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胆亮银枪
有了赵云的相助,典韦放得开手脚了,论起进攻,赵云比典韦更适合,典韦的铁戟始终较短,不及赵云的长枪杀伤力猛些,典韦错开一个步位,让赵云顶在最前面,而典韦则护住赵云的背后,一路朝着刘备和华雄厮杀的地方冲去。
“恶来,跟紧了,云要加速了。”面对如潮水般袭来的西凉铁骑,赵云心头一寒,打算收起暴雨梨花枪,要用出更加强猛的百鸟朝凤枪了。
百鸟朝飞,不如一凤。
赵云的枪法快得连残影都捕捉不到,很多西凉铁骑冲到赵云的面前,手里的兵器刚举起,不知何时已是中了赵云一枪,且是身体的要害部位,只能睁着双眼,倍感不甘地缓缓倒了下去,淹没在西凉铁骑大军之中。
“嘿嘿,子龙,你就放手施为吧,俺老典可不是累赘,为子龙掩护断后,绝没问题。子龙,莫要多管这些杂鱼了,杀之难尽,擒贼先擒王,斩杀那贼将华雄要紧,主公还等着我俩回去表功呢。”
典韦好战,但不好功,赵云有这个实力,那击退华雄就让给赵云就是了,没必要和赵云争功,典韦只是怕赵云沉迷于杀人,尤其是杀这些普通的西凉铁骑,忘了贼将华雄,误了程远志的大事。
“恶来,不必提醒,云知道此间利害,自是不会浪费一分一秒,还请恶来助我,前去生擒了那华雄。如若华雄不从,誓死不降,那云只能在千军万马之中,阵前斩杀贼将首级了,到时少不了要请恶来给云当个见证。”
赵云又不是第一天从军,知道一个贼将的价值远超一万个普通的军兵,就算典韦不提,赵云也有心向华雄杀去,只是赵云不知华雄的武艺如何,能否生擒华雄,倘若华雄性子刚烈,根本没有办法生擒的话,赵云只能一枪捅死华雄了。
到时程远志要是怪罪起来,赵云就得典韦帮忙说情了,毕竟赵云新投程远志,不想让程远志心生缝隙,影响以后的重用。
当然了,生擒华雄,那一切就好说了。
典韦没有多说,将手里的一对铁戟,转得更快三分,朝那些西凉铁骑袭来,或者用铁戟刺杀了西凉铁骑的战马,近前的敌兵纷纷翻身落马,或者马失前蹄。
赵云和典韦仅仅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从汜水关的城墙之下,一路杀至华雄的身边。
虽说华雄和刘备斗得正欢,此时偷袭华雄的话,事半功倍,然而赵云和典韦都是光明磊落,坦荡亮堂的大将,不屑于做偷袭这等龌龊事。
“常山赵云赵子龙在此!贼将华雄,还不快快下马受降?”赵云的银枪尚未刺出,一手扯下了一个西凉铁骑,抢夺了一匹战马,翻身上马,便朝不远处的华雄喝道。
华雄一听,竟然有贼将前来驰援了,不由心头大震,华雄知道自己的麾下已经没有多余的大将了,这新来的赵云只能依靠自己来扛了。
好在华雄看了看来将赵云,发现赵云长得一脸俊俏,且年纪不大,过于年轻了,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华雄的神经没那么紧绷了,不由暗道:
“哼!这小将真不自量力,千军万马之中,居然胆敢跑来送死,真当我华雄是纸糊的?还是泥捏的?待本将一刀砍了你,先杀一将,以振士气,以壮军威。”
华雄心中腹诽,开始算计越来越近的赵云,想着拿不下刘备这猛将,总能斩杀了赵云吧。
赵云已经打了招呼,然而华雄依然没有收手,与刘备打得如火如荼,不分你我,赵云嘴角一扬,将手里的银枪往前一放,笑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强闯鬼门关,这就不怪我了,死来吧。”
赵云看着华雄,犹如枯中冢骨,默默地刺出了第一枪,纯粹试探华雄的反应。
赵云瞄准的是华雄的后背,且是刘备出剑的时候,前后夹击,赵云相信华雄仅仅只有一把大刀,防前就防不了后。
赵云的银枪极快,后发而齐至,和刘备的出剑几乎同样到达华雄的身前。
“小子,你中了本将的计了,下辈子不要这么逞强,记住了,否则招惹了你招惹不起的人,会丧命的。吃本将一刀!”华雄早有准备,之前和刘备厮杀了那么久,已是对刘备的剑法有所了解,刘备的这一剑猛是猛,但华雄坐在战马上,将身子一偏,往后一仰,瞬间就避开了。
华雄趁着后仰的同时,腰部发力,将浑身的气力都凝聚在手里的大刀上面,朝着赵云狠狠地劈去。
这一刀换成斩向刘备,刘备肯定拦得下来,但华雄不相信赵云一介小将,也能在华雄这么狠厉老辣的大刀之下,逃得生天。
华雄的大刀如虹贯日,高高挥起,疾若奔雷,很快就来到了赵云的身前,眼看就要斩落了下来。
可惜,华雄的对手是赵云,学艺师成才能下山的赵云,赵云自从发现华雄之后,一对凤眼就没离开过华雄,此时赵云望向华雄的大刀,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浓浓的战意,浑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杀气。
“来得正好!”赵云将银枪的枪尖一转,改攻为守,长枪轻快,瞬间就用枪尖往华雄大刀的刀锋一戳。
轰!
枪尖对刀锋!犹如针尖对麦芒,猛地爆发了一阵阵火花。
华雄的刀势极猛,且刀力浑厚,大刀顺势而砍,双手紧握压了下来,想劈飞赵云的长枪,一刀结果了赵云。
毕竟华雄的大刀虽不比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重,但少说也有上百斤,这大刀奋力一劈,别说是劈飞赵云的长枪,直接压折赵云的长枪,都有可能。
幸好赵云的长枪得自枪神童渊所赠,亦是神兵,刚力之下,那把龙胆亮银枪只是弯成了弧形,像极了一把弓箭。
赵云有意借助华雄的气力近身,因此用枪尖顶住华雄的大刀时候,特意将银枪往上一提,形成了半月弧形,而非拱字弧形。
赵云从来不跟人硬碰硬,都是以柔克刚,以刚胜弱,面对华雄也不例外,依旧如此。
第二九零章 添油加醋
只见赵云的枪尖与华雄的大刀对碰之后,赵云竟然收起了手力,松开了银枪的力量压制,让弧形的银枪开始反弹,直接将赵云给撬起。
赵云飞了起来,向华雄那边飞了过去。
从天而降!
赵云将龙胆亮银枪与自身保持一条直线,从天空上落下来,对准华雄的脑袋刺来,就像天空突然出现一把利剑,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刺向华雄。
“凤鸟归巢枪!”赵云高喝了一句,这一招式是赵云借助华雄撬飞的契机,悟出来的最新招式。
但凡武将,无论是进攻或防守,都是根据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这个来的,然而四面八方,从来都不包括头顶。
赵云难得的利用高空这个死角,对华雄发动强力的一击,这一枪哪怕是赵云自己,同样都无法预料会有什么效果,该如何抵挡为最佳防守。
听到赵云的喝声,华雄一阵心惊胆颤,本来是用大刀劈向赵云的,没想到却将赵云给撬了过来,还从上空直接袭来,华雄一时之间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挡下赵云这一枪。
时势紧急,不等华雄想出法子,刘备瞅准机会,已是将手里的一对雌雄双股剑齐齐地刺出,嘴里笑道:
“贼将华雄,降了吧。你可是本相最先看上的猎物,擒了你,回去之后,司空必有重赏。”
刘备的雌雄双股剑,没有选择去刺华雄的心脏或喉咙,而是往华雄的手臂和大腿刺去,一旦命中,华雄的手臂就会被刺断,或者腿上的鲜血流个不停,战力逐渐遗失。
华雄很气,这刘备过于阴险,车轮战也就算了,现在刘备还和赵云联手,齐攻华雄。
来不及唾骂刘备的无耻,华雄只能舍马保将了,将身子一翻,顺势就跳下了战马,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同样不被赵云的长枪刺到。
至于战马?呵呵,西凉铁骑里全是骑兵,还怕没战马?随便拉个西凉铁骑,抢了战马就是了。
华雄下马的速度和动作如行云流水,疾快而优雅,毫不生涩和慌张。
刘备看到华雄溜了,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大功还是跑了,天意弄人啊。
扑!一声马嘶,却是赵云的长枪刺入了华雄的战马,一枪便将战马串了起来,扎得个通透,战马不甘地闭上了双眼,倒地而死。
华雄站在地上,正准备抢一匹战马,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一支冰凉的铁戟,出其不意地架在了华雄的颈上,墨黑的铁戟透出一股寒冷,令华雄不敢动弹,一阵的心悸,手里的大刀握得极紧,紧张极了。
“嘿嘿,还是俺老典运气好,捡了个漏,多谢玄德和子龙了,待俺老典把这贼将送给主公之后,必将为两位上言表功。”
典韦在山林里生活了大半年,一身战力已经是巅峰,但步战比马战更强,因此典韦没像赵云一样,夺马迎战,依然凭借着自己的一双脚,爬到了华雄这边,顺利地出手偷袭,将华雄一举拿下。
刘备最为机灵,一看华雄被典韦所擒,顾不上跟典韦争论谁功大功小,直接将雌雄双股剑一收,二合为一剑,一手提着双剑,一手强拉战马的缰绳,猛地回头,高声地喊道:
“贼将华雄已被生擒,降者不杀,跪地不死。”刘备知道这时喊得越大声,效果越好,华雄身为主将,都被活捉了,肯定会让西凉铁骑人人自危,无力再战。
果然,那些亲眼看到华雄站在地上,被典韦拿铁戟架脖的西凉铁骑,要么丢掉了兵器,翻身下马,站在原地投降,等着收编,要么就掉转马头,独自逃命,成为逃兵。
刘备的大嗓门一起,瞬间就传到了关羽和张飞两人的耳朵里,关羽和张飞已经杀了许久,虽说暂时未脱力,但已是杀腻了,这些西凉铁骑打来打去,除了莽和勇之外,就没点别的了。
可说所有的西凉铁骑基本都懂得用大刀骑砍,然而这些打法,在关羽和张飞这种一流巅峰猛将眼里,浑身上下皆是破绽。
“贼将已死!华雄的人头在此,还不速速退下!”关羽顺手挥刀,砍下了一个西凉铁骑,直接将人头提起,朝着周围的西凉铁骑大喊,诓骗这些普通军兵,坠灭西凉铁骑的士气和军心。
张飞更绝,听到了刘备的喊话,干脆添油加醋地扯着大嗓子,狮子吼般喊道:
“华雄已死,董卓已崩,再胆敢前进者,俺老张捅死他,捅出个窟窿来。”
有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当作传声筒,又有典韦用铁戟架住华雄,生擒华雄,不给华雄乱动,尤其是赵云眼尖,干脆一枪将华雄的大旗给挑了。
军旗坠地,主将不曾露面,这时候西凉铁骑自然越打越没信心。
华雄麾下,两员大将郭汜和樊稠此时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身为董卓的大将,华雄的生死,说实在的,郭汜和樊稠并不太在意,但郭汜和樊稠在意自身的退路。
西凉铁骑依然包围着关羽和张飞,可郭汜和樊稠却不再围在外层,而是悄然后退了一阵子,悄悄地碰了个头。
“樊将军,华将军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已经好一会儿没看到华雄的将旗,以及身影了,此时贼军正在大展神威,樊将军,你怎么看?”
