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 是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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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唐氏离开茶楼没有直接回家直接去了姐姐家。
见了姐姐说了戚曹氏来找她的事,把银票放在桌上说道:“为何不拿?她给咱就拿,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再说玉双她小姑是真心为她们着想,临走时还说也帮着玉双找婆家。”
这时唐玉双走进来,先行了你礼,然后说道:“娘,姨母,我想好了,我要去报名医学堂,不用操心我的亲事。“
一医学堂的女子婚嫁可以推到二十二岁,唐玉双还不到十五,这样就不着急定亲。
任唐氏镇定的看着外甥女,没想到她有这个打算,不过她觉得这也是一个好打算,如果外甥女不是一时冲动的话。
唐氏却着急了,她觉得女儿是为了这个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家里添拖累。
“那怎么行?你看好弟妹别的不用多想。”
唐玉双坚定的说道:“妹妹十二了可以在家照顾母亲,弟弟也在羊庄做事,我是长女,再说我十五了,我可以……人家侯府的嫡女都可以去,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说的是武安侯府江夫人的小女儿。
唐氏还想说,任唐氏拉着她,然后对外甥女说道:“这可不是去上街,想去了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去医学堂最少三年,以后或许会离开家,你要想清楚。”
唐玉双点点头,说道:“我想清楚了,我也给弟弟妹妹说好,以后要靠他们多照顾。”
任唐氏说道:“好,你收拾好你的东西,我问清楚了之后带你去报名。”
然后让外甥女退下,给唐氏说道:“姐,这样也挺好,我一直没有跟你说,玉双的亲事晚一点也好,我给相公说了,玉双到时给我做媳妇。”
唐氏明白妹妹说的为何晚一点好,因为外甥比玉双小两岁,女儿嫁到妹妹家她再放心不过。
感激的看着妹妹,说道:“妹子,我……”
任唐氏拍拍姐姐的手说道:“会好的,姐姐好好养身体孩子们才能放心。”
唐氏郑重点点头。
医学堂二月正式开始招生,三月上课。男女生分开,太医院抽出一部分大夫去上课,还有几个女医师给女生讲一些妇人病理。
罗志豪原本只是想训练一些护理方面的人员,太医院的刘太医,也就是陶桂花的师傅建议,可以从里面挑些好苗子学医。
皇上同意。
首次招生,条件是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身体健康,家族三代之内无犯奸作恶处刑的,父母同意,里正作保,才能报名。
然后筛选合格者入选。
只要入选,不论男女,家里可免一人劳役,女子入选,婚嫁推迟到二十二岁。
还管吃管住,每月五百个铜钱的薪水。让很多贫民带着女儿报名。
结果是女子比男子多好几倍,男子是壮劳力,又要传宗接代,娶媳妇回来家里多个帮手。女儿反正是赔钱货,要嫁人,要是选上了,家里免一个人的劳役不说,还能给家里赚钱,没准在医学堂给贵人看上了有个好出路。
罗志豪预料到这个结果,女子多更好,只要进来了,就别想控制女儿为你家谋福利。
他预先给皇上舅舅说了,要一个严厉的嬷嬷,专教品德课,洗脑课。女子哪里不如男?女子一样为国增光为国出力。
可是,这些宫里的嬷嬷,受着女子不如男的思想长大,心里是女子卑微女子是附属的根深蒂固的想法,让她们自己换套理论给别人上课,内容会背,生硬,没有激情。
罗志豪去找妹妹了,给她一个任务,先给嬷嬷洗脑。
“我是男人,没法让那些嬷嬷认同,没有代入感。我觉得你最合适,怎么样?去发挥发挥?”
付昔时激动,但有些犹豫。
“哥,我没讲过课,让我瞎扯可以扯一天,让我站着讲课,别说给那些人精似的老嬷嬷了,就是给小姑娘讲课我也发怵。”
罗志豪说道:“你别当成讲课,当成川销,川销不就是给人洗脑,黑的能说成白的,更何况你说的都是正理,几百年上千年后,可不是女子占了半天天?这话不能说,就说男人的背后一半的功劳是女人的。”
他拿出一张纸,递过去道:“我列了几个重点,你再补充。你应该比我更有体会,来这里你做了啥可以以身说教嘛。”
付昔时接过来看,第一个就是,家是什么,家是内宅,内宅谁做的多?女人。
娶妻娶贤,为何?女人能旺家也能败家,可见女人的能力有多大。
男人离不开吃喝,吃喝靠女人,生养孩子靠女人,孝敬长辈靠女人。
女人做了这么多,怎么是卑微的?
没有女人,男人会如何?
但,没有男人,女人照旧活。
如宫中的嬷嬷。
付昔时看了很有感触,她是女子,知道女子的不容易。罗志豪能写出来,因为他不是土著。
这里的土著,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就得做这些是天经地义,做了还得卑微道:女子就是不如男。
“好!”付昔时放下纸张,拍桌子道,“我去上课,不把那些老嬷嬷说出眼泪来,我就不卖豆腐,改行做川销!”
罗志豪哈哈乐,道:“以后你客串一下,去学堂讲讲讲,拿出你扛着双节棍高唱少年强的气势,让咱医学堂女子气势昂扬!”
付昔时学儿子们的动作:“没问题,甘洒热血写春秋!”
说完大乐。
紧接着两天付昔时开始发神经了,每天面对四胞胎演讲。
老铁看着母亲是不停的乐,阿呆阿笨拍手,阿愚总是反应慢一拍,愣愣的看一会,才咧嘴笑。
等晚上大铁他们回来,再讲一遍。
大铁他们很认真的听,听到母亲声音高起就鼓掌,配合的很好。
豆渣也听了,头一回眼里湿润,第二回平静,第三回,说他去溜溜大虎它们。
付昔时撇嘴,不好意思了吧,躲出去也没用,世上没女子你们男人喝西北风去?
大铁说道:“娘,喝点药茶,嗓子哑了。
二铁道:“娘,我娶媳妇就娶娘这样的。”
焱华到:“要不要我们去帮娘?”
付昔时看看这三个小子,心想算了吧,这要是三个闺女,我绝对带上去亮相。
等把内容背熟练了,付昔时去了宫里,先给皇后请安,嬷嬷带她去了一个宫殿,院里站着几个嬷嬷,是挑选出来听课的。
没想到美珍公主和兴华公主还有五公主端正的坐着,见她进来,起身迎接。
“表姐。”
付昔时心里……
有熟人在,好像张不开口呀。
本来想,反正一个不认识,壮壮胆开讲,可是面对两个表妹公主,有点难为情。
付昔时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父皇让我们也听听,说表姐讲得可好了。”
可好了?
谁给皇上舅舅说的我讲得可好了?我还没亮相呀。
自然是三胞胎说的了。
罗志豪把外甥带进宫,大铁他们娘讲了几遍,能记着大部分,加上二铁焱华补充,听的差不多。
如今皇上都会哼哼: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千针万线都是她们连哪,哎嗨咦嘚喂。
付昔时拉着美珍公主进屋,小心的说道:“美珍表妹,今天你们能不能不听?”
“为何?”
“我紧张呀,怕看着你们说错了。”付昔时直接坦诚说道。
美珍公主捂嘴笑,道:“那你就别看我,当我们不在。”
付昔时无奈道:“那好吧,今天要是发挥不好,是因为你们。我这人坐着说话啥问题没有,让我站着面对坐着的,我就紧张。”
美珍公主道:“我们很和嬷嬷一起站着听,表姐坐着讲好了。”
付昔时想找个紧张的理由,忘了嬷嬷们不可能坐着听她讲,应该是她坐着,嬷嬷站着听。
忘了这里的阶层体现了,哪有主子站着下人坐着的。
但让她坐着,公主站着,没那么大脸!
付昔时又找理由,说你们站着我更紧张,我站着才不紧张。
美珍公主眨巴眨巴眼,糊涂了,刚说站着紧张的是谁?
看来她们来听课表姐是真的紧张,说话语无伦次。
美珍公主说道:“那一会再给我们讲一遍哈。”
付昔时:“好的好的,绝对没问题。”
美珍公主出去拉着五公主给兴华公主使个眼色走了。
付昔时吐口气,心怦怦跳,第一次给人讲课,来时兴奋这会腿……有点软。
使劲掐自己一下,面露笑容,心里唱:甘洒热血写春秋!
一二三,加油!
自己握拳一下。
昂首出去。
有个嬷嬷给她端来一个方椅放前面正中,付昔时点头微笑,说了声:“谢谢。”
然后站在方椅旁,一手扶着。
借点力,支撑一下。
“各位嬷嬷,早上好!”
声音激昂,可惜面对的是几个沉默是金的嬷嬷,没人给她鼓掌呼应,场面尴尬。
算了,她们不懂,以后再教吧。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付昔时,按照正式称呼,应该是豆付氏,娘家姓付,婆家姓豆。但是,我成亲后,别人称呼我为豆腐西施,因为什么?”
付昔时眼神环顾一圈,没人露出好奇神色。
602 老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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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渣进来,说鸡汤熬好了,付昔时让他给每人一碗,四胞胎喝菜粥,冬天屋里烧炕,火气大。
罗志豪接过豆渣盛的鸡汤,给豆渣说谢了。豆渣赶紧说不客气,自家人。
“妹夫,我不指望妹夫能有多大本事,但不能给我妹子气受。我妹子也不是那种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那种,她自己能赚来吃饭钱。我欣赏妹夫没把女子看低、能接受女子外出做事的态度,这点和我妹子般配。夫妻俩齐心合力一起奋斗,日子越过越好。为何我愿意把事情交给陶家小六小七,看陶家祖父祖母,他们两个老人家就是夫妻同心,陶家祖父没瞧不起妇人主事拿主意,这样明智的老人家教出来的子孙豁达、接受力强,尊敬女子,不会是那种自己没本事又小鸡肚肠挑剔女子的酸臭男人。”
豆渣说道:“大哥说得对,小昔就喜欢我姨祖母,说姨祖母一家都是能干人离不开我姨祖母的教导。我从没觉得媳妇比自己能干是丢人的事,我愿意跟媳妇学,一辈子跟着学。”
付昔时一旁撇嘴,你是不觉得丢人,刚成亲时媳妇会做豆腐你得意的说以后靠媳妇。
那会是媳妇能干自己好歇着等吃的心理,好在如今知道养家糊口的责任了。
罗志豪若有所指道:“过日子,免不了有矛盾,我妹子哪点做的不好,你给我说,我教训她。但,如果别人欺负她,她只要给我说一句,我让他全家改姓不说,整个大齐没他们落脚处!”
豆渣这会一句话不好回答,说绝不会?那媳妇怎么带孩子住这里?
付昔时故意说道:“哥,你把你妹子当笨蛋呀,谁敢欺负我?忘了我是拼命三娘了?”
罗志豪斜她一眼,道:“就怕你到时妇人心肠出来,顾忌孩子顾忌让咱娘知道了生气,一次两次我帮你瞒着咱娘回去不说,以后我可不管,咱娘要是知道了,你等着看!咱娘要是火起来,咱舅都拉不住,除了夕水街付家祖母能劝说一二。可你要是受委屈,付家祖母能愿意?到时和咱娘一起出面,妹夫,到时我都得躲远远的。”
豆渣吓死,可怜巴巴的看着媳妇。
付昔时笑嘻嘻道:“我可有依靠的人了,哥放心,绝不会让娘和祖母生气,有啥我自己解决,我是忍气吞声的人吗?宁愿日子不过了,也得出出这口气!”
兄妹俩都是说给豆渣听,就得吓唬他。
罗志豪道:“信你一回,再有下次让我看到,我不会顾忌外甥们,直接告诉咱娘。”
豆渣这才说道:“没有下次,再没有下次。”
罗志豪横他一眼,喝了鸡汤。
走时,豆渣害怕,不得不亲自送大舅兄出去。
到了大门口,罗志豪猛抬手,豆渣吓得抱头,罗志豪冷笑一声道:“看在大铁他们面上,先饶了这一次,再有下次,我给他们找个爹。”
只能吓唬他,又能如何?揍他一顿,妹子该心疼不说,外甥们也难过。
家务事真烦人,但愿以后自己成亲,亲娘和媳妇能和睦相处。
付昔时在屋里对着四胞胎笑。
她心里有了目标,有了精神气,恨不得赶紧回家列个计划。在这里虽然有笔有墨有桌子,但心不静呀。
这会需要自己在书房呆着。
想想为啥出来的,付昔时估计外祖母已经收拾了胖婆婆,如今胖婆婆的事不在她心里,过年好多事要忙,过了年作坊增加地方增加人手增加设备,改得收拾那个大宅子。
三月一堆成亲的,然后就要外出。
四胞胎的照顾要安排好,这里不是现代,出差飞机来飞机去,出个门一个月都是时间少的,没看原河和田卓去晋州,大半年才回来。
好多好多事呀,哪有时间管胖婆婆如何。
豆渣进来,付昔时给他说了要有一个大宅子,明年搬家。她想,最好公婆能住在土安巷,等身体需要人照顾再搬来一起住。
现代很多家里不都是如此,公婆能动自己过,不能动和儿子过。
“我事先不知道,我哥也没想到我在这里,本来打算去找我说这事,见我在这一起说了。我哥说为了外甥们问我舅要的,以后不用发愁给大铁他们买宅子了。和将军府差不多大,大铁他们将来成亲生子也够住。”
付昔时得解释下,她可不是因为婆婆闹腾才让娘家兄长准备新宅子。
豆渣不会多想,因为他一直在这,再说媳妇要是找娘家人帮忙直接回将军府不会住这里。
“小昔,我想给爹娘买个宅子,买在陶家附近,之后好串门。”
付昔时奇怪,这是他的想法还是豆老爹的想法?
