,只听说一个姑娘家没有家里人的陪伴跟人跑出去,那我也不同意呀。”
魏佑龄翻白眼说道:“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人家不会接受我。”
顾明心搂着她说道:“那咱俩谁跟谁呀,我不是和你熟悉嘛,又了解你,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再一个要是我们在一起你的名声不好了,我名声能好到哪里去?所以我堂哥绝对不会在这方面挑剔。但是你以后做事不能冲动,千万别自己乱跑,那就太出格了。”
魏佑龄说道:“我傻呀,这不是跟你一起,还有就是跟着付东家嘛。我一直想回祖宅看一看,还有就是我非常的欣赏付东家。谁说女子不如男,付东家能够出来做事,将来我想跟着付东家学一学。”
顾明心点头道:“对对,我跟着去也是想看一看付东家是如何做事的,我光听我娘和我四嫂说,付东家很能干,怎么个能干法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跟着去。”
魏佑龄使劲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想法。我就知道我一跟你说你肯定同意,咱们俩做伴,等到那天走的时候我装着去送你,然后我让我的丫鬟冒充我坐轿子回去。”
顾明心说道:“你可得安排好了,你这样子做丫鬟回去难道不受罚?”
“我肯定会安排好,我在信里说,如果要是发罚我的丫鬟,那我就不回来。等到了关中,我让我曾祖姑母给我祖父写封信帮我说话,我祖父得听,他得听长辈的吧。嘻嘻!”
两个少女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顾明心回家给堂哥说了,顾洪飞一拍巴掌道:“好哇,这样的性子我喜欢。只可惜我还有事要做,不然的话我跟着一起去。”
顾明心说道:“堂哥最好不要跟着我们,要不然将来你要提亲可就说不清楚了,真是带人私奔。这个名声我顾家可不背,到时候魏尚书指着我爹的鼻子骂一辈子呀。”
顾洪飞一摊手说:“我又去不了,你们啥时候走?那天我给你们作掩护。”
“付东家说是过了一年开春出发,堂哥这事你先别给我爹娘说,我得等到过了年后再说。还有魏小姐的事,千万别说出去,说出去他们家的把她关起来。”
顾洪飞说道:“我肯定不说啦,我还等着我未来的媳妇和我堂妹私奔哪。”
说完了哈哈大笑。
751 暴毙了
十一月十二,岑溪农出孝,岑家大请客,算是对外宣布岑家正式走向朝政,为朝廷所用。
也让岑家的岑家的接任人选岑溪农对外亮相。
这时候大多数人家已经知道岑溪农是怎么回事,并不是岑家对外说的那样,一直在成家长大,没有露面。
但是只是知道抚养岑溪农长大的养父母也是抚养建丰长公主嫡长女长大的养父母,其他不知。
所有人只是觉得奇巧和缘分,因为岑家认了,皇上也认,不会有人过多议论。
这一天付昔时夫妻和豆全柱穿的很正式,带着三胞胎去了岑家。付二栋夫妻提前来到豆家大门口等着,然后两家人一起去了咱家。
到了岑家,有个专门等着他们的岑溪农那支的管家迎上来,带着他们进去,让其他来客停下注视。
岑家,当初岑溪农的曾祖父在世时,他祖父岑季鸿是嫡长,还有两个兄弟,岑逸堃有两个兄弟。
父母在不分家,等岑溪农曾祖父去世,刚好又是他回岑家的时候。
如果他没回来,岑家会给他父亲过继一个儿子,候选人是岑溪农两个叔父家,两个叔祖父家挑选。
岑家的过继不是他一家说了算,得宗族里决定。
但在他曾祖父弥留之际认了他,又有樊山长见证和主持后事,岑家宗族没法反驳。
岑家家主过世,嫡长那支分家,家是分了,又在樊山长和宗族见证下,岑溪农的两个叔祖父应该搬离岑家祖宅,那两个叔祖父装傻,又有守孝三年的期限,所以还住在祖宅。
亲儿子守孝三年,其实是二十七个月,早已除服,可以搬离祖宅。
可那两家谁都不想搬离祖宅,吃喝家用得自己负责,还变成岑家分支。所以装傻,继续在祖宅混日子,岑溪农的祖父又是不计较的人,多混一年省不少家用。
不过经过前不久岑溪农雷厉风行的做法,他两个叔祖父不敢多言,等着岑溪农除服后搬家。
岑溪农是连着母亲的孝一起守了,自己定的守孝时间,而他父亲是为祖父守孝一年,早就给朝廷出力去了。
门口的来客看到嫡长这一支的管家恭候付昔时几人,知道抚养岑家嫡长孙的人家是被嫡长支礼遇的人,心中有数。
叶府尹带着儿子叶田卓也一早来了,顾侯爷带着嫡长子顾洪强和侄子顾洪飞来的。
这种场合一般女眷不会来,全是男客。
岑家也不会办酒宴留客,除服后的岑溪农一身鹅蛋青长衫,头戴是鹅蛋青玉色发冠,和父亲站一块迎接客人。
旁边还有舅父曲梁彬。
岑溪农长得像舅舅,但有点地方和父亲也像,没人怀疑他不是岑家人。
来客和主家客气几句,送上礼物,然后告辞。但每家都会派精明的管事的在岑家不远处留意都有哪家来了。
应天府排的上的人家都来了,大家没想到的是四皇子过来了。
四皇子和岑溪农并没交集,那么他来肯定就是皇上派来的。关于这个学兽医的四皇子,前一阵子大臣们都盯着皇上,看皇上知道后的反应。
谁知道皇上啥反应也没有。
那一阵子魏尚书天天睡不好觉,两个眼睛发黑,就等着皇上收拾他,可是没有动静。
他都做好了挨训挨打的姿势,可是这板子半天不下来,这提心吊胆的滋味,还不如痛痛快快给他一顿板子哪。
又不敢对孙子说什么,万一孙子给四皇子学了,四皇子在学给皇上听。,那他就等着这个奇葩皇上怎么收拾他吧。
魏尚书也亲自来了,从岑家出来之后,亲自躲着,看到四皇子进了岑家。
魏尚书哎呦哎呦的,等孙子晚上回家再好好的问问孙子,这几天四皇子有没有说什么。
王美立也来了,他代表的是他王家,应天府的人都知道他是凤阳知府的儿子,目前在工部任职,并不知道他是王子序。
所有来客都是进去后没多久出来,只有建丰长公主的嫡长女一家,还有那个付家养母一家进去后没有出来。
等所有的来客都走了,也没见他们出来。其他人家知道,岑家那就是留下他们。和宗族正是认亲了。
确实如此,这是岑溪农安排的,客人不留下吃饭,而岑家自家家族在祖宅摆了好多桌。人都上桌之后,岑溪农正式介绍了养父母和大姐一家。
这种家宴女眷没有上桌,但是岑溪农这一桌,付二栋夫妻和付昔时一家,和岑溪农的祖父、父亲、舅舅、表弟、表姐夫罗志豪坐了一桌。
对此陈岑家人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岑溪农的养父母是岑家的恩人,虽然是平民老百姓,可是这对平民老百姓夫妻又收养了小将军的亲妹妹,亲娘是长公主,亲舅舅是皇上。
有这个大山靠着谁也不敢说什么。
别说豆渣在这种场合下不敢说话,就是付昔时也不敢说话,怕说错哪句话让人笑话。她坐在养母旁边,一举一动跟着养母学。
吃饭时养母夹哪个菜,她夹哪个菜,多一筷子都不敢夹。
结果就是没吃饱,回家又吃碗面条,豆家三个人都没吃饱,每人都回家吃了碗面条。
付昔时吃了面条,推开碗说道:“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食不语,那一顿饭吃的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吓得我都没敢嚼,直接吞进去。将来我们家阿金可千万不要嫁到这种人家,真的要累死了,喘气儿都不敢使劲。”
豆渣说道:“对对,还是当老百姓好,吃饭可以吧唧嘴,想吃哪个菜端到自个跟前,你说咱家是开酒楼的,可以说是什么菜都见过什么吃过,可岑家的那些菜,我好多都没有见过。”
豆全柱说道:“那些世家,饭菜有讲究,特别是祭祀,祭祀礼节祭品有一定的规范。”
豆全柱对这个分外向往,他的理想就是豆家能够在以后子孙兴旺,也变成一个大家族。
不敢奢望变成岑家那样的家族,但目标是这个。
他从岑家回来,分外激动,对着儿子儿媳说个不停,把祭祖的各项,从书本上看来的背一遍。
最后说:“今年回石河镇祭祖要郑重严肃的好好进行。”
付昔时头大,她是豆家唯一的媳妇,估计那天她磕头都得磕晕了吧。
她找个借口赶紧撤,不然得听豆老爹说一天。
付昔时歇了一天,又得准备侄子木瓜的满月礼。
亲侄子,又是第一个,之前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可是又想多添几个,到了十六那天,礼物一堆。
将军府是喜气洋洋,建丰长公主一身姜红色,一脸的笑容。
满月酒可不像岑家那天那么严肃,是欢声笑语,女眷赴宴的场合。
江夫人一家肯定会来,同来的还有刘夫人母女,江夫人还带着小女儿顾明心,因为也该给女儿相婆家了,别家女眷也得相看待嫁女。
付昔时夫妻带着七个儿女都去了,还有豆祖母,她就没提胖婆婆,邀请了外祖母,而包姥姥借口头疼没去,留在家里看着闺女。
徐家自然会去,徐太夫人带着嫡长媳徐夫人和次媳钱氏赴宴。
钱氏跟着婆婆参加了好几个各家宴会,也认识江夫人。
江夫人这次要推出她亲家刘夫人,所以对来客挨个介绍刘夫人母女。
海刘氏看到钱氏,热情招呼着,注意钱氏看到她脸色一变,又马上恢复笑容。
付昔时是建丰长公主的嫡长女,可惜不姓罗,只能当客人坐着,罗秀月帮着母亲招呼客人,和徐家打招呼有点羞涩。
虽然没下定,两家亲事已经定下,见到未来婆婆,哪个少女也会羞答答。
徐太夫人注意到儿媳钱氏看到海刘氏变了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刚江夫人介绍海刘氏是严州府海千户的儿媳,而自己的次子一家在严州府呆过,难道次子在严州府有什么事?
徐太夫人留意海刘氏,见她没有异样,可是自己儿媳却很不自然。
虽然这个儿媳常年在外,徐太夫人对儿媳了解,没有事媳不会如此。
来客很多,注意力全在建丰长公主的孙子身上,还有外孙子那,没人留意徐家婆媳。
热热闹闹的满月酒,宾客主家都欢喜,宴会散了,客人告辞。
徐太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回到家里,把长媳打发出去,看着钱氏问道:“老二和武安侯府江夫人的姻亲,那个刘氏婆家有什么过节?”
她往政事上猜,儿子为政,千户为军,两个领域,地方上这两个领域一把手不合是常有的事,就怕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到时牵连一家人。
钱氏神色变换,紧紧咬着嘴唇。
徐太夫人一拍桌子,喝道:“都这会了你还有什么隐瞒的?这可不是你一房的事!都是姓徐的,出了事谁都跑不了!你两个儿子能置身之外?”
钱氏扑通跪下,还是没说。
徐太夫人头晕,扶额,道:“要不要我把老二召回来给亲娘伺疾?”
钱氏磕了一个头,泪流满面,道:“娘,庆生不是我生的。”
徐太夫人猛地一下站起来,道:“你说什么?”
钱氏又说了一遍。
徐太夫人又猛地一下坐下,缓了一会,道:“把你爹叫来,把你哥嫂叫来。”
徐佳因为二公主的事情,害怕得罪皇上。所以主动想和建丰长公主的次女联姻。而且长公主也愿意,两家说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媳说孙子不是她亲生的。
这个事儿要是捅出来。徐家就完了。
不管那个孙子是抱养的还是庶出,徐家拿这么一个出身的人子孙和建丰长公主联姻,这不是侮辱人吗?