郭汜拉着战马,与樊稠并肩齐进,嘴里问的是刘备、关羽和张飞喊的话,毕竟现在谁也不敢断定华雄是什么情况。
郭汜和樊稠只知道刘备、关羽和张飞等人,攻势愈来愈猛,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抵挡了,除非将西凉铁骑全搁着这儿了,与程远志军拼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郭将军,华将军不在,三军不可无主,这西凉铁骑还得看郭将军和本将的统领。不知郭将军可有计策,要不......?”樊稠扫了刘备一眼,发现刘备一对雌雄双股剑杀得仿佛秋叶飞舞,樊稠自认武艺不如刘备,不敢上去跟刘备厮杀,有心撤退,但又不想在郭汜面前丢脸。
第二九一章 患得患失
樊稠的犹豫,正合郭汜的心意,不谋而合,郭汜就怕樊稠头铁,非要在这儿跟刘备、关羽和张飞等人死磕,要知道再不撤退,说不定就会落得和华雄一样的下场,被活活生擒,或者早已落得身首异处了。
郭汜一幅心照不宣的样子,笑道:
“樊将军,华将军为了夺回汜水关,奋力厮杀,宁愿不退,然而贼军势大,华将军不惜战死,我等理应速速引军返回虎牢关,向太师禀报,再由太师定夺。”
郭汜比樊稠更急着溜,不过借口可得先找好,要和樊稠达成统一口径,免得到了董卓那儿,口供对不上,变成了临阵脱逃,那就坑了自己。
“大善,有郭将军在,本将不该分兵行事,早知如此,就得尽早地和郭将军兵合一处了,如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郭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速速回去向太师禀报,莫要误了太师的大事。”
樊稠说完,直接拨马就跑,不等郭汜了,既然要逃,就得有人负责断后掩护,否则的话,郭汜和樊稠两人谁都逃不了。
郭汜一看樊稠外忠内奸, 溜得比兔子还快,不禁在心里暗骂了樊稠一句,不过郭汜觉得事态紧急,却不敢跟樊稠内讧,只能急急地跟了上去,生怕自己被刘备、关羽和张飞等人给粘上,身为华雄的陪葬品。
刘备没想到刚才还如狼似虎的西凉铁骑,被简单地几句话就给忽悠了,开始仓惶地逃走。刘备可没心情去追杀郭汜和樊稠,毕竟刚才厮杀了那么久,刘备疲累了,况且有华雄在手,华雄是西凉铁骑的主将,老值钱了,何必再去捞那些拼命潜逃的贼将。
万一追不上,可就吃力不讨好了。
最主要的是刘备知道自己不追,两个义弟关羽和张飞肯定会追,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关羽和张飞怎么可能会放过。
“贼将莫逃,吃俺一矛再走!”张飞扯着大嗓子,追在郭汜和樊稠的背后,拼命地大喊大闹。
“贼将休逃!”
关羽同样想追郭汜和樊稠,可这两厮贼将脚底抹油,溜得太快了,关羽只能挥出几刀之后,朝着郭汜和樊稠冷冷地喊了一句,想将两人给喝住。
程远志看着华雄军的西凉铁骑来得快,退得更快,犹如潮起潮落的海水,令人叹为观止。
这汜水关,总算是守住了。
程远志喜上眉梢,不管怎么说,击退了华雄军,总是好事,稳住了汜水关,才有后头的一系列连续的计划,不然一切就都是空谈了。
程远志转身,满脸笑呵呵,急道:
“奉孝,吩咐下去,庆功宴摆起。本司空要与你们齐贺,庆祝拉开了讨董的序幕。你们为本司空出的力,流的血,本司空都记着,不会亏待了你们。哈哈,建功立业,裂土封候,就在今朝。”
程远志豪气干云,这种雄主的气魄,感染了郭嘉和站在旁边的李榷,尤其是李榷不禁心头暗暗庆幸,要是之前没有投降程远志,哪来的这等荣光。
“主公,军师,准备庆功宴这等小事,就交给榷来操办吧。再说了,这汜水关,末将最熟,做起来顺手,还请主公和军师给末将一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榷在此多谢了。”
李榷深懂为将之道,上不了战场,杀不了贼将,那就得多刷刷存在感,不然的话,身为主公麾下武将如云,凭什么重用你?
程远志和郭嘉闻言,对视一眼,笑了,这李榷原是董卓的手下,新投了程远志,的确会有点患得患失,想在程远志的眼皮底下多做些事,秀一秀忠诚度。
不过,这是好事,毕竟愿意做事的人,不管出身和过往,都要给予一定的机会,否则的话,程远志的麾下就会人浮于事,没人有心担当。
“如此,多谢李将军了,待酒宴之时,嘉可得向主公多讨几杯,敬敬李将军,略表谢意,到时还请李将军能够赏脸。”郭嘉对李榷并没有多大的仇恨,况且郭嘉是军师,早晚都要用到这些武将,能够与武将和睦相处,最好不过了。
身为军师,主动向下属的武将示好,这让李榷心头狂喜,增添了不少归属感,嘴里只好连连谦虚,急道不敢。
程远志没有多说,反正事情有人办了就好,主公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的琐事,该程远志头疼,愁的事情多着呢。
程远志独自站在汜水关的城墙上,清风徐来,虽说城墙之下,仍有千军万马,但在程远志这儿,视若等闲,一心伫立于城墙,雄心壮志早已飞入凌霄之上。
没人打扰程远志,直到夜幕降临,汜水关的大门重新关闭,汜水关这座险关陷入了一片泥泞的黑暗之中。
庆功宴上,人声鼎沸,高堂满座。
程远志坐在主位之上,而下首则按座次坐成了两排。
军师郭嘉坐在右边,典韦坐在左边,再后面便是刘备、关羽和张飞,而李榷这降将刚坐在郭嘉同侧,位于末席。
酒宴尚未举杯,这时典韦性子最急,却是开口了,提起酒杯,来到程远志面前,瓮声说道:
“主公,得子龙、玄德相助,典韦不负主公所托,将贼军主将华雄生擒回来了,敢禀主公得知,子龙和玄德功不可没。”
典韦只是说了一句,但刘备和赵云有功,程远志有没有赏,就不关典韦的事情了。
典韦说完,赵云立马起身,出了席厅之外,将候在门口的华雄,押了进来。
赵云将五花大绑的华雄往程远志面前一推,抱拳行礼,嘴里徐徐说道:
“主公,这便是西凉铁骑的主将华雄,还请主公处置。”
赵云刚得了程远志的提拔,晋升为龙威军的主将,对于生擒一个贼将华雄回来,并没觉得有多大功劳,坐着的李榷也是赵云生擒回来的呢。
莫说飞身夺关,还是千军万马之中,生擒贼将,在赵云看来,易如反掌,举手之劳罢了。
程远志将嘴角一眯,有没有功劳,还得问过俘虏的贼将再说。
第二九二章 指手画脚
程远志满脸阴沉,冷眼望了赵云押上来的人,厉声喝道:
“你就是董卓麾下第一大将华雄?”
华雄本来极为硬气,想着俘虏了也无所谓,毕竟华雄的武艺这么好,到哪都会被人多敬三分,华雄并不担心自身的性命,真要杀了华雄,典韦的铁戟早就直接下手了。
既然不杀,而是选择生擒回来,说明程远志欣赏华雄,有心招揽。
华雄知道程远志麾下有猛将数人,原想顺坡下驴,降了程远志得了,也不算埋没了华雄。程远志好歹是一路诸候,一方雄主了,手下的武将像典韦、赵云、刘备、关羽和张飞等人的武艺都不比华雄差。
哪怕身份地位强如刘虞、公孙瓒、龚景这等人物,不也附身于程远志的旗下,谋得自身周全嘛。
华雄出身西凉,西凉尚武,但那是无奈之举,能当世间大儒,谁愿意拿刀拿枪,将脑袋别在腰裤头上,去和别人厮杀啊。
董卓势大,那也是坐拥二十万西凉铁骑的前提之下,现在十八路诸候齐攻董卓,其实华雄心里也没底,不太看好董卓的前途。
万一董卓被撬翻了,那华雄这些武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早早地洗白自己,转身投了程远志得了。
正当华雄刚想开口,投降程远志,眼角却扫到了李榷,这曾经的汜水关副将,此时李榷居然嘴角带笑,正拿着酒杯偷偷地泯了一口,似乎在嘲笑华雄今日之辱,皆是咎由自取,莽撞所得。
华雄怒了,将头一偏,立马就向李榷喷了起来,骂道:
“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便是董卓麾下第一大将华雄,哼!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本将可不是李稚然那等小人,身为汜水关守将,却胆小如鼠,竟然偷偷背主,卖关求荣,私自将汜水关拱手相让,以此来赚本将。本将不怪落败,怪在识人不明,与小人为伍。”
华雄这么一说,程远志还没说话,李榷已经坐不住了,真要被华雄这样血口喷人地说成板上钉钉,坐实了李榷是二面三刀的小人,那李榷以后可就没法混了,往后在程远志军中,还有哪个将领敢与李榷亲近。
李榷将酒杯一放,站起了身子,来到华雄面前,直接用手一指,开始反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骂回华雄,讥道:
“华雄,我家主公宽容仁厚,只是生擒于你,并未斩杀你,你可别得寸进尺,在此大放厥词。本将是抵挡不住主公的大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投诚了主公,绝非是像你所说,为了赚你,献关求荣,哼,你华雄一介莽夫,在本将眼里可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念在昔日同军为将的份上,本将军劝你,莫要不识好歹,早早地降了我家主公则罢,不然的话,你就死在临头了,区区一个莽夫,还不须我家主公动手,本将就能将你送上西天,让你悔之莫及。”
李榷有心搭救华雄,好歹华雄和李榷一样,抛开董卓不说,同出西凉系,要是华雄能够服软,归顺于程远志,那程远志得了一员大将,而李榷还能多得华雄一个人情,往后在程远志麾下,多了一个西凉派系的同盟。
没瞧着刘备、关羽和张飞这桃园结义的三兄弟在程远志的大军里面,同进共退,掌握了多少话语权和兵权。
光是汉巾军,基本就被刘备三兄弟给包圆了。
可惜,李榷的话,听在华雄的耳朵里,异常的刺耳。你李榷这小人,自己背主求荣,委身从贼也就算了,还要助纣为虐,反过头来劝说我华雄也投降程远志,这是真当世间大将,人人都如你李榷李稚然么?