“干嘛买宅子?土安巷我又不是真的要卖。”
她不往下说,意思是你爹娘可以住那里。
“总得要有自己宅子,以后我姐她们也好回娘家。”
付昔时听懂了,回她这里是回兄弟家,她这里又是陪嫁的宅子,不是豆家的。就好比这次生气要卖宅子把豆家人撵出去。
“行,你是儿子,你出钱给爹娘买,回去我给你银票。”
付昔时心想,你豆家哪有钱?就算是豆家自己的宅子,也是我出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胖婆婆不讲理,几个大姑子好歹知点人事。
豆渣心里舒服了,媳妇懂事,知道豆家没钱,当儿子儿媳的给家里买宅子的钱。
我媳妇从来不小气!
有重要事要办,顾不上和胖婆婆置气的问题,付昔时赶紧把四胞胎打包回家,还得去看新宅子哪。
豆渣当然更高兴了,快快收拾好,一手抱一个,一家人坐上马车,奶娘们和生活用品一辆马车,回城了。
回到家先把孩子安排好,付昔时让豆渣去陶家接豆家人回来。买宅子不是一两天能买上,还得收拾后才能搬,估计也得明年开春。
不能让豆家人住在陶家过年。
豆渣屁颠屁颠的去了陶家,见祖母病了,欢喜的脸一下收住。
豆陈氏见孙子回来,着急道:“你咋回来了?不是不让你回来吗?大铁娘哪?”
“刚回到家,大铁娘让我来接祖母和大娘。”
豆陈氏松口气,舒心的笑了,道:“好!好!咱这就回家。”
面子不重要,小两口还在一起比啥都重要。
所有人松口气,豆大姐更是念佛。
包姥姥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有些话要说。”
豆包氏惊恐的望着亲娘,豆渣这才看到亲娘带着法帽,不用想,肯定是被外祖母剃了光头。
以前外祖母就说过你要是再气我我把你剃成秃子,几十年没动手,这一次外祖母是真急眼了。
603 办点事
回到钱家,见钱宜民已经回来了,还问他们怎么回来这么早。
叶田卓就当没事似的,笑呵呵说道:“懒得理他们,无非是像借光,又不是我亲戚,只是和许家认识,就想托我办事。”
钱叶氏问道:“托你办啥事?可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给自己添麻烦。”
“我知道,我这人,热心,但也是给家里人,给亲朋好友热心,其他人才不会动用人情。我又不傻,人情用一次少一次,以后轮到自家人咋张口?大姐,你听说没,应天府要办女子学堂,大公主张罗的,你说以后进了学堂,同窗都是贵人家的千金,那面子?谁不眼馋?托我办事的人想给学堂捐款,然后把家里闺女送到学堂读书,我能给他办这事?大嫂二嫂娘家人还想送几个过来哪,我能把名额让给外人?大姐你别不信这方面咱爹的面子都没有我的面子好使,大驸马和我是好兄弟,我们一起放过羊唱过歌,我这人就是朋友多。”
又是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态,钱叶氏扑哧笑了,道:“那感情好,将来我们大姐儿就拜托你了。”
叶田卓胸脯拍得梆梆响:“没问题,外甥也交给我,一句话的事,我让原河教他们读书绝对一个进士跑不了。”
还别说,钱叶氏真的心动,读书,有个好先生是最难得的,外祖父那多少人千里迢迢投奔过去,不指望能让樊山长亲自教学,能在书院读书就磕头念佛了。
如果让她孩子去关中,钱叶氏舍不得,太远了,关中条件不如江南,孩子会受苦。
但是去应天府,亲爹在那,岑家可是文人中最顶尖的人家,丈夫要考进士,能得到岑家学问上的指点,求之不得的事。
前年丈夫就要去应天府求学,公爹没让去,这次要是能说服公爹就好了。
钱宜民在旁边微笑没有说话,叶田卓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忍着,说给钱伯父买了个礼物,前面去看看伯父回来没有。
吃完晚饭后,叶田卓拿出一个笔筒,说专门送给伯父的。
“伯父,你看,这是汝窑,香灰胎,我一看就相中了。买了俩,一个给原河,一个给伯父。伯父是没见过原河小兄弟,我表嫂说,他就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往那一站,蓬荜生辉,衬的别人都是凡夫俗子。我头一眼见伯父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伯父就像尘外之人,就像书上说的那样,仙风骨道,风骨神采就是与众不同。”
钱判官虽然知道叶田卓夸大其词的奉承,可听得开心。
拿起笔筒看,虽然不起眼,听了叶田卓的话,越看越中意,那色泽,那韵味,就该是我用的。
叶田卓就像叨叨闲话似的,把在大姐那说的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钱判官放下笔筒,说道:“世侄,你姐夫明年二月会试,我想干脆让他提前去应天府,就是得麻烦你爹多照顾一二。”
“伯父这话说的,一个女婿半个儿,这是我爹应该的。伯父,让我说干脆让我姐带着外甥外甥女一起去得了,孩子不能耽误,从小学跟半中间学那可不一样。为了外甥我得厚着脸皮去找我那兄弟,岑家自家的学堂咱进不去,可三五天的去岑家,还是可以办到的。”
钱判官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哪。
“伯父可得多谢你,我为你爹高兴,有个这么好的儿子。”
叶田卓呵呵笑道:“伯父这话得写到信里给我爹说,我要是学给我爹听我爹准不信。”
钱判官也哈哈笑,只可惜这小子成亲了,不然他还有闺女没成亲呢,就算是没成亲,他也不好意思提,家里没成亲的是庶出。
而面前的这个叶家庶出,可不能当别人家普通的庶出。
和钱判官说开了,叶田卓又开始忽悠着让大姐夫一家早点走,但没可能短时间上路,快也得一个月左右,叶田卓不能就在广信府等大姐走了后离开。
他先哄着钱判官给父亲去信定下这事,说得提前收拾屋子给大姐一家住,去了应天府肯定要住叶家。
之后开始哄外甥了,把应天府说个天花乱坠,把岑家说个高大上,还说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大外甥已经读书当然知道岑家,所以对去应天府很是向往。
有一天,带着两个外甥回来,见大姐脸色不好,叶田卓心里一咯噔,以为是大姐夫的事暴露了。
让陶桂菊带着孩子们出去,叶田卓问道:“咋了大姐,出什么事了?”
钱叶氏带着怨气说道:“我婆婆说让我和大姐儿留下,让你姐夫带着两个外甥先去。”
叶田卓冷下脸,问道:“姐夫怎么说?”
“你姐夫自然不同意,说我嫁进钱家还没回过娘家,哪能他去我不跟着?”
叶田卓呵了一声,难怪大姐说她婆婆没见识。
钱叶氏恨恨说道:“说什么我是嫡长媳要留下来伺候公婆,家里又不是我只有我这一个儿媳妇,两个弟妹在家还不能伺候她?我真想问问她是不是还得给他儿子纳个妾跟着?”
是有人家,儿子要是在外做官,长辈让妾室跟着照顾儿子,儿媳留下来伺候长辈。
可这一样吗?先不说不是去做官,你儿子投奔岳家,求着岳家提拔,你还扣留儿媳伺候你?
脑子进水才会这么想。
叶田卓又问道:“你公爹怎么说?”
“我公爹训斥了我婆婆,说她糊涂,这事不让她管。”
叶田卓冷笑道:“幸亏你公爹不糊涂,不然我真给姐夫纳个妾,让妾伺候姐夫,伺候到崖州一辈子别回来,看我能不能做到。”
门外有下人说大爷回来了,钱叶氏忙站起来,小声说道:“这事不提了,你姐夫回来了。”
叶田卓嗯了一声,和钱宜民打声招呼,又去前院说八卦去了。
这次说了申国公被夺爵的事,他爹亲自审的案,他旁听。
钱判官义愤填膺,拍桌子道:“祖宗家业就让他毁了!将来哪有脸去见祖宗?”
叶田卓说道:“这也是申国公惯出来的,外人都说是国公夫人不好,还说妻不贤毁三代,毁了国公爷,毁了国公世子,毁了国公世孙。伯父,你不知道,世孙可怜呀,在羊庄放羊,去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冯小国舅看了掉眼泪。让我说,别什么都赖到妇人头上,国公夫人不是恶人,只是没本事,管不了国公府,把庶子当亲生的养大。是她把庶子惯坏了,但主要的责任不是在国公爷身上吗?他要是脑子清楚,给儿子从小找个好先生教导,不能任由妻子娇惯孩子,以身作则,家有家规,家里规矩立起来,妻子没脑子他得有脑子,所以说这个家是国公爷毁了,怨不得别人。就是可怜几个嫡出,在国公府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挨打受气,出了国公府,连个普通人家都不如,靠亲姨母接济才能有口饭吃,国公世孙小小年纪去羊庄放羊,真是人见人落泪呀,太可怜了。”
边说边掉泪。
钱判官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跟着唏嘘几句。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当着叶田卓的面安排大儿子一家半个月后去应天府。
过了两天,叶田卓四人离开广信府南下,他就让钱家人送出大门,不让远送。
604 你姓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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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付昔时可怜那些女子。
“那些被拐来的女子怎么办?还有那个受伤的,有没有活下来?”
罗志豪说道:“还多亏了那个巴图,太医不敢拔刀,正中胸口,搞不好,当时就会没命。巴图平时面对牲口的多,胆大,那女子又不是贵人,他就不害怕。猛的拔刀又上了他带来的药粉。后来太医说,那个女子的心长偏了。一般人心在左边,可是它偏偏长在右边。所以那一刀下去没伤到他心脏。心长偏了,也算救了他一命。其他的人。登记在册。一多半人不想回家。因为既然已经被拐了,名声已经坏了,回家更难过。皇上说了,不愿回家的嫁人,军队里光棍太多,正发愁找不上媳妇哪。到时让女子自己挑人。几个小的等案子完结送他们回家。说不上家在哪的,找人领养。”
“这样就好,可惜了,不然好端端的在家,该嫁人的年龄,有了这个名声,回家周围人的闲言碎语都能逼死人。”
毕竟在古代生活过几年,对于这普通老百姓的思想和风俗有一定的了解。
“你给咱舅说,要是有人想学手艺,可以到我店里来学做一些面食小菜什么的还是可以。”
罗志豪说道:“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身子吧。外甥女他们如何?”
提到女儿付昔时一脸笑容:“哎呀,四个里面就数她爱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清楚,看到什么就笑,耳朵非常好使,一点动静都能听见。其他三个哭,她在旁边笑。她要是哭,眼睛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姨祖母她们最见不得他她这样。姨祖母说,一看到她这样,心都疼。我看将来,她要被宠成女霸王。兄弟六个,就她一个女娃,将来在家里还不得横着走?”
罗志豪笑道:“呵呵!幸亏你有个闺女,将来有个贴心的小棉袄,你看胖球,怕他爹,他爹这么揍他,他也没说好好下定决心减肥,为了那个娜仁花,那可真是豁出去了。连我都意外,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个毅力。不只是毅力,对自己狠得下心。这一点我服,是真的佩服。换了是别人,做到这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胖球能做到这一点。太让人意外和吃惊。”
付昔时好奇道:“他咋啦?快给我说说。”
“我问舅舅要了一只海东青给他,他几天几夜没合眼,硬是让那海东青对他低头,现在开始给海东青勒腰。还别说,胖球跟着一起熬,瘦多了。他每天身上装着干粮和水,饿了渴了吃一口喝一口,天天训练海东青过拳、跑绳,胖球跟着一起,你要是现在看到胖球,顶多是一结实年轻人,不再是一跑脸上上肉晃动、气喘吁吁像老太太。”
付昔时对这个不感兴趣,问道:“教他飞了吗?”
罗志豪笑道:“哈哈!哪有那么容易?我找了个专业人训练他养海东青,这几天我忙着设计气囊,到时来个气囊飞行。我给舅舅说了,赛马比赛推迟到八月,选个好天气适合飞行的日子。别人比骑马,我让胖球飞下来。嘿!那才是真汉子!”
付昔时羡慕,可是她恐高,不敢玩那个。
“你胆子也太大了,飞行可不是那么简单。万一出点事,对冯家怎么交代?胖球可是嫡长子。”
“我也是嫡长子呀,再说,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干,胖球要是胆怯,我也不会强迫他,到时我自己来,让曲妹妹看看,我打不了虎,可我会飞呀。”
付昔时嘿嘿道:“嘚瑟!隔着窗子我都能感觉到你的嘚瑟。八月我可以出去了,到时我去看你飞行。”
兄妹俩说阵话,罗志豪走了,说最近他都得在庄子里,有事去那找他。
付昔时双满月都过了,她屋里可以开窗透气,一般开窗时她就去隔壁屋里,孩子们各自有小床躺着,四个奶娘不错眼的守着,另外还有嬷嬷、谭阿婆、陶姨姥包姥姥。
孩子两个月变化很大,精心护养,四胞胎比那会的三胞胎长得还好。
大铁几个每天都要站在门口和弟弟妹妹说话,不管他们能不能听见,能不能听懂。
大铁说:“老铁妹妹,我给你起的名字好不好听?喜不喜欢?”