徐太夫人也不先着问儿媳咋回事,都把家里主事的人叫进来,
徐大学士和嫡长子夫妻急匆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徐太夫人深呼一口气,对这钱是说道:“你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
钱氏就说了。
徐知府有一个爱妾,生下一子之后难产死了,徐知府让钱氏认为嫡子抚养长大,钱氏当然不愿意。
可是偏偏那时候,她娘家兄弟出了事,徐知府用这个来要挟,认了他就帮忙。
钱氏为了娘家兄弟只好同意,然后在那个庶子周岁的时候对外宣布她生了老来子。
这次前钱氏带着徐庆生回来,徐知府想让这个儿子在应天府娶一个儿媳,就是没想到家里人想和建丰长公主家联姻。徐知府当然愿意,以为这事没人知道,只有妻子,万分交代钱氏不要露出马脚。
作为钱氏本人她是不愿意的,小儿媳的出身超过大儿媳,大儿子是她亲生,这种情况她自然不愿意。但是事到如今给婆婆说她不乐意。
今天看到了海刘氏,钱氏心里有鬼。她并不知道海刘氏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她害怕,她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脸色变了,偏偏让婆婆看见。
徐太夫人听完了之后,哆嗦的站起来伸手指着儿媳,还没说话,就向后仰倒。
徐家顿时乱了,但也不敢找太医,匆匆忙忙找了熟悉的大夫进来。
说徐太夫人急怒攻心,情志郁怒,五志过极,心火暴甚,激怒之间肝阳暴亢,气火俱浮,迫血上涌则其候必发。
钱氏跪着瑟瑟发抖,她把婆婆气成这样,这可是大不孝。
徐夫人让钱氏回屋呆着,最近不要出门,她得亲身伺候婆婆。
徐家顾不上钱氏,先救徐太夫人,等徐太夫人醒来,左边身子不能动,口不能言。
她用能动的右手比划着,徐大学士拿了笔和纸张过来,徐太夫人写下歪歪扭扭四个字:暴毙、送走。
徐大学士点点头,明白老妻的意思。
让那个孙子对外称暴毙,但人命一条,安排他去别处。
这件事只能这么处理,不敢对将军府实话实说,说了徐家就完了。
徐大学士一狠心,让嫡长子带着孙子去游玩,让心腹把孙子推下山坡,然后对外说孙子没了。
又对外说徐太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病了,徐家这会才把太医叫进府。
徐知府急匆匆回应天府,徐大学士直接帮儿子辞官,理由:伺候母亲。
徐太夫人这个病,得人伺候一辈子,徐家次子和次媳从此不再出门。
752 罗张飞
徐家离开之后的家事,外人谁也不知道,将军府更加不知道。
对于徐家没有带二公主来赴宴,有的人奇怪,但也没当面问徐家人。
徐太夫人也没提二公主为何没来,二公主是建丰长公主的侄女,按理来说应该到场,因为自从二皇子去庙里之后,二公主也不再露面,有些人家以为是徐家不让二公主出门。
但心明的人家知道徐家还没这个胆,那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建丰长公主对几个侄子侄女的事和儿子罗志豪一样,该关心的时候关心,不会多问多掺合,她一个半路认回来的姑母,和几个大了的侄子侄女没啥感情,侄子侄女各有亲娘照顾,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就是大公主,也是后面生了孩子之后才逐渐和将军府熟悉起来。
大公主跟着婆婆江夫人来了,带着女儿巧姐儿,得了一堆礼物。
其他公主人没来送了礼物过来,荀皇后和太子妃也派人送了礼物。
大皇子妃和二皇子妃同样派人送了礼物,二皇子妃如今大着肚子,哪里也不去,如果她这一胎再生个闺女,二皇子府就要断后,皇上不会让哪个孙子过继给二皇子。
今天岑溪农来了,他是曲林雁的表弟,如果他母亲在世,或者他成人后娶妻,这种场合应该是他母亲和妻子过来。
可是没有如果,所以他亲自来了,送了礼后,罗志豪和曲梁彬在书房招待了他。
女眷这边对岑溪农很感兴趣,大多数是第一次见到听了三年的传说中的人,谈不上惊为天人,也是眼前一亮。
太出色的少年郎。
中老年妇女的通病,马上想到岑溪农的亲事上,看自家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嫁到岑家,那可是一进门就是岑家当家主母。
因为岑家嫡长没主母,岑溪农有两个婶子,但是听说那两个婶子也不曾打理过岑家,目前是这个少年郎一力顶起岑家。
当时就有很多人和付温氏分外热情,付温氏虽然不是岑家人,是岑溪农的养母,那绝对能在岑溪农跟前说得上话,最主要想和岑家嫡长支女眷联系,没有呀。
等客人都走了,付昔时咯咯的笑,给母亲说道:“我们家原河成香饽饽了,不知道哪个有福的人家给他当岳家。”
建丰长公主都看上了,道:“只可惜岑家是世家,你妹子又定了人家,原河要还是你养母的孩子,我都想认这个女婿。”
她也知道自己家土豪身份,不愿女儿去那种规矩多的人家受罪,又是嫡长一支。
徐家徐知府是次子,徐庆生也是次子,要是长子,她可不愿意,不想女儿当嫡长媳受累。
罗志豪抱着儿子一旁郁闷,父亲憋了几个月,给他儿子起名罗益德。
张飞,字益德。
罗志豪对父亲说干脆叫罗张飞好了,被罗将军瞪眼吹胡子踹出去。
他知道父亲起这个名字,是怀念当年和皇上还有顾侯爷三人的情义,提醒皇上别忘了我们虽然没有三结义,但有三结义的兄弟情义。
谁说老实人没有小心思?
罗志豪吐槽,你们的兄弟情义随着地位的变化变了,可是我儿子是皇上的外甥孙,这个不会变,用不着父亲提醒。
建丰长公主不知里面的弯弯绕绕,很高兴孙子的名字终于想出来了。
曲梁彬强忍着给外孙起名字,很盼望亲家来找他商量,可惜罗将军一次也没问过他,听到外孙叫罗益德,秒懂,哭笑不得。
皇上听到这个名字,更加秒懂,乐了。
这个勇猛憨直的罗将军终于动一回脑筋,难得。
奇葩皇上亲笔写了个字送给罗将军,罗将军不认字,让儿子念给他听。
罗志豪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罗益德,字张飞。
好吧,罗志豪的儿子让他说中了,叫罗张飞也可以。
就好比赵云,也叫赵子龙,刘备刘玄德,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益德,岳飞岳鹏举,杜甫杜子美,苏轼苏子瞻。
王美立王子序,岑溪农岑原河,罗益德罗张飞。
古代男子成年后,由长辈或者先生赐一表字。因为不便直呼其名,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称其表德之字。
除了字,有的人还给自己起个别号,辛弃疾稼轩居士,白居易香山居士,李清照易安居士,唐伯虎六如居士,陶渊明五柳先生。
熟知的苏东坡,东坡是他的别号。
奇葩皇上这会给罗志豪的儿子起了个字,更奇葩的是,皇上老早给自己起了个字和别号,字是怀才,别号不遇先生。
说他小时候很羡慕当先生的人,觉得先生最有学问,自己就是怀才不遇,只可惜家里穷读不起书。
他的解释可把罗志豪郁闷坏了,心想,你糊弄我不认识成语?你小时候没读书没文化哪来的才?还怀才不遇?
那会的皇上诗意大发很想给外甥起个字,罗志豪赶紧说自己有字,叫原江。
十一月十九,岑溪农带着兴致勃勃的三胞胎走了,回石河镇。
这时,徐家出了事,那个要和罗秀月定亲的徐庆生出去游玩,滚下山坡没了。徐太夫人一着急患了偏枯症,也就是半身不遂,半瘫在床。
徐夫人带着钱氏拿着厚重礼物去了将军府,建丰长公主能说什么?看着钱氏哭肿的双眼,没精打采。她心想人家亲儿子没了,还得来给她赔礼道歉。
天灾**谁也没有办法,幸好没有定亲,这要是定亲,那女儿秀月可就得落一个克夫的名声。
徐太夫人在醒来之后,安排了那个孙子的事情,又把钱氏叫来,让大儿媳当翻译详详细细的问了在严州府的事情,把庶子当成嫡子,府里人有没有人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人知道。
钱氏回答说,府里人知道的几人是她身边的心腹,外面没有人知道。她那一两年就没出过门,自个的院子也没出去过。
徐太夫人这才放心,又交代长媳去一趟将军府,准备厚礼。
徐知府急匆匆赶回来,一进家门就被门房带到书房,徐大学士先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然后带着儿子去见了老妻。之后又把儿子带回书房,亲自动手,狠狠打了一顿板子。
这事外面人全知道了,罗家和徐家的亲事不成了,男方人选没了。
武安侯府自然也知道,海刘氏听说后心里一动,想起在将军府的时候钱氏看到她脸色一变的事。
海刘氏属于那种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却粗中有细的人,她没敢给别人说,悄悄把母亲叫到自己屋里,说了一下她的猜测。
刘夫人惊讶道:“不会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这要是让长公主殿下知道了,殿下该发怒了。别说是殿下了,哪怕是咱家,谁要拿个庶出的冒充嫡子和我结亲,我绝对打上门去。”
海刘氏小声说道:“娘,小点声。我觉得徐家只能这么做,让那个孩子暴毙。说明徐家以前不知道这事,钱氏隐瞒了没说,那天看到我之后,估计是害怕露馅才给徐家说了。”
刘夫人说道:“那个徐太夫人是真的病了,不是装的。”
海刘氏说道:“自己儿子媳妇惹了这么大的祸,气也气病了。”
刘夫人点点头道:“那也是,要是,我儿子儿媳做这事,能把我气全瘫了,回去我可得给你几个弟交代清楚,没儿子过继都可以,千万别拿庶出冒充嫡子,将来怎么结亲?那不是结仇吗?”
海刘氏交代道:“娘,这事千万别说,回家也不能说,也别给武安侯府的人说。大公主知道了能愿意吗?秀月可是她亲表妹。”
刘夫人说道:“你当你娘傻呀,我走前,你爹跟着屁股后头交代,吃吃喝喝的事随便说,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都不说。这种事我要是装张嘴乱说,让人家两家打起来,回头两家打完了转过头来打我,咱刘家可被我给坑了。”
转过头来,刘夫人又嘱咐女儿:“你记着,以后有啥事自个知道就行,最多和你婆婆商量一下,女眷们的事给你男人也不要说。还有那个钱氏看到你脸色变了,备不住想着你知道什么,过一阵子想办法让你弟的岳母带你去看徐太夫人,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露出好奇猜测的神情,就当不知道。不过你本来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瞎猜的。你爹给我说过一个词,疑邻盗斧,虽然你不知道,但是要是别人怀疑你,怎么看怎么想着你是知道这事,到时候可一定想好了怎么说话,可别把麻烦事揽在自家身上。”
海刘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又郁闷道:“这叫什么事嘛,我又没做亏心事,偏偏还得给别人演戏。”
刘夫人道:“所以知道别人秘密的人死的早,你爹说过,啥也不知道的人最幸福,我说那就是傻子最幸福,知道也记不住。”
海刘氏无奈一笑道:“那我就装傻子。”
江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是那种啥也不知道最幸福的人,她还以为真的是徐家运气太不好,眼见着和建丰长公主要结为亲家,这下泡汤不说,还得罪了建丰长公主,差点让人家女儿背上克夫的名声。
上回长公主殿下还说过了年定亲,幸好没定,就要定了,克夫的名声跑不了。不过就这,也有人会议论,殿下心里肯定不好受。
刘夫人眼睛滴溜溜转,她想到了自己家有没有哪个年龄相当,可惜辈分不对。
海刘氏跟她娘一样也在想海家有没有年龄相当的,但是和建丰长公主家结亲,不是张口就来,得回婆家,一家人商量好了,选出一个优秀的、身体健康的,千万别出事。
罗秀月郁闷啊,她见过徐庆生,虽然没有男女那种一见钟情,可是长辈安排,各方面条件不错,侄子满月那天还见了未来的婆家人,一转眼功夫未婚夫没了。
她能够想象到别人对她同情,大哥二哥都跑来安慰她说没事,幸好没定亲,回头再给你找一个。
罗秀月气鼓鼓说道:“我嫁不出去吗?我就招这么着急着嫁人吗?回头再给我找一个?”
罗志豪和罗志康都不吱声了,不会安慰小姑娘呀。罗志豪心想,如果是付昔时,不用安慰她,她自己会安慰自己,会给自己解释,还反过来会安慰别人,肯定会说没事,说明缘分没到,后面会有个更好的等着我。
罗秀月沉默了一下,也觉得不应该给哥哥说这个话,她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没事,反正又没定亲,娘说我年龄还小,过几年定亲也行。我觉得也是,等我十八了再嫁人,让我在家多陪娘几年。”
罗志豪说道:“这么想就对了,你大姐就说过,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直接往前走,走过去风景更好。”
罗秀月一听大哥说这话,眼睛一亮说道:“大哥,过了年我跟大姐一起去关中。我还没出过远门哪,以前我就羡慕大姐,之前我还想要是我不定亲就和大姐一起去,正好现在有空,我和大姐一起去。”
罗志豪说道:“可以呀,不过你得想清楚了,出门在外可不是在家里。首先第一个辛苦,路上吃不好休息不好,风吹雨淋,有的时候可能住在外面帐篷里。”
罗秀月一扫刚才的郁闷,眼睛亮晶晶,满脸的兴奋说道:“我不怕,大姐说要带着肖正他们三个,我当姨母的还不如七岁的外甥?再说了,我可是将军府的女儿,就是去打仗我都不怕,更何况只是去一趟关中。”
罗志豪啪啪拍巴掌说道:“好,不愧是姓罗的。”
罗秀月激动地站起身来说道:“大哥你跟我一块去给爹娘说,娘要是不愿意,你要帮我说话。”
她拽着罗志豪往外走,急匆匆去了前院。
建丰长公主听了当时就同意,小女儿去了还能帮着大女儿照顾三胞胎,姐妹俩在一起有个照顾。再说徐家出了这个事情,小女儿出门散散心更好。
罗将军也不会反对,罗志康蠢蠢欲动,他长这么大也没出过远门,罗将军说道:“志豪,我看明年你要出门把你弟带走。”
罗志康当时就给父亲行礼:“谢谢爹。”
建丰长公主说:“他明年都要成亲了,让他出去干什么?”
罗将军说道:“去找何家重新定一下婚期就行了嘛。”
建丰长公主翻他一眼,小声嘟囔道:“你以为是冲喜呀,婚期还有随便改的吗?”