毫无风骨,一身的软骨头。
华雄自认铁骨铮铮,之前效力董卓的时候,就十分不屑李榷等人的作风了,明明是西凉的武将,为了往上爬,都可以不要底线了,居然不顾廉耻,认了董卓为岳父,口口声声自称为小婿,简直是丢了武将的脸面。
要知道董卓的三个女儿,除了大女儿董玉大一些,名义上许给了李儒,可二女儿董召、三女儿董媛这才三五岁,可怜牛辅和李榷为了讨好董卓,自甘坠落,一口一个岳父喊得嘴甜,令人作呕。攀附董卓无可厚非,但以上门女婿这种方式,就说不过去了,可说是禽兽不如哪。
“李稚然,你想认贼作父,那你就自个儿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你认了太师为岳父,结果却背叛了太师,你还有脸面劝说本将投降?莫不会是打算等以后再想背主的时候,拉上本将吧?呵,小人,本将耻于与你为伍。来吧,要杀就杀吧,本将要是吭一声,就不是西凉第一猛将华雄了。”
华雄才不会被李榷给忽悠了,当初与李榷共守汜水关的时候,李榷这人的人品和性格如何,华雄早就门清,李榷属于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要是顺风顺水,那还好,李榷能够潜心做人做事,顶多想些歪主意试探能否左右逢源罢了,真要打起逆风战来了,李榷降得比谁都快。
而华雄则和张飞差不多,死心眼,直肠子,不然也不会在汜水关和李榷结下梁子。
“莽夫华雄,真当本将不敢杀你么?本将弃暗投明,迷途知返,可不像你贼心不改,一条死路走到黑。你如此冥顽不灵,本将就替主公杀了你,免得主公被你气坏了,还得亲自动手,脏了主公的佩剑。”
李榷有点恼羞成怒了,尤其坐着的人都是程远志的旧部,只有李榷一个新投的降将,再被华雄胡口乱谄下去,就算跳进黄河,恐怕也洗不清了。
李榷起了身子,跳出食桌,提剑就要往华雄刺去。
这时,程远志没法继续看热闹下去了,华雄是杀是放,可由不得李榷来做主,虽说李榷的面子保不住,但汜水关这儿,还轮不到李榷有资格跳出来指手画脚,打肿脸充胖子地呼风唤雨。
第二九三章 能够指望点啥
程远志喝了一口小酒,淡淡地说了一句,喊道:
“稚然,退下。凡事多用用脑子,别只懂得打打杀杀,动不动就拿刀提剑,一股莽夫作派,令人耻笑。稚然啊,你要改一改你之前的西凉陋习和莽风,在本司空这儿,可不兴你这一套。”
李榷闻言,如临大敌,一头冷汗直冒,心头扑扑地狂跳,比刚被俘虏的贼将华雄还要紧张,李榷不敢反驳,只好将长剑往身后一藏,拱手抱拳赔礼,认错道:
“是,主公,末将知罪,再不敢孟浪了。”
李榷低头认错,瞬间怂了,赶紧退到一边,生怕等下程远志盛怒,城墙失火,祸及池鱼。
果然,程远志摸出腰间的鞭子,起了身,来到华雄身边,嘴角一笑,一脸的蔑视,呵斥道:
“华雄,你的嘴倒还挺硬的,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待本司空抽你几鞭出出气,再让子龙将你斩了省事,送去给董卓那老贼震慑一波。本司空可没时间慢慢磨你投降,本司空很忙的,急着吃喝庆功宴呢。你是西凉第一猛将,想必区区几鞭,只是小事,绝不会哭爹喊娘的,对吧?”
程远志问完,废话不再多说,直接扬起马鞭,朝着华雄的身上抽去,这第一鞭只是试水,让华雄有个心理准备,知道被鞭子抽打的疼痛,有多难受,接下来要是华雄仍不服软,那程远志自然往华雄的嘴上招呼,将华雄的嘴巴鞭烂。
劝降嘛,程远志都习惯了,抽几鞭肯定就降了,再不降,程远志也没了耐性,杀了就是,反正这乱世之中,钱粮难找,武将还是容易招揽的,无非就是有多强大而已。
啪!
一鞭子下去,华雄那个疼啊,只觉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了。之前在董卓麾下,华雄不是没挨过打,但董卓的胖揍,往往是一锤子买卖,打了一鞭就没下文了,或者直接一个拳头,打完了事。
然而,现在程远志的鞭子,那是一鞭接一鞭,看不到尽头,这让华雄更觉得抽打在身上的鞭子,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令人恐惧。
啪!
又是一鞭!
这一回,程远志仍然抽在上一鞭的位置,将华雄的鞭伤加重了一寸之深。
刚才第一鞭,程远志只看到华雄皱了皱眉头,这一鞭的话,程远志相信肯定能抽打得华雄吡牙裂嘴。
华雄没想到程远志这么欺负人,士可杀不可辱,但程远志偏偏采取最羞辱人的方式,用马鞭抽打俘虏的贼将,华雄内心大怒,可敢怒不敢言,一句狠话都骂不出来,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痛得华雄的体力快速流失,无力痛骂,尤其是华雄一怒,就发现身上的鞭伤更疼了,果然这鞭伤的疼,被程远志这么一提醒,华雄还真想跪下去,开始哭爹喊娘。
华雄数十年的武艺精练,却无法抵挡程远志的鞭子,真是神奇了,现在的华雄宁愿被关羽拿大刀砍,或者被张飞用蛇矛捅,也不想面对程远志无情的马鞭。
程远志可顾不了华雄心里想什么,反正鞭抽在程远志眼里就是雕琢,万一雕琢不成功,那就是废品,灭了就行了。
庆功宴开吃之前,总得运动运动,权当增加食欲了。
鞭抽声不绝于耳!
“司空,别打了,有话好好说。这般鞭抽本将,成何体统,你可是朝堂大臣,不可失礼失仪。司空,住手,再打下去,本将就......”
“司空,求你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本将错了,不该与本司空作对,求司空收手,本将愿意为司空镇守汜水关,哦不,帮司空讨董......”
“主公,主公,快停一停,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主公,恳求主公手下留情,给末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呜呜,主公,真不能再打了,末将经不起主公的神鞭鞭策啊...啊,好疼啊!”
程远志说过要抽到华雄哭爹喊娘,自然说得出,就要做得到,这才哪到哪儿啊,想不到华雄刚才那么窜,这几鞭下去,瞬间就服了软,实在是让人大掉眼镜。
呸!还西凉第一猛将呢?就这点能耐?连几鞭子都承受不了,能够指望点啥。
不过华雄愿意投降,那也是好事,招揽了武将在身边,往后心情不好了,或者有大喜事了,程远志想过过手瘾,就有武将在身边挨鞭了,想想都满足。
“罢了,又是个软骨头,华雄,既然你降了本司空,刚才那几鞭就当是过往一笔勾销吧。以后,你就和李榷一样,给子龙当龙威军的副将吧。来,子龙,为华雄松了绑,大伙一齐坐下来,拿下了汜水关,这一顿就当本司空为大家设的庆功宴。这第一杯酒,本司空为你们庆贺!”
程远志把鞭子往食桌旁边一扔,提起倒满的酒杯,朝着麾下文臣武将遥敬了一杯。
郭嘉和典韦、刘备等人纷纷起身,拿起酒杯回敬程远志,尤其是张飞,干脆提起酒埕,用一埕酒来敬程远志。
赵云知道程远志这人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刚才罚已经罚过华雄了,接下来喝酒,自然就是表功分赃的时候了,赵云可不想落在后头,免得连汤都喝不上。
赵云将华雄身上的绳索一扯,不与华雄多说,赶紧回到自己的座席,拿起酒杯,学着典韦等人,向程远志敬酒。
“为主公(司空)贺!”众人同举酒杯,甚至就连投降不久的华雄同样拿了一杯酒,不计前嫌地敬起程远志。
世间奇异之事,层出不穷。就像现在,华雄明明被程远志鞭抽得死去活来,事后还得赔起笑脸,为程远志道贺。
程远志看着满堂文武,内心大喜,从幽州白手起家,混到如今,可说是小有成就了,有地盘,有兵马,手下能人武将越来越多,这就是好征兆啊。
“哈哈,同贺!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来,大家不用拘谨,吃好喝好,本司空统统有赏,该升官升官,该加禄加禄,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九四章 五十军棍
“待在汜水关歇息好之后,本司空再带你们去打下更大的功劳,只有你们有才能,有武艺,本司空都会让你们大放光芒,成为一方名将,或者一方守相。”
程远志和一群文武贺了起来,喝得花天酒地,直接喝到通宵达旦,人人不醉不归。
然而,程远志这边高歌欢酒,董卓军那边却是一片愁云。
虎牢关,董卓军营里,太师董卓端坐在一床虎椅上面,双眼如狼,恨不得提刀砍了面前这两个怂货。
跪倒在董卓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汜水关逃了出来的郭汜和樊稠。
“哼,丢了本太师的汜水关,你们还有脸面回来见本太师?莫非以为本太师的刀不利乎?”