这回正好听到老铁的笑声,大铁高兴了,道:“妹妹喜欢这个名字,老铁老铁兄妹老铁。”
二铁道:“老铁妹妹,是三个哥哥一起起的,我给妹妹留着好东西,你焱华哥哥收着哪。”
焱华斜了两个哥哥一眼,意思是:你们话太多了,该我说了。
“老铁妹妹,娘说了,我们养活你和弟弟们,你们放心,我学会做豆腐了,以后卖豆腐养活你们。”
他们不知道做豆腐能赚多少钱,只记得亲娘总说是我做豆腐养活你们哥仨。
每天一早过来,先问弟弟妹妹醒了没有,醒了就开始一人一句的自说自话,没醒,乖乖院子里坐着等着。
建丰长公主来了后,会和他们一起等着,看不到外孙女外孙,长公主很遗憾,天天盼着要到白天,每天来了就问大铁,今天是多少天了?
豆包氏趁长公主不在来正院,在门口伸脖子望,啥也望不着,还是天天来伸脖子,一脸的欢喜。
听到孩子哭,豆包氏会着急,在门口哎呦哎呦的,“乖孙,别哭,等百天后祖母抱你们,你们好好的别哭,是不是碰到哪了?也不精心点,孩子娇嫩,得轻手轻脚。”
里面传出包姥姥的声音:“你闭嘴吧。”
豆包氏立马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付昔时看着胖婆婆,知道她确实一心扑在孙子身上,要说她对孙子不好,那是冤枉他了。就像她对自己的五个儿女,除了偏疼豆渣多点,对闺女也一样心疼。
但,在她要自己顺心时,所有人靠边,她得先出了气再说别的。所以对子女又打又骂,但,心里是心疼子女的。
付昔时心想,我的孩子绝不能让胖婆婆带,不能让孩子们成为她随时的出气筒。
豆包氏挨了亲娘训,闭着嘴伸了一会脖子,五姨姥说道:“回去吧,外甥女婿该检查你写的字了。”
“两个多月没见着,隔谁谁不着急?不是你的骨血你不着急。”
这次五姨姥没呼她,静静的跟着她回到二院。
然后,五姨姥找了豆全柱,没开口,眼泪出来。
“外甥女婿,我命苦,没个儿女傍身,享不了儿孙福,外人都会同情我,可我外甥女一口一个你没有骨肉、不是你的骨血、将来谁给你上坟的话一句接一句的戳我心窝子。姨母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听这话是逼我去死呀!要是嫌我吃豆家饭了,我谭家还不会饿死我,让豆渣送我回家,我就是死了也是谭家人埋我。”
边哭边说,泪涟涟语哭哭。
豆包氏心虚,给自己辩解:“我无心说一两句五姨心眼小还记着?你是长辈别计较我,谁不知道我说话不过心?”
五姨姥擦擦眼泪道:“是,谁也不能照着书本说话,我吃豆家的住豆家的,不该记着这些话,那是我对不住外甥女了?”
豆包氏还想说话,豆全柱开口:“五姨,对不住,是我教妻无方,我会给五姨一个交代。”
605 身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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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氏发现她要是说五姨没儿女,五姨训斥她后会难过。要说之前随口说是无心,后来几次就是故意。
她想着最好五姨自己回谭家庄,天天在家盯着她太憋屈了。所以刚才说我说话不注意,你当长辈的别计较。画外音你计较就是心眼小。
没想到五姨没训斥她,直接找豆全柱。
五姨姥出去,豆全柱看着豆包氏,先是沉默,吓得豆包氏两手抓着衣摆不敢动。
好一会豆全柱深深叹口气说道:“豆渣娘,我一直觉得你一辈子辛苦,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是我当丈夫的无能,我感激你。”
豆包氏慌得摆手道:“不辛苦,我愿意,不觉得辛苦。”
“你对孩子打骂,我劝过,你不听。也不能说不听,是你有气不发出来会堵心。嫁给我,养孩子养家,孝顺婆婆,我不能让你再憋屈着,所以,我任由你。不管怎样,脾气不好,心总是好的。”
豆包氏流出眼泪道:“我嘴坏,我知道,以后我改,我改。”
豆全柱没看她,望着窗外。
“但是,你说五姨的话,头一次可以说是无心,以后还说,那是恶毒。你有子女,有儿孙,豆渣现在过得好,你好命。五姨没子女,因为这个和夫家和离,娘家不容,依靠娘家侄子。她是你五姨,你不说同情她,反而用这个话来刺痛五姨。这是恶毒!”
豆包氏扑通跪下了,不敢辩解,呜呜的苦。
“我可以接受妻子脾气不好,可以接受妻子貌不出众,但,我不能接受妻子恶毒。”
豆包氏跪着往前走,哭道:“他爹,我改,我以后不胡说,胡说打我嘴。”
她自己啪啪使劲打嘴。
豆全柱没拦他,继续说道:“现在休妻,不管为了什么,也不能把给我豆家生了六个子女的老妻休掉,我豆全柱做不出这事。是我无能,妻子教不好,孩子养不好,儿子如今也是儿媳带出来的,不是当父母的教导。当父母的没给儿孙置办家业,没教导儿孙的本事,还给儿孙添乱。难怪有句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我呀。”
他流出两行泪,闭着眼。
豆包氏哭都不敢哭了。
再没心眼,她知道,丈夫是她依靠,儿子是她底气,所以她敢胡作非为。她知道她是豆家的功臣,丈夫读过书,骨子里正直,不会做无良休妻之事。
现在的功臣是儿媳,但不能活在媳妇的威风下,她得确保她在豆家的地位,她的依仗是辈分,是礼教。她闹过份儿媳也不能忤逆不孝。
儿子儿媳才能用辈分压制,可丈夫他不能,丈夫才是她最大的依靠,老寡妇不是那么好当的。
豆全柱最后说道:“我也半百的人了,机子都教不好,无脸见人,以后你想干啥干啥,你我夫妻缘分到此为止。出去吧。”
说完转身回屋躺下了。
豆包氏擦了眼泪,去了五姨房间,见五姨收拾了一个大包袱,她扑通跪下。
“五姨你别走,是我错,是我胡说,你要走我就没命了。”
五姨老翻身坐起,说道:“你只是怕你没命了才认错,你真知道错了吗?”
豆包氏使劲点头。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
“我嘴坏,我控制不住嘴,总爱胡说八道。”
五姨老笑了,道:“有时你是控制不住,可有时你是仗着这个,别人都以为你无心嘴快,你借此更加想为所欲为,你就是想顺我的昌逆我者亡,就是想痛痛快快的活着。就是想在家里称王称霸。所以你才故意刺我,你就想让我走。没有人在压制你。要说这个家里还有人让你顾及,那就是豆渣他爹。豆哥他爹跟你说狠话了吧?不然你也不会求着留我下来。”
豆包氏一脸涨红,只有亲娘和姨母这样说过她,但她知道,亲娘和姨母在乎血缘,打她骂她也不会舍弃她,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管着她。
可五姨不是亲姨,说出的话让她恼羞。
“我不是你亲娘,我不惯你这毛病,我凭啥在你跟前受气?我没饭吃了吗?我没儿女,我也有人养我。我没儿女我养大的侄孙也尊敬我。可你呢?你靠的的是辈份。除了辈份谁稀罕你?谁愿养你?谁愿意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一个那是你亲娘。你无非仗着你给豆家生了六个子女,如果儿孙都不要你。,你看豆渣他爹还要你不?”
豆包氏三角眼发出不服气的眼神,五姨姥嗤笑一声道:“虽然我没儿女,但是我走出去堂堂正正受人尊敬,我就是死了,谭家有人给我披麻戴孝。你也有人给你披麻戴孝,但不是受尊敬得来的,是儿女的孝道。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将来有没有一个儿孙给你真心披麻戴孝?还是舒口气,老不死的终于走了。我要是你儿媳,现在就巴不得你归西,免得孩子毁在你手里。豆渣不是因为娶了大铁娘,你能把他养成如何?败家子白眼狼都是好的,没准卖了儿女换钱花。你别不服气,你就摊了个好相公,如今相公也不要你了,你自个折腾吧。”
五姨姥看着豆包氏,不懂她脑子里想的啥。
豆渣媳妇亲爹娘的事她也听说了,为何被扔,是小将军的亲祖母做的事,当时情况保长公主是因为自己和亲孙子得靠长公主,可以理解。小将军祖母能屈能伸,为了孙子跟着儿媳住在儿媳改嫁的人家,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可豆包氏只能伸不能屈,也就命好,摊了给豆家当儿媳,堂姐包姥姥为了豆家不退货,在豆家祖母跟前伏低做小,可豆包氏还觉得亲娘总揍她害她在豆家没脸。
她不知道亲娘揍了她,婆婆就多容着她吗?
没心肝的傻缺!
所以今天狠狠的揭她老底,就让她没脸。
希望以后能收敛点,完全改?很难,一是性子是这样,二是五十年耀武扬威惯了,哪能一下子改变?
能改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傻缺。
五姨姥不理豆包氏,自己出去。
第二天,豆全柱出去了,给豆渣一封信,说我教妻,你别管。
豆渣傻傻的去问媳妇,付昔时乐了,道:“你娘又整幺蛾子了,连我坐月子都不放过,你要是心疼你娘,赶紧带你娘回石河镇,娘儿俩痛快过日子,你爹愿意跟孙子过我养活。”
豆渣一听媳妇说你娘你爹,那是真生气,不敢说话,也不去问亲娘。
屋里的陶姨姥和包姥姥都听到,包姥姥叹口气,出去,说这一个月就不进来了。
包姥姥出去问五姨姥咋回事,听了后气的哆嗦,直接冲进豆包氏屋子,对着她跪下。豆包氏见亲娘给她跪下,吓得去拉,拼命拽。
包姥姥跪着不动,道:“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
压低嗓子怒吼。
豆包氏抱着亲娘使劲抱起,包姥姥最近在正院照看四胞胎,精疲力尽,抵不过胖闺女,被她抱起,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守在门口的五姨姥冲进去掐人中,半天,包姥姥吐口气睁开眼,看到豆包氏,无力摆手。
五姨姥啪啪给了豆包氏俩耳光,厉声道:“对儿孙不慈,对亲娘不孝!逼的丈夫出家,你有什么脸去面对儿子媳妇?”
606 齁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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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全柱说完,也不等豆包氏说话,出去把包姥姥请进来。
然后说了他的安排。
包姥姥看到女婿心灰意冷的神情,痛苦的闭了下眼。
然后说道:“女婿,别考虑大娥,想想豆渣,想想大铁他们,还有阿呆姐弟几个。不能让他们有个被休的娘、被休的祖母。”
豆包氏在旁边一句话不敢说,眼泪往下流也顾不得擦,紧紧盯着丈夫。
以前丈夫吓唬他说过去祠堂的话。从来没说过和离的话。
豆全柱叹口气不说话。
包姥姥又说道:“要不这样,女婿,我给你娶个二房。挑好人家的姑娘,田卓也是二房生的,他娘还是嫡妻娘家人挑的人,叶家过得也挺好,他娘去年还给他生了个妹妹。你现在还年轻,没准还能生几个,豆渣将来也有兄弟互扶持,大铁他们也有亲叔叔。我搬来住,让大娥伺候我。”
豆全柱苦笑一声道:“我又不做官,不出门应酬,这个年纪了再娶个二房让人笑话。我豆家将来子孙兴旺,我娶二房让儿孙怎么看?将来有样学样,家风何在?”
豆包氏鼻涕眼泪糊一脸,感激的看向丈夫。
轮到包姥姥叹气了,她说道:“女婿既然想好了那就这样吧,我带大娥回去。”
豆包氏急了,普通跪下,没人理她。
豆全柱说道:“夫妻白头,相伴到老。既然豆渣娘不愿和我受苦,我也不耽误她。豆渣也不会不孝敬亲娘,我没本事赚银子,将来豆渣会每年给他娘银子,生活这方面不用发愁,不会让她受苦。怎么说都是我无能,没让媳妇过她想要的日子,这一辈子对不住她,更对不住岳母为我们操的心。”
豆包氏这会说话了:“我愿意住佛堂,愿意修行,我不要和离,不要回石河镇。生是豆家人死是豆家鬼!我哪都不去!”
包姥姥急忙说道:“明天我去找人修个佛堂,再给大娥做几身念经的衣服,以后让她伺候女婿念经。”
豆全柱本来就是吓唬老妻,真让他休妻他也做不到。
接连叹气。
豆包氏被亲娘狠掐一下,跪着往前走,道:“他爹,你去哪我在哪,别丢下我。”
说完全是泪,鼻涕流下来都不敢擦。
包姥姥起身出去了。
站了一会儿,又去了正屋。
屋里五姨老陪着豆陈氏说话,说说笑笑,一点没受外面的影响。
五姨姥见堂姐进来,站起来出去,豆陈氏给包姥姥让座。
豆陈氏笑容可掬道:“亲家,快坐,辛苦你了。老铁姐弟如何?这把我给盼的呀,恨不得天天守着。我也知道怎么身子比不上亲家,辛苦亲家,我感谢亲家。”
包姥姥笑道:“谢什么呀,不也是我曾外孙?我得恭喜亲家,眼见着子孙满堂,这是亲家和女婿人好,上辈子积福这辈子积德行善,菩萨看着哪,这不,六个孙子,还是嫡孙,哪家有这好福气?”