要不为何有乌鸦嘴这个词,建丰长公主虽然小声嘟囔,可是菩萨听到了,何家何侍郎的老母亲没了,享年八十七,喜丧。
和何家婚期推后到明年秋天,
罗志康可以先和大哥去福州府了。
753 故地游
岑溪农带着三胞胎回石河镇,同去的还有李四居。
他没让岑家人跟随,罗志豪派的马车和四个跟随。
这次三胞胎没有穿一模一样,脸上不知被岑溪农弄了个什么,长得也不一样。
三胞胎互相看看很兴奋,一直以来他们三人外人看都是一副面孔,这会互相看,变了模样。
肖正对两个弟弟说:“你们看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
肖杰和肖焱点头,道:“我们也不一样,是吧?”
肖正点头,遗憾道:“没带镜子,不然可以照照。”
在旁边笑着的李四居拿出个镜子递过去,肖正接过来使劲看,咧嘴笑了,道:“以后出门就戴这个,不然总有人看我们。”
他照完给了二弟三弟,又对李四居说道:“李舅舅,你出门还带镜子呀。”
肖杰说道:“我以为只有三舅出门戴镜子,娘说三舅是花蝴蝶,时刻臭美。”
肖焱照完,把镜子还给李四居,道:“李舅舅要成亲了,所以臭美。”
肖正说道:“三舅已经成亲,三舅母是表姑,母亲说三舅当祖父了,口袋里还要装镜子哪。”
他们称呼叶田卓按照以前的称呼,如果按照真正的亲戚关系,他们应该称呼表姑父,可是叶田卓说还是叫三舅,这样亲。
李四居听着三胞胎说叶田卓,问岑溪农:“原河,田卓大姐夫下月初二成亲,你赶不回来了吧?”
岑溪农说道:“不一定,看情况。”
“反正我成亲你得回来,我把婚期推到十二月十八,就是等你能参加哪。”
岑溪农笑道:“那肯定能赶回来,我要亲自送你新婚礼物。”
李四居呵呵笑道:“多谢啦。原河,我比你大一岁,我都要成亲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娶谁?”
岑溪农收了笑容,摇摇头道:“暂时没想过。”
旁边的肖正说道:“娶四表姨。”
肖杰道:“对,娶四表姨。”
肖焱说道:“我们和四表姨说了,让表姨嫁给你。”
岑溪农脑海里出现美珍公主,他出孝美珍公主送了礼物,两人还没见过面。
这三年,俩人书信来往,一直没见过面。
岑溪农不知道美珍公主现在长成什么样,在他脑海里美珍公主还是那个一脸惊恐尖叫的小姑娘,要不就是站在那微笑,眼里有着纯净如水,又眨眨眼的调皮小姑娘。
李四居看了看岑溪农的表情说道:“美珍公主现在长得可好看了,和豆大嫂有点像。”
岑溪农脑海里又出现最早见大姐的是模样,印象最深的是大姐扛着双截棍带着好多人去城门。
他悄悄的回屋拿了药粉跟上,大姐带着人杀敌,他爬上城楼让弓箭手点火用药粉射人。
他第一次在城墙上大喊大叫,因为个子小就使劲往上蹦。这会都能感觉到那时候一脸狰狞的大喊:“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那会儿他想,我好不容易离开寺庙,跟着养母来到陶家铺,他喜欢陶家,喜欢他家里的人,他准备重新开始生活,所以不想让叛军破坏了。
他在想事,李四居和三胞胎都不说话,看着他。
岑溪农回过神来说道:“美珍公主也长大了,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
肖正说道:“为什么不能说?我就喜欢四表姨,四表姨当二舅母最好了。”
肖杰说道:“嗯嗯,我不喜欢不认识的人当二舅母。”
肖焱说道:“我娘说了,这样的亲上加亲最好。表兄妹不行,二舅和四姨不是表兄妹可以成亲。”
岑溪农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
这会儿是冬天,坐在马车里没办法看外面风景。他们有两辆马车,前一辆是他们几个人坐着,后面一辆是跟从和一车货。
付昔时准备的给几个大姑子的,还有岑溪农给李四居家里的礼物。
罗志豪派出的马车是卫所里的,赶车人的技术也好,所以路上没有住。一天就到了石河镇,不过到了也都天很黑了。
找了个客栈住进去,李四居也不好让岑溪农住到他家里,如今的岑溪农不是以前的小和尚,他家里太破烂了,没法招待客人。
第二天早晨起来,岑溪农也往脸上带了个东西,这个是他按着老和尚留下来的手册里的配方做的。
当初他跟着养母走的时候专门回了庙里一趟,把老和尚藏着的一个手册带走了。
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配方。包括制作火药的还有炼丹的,关于他拿这个册子除了养母,谁也不知道。
那会儿他还想过不会让养母白养他,等他稍微大了,他就按着册子上的配方做东西卖。
三胞胎好奇的看着二舅和他们一样变了模样,二舅原本很白,这会儿看着脸上灰暗,像是病了。
他们知道是假的,可是肖正还是问了一句:“二舅要不要去看大夫?”
焱华拉了一他一下说道:“那是假的,和我们一样。”
肖正问弟弟:“那我是不是看着也像有病的一样?”
肖杰和肖焱一起摇头道:“不像,像村里的二傻子。”
俩人同时捂嘴笑。
吃了早饭后,李四居带着他们先去寺庙,岑溪农看着熟悉的街道,头一回心里感叹万分。
他记忆里算是这里长大,认识四娃之后,俩人有时偷偷出来逛逛,那会四娃身上没钱,俩人对着卖吃的流口水。
四娃在豆家做事后,大姐给他的好吃的,他总会给自己留一点送过来。
俩人还偷着上山去黑水沟,在山上逮野兔烤着吃,就是不敢经常去,怕人发现了让四娃也当和尚。
三胞胎对石河镇没啥印象,好奇的东张西望,小声问豆家祖宅在哪里。
李四居说道:“不在这条街,等办完事再回去看看。”
他不知道原河为何回来,心里猜想原河肯定是要办事,不会因为怀念出了孝就赶过来。
肖正他们虽然改了面容,这三年跟着岑溪农读书,身上气质早已发生变化,就像大户人家子弟。
李四居也不再是乡下人举止,他们几人走在街上,路过的行人都会打量几眼,以为是哪里的贵公子来石河镇了。
就算遇见以前认得李家的人,李四居离开石河镇好几年,变化很大,没人认出来。
先去的寺庙,以前的寺庙早就被推翻,重新在旁边盖了新的,比以前的寺庙要大,里面的和尚也都是后来进来的。
岑溪农知道这个寺庙周围被朝廷里里外外查找了个遍,底下都是掘地三尺,那是因为老和尚是二皇子的缘故,还有那个传闻藏宝图。
他带头上香磕头,之后站在寺庙的院子里。除了以前庙里的大树,其他全部变了模样。
记忆中的寺庙不存在了。
闻着熟悉的味道,听着庙里和尚的念经,脑海里出现老和尚牵着他的手,站在寺庙门口缓缓踏入。
庙里有个小和尚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们,李四居走过去,悄悄塞给他一块银子,就见那个小和尚很快的塞在衣袖里。
就像小时候他给原河一块饼,原河很快滑进衣袖里,熟练而老套。
肖正他们三个是正大光明走到小和尚跟前行个礼,肖正拿出一块银子递给他说道:“小师傅,这个是给你的,你留着买好吃的吧。”
小和尚接过来,双手合十。给他们鞠个躬。
肖焱很同情地小声给两个哥哥说道:“这个小师傅是新进来的,你看头发才是像新剃的,多可怜呀。”
他们知道二舅小的时候当过小和尚,那会儿就和李舅舅是好朋友。
岑溪农站了一会儿说道:“走吧。”
他们几人出了庙,不知道寺庙里的主持站在窗口看着他们走出去,一会叫进来一个人,吩咐了几句,那人穿着打扮像个砍柴的远远的跟着他们。
走出寺庙后的岑溪农没再去哪里,带着他们回了客栈让李四居回家。
“你先回家看你爹娘去,把礼物带回去,先别说我和肖正他们都回来了,如果有事我会派人去找你。”
李四居一句也没有多问,说声好转身走了。
歇了一会儿岑溪农又带着三胞胎三胞胎,还有那四个随从离开镇子,向后山走去。
他们一直往黑水沟走,到了山下有两个衙役快快的跑过来喝道:“哪里来的人?这里是禁区,快快回去!”
跑到跟前一看他们的穿着装束,其中一个衙役换了脸色说道:“这不是游玩的地方,你们快回去吧。:
岑溪农说道:“我认识你们何泽普何大人,我有点事上去一趟。”
一个衙役说道:“认识谁也不行,何大人也没这个胆敢放任何人上去。”
三胞胎听二舅报出大姑丈的名字,知道不用装了,肖正说道:“何大人是我大姑丈,出了事儿我担着。”
两个衙役吓一跳,他们知道何大人的妻弟有三胞胎,而且何大人如今是皇亲,也就是说,这三胞胎的舅爷是皇上。
他们看看这三胞胎高矮一样,可是面容不一样。
跟着的随从打头的那个走上前拿出一个腰牌,两个衙役看了,赶紧退下不在阻拦。
岑溪农带着他们上了山。
山下的衙役互相看看,使个颜色,另外一个人快速往镇子上跑去。
岑溪农往山上走,这里还是记忆中熟悉的路,修整的比以前整齐,铺了山路。
肖正问道:“二舅我们小的时候来过这里没有?”
岑溪农说道:“来过,那次你娘装疯背着你们,就是把你们藏在这山上。”
肖杰说道:“就是吃粑粑的那一次呀。”
肖焱皱了下眉头,虽然母亲说过不是真的吃粑粑,是做的。可是想一想也是好恶心。
岑溪农一脸的微笑,回想在陶家铺的时候,小七第一次吃那个富贵饼,还说真软乎,趁热吃才好吃。等他说大姐为何做成这样,为何三胞胎说吃粑粑,小七一下吐了,追着他要打。
刚去陶家铺是他出了庙之后最快乐的时候,陶家人多,又有比他大一点的小六小七他们。在一起干活,他和小七住一块儿,天天听小七叨叨叨说要当将军,说这辈子给罗小将军牵马就知足了。
小七还糊弄他说去当驸马,说当驸马就可以躺着不用干活还能养活养母他们一家。他还天真的去问大姐夫。然后决定好好读书,考中秀才去当驸马。
想到这又想到美珍公主,走的时候没有说要出门一趟,只说过一阵子要送给她一个礼物。
他已经准备好了,放在家里。
三胞胎一路走一路叽叽喳喳,对他们小的时候也来过这里很有兴趣。
到了一个山洞,里面黑乎乎,随从点了火折子拿着先进入,岑溪农牵着肖正,另外的随从牵着肖杰肖焱跟着进去。
岑溪农打量了一下,里面和以前一样,那次大姐夫抱着肖正他们坐着的石块还在,看来没有人动过这里。
洞里有一丝光亮,是那个山峰透过来的光亮。
三胞胎走过去,肖正试了一下,过不去,他使劲吸口气,还是没过去。
丧气道:“早知道我应该减减肥了。”
肖杰说道:“让我试试。”
他试了一下也过不去。
肖焱之前一直没说话,聚精会神,竖着耳朵。
岑溪农看着他,肖焱点了一下头。
肖焱走过去说:“让我试试。”
三胞胎中他身形最瘦。
岑溪农说道:“不用强迫,进不去算了。”
肖正和肖杰让开,肖焱使劲呼一口气,胸腔缩着,侧身一点一点挤进去了。
肖杰和肖正趴在山缝往里看,听到里面的肖杰说道:“二舅,里面好大呀。”
岑溪农说道:“你不要走远,就在跟前转一下。”
“好的。”
等了一会儿肖焱又从山峰挤出来。
岑溪农说道:“我们走吧。”
肖正和肖杰一起问肖焱里面都有啥,肖焱说道:“有好多树,还有石头,啥也没有,兔子都没看到。”
岑溪农一句话也没有问,他们几人下了山下,看到何泽普带着几个衙役等在那儿。
肖正他们三个人走到跟前一起给何泽普行礼鞠躬,叫了声大姑丈。
754 不知道
何泽普听衙役汇报,吓一跳,急急忙忙来到黑水沟,在山下等着。
没听媳妇说岳父他们要回来,怎么来了就去黑水沟了?
等看到三胞胎,更吃一惊,面容不是肖正他们,听他们喊姑丈,才知道是他们。
肖正给姑丈介绍岑溪农,说是二舅,何泽普知道是以前的小和尚,如今的岑家子。他客气招呼着:“他二舅。”
这样招呼显得亲切,两人距离也能拉近。
岑溪农说道:“何大人,我自己带肖正他们回来,办点私事,不用客气。”
何泽普明白,是不让他大张旗鼓的声张。
他把衙役打发了。一个人护送他们。离开黑水沟。三胞胎也没有说去了黑水沟的山洞。三个人一人一句的问候,大姑三姑四姑他们,二姑已经在应天府。我姑就没见过。也很少听家里人说。
何泽普。温和耐心的回答着他们的话。
到了客栈,岑溪农和三胞胎洗了脸,何泽普看着长大了的他,依稀可见当初的模样,如今却是世家子弟,谁能想到哪?