董卓很气,明明已经给予汜水关足够的重视了,派了董卓的准女婿李榷,还有麾下西凉第一猛将,就连兵马也给了五万,最终却是这个结果。
可这汜水关,仅仅守了不到半个月,就落入了司空程远志的手里,董卓愤怒难忍,看着眼前的郭汜和樊稠,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想拉出去千刀万剐。
“太师,末将知罪,求太师息怒,饶恕了我等。汜水关之失,非战之罪,还望太师明察。”郭汜知道以董卓的脾气,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认怂,否则的话,董卓绝对会拿郭汜和樊稠开刀,说不定会盛怒之下,直接砍了郭汜和樊稠两人,以振军威,强提一波军心和士气。
毕竟汜水关丢失了,董卓还没满盘皆输,虎牢关这儿才是董卓与讨董大军的主战场,董卓才不会允许让汜水关的一时之失,影响了虎牢关的整个大局。
“非战之罪?本太师给了尔等五万西凉铁骑,你现在说非战之罪,那是谁的罪?倘若你俩是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子,本太师尚能念及旧情,如今你们只顾着推卸责任,那不说出个道理来,本太师可就饶不了你们了。”
董卓最恨手下的文臣武将无能,还逞口舌之利,那些满嘴忽悠,被董卓砍死的人,大有人在。董卓将腰间的七星佩刀拔了出来,作势要斩了郭汜和樊稠。
稍有不慎,就会成为董卓刀下之魂,郭汜怕董卓给镇住了,不敢再多说,倒是樊稠在生死之间,爆发出了难得的镇定,颤抖着声音,求饶起来。
“太师,真的非我等为将不用心尽力,而是事在难为。太师命我等谨守汜水关,力保城池不失。可华将军与李将军不和,华将军是主将,非要主动出击,军令之下,本将与郭将军只好追随华将军,离关奔袭诸候大军。我等跟着华将军奋勇杀敌,先后生擒了袁术麾下大将俞涉,韩馥麾下大将潘凤,可惜孤军深入,华将军不敢忘记太师的叮嘱,弃汜水关于不顾,只好搬军回关。”
“可我等大军回到汜水关之后,汜水关已然易主,改旗易帜了。李榷私投程远志,背叛了太师,还兵分三路,几设伏兵,用计前来陷害我等。汜水关的兵马过多,又易守难攻,有险关在前,末将和郭将军皆极力劝阻华将军暂避锋芒,前来向太师求援。然而华将军不听,非要凭一己之力,利用西凉铁骑强攻汜水关,最终身陷贼军之中,不敌贼将,落入了贼军的手里。”
“华将军一失,西凉铁骑大乱,末将和郭将军生怕辜负了太师的重托,将西凉铁骑全数战死在汜水关,被全军覆没,只好和郭将军收拢残兵,引兵前来虎牢关,求太师给我等作主。”
樊稠的意思说得很清楚了,郭汜和樊稠只是汜水关的先锋大将,又不是汜水关的主将和副将。这丢了汜水关,罪责无论如何都得落在主将华雄和副将李榷的身上。
郭汜和樊稠有责任,那也是小责,罪不至死,况且华雄落败,郭汜和樊稠还能替董卓收拢了这么多的残军,保存了西凉铁骑的实力,逃回了虎牢关,可说是将功补过了。
樊稠这么辩解,董卓总算是回过味来了,原来却是麾下女婿和第一猛将在汜水关争权夺利,导致汜水关有今日之变,唉,果真是所托非人也。
这华雄就是十足的莽夫,不懂得半点怀柔和安抚,而李榷的拳脚稀松,内斗起来,却是内行,而且还趁着华雄带走汜水关主力的时候,直接叛变,降了程远志。
董卓对郭汜和樊稠的愤怒,渐渐地消散了,将矛头和怒火发在了李榷和华雄的身上,心意难平地骂道:
“华雄这厮,误本太师的大事,李榷此子,枉为人子,身为本太师的女婿,竟然率先叛变,待本太师灭了虎牢关前的诸候大军,杀回汜水关,定将李榷这贼子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消我满腔怒火。至于你们这两个废物,虽然不是汜水关的主将和副将,死罪可免,但身为先锋大将,杀敌不力,活罪难逃。来人,将郭汜和樊稠给本太师拉下去,每人五十军棍侍候。”
董卓短时间之内,不想再看到郭汜和樊稠,干脆下手重一点,要知道五十军棍下去,哪怕是郭汜和樊稠是武将,至少也得躺在床上,半个月下不了地。
郭汜和樊稠捡回了一条命,又知董卓这人的性格,越求情多说,反而越招惹董卓厌恶,只好铁青着脸,将这五十军棍给认了。
左右的武士上前,将郭汜和樊稠拖出了董卓的军帐,拉到大营中间,开始执行军法,棍棍生风,棒打到肉,没一会儿郭汜和樊稠就哀嚎起来了。
董卓内心一阵烦躁,望着帐内的文臣武将,问道:
“汜水关一失,京城洛阳两路受到威胁,尔等都有什么好计策,好教本太师讨贼退敌?要是个个都是酒囊饭桶,那不用本太师呵斥,自行出帐,去和郭汜、樊稠旁边,等着挨棍领罚吧。”
董卓一想到虎牢关城门之外,诸候大军的兵马虎视耽耽,顿时脾气就上来了,看谁都不顺眼,甚至有点后悔当初在京城没阳的时候,没将李儒也带出来。
第二九五章 西凉铁骑的主将
董卓不缺少武将,况且董卓本身就是良家子,将门之后,自身的武力也是不弱,堪称为佼佼者,不然也压不住这么多的武将,但董卓缺少谋士啊。
董卓招揽到的谋士,只有三个,一个是李儒,一个是李肃,一个是贾诩。贾诩呢,三棍打不出一个屁来,而李肃名义上是谋士,可除了招降吕布之外,再无功绩,是个水货。在董卓身边,真正有真材实料的谋士,仅仅李儒一人。
现在董卓想找人帮忙献献计,或者捋一捋虎牢关这错综复杂的局势,然而放眼整个军帐,全是只懂打打杀杀的蠢货,顿时有点心灰意冷啊。
武能保命,文能扩张。
缺少文臣,充当谋士,董卓好愁啊。
“义父,如今汜水关已失,郭樊两将虽有过错,但我虎牢关的兵马也因此而剧增。这虎牢关里的西凉铁骑不下于十万大军,倘若全军出击,这世间根本没人能挡义父的锋芒,布愿意为义父分忧,充当先锋大将,带领并州大军为义父开路,攻打诸候大军,在布眼里,这些所谓的诸候大军无非土鸡瓦狗罢了,不堪一击。先杀了虎牢关前的诸候大军,解了虎牢关之围,再挥军夺回汜水关就行了,可保洛阳无忧。”
吕布身为董卓的义子,跟董卓的女婿们自然比不上,吕布不敢去跟李儒、李榷和牛辅这些人争功较劲,但华雄平时自恃是西凉的第一武将,也不将吕布放在眼里,经常冷言冷语地嘲讽吕布,现在华雄落难了,吕布顶替了华雄第一猛将的名头,自然得讨好董卓一波,做出一些功劳出来。
毕竟,董卓对吕布还算不薄,封了吕布一个温候呢。
吕布心想,自家的并州大军也有三四万兵马,尤其是麾下八健将高顺训练出来的陷阵营,更是冲锋陷阵的特殊兵种,用来打前锋,破开敌阵,那是妥妥的好手。单论吕布的并州军在诸候大军面前,那还是不够看的,可要是后头挂上董卓的十万西凉铁骑,那吕布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有吕布在前面斩杀贼将,又有西凉铁骑在后头帮忙冲杀,简直就是绝配,况且现在华雄不在了,论起武艺,吕布在董卓的麾下武将里面一骑绝尘,没人能比,那这西凉铁骑的主将,当然得交给吕布了。
吕布心里美滋滋地打起了如意算盘,然而董卓当着吕布的面,瞬间就往吕布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只见董卓朝吕布点了点头,笑道:
“奉先我儿,所说有理。这世间万事,就是有得有失,福祸相倚。虽说本太师丢了汜水关,但虎牢关这边的兵马却多了好几万,又有我儿奉先的勇武,大事可期也。本太师不能再坚固虎牢关了, 不然的话,各路诸候还真以为本太师好欺负。哼,老虎不发威,就当成病猫了。众将听令,令我儿奉先为先锋大将,率领本部并州兵马开路,直取各路诸候,女婿牛辅为西凉铁骑主将,胡轸为副将,统领十万西凉铁骑紧随其后,为本太师一战灭掉诸候大军。”
董卓发起狠来,打算将西凉铁骑和吕布的并州军全部拉出去,去和各路诸候比一比,毕竟要论兵力,十八路诸候里面一大堆是混水摸鱼的,弄三五千兵马,就在虎牢关城外那儿凑凑数,董卓相信只要大军一动, 兵出虎牢关,那些水分极大的诸候们肯定会打退堂鼓,说不定直接闻风而逃了。
况且,汜水关的事情,董卓耿耿于怀,被女婿李榷给背叛了,董卓这人多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现在看着另一个女婿牛辅,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正好借着让牛辅统领西凉铁骑的关头,趁机考验牛辅一番。
西凉铁骑,那是董卓带出来的兵马,只要有董卓在,牛辅想学李榷,怕是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在董卓的眼皮底下耍花样,牛辅绝对是嫌命长了。
“末将领命,定为岳父大人将各路诸候的人头砍下来,献给岳父大人。”牛辅这人最爱吹牛,手脚里的武艺却极为不济,在董卓麾下根本没名号都排不上。
但牛辅这人对董卓最为忠心耿耿,当初董卓只是一个良家子,啥都没有,牛辅就一路追随董卓了,牛辅可说是看着董卓一步步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
董卓先是从西凉良家子混起,后来又是都尉、太守,再到搭了大将军何进的贼船,得了个中郎将,然后便是阴差阳错,捡回了天子刘协,晋升成为太师,坐镇洛阳皇宫,董卓的这一切,牛辅都全程参与了,在牛辅眼里,董卓就是天下雄主,没人能比。
现在得董卓的重用,牛辅更是坚信不疑,心花绽放。然而这年头,各种事情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牛辅是高兴了,但吕布的心头就不知滋味了。
华雄落败,害汜水关被沦陷了,面对十八路诸候大军,董卓麾下的武将没一个敢吭声喘气的,吕布强行出头,替董卓搞了一条上上之策,更是奋不顾身,愿意自己顶在前面,带着并州军去跟诸候大军火拼。
结果还没回头,董卓就将西凉铁骑交给了牛辅?这可是足足十万西凉铁骑啊,不是三瓜两枣。
吕布内心气成了猪肝色了,偏偏还不敢发作,只能在心头对跳出来摘桃的牛辅诅咒画圈圈,自恃怀才不遇,白认了董卓为义父了。
以前在并州刺史丁原的麾下,好歹丁原还算信任吕布,将并州军尽数交给了吕布,可丁原非要与董卓硬磕,拿三五万并州军去和董卓的二十万西凉铁骑对着干,吕布觉得丁原不是明主,又有李肃从中作媒引线,吕布这才砍了丁原的人头,献给董卓,顺便重新认了董卓为义父,换一个靠山。
可董卓却从来没重用过吕布,虽然嘴里一口一个奉先我儿,叫得亲热,但实际上却没赏给吕布什么甜头,吕布的手下依然还是那群老班底。
第二九六章 实为窃贼
并州大军,加上八健将,这就是吕布全部的家当了,不增不减。
哪怕董卓明知牛辅的实力,可能连吕布麾下的八健将零头都比不上,董卓依然将西凉铁骑的主将给了牛辅,而不是吕布。
“孩儿得令!”吕布还能说什么,董卓身为太师,为人专横,军令都下了,再敢嚷嚷,估计董卓就得动手教训吕布了。
老子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到时吕布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董卓烦躁得不行,以前在西凉的时候,苦日子过习惯了,领兵征战,四处讨贼,并不觉得有多难受,然而在京城洛阳过了一段日子之后,享受过皇宫内的荣华富贵,现在的董卓只要出了皇宫,内心的魂儿早就飘回了皇宫之内。
想念宫内的小宫女,想念宫内的妃嫔美妾。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这让董卓在虎牢关里待不住,每天浑身难受极了,只想着早点搞完虎牢关的战事,好回去皇宫内继续纵情纵色,在洛阳有好酒好肉,有宫女美妾,不比蹲在虎牢关看着一群武将来得香吗?
董卓急不可耐,站起了身子,朝左右武士喝道:
“大善!我儿奉先果真勇武,我家女婿果真忠直。来人,取本太师盔甲来,本太师为你们掠阵,这就打开城门,兵马齐出,杀向诸候大军,杀得十八路诸候慌不择路,悔叫当初。”
兴致一起,董卓自然不愿意再拖,有董卓在这儿,充当监军,无论是牛辅还是吕布,都不敢在董卓的监视之下掉链子,不然董卓对待下属,那可不是好相与的,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吕布心头不爽,但架不住董卓这么雷厉风行,况且这十八路诸候堵在虎牢关,也不是个事儿。吕布就算觉得董卓不仁,想另起炉灶,总得赶走了诸候大军再说。
此时内讧,极为不智,吕布只能忍着,可反叛董卓的种子已经在吕布的心里牢牢地扎了进去,开始生根萌芽,茁壮成长。
在虎牢关,董卓就是天,说一不二,既然下了令要主动出击,痛打诸候大军,整个虎牢关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不出三个时辰,虎牢关的大门,居然打开了。
最先冲出来的是头戴凤冠的吕布,吕布身胯一只赤兔马,手里提着一杆方天画戟,浑身铁甲,纵马而出。
在吕布背后的是并州的兵马,领头一人同样是吕布麾下的八健将之一,高顺高孝父。
高顺所统领的兵马,竟然是吕布军里最为精锐的陷阵营。
陷阵营里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七百余兵,后来得吕布批准,高顺将人数扩大到一千人,之所以名为‘陷阵营’,是因为这支兵马,人人铠甲具备,且皆是高顺一手训练出来的,可谓是精练齐整,每次所攻击的,无不破者。
陷阵营,吕布的精锐强旅,个个骁勇善战,装备配制精良,与西凉铁骑这种轻骑兵不同,陷阵营是难得的重骑兵,专门用来啃硬头的。
高顺的陷阵营虽然气势肃杀,拉出来就给人一种威慑的感觉,然而陷阵营一出,后头就跟着十万西凉铁骑。
西凉铁骑的杀气不重,但人多啊,十万之数,犹如蝗虫过境,铺在虎牢关前,那场面简直如同虎牢关流出了一股黑潮。
马蹄踩在地面,都能令地面不停地震动,使人心不安。
恐怖如斯!