付昔时生孩子后,包姥姥头一会和亲家坐起来说话,俩人说起孩子那是真心的欢喜。
豆陈氏说道:“我给豆渣他爹说,这就是福报。我一辈子没做亏心事,初一十五吃斋念佛。豆渣他爹,这一辈子也是心善,看了可怜人会给一口吃的。所以呀,这念经拜佛有好处。”
包姥姥听了,知道亲家母多少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瞧人家一点也不傻。
“是啊,刚才女婿说了,为了孩子们,为了老铁姐弟几个,平平安安长大。女婿和豆渣他娘吃斋念佛。我今儿歇一天,明天找人来,在他们院里修个佛堂。祖父祖母吃斋念佛,才能给儿孙带来福报。这一点我敬佩亲家,把女婿养的多好,亲家有今天全是生了个好儿子。”
使劲拍豆陈氏的马屁,不过说的也是实话,人家确实生了个好儿子,再看自己,生的是啥玩意儿。
当初厚着脸皮,用恩要挟女婿娶了自己闺女,不然女婿另外娶个,没准生个儿子还能中秀才呢。
不是有句话说,娘蠢蠢一窝嘛,看外孙外孙女没一个明理人,还好豆渣娶了媳妇啥都听媳妇的,也就是这点好。当初要是啥都听他娘的,娘俩一起欺负儿媳妇,大铁娘早就不在豆家呆了。
算起来,是她对不住老豆家人。这一辈子为女婿家辛苦,那也是应该。
豆陈氏对儿子儿媳吃斋念佛没有变态,只点了下头。包姥姥松口气,她为了自己闺女,人家叶心疼儿子,要是这会当娘的提出给儿子纳二房,包姥姥没脸为闺女求情。
包姥姥出去,屋里闺女没出来,堂妹去了西屋,包姥姥进去,姐俩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五姨姥说道:“堂姐,要不我回谭家庄?”
“可别,”包姥姥拒绝道,“堂妹,你可别这样,说了以后留在豆家,以后有豆渣给你养老。我妹子跟我说了,你要带个小的过来,最近不是因为豆渣媳妇生孩子没顾得上给你说,等过一阵子,安稳了,到时让他们送来。在这也能和大姐他们一块读书,你也能在跟前守着。我知道自己养大的舍不得放不下,以后你就住这。大鹅以后能消停几年,你也帮帮豆渣媳妇。我当岳母的不方便总住在女婿家,以后豆渣他们就拜托你了。”
五姨老也不是真心愿意就此回谭家庄。所以才问的是要不我回,而不是肯定的说我要回。来了豆家没几个月,就这么回去她也没面子。当初答应了侄孙,带着个孩子过来,回去也不好交代。
既然堂姐开口留她,她也就此应下了。
包姥姥出了月子房也就没再进去,只给陶姨姥说他要忙点儿事儿,这里拜托妹子多照顾。然后和女婿商量在哪建个佛堂。
豆全柱说不必,不用拘于形式,在心不在表面。
只把东屋的侧间收拾下,买了一系列与佛有关的物件,两个跪垫,豆陈氏做的,包姥姥摸了摸,还是心疼儿子,做的厚实。
包姥姥换下鲜艳衣服,一身素净,头上只有一个木簪,其他啥也没戴。木簪还是成亲后丈夫亲自做的,她一直保存,平时舍不得戴。
这会戴,提醒丈夫你我结发夫妻,可别当那陈世美。
付昔时虽然说不管不问,但,包姥姥出去后怎么收拾胖婆婆,她很好奇。
包姥姥来了正院院几次什么也没跟她说,付昔时也不问,她知道包姥姥是不想让她操心。包姥姥在的时候就一直给她说,你啥也不用管,啥也不用操心,好好的养身体就行。生孩子是大伤,人家生一个还得养两年,坐月子是最关键,一定要把自己身子养好,将来才不遭罪。
607 热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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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后,包姥姥过来给付昔时说大铁祖父祖母要在家里当居士,念经修行,为四胞胎儿孙祈福。
付昔时知道这次是因为胖婆婆,不知她又闹什么幺蛾子,豆老爹想个办法,夫妻俩一起念经。
只有豆老爹可以强制他胖婆婆,换了别人,想让胖婆婆去吃斋念佛?不可能。
难为豆老爹了,吃斋念佛的日子,并不是豆老爹所喜欢。从吃方面来说,豆老爹比胖婆婆爱吃讲究吃。胖婆婆是好吃的她也吃,不好吃的,她也不会说难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付昔时交代于妈妈给公婆做菜一定要精心,把那些点心做的内里有乾坤,。这个岁数了光吃素那可不行,还有就是头几天先做素菜素烧鸡,过一阵子把荤菜夹在里头混在一起做。
豆老爹只是为了牵制胖婆婆,并不见得一定非要茹素。
总之在吃方面不能亏了豆老爹,为了这个家,他做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付昔时是当着豆渣的面吩咐于妈妈,她不做那种,我背后默默的付出,你用心来体会。
谁有那么大功夫成天体会来体会去的,要是她,她也也没那个功夫。有事直接说,想表功就表功,一目了然。这方面,和豆渣相投,两个不算傻的,但和人精子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过日子,轻松,舒服。
让她生活在一堆人精子里,都拿眼神表情说话,她得傻眼,找个翻译带身边。
事情安排完了,不忘了对豆渣说一句:“还是我好吧,上哪儿娶这么好的媳妇去?”
豆渣感激道:“好,好,我娶的媳妇哪里会不好?不好的我也看不上啊,我的眼光会有错?我爹说啦,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娶了你当媳妇。”
说到最后洋洋得意。
付昔时胚胚的,然后说了一句:“不害臊厚脸皮。”
夫妻俩隔着窗户傻笑。
豆包氏念经去了,五姨姥每天陪着豆陈氏,陶姨姥和阿婆继续在正屋照顾四胞胎,付昔时养着,天天喝汤,各种补汤,大热天喝得浑身冒汗。
养母说这是驱寒驱风,出汗好,就是千万别受凉,凉风进去,骨头缝会疼。
关于豆包氏的事,付温氏一句话都没多问,也不多说,装不知道。
豆家除了豆包氏这件事,所有人注意力在四胞胎身上,酒楼交给掌柜的打理,豆渣守在家里。
付昔时可不是那种男人闯事业女人生孩子带孩子靠自己的思想,闯事业不差媳妇生孩子坐月子那个时间,耽误不了男人的事业道路,一定得让男人负起责任,当丈夫和当父亲的责任。
这方面豆渣心甘情愿,要是让他选择,他宁肯一辈子守在媳妇孩子身边,而不是去酒楼当东家。
外面的事大家不知道,也没人来说,和豆家无关的,付昔时也没闲心多问。
叶田卓最近激动啊,干了件大事,赶紧给父亲写信表功。宫里今天召见他和陶哲孝进宫面圣,不用猜都知道是为了上次救人之事。
罗志豪亲自带他们入宫,进宫后他很严谨的称呼皇上,不像平时那样随便便。
皇上很和蔼,仔细问了情况,叶田卓一开始拘谨,说着说着就眉飞色舞,从头到尾说个清楚。
事情经过皇上已经清楚,但还是听叶田卓说了一遍,然后又问了些问题,叶田卓老老实实回答。
最后皇上问道:“你多大了?”
“回皇上,草民十七了,没到十八。”
“娶妻了没有?”
“回皇上,已经定亲。”
皇上好奇问道:“哦?定了谁家的?”
陶哲孝一旁听着觉得奇怪,前阵子这家伙还对堂妹有意思,这会就和别人定亲了?我说他靠不住吧,幸亏没把堂妹嫁给他。
叶田卓偷偷看一眼陶哲孝,皇上笑道:“要当陶家女婿了?挺好,郎舅共同捉贼,都是好汉子!”
陶哲孝大吃一惊,这家伙胡说八道,我堂妹定亲我咋不知道?你想先暂后奏?
等出宫再说。
皇上听叶田卓一口一个草民,知道他身上没功名,问道:“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叶田卓鼓起勇气道:“我喜欢四处逛,最想去咱大齐的国土走一遍,去过的地方全记下来。原和说把各地当的特色记录下来,那也是学问。我想做这个学问的事。”
皇上拍案说声好。
“好!这个想法好!我以前去过的地方也不少,就是没记录下来,现在想想可惜。好记忆不如烂笔头,很多都记不得了。如果有记录,闲时看看,多好的会议。”
叶田卓道:“原和说了,记下来自己看是浪费,得让大齐百姓知道,我们大齐有多大,其他地方的百姓怎么生活,哪里种的庄稼高产,带良种回来。南货北运是商人自己一趟趟跑出来的,所以商人赚钱,但他们赚得是辛苦钱,风寒雨淋,有时出去十个人回来六七个,都是拿命赚得钱。”
自个亲外祖家就是商人,可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商人有钱,刚说商人赚钱叶田卓就知道自己嘴快了,赶紧补救。
皇上倒不至于因为这个对商人有啥看法,商人赚钱是辛苦,商人纳税也多,没有商人,百姓生活无法提高,大家都种地,需要的生活用品找谁买?自己做?不可能嘛。
商人赚钱谁都知道,一是自家有没有那个本事,二是商人地位不高,大多数人还是老老实实种地,安全。
之前罗志豪多少给舅舅说过这些年轻人,皇上想亲自听他们各自说说,轮到陶哲孝,他老实回答说:“草民想当将军,保家卫国!”
和三胞胎一个词,估计外甥女夫家的亲戚都会了。
皇上道:“那好好跟着志豪做事,有心志是好事,能不能成看自己努力。志豪当初也说想当将军,我说你自己从小兵开始,别说是我外甥,将来如何看你自己。”
罗志豪在一旁嘿嘿笑,道:“我一去,就用功夫把他们惊住,会功夫的人多,可我会的和别人不一样,还有,我私下里找了些人,用我的训练方法,第一次上阵杀敌,一个损伤都没。用事实证明我做的是对的,不到一年当了小旗,没人知道我爹是罗将军,我舅是皇上。一起住大炕,有时我比他们还臭,谁想到我一个农家子会是将军的儿子。”
这会说的轻松,那会可是苦呀,心里有个信念,我一个穿越人士,不靠自己混出个名堂来,我就是废物点心,以后当缩头纨绔啃爹娘老本吧。
陶哲孝敬佩的眼光看向罗志豪,叶田卓听他说比臭,鼻子耸耸,他可不想当将军,陶妹妹说你们臭男人怎么怎么滴,他要做香喷喷的棒小伙。
想到这挺起胸脯,侧头闻闻,今儿来喷了桂花水,香喷喷的。
付昔时听了眼睛一亮,不假思索道:“对呀,羊毛衫不就是羊毛织的吗?”
罗志豪说道:“你还是女的哪,不知道羊毛不经过加工织毛衣穿身上扎死人,这里没那个工艺能加工成柔软贴身的羊毛衫,做垫子可以,祛寒保暖。”
“那就做垫子,做鞋子,做羊毛大衣。”
罗志豪笑道:“臭烘烘,全是羊骚味。谁买呀?”
付昔时想不出来别的了,算啦,那个也不是她强项,不琢磨了。
608 共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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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不做事,可酒楼和作坊比平时还要忙,付昔时亲自去酒楼和作坊给工人们发了双倍月薪,又给了过年红包。
不能只让哪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管事的根据盈利有额外的分红。
作坊的宋土正欣喜,他存的银子够娶媳妇的,就是没媳妇人选。
付昔时去陶家给陶姨姥说了,得帮着给宋抠门找个媳妇,说了他的毛病,陶姨姥一拍大腿说,这不是毛病,会过日子,又说包在她身上。
附近有个寡妇,带着个儿子,婆家没人了,当初嫁的就是个孤儿,娘家也没人,租的房子,靠给人缝缝补补过日子,自己可以做主。
也是街坊给陶姨姥说的,想再嫁,比较难,她想嫁个婆家有人的,可以互相照顾,是可以给她们母子一个依靠,怕再嫁个单身汉,万一有个啥又是母子孤零零。
可婆家有人的嫌弃她克夫,娶不到媳妇的那寡妇又不愿意。好在她人长得五大三粗,还能护着自己,不然早就让无赖闲汉夜里上门了。
宋土正虽然也是单身汉,可跟着豆家做事,没人会欺负。
陶姨姥亲自去说,那寡妇又不傻,立马同意,和宋土正见了面,三月初带着儿子搬去作坊成亲了。
这是后话了。
正月里的付昔时啥也不干,陪孩子们,抽空写写画画,准备年后的工作计划。
还有一个烦心事,她怕再怀孕。
听说有种易孕体质,没准自己就是。
已经七个孩子了,她可不想未来的十几年里就是怀孕生子喂孩子,又不想破这里的女子生育记录,自己来这里也不是生孩子来的。
几次推了豆渣的亲热,一句话,万一再怀上咋办?
豆渣整个正月苦恼这事。
年纪轻轻,和媳妇就没咋好好亲热,七个孩子有了,媳妇怀孕一回,到生下孩子几个月,他得干熬着。
如今又被媳妇怕怀上推脱,他也想多子多孙,让媳妇的话来说,那你怀你生,生一百个我都养。
他想生,可是不会呀!
再说,也不想生,怀胎十月,生了坐月子养身子,一年多不能那个,太耽误事。
于是,他偷偷去找大表姐夫,房大夫。问问他有没有药,男人喝了生不了孩子。
房大夫上下的打量他,问道:“外面有相好的了?”
有的男人,外面有相好,怕外面的怀孕,让女的喝,人家不干呀,只有自己喝。
豆渣赶紧解释道:“没,表姐夫可别乱猜,我除了媳妇,没别人。”
看着房大夫不信的眼神,谁家男人不想媳妇多生?