岑溪农让三胞胎跟着何泽普把带来的礼物送给豆家几个姑奶奶,然后给何泽普说两天后他带三胞胎回应天府。
岑溪农不再是以前的小和尚,说话气势不同,最主要是他的身份,让何泽普只有听从,一句话不敢多问。
三胞胎高高兴兴跟着姑丈走了,带来的礼物先带回大姑家。
豆大姐惊喜,搂着三个侄子又哭又笑,她的孩子们这几年没见过三胞胎,好奇打量。
三胞胎给表哥表姐问好,拿出给他们的礼物。之后豆大姐又带着他们去了豆三姐豆四姐家里,都是欢天喜地。
个个让三胞胎住家里,豆肖正婉拒,说和二舅有事要办。
豆三姐还问哪个二舅,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豆大姐拽拽她,豆三姐没继续问。
何泽普告诉过她,不要多问岑溪农的事,贵人的事,少多嘴。
他见岑溪农一来就去黑水沟,衙役说跟随的人出示的是宫里的腰牌,赶紧嘱咐媳妇少张巴。
三胞胎叫岑溪农二舅,别以为人家就是你亲戚了。
岑溪农呆了两天,也是在镇上随便转转,之后回应天府,三胞胎没跟着留下来,他们觉得这里不熟悉,不想留在这里等着过年,干脆和二舅一起回去,到时跟家人再一起过来。
李四居没有跟着,他得带家人一起去应天府。
回到应天府,三胞胎回豆家,岑溪农休息了一天,进宫。
皇上对岑溪农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对于他去石河镇,皇上也不意外。
那个老和尚为何在石河镇住这些年,不可能是石河镇风水好,肯定是有古怪。
而这个古怪和黑水沟有一定的关联。
可是黑水沟派人去看过,也找了个侏儒进去过,啥也没发现。
皇上想把那个山缝炸开,罗志豪说再等等,等岑溪农出孝,看他如何。
“你是说他有些事没说?”
“原河很聪明,他不是没说,估计他真不知道,或者是之前有点疑问,凭着一点疑问让他怎么说?刚来应天府就被找回家,然后守孝,这三年他会好好回想,如果想起什么,他会说。”
所以皇上就一直等着,等岑溪农出孝带着三胞胎去石河镇,知道他想起什么。毕竟他跟着老和尚时间最长,又是一个聪明的人。罗志豪说他过目不忘,记忆力超好。
岑溪农进宫,皇上一点不意外。
看着这个少年,皇上心想,如果不是岑家人多好。
岑溪农给皇上行礼,皇上一摆手,宫人全退下。
皇上微笑道:“好久不见,越发出色。”
岑溪农回个微笑,道:“多谢皇上夸奖。”
“这次去有何发现?”
岑溪农并不意外皇上这么问,跟随他一同去的人,虽然是罗志豪派的,但他知道是宫里的人。其中一个少了一个指头,其他三人对他很恭敬。
皇上请岑溪农坐下回话,岑溪农也没客气,规矩坐下。
“我的过往不必多说,我想皇上清清楚楚。我自己对老和尚为何留在石河镇也很疑惑。老和尚是我岑家人是我回岑家后才知道。这三年我一直回想在石河镇的事情,我觉得那个黑水沟有古怪。老和尚刚带我去石河镇,让我进去过,但我不记得具体。后来大了,进不去了,老和尚也没说过有关黑水沟的事,我也忘记了。”
皇上只动了动眉毛,继续听他说。
“我睡觉不太好,经常夜里睡不着。我就偷听老和尚说梦话,也是这个回到岑家我猜他是我岑家人。他想用功劳换取回岑家,掌控岑家,这是他一生的执念。”
岑溪农的眼神看向别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那模样像是回想到不好的事情。皇上也不打搅他。
“我一直以为老和尚留我一命,是心软了一回。其实,他还是在意姓岑,留我是因为我是岑家人,和他同血脉。”
岑溪农明白皇上肯定知道老和尚是岑家人的事,他不说又能如何。
皇上静静的听着,想着,岑家这个小儿是给老和尚开脱,因为同姓岑,老和尚效忠前朝有罪,那就是岑家人有罪,这个小儿是给岑家开脱。
他说了一句:“人已死,过往不究。”
岑溪农站起来行礼道:“谢皇上。”
皇上一直观察他的神情,他的举止。见他坐在那纹丝不动,手放在腿上也是一动不动。眼神没有一起慌乱,平静如水。只有提起老和尚微微皱了一下眉,眼里却露出一丝温柔。
是个心善的孩子,也说明老和尚并没恶待他。
岑溪农礼物说道:“老和尚梦里曾说过山后头,我偷着去过黑水沟山后,什么也没有,后来没在意。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依稀记得进去黑水沟山缝,有个小山头。这次带肖正他们去,也是想着看他们能不能进去,如果能进去,看看有没有那个山头。有,回来给皇上回禀。如果进不去,再让皇上派人去看。因为我也拿不准是否记得对不对。不好直接禀告。”
皇上见他说的很坦然,眼光很清澈,也就相信了他说的话。他也猜想,岑溪农带三胞胎去,是想让三胞胎进那个山缝里看一看,那就说明他想起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带三胞胎回去,因为三胞胎祖宅是石河镇,再一个,说明三胞胎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关于三胞胎中最小的那个,肖焱的事,皇上并不知道。
755 愿意否
皇上见岑溪农清澈的双眼,平静如水的表情,相信他的话,之前自己也是这么预料,所以不会心生怀疑。
岑溪农也只说到这,肖焱进去多久,身边的跟随会给皇上说,山缝里如何,皇上也知道。
后面就交给朝廷了,他只需要把老和尚撇开,把自己撇开,把岑家撇开。
其实,他并没从老和尚梦话里偷听到什么,是他想起老和尚说过一句话,说世上何来的长生不老药,无非是金银财宝。
他想起跟老和尚去石河镇之前,老和尚拿着一张破旧的纸张,到了石河镇把纸张烧了。
他猜想黑水沟山缝里肯定有什么,不知哪个朝代的王用孩童把东西送进去,可是孩童没人指挥干不成活。
又想起老和尚之前是道士,记忆里好像有个侏儒道士。岑溪农明白了,侏儒形同孩童,可以进去指挥孩童干活。
黑水沟山洞里埋的孩童,就是往山缝里送东西进去的运输人,并不是道士炼丹用的。
老和尚或许从那个侏儒道士那里得知什么,才当了和尚,因为石河镇只有和尚庙。正好带着他,让他进去看了,但一直没有动,就是想用这个在前朝二皇子那博得功劳。
为何一直没有说?如果说了,那会二皇子急需钱财,早就派人拿走。
这个岑溪农猜不出来,老和尚已经没了,不知道他为何一直藏着这个秘密。
这三年,岑溪农翻来覆去的看老和尚留下的手册,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甚至倒着看,没有一点不对的地方。
这个手册他全部记住了,准备这事解决了,回头烧了。
给皇上说完之后,岑溪农心里轻松,之前的事情全部完结之后,就是岑溪农的开始。
从大殿出来,宫人领着他往外走,突然看见前面一个人站着。
岑溪农停顿了下,一个少女脸上有着吃惊,又转为欢喜。
她身穿着一浅绿色丝云锦袄,一件湖蓝色裙,披着米色半身斗篷。粉白小脸微微透着红色,大大的眼睛,如水。
岑溪农想起李四居说的美珍公主长得像大姐。
“好久不见。”
美珍公主有丝惊慌,没想到这里看见原河,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轻声道:“好久不见。”
岑溪农微微一笑,道:“我先回去了。”
美珍公主点下头,嗯了一声。
皇上在殿里伸脖看。
是他派人叫美珍过来,就想看看这二人突然遇见会如何。
怎么就这么走了?
怎么就打了招呼走了?
为何不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
那个小子太淡定了吧?
再看自己女儿,站那不动。
看什么看呀,赶紧追上去呀!
美珍公主站了一会,没进来见皇上,急急忙忙走了,回她宫殿去了。
皇上遗憾,并微笑。
这个小子不当自己女婿太可惜了,管他是不是岑家人,只要女儿喜欢就行。
美珍公主逃似的回到自己宫殿,急忙照镜子。
觉得今天穿得不好看,怎么穿了这一身?发髻梳得也不好,首饰戴的多了,原河会不会觉得她庸俗?
刚才见到的原河,比记忆里的还好看。像大表姐说的那样:我家原河往那一站,天地都要逊色。
大表姐说这话表情很得意,三胞胎全部点头。
美珍公主想象不出来让天地逊色的人会是什么样,刚才见了,太突然,觉得自己好丑,恨不得转身跑。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腮红红,伸手摸摸额头,发烫,心又跳跳。
三年的书信来往,原河关心的话语,三胞胎时不时说给他们当二舅母,美珍公主……
今天见了人,美珍公主心里想,我要当肖正他们二舅母。
她站起来急匆匆去见父皇,不要给她乱找驸马。
皇上看到女儿冲进来,故意吃惊道:“发生何事?你母后要揍你?”
美珍公主听父皇这么一问,这才冷静下来,扭捏道:“才不是,母后才不会揍我。”
皇上也不问她为何这样,捋了下胡须说道:“你早点过来就能看到肖正他们二舅了,就是岑原河。没想到这小子长这么大了,我想让你母后帮着给他找个媳妇,不管咋说是你表姐的弟弟,肖正他们叫声二舅,总得帮着找个好的。”
边说边观察女儿表情。
就见女儿着急道:“有没有问过原河愿不愿意?”
皇上说道:“肯定会问呀,到时候让你表姐去问。他们姐弟俩关系好,原河想娶什么样的会给你表姐说。”
美珍公主听了一想,对哦,原河愿不愿意当我驸马哪?不能我愿意,他不愿意,这样他很难受,我也很难过。
她也不给父皇说什么,说了一句:“我有事。”转身又跑了。
皇上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去皇后那坐坐。
去了之后笑着说了美珍来了又回去,又来了又跑了的事。
荀皇后听了皇上说的之后没说话,等着皇上接下来继续说什么。
皇上继续说道:“梓潼,觉得岑家那个原河如何?”
荀皇后问道:“你是想让美珍嫁给他?”
皇上点点头道:“我是挺中意他当美珍驸马,之前想过,就是怕美珍太辛苦。别说岑家,别人家当家主母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我舍不得美珍辛苦,要是原河不是岑家人就好了。可是没有什么要是或者如果,他就是岑家人,还是未来的当家人。不说他是谁家的,就说美珍将来的驸马会是谁呢?美珍小的时候我就想过,只要美珍愿意,哪怕对方是个臭狗屎,我也能给美珍一个金匣子装着。不是有金屋藏娇嘛,大不了我来个金匣子藏狗屎,美珍愿意就好。”
荀皇后无语的看着皇上,还有这样比喻自己的女婿的?不过皇上对子女的婚姻,确实没有那么武断,特别是对美珍那更加是女儿的欢喜放在第一位。
皇上继续说道:“这三年来,我想着顺其自然,没有一点干涉。我想了,美珍要是愿意,这个女婿也行,我看美珍是愿意的。”
说完皇上呵呵笑了,他自己也很愿意。岑家的事他都知道,特别是今年岑溪农处理家里的事情,非常让皇上欣赏。有这样的丈夫,家里还有啥理不清?美珍嫁给他不会受苦。
荀皇后也愿意女儿嫁到岑家,她是世家出身,愿意小女儿嫁进世家,将来的外孙外孙女会有一个显赫的背景。
美珍公主又跑回到自己的宫殿,在屋里来回走。确定了自己的心思,这回开始琢磨原河的心思。
他喜不喜欢自己?想不想娶你自己?要不要去给表姐说一下,让表姐去问问他。
美珍停下脚步,又想我不让别人去问,我要亲自问。
她拿出笔墨,又停下来。不在信里问,要当面问他。
于是,美珍公主派人给岑溪农写了个纸条,说明天要给他一个礼物约在马庄见面。
第二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披了一件她最喜欢的紫色的斗篷。
到了马庄,岑溪农已经到了,和三胞胎一起。
肖正他们看到美珍公主跑过来,一起喊道:“四表姨。”
美珍公主看到岑溪农微笑着看着她,她心紧张起来,事先想好的词全忘了。
又有三胞胎在,更加不知说什么。
肖正和弟弟们挤挤眼,一起说道:“我们去后面看马。”
美珍公主这才想起要说什么,赶紧说道:“原河哥哥,我要给你看个礼物,你等着。”
她提起裙子急匆匆往后面走,岑溪农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他她经常来,熟门熟路。三胞胎追着美珍公主往后院走去。
过了一会美珍公主牵了两匹马过来,一匹是白色,一匹是红色,两匹马的颜色在阳光下照着发亮。
美珍公主走到城原河面前说道:“这个叫白铃铛,三年前表姐给你的礼物。我和肖正他们帮你养着,说等你可以出门了还给你。”
这个事情岑溪农知道,他说了声谢谢。
美珍公主又看了看红色的那匹马说道:“这是我的,名字叫红月亮,两匹马一直在庄子里,我经常来看他们。”
岑溪农又说了一句:“很漂亮的马。”
美珍公主咬下嘴唇,问了一句:“我漂亮吗?”