这样的西凉铁骑,董卓竟然拥有二十万兵马,倘若董卓没有挥军引兵,入驻京城洛阳,单凭这二十万西凉铁骑,要推平大汉的数个州郡,绝对易如反掌,不在话下。
吕布一出,看似威风凛凛,十八路诸候却不害怕吕布,呵呵,一个三姓家奴而已,尤其是之前程远志光靠麾下武将,就将吕布和华雄打得抱头乱窜,不得不去请董卓来亲自坐镇了。
现在董卓来了,兵马多了,但大将还是这些大将,谁会鸟吕布这种手下败将啊。
“吕布小儿,三姓家奴,莫要猖狂,江东猛虎孙坚前来斩你。”孙坚在程远志那儿讨了粮草,现在火焰正盛,可惜来了诸候大军这边,却没人将孙坚当一回事。
江东猛虎?那跟我京城洛阳何事。荆州长沙太守?让一让,在诸候会盟营帐里,不挂个太守的名头,连位置都没得做,靠边站啦。
不过,既然孙坚自恃是来讨董的,诸候大军自然不敢赶走孙坚,不然的话,这可是内讧啊,赶走了一路诸候,说不定就开启了大鱼吞小鱼的节奏。
那些实力强悍的诸候,像袁氏的袁绍、袁术等人,想要吞并小诸候们的兵马,甚至驱逐小诸候,独食京城洛阳这块肥食,论起实力绰绰有余的。
能当上诸候的人,哪个都是人精,任何有威胁到自身的决策,谁都不会同意,直接用脚投票,接纳了孙坚,但孙坚到了诸候大军,就和吕布在董卓麾下混一样,不受重视。
孙坚知道想要各路诸候刮目相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一路杀过去,等到孙坚手提着董卓的首级,想必各路诸候就不敢再说这些酸言酸语。
乱世之中,比的是实力,可不是口才。口才再强,听得不爽,一刀砍了就是。
吕布在董卓那儿堵了气,不料一出虎牢关,就被孙坚痛骂了一阵,还是当着十八路诸候的面,甚至是在董卓和牛辅等人面前,骂吕布三姓家奴,吕布哪里忍得了。
上回收拾不了程远志,被程远志以多欺少,可这孙坚区区一介荆州长沙太守,居然也敢在吕布头上撒野。
号称江东猛虎,那又怎么样,吕布自认打虎的能力还是有的。
“偷盗传国玉玺,实为窃贼,本将军不耻与你孙坚这国贼多话,速来受死。”
孙坚口不择言,吕布便也不跟孙坚客气了,揭老底嘛,谁不会。吕布是三姓家奴不假,可你孙坚偷窃传国玉玺,那就是国贼,彼此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五十步笑百步,这就幼稚了。
交手在所难免,嘴里先骂出气势再说。
第二九七章 百步穿杨之术
这一点,吕布自认还是比孙坚强的,当然了,武艺更强过孙坚。
孙坚闻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大老远地从荆州跑来京城洛阳,为的就是掩盖掉偷盗传国玉玺这一件事情,可吕布如今居然将丢失了传国玉玺这一档事,硬生生地铁锤扣在孙坚的头上。
孙坚只感到各路诸候看向孙坚的眼神都变了,有嘲笑讽刺,有耐人寻味,有面色复杂,有不怀好意,什么眼神都有。
传国玉玺,孙坚已经派人将其收藏起来,藏得极好,只要孙坚矢口否认,那偷盗传国玉玺这事,就没人能找得到证据。
吕布这般捕风捉影,孙坚可不干了,直接拔出腰间的古锭刀,纵马直取吕布,嘴里反击道:
“哼!三姓家奴,说话如同放屁,信口开河,满嘴含血喷人,所说的没有半句是真的,全是诬陷,待本太守将你击杀了,死后再好好忏悔吧,来世莫要再当个只懂得以谬传谬的长舌妇。”
孙坚果然反口一咬吕布,将吕布说成是诬陷小人,反正吕布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孙坚就是偷传国玉玺的人。
孙坚的当务之急,还是斩杀吕布,刚好吕布也是,为了让董卓看到吕布的实力和潜力,吕布急需斩杀一员大将,来告诉董卓现在麾下的武将之中,论起武艺,吕布当仁不让,名列第一。
上回和程远志联手攻打汜水关,那么容易就拿下了,这就让孙坚飘了,眼馋了虎牢关,甚至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孙坚自大到不想拉上任何一路诸候,生怕又被摘了桃子,沦落成了打手。
孙坚想着反正手头有粮草,单干一波,等到斩杀了吕布,拿下了虎牢关,孙坚就像程远志一样了,有了据点,不愁在京城洛阳这儿站不住脚跟。
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
吕布懒得跟江东这头疯虎多话,挥舞着方天画戟直接攻来,望向孙坚,一个照面就用方天画戟刺了过来。
古锭刀虽短,但灵活异常,孙坚提刀挡了出去,在孙坚的眼里,孙坚的武艺足以抵挡西凉第一猛将华雄,还打上了数百回合,此时面对区区一个吕布,小事而已,绝对能够吊打吕布。
轰!
然而,一交手,孙坚瞬间收敛起所有的轻视,心头的压力极大,不敢有任何疏忽了。这三姓家奴吕布的武艺居然要强盛过华雄,比华雄还要凶狠上几分。
吕布的方天画戟极长,而孙坚的古锭刀稍短,尤其是吕布使用方天画戟的招式,还很叼钻诡异,仅仅过了十来回合,孙坚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虽未脱力,也招架得来,但孙坚打得憋屈。
吕布占了上风!
孙坚被打得节节败退,几有溃败的迹象,孙坚给别人压制了,麾下四员大将可不是泥捏的,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尤其是祖茂祖大荣,二话不说,直接拍马出阵,手持双刀,嘴里高呼道:
“吕布贼子,莫伤我家主公,本将祖茂前来斩你。”祖茂自恃凭借武艺,也不是吕布的对手,但有孙坚顶在前头,祖茂和孙坚并肩作战过无数次,彼此之间极有默契,祖茂过去帮孙坚抵挡吕布几招,还是有足够信心的。
祖茂和孙坚,那可不是简单地一加一叠加效果,而是以多欺少的节奏了。
祖茂策马,还没跑到吕布和孙坚的战圈之中,吕布的并州军内,早有一员大将冲向祖茂了,却是吕布的副将张辽张文远。吕布正在大展神威,张辽怎么能容忍祖茂破坏了吕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
张辽同样提起一把大刀,不看吕布和孙坚的交战,而是直取祖茂,放声喊道:
“贼将祖茂,你的对手是我,本将张辽,可敢与本将一战?”
张辽挡在祖茂的必经之路,倘若祖茂要强行救主,那张辽就能直接砍了祖茂,纵然无法砍死祖茂,也能重伤了祖茂。
张辽知道吕布的能力,吕布单攻极强,更不会惧怕围攻,现在张辽冲出来了,孙坚就算得了祖茂,依然还是二打二,占不了任何优势。
祖茂看到张辽,心里暗暗唾骂了一句,这回绕不过去了,也罢,先斩杀了张辽再说。
“看刀!”祖茂双刀齐挥,一砍一斩,向张辽攻去。
祖茂心急,张辽可不急,拖得越久越好,反正吕布和孙坚的对战,吕布已占了上风,再打下去,温候吕布始终不坠威名,还是能收拾得了这头江东猛虎孙坚的。
张辽的钩镰刀可守可攻,既然祖茂狂攻,张辽本就有意拦下祖茂,不急着与祖茂对拼,将钩镰刀一翻转,一钩一镰准确地挡下了祖茂的双刀。
张辽和祖茂战了起来,张辽的武艺同样比祖茂强大一些,一时之间,并州军大将逞强显威,痛打江东军。
有了祖茂的带头,孙坚剩下的三员大将皆坐不住了,拍马出阵,前来驰援,冲在最前面的是黄盖,随后便是韩当和程普。
论起斗将,不待吕布吩咐,吕布的八健将皆动,除了掌管陷阵营的大将高顺之外,瞬间就齐齐出阵了,又不是你孙坚有家将,吕布麾下的猛将一点也不少,要群殴的话,吕布这边绝不认怂。
有对阵祖茂的张辽,此外还有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七员健将,前来截杀韩当、黄盖和程普。
这下场面可就倾倒性的碾压了。
毕竟孙坚打不过吕布,还能苦苦支撑,祖茂发现张辽极猛,但凭借着手里双刀,比张辽多一把兵器的份上,同样能够逼得张辽只能防守,猛攻之下,只要祖茂的体力还在,暂时就不会被张辽一刀解决了。
然而,韩当、黄盖和程普可就不好受了,孙坚和祖茂那儿还是一对一单挑,到了韩当、黄盖和程普这三人,就换成了群殴了。
臧霸和郝萌两人联手齐攻韩当,成廉和魏续则挑上了黄盖,宋宪和侯成围攻程普,最惨的是吕布这边还有一员八健将曹性,曹性的武艺一般,但曹性的箭术极强,有百步穿杨之术。
第二九八章 突围,杀!
这曹性可是吕布麾下十分难得的神箭手,武艺不如其他八健将,可往往能够一箭定乾坤,把贼将一箭钉死。
曹性时不时地给韩当、黄盖和程普等人来上一根冷箭,不求有功,只求打乱这些人的对战节奏。
吕布和孙坚两军的武将斗得正欢,不出半日,肯定能够分出胜负,孙坚又没有退路,一旦持续下去,胜利的天平绝对是倒在吕布这一边的。
可惜,实力再强,架不住有猪一样的队友。
西凉铁骑的主将牛辅一看吕布久攻不下,想起了汜水关的败绩,有心在董卓面前秀一秀强大的统筹指挥能力,牛辅竟然不等吕布拿下孙坚,直接下令冲杀了,将令旗一扔,铿锵有力地吼道:
“胡轸,传我将令,西凉铁骑,全军出击!杀向诸候大军,斩将夺旗,以报太师之恩。”
副将胡轸一脸的莫名其妙,人家温候还在阵前和贼将厮杀呢,看起来占尽了上风,好歹等吕布得手了,斩杀了孙坚,再冲杀起来就容易了,急躁个啥啊。
不过胡轸不敢有任何反对的意见,牛辅可是董卓身边的大红人,身为董卓的女婿,又是十万西凉铁骑的主将,胡轸巴结都来不及呢,怎么胆敢质疑牛辅的军令。
“末将领令!这就传令下去,让西凉铁骑一路掩杀过去,请牛将军放心好了。”
胡轸拱手抱拳,亲自将令旗抄起,高举入天,摇动了起来。
军令一动,整个西凉铁骑大军,就像苏醒的河流,又急又多,朝着诸候大军杀了过去。
背后的西凉铁骑出动了,吕布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叹道:
“这牛辅,哼,欺人太甚,本候还在两军大阵之间,西凉铁骑冲杀过来,那岂不是本候首当其冲?”
吕布顾不上与孙坚厮杀了,方天画戟大力一戳,随后跳出了战圈,朝着身边不远的八健将吼道:
“众将听令,随本候来,不得恋战!”