豆渣只好说了,媳妇不让他亲热,怕怀孕。
房大夫扑哧笑了,见豆渣难堪神色,赶紧收声。
是呀,谁家都盼着多生,豆家……
房大夫给了豆渣一个木盒,打开拿了一个套在大拇指上,豆渣立马脸红,明白是干嘛的了。
“是亲戚,多送你一个,记得用了洗干净晾干,用时清水泡下。别让孩子们看到了,拿去玩就不好了。”
豆渣脸通红点点头。
房大夫看这个七个孩子爹还是个嫩鸟一般,就给他讲了一堂课,豆渣回去夜里学给媳妇听,付昔时惊讶,这不是生理卫生课吗?连安全期都有,体外那个都知道。
要不付老大说别把古人当无知人,人家啥都有专业知识。
对房大夫给的东西好奇,当晚实验了一把,夫妻俩都有些小兴奋。
豆渣有了那个,恨不得夜夜纠缠,付昔时不得不规定他安全期才能唱饿狼传说。
付昔时对豆渣体贴她还是满意的,没说让她喝药,现代的药对女子还有副作用哪,别说这里,听说有的让女子生理期混乱,要不就是闭经,对身体很有伤害。
要不内宅里只让姨娘和喝避子汤,正室不想生,就给丈夫纳妾。为了那个喝药,把自己身体弄坏了,划不来。孩子还指望亲娘哪。
过了正月,付昔时去作坊一看,吃一惊,年前付老大安排过来的人,没有闲着,把房子盖好了。
宋土正虽然抠门,做事有一首,难怪让他当管事,不仅仅因为他能看住库房。
作坊井然有序,新屋子新作坊都按照付昔时画的图盖好了。
宋土正说道:“富人过年过一个月,穷人吃顿好的就是过年了,闲着浪费粮食,早干完早生产。”
付昔时对他伸出大拇指,夸赞他几句,喜得他眼睛笑成一条缝。
这次来给他带来两套衣服,上次见他过年也不做新衣,一是抠门,二是没媳妇,干脆让家里下人给他做两套,挑结实的布料,估计他得穿十年八年。
宋土正接过衣服,笑容没了,心疼,自己旧衣服好几套,再穿十年没问题。
新的娶媳妇穿吧,另外一套留着给以后的儿子穿。
又增加几十号人,产量上来了,销售也有人,付昔时开始准备去辽东的事。
头一次出远门,虽然得再等两个月,付昔时得提前准备。这次带上豆渣一起,夫妻同上阵。
就是舍不得孩子,没办法,和现代已婚女子一样,要不就做家庭妇女,要不就做上班族。
二月初,岑家岑逸堃出孝,皇上下旨,任岑逸堃为文渊阁大学士,众人惊愕,但无人有异议。
内阁大学士,是替皇帝起草诏令,批条奏章,商承政务,非翰林出身不授此官。岑逸堃不曾做过翰林,但,岑家招牌比翰林出身强,所以没人反驳。
文渊阁是前朝最早一个皇帝命礼部简中外官及四方宿学老儒有文学者充纂修,简国子监及在外郡县学能书生员缮写,开馆于文渊阁,文渊阁大学士相当于皇家图书管理员,没一定学士的不能胜任。
所以是岑家人,没人反对。听说岑家的图书,文渊阁里不见得有。
文人更愿意皇上重文,大家有个奔头,皇上草莽出身,众臣怕皇上重武轻文,以后没文人出头之日。
岑溪农还在孝中,岑家也不曾招摇,闭门谢客。岑逸堃点卯那日,穿着普通,就是没想到在宫门口遇见小国舅冯卓力。
岑家虽然多年不入仕,应天府情况还是知道的。
岑逸堃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对他异常亲热的冯小国舅,奇怪他的话。
什么他儿子和叶府尹儿子是好友,叶府尹儿子和岑原河是好友,所以他和岑大学士应该是好友。
还有他和曲翰林不仅是好友还是好兄弟,所以今天特意等在这,迎接岑大学士。
提到自己儿子,还有经常见的叶府尹的儿子,岑逸堃客气几句,冯卓力殷勤跟着他入宫,并送到文渊阁门口。
于是,外面有了传言,冯卓力改口味了,习惯年纪大的有学识的老腊肉,年前去了曲家,这不又盯上曲翰林妹夫岑逸堃,人家刚出门就被他堵上了。
听了传言的冯卓力气的哟!
直抓自己头发。
皇上听了,笑的哟!
嘎嘎的声音,美珍公主问父皇嗓子卡着了?
翻白眼的皇上看到女儿给他做鬼脸,收起要给她的礼物。
美珍公主赶紧抱起来,道:“哪有给了还收回去的?”
“父皇想起这是三月三的礼物,给早了。”
美珍公主咯咯笑,道:“给了就是我的了,父皇再准备三月三的,我和五妹说好了,一起去逛花灯。”
609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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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昔时从付老大那提前知道,没啥惊奇,只是开始准备给叶家的贺礼,虽然没有正规认干亲,名义上他可是叶府尹的干闺女。
虽然她不出门,可是有事,特别是喜事还是有人过来说的。
建丰长公主过来说大皇子妃九月初二生了个闺女,嫡长女。
大皇子妃是付昔时皇家表嫂,所以要给付昔时说一声,然后教她怎么准备礼物,吃的别给,给些金银宝石首饰就行。
付昔时懂得,送吃的万一出了问题说不清楚。除非是至亲。
建丰长公主给闺女送过很多补品,付温氏和陶姨姥送些付昔时爱吃的食物,其他人家,全送的是食物除外的贵重礼物。
大皇子妃成亲两年怀孕,倒不是她难怀,因为长公主的原因,她和大皇子说好了,特意晚点,想等大公主有了再怀。
可是长公主一直没怀,大皇子妃铁了心要等大公主生了再生,可是后来无意怀上了,没法,那就生吧。
又期盼生个闺女,果真生了个闺女,是皇上的孙辈第一个。
生完闺女,大皇子妃让大皇子去武安侯府报喜,特别交代,让大公主前来看侄女。
如果是以前,大公主会心软,毕竟是自己同母亲兄弟,能不忌讳她,让她第一个去见侄女。
可如今,大公主自己怀了,那次从将军府回去半个月,突然呕吐,太医把了脉,怀了一个月了。
虽然和见了四胞胎没关系,见之前已经怀了,只不过不知道。但,大公主还是归功于见了表妹生的四胞胎缘故。
她不敢大哭,捂着嘴哭得呜呜的,江夫人抱着她,一声声我的闺女的哭。
顾驸马一句小心肚里孩子,婆媳俩马上住嘴,互相擦眼泪。
江夫人说道:“别给别人说,等三个月后再说。”
这是风俗,说了怕保不住。很多人家都是三个月后对外公布。
大公主道:“五个月,我等五个月,以后我不出门,谁问就说我要休息。”
可不敢说养病的话,没病也成病了。”
江夫人点头道:“好,听你的,娘也少出门,在家陪你。”
又交代儿子没事别出去,要是喝了酒别进屋。
来之不易的孙子,一点马虎不得。
所以等大皇子来说生了个闺女,让亲姐姐去看望时,一是大公主怀孕两个月,不出门,一个是她已经有了,不在乎再去见什么新生儿。
大皇子满心欢喜来,垂头丧气的回府,看到皇子妃期盼的眼神,他无力坐下。
别说大姐答应了,面都没见着。
大皇子妃一看丈夫的脸色,就知碰了一鼻子灰,她笑了一下,安慰道:“没事,大姐还没顺过气来,等大姐儿满月,我收拾些小衣送过去。”
大皇子伸手握了握皇子妃的手。
当初大皇子妃并不想嫁给大皇子,自己堂哥做的那事,她也很生气。要是她亲哥,非得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是女子都不能认同那种事情,哪怕是自家人,大皇子妃同情大公主,亲自去赔礼,没让进府。
大公主和离后,大皇子要娶她,吓得大皇子妃要出家。
嫁谁不好,非嫁给张家人的前妻,还是大公主,真当皇家好欺负?
那会的张家也吓,大皇子妃提出出家,全体同意,可别再给张家惹麻烦了。
可惜遇到的是二愣子,大皇子跑去尼姑庵闹,说她要当尼姑,他就在旁边盖个和尚庙。
大皇子妃只好回家。
然后准备寻死,绝不趟这趟浑水。
没死成,大皇子威胁张家,要是大皇子妃没了,他和张家没完。
所以张家盯着大皇子妃的一举一动。
大皇子妃哭呦,死又死不了,当姑子也当不了,然后亲自去见大皇子,说只要大公主同意她就嫁。
大公主哪会同意,大皇子妃故意如此说,没想到大皇子去找姐姐,跪着,跪了三天,不吃不喝。
大公主没法,只说了一句:以后你不是我兄弟。
就这样大皇子妃嫁了,成亲那天去了皇宫后,夫妻俩去见大公主,被轰出来。
大公主把公主府还给宫里,准备住城外别院,舅家提亲,成亲就在侯府,不想再要公主府。
这些事皇上没发言,顾淑妃来赔罪时,皇上说了句:兄弟姐妹哪有过夜仇,年轻气盛,闹就闹去,越闹感情越深。
只是这个过夜太久了,一直随着大公主的无孕越来越深。
大公主自己有了,小心翼翼,哪里也不去,平时她脾气古怪,外人也不在意她的事。
大皇子妃生了她也没露面,谁都以为还是记恨自己弟媳。
江夫人得准备礼物,大皇子是顾家外甥,面子事得做到。因为以前的张驸马做的事,江夫人多少迁怒大皇子妃,外甥没心眼,张家狐狸精迷惑了外甥。
所以江夫人对大皇子妃一直冷淡,但生的是顾家外甥孙女,是喜事,得去一趟。
所以外人并不知道大公主怀孕。
付昔时得知大皇子妃生了个女儿,算是她的表侄女,不出意外,以后是郡主。礼物准备的丰厚。
又想起大公主,付昔时把四胞胎穿过的小衣包了一大包,派崔嬷嬷送过去。
她本来想亲自送去,但是怕见了大公主会让她觉得难堪,提醒别人还没怀?
大公主接到小衣,忍不住又要哭,江夫人赶紧说道:“英子可别哭,你姑母说你表妹怀大铁时成天笑,谁说个啥都笑,生下来的孩子都爱笑,特别是老铁,看见谁先笑。要不说肚里的孩子啥样,亲娘是啥样,那是亲娘替孩子笑哪。”
大公主摸摸肚子,微微一笑道:“我是感激表妹,平时我可不哭,满心里都是欢喜,宏昌说我像以前在于兰山的时候。”
那会跟着亲娘在舅家土匪窝,和表哥表弟一起长大,哪里是后来那样满肚子委屈,看谁都不顺眼。
和三表哥情投意合,当了大公主也想嫁给他,谁知道没嫁哪表哥没了。
伤心。
总得嫁人,谁知张驸马背地里,如果过几年,大公主才不管,看着孩子过,管他偷谁。
才嫁没多久,她刚怀上,满心欢喜,丈夫闹了个这事,让她脸往哪搁?
没等她想清楚该怎么做,舅家知道了,把张驸马打个头破血流,表姐妹把小娇娘打的流了产,后来他们夫妻吵架,她滑了胎,让张驸马滚蛋。
亲兄弟又娶张家女,把大公主气个仰倒。再嫁舅家,几年没得生,心里越来越急躁,脾气越来越古怪。
现在,有了身子,啥也不想,只想好好保胎,心情平和了,神情也柔和。
见表妹又送来孩子们的小衣,忍不住掉泪,这几年,谁都把她当晦气,只有表妹不忌讳她,愿意让她进屋。
换成她自己,如果生了四个,哪里会让晦气的人见孩子。
自己弟弟让她去见侄女,是他们理亏心虚,表妹可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对她的微笑是真心。
大公主对付昔时充满了感激。
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付昔时开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这样也充实快乐欢喜。
最主要是豆渣跟着他一路改变了向上,他们两个像初恋情人似的,这一课好像忘记了了孩子们,眼里只有你。
610 真巧了
。。。。。。。。。
冯卓力大刀阔斧要放羊。
他想,我一个人磨练意志多孤单,得找些学徒。
他这人,认识的人都是豪门,接触的戏子小倌多点,那些是苦命人,不可能再让他们受苦。
冯卓力心想,我大儿子去辽西受苦,次子去关中受苦,你们家里的子弟骑马喝酒玩乐,不行,也得磨练意志。
在家把苏武牧羊背熟了,头一个去了户部施侍郎家,背完苏武牧羊,施侍郎身边一个小年轻说他去放羊。
那个小年轻是施仲议,和何家庶女何青州定亲的那个。
好了,有了头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罗志豪把他兄弟罗志康送去了。
当初赛马就是在小妙山下,有些少年郎见施仲议罗志康,还有好些玩的好的朋友去了,也自告奋勇给家里说去放羊。
多好,骑着马放羊。
哪家敢阻止子孙学苏武磨练意志?有的忌讳冯卓力的名声,怀疑他聚集一帮少年郎,难道想“选秀”?
虽然有人说冯卓力根本不是断袖,但怕万一是哪?
嘱咐子孙怎么样也得回家睡觉,不能在羊圈过夜。
说了也知道说的是废话,想干啥还分白天黑夜?
只不过说这话提醒下单纯的子孙。
在长辈眼里,孩子永远单纯,在孙子心里,他们啥不懂?
冯卓力带着这些儿郎忙乎了,给羊圈起个名字:小妙山羊庄。
不然羊圈羊圈的太难听。
二皇子妃听说后,给娘家捎信,让亲娘来了一趟,联系她亲弟梁裕也去。
梁夫人回家给丈夫说了,长平侯府的梁裕也去当了放羊倌。
好些人家蠢蠢欲动,开始说观望,后来想跟风,可是冯卓力这会不是谁来都要,得考试。
考啥?