岑溪农点下头说道:“很漂亮。”
美珍公主脸上的红晕散开,眼睛亮闪闪,水汪汪。
她伸开手举到岑溪农面前说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夜明珠。肖焱说过你不喜欢晚上,我也不喜欢。晚上有了这个就不会害怕晚上了。”
岑溪农看了一下她手中的夜明珠,白天珠子并没发光,就像扑通的珠子。
再看美珍公主,她眼神有着期待。
但是岑溪农不能接受这个礼物,知道这个肯定是皇上给美珍公主,有了夜明珠她的屋里夜晚始终有光线。
岑溪农说道:“这个你拿回去,我屋里也有。”
美珍公主顿时眼睛暗了下来,但还是固执的伸着手。
岑溪农是想如果是别的礼物他就收了,但是这个是美珍公主需要的,他不能拿。
没等他再说话,美珍公主问了他一句:“你喜欢我吗?”
没有回答声,美珍公主又问了一句:“你愿意娶我吗?”
岑溪农没想到美珍公主突然问这个,有点意外。
两人三年的通信,从来没有提过儿女私情,在他心里,美珍还是小女娃。
昨天在宫里突然见面,才知道不仅他长大了,当年的小女娃也长大了。
这会看着看这美珍公主,看着她的脸,从粉红慢慢变成发白。明亮的眼睛失色,眼睛里有泪光。
可是她抿着嘴,没让眼泪流下来,伸在他面前的手微微颤抖。
岑溪农心里有丝疼痛,当年养母带着他离开,俩人站在街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一个人。
他有丝害怕,养母那会如果没说带他走,他该去哪?
等养母伸出手,说跟我回家,给我当儿子,他紧紧握着养母的手,忍着眼泪对养母微笑说好。
他面前的美珍的手慢慢的缩回去,美珍的睫毛颤抖着,眼泪流下来。
岑溪农伸手拉住她的手说道:“我愿意。”
就像当年拉着养母的手,紧紧握着,含泪微笑点头。
“这个夜明珠是你父皇给你的,你要收好。”
他拿出一个礼物同样伸开手,手上也是一颗夜明珠。
“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有它陪着你,黑夜里不再害怕。”
美珍公主一下哭了,又急忙擦眼泪,含着泪说道:“我不哭,我回去给父皇说,我给你当媳妇,给肖正他们当二舅母,不让你当我的驸马。”
岑溪农说道:“我娶你,就是你的驸马。我不介意。”
美珍公主含泪看着他,把两个夜明珠收好,转身跑了。
岑溪农含笑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也有着泪光,不知何时三胞胎站在他旁边仰脸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肖正拽拽二舅的衣袖问道:“表姨要当我们二舅母了吗?”
岑溪农点点头。
肖杰说:“太好了,我就知道四表姨肯定会当我们二舅母。”
肖焱说道:“我们要开始准备礼物了,回家给娘说,娘肯定高兴。”
肖焱让两个哥哥把马牵回去,然后小声问岑溪农:“二舅,那个山洞里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聘礼呀?”
岑溪农摸摸他的头说道:“不是,那个是老百姓的,应该交给朝廷,用在老百姓身上。”
肖焱哦了一声,点点头。
关于山洞里的事,他对谁都没有说,两个哥哥都不知道,是和二舅的秘密。
756 大人事
三胞胎回家悄悄给母亲说了,说四表姨要当他们二舅母了。
肖正说道:“我看见四表姨给二舅一颗珠子,二舅没要,四表姨哭了。我猜二舅因为这个同意了。”
付昔时惊讶道:“送的什么礼物?二舅为何不要?”
肖杰说道:“是珠子,好大一颗,估计太贵了,二舅没要。不过二舅送四表姨的也是珠子,没有四表姨给的大,四表姨收了,哭了又笑了。”
付昔时看向肖焱,肖焱说道:“二舅和四表姨心有灵犀一点通,送的都是夜明珠。我早就见二舅准备了,我就知道是送给四表姨的,四表姨怕黑。”
“咦?”付昔时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肖焱回答:“四表姨说过不喜欢天黑,那就是怕黑了。”
付昔时眨眨眼,这个肖焱有点像原河,总会留意一些细节,然后想出答案。
肖正肖杰一起点头,他们二人一直都是这样,认同肖焱的想法。
肖正说道:“二舅说了过两天去羊角巷外祖母家,让爹娘带我们和弟弟妹妹一起过去。”
付昔时欣慰,原河还没有忘了养父母,他出孝之后带着三胞胎回了石河镇,她也猜测原河回去是不是找老和尚留下来的东西,估计很重要的事,不然不可能不去一趟羊角巷,办完了正事就要去看养父母。
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估计是没找到东西。对于儿子们也跟着原河回来,付昔时还是愿意,毕竟离过年还好长时间,儿子留在那里她也不放心
豆包氏偷着去找三胞胎,又问一遍去几个姑姑家的情况,三胞胎挨个都说了。豆包氏又问:“看到你五姑母没有?”
肖正摇摇头道:“没看到。”
豆包是骂了一句:“王八羔子,这样了也不知道回家。”
见三个孙子睁着眼睛看着她,豆包氏急忙解释道:“你五姑在外面做生意赚钱,和你娘一样能干。”
肖杰问道:“五姑丈是做什么的?”
因为他们知道五姑家有个小表弟,女子嫁人了才会有孩子,所以肖杰问了这话。
豆包氏顿了一下说道:“你五姑丈也做生意,和你爹一样。”
她害怕孙子继续问,赶紧走了。
等祖母走了以后,肖焱说道:“以后五姑的事不要提。”
见两个哥哥不解的看着他,他继续说道:“爹娘从来都不提,那肯定就是有事。大人的事,我们小孩子不懂。娘不是说过吗?有的事长大了就知道了。”
肖正说道:“曾祖母和祖父也不提证明是个大事。唉!不管了,以后不问就是。”
不说他们三个人对这个五姑纳闷,就是付昔时看到胖婆婆悄摸从偏院出去,对豆渣说道:“你娘偷着去找肖正他们,肯定是问你五姐的事情去了。”
豆渣一听媳妇说你娘就知道她不高兴,但总归是他亲娘,听到媳妇这么说,也不舒服。
他说道:“什么叫偷着去看?当祖母的去看看孙子还是偷着吗?”
付昔时撇撇嘴,知道豆渣的心情。自个亲娘再不好,听到别人说心里也不舒服。
她说到道:“不是我非说你娘偷着去看,你瞧你娘刚才进去的时候鬼鬼祟祟,出来又鬼鬼祟祟。这是正常当祖母的去看孙子的模样吗?大大方方走进去,谁能说啥?刚才家里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祖母、外祖母和祖父都已经问过老家的情况,四个大姑姐家里都问,你娘偷偷摸摸的跑过来,除了问你五姐的事还能问谁?”
见豆渣不吱声,她也不往下说了,没必要为那么一个不要脸的人让夫妻俩不痛快。
等岑溪农要去羊角巷的那一天,付昔时把四胞胎好好收拾一下,穿新衣,还戴了养母做的棉帽子,虎头虎脑。
他们四人很高兴,肖堂来来回回的咋呼:“见二舅去了,见二舅去了。”
他们没见过二舅,但是对二舅很熟悉。知道三个哥哥跟着二舅读书,二舅也经常给他们礼物。
付昔时事先把他们收拾好,让四个人坐在椅子上,不让他们动,不然白穿衣服,弄乱了还得换一身。
然后自己再换衣服。
三胞胎老早准备好了,一人看一个弟弟,免得他们到处乱跑。
肖金抱着她的一个洋娃娃,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付昔时收拾好之后,夫妻俩带着孩子们去了羊角巷,她没有让豆家人去,因为过两天原河会来豆家,今天是娘家人的活动,不和婆家掺乎一块。
他们去的比较早,付昔时想提前去和养母说说话。进屋后看到陶家人都在,陶哲孝夫妻也在。付昔时惊喜道:“小七啥时候回来的?正好今天可以看到原河。”
陶哲孝回答道:“前天刚到,知道原河出孝了,我肯定要来看看他。”
陶家人中,他和原河关系最好,当初俩人住一个屋。一晃几年过去了,不过原河守孝的时候,他也时常去参加看望他。
付昔时带着孩子们给养父母和陶姨姥福夫妻请安,一帮人问好见礼什么的,还没开始说话,去门口候着的陶哲孝在院儿里喊了一声:“原河回来了。”
付温氏急急忙忙往外走,虽然才见了原河,但那是在岑家,是岑家子。这会原河回来是她的养子,心情和感觉不同。
她走在最前面,后面一帮人跟着走出屋,就见原河披着一个斗篷,墨玉发冠。
他解下斗篷递给旁边的陶哲孝,就地跪下,磕了一个头说道:“爹娘,儿子回来了。”
别说付温氏,就是陶姨姥眼泪哗的流下来,心里想,真是个好孩子。
付温氏强忍着眼泪,疾步走过去把原河拉起来,道:“回家来了,儿子,回家来了。”
说到后面哽咽。
付昔时也泪眼朦胧地走上来说道:“快进屋说话,外面冷。”
陶姨姥擦了擦眼泪,道:“对对对,快进屋别受凉了。”
都进了屋,岑溪农又给陶姨老夫漆跪下磕头,陶姨姥急忙说道:“小七,快把原河扶起来,都是家里人不用这样。”
身旁坐着的陶留贵跟着说道:“回来就好,原河长大了,长得真好,你爹娘年年盼望你回家,你姨祖母没少陪着掉眼泪。”
付昔时看了一眼姨祖父,谁说人家憨厚没心眼,瞧这话说的多好。
757 又一个
岑溪农给所有人送了礼物,都是好东西,如今的他给的起。
付家人陶家人不在乎礼重礼轻,都欢喜原河的回家。
全部坐下后,陶姨姥首先关心的说道:“原河长大了,长得多好,该定亲了吧?你家里给你张罗了吧?”
谁都会想着原河会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陶姨姥多少担忧到时原河媳妇会不会接受这些穷亲戚。
她知道付温氏没法问,所以她替付温氏问出来。
岑溪农微笑着说道:“已经定了。”
他话刚落,除了知道的付昔时母子们,其他的人大吃一惊,这也太快了吧。
估计是之前岑家就安排好的。
岑溪农继续说道:“我要娶美珍公主。”
在坐的又是大吃一惊,原河当驸马?
驸马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乡下人也知道驸马就相当于老百姓的上门女婿,一辈子无所事事,就像几年前陶哲孝说的,当驸马就可以躺着啥也不干,还能养活你爹娘一家人。
岑溪农能够想到别人怎么想,他说道:“我和美珍说定了,还没正式定亲。”
没人会说什么,原河的事,别说养母家了,就是他亲爹也做不了主。
所有人恭喜,陶哲孝对着他挤挤眼,意思是以前的话验证了。
也没人问他回石河镇干嘛,付温氏带着付昔时张罗饭菜,她要亲自给养子做饭。
欢欢喜喜,岑溪农在付家吃了一顿饭。
陶哲孝亲自送他回家,笑着对他挤挤眼,道:“我说的没错吧。”
是指几年前在陶家铺俩人说的话,他给原河说当驸马就能躺着啥也不干,有好吃的还能养活付家人。
岑溪农也笑了,道:“你是未卜先知,我谢你了。”
陶哲孝哈哈笑道:“不用谢,成亲敬我一杯就行,我算不算媒人呀?”
俩人相视一笑,回想起几年前的事,各有感触。
第二天岑溪农又去了豆家,豆包氏全程好奇琢磨的偷看,岑溪农只有在给豆家长辈请安时称呼了她一声,之后没和她说过话。
豆全柱最兴奋,眼睛里有泪花,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感谢三胞胎一直在岑家读书。
豆陈氏关心的问了他亲事,岑溪农说了和美珍公主定亲的事,除了豆包氏,豆家人又是一顿恭喜。
豆包氏撇嘴,心里想,岑家又如何?还不是上赶着给皇家当女婿,看来原河在岑家没啥地位,所以才巴结皇家,娶那个没规没矩没人要的公主。如果有人要,还轮到他一个流落在外面当过小和尚的原河?
对了,估计岑家害怕找回来的孙子以前跟着前朝叛军的老和尚,才让原河当没用的驸马。
豆包氏眼睛咕噜咕噜转,心想,肯定是这样。
哼!自己丈夫傻,还高兴,到时出了事别连累我豆家。
她记着上次原河给丈夫送美妾的事,对原河一直暗恨,早晚落在我手里,让你好看!
大姐光顾着高兴,除了包姥姥谁也没留意豆包氏的神情。包姥姥一看自己闺女那表情,皱下眉头。
等岑溪农走后,包姥姥去了闺女屋子,女婿不在,她直接问道:“刚才你见了原河又打什么主意?我给你说,原河可不是以前的原河,你别觉得他是你媳妇的兄弟就想踩在脚底下,你要是惹了事,那可是连累肖正他们,你亲孙子可在岑家读书。”
豆包氏赶紧辩解:“我啥也没想,只是惊讶他当驸马,不是说他是岑家未来的当家人吗?为何当驸马?”