吕布不得不呼唤手下八健将,此时再不走,等到牛辅的西凉铁骑杀过来,就迟了。西凉铁骑的冲锋,根本就止不住,可不会认你是自己人,还是敌军,统统灭杀了再说。
西凉铁骑一旦进攻,除非战死了,不然就不能停下,否则就会成为一堵肉墙,被后面的铁骑直接倒下,践踏成肉泥。
吕布知道牛辅这坑货下令进攻,可西凉铁骑有十万兵马,凭牛辅的能力,肯定指挥不过来,想要在西凉铁骑的冲锋之下,逃得性命,只有一种可能:回到高顺的陷阵营里面。
高顺的陷阱营属于重骑兵,牛辅是西凉铁骑的主将,下令进攻,高顺自然也得进攻,不会挡在虎牢关前面,只是陷阱营的速度没有西凉铁骑那么快,没一会儿就掉在了后头。
张辽和曹性等八健将闻言,皆猛攻了一二招,便弃了孙坚的部将,回到吕布的身边,以吕布为箭矢,形成了一小股集合的兵马。
吕布,还有吕布的八健将,仅仅九人,爆发出来的杀气就像一支上千兵马的大军,吕布没有一头不回地冲进敌军,而是放缓了速度,带着张辽等人来到了侧翼,将战马前行的方向和西凉铁骑保持一致,等着西凉铁骑一过,吕布就能和高顺的陷阵营汇合了。
吕布一退,孙坚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四员部将,这时孙坚的大脑依然一片空白,还来不及思索下一步的计划,身后的祖茂却开口了。
“主公,速退!董卓军掩杀过来了。”祖茂才不傻,董卓的西凉铁骑杀过来了,而孙坚的兵马顶在最前面,再不退的话,就成为各路诸候的炮灰了。
谁都能看出董卓的西凉铁骑势不可挡,又是冲锋之下,真要撼动西凉铁骑,至少得埋上十多万兵马,还得是骑兵对骑兵,才有一丝胜算。
孙坚军大多是步兵,还不是精锐的步兵,大军里面很多都是从水军那边临时调过来的。
被祖茂一说,孙坚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如潮的西凉铁骑,孙坚的脸色极为难看,顿时有些慌了,不知该如何面对。
“主公,我等可横向杀出去,逃回汜水关,或者等各路诸候和董卓军先行打一阵,再见机行事。”身为谋士的程普刚才被围攻之后,浑身的体力已去**成,可西凉铁骑就快要席卷而来,程普的智商仍在线,第一时间就向孙坚提出了建议。
现在进攻,绝对是找死,退路的话,可能会打乱各路诸候的阵脚,成为西凉铁骑的枪,可无论是进是退,都是死路一条。
程普只好让孙坚往横向拼一把,看能不能冲破西凉铁骑的包围圈,向汜水关的方向逃去,只要不被西凉铁骑包了圆,到时选择就多了,最不济班师回江东就是了。
孙坚懒得多想,将古锭刀往侧边一举,两脚一夹马肚,率先冲了出去,嘴里高喊道:
“突围,随本将突围。杀!”
孙坚这时就像放出笼子的猛虎,一往无前,见人就砍,半息之间,已是砍杀了数十个西凉铁骑。
孙坚下了决定,祖茂、韩当、黄盖和程普四人自然不会多言,齐心协力,护在孙坚的左右,替孙坚查漏补缺,一路突围杀出去。
各路诸候看到董卓军的西凉铁骑居然发起了冲锋,原想有江东猛虎孙坚挡在前面,正好借助孙坚,作为尖刀猛刺,跟董卓军来一场大战。
不曾想,孙坚竟然自己逃了,率着本部兵马拼命突围逃去,孙坚的操作令各路诸候目瞪口呆。
说好的江东猛虎呢?怎么就跑了?还丢下各路诸候直面董卓的西凉铁骑,简直就是坑了队友,太无耻了。
西凉铁骑的主将牛辅和副将胡轸都在后军坐阵,没有冲杀在前,而没有大将的西凉铁骑自然是拦不下孙坚的潜逃。
说起逃跑,孙坚已经有好几次的经验了,手下四员部将配合孙坚逃跑,更是极为默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孙坚军就杀穿了西凉铁骑的边线,突破到了董卓军和诸候军的战圈之外。
第二九九章 闭口不提
孙坚一跑,吕布好不容易也带着张辽和曹性、郝萌等人,混水摸鱼减缓了速度,前去和陷阵营主将高顺汇合,遂后自成一军,席卷杀向诸候大军。
各路诸候不得不将兵马拉出来,以袁绍军、曹操军顶在最前,剩下的各路诸候纷纷将兵马压上,要和董卓军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两军交接,各路诸候就傻眼了,愣呆了。
各路诸候的兵马在西凉铁骑的面前,就像纸糊的,刚刚交战,瞬间被杀得摧枯拉朽,难以抵挡西凉铁骑前进的步伐。
两军厮杀,仅仅一个时辰,已见分晓,虽说西凉铁骑被曹操麾下的武将夏候惇和曹仁等人一开始痛打,但西凉铁骑的兵马太多,再打下去,整个诸候大军绝对会被杀光的。
“孟德,贼军势大,且有吕布等人助纣为虐,不可强为,先暂避锋芒,再徐徐图之。”袁绍纵马来到曹操附近,朝曹操吼了一句,说完直接调转马头,竟然先逃了。
袁绍可不想在这儿跟董卓死磕,就算灭了董卓,下一个获益最大者也不是袁绍,袁绍头上还有一个袁术呢,因此没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保持实力,慢慢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在十八路诸候大军会盟讨董这一事之中,袁绍已经刷够了名声和威望,足够袁绍回到冀州东山再起了。
曹操将手里的七星宝刀猛砍了十来个西凉铁骑,拉紧战马的缰绳,想跳后一点,和袁绍好生商议一番,结果刚回头,发现袁绍已经跑远了,顿时心头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袁绍袁本初,竟敢丢弃诸候大军,独自潜逃。哼!竖子不足以谋也。
“主公,不可恋战,西凉铁骑要包拢过来了,倘若被西凉铁骑给团团围住,再想撤退就难了。”夏候惇杀出一条血路,回到曹操的身边,直接劝起曹操来了。
孙坚逃了,现在连袁绍这所谓的四世三公袁氏长子,居然都逃了,曹操在这儿拼死拼活,还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拿自己的兵马去和董卓对换,事后还没人会念曹操的恩情。
“主公,元让说得对。再打下去,我军折损过多,恐怕难以再战。”曹仁附和了一句,就一头扎进了曹军里面,继续统兵布阵,替曹操维持短暂的安全。
曹仁的战力要比夏候惇弱上一些,但曹仁是个帅才,一手八门金锁阵,能让曹军拧成一股绳,形成巨大的威慑力,防守起来事半功倍。
对于夏候惇和曹仁所说的,曹操当然知道其中利害,曹操并非不识兵事的人,之前不跑,主要是没人带头,现在袁绍都跑了,曹操没有理由在这儿独木支撑,面对董卓的十万西凉铁骑,最终战死,落得个技不如人,不自量力的评价。
“撤!元让,子孝,快带着兵马,跟着本将撤。妙才,你先行一步,在前头喊话,就说本将主动引开董卓军,让各路诸候极力先行攻下虎牢关,再里应外合。”
顷刻之间,曹操已经想出了极好的借口,将逃跑撤退的事情,说成是战略转移,引开董卓军的主力,给各路诸候腾出机会,让各路诸候拿下虎牢关。
不过,曹操话说得好听,但各路诸候没人当真了,毕竟十万西凉铁骑铺开出来,人人自危,只想着逃跑了。
开玩笑,就算曹操真的引开了董卓的主力,各路诸候也不敢去攻打虎牢关,一旦虎牢关有变,十万西凉铁骑肯定会杀回来,凭着一二万的兵马,想要在虎牢关站稳脚根,那简直是妄想,天方夜潭了。
到时,董卓盛怒之下,又被董卓堵在虎牢关里面,还不如现在头铁,带着兵马冲上去呢,至少还能多杀一些西凉铁骑。
袁绍、孙坚和曹操三人一撤,各路诸候顿时就慌了,纷纷抱头乱窜,像孔融、张邈等人,不得不拼命逃跑,被西凉铁骑赶着追杀,丢盔弃甲地撤退了,甚至有好几路诸候直接被西凉铁骑给杀散了,比如袁氏的袁遗、张超等人,一波就给带走了。
牛辅大喜,没想到下令西凉铁骑全军出击,居然能够将诸候大军给灭了,虽说没法将各路诸候留下,但很明显了,各路诸候的联军已经无法再像之前一样,聚合在一起了。
西凉铁骑之威,果真名不虚传。
哪怕是吕布,一开始不喜欢牛辅,但这一场大战,吕布不得不承认牛辅真是走了大运,误打误撞,将各怀异心的诸候大军给击溃了。
虎牢关一战,在绝对的实力之下,董卓军完胜诸候大军了。
吕布带着陷阵营,跟在牛辅的西凉铁骑后面,多多少少能够喝点汤,尤其是有些诸候为了逃命,顾不上粮草辎重了,满地丢得都是战利品,让吕布的陷阵营捡了个大便宜。
夜幕渐渐降临,虎牢关重新陷入了平静。
董卓军,大营的帅帐之中。
董卓满面春风,高兴极了,一扫这些天来的阴郁,这女婿牛辅和义子吕布的战绩太强了,居然一战就将各路诸候打得落花流水,面目全非。
董卓极为自豪,这就是精准的眼光,没有看错人,用人得当,牛辅比李榷强太多了,搭配上吕布,简直无往不利,战无不胜,董卓直接将功劳全部归结在自身了。
“来!本太师今天太高兴了,一举击败了诸候大军,哈哈,看来离班师回朝不久矣,这一杯,本太师敬军中众将。”董卓举起酒杯,闭口不提牛辅和吕布的功劳,只挂念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洛阳皇宫之内,去和小宫女做羞羞的小游戏。
董卓军大胜,麾下一堆文臣武将开始谄媚奉承,哪怕是没有出战的人,吹捧起董卓来,就像是董卓亲自操刀,杀得诸候大军片甲不留,根本就没有牛辅和吕布什么事。
吕布心里略有不爽,但收获了不少粮草辎重,也就忍了,赔着笑脸,向董卓频频敬酒,希望董卓不要将吕布这个螟岭子不当回事,放在一边凉着。
之前那一战,要不是吕布机灵,也会被牛辅的西凉铁骑给推了。
第三零零章 藏龙卧虎
“为太师贺!些许贼子,枉称诸候,所谓的大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值一提。”众将皆提杯为董卓道贺,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虎牢关之外的诸候大军只是虚张声势的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董卓最喜欢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轻飘飘的,舒服极了,尤其是被宫内的美女吹捧,董卓简直****。
董卓猛饮了一杯,用手抓起一根烤羊腿,啃了一大口,咽了下去,笑道:
“罢了,罢了。饮完这顿庆功酒,本太师凯旋回宫算了,再不回去,宫内的人都快要忘了本太师的恩眷了。这虎牢关嘛,就交给牛辅吧,留下五万西凉铁骑足够了,如今诸候大军已败,虎牢关稳若金汤,没人能够兴风作浪了。”
“至于汜水关,哼!待本太师回去皇宫之内,派李儒和我儿奉先引兵前来,定要让程远志等人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不必多提,免得坏了本太师的雅兴。来,再走一个,本太师今天要放开畅饮,不醉不归,你们也不用太过于拘束,跟着本太师,还愁什么啊,来,都喝起来。”
董卓三言两语就将虎牢关的主将定了下来,依然是自己的女婿牛辅,论起忠诚度,董卓相信牛辅要远比相信吕布多。况且牛辅刚接手西凉铁骑,就将诸候大军给推了,可见自家的女婿皆非常人,有神勇莫测之能。
董卓打算回了洛阳皇宫,派出另一个女婿李儒,再让李儒带上义子吕布,前来夺回汜水关,炮制今日大胜的盛况。吕布在董卓的心里,那只是一个武将,能将吕布认为义子,在董卓眼里这已经是给予吕布莫大的恩赐了。
董卓还给吕布封候呢,这都是董卓重用吕布的表现,然而吕布这人野心极大,宁当鸡头,不做凤尾。
在这虎牢关,吕布被董卓摆了一道,屈居于牛辅之下,也就认了,毕竟董卓还在场呢。
可董卓就要回去京城洛阳了,竟然还要让吕布前去辅助李儒,夺回汜水关,吕布心头的滋味,不提有多难受了。
女婿只是半个儿,吕布这义子能顶一个子啊。要是董卓反过来,让吕布来主导,吕布相信自己肯定能干得比牛辅和李儒好十倍。
可惜,董卓十分蛮横,专断,不听人劝,吕布也不敢多劝,只好认了,但心里的积怨越来越多,敢怒不敢言了。
董卓在虎牢关里,虽说有酒,可没有美人相伴,嘴里淡得快成白开水了,喝了数杯之后,连夜催促吕布等人,挥军引兵赶回京城洛阳,住回了皇宫之内了。
其实,董卓之所以要将吕布留在身边,不信任吕布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吕布的武艺能够护得住董卓自己,且将吕布放在眼皮底下,董卓自信能够驾驭得住吕布。
董卓军留下了五万西凉铁骑在虎牢关,任命了牛辅为虎牢关主将,胡轸为虎牢关副将,便陆陆续续返回京城洛阳了。
折腾了数月的诸候讨董大军,在牛辅的孤注一掷,溃如山崩,败若决堤,自此不成气候了。
汜水关,程远志站在城墙上,望着京城洛阳的方向,心思极为踌躇,难以决择。
“奉孝,汜水关暂时稳定下来了,依你来看,本司空是兵进京城洛阳,还是挥军前去攻打虎牢关?或是暂避锋芒,学各路诸候一样,先返回幽青两州,以待天时?”