吃苦耐劳。
他没想到原申国公世子的嫡长子来了,看着这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儿,冯卓力唏嘘。
如果他爹不折腾,这个小儿将来就是国公。
造化弄人。
冯卓力不忍,温言道:“孩子,你太小了,你看,来这里的都是十五六岁,你回家好好读书,你娘以后指望你哪。”
以前的曹坤记,现在的唐立正眼里湿润,他压住,道:“冯大人,我能干活,我养过小狗,我会放羊。”
冯卓力心想,来这里的哪里是指望放羊过日子的?
不过也知道唐家姐妹的意思,让唐立正来次结交人。
唐氏义绝后,被妹妹任唐氏安排一个小宅院里,母子四人靠妹妹妹夫照顾。
唯一的儿子不能就这么荒废,读书是出头之日,可是太遥远也不见得能出头。
唐氏大女儿马上及笄,不指望嫁高门,也得有人娶呀。
唯一的堂叔家,夏原伯恨不得躲着她们母子,哪里会帮忙照应?
望着唐立正可怜巴巴的眼神,又很坚定的挺着胸脯,罗志康看不下去,给冯卓力说道:“冯叔,收下吧,我帮他干活。”
在的人都知道申国公的事,一起帮他说话,冯卓力也顺势手下他,心想大不了多照顾点。
唐立正很高兴,退下去偷着抹了抹眼泪。
姨母给他说了,以后母亲和姐姐得靠他,姨母说,去跟着冯大人,他是个好心人,不会为难你。
姨母让他忘掉国公府,从头来。
任唐氏安排了姐姐住下,又日夜照顾,好不容易年前姐姐能起身下床。
她又派了家里两个下人来,叶府尹当初向着她们,把嫁妆拉回来,差的补了银子。
可是不能坐吃山空,外甥女出嫁得准备陪嫁。
想到这个,任唐氏头疼,大外甥女十四了,没定亲,如今上不上下不下,很难找婆家。
她的儿子比外甥女小两岁多,实在不行,就给她当儿媳。
姐妹俩孤身在应天府,只有互相依靠。
谁知道夏原伯知道姐姐能起来了,跑来痛骂一顿,逼姐姐一家回祖宅,说别留在这丢他的人。
唐氏气晕倒,任唐氏赶来堂叔已经走了。
只能让姐姐休养,告诉外甥女,以后伯府来人一律不开门。
年后,冯卓力修建羊庄,好些贵人家子弟去了,任唐氏让外甥去,别怕吃苦。
任唐氏想了,外甥年龄小,没人会欺负他,去的人家都是高门,能结交一两个将来对姐姐一家有好处。
主要是听丈夫说过,冯卓力不是外面说的那样,他是个好人。
就这样唐立正去了羊庄,每天回家,哪个年轻人回城都会捎他回来,甚至送到家门口。
冯卓力也交代了那些顽劣小子们,别欺负唐立正,让他知道绝对轰出去不说,打的你祖父都不认识。
那些十五六的半大小子们,大家族里出来的,好玩是真,傻的没几个,不用冯卓力交代,也不会欺负一个十岁出头的可怜小儿。
唐立正却真的很认真干活,抢着干,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越是这样,别人越是同情他,好好的国公府世孙轮到这个地步。
总安排他一些轻活让他做。
施仲议让他去附近捡几个木头,唐立正去了。
好久没见他回来,施仲议不放心,说过去看看。
走出去没找到人,奇怪。
唐立正从没有这样过,每次让他做啥快快跑回来,这个施仲议让他捡木头,其实也是让他出去休息会。
远处有个山包包,好像有动静,施仲议走过去。
快走近,听到有打骂声和哭声。
他急忙跑过去,看到一个小子在打唐立正,边打边骂。
“我让你丢我唐家人!我爹让你们滚回老家为何不回?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你说,你回不回?”
唐立正嘴角出血,被那个比他高半头的表哥一巴掌一巴掌的打。
那小子见唐立正光哭不回答,一脚踹上去,骂道:“小兔崽子!还跟我姓唐!给你那个被休的娘说,姓王八!你爹就是个王八!”
唐立正被他踹的后退几步跌倒。
施仲议赶过来,飞起一脚,把那小子踹老远,然后他跑过去骑他身上,对着脸噼里啪啦打起来。
“我让你欺负人!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在他身下的唐家小子哎呦哎呦,道:“这是我家事,和你无关!”
施仲议才不管你家事我家事,打小孩子那就不行。
一会就把唐家小子打成猪头。
611 老胖球
。。。。。。。。。。。。
半个钟头再看。
付昔时看到豆渣打人,那个乐,没想到他能主动出击。
有点感动,知道护着媳妇了。
外面呆了一会,付昔时让奶娘抱着孩子进屋,豆大姐跟着,也没主动去抢着抱。
付昔时斜眼看到,心想,知道点事,不错呀,不像三胞胎那会,只要几个豆回娘家,那就是从你手里抢过孩子抱着不撒手,好像侄子是他们亲的,弟媳一边站着去。
她们出屋那会,屋里开窗开门透气,这会关上门窗,还是有股凉风。奶娘给四胞胎脱了连体棉袄,抱着去他们屋。
付昔时没请豆大姐去里屋,在外间厅堂里坐着。
豆大姐看家具看摆设,心里啧啧,是富贵人家,我兄弟也是富贵人家了。
笑眯眯,从没有对弟媳如此和蔼温和过。
“弟妹辛苦了,那会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亲自来伺候弟妹坐月子。我生了四个,知道月子该怎么做才不落下病。”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大铁他们亲大姑。
付昔时也笑眯眯:“多谢大姐,外祖母和姨祖母照顾我的,三个月没出屋。我给大铁他们说,以后可要好好孝敬曾外祖母曾姨祖母。”
豆大姐听了很高兴,也是她的外祖母姨祖母。
豆包氏有点不高兴,没提她。
豆大姐看亲娘那脸色,如何不知亲娘想什么,这会弟媳重要。
“我生我家老大,外祖母不放心去照顾了两天,说我娘粗手粗脚,又忘东忘西,再把孩子给冻着了,没让我娘去。还是外祖母心细,比我婆婆照顾的还好哪。”
付昔时差点扑哧出来,这个大姑子见风使舵的快呀,不惜得罪亲娘也要讨好她。
她开始以为大姑子和她亲娘一样,你就去公主的闺女也是我家儿媳,也得在我豆家姑奶奶面前伏低做小。
喝喝!
总算比她亲娘聪明点。
豆大姐性子像她娘,心态不像,好歹十七八嫁了人,在婆家也不是一帆风顺称王称霸,能放低自己。
为了自己丈夫儿子也愿放低自己。
更何况只是大姑子不是长辈,没啥耀武扬威的。
亲闺女如此揭她老底,豆包氏不会忍着,拉着脸说道:“我不会照顾人你们六个咋长大的?哪个不是我背着磨豆腐养大的?”
豆大姐又对亲娘舔着脸笑道:“那是我们会走走了,娘怕我们乱动东西。娘也辛苦,祖母看着小的,娘背着大的,腰都被绳子勒得破了皮。”
后几句是给付昔时说。
付昔时能想到十年生五个家里是什么情况,衣服是大的穿了小的穿,大的带小的,最小的亲娘背着。
前世外祖母总给她说那个年代的故事。
想一想胖婆婆也不容易,豆家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连生五个闺女,也没说对闺女不好,不然这五个大姑姐能这么张巴?
回娘家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以后你们可没这待遇了,在我这没有,在石河镇我管不着。
豆包氏听闺女这样说脸色好点,说了那会带豆渣的辛苦,三岁都没让他下地,走哪背哪走哪抱哪,不让出屋,怕染上病。
付昔时咋舌,当公主一样养的?公主也没这么养吧?
难怪豆渣十五六了还啥都不会,要啥给啥。
幸好憋在屋里养大,胆小,不敢在外做坏事,只敢在家里耍横。
反而是五个大姑子在外面蛮横不讲理。
豆家女的全是母老虎,男的才不被欺负在家安心窝着。
豆大姐顺着亲娘的话说家里对豆渣的付出,付昔时听出来,那是说给她听的。
哼!
你们把娇惯成无能的废物交到我手里,有啥可卖功劳的?
付昔时直接说道:“我生了六个儿子,以后可不这样娇惯,不然将来娶谁谁倒霉,还得重新教导。要是死活不改,一大家子靠谁?”
看着胖婆婆脸黑,豆大姐发愣,付昔时问道:“大姐,你也有儿子,会不会像养豆渣那样养大?好吃懒做,想干啥干啥,不想读书不读书,还嫌家里的饭菜不好吃出去买。”
豆大姐的嫡长子何长生已经十四了,一直读书,何泽普教导严格,不让豆大姐护着。
如果儿子几岁,豆大姐得反驳付昔时的说法,如今她儿子也该定亲的年龄,想想自己弟弟那会,谁家都看不上,甚至有个人家说要是能生育就当他家上门女婿,传宗接代就行。
那句不想读书就不读,豆大姐可不愿意儿子是这样的,丈夫的希望就是儿子能考中秀才给何家光宗耀祖哪。
豆大姐说道:“弟媳说得对,儿子不像闺女,就是闺女,好吃懒做不干活谁家要?”
想起丈夫有次喝多了说:你要是学你娘那样养闺女儿子,趁早给我滚蛋,后娘对孩子不好,只要不虐待,没准孩子自己有出息。你娘是养废物。”
她那时听不得那话,和丈夫一顿打,趁着他酒醉,给他抓个满脸花,公婆问,就说他喝酒打媳妇,才混过去。
豆包氏更不爱听大女儿说的话,反驳道:“你们好吃懒做了?哪个在婆家不是啥都干?你婆婆敢说你们好吃懒做我听听?骂不死她!”
豆大姐很想说莲花怎么样?有没有人家要?
当着弟媳不说自家丑。
终究还是反驳亲娘一句:“我婆婆说娶妻娶贤,给长安娶媳妇得娶个好性子的。”
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儿媳要是和她一个性子,她可不愿意。
豆包氏恨恨道:“就娶个和你一样的,婆媳打去吧!”
豆大姐气鼓鼓,好歹看着弟媳在,不和亲娘翻脸。
转头笑眯眯对付昔时说道:“听说大铁他们跟着他们二舅读书,以后前程跑不了,弟妹等着享儿孙福吧。”
付昔时看着她们母女斗嘴,心里乐。这要是在石河镇,大姑子准得摔门走人。
胖婆婆和几个姑子感情好,但该吵谁也不让谁,吵翻脸的情况是经常。但不妨碍下次见面仍旧亲热的不行,好像上次翻脸的不是她们。
付昔时总结了,她们不把生气的事当回事。有一次母女吵的脸红脖子粗,说话那个难听,她看是要永不来往的架势。
可是,五分钟没到,胖婆婆招呼她们吃饭,大姑子也像没事人似的又说又笑,该吃吃该喝喝,临走亲热说再见。
见过的几个姑子都是如此。
付昔时笑眯眯回答大姑子的话:“那是以后的事,我和豆渣还年轻,如今有这些是我亲娘给的。豆渣说他得给儿子挣下娶媳妇买宅子的钱,闺女还的给陪嫁。爹娘老子得给儿子挣下产业,不然六个儿子不能都指望我娘养活,毕竟姓豆不姓付。”
不管你们母女吵什么,得让你们明白,有这些是我的,不是你豆家的。
豆大姐听明白了,但没生气,原本就是人家亲娘给的,她要是有这些,也敢这么对婆家说。
“弟妹说的是,你姐夫也说再辛苦得给三个儿子挣下产业,我得给闺女攒嫁妆,不能让婆家看不起。”
大姑子这么上道,付昔时还是开心的,张口说道:“等外甥女成亲,我给添妆,咱也风风光光嫁人。”
钱?不是事!
豆大姐那个欢喜,笑得脸上肉都颤。
“我替我家蓉姐儿谢谢她舅母,弟妹,小时候我爹给豆渣算卦,说他是富贵命,可不就是富贵命吗?娶了个好媳妇才有这富贵,我当大姐的跟着沾光,多谢弟妹。”
她只有一个闺女,如今十岁了,没几年定亲,有弟妹的话,嫁妆少不了。
所以豆大姐使劲说好听的,巴结着弟媳。
付昔时早想过,跑不了要花钱,不如自己先开口,买个别人知趣,买个家里和气。
要是不知趣,花她的钱还想当老大,滚你娘的蛋!
一分不给。
豆大姐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前程婚嫁都得靠这个意外富贵的弟媳,她知道好歹,不像亲娘想求人还的摆脸子让别人上赶着巴结她。
豆大姐奉承着,只说好的,里里外外夸。
付昔时笑的咯咯,觉得好玩。
612 她舅舅
。。。。。。。。。。。。
付昔时反省自己,最近是有点膨胀,觉得不愧是穿越者,比土著就是强。
无非就是有了靠山做出点成绩,又能外出施展抱负,得意非凡。
听了付老大的话,平静下来。
班昭不用比,张小娘子不用比,想想黄道婆,自己太渺小。
黄道婆,江南女子,幼时为童养媳,因不堪虐待流落崖州。
比自己命苦多了,从江南到崖州,几千里地呀。流落,可不是看风景。
崖州居住四十年,向黎族妇女学习棉纺织技艺。就算十岁离家,四十年后也五十岁了。白发苍苍老太太,又返回故乡,教乡人改进纺织工具,织成各种花纹的棉织品。
后人誉之为“衣被天下”的“女纺织技术家”。
她不会把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发家致富吗?成为富甲一方的黄三万?
她不会把秘方卖给富商做个富婆吗?
付老大说过,钱是手段,钱不是目的。有钱能做好多事,做些能让很多人活下来的事。
付昔时心里亮堂了,感谢这一次的“辩论”,让她的心宽广。
这次不哼哼浪里个浪,哼哼: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胆似铁打骨似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誓奋发自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突然停下。
对!