关于这个包姥姥也不懂,但她明白女儿的意思,不能任由女儿乱想乱琢磨。
包姥姥呵斥道:“别人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岑家可是连皇上都敬重的人家。女婿说过全天下读书的人都敬重岑家,用不着你瞎琢磨,你可别乱来。”
看到女儿眼里的那个不屑一顾,包姥姥就不知道女儿哪来的底气,敢对原河不屑一顾,气得手指着她说道:“我真是恨不得……恨不得你早死早托生。不对,我是恨不得你早死别托生,托生到谁家是害死谁。我是造了孽生了你,随了包家的恶毒。”
豆包是耷拉的三角眼不说话,包姥姥深呼一口气转身走了。其实豆包氏并不是对岑家不屑一顾,她只不过不喜欢原河,所以自己心里找借口,把原河想的没本事混的不行,这样才是他希望的,她心里才会舒服。
谁也不知道她们母女俩说的话,因为谁也不会想到会有对如今的原河不屑一顾的。
付息时替原河高兴,夫妻俩在屋里说的兴高采烈,豆渣当然希望原河越来越好,他可是自己儿子们的二舅。
再说美珍公主,那天从马庄回去后心扑通扑通的跳,收不住的欢喜,是笑一阵又哭一阵。她没有立刻去见父皇母后,自己呆在屋里独享这份幸福。
皇上知道女儿去了哪里,也知道见谁了,等守着女儿宫殿的宫人给他回禀后,他一听就知道要有个驸马了。
女儿什么样的性子,有什么事会有什么表现,皇上一清二楚。
然后他就等着等着女儿来给他报喜信,可是等来等去没有动静,又派人去女儿宫殿一趟,回来说女儿关着门在屋里。
皇上自言自语道:“难道她想静静?”
这个想静静的话还是外甥罗志豪说的话,有的时候外甥不说话,他问了后,罗志豪就回答:“我想静静。”
美珍公主想独享这份幸福,想静一静,可是皇上着急呀。
他就去了女儿的宫殿,谁知女儿在屋里说了一句:“父皇,今天我想静静。”
皇上当然不能硬闯,在门口喊了一嗓子:“想静静没问题,但是得吃饭,你要是不吃饭,父皇就把岑静静发配到辽西去。”
在里屋的美珍公主,一下红了脸,屋里没人,她也拿出手帕把脸遮住,然后扑哧一声笑出来。
皇上悠哉悠哉的去了荀皇后那里,看到兴华公主也在,问了句:“不出去玩来这里干嘛?”
兴华公主撅着嘴说道:“我来看母后,父皇不想见到我呀?”
皇上说道:“怎么会?我就是觉得年轻人应该多出去玩,老呆着会呆傻的。”
兴华公主搀扶着皇上坐下,眼睛亮晶晶,说道:“父皇,我准备玩一趟远的,正给母后说哪。”
皇上笑道:“想去哪里?去羊庄?”
兴华公主说道:“羊庄哪里远?出城就到了,我想去关中。”
皇上惊讶,问道:“为何想去关中?那是够远的。”
兴华公主兴致勃勃说道:“其实我并不是非得去关中,我听说表姐过了年开春要去关中,我就想干脆我跟着一起去。我还没出远门哪,想出去看看。咱大齐的大好河山我不出去亲眼见见,太遗憾了,老呆在应天府没意思。”
皇上刚想说话,收住,摸着下巴,看着这个不着急嫁人的女儿,心想,应天府没她看中的,没准她的驸马在关中。
他对女婿要求不高,像罗志豪叶田卓那样的不要,成天不着家,最好是个学子,给女儿安安稳稳的日子就行。
当然得自己女儿喜欢的人。
比她小的美珍有驸马了,当姐姐的不能不找男人吧。
皇上咳咳两声道:“只要你母后同意,父皇没意见。”
荀皇后斜了皇上一眼,刚才她对女儿说的也是这句话,她以为皇上不会同意,前不久皇上还说过了年得想法给兴华招个驸马。
去关中?来回又大半年过去了,怎么物色驸马人选?
见皇上给她眨眨眼,顿时明白了,难道皇上看中樊家?
兴华公主看向母后,期盼的眼神。
荀皇后说道:“要是你能围着皇宫跑一圈不喘气那就去。”
这个是跟皇上学的,有一次美珍想干什么,皇上就说你要是围着你的宫殿跑一圈不喘气那就行。
然后美珍公主天天练跑步,几个月下来身体强壮了。
奇葩皇上有奇葩女儿,美珍公主跑步,她宫里的宫人不能呆着,跟着她后头跑,跟西洋景似的。
兴华公主听了母后的话,知道是让她身体好才能出门,当即拍手道:“绝对没问题,我今天就开始练跑步。”
说完,给父皇母后行礼转身跑着出去了。
皇上指了指她的背影,对皇后说道:“小的时候挺斯文的,啥时候变这样了?”
荀皇后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生了四个儿女,两个儿子随她,安静沉默。两个女儿从小就像皇上,只不过兴华是女儿中大的,一直要照顾美珍,所以才显得稳重一点。
758 想明白
皇上看着跑走的女儿背影,开玩笑说一句,见皇后没理他,喝口茶。 “我觉得志豪说的对,无论男女,成亲太早不好,志豪说十五六岁还没定性,哪里明白过日子的真谛。人总要等定性了才稳当,特别是女子,一辈子的时间几乎都在内宅呆着,这心里要是不舒坦,过日子可是像煎熬。有几个人能想明白?大多数都是等上了岁数才明白生活是怎么回事。” 荀皇后赞同这些话,她还曾听罗志豪说过:人要找对位置、适应环境,看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说:就简单的这几样,想明白了,自然就会过得轻松。 是呀,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 荀皇后是成了亲后才知道她是一国之母,但是她很清楚的明白她该做什么,所以她从来不期盼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从来不用荀家不纳妾的家规来衡量皇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和皇上之间,夫妻恩爱有,但是指望皇上为了她散尽后宫,她还没那么天真。 荀皇后也知道皇上时不时会去钱昭仪那里,是放松一下自己。 钱昭仪貌美,但是性子粗俗,宫女出身。皇后从来不派人去给钱昭仪讲什么规矩,皇帝去那里要的就是她没规矩。 曾经有个妃子来给荀皇后传小话,说什么钱昭仪吃饭吧唧嘴太没有形象,荀皇后呵斥那人不要搬弄是非。 吧唧嘴怎么了?又不是下药害人。有人愿意看她吧唧嘴。 荀皇后和皇上的夫妻恩爱,就是相敬如宾。不过皇上做到了他求亲时说的把她的舅父舅母当岳父岳母一样,这一点让荀皇后很感激。 她有四个儿女,皇上对嫡子女一向看重,荀皇后没啥好太过要求皇上什么。 她话很少,经常是皇上来她这里说的比较多。 “我看美珍和岑原河差不多定了,就等原河他爹什么时候来找我说这个事。美珍还小,亲事先定下。怎么滴也得等兴华成了亲她才能成亲。” 荀皇后这时才问了一句:“美珍给你说什么了?” 皇上得意地笑了说道:“她还没说,但我猜也猜得出来。我刚从她那儿过来,她在屋里害羞,不好意思见我。” 说完摸摸下巴,接着说道:“不知道那个原河回家怎么给他父亲说。” 岑溪农当然不像不会像美珍这样躲到屋里想静静,他等到父亲回来后直接就给父亲说了,他要娶美珍公主。 岑逸堃也没露出吃惊表情,只是问了一句:“你想清楚了?” 岑溪农点了一下头。 岑逸堃说:“那我给你祖父说一声,明天我进宫去见一下皇上。” 岑溪农说了一声:“多谢父亲。” 美珍公主还没有及笄,成亲还早,再说成亲的事都是长辈忙乎,岑溪农只是告诉家里他要娶谁就行了。 岑逸堃当初成亲也是自己看上,他这人比较重感情,所以对儿子的亲事,就算儿子当初没跟他说要自己做主,他也希望儿子娶喜欢的人。 这几年他也知道儿子和美珍公主一直通信来往,所以今天听儿子说要娶美珍公主,他也不觉得意外。 岑逸堃去父亲院里说了这个事,岑季鸿一辈子是听话的儿子,以前岑家一直是他父亲顶着,父亲去世,孙子回来了。 头一两年他也不耐烦忙乎家里的事,后一年孙子出手了,他乐得啥也不管。 听儿子说孙子的亲事定了,要当驸马。他只意外了一下点头说:“那你出面把这事办了吧。” 第二天岑逸堃去皇宫见皇上。 皇上对岑家的人早就了解,没指望岑逸堃能来个多正式的求亲,男女方家长就这么定了儿女亲事。 岑逸堃从皇宫出来回家给儿子说一声,亲事定了。 刚回到家,有位认识的大人来拜访,说受人所托来提亲。 通常谁家看上哪家,先托个夫人探探口风。 岑家不是特殊嘛,没当家主母,只好男人上。 岑逸堃不等那人说是哪家直接说道:“不好意思,我儿亲事已定。” 那人好奇问道:“不知定的谁家?” 岑逸堃如实回答:“定的四公主。” 那人吃了一惊,转而一脸堆笑道:“恭喜恭喜。” 等那人走后,一个上午京里的上层人家传遍了岑溪农要当驸马。 所有人家吃惊,不知道岑家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难道岑家要舍弃这个外面找回来的嫡长孙?岑家当家人会另有人选? 这时快过年了,借着送年礼很多夫人们亲自送礼,好当面互相探探风声。 付昔时对这些事不知道,她忙着要给韩家送礼物。 十二月十六,李四居韩娟成亲,秦武六韩秀成亲。 李四居一直等原河出孝才办婚事,就是希望原河能参加。虽然如今他跟着原河做事,按照规矩来说,他是岑家的没卖身契的小管事。 但是原河最早给他说过,你是帮我,和岑家无关。意思咱俩和以前一样是好兄弟,不是上下级。 李四居感激原河,但从不敢拿大,勤勤恳恳。婚礼请原河参加,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韩娟比李四居大一岁,早就该成亲,因为这个一直等到现在。 韩炳干脆让韩秀一起成亲。 他当年带回来的兄妹俩,一个定给了韩秀,一个定给了吴泰成。这样韩秀不用离开娘家,杨氏也能放心。 所以韩家是一大家子人,韩炳如今学会了织毛毯,一家人也能赚点生活费,加上陶福运年年给他的分红,日子不难过。 李四居在岳父家附近买了个小宅子,上个月他跟着原河回石河镇,把家人接过来准备婚事。 李家人是张婶子的娘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家,如今小儿子出息了,以后李家要靠着这个小儿子,也拿出所有存的钱给李四居办个热闹婚事。 聪明人不用别人交代,会看情况做决定。李家人见儿子新宅子和岳家离得不远,又有张婶子帮着照顾,办完全部回石河镇。 儿子混好了,他们才能跟着享福,现在还是让儿子专心做事。
759 俩大神
付昔时准备回石河镇过年,走之前把应天府亲朋好友的年礼送了,所以她根本顾不着其他,只忙活自个家的事。
夕水街付家大哥十一月也有了嫡子,十二月满月酒她得亲自去。祖母欢喜异常,因为付家罗家的渊源,孙子和罗家孙子都是娶妻晚,总算都成亲生子了。
正准备回祖宅,宫里传来喜信。
太子妃有喜了!
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太子八月成亲,多少人盯着,有些有小心思的人盼着太子妃一年内没动静,这样别人才有机会。
刚开始大伙以为怎么滴太子后宫也得有几个人吧,谁知道除了太子妃,一个没有。
皇上自己后宫还百花齐放哪,怎么没让太子来个小花园?
猜不出皇上啥意思,难道只想让太孙母族是闵氏一族?
这个还真猜对了,皇上通过历史上的各种例子,还有他自己的儿子们的情况,在太子成亲前,父子俩就进行了一场谈话。
皇上对太子说:“你跟我不一样,我那会不知道能够坐到这个位置,我娶你母后的时候年纪也大,已经有了儿女。你年纪轻,有时间等。我和你母后说好了,三年,如果三年你膝下无子,那么你再天添一人。但是如果以后有了嫡子,嫡庶之别和祖宗规矩你不要忘了。”
目前的太子只有听从哪里有话语权,更何况皇上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太子身为嫡长子更加知道嫡出的重要性,别说他是太子了,就是普通大户人家那也是遵从礼法。
就好比岑家岑溪农,他能够是未来的岑家家主,就是因为他嫡长孙的身份。当然也要他能够有这个能力。
太子妃有喜,宫里宫外全是欢天喜地。建丰长公主和她得了孙子一样的高兴,亲自去皇宫看望皇后。这个节骨眼上进宫来人,都是去荀皇后那里贺喜,谁也不会打扰太子妃。
付昔时不会亲自去皇宫,但是也准备了礼物让母亲捎过去。
庄子里的事情安排好,酒楼的事情也安排好,豆全柱从腊月就开始着急了,腊月二十二,豆家人返回石河镇。
按照传统,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家家户户开始作年货准备,开始过年气氛。
之后的每一天都有讲头,二十三祭灶王;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豆二姐提前回来的,给娘家姐妹说了娘家人要回来,所以豆家一到石河镇,四个豆上门了,不过刚说几句话,被豆包氏轰回去,说年初二再回门子。
关于豆家儿媳妇是建丰长公主的亲生女儿的事,石河镇的人都知道了,对于豆家回来,可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上门,准备丰厚的礼物,送年礼。
现在的豆包氏看不上那些礼物,但是她兴奋呀,谁都对她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她盼着回来就是想见到这一幕。
让你们以前看不上我,说我是母老虎母夜叉,如今不照样在我跟前像孙子似的。
都是老街坊,豆全柱还和以前一样,斯文待客,豆渣和三胞胎跟从。
付昔时没让四胞胎露面,她也没露面,累了,好好休息。
豆全柱很激动,头一回正正规规的按照书本进行了过年的一套礼仪,包括祭祀。
大年初一子孙磕头拜年,大年初二四个豆全家人回娘家。
豆三姐多带了一个四岁多男娃,豆余耀,豆莲花的儿子,但是没见豆莲花。
没人问,没人提,给孩子们压岁钱也给豆余耀一份。
付昔时看豆余耀白白净净,长得不错,眼睛亮亮,看着就很机灵。
虽然看不上他爹娘,可是孩子可怜,豆余耀又特别懂事有眼色,哪里脏了他自己悄悄去打扫,掉了个花生米,他首先快快捡起来。
晚上付昔时在自己屋里给豆渣说:“再怎么说没住在自己家,算是寄人篱下,看你五姐的儿子多可怜,三胞胎四岁也会做事,可是余耀流露出来的是乖巧和巴结,和三胞胎那会不一样。爹娘造孽,让孩子从小会看人眼色过日子。”
豆渣说道:“我三姐可没恶待他,对他和亲儿子一样。”
付昔时斜他一眼问道:“我可没说你三姐虐待他,我是说余耀这样不是你五姐造成的?好好的不嫁人生子,非得让儿子背个私生子的名声。”
豆渣不知声,他也气呀,可是没人能管得了五姐。他从亲娘的嘟囔中知道,五姐把孩子送回来又跑了,非赖着干巴货。
豆包氏哭得有儿媳的背景,干巴货会换媳妇,这样豆莲花也能进门,好歹豆余耀有个身份。
没想到干巴货的媳妇死活不和离,娘家人给力,干巴货敢和离,他岳家要去应天府告御状。
初二那天豆包氏和四个女儿在屋里说这事,豆大姐道:“干巴货媳妇聪明,我要是她也这么干,莲花进了门有了依仗人家原配孩子有活路吗?”