汜水关离虎牢关不远,虎牢关一战,自然传到了程远志的耳边,甚至孙坚和曹操这些不死心的诸候,还派人前来汜水关传信,邀请程远志出兵,有的人让程远志进兵京城洛阳,牵制董卓在虎牢关的兵马;有的人让程远志将大军带到虎牢关,和董卓一决雌雄,分个胜负。
毕竟十八路诸候,除了程远志没在虎牢关那儿凑过热闹,另外十七路诸候都算攻打过虎牢关了,怎么能落下程远志一人呢。
虎牢关又高又险,各路诸候攻不下虎牢关,那要落败也得齐齐落败,不然程远志就不够义气,不将诸候大军放在眼里,严重说来,可算是董卓一样的逆贼了。
汜水关,只适合作为一块飞地,用来当跳板,程远志没打算一直窝在汜水关不动,那是西进虎牢关,还是北进京城洛阳,那其中考究就多了。
程远志自己拿捏不了,难以判断出利弊,生怕一时不慎,行将踏错,将前期打下来的优势,全给输回去了。
郭嘉陪在程远志的身边,同样抬头望着汜水关城墙之下的景色,郭嘉没有望向京城洛阳,更没有看向虎牢关,只是瞅了瞅汜水关的近处,笑道:
“主公,嘉知道主公有志于天下,而这京城洛阳已是近在眼前,看似唾手可得,然而嘉却不建议主公此时兵进洛阳,虽说主公有数万大军,足以直取京城洛阳,可就算拿下了京城洛阳,那又怎么样?无非是成为第二个董卓罢了,变成了各路诸候讨伐的新目标,依然不会产生什么实质的改变。”
郭嘉没有打击程远志的积极性,只说了攻打京城洛阳的收益,没提万一干不过董卓,打输了的损失就大了。京城洛阳,乃是大汉古都,历经三百余年,其中藏龙卧虎,波涛暗涌,水深难测,单凭程远志这点兵马,又没有洛阳城内的内应,恐怕想成事难如登天。
就算之前的黄巾反贼张角都知道得先收买一二个中常侍作为内应,不然想要拿下京城洛阳,那就是痴人说梦。
董卓侥幸能够入驻京城洛阳,完全是手上有二十万西凉铁骑,兼之废掉了新帝刘辩,拥立天子刘协登基,坐稳帝位,有从龙之功。
最为主要的是天子刘协自小由董太后带大的,而董太后姓董,国舅、车骑将军董承也姓董,和良家子出身的董卓八竹竿能够打上一着,强行拉了亲,迎了董卓引兵进驻京城洛阳。
否则的话,董卓能否顺利入驻皇宫,还是两说呢。
“那奉孝的意思呢?”程远志其实也能想明白,只是被郭嘉无情的点破之后,反倒释然了。
第三零一章 买路钱
郭嘉早就想好了方案,此时趁着各路诸候被董卓打败,去进攻士气正虹的董卓军,那实为不智,董卓占据京城洛阳,兵力可不少,就算程远志麾下众将如云,真去和董卓死磕,最多也就五五开,打个两败俱伤,便宜了其他旁观的诸候豪杰。
郭嘉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用手指了指虎牢关,嘴里轻松地说道:
“主公,我军占据汜水关,只是一块险地,不足以形成星星之火,波涛巨浪,因此还是得主动出击,而虎牢关正适合作为主公的目标,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虎牢关,董卓前脚刚走,主公不可错过良机,后脚就应该收入主公囊中,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郭嘉知道董卓打败了诸候大军,肯定不会继续窝在虎牢关,跟着一群武将吃苦,而是回去京城洛阳,躲入皇宫享福去了。其实,董卓这人,怨不得董卓鼠目寸光,实是良家子,就没怎么见过世面,好不容易拿下了皇宫,董卓就差自己登基为帝了,那自然得过上皇帝般的生活了。
“奉孝是要本司空攻打虎牢关?无论是进攻京城洛阳,还是虎牢关,本司空都没问题,问题就是奉孝能有多大的把握拿下虎牢关?董卓虽离开了虎牢关,但虎牢关的守兵可是刚打了一场大胜场,且虎牢关离京城洛阳极近,一旦有外敌进犯,虎牢关的守兵一日之内就能报回洛阳皇宫,到时董卓还会引军席卷而回,恐难以抵挡十万西凉铁骑。”
程远志在汜水关待了几天了,也有点腻了,只要郭嘉能够使用计策,让大军活动活动一下,那程远志肯定举双手同意郭嘉的策略,哪怕是虎牢关,或者京城洛阳,郭嘉觉得能打,程远志就愿意搏一搏。
不过,虎牢关的兵力尚有数万西凉铁骑的大军,镇守依旧森严,程远志可不希望郭嘉只是一时意气之争,想要跟董卓较出个高低,才妄动刀兵的。要知道各路诸候的大军,刚在虎牢关那儿吃了一个大亏,程远志不想步入诸候大军的后尘,要打虎牢关,就得将虎牢关拿下,否则的话,程远志就会成为新的笑柄,给各路诸候嘲笑。
“主公,嘉建议攻取虎牢关不假,但并不需要主公真的大张旗鼓,将麾下兵马陈列于虎牢关之前,跟董卓军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那种打法就算最后能打胜,也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并非嘉所崇尚的。主公,嘉的意思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之术,想要谋取虎牢关,却假装进攻京城洛阳,以虎牢关对洛阳的距离如此之近,想必虎牢关会弃关而出,前来阻击。”
郭嘉这一手利用的正是虎牢关离京城洛阳极近,一旦汜水关这边出兵攻打洛阳,虎牢关的守将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必会大举出兵,前来为洛阳抵挡汜水关的兵马。郭嘉的计策颇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妙处,听得程远志如梦翻醒。
虎牢关有五万西凉铁骑,可出了虎牢关的话,程远志想攻虎牢关,那就容易了。虎牢关易守难攻,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要是虎牢关里面没有兵马镇守,就会上演汜水关之前的一幕,被程远志偷袭而拿下。
“奉孝,你所说的计策极好,先假装兵出洛阳,来个抛砖引玉,引草出洞,可本司空的兵马和虎牢关的守兵差不多,就算虎牢关的兵马齐出,本司空也没有更多的兵马前去偷袭虎牢关,再来一招暗渡陈仓,夺下虎牢关。”
兵马就这么多,充当了诱饵,那再想分兵去夺取虎牢关,风险就变大了,说不定一时操作不慎,还会落得鸡飞蛋打,人财两空。说白了,程远志手上的兵马和在虎牢关的牛辅兵马,相差不多,人家牛辅还有一个虎牢关作为据点,与洛阳互相呼应。
可惜,程远志担忧的,走一步算三步的郭嘉早就料到了,听到程远志的话,瞬间脱口而出,不再故弄玄虚地卖关子,笑道:
“主公,你可莫忘了十八路诸候的大军,此时正好借力各路诸候的兵马,说不定还能为主公大发一笔横财呢。要知道对各路诸候来说,虎牢关行不通,很快就会将眼光放在汜水关,到时主公若是不从善如流,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敞开大门,跟各路诸候做一笔生意。”
郭嘉胸有成竹,似乎将天下英雄都算进囊中了,不仅仅是董卓军和程远志的兵马,就连各路诸候的大军,郭嘉同样没有放过,将所有的势力都当作棋子,为程远志布一盘大局。
程远志大喜,这郭嘉真是鬼才,简直是算无遗策,更是对人心极为了解,对兵法阵略也精通,得郭嘉一人,可胜过百万雄师,既然郭嘉早有想法,程远志不耻作一回好学生,放松了心情,愉快地说道:
“奉孝,不如你就将全盘的计划说出来吧,只要说得好,本司空绝无异议,就按奉孝的来办,本司空麾下的一切,无论是文臣武将,还是兵马粮草等等,都听从奉孝的安排和指令,毕竟你是本司空的军师嘛,理应如此。”
程远志给予郭嘉完全的信任,若是程远志没在汜水关,程远志肯定会让郭嘉统揽大权,全权负责汜水关的一切,况且程远志相信郭嘉不会搞砸的,自从认识了郭嘉,就没见过郭嘉出错过,在谋士之中,郭嘉这一点实难可贵。
“主公,嘉的想法很简单,主公可即时传达各路诸候,就说主公和各路诸候皆为讨董而来,侥幸取得汜水关,不敢据为己有,愿意为各路诸候提供方便,只要各路诸候缴纳一定的粮草或者钱财,就能挥军领兵通过汜水关,直扑京城洛阳,想必消息一出,各路诸候没几个能够忍得住不来汜水关,向主公缴一笔买路钱的,钱财倒是小事,肥了主公的一笔,增添点实力而已。”
第三零二章 一石三鸟
“最重要的是主公能拿各路诸候当枪使,让各路诸候替主公进攻京城洛阳,与董卓斗智斗力。如此一来,各路诸候的兵马等于绕过虎牢关,继续跟董卓军火拼,消耗董卓的实力,而主公就能从中渔利。此消彼长之下,就算主公一时之间未能拿下京城洛阳,肯定也会成为最强的一方诸候,假以时日,得势可期,大业可待。”
郭嘉说得很清楚了,其实就是打开汜水关的大门,和各路诸候做一笔生意,赚点小钱钱,让各路诸候通过汜水关,替程远志去试探一波京城洛阳的深浅。程远志相信只要各路诸候进攻京城洛阳,董卓军肯定还得全力以赴,不敢掉以轻心,之前各路诸候进攻虎牢关,董卓都得亲自坐镇大军,直到击溃了诸候大军,才敢返回洛阳皇宫。
这回要是让各路诸候直接带着兵马去围攻京城洛阳,董卓还不得担心到晚上睡不着,天天带着西凉铁骑出来和各路诸候瞎搞。
最为主要的是这样一来,程远志就有了更多的操作余地,可以看着时机和风向,董卓军太强的话,那程远志可以趁着虎牢关空虚,偷偷带着麾下兵马前去偷塔,拿下虎牢关,让虎牢关和汜水关连成一线,互为犄角。
万一董卓军被各路诸候打个措手不及,那程远志也能跟在各路诸候的大军后面,到京城洛阳掠夺一波,壮大自己的势力。
“妙!妙啊!奉孝果真是大才,是本司空的智囊啊,能得奉孝,可说是天助本司空也。一切就依奉孝之言,速速行事,趁着各路诸候的贼心不死,而董卓尚未反应过来,正好借刀杀人,让各路诸候和董卓死磕到底。否则的话,真拖久了,本司空这点兵马,恐怕还真不是董卓那老贼的对手,独木难撑,倘若各路诸候纷纷回撤,各回各地,那本司空也得打道回府,返回幽青两州慢慢苟着了。”
程远志恨不得郭嘉现在就将各路诸候招来,让各路诸候乖乖交钱交粮,通过汜水关去和董卓比手腕,那样程远志不管输赢,已经赚了一波,值。
其实,要是别的诸候占据了汜水关,开出这种条件,换成程远志,程远志也愿意出一笔钱粮去买通汜水关到京城洛阳之间的道路,这点小钱总好比直接带着兵马去攻打虎牢关,那虎牢关太高太险,要拿下简直难如登天,绝非人力所能为的。
“主公,嘉这***办此事,如今各路诸候新败,大多没有落脚之地,主公能够放开汜水关,让各路诸候齐进,想必不用三五天,除了心灰意冷的,已经回撤的诸候之外,都会纷纷来到汜水关,借路汜水关,兵进京城洛阳。各路诸候之事,主公不必担忧,只是有两件事还得主公多下定夺,嘉不敢擅自任命。”
“其一,就是各路诸候进攻洛阳之时,嘉建议主公派出一路大军,尾随各路诸候,等虎牢关或是京城洛阳的董卓军和各路诸候大军交手,如若各路诸候大军强盛,则主公可以跟着痛打落水狗,倘若董卓军强,则主公还能接应各路诸候,以全名声,顺便多捞一些人情。至于董卓军和各路诸候的大军不相上下,斗得如火如荼,那更好,主公的兵马则可以作为伏兵,打董卓军一个措手不及,抢夺战功。”
“其一,过了汜水关,各路诸候和董卓军肯定会有交手之时,凭董卓的脾气和性格,想必会调用虎牢关的兵马,甚至让虎牢关充当主力,先行拦下各路诸候,如此一来,虎牢关的兵力空虚,主公可派一路大军,前往虎牢关,等虎牢关的主将一旦带兵离开,群龙无首之际,假装成董卓军诈开城门,或者直接强攻拿下虎牢关也行。不管董卓和各路诸候谁强谁弱,谁胜谁负,主公已先得虎牢关一筹了。”
一石三鸟!