这首歌适合叶田卓。
教会大铁他们,让他们教叶田卓。
哈哈!
等叶田卓出发的那天,他打头,后面是三胞胎,每人手舞长棍,跟黄飞鸿似的。
只可惜那会她已经离开应天府,不然就是自己带着三胞胎,给叶田卓来个送别曲。
男儿当自强!
付昔时又激动了,有了上回扛着双节棍高喊少年强的激情。
她去了院里,找了个木棍,一阵乱舞。
直到气喘吁吁。
得有固定招式,不能群魔乱舞,刚好明天打算去叶家,到时请教叶田卓的大嫂。
前面几次见面,她和党氏相见甚欢,党氏说了会拳脚,祖辈传下来,长枪是绝活。
长枪的招式用长棍也行,就交给党氏编些招式了。
付昔时又满地复活了,能想象那天的场景,绝对嗨翻。
她没想到的是叶田卓比她还兴奋,弄了个嗨翻应天府的场景。
付昔时去了戏园,上次付老大给她的两个老戏子住那,准备以后给豆祖母和豆老爹他们唱戏。
她唱了几遍当自强,说要有锣鼓,总之要热闹和激昂。
老师傅一辈子和戏曲打交道,听了几遍就能学的**不离十。
剩下的让师傅自己琢磨。
第二天,付昔时去了叶家,看到新娘子的陶桂菊,比之前拘谨点,有了害羞。叶田卓也在,和付昔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用避嫌,跟着一起坐着。
党氏热情,说准备家里办个花会,到时邀请她来。
付昔时说道:“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今天来给大嫂二嫂说下,以后没准我去关中,到时一定去看大嫂二嫂。”
党氏妯娌已经知道她要出门,遗憾她不能来参加,叶家头一回办女眷宴席,当然希望付昔时能够参加。
叶田卓说道:“我下个月也走,很遗憾表姐不能送我,不过我可以送表姐。”
付昔时道:“想不想走得风风光光?”
叶田卓是个好热闹的,立马眼睛亮了,道:“当然想,表姐有什么好主意?”
付昔时看了看党氏,道:“是有个,不过得让大嫂帮忙。”
党氏好奇道:“我?我能做啥?”
付昔时说了主意,念了歌词,叶田卓激动的站起来,搓手道:“这个好,嘿!我喜欢!绝对让他们亮瞎眼,全部记住我叶田卓!”
党氏好奇的看着付昔时,听小叔子说了,这个当初认错的三姐也会点拳脚,就是没有亲眼见。
付昔时道:“正好你在,一起去我家,我让老师傅演奏,大嫂根据乐曲想几个招式,简单些,统一舞起来好看,只要花样好看就行。到时田卓打头,大铁他们三个在他后面,嘿!那才好看哪,要是再有几十个一同舞棍,那场面!绝对震撼!”
叶田卓拍手道:“这个容易,我去羊庄,把那些小子叫上,绝对捧场。”
说走就走,几人去了豆家。
付昔时今天让三胞胎留在家里,这会他们在戏园里等着哪。
两个老师傅见人进来,放下乐器站起来行礼。
付昔时让他们伴奏,她拿了跟木棍,后面是三胞胎。
“我先试下,我只会乱舞,大嫂别笑话。”
叶田卓先笑了,不是嘲笑,就是觉得好笑。
音乐响起,付昔时摆个造型,开口唱。
因为要唱歌,舞棍缓慢,不然喘不上来气。
三胞胎跟着母亲学动作,虽然四人不是很整齐,但,那种气势感觉出来了。
陶桂菊拍巴掌鼓掌。
付昔时唱完了,把木棍给党氏,给老师傅示意伴奏继续。
党氏拿着木棍,学着付昔时最开始的造型,一亮相,那动作,英姿煞爽,不愧是正规武学,不像她,只是胡闹。
接下来一套棍法如行云流水一般,刚劲有力。
付昔时拍巴掌鼓掌,道:“太棒了,就是这样,大嫂好身手!”
党氏收了棍,气不喘脸不红,笑道:“献丑了。”
“大嫂,你要是一直在应天府,我把老铁交给你,能学大嫂四分之一就行,不求当个高手,强身健体。”
党氏说道:“过几个月我堂侄女会来,到时让她教。”
付昔时乐道:“那我就把老铁拜托大嫂侄女了。”
叶田卓跟着说道:“我闺女也要学,将来比武招亲,打不过我闺女的做不了我女婿。”
陶桂菊脸红了,紧着拽了一下他,叶田卓回头道:“儿子也学,一视同仁。”
几人看着他俩笑,陶桂菊毕竟是新媳妇,害羞,瞪了丈夫一眼。
付昔时让老师傅退下,招呼他们坐下,说道:“田卓,回头我给你一段话,这会记不全,你去找医学堂的周院长,到时让那些学子穿统一服装,背诵一遍就行。要把气氛搞起来,对了,你去找我哥,他知道怎么做,这方面他可比我会玩。”
“大表哥回来了?那好,我可得拉着他,大表哥主意多。”
几人戏园里说话,不知道豆包氏远远的看着。
豆包氏自从那次后,可老实了,搬进新宅子,啥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新宅子好呀,还有戏园子,可是婆婆不去她不敢自己去听戏。刚才听到动静,悄悄过来,听到儿媳声音,躲着。
听老师傅的伴奏,伸脖看到田卓大嫂的舞棍,真好看,比戏台上演的还好哪。
等儿子儿媳走了后,天天来看戏。
想开心就开心谁也管不着,这么一想豆包氏的心情就好起来了,不再整天黑着脸躲的人。
甚至盼望儿子媳妇赶紧走。
613 你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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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志豪让叶田卓他们先出宫,他要和皇上说事。
等出了宫,陶哲孝黑着脸问道:“叶公子,你啥时定亲了?”
叶田卓说道:“以后别叫我叶公子,我得称呼你为七堂哥。我从凤阳府回来,我爹写了封信,委托周先生来陶家提亲,周先生就是原河的先生。你祖母祖父答应了,等你祖母回来正式下定。我可没胡说,不信你回家问你爹娘。”
陶哲孝听说长辈决定的,心里好受些,好歹没有私相授受,没有先造声势,强迫陶家接受。
不过仍旧黑着脸说道:“怎么没给我和六哥说?想当我们妹夫,不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
叶田卓哎哎的,说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能提前乱说?我是男子不要紧,陶妹妹是女子,哪能不在乎名声?我要是说了,你俩揍我一顿,虽然我挨揍,可是陶妹妹怎么办?你们怎么给陶妹妹解释?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得方方面面考虑好了才能提。你放心,我会对陶妹妹好的,说话算数。”
虽然他挺啰嗦,可说的在理,陶哲孝翻他一眼,俩人一起回家。
到了家,陶留贵和陶福运等着哪,陶福运哪里也没去,儿子面圣,当爹的激动呀,又怕小儿子说错话。
小闺女在皇后娘娘的娘家,陶家人没法去看,罗志豪说在那好着哪,让他们放心。
对小女儿桂花陶福运放心,她不爱说话,说话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没错。
小儿子性子跳跃,废话有点多,他去面圣,有点担心。
等听了叶田卓的白呼,陶福运发现叶公子才是废话多的人,自己儿子和他比起来,少言君子了。
不过也看出,叶公子不愧是官家子弟,能在皇上跟前对答如流,儿子还是见识少,不过说话谨慎,不像叶公子跟个妇人似的,啰里啰嗦。
陶留贵听得入迷,让叶田卓再说一遍,叶田卓再学一遍,就跟第一次说一样,眉飞色舞。
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孙女婿,能够得到皇上亲见,陶留贵太激动了,陶家祖坟冒青烟呀,还是滚滚青烟。
这个孙女婿选的好,旺陶家。
陶留贵拿出准备好的银两,每人给了五两,虽然准备的时候心疼了点,这会后悔应该准备十两。
“拿着吧,去买好吃的,但别乱花钱,省着点。”
叶田卓很愉快的接过来,五两对于他不算什么,对于陶家祖父那可是大手笔,估计是第一次给小辈这么多钱,这个面子大了。
陶哲孝则拒绝,道:“我不花什么钱,祖父留着自己用。”
陶留贵塞到他手里,道:“祖父给的,拿去,想买什么买点,跟着小将军,别扣缩,让人笑话咱陶家。”
叶田卓扑哧笑了,道:“祖父,跟着小将军才花不着钱,有的是人给七哥花钱。”
陶留贵听了赶紧又交代孙子,不能乱花别人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花了别人钱,别人让你办事办不办?万一是坏事哪?办了丧良心,不办对不起人家。
啰里啰嗦交代一大堆。
陶哲孝一一应了,叶田卓一旁偷笑,要是陶家祖母在,轮不到祖父废话,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没老妻瞪眼,赶紧说个够。
陶家父子一直听着,陪着陶留贵坐了半天,一直到他说完,才告辞回自己院子。
叶田卓给陶留贵说他要去岑家一趟,去看看原河。陶留贵道:“去吧,给他捎点东西,家里没,去付家点心店买点,别空着手上门。”
已经是把他当孙女婿对待了,以前哪敢交代知府公子做什么。
叶田卓答应了。
出去想了想,去找三舅母,说炸两个鸡腿,再用面裹上蒸一下,别看出来是鸡腿就行。
陆氏去准备,又做了肉丸,同样用面裹上蒸好让叶田卓带去。
到了岑家,岑溪农看了这些,拿起一个面团吃了。
“以后别再带东西过来,四居隔一天来一趟,翻着花样给我带东西,每次来还买了老关庙的素食给我家人。”
庙里出的素食,是真正的素食,李四居给他的,和叶田卓带来的一样,外素内荤。他和原河小时候总在一起,知道原河爱吃什么。
叶田卓说道:“他带是他的,我带是我的,你放着慢慢吃。我来是给你说些事,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早就想过来,一直忙,今天去了宫里,嘿!小将军和皇上真像,说话和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教书先生,哪里像外面说的泥腿子皇上。”
叶田卓从头开始说,说他想通了,回家给父亲摊牌,然后和陶家定了亲,接着抓人贩子,事情还没处理完哪。
岑溪农已经从舅父那里听说了此事。岑家人守孝不外出,曲梁彬隔段时间来岑家一趟,给姑丈和妹夫说下外面的事,不会避着他。他也知道舅父有意让他知道朝廷动向,是要培养他。
他是岑家嫡长孙,没有意外的话,岑家这个大梁他要挑起来。这是他的责任,无法推卸的责任。
自从他回来,父亲有了活力,不再沉醉在酒里,虽然喝不醉很痛苦。
有次他见父亲喝酒,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说道:“身外之物,受控与人。如果让它控制人,没趣。”
其实他想说的是:让身外之物控制自己,活着有何用?怕打击父亲,改了一句没趣。
自那以后,父亲没再喝酒,收整书籍,每天埋头看书。
父子俩各看各的书,父亲很少过问他的学识,反而是舅父来了,会问下,有时俩人谈论一些。
岑溪农也不掩饰自己有时的怪论,他没必要隐藏,他就是想告诉别人,我就是我,岑家虽然是我血亲,但你们没从小教导我,这会了也别来指正我。
舅父也不吃惊,有时和他谈论的津津有味。
岑溪农发现,他更像舅父,或许继承了母族家的血缘。
舅父上次来,说过有可能叶田卓的父亲会调入京城,只说了一句:应天府尹的位置空出来了。
叶知府是皇上很早的人手,要用人,肯定是用自己一路提拔的人。
岑溪农知道舅父是想把这个人情给自己,让他给叶田卓通个消息。但对于舅父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他有点疑惑,总感觉舅父和皇上之间不止是普通的皇上和官员之间的关系。
舅父不说,他也不问。谁都有秘密,他的秘密也不会随便和人说。
看着眼前笑嘻嘻说话的叶田卓,岑溪农羡慕,无忧无虑的人,不用肩负家族重任,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但,生处当下,该担的担,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活也是活,退缩不是我付原河。
付原海是个坦然的性子,毕竟跟过老和尚近十年,不喜欢念经但也念经念了七八年,老和尚给他说过心如止水,虽然现在知道老和尚说的都是假的,他自己都做不到心如止水如何的教他?难道是指望他将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能够心如止水的看待他?复原和觉得自己有时能猜透老和尚但有时也猜不透他,他难道真的是为了回到陈家,他对皇上说隐瞒的那些事到底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岑家?
而这个事情他该什么时候说出来?说出来对他自己有没有好处?
614
。。。。。。。。。。。。。。
夏原伯急忙站起来,作揖道:“冯大人,我赔,我赔你只鸡。”
冯卓力一手拎着山鸡,一手揪着夏原伯衣领,问道:“你说啥?”
“我说我陪你鸡。”
冯卓力瞪着眼珠子道:“这是鸡吗?你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是鶤鸡!小妙山有鶤鸡出没,我才在那打着放羊的借口好给皇上贡献鶤鸡。你把皇上的鶤鸡打死了!你赔的起吗?”
夏原伯懵了,你自己说的鸡,鶤鸡也是鸡。
完蛋嘹!
冯小国舅这个无赖要害死我!
夏原伯不敢再说赔的话,快哭了,道:“是你扔过来的,我没打,是你自己……”
冯卓力翻白眼,扑腾倒下了。
刚听了他一路厚黑学的唐立正扑过去大声哭喊:“冯大人!夏原伯把冯大人打死啦!”
门口已经围了好些人,听到唐立正的喊声,冲进来看到躺着的冯卓力身上有血迹,一个小儿趴他身上哭嚎,另一个少年鼻青脸肿有血迹,还有个老者傻懵懵的站着。
唐家小子指着唐立正道:“你胡说!他自己倒的,没打他!”