豆二姐道:“不是说干巴货在别处又有了一个?原配干嘛没盯着那个?”
豆四姐嗤了一声道:“有几个外室像莲花这样的?别的就是个男人图乐呵的玩意。这就好比高门媳妇遇到公主抢男人,原配没好下场。那个原配精的很,以前莲花就想让大姐夫帮干巴货,原配哪里愿意,为何当妾都不让莲花进门,哪有原配的地位?如今更不愿意,拼死也得保住原配位置保住自己儿女。”
豆三姐不知声,她之前以为莲花能进干巴货家,所以帮着她带儿子,谁知道孩子四岁了,她门没进,反而被干巴货打的牙都掉了。
豆包氏恨恨说道:“老三给莲花捎信,让她回来,就说和离带儿子大归,外人也不知道,另外找个人嫁了,趁年轻再生几个,我看余耀机灵的很,好好供他读书,将来没准考个进士,莲花也能当诰命。”
四个豆谁也不接话,互相看看。
付昔时知道她们背着她会说豆莲花的事,她才不管,她巴不得这个不要脸的姑子一辈子死缠着干巴货,别回来丢人现眼。
过了初三,每天都有人上门拜年,付昔时就出去见了李四居的家人,还有几个以前熟悉的人家,其余的都是公婆接待。
原来准备过了十五回应天府,初八那天,阿金有点流鼻涕,付昔时立马准备回去。
她不放心胖婆婆留在这里,让豆渣劝说一家人一起回去。
不知道豆全柱怎么说的,豆包氏和他们一起走,他和豆祖母留下,过了正月之后再回去。
付昔时看胖婆婆没有不高兴的神色,欢天喜地的,就知道豆老爹又使美男计了。
回到应天府的家里,付昔时才喘口气,虽然她刚穿来的时候是在石河镇,她最初的奋斗史也是在石河镇,但是现在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这个和富贵贫穷没有关系,是心里的安定。
回到家赶紧找大夫来看看阿金,阿金只是鼻塞,现在的说法有点感冒,喝两天药就好了。
付昔时看三胞胎他们也是大松一口气的模样,开玩笑问道:“怎么?那可是祖宅,都说叶落归根,将来老了都要回到那里。”
说是这么说,付昔时可不想将来埋在那里,在她的心里,养父母、亲生爹娘比婆家人亲,还是离他们近点。她才二十多,以后的生活都在这里,认识的人都在这里,将来在地下也好串个门。
要是埋在石河镇,豆家的祖宗,她又不认识,没感情。
等到以后说服豆渣一起埋在这,就说方便儿子们上坟。
回一趟祖宅付昔时想到了这个问题,那也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孩子们身体健康没啥毛病,她要开始准备去关中的事情,这次要带上三胞胎,只可惜叶田卓要去别处,不然他可以当向导。
选了一个吉日,付昔时带着三胞胎四胞胎,让母亲陪着去宫里给皇上拜个晚年。
荀皇后给了孩子们礼物,皇上提了个事,吓了她一跳。
皇上说道:“听你大哥说了,说你开春要去关中,很好很好。这样吧,兴华和她兄弟老四没出过门,跟你一起去,路上有啥使唤的,你尽管使唤他们。”
付昔时……
送两大神让我喜欢使唤,我没这么大胆儿啊!
她看向荀皇后,见皇后没啥不悦神色。
付昔时心想,你们夫妻俩是啥个意思?能不能说明白呀?我好怕怕呀。
只敢答应,不敢多问。出了宫后。跟着亲娘回去问问咋回事儿。
建丰长公主说道:“我也是头一次听说,之前没听你哥说过。”
赶紧找来罗志豪,罗志豪听了也是挠挠头,半天说道:“奇葩舅舅的脑回路我不懂,你别管那么多,让你带着你就带着,表妹和表弟不是那乖张的人。兴华比美珍沉稳,四表弟不爱说话,也不是惹事的人。”
付昔时问道:“四表弟不是去学兽医了吗?是不是关中那边的羊多,让他去实地操练一把。”
罗志豪说道:“你就别瞎想了,该干嘛干嘛,又不是去做贼,怕人跟着呀。”
付昔时说道:“我怕什么怕呀?不对,正常人我不怕,我怕奇葩跟着。”
罗志豪呵呵笑道:“放心吧,兴华表妹正常的很,四表弟他是个男的,男女授受不亲,你躲着点就行了。”
皇宫里美珍公主羡慕的看着眉飞色舞的姐姐,能出远门一趟多好。只可惜她去不了,再一个她要定亲了,心里有心上人,也舍不得离开。
“三姐,你要是看到好东西可要帮我捎回来。”
兴华公主眨眨眼道:“嗯,我要看到好的笔墨肯定给你捎回来给妹夫。”
美珍公主红了脸,只要一提到原河,提到亲事她就红脸。
她打趣姐姐说道:“三姐最好带个三姐夫回来。”
说道这兴华公主撅着嘴说到道:“为何总以为我是出去招驸马?我就是想出去看看大好河山。”
美珍公主笑着说道:“没说你是去找驸马呀,没准你的缘分就在关中。”
她听到父皇跟母后说有个关中的女婿也不错,没事让他进宫唱那个月亮弯弯挂天上。
美珍公主要笑死了,幸好原河不是关中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特长,不然被父皇叫进宫表演一番那就糟糕。
不过她知道父皇是开玩笑,哪能真的让女婿进宫表演,太不尊重人了。
这时的皇上在钱昭仪那,翘着二郎腿,斜在床榻上,手还打个拍子,听钱昭仪唱民间小调。
钱昭仪就是那个比较粗俗的嫔妃,是和和别的嫔妃比,性子有点豪迈,心眼不是太多,得了皇上的宠爱之后着迷生孩子,只可惜烧香拜佛也没有一个孩子。这几年也歇了气,只管巴结皇后,伺候好皇上,希望能够安享后半生。
过年了,皇上也想松快松快,他送快的地方就是来钱昭仪这里,不见得非得两人滚一滚才叫松快,听她说说话,唱唱小曲儿。
钱昭仪不认字也没兴趣学,但是她记戏曲记得可好了,很多听一遍就记住。
有时候皇上也会安排宫里的嫔妃听戏,钱昭仪场场不拉,听完回来后学一遍,等着皇上来了讨皇上欢喜。
钱昭仪没多少心眼,但也不傻,知道皇上到这来就是喜欢她的乡里乡气。所以她也不像别的嫔妃那样规规矩矩。她说俏皮话唱小曲儿,拿出她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让皇上指教。
算起来她也陪了皇上好多年。
皇上也不是冷血动物,心中自有柔软的那一块。看着想方设法讨他欢喜的钱昭仪,心里有一丝不忍,除了不让她生孩子,只要钱昭仪不犯什么大错,平时给她的赏赐也不少。
钱昭仪是宫女出身,娘家人早没了,也没啥为娘家人打算的心,有人想拉拢她,自然有目的。但她从不乱提交人。讨皇上欢心也是指望一辈子荣华富贵的活下去。
对于一个宫女来说,嫔妃就是荣华富贵了。
对于皇上来说,这种只图自己吃好穿好过好日子的女人太简单了,这样简单的心愿他还是能够给予的。
760 好壮大
皇上在钱昭仪这放松心情,哼小曲,手打着拍子,心里想着事。
罗志豪带回来的农作物,去年试验了一块地,产量让皇上大吃一惊。可是罗志豪说如果种的好的话,翻一倍不是问题。
皇上问怎么才能中的好,罗志豪说这个他不懂得问专业的人。
去年皇上让上林苑监负责种菜的几个人亲自记录那三种农作物,这次抽出一人,叫张同总的跟着一起去关中。
外甥说那个番薯不挑地非常适合北方播种,哪怕是缺水的地方也能有产量
最主要还能储藏,这个就不得了了,只要能储藏半年,遇到天灾能救活多少人口。
这个功劳外甥不要,皇上准备给叶府尹的儿子叶田卓,等到今年秋天关中和辽东这两块地方菜,产量报上来,到时候分叶家小子一个伯爵。
二月,外甥女去关中,让叶田卓去辽东,外甥带着几个去福州府,辽西嘛,等两年再说。
想给叶田卓封爵,功劳必须要有,所以他得去辽东一趟。
至于外甥女,外甥说了,不要名声,给银子就行。
皇上笑了,自从认回妹妹一家,他觉得这个外甥就一直避开一些东西,那个五品将军,也是他给的,外甥从不讨要。他说这辈子就想吃吃喝喝,做点事,做个自由人。
长公主的儿子,皇上的外甥,谁能不给他自由?
外甥说身份限制了他的自由,皇上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大儿子就因为占了个大,还装疯卖傻哪。
被皇上琢磨的叶天卓最近天天和他的几个朋友,吃喝玩乐。
过年他哪里也没有去,他的几个朋友住在亲戚家,叶天卓就去找罗志豪打了声招呼,说要借用一下马庄。他把那几个朋友安排在马庄,又找了厨师,安排了下人,他自己过了初五都在马庄。
他安排的人有闵志豪、顾洪飞和屠艺年。这三人虽然有亲戚在应天府,毕竟不是自己家,找个由头过了初五就住到马庄里去了。
闵志豪和顾洪飞要跟着罗志豪回福州府,屠艺年不想回,他还没玩够,回去再没机会出来。
听叶田卓说小将军的妹子要去关中做大事,他说要跟着去。
叶田卓说道:“行呀,好男儿志在四方,趁着年轻一定要出去走走。我是去过了,不然也跟着去一趟。”
闵志豪看着屠艺年说道:“你不跟我回去,你家里人问我要人我怎么说?”