郭嘉献计,从来都不会只针对一人,或者只顾着眼前些许微薄的利益,往往皆是放眼全局,看向整个天下,比如这放开汜水关,就很需要魄力了,毕竟各路诸候到现在都没能在京城洛阳找到一个驻点,而程远志独得一个汜水关,竟然还愿意拿出来分享,可见魄力。
程远志觉得郭嘉这人的计策,虽然看起来不毒,但却是步步精打细算,颇有种算死草的感觉,一环扣一环,程远志不得不感叹幸好郭嘉是自己人,投奔在程远志的麾下,若是程远志的对手像郭嘉这般厉害,程远志估计得头疼多了。
“奉孝,你这计策,真不愧为鬼才,幸好本司空在这儿听你娓娓道来,不然的话,换成本司空也是其中一方诸候,恐怕也会成为奉孝手中的一棵棋子。奉孝之能,神鬼莫测也,本司空相信这天下诸候,加上董卓老贼,都会被奉孝玩弄于股掌之间,难得终善其身。”
程远志对汜水关并不看重,毕竟汜水关是险关不错,可汜水关离程远志的青幽两州太远,且相对来说,城池始终得有人才治理和武将镇守才行,不然早晚会落入敌手之中,空费一番心血和精力。
程远志决定使用郭嘉的计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各路诸候向程远志缴纳过路费,并从汜水关出兵,前去给董卓添乱了。
“主公过奖了,主公乃是天选之子,天下雄主,岂是嘉这点雕虫诡计能够比拟的,倘若主公出手,莫说是京城洛阳了,就算是董卓加上各路诸候,都难搦主公的锋芒,只能节节败退。”
程远志重用郭嘉,给足了郭嘉面子,郭嘉这人最善于察颜观色,程远志从善如流,郭嘉自然是将彩虹屁给程远志吹起来,身为下属,不懂得在恰当时机,给主公吹捧一番,再厉害也是白搭。
郭嘉和戏志才同为军师,虽是老乡,但彼此之间也在比较,想要比对方多争风头,分出谁是第一军师,而这一次的李代桃僵,声东击西之计,就是郭嘉的大手笔。
第三零三章 一半粮草
“奉孝,你就大胆放手施为吧,一切有本司空为你做主,在你背后帮你撑腰,妥妥地搞起来。”程远志站在汜水关城墙上,吹着山涧的凉风,无形之间,有一种气吞千里江山,坐揽天下大权的豪迈,这股自信,同样感染了郭嘉,令郭嘉精神振奋,倍感信心。
三天之后,从汜水关飞马传报,送至了各路诸候。程远志给各路诸候的信里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
“汜水关门大开,讨董皆可借道,大军所过,仅留下一半粮草。”
程远志知道各路诸候都是人精,要是什么要求都没提,无条件借给各路诸候过道,那些诸候肯定会多想,以为程远志设计要坑他们了。只有狮子大开口,这样各路诸候才会觉得程远志犯了失心疯,一心图财,想从各路诸候手里吃得满嘴是肥,大饱一餐。
果然,各路诸候看到程远志的飞信,皆心里盘算了起来,至于程远志这种小人索要钱粮的嘴脸,各路诸候则纷纷略过,些许粮草而已,等到拿下了董卓,还怕没有钱财和粮草么?当然了,要是拿不下董卓,那粮草留着也没用,肯定会白白便宜了董卓,那还不如借道汜水关,先暂存在程远志那儿。
等到失败了,也许看在同为讨董大军的份上,能向程远志借一些粮草,至于成功了的话,那众诸候可得笑程远志的傻气了,守着汜水关,自己不挥兵直取董卓,反倒拱手将这大好机会让给了各路诸候,简直是无智无谋。
一纸传信,许多原本想打道回府的诸候,心思再次活络了起来,这讨董嘛,虎牢关打不过,那就绕过虎牢关,毕竟攻打京城洛阳,那洛阳城内一大堆居心叵测的人,肯定也会开始搞事情,想搞垮董卓,胜算大多了。
于是,各路诸候重振旗鼓,一路向汜水关开来,虽说没有之前十八路诸候那般浩浩荡荡,但也有接近十路诸候继续讨董之旅。
仅仅一天,汜水关就迎来了第一路诸候,却是荆州长沙太守孙坚,那头屡败屡战的江东猛虎。
之前孙坚和程远志合作过一次,程远志还是很给孙坚面子的,看到孙坚的兵马来到汜水关,二话不说,就让汜水关打开大门,接了孙坚的大军进了汜水关。
“司空,一半粮草太狠了,本太守有心讨董,还望司空行个方便,这粮草之事,本太守看就算了吧?”孙坚一看到程远志,立马就开始求情,希望程远志不要收孙坚的过路费,粮草节省一点是一点,孙坚可不像其他诸候那般财大气粗。
“文台,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司空和你什么交情,难道你不知道吗?咱俩谁跟谁啊,谈粮草的事情,太过见外了,不提也罢。本司空知道文台军中粮草可能紧缺了些,多大点事啊,文台且放心,这汜水关,你的大军就先过了,没事,本司空作主了,这一半粮草就先赊欠着,等文台凯旋了,或者以后回了江东,再还给本司空也不迟。”
程远志看到孙坚越挫越勇的样子,不禁内心有些佩服孙坚,不过孙坚的能耐越大,程远志越不能养虎为患,助纣为虐,这说好的过路费,要一半粮草那就是一半粮草,根本没得商量,有赊无欠,可以让孙坚有粮草了再还,可不能一嘴就给抹了。
孙坚面色一苦,之前在虎牢关,诸候大军已经吃了董卓一次大亏,人人大伤元气,这程远志还想从各路诸候手里发一笔大财,肯定是不为人事,但架不住汜水关是程远志的,麾下的兵马想从汜水关这儿过去,直取京城洛阳,还真得程远志大开方便之门。
不然,就得走虎牢关那边了,再无他路。汜水关这边还好,能用钱粮搞定得了的事,那就不算事,到了牛辅镇守的虎牢关,牛辅可不认你的钱粮,说不定直接出兵,西凉铁骑齐出,将前来叩关的诸候大军给灭了。
孙坚也知道程远志不是很在意孙坚的这点粮草,毕竟孙坚的兵马不多,数次大战下来,只剩下不到一千兵马了,折算一半的粮草,那也没多少,只是程远志不愿意开这个口子,同样是一方诸候,免了孙坚的粮草,等到其他诸候过来了,却要收粮草,那就显得不公平了,甚至有点瞧不起人了。
人家江东猛虎,你就不收过路费,是不是怕了孙坚?却不怕其他诸候,分明就是不给面子,尤其是其他诸候的兵马远远甩过孙坚的,说不定落了其他诸候的面子,一个气不过,直接火拼汜水关,那程远志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谁求情都不顶用,这钱粮,交也得交,不交也不能免。哪怕收起来,再回过头赠送给前来汜水关的诸候,还能落得个顺水人情。
孙坚悻悻地将一半粮草扔在了汜水关,没有过多停留,更没有等其他诸候汇合,直接将兵马往京城洛阳那儿一拉,急急地进攻京城洛阳了。孙坚知道董卓的手底肯定还有兵马,但二十万西凉铁骑就那么多,打少了一点,就没得再增补了。
孙坚必须打响第一炮,这样的话,其他的诸候赶来,一看混战的大场面,肯定也会将兵马管上,慢慢消耗掉董卓的兵马。孙坚相信一旦董卓的西凉铁骑折损只剩下十万,甚至十五万,董卓就会心生怯意,也许就要开始找退路了。
孙坚的兵马不多,但打乱董卓的节奏,还是能做到的,毕竟一千兵马,真要打光了,孙坚带着四个部将逃回汜水关就是了,暂居在程远志的麾下,想必程远志也不会为难孙坚。
孙坚一走,汜水关却没能恢复平静,很快就迎来了第二路诸候大军。
这急着讨董的第二路诸候,居然是骁骑校尉曹操,曹操之所以在虎牢关的时候,眼尖手疾,袁绍一退,曹操立马就带着大军溜了,虽说牛辅的西凉铁骑威力极强,来得极快,但曹操的大军里面还真没多少折损。