有好事者说道:“我看见了,是他打的,这个老头来了两回了,每次来都骂人打人!”
又有人说:“快叫衙役,敢打官家,叫衙役来!”
听到喊声里说冯大人,那就是当官的,这个夏原伯真是丧心病狂,官家都敢打。
住这里的人没人认识冯卓力,也不认识新搬来的唐家,但身上有血的躺着,得向着被打的人。
如果是认识冯卓力的人看到,那就不会这么想,谁敢打冯小国舅?
一会衙役过来,推开人群问咋回事,低头一看,卧槽,冯小国舅。
问也不问,赶紧抬人。
冯卓力这才大喊一声:“我要告状!”
干嘛,衙役抬着冯卓力去应天府衙门。还有一个衙役压着夏原伯跟着。
然后是呼啦啦的街坊。
唐立正让大姐二姐守着母亲,说他跟着去,让她们千万别出去。
叶府尹审案。
冯卓力一声声哭,一声声诉说,拎着山鸡。
叶府尹心想,难道小妙山真有祥瑞出现?不然冯卓力突发奇想去那放羊?还带着一帮勋贵高官子弟。
没准是。
可是看看冯卓力手里的鶤鸡,怎么看怎么像山鸡。
管他的,谁也没见过鶤鸡,冯卓力说是就是,有啥你们郎舅掰扯去吧。
急忙写个折子递进宫,说冯嘉仪大夫发现鶤鸡一只,却被夏原伯打死,不仅如此,为了抢鶤鸡,把冯嘉仪大夫打的浑身是血。
这都是冯卓力说的。
冯卓力说夏原伯想抢功劳,所以才动手打他,谁知把鶤鸡打死了,气急又把他打晕了。
冯卓力一顿哭诉,把他说的高大尚,为了此祥瑞守了一个月才请出来。
为何遇见夏原伯,因为他孙子去羊庄暴打唐家小儿,他心存怜悯,先送唐家小儿回家,然后才进宫。
祥瑞哪能交给别人,只能亲手拿着。
派人去羊庄接了施仲议,说了亲眼目睹耳闻的事,众人哗然。
施仲议道:“那个唐家小子是我打的,谁看见那种事情不出手?”
他把唐立正和唐家小子拉过来站一起,问道:“你们说,他打比他挨一头小几岁的自家表弟,这不是欺负人吗?我打他不后悔,要是罚银子我认。”
门外的人喊道:“打的好!”
申国公府的事没过多久,众人记得,庶子打嫡子,这回是亲表哥打表弟,太欺负人了。
难怪原来的申国公世子敢那么对待妻子,妻子娘家人不是东西。
叶府尹问夏原伯:“你状告这位施公子打了你孙子吗?”
夏原伯道:“小儿之间玩闹,我夏原伯大人大量,不会告他。”
叶府尹道:“那好,施公子也不用提其他,你和唐公子打架罚银之事和本案无关,不必再提。”
施仲议不傻,赶紧说是,退下。
冯卓力说道:“我要告夏原伯打我,让他陪我鶤鸡。”
打架罚银子,叶府尹判夏原伯罚银五百两,然后赔冯卓力鶤鸡一只。
夏原伯叫嚷着他没打死鶤鸡,是冯卓力自己拎了只死鸡扔他头上。
冯卓力立马跪下磕头道:“菩萨勿怪,那人胡说。”
敢说祥瑞是死鸡,不要命了?
夏原伯急的脸白脖子粗,又不敢再说话。
叶府尹急忙退堂,一看冯卓力是要收拾夏原伯,没准是皇上的意思,他别跟着搅和。
皇上看了叶府尹的折子,大发雷霆,怒夺了夏原伯的爵位,因为伯府是他唐家祖传的,没夺家产。
冯卓力回家换了衣服,洋洋得意,早就知道皇上想夺那几个吃朝廷俸禄不做事又乱七八糟的人家爵位了。
他给皇上递把刀。
外面对小妙山出祥瑞坚信不疑,不然冯卓力干嘛在那建羊庄,还带着贵人子弟,那是幌子,不引人注意。
除了冯卓力,谁去那别人不多想?只有冯卓力别人顶多以为他胡闹。
冯卓力在家休养,被夏原伯,已经夺爵了,被唐家的打了,不得休息休息呀。
戚曹氏气呦!又跑回娘家。
她是以前申国公填房唐夫人的次女,嫁给草根如今也是七品官的太太。娘家乱七八糟说了亲娘又不听。
气的她说以后不回娘家。
可是娘家被夺爵,赶出国公府,她那几个好姐姐嫁的比她好,个个不敢出面。
戚曹氏没公婆,自己说了算,回娘家安顿爹娘,那个好兄弟没了妻子嫡子女,迁怒姨娘庶子,再也不把他宝贝庶长子当个宝,又打又骂。
曹家搬到以前的唐夫人,如今的曹唐氏陪嫁宅子,靠南区,戚曹氏怒气冲冲回来,谁知看到舅母上门来要亲娘陪嫁,说因为曹家害的他们唐家被夺爵,必须还了这个宅子。
戚曹氏可不是她娘,欺软怕硬,她直接把亲舅母轰出去,回家和男人商量了下,把瘫着的亲爹和哭哭啼啼的亲娘接回家。
然后问亲娘要钱买了个小宅子给弟弟一家住,把亲娘陪嫁宅子卖了,分一半钱给弟弟,让他以后养活他自己那一家,爹娘养老归她这个姐姐。
615 七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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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写完,先更,十分钟后再看,修改下错别字。
建丰长公主听女儿那么说,不好强迫她,也知道儿子问他舅要这个宅子是不显眼,没人说啥,换个这么大的宅子,外甥女都给了,以后给其他公主给不给?
“你别去说,我去给你表姐说,刚好年前要去趟侯府。”
付昔时笑道:“多谢娘。”
建丰长公主慈爱道:“说这话?亲母女有啥好谢的。那宅子好几年没人住了,收拾下怕花不少银子,娘给你出。”
“不用,娘,我够用,现在生意好,赚得多,娘留着给志康娶媳妇用。”
看着女儿最近瘦了点,建丰长公主心疼道:“听你哥说了,最近也出去做事,瞧,脸都小了,以前盘盘脸多好看,你祖母说看着就喜庆。是不是累的?孩子还小,别操心外面事,有啥让你哥去,好好养着。”
付昔时故作惊讶道:“真瘦了?我巴不得能瘦下来,生了老铁他们比以前胖了三十多斤,可愁死我了。瘦了好,这么胖,哪像二十多岁,整个一个大娘!”
建丰长公主抿嘴笑,点点她额头,道:“乱说话,胖了身体好,看着水灵灵的,你可别乱来,人瘦了多病,多少人就想胖成你样哪,多少人在我面前夸你长得好,富态。”
付昔时吐舌,审美不一样还是奉承亲娘?
她来就是要说新宅子的事,没留下来吃饭和豆渣回去了。
回去后和豆祖母外祖母说了亲弟定亲的事,姻亲,得送礼,虽然成亲还早,得提前预备。
第二天又去了夕水街付家,给亲祖母亲爹送年礼。
亲爹不在家,祖母接待的他们,欢欢喜喜。
付家弟弟接待的豆渣,付昔时陪祖母说话,后娘派个妈妈替她问了好。
付昔时每次来,大多数袁氏不露面,这样也好,不然她也别扭。
她没给祖母说搬新家的事,怕祖母又要给她银子,亲爹家并不富裕,哥弟都没成亲,花钱的地方多着哪。
付太夫人也给她说了个喜事,大孙子定了亲,是她爹同事的闺女。
“和你爹一样,”付太夫人小声说道,“也是是乡下考中,没瞧不起咱家。”
付昔时明白了,草根身份,要是高门几品官家得嫌弃付家,不是嫌弃付家草根出生,而是嫌弃付家和罗家之间的乱套。
“何时成亲?”
“三月底,你哥年龄大了,拖不得,让我说一个干脆和志豪同月办喜事,好事成双成对,志豪不是三月成亲吗?你娘说初八,我给你爹说月底选个好日子,你爹说二十日子不错,等和女方家商量下定了日子我给你娘说下。”
长公主不会来参加婚礼,但不告诉她不好。
付太夫人后面这些年和长公主来往,尽量不提各家事,当母女相处。
付昔时点头,难怪亲娘不知道付家大哥有没有定亲。不过她除了付老大,因为前世的亲缘,非常熟悉,罗家付家的兄弟姐妹都不熟,他们成亲她只准备礼物,说恭喜外,其他没啥说的。
从夕水街回来,付昔时开始忙乎自家事,别人送的节礼,她得回礼,不用亲自上门,派崔嬷嬷去送。
但养父母那和陶家她得亲自去送。
陶福运买了个附近的宅子的事她并不知道,陶姨姥说先不说,过了年再说。
等豆陈氏养好了身体,也到腊月中旬,陶家俩喜事到了。
腊月二十,宜嫁娶。
陶哲旭和陶哲孝哥俩一起成亲,明面上是隔房的堂兄弟,实际上是表兄弟。
包姥姥内心激动,但用在豆家照顾豆陈氏的理由拒绝了妹子邀请去帮忙。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怕自己在陶家会时不时激动的流泪。
当年老三福运成亲,她赶去喝了喜酒,强忍着不落泪,喜事结束匆匆回石河镇。老三长子哲忠成亲,妹子非要她冒充她坐在上座受了新人礼。
妹子给老三起名福运,就是想让他有福气有运气。给老三两个儿子起名,一个忠一个孝,意思很明显。
要对长辈孝顺,要对她孝顺。
老三一家能有今天,是妹子的功劳,她不能抢了妹子的功劳。
陶哲旭娶的是谭家庄陶姨姥包姥姥姐俩的侄孙女,属于亲上加亲,陶哲孝娶的是上次码头救了的陈南星。
谭家庄的人来了好些送亲,出嫁那天从羊角巷的付家出嫁,两个新媳妇都是如此。
陶姨姥哥嫂喜极而泣,给豆家送了一车特产,全是自家晒的干菜,听说大铁他娘爱吃。
庄稼人贵重的礼物买不起,别的拿不出手,是陶姨姥说把家里的干菜多带着来。
付昔时给两个新娘子一样的添妆,又另外给了小六小七贺礼,算是出了双份,而且添妆是一套头面首饰。
陶姨姥大嫂一个劲的在小姑子跟前夸,又交代孙女以后好好和表嫂相处。
长公主和付太夫人都送了礼,叶田卓不仅送礼,还要当结亲人,罗蔓菁从付家祖母那得知消息,也派人送了礼。
作为未来的姻亲,崔家送了礼,人没来参加喜宴,也没大张旗鼓。
陶哲旭哥俩来应天府做事后认识的人,哪个不知小将军是他俩亲戚,个个送了厚礼,亲自来参加喜宴。
喜宴在陶姨姥住的宅子举办,满满当当摆了几十桌不够,又加了桌。年轻男人不怕冷,要在院里摆桌,菜盘子下加个套碟,里面有热水,菜不会一下冷却。
豆家除了豆包氏全去了,知道的不问,不知道更不问,有问的,包姥姥说闺女冬天上火,偏偏这几天牙疼脸肿来不了。
新人夫妻拜堂时,陶姨姥一把拉过包姥姥,硬按着她坐她身旁,说道:“我和你们姨祖母同胞姐妹,以后你们孝敬姨祖母就像孝敬我一样。”
太突然,包姥姥没法当着众人拉扯,只好坐下,明白妹子是让小七夫妻给她磕头。
泪眼模糊,忍着,含笑。
新人入洞房,妇人们去了新房看新娘,院里的年轻人喝酒玩乐,等着新郎出来好灌酒。
罗志豪来了,三胞胎跟着他,手里端着酒杯,里面是茶水,挨桌敬酒,说词一套一套的,年轻人拍桌子大笑。
大铁哥仨穿得一样,长得一样,没见过的稀奇,他们手拉手鞠躬,一头要栽下去,又一起起来,第一次见此的人差点惊呼出声。
罗志豪拍拍手,安静下来,他说道:“这是我外甥,今儿他们表叔成亲,有个礼物要送,不过得等一会。”
三胞胎对着所有人来个飞吻,道:“等等哦!”
叶田卓喝多了点,脸红红,笑道:“三舅等着。”
过了一会,三胞胎从屋里出来,头上戴着虎皮帽,脚穿虎皮靴,披着个银灰色斗篷,前后排队,噔噔噔的踏步上前。
屋里的付昔时一听,还有伴奏,不知付老大搞什么鬼。
等等,音乐好熟。
三胞胎来到桌子前面,手一挥,斗篷向后扬起,另一手端着酒杯。
随着伴奏唱起: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唱完胳膊。哥仨仰头喝了酒杯里的茶,然后,啊哈哈哈哈……
那颤音唱的,哆嗦着。
哎呦喂!
罗志豪拍手叫好,叶田卓笑得跺脚。
三胞胎把斗篷解了帽子摘了,有下人上前接过退下,又有三个下人走过来给三胞胎一人一个竹筐。
伴奏声变了调,三胞胎拿着竹筐走到新郎官跟前,从竹筐里拿出一朵鲜花递上去,嘴里还唱着: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表叔恭喜恭喜恭喜表叔。
付昔时看了新人回来,看着拍巴掌的付老大,晕哟!何时教给三胞胎这些,从没听三胞胎回家说过。
有三胞胎这么一唱,叶田卓非得唱了一曲,谁也听不懂,但不妨碍个个叫好。
爱凑热闹的也跟着来一曲,热热闹闹,欢天喜地,乐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