屠艺年脖子一扭,道:“你就说我跟人私奔了。”
叶田卓一看他扭脖子就想跟着扭,硬是忍着,他哈哈笑,道:“幸好是跟着我表嫂一起去,我表哥和他家三胞胎也去,不然说不清了。”
屠艺年没见过三胞胎,总是听叶田卓提起,很好奇,这要是去了好好接触一下。
顾洪飞知道自己堂妹和魏佑龄要跟着小将军的妹子一起去,他看着屠艺年的脸,心想,坏了,万一魏小姐看上他怎么办?堂妹看上他也不行呀。屠艺年家在福州府,离得太远了。
他赶紧说道:“喂喂,我说阿丑,我看你还是跟我们回去,你个南边长大的,去北边不习惯。我可知道有的人去了水土不服,身上长疮,脸上都是,到时变成了麻子脸。”
他这么一说,屠艺年更感兴趣了,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那正好,麻子脸更好,省得我当个不孝子。”
顾洪飞无语。
叶田卓看着又扭了一下脖子的屠艺年,啧啧道:“我巴不得有你这长相,出去多招人呀。走在街上,谁都看我,心里美得冒泡泡。”
屠艺年猛地扭了下脖子,斜眼看着叶田卓,嗤了一声道:“皮囊好看有何用?我宁愿和你换换,那样知道和我相交是真心还是假意。”
叶田卓一拍巴掌笑道:“是不是有人为了你长得好看死活要嫁给你?啊哈!不仅是女子长得好招人眼,男子更是,你看话本子探花郎娶的都是高门女,凭啥?凭人家长得好呀。阿丑,你干脆去参加科举,到时候肯定是个探花。”
屠艺年一撇嘴,道:“我才不去哪,我在外面逛几年,然后回家娶媳妇生孩子,等孩子大了养着我就行。”
叶田卓笑得抽抽,想起原河以前说的话,真想介绍他们俩认识一下,就是现在原河很忙,不打搅他了。
屠艺年拍了一下他,道:“瞧你笑得贼眉鼠眼跟老鼠似的,别笑了,给你表哥说一下,我跟着他们去,让他们放心,不花他们银子。”
说完转过头对闵志豪说道:“你先借我点银子,等我回去后还你。”
叶田卓说道:“他哪有银子,当年还问我借了五两。我借你银子,将来你有银子就还我,没有算了,算我赞助你走四方。同道之人嘛。”
屠艺年给他一抱拳,道:“谢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闵志豪无语,就借了一回五两银子,叶田卓提个没完了。
顾洪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不好说自己堂妹和魏小姐也要去关中。看着屠艺年笑得如灿烂如春华的脸,心想,不用多管,如果魏小姐是那种中意皮囊之人,亲事没了也没啥可惜的。
就像叶田卓说的,世人都中意皮囊,他自己不也是看中魏小姐长得如花似玉才动了心。
顾洪飞想开了心里轻松下来,笑着对屠艺年说道:“去了得给我们捎信,有啥好东西记得给兄弟们带回来。”
屠艺年说道:“一定一定,绝不会忘了兄弟们。”
付昔时不知道她的部队在壮大,她忙忙碌碌做外出的准备。这里可不是现代,订张机票有身份证有银行卡随便去哪里。
要出远门,又要带三胞胎,首先得准备一个大夫,还有常备的药材。
建丰长公主提前就问皇上要了个太医,因为这趟出门不只是为了私事,主要的是为了公事。所以她张口要太医和药材没什么不好意思。
付昔时没想到大表姐夫房大夫上门了,他提出要跟着走一趟。
房大夫听说叶府尹夫人当初回关中是樊家派来的一个民间大夫跟随,而且叶夫人现在还好好的,他想亲自去拜拜师。
他家里一切安好,娶了陶桂芳之后,又生一儿子。陶桂芳性子温婉,对待他那个残疾的大儿子如亲子一般,所以他出远门也放心。
付昔时当然愿意了,是自家亲戚,又是大夫。而且房大夫性子好,有耐心,有他跟着更加放心。
她现在只是知道跟着一起去的有冯卓立的小舅子,还有兴华公主和四皇子,到时让房大夫多多关照冯卓立的小舅子。房大夫比较有耐心,就让他陪着那个周奇葩。
唯一不舍的就是这次出门又要好几个月,不知道回来后阿金他们还记不记得爹娘。
过了正月,豆祖母和豆老爹回来了,包姥姥一再给付昔时说,让她放心,绝对看好这个家。
建丰长公主也给女儿交代说,会把四胞胎带到将军府住段时间。
付昔时不怕她走了之后胖婆婆把孩子们拉拢过去,三胞胎小的时候和祖母相处的多,四胞胎对外祖母比对祖母亲。
定好了日子,二月初十出发,初九那天叶田卓带着屠艺年去了豆家,付昔时看着他俩,不知啥意思。
花蝴蝶送来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蝴蝶,啥意思?
去关中可不是游山玩水,难道这个花蝴蝶要去关中找媳妇?
好像关中有个地方出美女。
俩人走了之后,付昔时还没琢磨明白,叶田卓又回到了豆家。
付昔时赶紧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叶天卓正经的说道:“没有啥意思,表嫂不要乱想,这个阿丑和我是同道中人,也喜欢四处逛逛。他不是南边长大的吗?没有去过北边,是听我说表嫂要去关中,他说他跟着去一趟,以后没机会了。”
付昔时说道:“他要是想去他可以自个去呀,干嘛要跟着我。”
一下想到兴华公主也跟着去,难道是想当驸马?
叶田卓听兴华公主也要跟着去,惊讶,这个事他还不知道。
“不会吧?我都不知道兴华公主要跟着去,屠艺年更不会知道。他是听我说表嫂要去才要去的。再说我看他不见得会当驸马,自由惯的人哪里会受约束?屠艺年这个人坦坦荡荡,不会暗藏这个心思。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付息时啧啧两声,说道:“那就是巧了。”
她也觉得自己是多心了,就屠艺年那个怪模怪样,动不动就拧脖子,哪里会想去当什么驸马?
选驸马首先是人品要端正,他是长得好看,可是不端正啊。
还有兴华公主可不是十四五岁那种看男人长得好看就挪不开眼的情窦初开的少女,应天府这么多男的她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拧脖子的屠艺年。
叶田卓走了之后,武安侯府江夫人又来了,还带来她的小女儿顾明心,说女儿跟着她去一趟关中见见世面。
顾明心对着惊讶的付昔时甜甜的笑。
付昔时惊讶,难道顾明心看上了屠艺年所以才要跟着去?近距离相处嘛,难道顾家愿意?
有可能,屠家门店可不低,和武安侯府也算是门当户对。
她当然答应了,有顾明心和兴华公主作伴儿也行,反正她们互相认识,就是奇怪屠艺年和顾明心都是该走了才来说,肯定有猫腻。
三胞胎从过年就兴奋着,三个人准备自己的随身物品,晚上回来陪着弟弟妹妹,说千万不要忘了大哥二哥三哥。
四胞胎不知道出远门是出多远,以为睡个觉,爹娘和哥哥们就回来了。
肖堂欢喜的扭来扭去,说:“给我带烧饼回来要有芝麻的。:
肖玉和肖满一起说:“回来玩蹦蹦车,蹦蹦车蹦蹦车。”
三个人屋里转圈圈。
阿金把一个袋子递给哥哥们,打开里面是一些金叶子。肖正又还给她,说:“这是外祖母给你的,你留着,哥哥们有银子,我们存了好多哪。”
肖玉一看,也拿出一个袋子,说:“我也有,我也有。”
袋子里是石头,他们自己捡的。
肖杰哈哈笑说:“哥哥不要你们的,你们留着将来娶媳妇。”
肖堂说道:“不娶媳妇,媳妇不好,媳妇是白眼狼。”
三胞胎脸色沉下来,肖焱问:“你听谁说的这话?”
肖堂眨眨眼说:“娘说的。”
三胞胎无语,回头要给母亲说一下,可别当的弟弟妹妹们乱说话。
付昔时听三胞胎说了之后更加无语,她就开玩笑的给豆渣说了一句:“你娘说媳妇都是白眼狼,我看最大的白眼狼是当儿子的吧。”
咋说到这话忘记了,她就记得当着三胞胎面说过这一句,平时他很注意,没想到这一句就让儿子听了去。
第二天一大早出发,豆家人送到门口,养父母也过来了,还有陶家,房大夫收拾好在门口等着他们。
建丰长公主没在这凑热闹,和丈夫儿子在城外等着。
出了城,付昔时看到大哥又给她带来一个人,说是种地的大官,周家送来一辆马车一个人,冯卓立的小舅子周雪峰。
付昔时看他板着脸没有一点笑容,估计是被家人强迫来的。
顾家一辆马车,顾侯爷和江夫人送女儿过来,顾家的儿子们陪着。
闵志豪那边屠艺年一辆马车,他站在那儿,谁看过来他就一扭脖子,没见过他的人吓一跳。
最后来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大皇子,车上跳下兴华公主,紧跟着四皇子也下了马车。
还没说话哪,又一辆马车过来了,杏花公主说道:“是魏奇文陪我弟弟一起去。”
付昔时喝喝两声,队伍够壮大,皇子公主、尚书嫡孙、都指挥使嫡孙、侯府之女,翰林之子。
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还有俩小兽医,大夫还有两个。
大皇子先给建丰长公主夫妻行礼,其他人给大皇子见礼,大皇子一摆手道:“免了。”
对付昔时说道:“表妹,兴华和四弟就摆脱表妹了。”
付昔时福身,罗志豪过来和大皇子说话。
没人注意顾明心左右张望。
761 美少年
罗秀月和顾明心站一块,俩人之前就认识,差不多年纪,又一起去关中,和长辈见完礼后,俩人就手挽手站一起。
顾明心东看西看,罗秀月注意到,好奇问道:“姐姐等谁?”
顾明心赶紧说道:“没等谁,临走好好看看应天府。”
罗秀月吃吃笑道:“几个月就回来了,回来时好好看。”
顾明心也笑了,道:“我不是头一次出远门嘛,或许是唯一的一次。”
都是待嫁女的年龄,成亲后几乎没有时间出门,很多女子除了回祖宅,一辈子不出城。
罗秀月道:“我也是头一次出门,但我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出去,像我大姐一样。我最敬佩我大姐,大哥说大姐就是不服输的女汉子,勇往直前!我也希望自己是这样。”
顾明心看了一眼她,见她脸微微发红,是激动的红,眼睛亮晶晶。
她点点头道:“我也敬佩你大姐,这次我就想跟着你大姐学,我爹娘都支持我,我爹说了,我想干啥就干啥,大不了招个上门女婿。”
罗秀月笑了一下,没发表意见。
自从婚事不成之后,她没了之前切那种期待,期待将来的丈夫是什么样,期待将来的婆家是什么样。
如今想晚点成亲耶好,最好能找个情投意合的。
没有不散的宴席,要走的时候上了马车,要回的站着看着马车走远,才恋恋不舍的返回城。
兴华公主和罗秋月、顾明心坐一辆马车,三个人都很兴奋,掀开窗帘往外看。
顾明心听着她二人说话,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魏佑玲有没有从家里出来。
昨天魏佑龄派了个丫鬟来说,会在路上会合。刚才魏佑龄的弟弟过来,是她父亲送过来的,没有见魏佑玲,不知道她怎么个会合法。
她们三个人坐的是兴华公主的马车,顾明心的马车是跟着她的两个丫鬟在里面坐着。
中午的时候在一个镇上休息吃饭,顾明心看她的两个丫鬟下车后神色有些古怪,走过来掀开车帘,看到里面魏佑玲对着她笑嘻嘻,她穿了一身小子的衣服,女扮男装?
顾明心赶紧上了马车把车帘放下,问道:“你啥时候上来的?”
魏佑玲说道:“就是在你们互相道别的时候。”
顾明心奇怪道:“我咋没看到?我一直注意看,没看到你过来呀?”
魏佑龄抿嘴一笑道:“是你那个堂哥帮忙,没想到你那个堂哥还挺聪明的,用你的名义派人给我捎信,让我穿了一身小子的衣服。你们从顾家出来的时候,我就悄悄跟着了。你二哥还问了一下,你堂哥说是闵志豪派人来给他送个口信。你二哥还看了我一眼,都没认出来。”
魏佑玲一个劲的笑,她经常去顾家,见过顾明心的几个哥哥,没想到刚才她几个哥一个都没认出来。
顾明心跟着笑道:“你穿女装花枝招展的,我几个哥哥都是正人君子,哪里会多打量。你现在穿成男装,谁会知道你就是那个花枝招展的魏家小姐?”
魏佑玲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说道:“路上我就穿成这样,到时候和你同吃同睡,咱们两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顾明心拍手道:“好啊好啊,正好兴华公主和罗秀月住一起,我俩住一起。”
“一会你让丫鬟给我送点吃的,中午我就不露面,等到明天早晨我和你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看看他们是什么表情。”魏佑龄魏有林边说边笑。
顾明心道:“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下去,那你就在车上等着,一会儿我让丫鬟给你送吃的。”
付昔时看到顾明心上了马车半天没下来,问了罗秀月。
罗秀月道:“我也不知道,魏小姐刚才说要上马车拿点东西。”
一会儿见顾明心下来满脸的笑意,脸色红红,有点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付昔时一下想到屠艺年,难道顾家小姐看上了屠艺年?
刚才去照镜子了?
情窦初开的少女在意中人面前是非常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滴。
付昔时暗自点头,心想,肯定是这样。
难怪顾明心要跟着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美少年。
不说外出的这些人,就说应天府,今天,也就是二月初十,二皇子妃生了一个男娃。
自从二皇子去远山庙念经,二皇子妃把小鲁氏接回皇子府,荀皇后安排了几个嬷嬷去了二皇子府,二皇子妃只管养胎,啥也不管,不管生男生女,只希望生个健康的孩子。
以后就算二皇子能够回来,她也要和黄二皇子分房而住。
二皇子妃并没有因为生了儿子而欢喜,反而希望是个女儿。
女儿大了嫁别人家,儿子要继承皇子府,有个那样的爹,让孩子要怎么长大?
二皇子并不知道皇帝会做什么她以为二皇子只是受罚,还会回来。
皇上听说二皇子妃有了嫡子之后,说了一句:“好歹留了后。”
然后安排九指大人抱孩子去远山寺,给老二看一眼,得告诉他有儿子了,放心去吧。
但是二皇子病逝的消息是两年后,皇上不会在孩子周岁之前对外宣布,对孩子不好。
为何孩子一生下来就解决二皇子?
皇上给九指大人说,他也是正常人,又是父亲又是祖父。正常人都有心软的一面,如果等孩子满月之后再让二皇子看一眼,没准自己就会想再等周岁。等了周岁又想孩子这么可爱,看在孩子的份上,让他父亲活着吧。
如果让二皇子活着,那么被他残害的人就是活该吗?
所以皇上趁现在心还没软的时候,快速解决,人已经没了以后心软也没用。
二皇子妃一直胆战心惊,没有人来给她说二皇子的任何消息。但是那天有两个嬷嬷抱孩子出去了一趟,她猜是给二皇子看,总得让父子俩见一面。
但是从那以后,再没有任何消息,她也不敢问。
四个月之后,六月初六,小鲁氏生了一个女儿。
二皇子府一妻一妾专心抚养孩子,万事不过问。
两年后,二皇子病逝的消息传来,二皇子妃震惊又放下心来,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